浅谈《聊斋志异》中的花妖
浅析《聊斋志异》中的花妖形象

文学评论·古典文学浅析《聊斋志异》中的花妖形象袁锦文 中山大学摘 要: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描写了多个花妖形象,通过以花化人这种别具一格的方式来塑造不同的人物性格,并透过人物照射现实社会,以及表达作者思想观念、人生追求等。
文章主要选取典型人物进行分析,以深化认识《聊斋志异》中的花妖形象。
关键词:聊斋志异;花妖;形象[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7)-11-080-01《聊斋志异》中的女妖以花妖形象更为深入人心,主要集中于《香玉》、《葛巾》、《黄英》、《绛妃》等篇章中。
虽然在唐传奇小说和志怪小说中出现一些花妖形象,但都对恶的展现,而蒲松龄笔下的花妖形象都是美丽动人、温柔典雅、善解人意的。
其在塑造花妖形象时,从花的具体属性出发,以花喻人,以人写花,牡丹的浓郁,菊花的清淡,荷花的清新,通过人花相互交映,人花深度结合,将不一样的花妖形象便呈现在人们面前。
通过独一无二的花妖形象,让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妖、怪,同时深刻表达出作者的内心情感、思想观念及社会意识。
一、世俗情感的寄托牡丹一直是被奉为群芳之首,被称作“花中之王”,在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有多个牡丹花妖形象,葛巾就是其中之一。
葛巾作为一个妖恪守本分不做伤天害理事情的牡丹花妖,为了自己的爱情甘愿付出,是典型的温良女子,但是与世间女子又有着不同,世间的女子以丈夫为大,什么事情都听从丈夫,没有自己的主见,而葛巾却是有自己的底线,她不能忍受自己的爱里有一丝丝的猜忌和怀疑,她要的是纯爱,一旦触碰到这些她就会没有一丝犹豫而做出决断,就算对方是她深爱的丈夫。
这样的女子可以说是人世间少有的,蒲松龄把这样的气质赋予了牡丹花妖葛巾可以说是对现实的期望,期望在这腐朽的社会中能够出现像葛巾这样的勇敢有追求的女子。
除了葛巾之外,还有一个牡丹花妖那就是香玉。
香玉的多情、聪慧,用情之深,为情而生,也为情而死。
香玉的情坚贞不渝,只为黄生一人,思想情操高尚而动人。
《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分析

《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分析《聊斋志异》是清代作家蒲松龄创作的一部集奇闻轶事、妖魔鬼怪、神魔争斗于一体的短篇小说集。
花妖作为其中的一种妖怪形象,也展现了独特的爱情观。
本篇将从花妖的形象塑造、爱情的表现以及爱情背后的意义等方面进行分析。
花妖的形象塑造是以美丽、妖娆的形象为主,她们常常以花朵的形式出现,有着令人心醉的容貌,以及迷人的歌声和舞姿。
她们居住在花丛中,以吸取人类的阳气为生,具有诱人人类的能力。
这种形象的塑造,既展示了小说中的奇幻和幻想色彩,也呈现了花妖深厚的艺术修养和天赋的才情。
花妖的爱情表现多样且复杂。
花妖与人类的爱情关系,常常是一种欲望与禁忌之间的对抗。
她们常常借助魔法或幻术,使人类为之倾倒,甚至主动寻找人类男子作为配偶。
在这种爱情中,双方的关系并非平等,因为花妖在利用人类男子的也在逐渐吸取他们的生命力。
这种爱情的双重性,既展示了花妖的欲望和自私,也投射出人类对美的向往和追求的复杂情感。
花妖的爱情背后还暗藏着一定的意义。
一方面,花妖的存在和爱情关系展示了人类对美的追求和渴望。
花妖以其美丽的外表和迷人的歌声、舞姿吸引人类,引发人类的欲望和情感。
人类对美的向往和追求成为了花妖与人类爱情关系的基础,也反映了人类内心深处对美好的渴望。
花妖的爱情关系也揭示了人类自身的弱点和困境。
人类对美的追求常常使其陷入爱情的迷境,容易失去自我,甚至被利用。
花妖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人性的复杂和脆弱。
《聊斋志异》中的花妖爱情是一种复杂多变的关系,既展示了其美丽和迷人的一面,也揭示了其中的欲望、利用和自我牺牲。
花妖爱情不仅仅是小说中的一个妖怪形象,更容纳了人性的复杂情感和对美好的向往。
通过对花妖爱情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小说中的人性、情感和美的表达。
《聊斋志异》花妖狐媚的艺术特色

聊斋志异:花妖狐媚的艺术特色《聊斋志异》是中国文学经典之一,其中许多故事都以“妖”为主题,其中又以花妖最为典型。
花妖狐媚是指外貌风韵妩媚,似人非人的花妖或狐妖,也是中国古代文学中的经典形象之一。
在《聊斋志异》中,花妖狐媚的形象被表现得十分生动,具有浓郁的艺术特色。
花妖狐媚的形象花妖狐媚的形象在《聊斋志异》中被描述得十分细致、丰富。
她们往往是外形美艳,身姿曼妙,眉目如画的女子,但实际上却是妖狐等妖怪的化身。
花妖的神态、动作、语言、舞蹈、仪态都极具魅力,尤其是她们的眼神,深邃妩媚,令人陶醉。
在小说《新娘怨》中,作者蒲松龄描写了一个极具代表性的花妖形象,她是一个脸如敷粉,目若秋波,发如瀑布的绝世美女,名为红娘子。
她翩翩起舞的身姿,俏皮迷人的语言,以及她的婉约风韵,都让人忘却自我,陷入深深的欣赏和追求之中。
艺术特色花妖狐媚是中国古代文学中的经典形象之一,它们具有浓郁的艺术特色。
首先,在形象刻画上,花妖狐媚的形象充满了诗情画意、浪漫主义气息。
她们往往是依托自然界的某些景象而出现的,比如在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中,或是秋夜中飘散的芬芳之气中。
这种自然元素的描写与妖怪形象的叠加,让花妖狐媚的形象显得更加神秘、独特。
其次,在文学传统上,花妖被赋予了很高的文学意义。
《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她在文学上被定义成“荷花”,在《聊斋志异》中也多有描写,只是名为“花妖”。
这种文学上的象征赋予了花妖一个更加深刻的文化内涵,不仅仅是一个凭借美色迷惑人心的妖怪,更是代表着一种深刻的文化思想。
最后,花妖狐媚还具有很强的文学表现力。
她们的形象可以被赋予不同的角色和情感,比如爱情、仇恨、怨恨等,这些情感是文学创作不可或缺的元素。
此外,花妖狐媚还具有一定的神话、传说色彩,这也是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总结花妖狐媚是中国古代文学中的经典形象之一,《聊斋志异》中对其形象的刻画流传至今,具有重要的文化与艺术价值。
其形象凭借美艳神秘的外表,与自然元素融合,赋予了其很高的文学意义。
《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分析

《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分析1. 引言1.1 介绍《聊斋志异》和花妖的背景《聊斋志异》是清代文学家蒲松龄所著的一部以古代奇幻故事为主的小说集。
其中的花妖是其中一个广为人知的角色,她们以美丽的外表和神秘的魔力吸引着人类的注意。
在《聊斋志异》中,花妖通常被描绘为修炼成精的花草之精,拥有非凡的智慧和力量。
她们以各种形态出现,有的化身为美丽的女子,有的变成绚丽的花朵。
花妖在故事中常常与人类相遇,展开一段充满悲欢离合的爱情。
花妖作为神秘的存在,常常与人类之间的感情纠葛成为故事的主线。
她们的爱情故事常常令人唏嘘不已,让人感叹爱情的无边无际。
她们和人类之间的感情虽然充满了阻碍和挑战,但也展现了爱情的坚韧和执着。
在《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故事往往引人深思,反映了人性的复杂性和爱情的多姿多彩。
1.2 花妖在《聊斋志异》中的形象《聊斋志异》是一部中国古代小说,其中涵盖了许多关于妖怪、鬼魅和奇幻故事的传说。
在这部小说中,花妖是其中一个常见的元素,她通常以美丽的花朵为外表,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有着超自然力量的妖怪。
在《聊斋志异》中,花妖的形象通常是一个美丽、妖娆的女子,她们的身体常常融合了花朵的特征。
她们往往会借助花朵的美丽吸引人类男子,然后用各种方式来伤害或迷惑他们。
有些花妖具有特殊的能力,比如可以变成花儿或者飘逸的花香,有时候她们也会利用这些能力来引诱人类。
花妖在《聊斋志异》中的形象多样化,有些是以美丽的花朵为容,有些则是以花香或花影为形,但无论如何,她们常常代表着一种诱惑和危险的力量。
花妖的形象在这部小说中被赋予了神秘的意义,她们的存在常常暗示着爱情与灾难的交织,人类对于美的追求与欲望之间的冲突。
花妖在《聊斋志异》中的形象不仅是一个妖怪的象征,更是对于人性复杂性的一种表达。
2. 正文2.1 花妖对人类的爱情花妖对人类的爱情主要体现在她们对人类男子的深情神往和无法自拔的爱恋中。
在《聊斋志异》中,花妖常常借助自己的美貌和妖术吸引人类男子,让他们为自己倾倒,甘心投入爱情的深渊。
《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分析

《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分析1. 引言1.1 概述在《聊斋志异》这部中国古代奇幻文学作品中,花妖是其中一个常见的角色,她们通常以绝美的外表和神秘的气质吸引着人们的注意。
花妖的形象在这部丰富多彩的作品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她们与人类之间的爱情故事充满了奇幻和戏剧性,引人入胜。
花妖具有独特的特征和能力,她们常常化身为美丽的花朵,吸引众多人类男子误入歧途。
她们的妖术高超,可以操控人的感情和意志,让人们沦陷在她们的美丽和神秘之中。
花妖并非只有邪恶的一面,她们也有着真挚的感情和爱情。
通过分析《聊斋志异》中花妖的形象及与人类之间的爱情关系,我们可以深入探讨人类情感的复杂性,以及社会对爱情的观念和态度。
花妖的爱情故事不仅令人着迷,更反映了人类对爱情的理解和对爱情的追求。
在这些神秘而充满魔幻的故事中,花妖的爱情观念和情感表达,带给人们诸多思考与启示。
1.2 作者简介蒲松龄(1640年-1715年),字东原,号识微山人,又号白石居士,江苏吴县人。
蒲松龄在清代具有很高的文学成就,他是一位著名的文学家、诗人和散文家,也是一位杰出的文学评论家。
他也是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的生平充满了传奇和神秘。
蒲松龄最著名的作品是《聊斋志异》,这部小说集以讲述妖怪和灵异传说为主题,深受读者喜爱。
在《聊斋志异》中,蒲松龄展现了其超凡的想象力和丰富的文学才华,塑造了许多个性鲜明、生动有趣的花妖形象,为这些传奇故事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蒲松龄的作品对后世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的创作风格独特,对于中国文学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他的小说作品引领了中国文学的神怪小说创作风气,并且在后世的文学创作中一直具有重要的地位。
1.3 作品简介《聊斋志异》是中国古代文学名著之一,作者为清代文人蒲松龄。
这部作品共收录了闪烁着灵异色彩的短篇故事共431篇,其中不乏关于花妖的神秘故事。
花妖作为其中一个重要的角色,常常以美丽而神秘的形象出现在故事中,吸引着读者的目光。
《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分析

《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分析故事中的主人公是一个富家公子陆判官,他在山上遇到了一位绝色的女子,那女子名叫聂小倩,实为一只花妖。
聂小倩化身为美丽的少女,倾慕陆判官的才情风度,对他展开热烈的追求。
陆判官被她的美色和婉约之态所吸引,两人渐渐陷入了一段痴缠的爱情之中。
花妖聂小倩对陆判官展开了殷切的爱情追求,她时常在夜晚悄悄探望陆判官,温柔动人地表达自己对他的深情。
然而,这段感情注定是一段不被世人认可的爱情,因为聂小倩是一只花妖,她与人类之间隔着一道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陆判官虽然深爱着聂小倩,但在得知其真实身份后,他陷入了矛盾之中。
他清楚花妖的存在是一种超自然的现象,与凡间尘世迥然不同,聂小倩的出现使他不知该如何抉择。
一方面,陆判官无法割舍对聂小倩的深情,另一方面,他又意识到这段感情注定是不被世人认可和接受的。
在陆判官犹豫不决的时候,花妖聂小倩却为了保护他而舍弃了自己的身份和力量。
她选择牺牲自己,将自己的眼泪化为灵丹,用来拯救陆判官患重病之际。
聂小倩的伟大牺牲让陆判官深受触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让这段纯洁的爱情就这样消失,于是他决心和聂小倩结成夫妻。
然而,当聂小倩披头散发地出现在陆判官面前时,他才意识到聂小倩已经牺牲了自己的身份和美貌,转化为一只可怜无助的鸟妖。
聂小倩的样貌已经面目全非,但她的内心依然充满着对陆判官的爱意。
陆判官对这番变化感到痛苦和无奈,但最终还是决定与聂小倩结为夫妻。
这段花妖的爱情故事展现了一种强烈而纯洁的爱情,即便面对重重障碍和无法逾越的鸿沟,聂小倩和陆判官依然选择了彼此。
他们的感情终究没有被世俗的眼光所左右,两人之间的爱情超越了人类与花妖的界限,显现出了真挚和悦人之处。
值得注意的是,花妖聂小倩的爱情并非只是单纯的感情追求,更蕴含了对爱情的无私奉献和忠诚。
聂小倩为了保护陆判官,不惜牺牲自己的美貌和力量,最终化为一只可怜的鸟妖。
她的伟大牺牲和无私奉献让人感动,也体现了她对爱情的忠诚与坚持。
《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分析

《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分析《聊斋志异》是清代文学家蒲松龄创作的一部奇幻小说集,其中描写了许多神鬼怪谈,其中包括了花妖这一类型。
花妖是人们常听到的一种妖怪形象,她们常以花为形体,以美丽迷人的外表诱惑人类,展现出与人类不同的爱情观念和情感表达。
本文将从《聊斋志异》中的花妖形象出发,探讨花妖的爱情观念及其它方面的分析。
花妖是一种以花为形体的妖怪。
她们往往美丽绝伦,举止妩媚动人,很容易引发人类的好奇和欲望。
在《聊斋志异》中,许多花妖都具有超凡的美貌和绝世的魅力,比如《玉簪记》中的桂花精和《董永》中的紫荆花精等等。
她们通过自己的美丽和妩媚,吸引了许多人类男子,使之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花妖们用她们的美色控制着人类的欲望,让人类迷失在她们精心编织的爱情网中。
花妖的爱情观念与人类也有许多不同之处。
她们通常不太关注人类的道德规范和社会观念,她们只关心自己的欲望和情感。
在《聊斋志异》中,许多花妖与人类男子发生了感情纠葛,其中既有纯粹的爱情也有欲望的诱惑。
比如《玉簪记》中的桂花精就对董永产生了纯真的爱情,她甘愿为董永放弃自己的仙界身份,与他共度人间。
而《董永》中的紫荆花精则是想通过与董永结合来延长自己的寿命。
这些故事揭示了花妖与人类的爱情观念的异同,她们的爱情看似美好,实则背后隐藏着不同的目的和欲望。
花妖的爱情也充满了戏剧性和悲剧性。
她们和人类男子的感情往往充满了磨难和障碍,最终走向了悲剧。
比如《聊斋志异》中的《玉簪记》中,桂花精和董永的爱情故事,无论是桂花精的仙界身份还是董永的人间身份,都是他们之间感情的阻碍。
最终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无法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种戏剧性和悲剧性体现了花妖爱情的特殊性,也反映了她们与人类的感情隔阂和不可调和的矛盾。
《聊斋志异》中的花妖形象展现了她们特殊的爱情观念和情感表达。
她们以花为形体,以妩媚的美丽诱惑人类,使之深陷于她们的爱情之中。
她们的爱情观念与人类有所不同,她们往往不太考虑道德规范和社会观念,只追求自己的欲望和情感。
《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分析

《聊斋志异》中花妖的爱情分析《聊斋志异》是中国古代文学中一部以神怪异事为主线的小说集,书中描写了许多神怪与人类之间的情感交错。
其中,花妖的爱情是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故事。
花妖是《聊斋志异》中的重要角色之一,它是一种神秘的存在,通常会寄居在花草树木中,它们可以变幻形态,具备特殊的魔力和智慧。
而花妖因其美丽和神秘的属性,常常被接受为人类世界中的宠物和情缘对象。
花妖的爱情于《聊斋志异》中,表达了花妖与人类之间的情感交汇,也反映了古代中国人的爱情观念。
在花妖的爱情中,有爱与恨,有美与丑,有悲欢离合。
花妖与人类之间爱情的冲突,揭示了人性的弱点和局限。
首先,花妖的爱情体现了人类贪婪的一面。
在《聊斋志异》中,许多男子为了得到花妖的爱情和宠爱,甚至舍弃了自己的道德和人格。
比如《绿野仙踪》中,男主角陈经纶因为欲得金兰花妖赠予的锦袍,便不顾一切地与花妖发生了关系。
此时,花妖以美貌和金钱诱惑男主角,揭露了人类的贪欲和欲望。
其次,花妖的爱情体现了人类文化与自然环境的冲突。
在《聊斋志异》中,花妖是自然界的产物,但它们却与人类世界联系紧密。
例如,《牡丹亭》中的花妖牡丹,因为美丽而吸引了人们的关注,但又因为逆天而死。
这个故事暗示了人类文化与自然环境的冲突,表达了作者对人类文化侵略自然环境的担忧。
此外,花妖的爱情也反映了性别和地位的问题。
在古代中国,男女不平等是常态。
同样,在花妖和人类的情感关系中,花妖往往处于比人类更加低贱的地位,受到人类的压迫和剥削。
比如,《短笛乐》中的花妖,因为被人类侮辱,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个故事表达了对于女性和弱势群体的关注和呼吁,也反映了人类社会中的不公平。
综上所述,花妖的爱情是《聊斋志异》中的一个典型形象,它不仅是一种神秘的存在,也是人性和社会问题的象征。
在花妖和人类的情感交汇中,揭示了人类的弱点和局限,同时也呼唤着对于自然和文化、性别和地位等问题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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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聊斋志异》中的花妖作者:朱艺仙来源:《新课程·中旬》2014年第02期摘要: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是中国古代文言小说的巅峰之作。
书中塑造了一大批光彩照人的女性形象,体现出蒲松龄对美好事物的热烈歌颂和追求。
关键词:聊斋志异;花妖;人性;物性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是中国古代文言小说的巅峰之作。
书中有往返于幽冥仙界的花妖狐魅,精灵鬼怪,她们“多具人性,和易可亲,忘为异类”。
她们的身上既有现实女性的影子,又有大自然赋予的特点和特殊美感,以及精灵的神秘变幻色彩。
蒲松龄将这些可爱的精灵有意识地和人们的社会生活联系起来,体现出作者对美好事物的热烈歌颂和追求。
一、花的精神指征中国古代作家写花的诗词很多,李白献给唐明皇的《清平调》把贵妃杨玉环比作国色天香的牡丹花:“云想衣裳花想容”、“一枝红艳露凝香”、“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不比李白会写诗的唐明皇对杨玉环认识得更贴切,他把杨玉环叫“解语花”。
可惜的是,前人小说写花妖的故事很少,李白、唐明皇也都不写志怪小说,只有明代冯梦龙的“三言二拍”中的《醒世恒言》有一个话本小说叫《灌园叟晚逢仙女》,写花痴秋翁遇仙的故事。
写的是一个养花的老汉和花仙子的关系,这当然不是人花之恋,所以前人写人花之恋的小说少得可怜。
但是这随处可以看到的鲜花,蒲松龄就写了好几篇人花相恋的故事,真可以说是古今中外绝无仅有。
在蒲松龄笔下,牡丹、菊花、荷花果真变成了读书人的妻子!《葛巾》、《香玉》、《黄英》、《荷花三娘子》是聊斋最引人喜爱的爱情故事,最有诗情画意的篇章,它给人美的享受,也给人思想和道德的启迪。
二、花妖多精灵,葛巾、香玉两婵娟爱情生活中最珍贵的是什么?是美丽?是富有?是狂热的迷恋?都不是。
最珍贵也是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是相爱不疑。
这是人花恋故事《葛巾》给我们的深刻启迪。
牡丹花国色天香,艳冠群芳。
葛巾,是封为“曹国夫人”的紫牡丹,所谓姚黄魏紫。
洛阳牡丹甲天下,人所共知,蒲松龄却用一个别致的爱情故事调侃:洛阳牡丹其实是洛阳人常大用从山东曹州把牡丹花神带回家的结果。
常大用癖爱牡丹,到曹州痴痴地等牡丹花开,作怀花诗百绝。
牡丹含苞欲放,他的钱花光了,春衣都典了,仍继续等牡丹开花。
常大用对牡丹的痴爱感动了紫牡丹花神——葛巾,她化为“宫妆艳绝”的少女跟他相见。
常大用害了相思病,憔悴欲死。
葛巾给他送来“药气香冷”的“鸩汤”,喝了之后,病好了。
美丽的葛巾竟然给常大用送来牡丹精髓治病。
常大用拥抱葛巾,感觉“纤腰盈掬,吹气如兰”。
两个人幽会,葛巾“玉肌乍露,热香四流,偎抱之间,觉鼻息汗薰,无气不馥”。
常大用软玉温香抱满怀,写的是男子对美女的感受,实际蕴含着人卧花丛的感受。
聊斋这类描写出现在洛阳人常大用身上,意味深长,因为洛阳是“存天理、灭人欲”的程朱理学的大本营。
当年北京大学教授吴组缃先生提醒,研究《聊斋志异》要注意它跟《金瓶梅》的联系。
《葛巾》的性描写跟《金瓶梅》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但《金瓶梅》被看成是诲淫之书,被查禁,《聊斋志异》却“流播海内,几于家有其书”。
这就因为《聊斋》着眼于“情”,《金瓶梅》着眼于“淫”,有雅俗之别,高下之分。
葛巾跟常大用相爱后,还把妹妹玉版介绍给常大用的弟弟做媳妇。
常大用遭遇葛巾,可谓无处不美,无处不善,无处不顺。
后来愚蠢的常大用却“疑女为花妖”,闹了个妻离子散的悲剧。
葛巾牡丹,来得美,去得更美,“自此牡丹之盛,洛阳天下无双焉”。
蒲松龄在《葛巾》篇末说:“怀之专一,鬼神可通”,“少府寂寞,以花当夫人,况真能解语,何必力穷其原哉?惜常生之未达也”。
这段话的意思是:只要真心相爱,就不要管对方身份,哪怕是鬼神。
常大用的悲剧是因为“疑”,疑心生暗鬼是造成爱情悲剧的根源。
作为跟“未达”的常生鲜明对照,《香玉》里出现了一个生动的“达”人形象黄生。
同样写世间男子和牡丹花神的恋情,《葛巾》因为猜疑,劳燕分飞,《香玉》因为不疑,生死相恋。
黄生跟常大用完全不同,明知香玉是花神,反而爱得更深,更切,更执著,最后干脆自己做起花来。
白牡丹花香玉在小说里先后以花、花神、花魂、花中美人四种姿态出现,令人眼花缭乱。
第一次是“牡丹高丈余,花时璀璨似锦”,这是真实的花;第二次是“素衣掩映花间”的艳丽花神;第三次,是“盈盈而入”、“偎傍之间,仿佛一身就影”的花之鬼或花魂。
蒲松龄把花的鬼魂状态写得活灵活现,似乎是真实存在的,“生把之觉虚,如手自握。
”黄生觉得握着香玉的那只手空无一物,好像自己握着空拳。
香玉第四次在黄生面前现身,就是牡丹花神复活,这是古代小说最美丽的片段之一,黄生看到“花一朵,含苞未放,方流连间,花摇摇欲拆,少时已开,花大如盘,俨然有小美人坐蕊中,裁三四指许,转瞬间,飘然已下,则香玉也。
笑曰:…妾忍风雨以待君,君来何迟也!‟”这是一个多么美妙、富有诗意的镜头。
葛巾、香玉作为异类最大的特点是有着为人所不能有的充分自由,可以不受人间礼法的拘束,充分展示其美好个性,为人间男子所理解和接受,发生真挚热烈的爱情。
她们敢于突破封建观念,大胆追求自由的爱情。
葛巾有感于常生思慕自己成病,遂为之投药疗疾,又主动邀约相会,知常生因耽溺感情勾留不返而盘缠用尽,她便赠以金银,继而毫无顾忌地弃离故土,随常生私奔,并为之生儿育女,助其家业昌盛。
种种举动,皆出于“异类有情”。
葛巾堪称《聊斋》众多助夫成名型异类女性中的突出典型。
香玉夜奔黄生,既非异类报恩,也非仙人暂谪,只是简单的倾慕“风雅士”,只是因为“妾情痴”!在《聊斋》异类女性中确实别具一格。
《牡丹亭》中杜丽娘为了爱情,“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是“情之至者”;香玉在其本体被斫后能以真情感动花神而原地复生,又能为情人而捐弃生命,也可称为“至情人”。
所以但明伦以一“情”字概括香玉性格:“种则情种,根则情根,苞则情苞,蕊则情蕊”。
葛巾、香玉把感情作为缔结婚姻的唯一基础,而不是婚姻的附属物,从她们身上体现出了与当时的女性全然不同的精神境界。
这种爱情观,显然带着恩格斯所谓的现代色彩。
第一,“它是以爱者互爱为前提的”;第二,“仅仅为了能结合,双方甘冒很大的危险,甚至甘拿生命来孤注一掷”。
这种具有现代爱情意识的女性的出现,把歌颂纯真爱情的传统主题提升到崭新的高度。
她们追求的爱情是建立在相互倾心、以诚相待,志趣相投、人格平等的基础上的。
二位花仙性格又各有千秋。
葛巾成熟大方,富有魄力,在与常生的爱情关系中始终能占据主动;香玉温婉灵秀,风雅洒脱,书舍相会,小鸟依人。
助黄生迫绛雪来舍,又有几分活泼顽皮。
她纯情执著,秀外慧中,是位不受尘俗污染的好女子。
归根结底,葛巾、香玉都是蒲松龄借以写意的美好的异类人格。
余集《聊斋志异序》揭示蒲松龄创作心理说:“以为异类有情,或者尚堪悟对。
”或许蒲松龄在对不合理的现实绝望之时,将他对于人性的诗意理想,为爱付出的渴望,精神契合的期盼,都融入与异类交往的故事中,在美好的异类身上展示了另一种生命的存在方式,从而对异化的人性和不合理的人间法则进行了有力的反讽。
三、香玉人如其名蒲松龄笔下的这些美丽的精灵,他们一一幻化成人形后,身上具有人的美好品格,其服饰装扮、神情举止、喜怒哀乐,同人无异,但他们身上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物性,却又让人觉其非类。
如,在《荷花三娘子》中的荷花三娘子生育时,她“自乃以刀剖脐下,取子出,令宗裂帛束之,过宿而愈”。
她自己用刀剖开腹部,把儿子取出来,让宗湘若撕了一块布,将腹部的伤口包扎起来,过了一夜就好了。
原来三娘子是枝“干不盈尺”的红莲,蒲松龄大概是从莲蓬取莲子的方式,想象出了这则史无前例的剖腹产手术!三百多年过去了,现在剖腹产手术已很普遍了,只是还远远不及作者笔下那样极快地止血、止痛及愈合罢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也许也会成为现实。
生育在另一篇《竹青》中也有提到。
竹青临盆时“胎衣厚裹,如巨卵然,破之,男也”。
竹青是鸟变的人,故其生育是卵胎子(同哺乳动物鸭嘴兽类似,只是不经孵化而直接“破之”而已),既有鸟的物性,又有人的特征,同文中的荷花三娘子的生育相映成趣。
同一事件,彼一植物,此一动物,经蒲翁点化,各得其所,各臻其妙,颇具异曲同工之妙,令人击节赞叹!葛巾、香玉两牡丹花的物性则是从“香”体现出来的。
花香,就是花带给人的感受。
葛巾紫衣宫装,就是紫牡丹的暗示,香玉身着素衣,至黄生处是“盈盈而入”,令人想见白牡丹花枝摇曳的风姿,她们身上散发出奇香,沁人心脾。
香玉人如其名,她乍一露面,撞见黄生好奇地追逐,惊羞躲避,“裙袖飘拂,香气洋溢”,香,是牡丹花特有的清香。
葛巾身上的香气更是得到多层次的渲染。
最初,常生初见葛巾就相思成疾,忽又迎面碰到,惊喜得拜倒在地,“女郎近拽之,忽闻异香竞体”,“使人骨节欲酥”。
第二次,常生赴约,急不可待拥抱女郎,感觉到“纤腰盈掬,吹气如兰”,呼出的气都带有兰花的清香。
第三次终于得以欢会,“玉肌乍露,热香四流,偎抱之间,觉鼻息汗薰,无气不馥”,“去后衾枕皆染异香”。
热气腾腾的香气四处流溢,拥抱间,只觉得鼻息体味间,没有不芬芳袭人的。
香,既是牡丹花精身份的写照,也为这个悲剧爱情故事笼罩上一层扑朔迷离的色彩。
蒲松龄在人和大自然的生灵关系上,巧做文章,做巧文章,为我们“提供了新的东西”。
《葛巾》、《香玉》写的是至情至性的牡丹花妖与人间男子的爱情故事,从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恩爱两不疑”的夫妻情,从《荷花三娘子》我们又可领悟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洒脱之美,《黄英》里菊花精灵幻化的黄英卖菊致富,广置田产,以雅化俗,更耐人寻味。
她们可爱的性格、美好的品质,以及丰满而独具个性的艺术形象在21世纪的今天也依然发出熠熠的光彩。
作家特有的敏感和创新的精神,更是令人赞叹。
参考文献:[1]张友鹤,蒲松龄.聊斋志异会校会注会评本[M].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2]马瑞芳.为精神美照亮的聊斋女性[A].东岳论丛,2002-9.[3]马瑞芳.谈狐说鬼第一书:踉马瑞芳读聊斋[M].北京:中华书局,2006.[4]马积高,黄钧.中国古代文学史:下.湖南文艺出版社,1996.(作者单位福建省龙海市第五中学)编辑申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