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小说语言艺术特色研究
文学批评视野下的王蒙小说

文学批评视野下的王蒙小说王蒙是中国当代知名作家之一,其小说作品饱含人性的深度思考和生命的磨砺。
自上世纪70年代初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以来,王蒙一直活跃在文坛,并且多次获得了诸多文学奖项。
本文将通过文学批评视野,探讨王蒙小说的独特之处,以及在文学史上的意义。
提纲:一、王蒙小说的写作特点和风格1.描写人物的思想感情2.运用语言的艺术手法3.注重反思社会问题二、“文化大革命”对王蒙小说的影响1.身临其境的经历2.深入到人性的所在3.对生命的思考三、文化记忆再现的主题1.历史上的“大事”和史诗2.文革时期普通人的生活困难3.人性共同的面向和认识四、王蒙小说的艺术性价值1.人物形象的塑造2.情感的表达和抒发3.引人深思的社会问题五、王蒙小说的意义和价值1.文学批评视野下的历史评价2.作品在文学史上的地位3.对文学发展的启示六、王蒙小说中的性别议题1.女性形象的刻画2.爱情与婚姻的探究3.女性生存状态的呈现七、王蒙小说的家国情怀1.对故乡的回忆与怀念2.对祖国的热爱与关注3.民族精神的体现与表达八、中国文学的全球化1.王蒙小说在全球文学市场上的影响2.中西文化对话的跨越3.中文小说在国际上的地位九、文学批评和王蒙小说的关系1.批评视野对王蒙小说的影响2.文学批评在文学发展进程中的作用3.批评视角的多样性与交流互鉴通过以上几个提纲点,本文将深入王蒙的小说创作中,同时也会探究更多关于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的问题,为广大读者朋友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和思考方式。
1.王蒙小说的写作特点和风格提纲一探讨王蒙小说的创作特点和艺术风格,主要包括描写人物的思想感情、运用语言的艺术手法和注重反思社会问题等方面。
这些特点共同构建了王蒙小说的艺术形式和主题内容,是深入探讨王蒙小说的基础。
2. “文化大革命”对王蒙小说的影响提纲二讨论了“文化大革命”对王蒙小说的影响。
王蒙在这个特殊的时代中生活和写作,他的作品深受这段历史经历的影响。
因此,“文化大革命”作为一个独特的文化、历史背景,是理解和解析王蒙小说的重要环节。
王蒙反思小说的主题内涵与艺术特点

王蒙反思小说的主题内涵与艺术特点
答:反思类的主题内涵:《坚硬的稀粥》——现实改革的讽刺寓言。
早餐改革最终失败,还是稀粥加馒头片及大头菜,最后还是爷爷说了算。
《冬天的话题》:荒诞与中国问题透视。
沐浴学权威朱慎独与海(加拿大)归派赵小强的争论。
长篇:《活动变人形》:从中西文化比较角度反思中国人的文化人格。
静珍:守寡与性压抑;受虐与施虐。
倪吾诚形象。
《恋爱的季节》:理想时代的爱情故事。
所谓少女情怀。
《失态的季节》:反右斗争中知识分子的人生塌陷。
是钱文(有作者自己影子)等青年革命知识分子人生经历的变奏。
《踌躇的季节》:失态的季节的续篇。
写62年后阶级斗争扩大化以后钱文等的人生经历或国家形势。
《狂欢的季节》:文革叙事。
对文革的书写,钱文远走新疆。
改革类:《春之声》:改革的春之讯息。
王蒙小说的艺术特点:1、自叙传色彩。
2、意识流手法的使用(东方意识流)。
3、气势之美。
排比句式的大量使用。
4、幽默、反讽等。
《坚硬的稀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儿强”、“美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主义”。
分析王蒙《杂色》的语言特色

分析王蒙《杂色》的语言特色王蒙的小说《杂色》是一部以20世纪上半叶中国乡村为背景的长篇小说,通过描写一个农村家庭的命运变迁来展现了中国社会的剧烈变革。
在描写农村社会中,王蒙运用了丰富多样的语言特色,使小说更加鲜活生动。
本文将从叙事特点、形象描写和对话语言等方面对《杂色》的语言特色进行分析,并指出其独特之处。
首先,在叙事特点方面,王蒙运用了多样而灵活的叙事方式,以鲜明的个人叙述者和多角度叙述的手法展开故事。
小说以陈大叔和他的家庭为中心,通过他们的视角和回忆,揭示了乡村社会的发展和变革。
王蒙通过叙述者的独特视角和感受,使读者能够深入了解主人公内心的变化和家庭的命运,增强了读者对故事情节的共鸣和情感体验。
其次,在形象描写上,王蒙刻画了一系列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借以展现农村社会的广阔与复杂。
他通过丰富的细节描写,将每一个角色细腻地刻画出来:陈大叔的细腻和善良、二妞的坚强与勇敢、美丽丽的聪明和执着等等。
通过这些形象,王蒙展现了乡村人物的生动与多样性,使读者对他们的情感和命运产生共鸣。
此外,在对话语言方面,王蒙的语言特色体现得尤为明显。
他巧妙地使用口语和方言,使对话更加真实、生动。
通过充满地方特色的对话,读者可以感受到故事背后真实的生活氛围和情感交流。
此外,王蒙还巧妙地运用了一些对话的简洁和暗示,增加了对话的内涵和表达能力。
他通过对话语言的独特运用,将人物的生活和命运叙述得更加立体饱满。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王蒙在《杂色》中运用了大量的意象和象征来丰富故事的意义和情感。
比如,雨是小说中一个重要的意象,代表着命运的挫折和苦难;黄花则代表着美好的事物的逝去和破碎。
这些意象和象征不仅增加了作品的艺术性和深度,更使作品具有了更加广泛的意义和共鸣。
综上所述,王蒙的《杂色》具有丰富多样的语言特色。
他通过多样的叙事方式、生动的形象描写、独特的对话语言和丰富的意象与象征的运用,使读者能够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农村社会的变革和乡土情感的丰富。
王蒙作品的乌托邦式语言风格

文学WEN XUE2017.03王蒙是我国当代文学界一位不可忽视的作家,在国际文坛上享有盛誉,反讽是其作品的一大特点。
在他精练的反讽语言之侧,时常伴有若隐若现的抒情絮语,在政治讽刺的背景下,这种乌托邦式的浪漫主义语言,为读者带来了精神的震撼。
一、反讽语言下的戏谑与抒情王蒙的作品被公认为新时期文学中反讽最为成熟的作品,其言语中的戏谑成分,有着一种乐观的浪漫主义色彩。
无论是在《名医梁有志传奇》《风息浪止》《莫须有事件》还是在《活动变人形》中,王蒙都通过这种戏谑的反讽语言艺术表达了一种追求崇高理想的精神态度。
与王朔不同,王蒙的语言戏谑虽也多源自其对往昔政治激情的失望,但也不乏对青春岁月无法割舍的眷恋。
话语、语境的巨大反差与对比是王蒙作品的反讽之源。
这种反差对比体现在政治话语与作品叙事语境之间的差异之中,在文学作品的语言中,话语、语境间的巨大反差会直接产生反讽效果。
例如在《说客盈门》这部小说中,作者临摹了部分官员传达指示时虚与委蛇却又暗含威慑力的腔调,当他又将这种表达方式用于干预他者职权以及领导干部对沐浴新闻的最终表态时,反讽意味就产生了。
在王蒙的小说中,“专政……代理”“是可忍,孰不可忍”等语言比比皆是,这种语调使人联想到“文革”时期的“大字报”语言风格,人物看似崇高的语言背后的批判、苛责意味,使读者感受到了语境间的诡异与戏谑。
虽然反讽是王蒙最擅长的语言表达方式,但在他创作的“季节”系列小说中,这种讽刺似乎与那个时代知识分子强烈的政治哀怨密不可分。
这使我们不禁联想到历朝历代文人表达政治哀怨的抒情文体——屈原式的“离骚体”。
王蒙为了创作与表达的需求,也利用现代汉语的形式对“离骚体”进行了摹写。
这种传承中含着创新的摹写被称为“拟骚体”,读者从中既能感受到清冷、犀利的讽刺,又能感受到作者胸中强烈却难以化解的哀怨情绪。
例如在《恋爱的季节》这部小说中,作者用排比形成段落,重复表现哀怨情绪。
这种表达在《失态的季节》中也有体现:在反右的高潮声中,钱文因被人发现吃了顿西餐而成为了“右派”,受到强烈声讨,他越是主动反省,越使读者感受到其生存的悲凉。
层叠繁复:王蒙小说的语言艺术

《层叠繁复:王蒙小说的语言艺术》摘要:小说中句式的随意,长句、短句、独词句,因形因神制宜,以求得口語式的“随意”、多样化,不顾书面语的形式整饬感,……报道的内容则是一连串政治咒语套语熟语:反动本能,蛇蝎心肠,刻骨仇恨,丧心病狂,处心积虑,野心仔狼,白骨成精,恶毒攻党,……”这么一长串的政治套语、咒语与熟语的排列竞达70个之多,且隔句押韵,把语言的狂欢推倒极点,最能体现出骚体小说的文体特征,“季节系列”小说中的“语言的狂欢”,更进一步地表现是把一长串的排比、对偶与反讽的杂糅,把骚体小说的语言艺术特征表现得更加鲜明突出王群摘要:新时期王蒙在小说语言艺术的追求上,力求创新。
他通过运用大量的闲笔和立体语言,创设出一种七彩缤纷的语言图景,表现出一种特有的情致,用于抒发情感,进而增添语言的情趣,形成其新时期小说层叠反复的独特语言风格。
关键词:闲笔;立体语言;狂欢;语言艺术新时期文学中,王蒙对语言天生敏感,他喜欢把语言通过任意组合,形成一幅幅耀眼的七彩缤纷的语言图景。
王蒙认为:“想象一种语言就是想象一种完整的社会生活。
”[1]其小说不固守语言的陈旧规范,力求创新,折射出作家个人独特的精神结构、体验方式、思维方式以及社会历史文化精神,具有独特的语言风格。
语言的模糊性——闲笔的运用童庆炳先生对于“闲笔”曾这样阐释:“所谓‘闲笔是指叙事文学作品人物和事件主要线索穿插进去的部分,它的主要功能是调整叙述节奏,扩大叙述空间,延伸叙述时间,丰富文学叙事的内容,不但可以加强叙事的情趣,而且可以增强叙事的真实感和诗意感,所以说‘闲笔不闲。
”[2]闲笔造成的小说语言的模糊性,增添了语言的表现力,使语言更富有兴致和趣味。
王蒙在谈到小说语言时曾说:“小说里边还需要有一种情致。
……它表现出来,作为小说的构造,往往成为一种意境。
也就是说,把生活本身所具有的那种色彩、那种美丽、那种节奏,把生活的那种变化、复杂;或者单纯,或者朴素;把生活本身的色彩、调子,再加上作家对它的理解和感受充分表现出来,使人看起来觉得创造了一个新的艺术世界。
王蒙意识流小说研究综述 学年论文

J I A N G S U U N I V E R S I T Y 题目:王蒙意识流小说研究综述所属学院:文法学院专业班级:文秘1102班姓名:徐飞燕学号:31110030252014 年 6 月王蒙意识流小说研究综述上个世纪70年代80年代初,有着“故国八千里,风雨三十年”的特殊经历的王蒙,在新疆伊犁度过了16年的几乎和文化隔绝的生活之后,重新执笔,写下了一系列被称为“集束手榴弹”的意识流小说,受到了文坛和评论者的高度关注。
从对意识流手法的争论到挖掘这些作品的艺术真实性,从小说语言特色的探究到作家创作观念的深入挖掘,无不显现出其意识流小说独特的思想和艺术魅力。
现将主要学术观点综述如下:一、对王蒙意识流手法的研究早期对王蒙意识流小说的研究主要是对意识流的艺术手法进行具体分析,阐述其意识流手法的创新和突破的意义。
陆贵山的《谈王蒙小说创作的创新》中提出王蒙小说的意识流手法是各种艺术因素的复杂的集合体,是各种艺术成分的融铸和凝聚。
方顺景在《创造新的艺术世界》一文中具体分析了王蒙在小说中如何汲取和运用西方现代派意识流手法,认为王蒙小说注重探索人物的心理,抒写人物的内心生活,但同时又重视抒写外界的物质环境和人物行为。
郑波光的《王蒙艺术追求初探》进一步从不同的侧面高度评价了王蒙小说的意识流手法,同时又指出王蒙的“意识流既是对西方意识流的借鉴,也是对中国传统文学的心理描写的继承,它剔除了西方意识流的阴暗的、消极的、直觉的因素”。
不过早期人们对于王蒙意识流手法的探索和试验的争论肯定的多,否定的少,大多数评论者对王蒙的意识流手法都持肯定态度,认为意识流小说是对传统小说写作方式的一个突破,是新时期文学走向开放自由的先声。
当然也有人持不同意见,比如蓝田玉虽然承认王蒙在标新立异方面的成绩,但是也认为其作品立意难懂,读来如湖中击水捞月。
新世纪以来,评论者继续探讨其意识流小说的创作手法,但是比以前更为深刻和深入,既有对意识流方法本身的研究,也有从王蒙的思想观念出发挖掘意识流手法的成因。
试论王蒙小说语言的新特点

试论王蒙小说语言的新特点创新是艺术的生命。
艺术不能重复前人划定的同心圆。
王蒙的探索与同时代作家、艺术家一样,是在揭露与反思的过程中进行的,在揭露与反思的行进途中,“他们自然而然地由自身的经历联系到整个社会的历史。
随着文学…人学‟地位的进一步确立,他们自然地把艺术的审视力由外部世界转向人的心灵。
”显然,传统小说单一的线性结构和传统描写手法难以充分达到创作目的,而超越时空的心理结构所具备的多线交叉和放射性思维方式,正适应作家的这种艺术思考。
王蒙的系列小说,吸收意识流技法结构作品,剔除了西方意识流中朦胧神秘、孤独绝望和纯内向潜意识的颓废消积因素,使作品显示一种积极的意向。
读王蒙的新手法创作小说后,能透过多线幅射结构找到思想聚光点,诸如《春之声》描写生活的转机;《海的梦》对青春的礼赞;《风筝飘带》对普通人价值和尊严的赞美;《深的湖》、《蝴蝶》对人性异化和复归的探讨等等,无一不显示出一种理性的坚定力量。
王蒙小说表达方法的借鉴与创新,语言上呈现很多新特点,使人能清晰感受到新气息与新滋养、新魔力,给人以更强更持久的审美愉悦。
首先,是小说视点的转变,使语言出现一种绵远甜润的审美效果。
此前,小说的视点一般是作为小说情节内容见证人或参予者的“第一人称”,是一种内在视角。
再即以小说情节内容局外人的身份出现的“第三人称”,是外在视角。
王蒙立足传统基础,因为结构和表现方法转变,线性结构与心理结构密切结合,语言则呈现多样化、异彩纷呈的态式,“你”“我”“他”三种视角融为一体,相互转接,极大地拓展了小说表现生活的广度与深度,尤其是对人物内在思绪情感的流动、幻变、跳跃有极为真切的展示,一种难以压抑的清新感常常扑面而来,紧紧粘连着读者的注意力。
自《布礼》开始以后的系列创作,都表现了这一可贵探求。
《蝴蝶》则达到炉火纯青的完美境界。
整篇小说共14节,用倒叙手法展开,张思远二天半时间,所反映的历史时空跨度之大,人物经历遭际坎坷起伏之多,牵涉不同层次的人物之广,主题挖掘之深刻,都是此前小说所没有的。
论王蒙新时期小说语言上的创新

论王蒙新时期小说语言上的创新活跃于当代中国文坛的诸作家中,王蒙以其风格独特和大胆创新而引人瞩目。
笔者仅就他在小说语言上的突破试作探讨,敢望斧正于大家。
一、基本格调和绚烂多姿王蒙是一个勇于创新、勤于探索的作家。
他不囿于文体、题材及传统框框的制约,对文学语言进行大胆革新。
他既重视祖国语言宝藏的挖掘,又致力于“摄取异城的营养” (鲁迅语),还热心于对群众语言的采撷,并注意到与其他艺术品类在表现上的沟通,从而使他的小说语言,闪现着时代的火花,奔涌着诗情的热潮,透射出哲理的灵光,充盈着幽默的谐谑。
尖锐泼辣,色彩斑斓,节奏鲜明,清新隽永,构成他小说语言的基本格调。
王蒙有意追求语言的绚烂多姿,以适应色彩纷呈,变化多端的社会生活对作家的选择而要求作家创作风格多样化的需要。
他主张一个作家要有几套笔墨。
他这样写道:“每一个作家在写每一篇作品的时候,应该确定这一篇作品的调子,它是一首颂歌吗?哀歌吗?浪漫曲吗?诙谐曲吗?不同的调子促使你选择色彩不同、音响不同、节奏不同、味道不同的语言”。
①事实上,他的每一篇作品的语言几乎都显示了一种卓然不群的丰韵:有的以明快清新见长,有的以尖锐犀利取胜,有的以婉而多讽出奇,有的以机巧诙谐而不同凡响,绝不让人觉得似曾相识、味同蜡嚼、千篇一律。
这固然显示了王蒙非同一般的语言功力,同时也和他的执着追求分不开。
二、线、声、色的组合文字堆砌的“概念”是不能使人直觉艺术之美的。
文学的最大难处在于它不能直接诉诸于人的知觉。
它只能通过语言文字作媒介使读者在理解概念的基础上,以想象活动唤起形象而获得美感。
但是,各类艺术并不是截然独立的。
视觉表象、听觉表象、人类的语言和动作这些基本的物质材料范畴的不同形式在人们进行艺术欣赏的活动中是相互交织和相互渗透的。
就其文学语言来说,它决不只具有传达意义的功能。
好的文学语言还可以使人得到如同欣赏音乐、绘画一般的美感。
这既是文学语言发展趋势的必然反映,也是现代小说家的刻意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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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小说语言艺术特色研究摘要我国当代文坛中,王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作家。
提到王蒙,必然绕不开他的作品《杂色》,深刻的思想内涵、多种形式的表现方式,在文学中产生巨大影响。
在语言方面,王蒙通过隐喻性、哲理性的语句,将语言和内容完美结合,产生了独特的化学作用,呈现了全新的艺术表现方式,而作家的语言特点,大都是作家的生活经历和艺术追求影响。
关键词:杂色;小说语言;文学艺术著名作家王蒙于1934年出生于北京,在新中国成立后进入青年团,从事文学创作工作。
在他22岁的时候,创作出《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一鸣惊人,随后也因此被划为右派。
经历过文革岁月,后来获得平反,仍然坚持创作,紧随而来的《坚硬的稀粥》、《青春万岁》、《春之声》和《恋爱的季节》等纷纷面世,在国内外掀起巨大风暴,获得广泛关注,因此荣获国内外多项大奖。
在鲜花和掌声包围下的王蒙,并没有就此沉溺,而是追求创新,努力在语言上寻求突破,孜孜不倦地书写,被文坛称为“长亲属”。
作品《杂色》于1981年发表,立即受到广泛关注。
从思想内容来看,这部作品和王蒙的其它作品相同,都是通过对社会现象背后的严肃思考,对人性的深刻探析,处处显示出王蒙个人生活经历的影子和思想内涵。
但是,从艺术的表现形式来看,这部小说又具有明显的特别性,在文学创作中独树一帜,开创了小说艺术表现的新篇章,和王蒙以前的作品都不一样,成为了作者对艺术手法探究的代表作品,阐述全新的理念。
一、《杂色》蕴含的思想内涵《杂色》中讲述的是一个没有稳定性、荒乱不堪、流离变幻的人生故事,当然并不代表这成为了作品的审美目标。
《杂色》中描述曹千里和他的马的各种各样行为或者心理情绪,都是为了创造一个精神不振的人物,一个被社会扭曲灵魂的当代知识分子角色。
通过这一形象的艺术创作和加工,使得读者感受到真实存在的社会历史。
对于曹千里的精神面貌,没有办法用具体词汇描述出来,主要是因为太过复杂,也符合王蒙创作中坚持的“杂色”运用。
在作品中,王蒙采取“表情分类”的办法来为曹千里做个画像,可是又将形象表面化。
最为关键的是,在曹千里破落的行为表情中,还会隐藏着更为深刻的什么东西呢?难道没有心理、情感或者精神吗?尤其当曹千里在进山时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为了能够对曹千里有客观公平的评断,需要采取一种简单而又接近作者创作本意的方法,即为“以马度神”。
回想曹千里所有的那匹马,在最初的时候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混合灰色的,或者和那匹枣红色的马一样,活灵活现、精神饱满、昂首长鸣,如果主人用鞭子抽打它的屁股,就会一蹦一跳地奔跑,将骑行的人摔在地上,可是,在长期的鞭打中,会使它逐渐失去精气神,更不能再放归山野,更不可能“跌一个粉身碎骨”,就只能随着时间而变得萎靡不振,变得“萧萧然”。
这种没有活力的马,尽管没有了最初难得的品质,却也“得到了安全刀”。
这匹马也就成为了曹千里的精神世界变化,王蒙看似在写马,其实在写人,成为了非常精彩的艺术方法。
这种写法,也使读者感受到在特定历史时期,中国的知识分子也陷入了尴尬的社会地位,形成一种极为可悲消极的个人性格。
那么,曹千里的马到底是如何的呢?如果能够理解这匹马,也就能够进入曹千里的真实精神世界,体会到他的心态变化。
从整体来看,这匹马的反映较为迟钝,对于痛苦能够独自忍耐,并安心于眼前的糟糕状态,无所反抗,总之是一匹“疲倦的、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的受伤的马”,一匹经历了世间沧桑的马,一匹为人们工作毕生给人安全感的马,一匹稍有愚笨却又看起来极为残酷的烙印的马,一匹在骑行中自我牺牲的马,成为了曹千里酒醉后的剽悍神骑,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匹马成为了一个真实的曹千里,一个才华横溢,充满幻想的知识分子曹千里,现在成为了一个人生低谷没有办法的曹千里。
在进山中,曹千里成为了一个极具艺术代表的人物代表,他的人生道路充满坎坷,在不同时期内表现出强烈的孤独感,从而在遇到人生低谷中只能任由摧残,他卑微的态度来迎接自己的世界,在漠然的同时,也表现出和周围环境不相符的孤傲,有时还会怀念古人的雅趣;由于他是曹千里,也只能骑那样一匹叫做马的马;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持自己的心理平衡,需要找到合理的理由,他不断地安慰自己,又不断地为自己创造一种可悲的快乐,在与那匹马相依为命的日子里,能够在老马那里找到自己存在的合理性。
曹千里属于一个迷失到自己,而又想方设法寻找自己的人。
真实说来,他没有办法找到那个最初的曹千里,原来的那个曹千里已经不存在了。
这种状况是由客观的历史因素产生的,但是,曹千里并没有意识到这种现实残酷性。
在特定时期内的曹千里,能够表现出历史情况下我国知识分子的整体心理,但是这种心理蕴含着一种苍凉感和凝重感,在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是那样真实,使人在现实与幻想中游走。
《杂色》讲述了曹千里一系列心理情感历程和情感幻象,都是很真实真诚的存在。
作者讲述的很真诚,而曹千里也确实是真实的。
他没有任何掩饰做作之嫌,所想所做也都是他真实内心情感的揭示和表达。
他的这种真诚又极具可悲可叹的色彩,即他越真诚,就越能够反映出当时时代的悲剧色彩。
因为他越真诚,就离自己的个性化越来越远。
透看整个故事,我们可以体会到,曹千里在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生活历程中依然具有一个作为知识分子的真诚,理解了他如何结合一个特定社会的荒谬而构成一个富有生活容量及思考价值的艺术真实体系框架。
二、分析《杂色》中的语言特征(一)隐喻的手法作为一种比较古老的修辞方式,隐喻的英语表达为“metaphor”,“隐喻”这个名词起源于希腊中的meta与pherein。
隐喻属于一个语言转换的过程,是一种事物的特点被另一种事物取代,从而实现两种事物的转换。
直到现在的文学创作过程中,隐喻都被广泛使用,并进一步艺术化。
王蒙所著的《杂色》中就成功运用了隐喻的艺术手法,成为了现代文学创作上的一次突破,在描述曹千里与老妈全天的艰难形成过程中,使读者的感受发生很大变化,将书中的曹千里和老马与当时社会下的苦难中国相结合,实现了从此物到彼物的转换。
对于曹千里与老马艰难的遭遇描述,正如处于苦难时期的中国,有借此言它的效果。
而且,曹千里与老马是属于“异质同构”的关系,换一种说法也可理解为,曹千里就是那匹老马,而那匹老马也就是曹千里。
所以,他们都能感受到“同样的力量,同样的紧张,同样的亢奋,同样的疲劳和同样的痛楚”,“不是他骑着马,而是马骑着他”,把曹千里转换为那匹老马,那匹老马转换为曹千里,实现了一个完美隐喻,同时,又将这种人马融合的形象转换成为处于灾难里的中国。
大小不同的隐喻形象间,还存在不大不小的中级隐喻形象,诸如在曹千里走过草地的时候,天气变化无常,由原先的天气晴朗,转变为狂风大雨,然后转变为阳光明媚等,这种天气的骤然变化也包含了深刻的蕴意。
王蒙采取了“你的善良愿望立刻就被否定了”,和“又是一个突然”等句子来诠释,暗示读者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的,而是有所特指,作者很可能是指文化大革命或者反右运动等历史事件,总之,草地天气的变化成为了社会历史时期变化的一种暗示。
在文章里有“河水”出现,并出现两次“狗”,分别为白狗和黑狗,还出现了一条“蛇”等等,这些所有描写动物的片段都不是单纯地动物介绍,而是采用隐喻的方式,来实现以此物来言彼物的目的。
从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的历史过程中,我国会存在很多“狗”“蛇”等一些人物。
当然,作者除了隐喻一些不好的事物,也会隐喻一些好的事物,来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诸如那个供销社女售货员染过的眉毛,就是在隐喻一种美好的生活。
如此一来,《杂色》就集中了大小不同的隐喻,创造了一个隐喻体系,增添了文章的趣味性。
在这些隐喻体系中,读者能够理解和想象到当时社会的真实历史,增强社会历史内涵。
在中篇小说的创作过程中,如果想要呈现一个已经过去的残酷时期,可以选择隐喻的艺术形式,能够运用简洁、含蓄的表达方式来达到目的。
隐喻可以为文学创作增添无限的魅力,营造一个瑰丽的世界,王蒙就是利用隐喻的独特艺术,而实现自由发挥的空间。
关于对文学中隐喻的探究,目前只停留在这个阶段,具有的诠释还需要以后的不断研究。
在《杂色》的创作中,王蒙采用了比较擅长的隐喻语法,这种艺术表达方式最明显的特点就是,从差异中寻找相似性。
小说中的人物对于王蒙来说,都是陌生的、全新的,仿佛第一次见面,之后就会采取平常熟悉的方式来进行表现。
如此,就能够将熟悉与陌生相联系,由陌生变为熟悉,读者也可以体验到人物本身的心理、思维和情感等。
诸如当曹千里看到牧场中原始树段钉起来的房间时,看到书上写道:“从第一眼看到这几栋房子起,曹千里就有一种特别的亲切,特别温柔特别庆幸的感觉。
好像会见了一个失去联系多年的老朋友,好像找到了一件久已丢失的纪念品,他想起儿时,想起狼外婆的故事和格林童话,想起神仙、侠客、兔子、小鱼、玻璃球、蟋蟀和木制手枪……”[4]。
为了将陌生的人物转换为熟悉感,王蒙采取了十一种熟悉事物来描述,读者顿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在隐喻语法的运用中,增强了艺术魅力,并不是简单的话语转化,而是两种不同感觉的变换,通过这种转换,来使读者理解一种陌生、不熟悉的情感或者感觉,顿时成为了容易理解的情感,更好地表现出描述的人物,突出其实际意义。
王蒙对于这种方法的运用较为广泛,不仅在《杂色》中有体现,更在其他作品中也有较多体现。
总之,隐喻成为了《杂色》的艺术升华方式,作者在对历史文化的描述中转移到一个过去时代的感悟。
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王蒙的文学地位,成为了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现代主义作家。
从某种含义上来说,王蒙对于隐喻的运用能力要比提出的意识流方法高。
(二)哲学性语言《杂色》中蕴含的哲学理念成为了小说中的典范。
分析这部作品的创作背景,了解到是王蒙于1980年的美国依阿华完成的,当时正处于寒冬,也算是一次“对严冬的回顾”,在作品中描述的情节很多都是来源于生活,甚至从中可以看到作者的个人经历,所以这个回顾是饱含深情的。
在这场回顾中,作者通过生动有趣的感性人物,来揭示背后隐藏的深刻哲学思想,属于一种寓意性的抽象。
尽管《杂色》中包含非常多的人生哲学,可是最重要的还是对人生“相对论”的探索,指出事物“变动不居”的发展规律。
所谓的相对性并不是非机械性,而变动不居也不是纯粹地静止不动,属于王蒙在生活经验中形成的理念。
诸如在小说的开头,就提出“安全”和“不安全”的人生相对论,对于骑老马安全还是不安全的问题进行探究,认为在失去一切的情况下才能获得安全感,而有了安全感就代表着拥有一切,失去安全感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种奇妙的感受也同样存在于我们平时的生活里,对于这样的矛盾思想也一样烦恼,当失去所有的时候好像不安全,要知道当所有失去的时候其实是安全的。
这部作品中广泛存在这样的人生哲学,仔细寻找会发现诸如“过程”和“目的”、“欢乐”和“惊险”、“积极”和“消极”、“平凡”和“伟大”、“空虚”和“充实”以及“动”和“静”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