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倩女离魂》中张倩女的形象
唐传奇女性形象分析(2)

唐传奇女性形象分析(2)唐传奇女性形象分析读唐传奇,这些个性鲜明、栩栩如生的女子形象一个个地活跃在我们脑海中。
从唐至今,穿越千年的历史,这些女子形象仍然魅力不减!唐传奇女性形象分析 [篇2]唐传奇是中国小说不可或缺的发展阶段。
唐传奇的出现,打破了之前小说的低下地位。
这与唐朝的政治、经济、文化是分不开的。
唐朝的国力空前强盛,政治清明,使得文人学者敢于创作文学作品,而不至于陷入类似于清代的“文-字-狱”;经济繁荣为作家的创作奠定了物质基础,也使得读者有条件去阅读作品;统治者提倡发展文化,所谓“上所好之,下必效之”,于是文人争相创作。
在唐传奇中,爱情的作品是最多的,是后世才子佳人小说的滥觞。
从古至今,穿越年千的时光,不变的是对爱情的向往。
它们从暮鼓晨钟声中走来,撒下漫天的情网,打捞起那一片片破碎的月光,顺带携走了一颗颗孤寂的芳心,于是人们像中了千年蛊毒,为爱痴怨一生。
而唐传奇中的女性就是那中了千年蛊毒,为爱痴狂的代表。
(一)以《离魂记》中张倩娘为代表的大家闺秀形象倩娘自小与表兄定下婚约,后来她的父亲却将她许配给另一户人家。
倩娘不从,与表兄王宙私奔。
“君厚意如此,寝食相感。
今将夺我此志,又知君深情不易,思将杀身奉报,是以亡命来奔”,这是倩娘与王宙私奔时说的话,其情意之真可见一斑。
在古代,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奔则为妾”,在强大的封建思想压力面前,倩娘毅然决然地做出了私奔这样在当时看来大逆不道的行为,这需要多大的啊!当倩娘回到家时,众人突然发现,躺在床上的倩娘与回来的倩娘合而为一。
原来与王宙私奔的竟然是倩娘的鬼魂。
深的爱情才会至此?是汤显祖所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生而不可死,死而不可生,皆非情之至也”[1];是”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2]的至死不渝的`深情。
倩娘的举动在今天看来也是很大胆的,更何况是在封建社会,因此其举动更显其对于自由爱情追求的强烈。
论《倩女离魂》中人鬼恋情模式的源流

论《倩女离魂》中人鬼恋情模式的源流引言在我国古代文学作品特别是小说戏曲当中,常有关于爱情、婚姻地描写,而这些作品中又不乏人鬼相恋故事。
人鬼之恋作为一种特殊的爱情模式,成为文学作品中永不过时的题材,被编织成各种离奇古怪、生动有趣的故事,从古至今一直保持着蓬勃的生命力。
被文学史家誉为”元代四大爱情剧”之一的《倩女离魂》就讲述了一个典型的人鬼相恋故事,这里我就从《倩女离魂》入手,研究人鬼之恋具体模式和这一模式的源流,以及它产生的根源。
一、《倩女离魂》人鬼之恋爱情模式《倩女离魂》,全名《迷青锁倩女离魂》,作者郑光祖,郑光祖所作杂剧的成功之作是爱情剧。
《倩女离魂》是郑光祖爱情剧的代表作,取材于唐代陈玄祐的传奇小说《离魂记》。
剧本写张倩女与王文举系指腹为婚,王文举长大后欲申旧约。
可是张母嫌弃王文举未曾进取功名,不许二人成婚。
无奈之下,王文举只得孤身上京,倩女忧思成疾,卧病在床,魂魄却追随文举一同上京,相伴左右。
多年之后,王文举状元及第,衣锦还乡,携倩女回到张家。
在众人疑虑之下,魂魄与病体重合为一,遂欢宴成婚。
通观《倩女离魂》的故事情节,可以看出人鬼之恋的爱情模式:才子佳人——男女相恋——家长反对——男子离开——女子魂随——男子中举——女子还魂——大团圆。
男女主人公爱情大团圆之前波折不断,因为种种原因,相恋男女不能顺利在一起,父母、女主人公与男主人公都有自己的无奈和苦衷,于是出现僵局。
面对僵局,女子和男子所采取的方法截然对立,一种是消极逃避,让灵魂摆脱沉重的肉体,去实现自己的愿望;一种是积极勇敢面对,用实际行动打破僵局。
前者虽是逃避,却也表现出其对封建世俗社会的强烈不满与反抗,具有深刻的意义。
(一)人鬼之恋爱情僵局的出现1、父母僵局——理想爱情与世俗幸福的对立一直以来,父母的形象在爱情故事中总是不得人心的,他们是男女爱情道路上的绊脚石,千方百计阻挠相恋男女在一起,难道父母当真不希望子女得到幸福?非也。
父母当然希望子女得到幸福,可是当极端个性化的爱情与世俗对幸福的判定出现矛盾时,父母与子女便成为对立的双方。
《倩女离魂》的艺术特色

《倩女离魂》的艺术特色
此剧根据唐人传奇《离魂记》改编而成,主要是写张倩女因热恋书生王文举而魂不附体的一段爱情故事。
离魂是剧中的主要情节,作者处理比较巧妙和出色。
张倩女因坠入情网不能自拔,而张老夫人则要王文举取得功名后才能成亲。
自送别王文举后,倩女即卧病不起。
终因相思太切而灵魂出窍,追随王文举而去,直至三年后,其灵魂才随衣锦还乡的丈夫归来,与留在家中的病体附合。
由于将倩女的灵魂与躯体分开,作者一方面可以细致真切地表现她灵魂无拘无束时的大胆与执著,写出其不愿受封建伦理道德束缚而追求婚姻自由的真性情;另一方面,则可通过其病体所受的折磨,反映现实生活中多情女子相恋的痛苫。
这样就理当时闺阁佳人渴望恋爱自由的心理,以及忍受封建礼教禁锢的压抑、痛苫,惟妙惟肖而又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倩女离魂第二折赏析

倩女离魂第二折赏析《倩女离魂》第二折写王文举走后,倩女相思成疾,一病不起。
王文举能否中举?中举之后会否变心?这重重的顾虑与恐惧,像一片阴霾,浓重地笼罩着她。
尽管这一切密切地关系着她的爱情幸福,但她却对此束手无策。
因为封建社会妇女在婚姻上的不平等地位,决定了她只能消极等待命运的安排,而不可能有任何积极的作为。
然而,《倩女离魂》没有就此却步,它通过倩女魂离躯壳,追赶王文举,跟随王文举一同上京,从而过上了幸福的爱情生活这一奇幻情节,横跨了这一现实中无法逾越的鸿沟,成功地塑造了一个与现实迥异的、不甘心于消极等待而要以主动的抗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少女形象,因而具有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
这里所录的六支曲子,就是倩女灵魂出窍,追赶王文举时的唱词。
它以江上萧疏的景物、凄清的夜色,来衬托倩女之魂担惊受怕的心情,写得十分精彩,历来为评论家所激赏。
倩女之魂上场的第一支曲子是[越调?斗鹌鹑]。
曲子开头,作者就借用典故来表现她内心的悲戚。
阳台,本是传说中楚怀王和巫山神女欢会的地方,楚峡,即巫峡。
“人去阳台,云归巫峡”两句比喻二人的离别去留。
“不争他江渚停舟,几时得门庭过马?”只因情人在江边停舟待发,什么时候他才能衣锦荣归、高车驷马到门庭呢?这劈头四句,点出了倩女精神郁结的焦点。
她怨恨爱情不能即刻实现,她不愿将爱情寄托在渺茫的希望之上。
正是这种迫切渴望实现爱情的愿望,激发出强大的动力,促使她灵魂出窍去追赶情人。
紧接着“悄悄冥冥,潇潇洒洒”二句,从魂的特征入手,把倩女脱离了沉重的躯壳之后在冥迷宫内夜晚中飘逸轻扬,而又心惊胆怯的感受非常准确传神地刻画了出来。
最后四句:“我这里踏岸沙,步月华;我觑这万水千山,都只在一时半霎”,既表现了倩女追赶情人的迫切心情,又交待了魂追的具体场景——月夜江边,同时又十分切合魂可以摆脱拘束自由飞翔的特征,文笔十分精练。
第二支[紫花儿序]曲,进一步表现倩女之魂在追赶路上的思想和神态。
开头三句:“想倩女心间离恨,赶王生柳外兰舟,似盼张骞天上浮槎”,借用汉代张骞曾乘木筏漂上天河的传说,含蓄地抒发了她对幸福爱情生活的强烈向往。
倩女离魂读后感

倩女离魂读后感郑光祖,字德辉,平阳襄陵(今山西临汾附近)人,生卒年不详。
《录鬼簿》说他"以儒补杭州路吏,为人方直,不妄与人交","名香天下,声振闺阁,伶伦辈称郑老先生"。
周德清《中原音韵》把他与关汉卿、白朴、马致远并列,后人称为"元曲四大家”。
剧作见于著录的有十八种,今存八种:《倩女离魂》、《王粲登楼》、《借梅香》、《周公摄政》、《三战吕布》、《智勇定齐》、《伊尹耕莘》、《老君堂》。
《倩女离魂》是郑光祖的代表作。
此剧据唐人陈玄佑传奇《离魂记》改编而成写王文举与张倩女原系"指腹为婚",但张母嫌文举功名未就,不许二人成婚。
文举被迫上京应试,倩女忧念成疾,灵魂离开躯体去追赶王文举,与之相伴多年。
王文举中状元后,携倩女魂归至张家,离魂与病卧之身重合为一,遂欢宴成亲。
《离魂记》本是一个富于浪漫色彩的爱情故事,郑光祖巧妙地利用故事原有的情节,从两方面写出旧时代女子在礼教扼制下的精神生活。
一方面,倩女的离魂为追求自由的爰情和婚姻,也为了防范对方登第后另娶高门, 大胆私奔,追赶情人;在受到王文举所谓"有玷风化”的指责时,她以"我本真情”为对抗的理由,坚决不肯回家。
离魂代表了妇女们内在的欲望和情感的力量。
而另一方面,倩女的身躯辗转病床,苦苦煎熬,寸步难行;当王文举寄信到张家,说要和妻子(即倩女魂)一同回来时,病中的倩女之身并不知内中真情,以为他另有婚娶,不由得悲恸欲绝,这一个倩女形象反映了妇女们在婚姻方面受抑制、受摧残而不能自主的可悲事实。
所以,这一剧作不仅情节离奇,而且在离奇的情节中表现了较为深刻的内涵。
在根本上,它指出了人的天然情感的不可抑制,正如倩女所唱的"你不拘箝我可倒不想,你把我越间阻越思量",伸张了人们追求自由幸福的权利。
在艺术描写方面,《倩女离魂》具有浓厚的抒情气息,笔墨细腻但并不感纤巧, 文词精美却不显雕琢。
从元曲四大爱情剧中的女性 毕业论文

从元曲四大爱情剧中的女性——看元代妇女地位的变化由于长期受儒家学说,程朱理学和中国传统封建礼教的影响。
中国古代少女一直处于被压迫被束缚的地位。
但是到了元代,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封建传统观念有所松动,妇女地位开始慢慢得到重视。
其中,妇女其身为争取地位而同传统封建礼教进行的抗争尤为重要。
随着妇女地位的提高,元代文学史上涌现出一大批描写美好爱情的作品。
其中《西厢记》、《拜月亭》、《墙头马上》、《倩女离魂》更被誉为“元曲四大爱情剧”。
剧中塑造了一批自我意识逐渐觉醒,为了爱情从而与封建礼教进行抗争的光辉的叛逆女性形象。
关键词:元代妇女地位叛逆爱情导言封建社会男女不平等的社会地位,决定了妇女全部的人生理想就是希望于美满的婚姻生活,这在一些熟语如“夫荣妻贵”等一类词中就可以看到。
当然,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时代的变化,妇女的社会地位也是在不断提高的。
以《诗经》到《红楼梦》,中国文学涌现了众多光彩照人的女性形象,反映了古代妇女观的不断进步。
其中,元杂剧的婚恋题材中的女主人公就十分引人注目。
元代是儒家文化的统治地位受到冲击的时代,随着蒙古等北方少数民族的入主中原,不同的文化交融碰撞,不同思想意识的相互交战,使得中国女性更加大胆地追求幸福美好的婚姻,不在逆来顺受,自甘卑弱。
王实甫的《西厢记》、关汉卿的《拜月亭》、白朴的《墙头马上》与郑光祖的《倩女离魂》,人们习惯称之为“元曲四大爱情剧”。
剧中的女主人公分别是崔莺莺,王瑞兰、李千金和张倩女。
她们的性格与命运有相似的一面,又有独特的个性,在她们的身上共同闪耀着一种叛逆和抗争的光辉,从中我们会真切感受到中国古代妇女的精神美以及元代妇女地位所发生的较之前代不同的变化。
(正文)一、造成中国古代妇女地位低下的原因要分析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来看看中国古代的妇女问题。
妇女问题是一个历史问题,中国古代妇女一直处于社会非常低层的地位。
首先,中国古代妇女在社会生产中的从属地位是决定妇女地位低下的历史根源。
论元代四大爱情剧之女性追求婚姻自由

论元代四大爱情剧之女性追求婚姻自由【摘要】:通过元代四大爱情剧,即王实甫的《西厢记》、关汉卿的《拜月亭》、白朴的《墙头马上》、郑光祖的《倩女离魂》里的女主人公——崔莺莺,王瑞兰,李千金和张倩女渴望爱情和勇敢面对追求幸福过程的各种挑战,提出了与传统道德观念截然不同的爱情婚姻观念,塑造了富有个性且具有反叛意识的女性形象,歌颂了女性追求婚姻自由的反抗斗争精神,深化了反封建婚姻的主题。
【关键词】:爱情元代西厢记王实甫正文:爱情剧在中国古代戏剧中占很大的比重,居重要地位,而元杂剧有相当一部分是以爱情为题材。
在元代的四大爱情剧中,女性为当时社会所不容的一个人情爱为中心的爱情和幸福,充分显现了中国古代女性爱情观的进步性和争取恋爱婚姻自由的先进性。
在当时男尊女卑的畸形社会下,剧中的女主人公勇于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敢于追求爱情和婚姻自由。
其中《西厢记》中,王实甫笔下的崔莺莺是一个对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在温顺的外表下有着追求自由与幸福的愿望;《拜月亭》中的王瑞兰有胆有识,忠于爱情,在患难及重重阻挠下,突破礼教追求心中的爱情并坚持守候爱人;白朴在《墙头马上》中塑造的李千金是一个张扬个性,敢想、敢说、敢做、率真泼辣,对自己言行充满自信感的叛逆人物形象,她毫不掩饰对爱情和婚姻的渴望,主动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郑光祖在《倩女离魂》里用超现实的幻想手法描写了张倩女冲破礼教禁锢,大胆追求自主爱情和婚姻。
在渴望和爱人在一起的强烈愿望下,甚至让灵魂摆脱受禁锢的躯壳而自由移动。
这也就意味着,在元代自由恋爱和自主婚姻的观念已经开始萌芽,表达了女性对美满婚姻的愿望,对合理幸福生活的追求与向往。
“曲词警人,余香满口”[1]曹雪芹借林黛玉之口称赞的《西厢记》,“它所歌颂的是完全由当事人自己选择的爱情婚姻, 而且是在否定包办婚姻基础上的选择, 其胆识、魄力非他剧可比。
”[2] 在莺莺的眼里男女之间的感情重于门第财产, 在郑恒和张生之间, 她偏偏选择了志趣相投的穷光蛋张生; 在她眼里男女间的感情重于功名利禄, 重于虚誉浮名。
倩女形象的悲剧意蕴——兼论《倩女离魂》对《离魂记》中人物形象的改编

倩女形象的悲剧意蕴——兼论《倩女离魂》对《离魂记》中
人物形象的改编
郭丹
【期刊名称】《河北北方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8(034)005
【摘要】《离魂记》与《倩女离魂》都是女主人公通过离魂的方式追求爱情与婚姻自由的著名篇章.《倩女离魂》的素材来源于《离魂记》,但在人物形象塑造方面作了较多改动,这些改动使热烈追求爱情的女主人公倩女的形象笼上了悲剧意蕴,由此折射出唐元两代的文化差异.
【总页数】4页(P13-15,24)
【作者】郭丹
【作者单位】商丘学院人文学院,河南商丘47600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37.2
【相关文献】
1.从本我的释放到向超我的皈依——简论《倩女离魂》中倩女形象的悲剧属性 [J], 杨正娟
2.从唐传奇到元代才子佳人剧的嬗变——从《倩女离魂》对《离魂记》的改编说开去 [J], 李雯
3.《倩女离魂》人物形象新解 [J], 康烨
4.从《离魂记》到《倩女离魂》——倩女形象的演变及分析 [J], 甘琼
5.试论《倩女离魂》的悲剧意蕴 [J], 臧增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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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倩女离魂》主人公张倩女的形象
摘要:文明文化传承悠久的中国,文化绽放绚丽多彩,文学呈现形式丰富多彩。戏曲文
学中歌颂的一代代主人公呈现不同的性格特征,有不同的性格形象。张倩女,一个为爱离魂
追随的痴狂者,一个为爱千里追夫的有着独特追求的主人公。
关键词:张倩女 王举文 情与礼 爱情 形象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休道黄金贵,安乐最值钱①。”郑
光祖的《倩女离魂》是歌颂古代爱情的经典之作,沿袭了一代代“落
难才子中状元,私定终身后花园”的感人画面。当然郑光祖也为后世
广大读者塑造出了一对痴男怨女——王文举、张倩女的浪漫爱情故事
的感人形象。剧中女主人公张倩女,为爱离魂,追夫千里,实属痴情
难得,其行其言实则可歌可泣。
“黄卷青灯一腐儒,三槐九棘位中居。世人只说文章贵,何事
男儿不读书②。”岳母频寄书,千呼万唤招“白衣秀士”,一心只为金
龟婿。一代书生,一心为爱求功利,功成禄达,衣锦还乡,携倩女魂
回到张家,俯身欢宴娶倩女。
一、张倩女的形象特征分析:
(1)大胆反抗封建礼教,热烈追求自由幸福——灵魂离开躯体,
追随王文举
“封建礼教可以桎梏人的肉体,却控制不了人的思想感情。作者
正是通过对张倩女离魂的描写,热情歌颂了青年男女为婚姻自由大胆
冲破封建礼教樊篱的叛逆精神。”③
孝顺的倩女,她嫁为人妻的筹码就是贤良淑德。她不能抛开家
中父母明目张胆地私奔,唯一的选择,便是一病不起,灵魂的出走或
多或少会逃脱一点道德的谴责。灵魂一直追随未婚夫,直到及第状元
回乡娶自己方才魂归,务醒。
(2)有沉重的精神负担——担心母亲悔婚,王文举得官后易妻
“王秀才,赶你不为别,我只防你一件。你若是赴宴琼林罢,媒
人每拦住马,高挑起渲染佳人丹青画,卖弄他生长在王侯宰相家。你
恋着那奢华,你敢新婚燕尔在他门下。”④倒不是怕王生不爱她了,
而是担心自己的家世背景不若京都的官家小姐。可怜见地,倩女的私
奔并不是单纯贪图爱情享乐的无理取闹,而是具有了一种深明大义,
她的私奔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张倩女对婚姻的眷恋、对爱情安全感的
缺失自己不自信的心理,由此可见一斑,都是盲目病态的。
二、张倩女的命运:
郑光祖以“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休道黄金贵,安乐最值
钱„„小字倩女,年长一十七岁,孩儿针指女工,饮食茶书,无所不
会。”为全曲的开头。这样描写张倩女的贤良淑德,与乐府诗的刘兰
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⑤描写得
很相似,她们都可看成是上的厅堂,入得厨房的贤妻恋母的典范好形
象。
然而倩女与兰芝的命运又是截然不同的:张倩女的爱情命运是
她母亲的百般阻挠,一心只招“白衣秀士”,而忽略了女儿的命运;
然则刘兰芝是家中恶婆婆的阻挠,二人的性格之异则是造成二人命运
差异的主要因素。兰芝需要的是一种纯粹忠贞的爱情。倩女则不然,
王文举与倩女的关系仅仅停留在未婚夫妻,这样的两个人,婚前交往,
云中鸿信锦书地谈情说爱也未尝不可。在封建社会深闺未识的少女们
在婚前与未婚夫的交往其实是相当的枯燥和难耐的。情窦初开的倩女,
她非常需要一个情感突破口——少年才俊指腹为婚的王文举自然就
成为这个少女情感沙漠中的一片绿洲,抚慰了倩女少女的春心荡漾。
对于倩女而言,她并不需要母亲口中一个关怀备至的异姓兄长。家庭
的温情同缠绵悱恻的婚姻对象相比,暧昧不明的态度为倩女寻找爱情
的出口,少女倩女此刻的内心都会变得异常敏感,无法带给这个空虚
的女子精神家园的充实的。从而,随王文举私奔赶考,似乎成了她的
不二选择。这种灵魂出窍的方式,又不会减损其大家闺秀形象。与其
说,这是她对爱情的孜孜不倦,倒不妨看作是对婚姻的极度渴望。
三、封建的情与礼
“礼法虽然可以限制青年们的行动,却无法拘束她们追求自由
的愿望,‘不拘箝我可倒不想,你把我越间阻越思量⑦。’”嫁人、生子、
三从四德„„从大家闺秀到小家碧玉,与相夫教子一类的人生坐标比
起来,“琴棋书画诗酒茶”这样毫无实际物质效用的艺术熏陶实在是
微不足道。女性原本就是矛盾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禁锢着她们
的灵魂。同时,青楼教坊女子又用自己的精神家园留住了良家女子的
夫婿,独守空房,太寻常了。于是,作者郑光祖设计出了“人魂相分”
这样大胆离奇的情节,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也多是为了塑造倩
女端正贤淑的传统女性形象,灵魂代替身体的私奔,也让当时社会对
这样的大逆不道有了合法合理的同情。
四、张倩女的爱情的观念
“暮秋天道,尽收拾心事上眉捎,镜台儿何曾览照,绣针儿不
待拈着。常恨夜坐窗前烛影昏,一任晚妆楼上月儿高。俺本是乘鸾艳
质,他须有中雀丰标。苦被煞尊堂间阻,争把俺情义轻抛。空误了幽
期密约,虚过了月夕花朝。无缘配合,有分煎熬。情默默难解自无聊,
病恹恹则怕娘知道。窥之远天宽地窄,染之重梦断魂劳⑧。”
其一,追求爱情,义无反顾。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古代的封建时期,一纸薄薄的婚
书束缚了成千上万的少女的爱情婚姻,这是整个封建社会时期女性的
通性,她们的命运差不多都在出生之时,甚至父母刚怀孕之时就早早
的命中注定。然而张倩女就从这过去的万千女性群体中跳了出来的一
个,鹤立鸡群的一个。离魂锁夫,这样离奇的故事与其说是张倩女敢
爱敢恨,倒不如看作是闺中女子心事毫无防备的完全揭露。
其二,盲目自卑,对爱情信任感的缺乏。
张倩女对爱情的盲目自卑,对爱情信任感的缺失,倒不如说是
张倩女性格的软弱,对爱情的一种惶恐;或者说对“婚姻”这种外在
形式的过分注重。当然,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这样的特点自然
不会是张倩女个人特有的。
五、结束语
郑光祖虽极力塑造出倩女的痴情难寻,毫无功利和杂念的样子,
但倩女最终还是难脱感情脆弱,盲目自卑,被封建礼教禁锢而只有婚
姻不思爱情,缺乏独立意识的传统女性弱者形象。张倩女为追求爱情
幸福而灵魂离开躯体的描写,说明封建礼教可以限制青年的行动,却
无法拘束他们追求自由幸福的思想和愿望。并否定了门第观念和喜新
厌旧的思想。
参考文献:
①郑光祖. 倩女离魂[M]. 古典文学:中华书局.
②郑光祖. 迷青锁倩女离魂[M]. 北京师范大学: 2013. 1-3
③杜伟. 情与礼碰撞下的张倩女形象[J]. 现代语文, 2007, (5): 30-35
④王季思. 元刊杂剧三十种新校[M]. 兰州大学出版社: 1980.
⑤徐飞. 孔雀东南飞[M]. 新世界出版社:徐飞, 2011.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