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
浅谈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人物

浅谈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人物张爱玲,是20世纪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女性作家之一,她的作品以其细腻的笔触和深邃的情感感染了无数读者。
张爱玲的作品中,女性人物一直是她笔下的重要角色,她们或娇艳妩媚,或坚韧独立,或优雅贵气,或激情澎湃,塑造出了一幅精彩绝伦的女性世界。
在张爱玲的作品中,女性不再仅仅是男性的附庸,而是有着独特的思想和情感世界,她们的形象成为了一种符号,代表着时代背景下的民族精神和女性意识。
本文将从《小团圆》、《金锁记》和《色戒》三部代表作品中,浅谈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人物,探讨她们的形象塑造及其所代表的意义。
我们来看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在情感上的表现。
在张爱玲的作品中,女性形象往往展现出细腻而深刻的情感世界,她们或孤独无助,或倔强顽强,或迷茫彷徨,或激情澎湃,展现出了多种多样的情感状态。
《小团圆》中的少妇贝儿,她原本是一个顶着光鲜外衣的幸福家庭主妇,然而面对丈夫的背叛和家庭的瓦解,她的内心却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贝儿在感情上的复杂矛盾、内心的痛苦挣扎都成为了她形象的一部分,使她成为了一个鲜活而富有张力的女性形象。
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在社会地位和命运上也有着丰富的表现。
在张爱玲的作品中,女性角色的社会地位和命运往往受到了现实社会的束缚和压迫,她们常常处于弱势地位,受到男性权力的控制和束缚。
《金锁记》中的金锁,她出身于一个贫苦家庭,她本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却因为家族命运和男性权力的摆布,最终陷入了悲惨的命运。
金锁的形象既是一个受害者,又是一个奋发向前的斗士,她的遭遇和命运反映出了当时中国社会中普通女性的命运,也凸显出了张爱玲作品中对女性命运的关怀和拷问。
值得一提的是,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在性格上也呈现出了多样性和丰富性。
在张爱玲的作品中,女性形象往往有着不同的性格特点,有的娇媚可人,有的刚强独立,有的含蓄温柔,有的热情奔放,展现出了不同类型的女性魅力。
《色戒》中的玫瑰,她既是一个风情万种的舞女,又是一个游走于爱恨矛盾之间的女子,她的性格复杂而丰富,使得她成为了张爱玲作品中的一大亮点。
论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

论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一、绝望和苍凉在张爱玲的作品里,绝望与苍凉充斥其中,很少有大团圆的结局。
这是张爱玲的创作风格,张爱玲作为一个女性书写者,她以老辣犀利的笔触刻画了一系列女性形象,以独有的绝望和苍凉的人生意识揭示了她们的生存困境,表现了她们面对这种困境时的异化以及抗争。
对女性生存困境的探索,张爱玲的贡献主要表现为:挖掘女性不能脱离困境的原因,揭示女性在经济、精神上的难以自立,展现女性个性解放的艰难。
女儿,阴影下的生存与毁灭张爱玲自小生活在一个充满遗少气氛和现代文明相交杂的环境中。
父亲是一个典型的旧式文人加大家族浪荡子式的人物,而母亲和姑姑则是接受了西方文明洗礼的新代人物。
面对这样一种新旧文明“犯冲”的状况,她深深体味到自我在家庭中,她所属的那个没落阶层在社会中,人类在荒凉的时空背景中等诸种失落:这种失落感构成作者的情绪基调,笼罩在作品中,使人物的内心体验都呈现出宿命的虚无感,形成了她作品主题的总特色:悲观、虚无。
我们知道,作家童年的性经验缺失对于作家以后的创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张爱玲自小在豪门巨族中过着孤独而凄凉的生活。
旧式豪门巨族的腐朽生活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幅幅鸦片烟、姨太太、争遗产、狎妓的丑剧,同时她又经历了父母离异的痛苦,16岁时在“继母”的统治下讨生活。
其间曾被父亲幽禁,“他扬言要用手枪打死我。
”逃离之后,进入母亲的家。
虽然精神上比以前要充实一些,但每每陷入物质困境。
有着彻骨经验的作者,作品所体现出来的内容也是极为深刻的。
作为一个爸爸不疼妈妈不爱的女儿,张爱玲笔下的女儿几乎都是不幸的。
川嫦死去的原因绝望和苍凉是张爱玲作品的底色,也是其笔下女性形象表现出的共同的生存状态。
她们一直笼罩在绝望的挣扎和苍凉的人生况味之中。
自私,是人性的魔障,也是血缘亲情的天敌。
张爱玲尖刻地挑剔着人的生存世相后面隐藏的人性真相,她总是能够发现种种装饰性表象后面隐藏的空虚、自私、盲目。
“为门第所限,郑家的女儿不能当女店员,女打字员,做‘女结婚员’是她们唯一的选择。
浅谈张爱玲笔下典型的女性形象

浅谈张爱玲笔下典型的女性形象第一篇:浅谈张爱玲笔下典型的女性形象浅谈张爱玲笔下的几个典型的女性形象摘要:张爱玲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坛的重要作家,她的小说大都以沪港洋场为背景,在荒凉和颓废的大城市中铺张旷男怨女,演绎着堕落及繁华。
张爱玲以“参差对照的手法”,塑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性典型人物形象,她们或甘做欲望的奴隶;或是人性扭曲的舞女;或在自我意识觉醒的驱动下进行着反抗和挣扎,同时,张爱玲也以少有的暖色调为我们塑造了为数不多的女性健康“完人”形象。
张爱玲透过笔下的这些女性人物形象,深刻揭示了现代女性的生存困境和人生悲哀,而这些女性人物形象也为中国现代文学增添了一抹亮色。
本文就从她的几部经典作品出发去分析张爱玲所塑造的几个典型的女性形象。
关键词:张爱玲;小说;女性;形象引言张爱玲,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用刀刻过般的名字,任凭岁月流逝,时代变迁,这一普通的中国女人的名字,伴随着她奇丽而精美的佳作,流传到今。
张爱玲,中国上海大都市的女人,她犹如一缕轻烟般飘渺,又如一袭旗袍般华丽,在这位女人笔下,诞生了许多堪称传奇的女性,不同于沈从文自然的女儿“翠翠”,更不同于金庸的神仙姐姐“小龙女”,她们有着自己独特的人生经历,称不上是完美,甚至是丑陋苍凉,如梦魇般的,却让你切身感受到她们生活的没落和乱世的苍凉,即使你想抽身逃离,但她们梦魇般的经历牢牢缠绕着你,使得你铭记难忘,刻骨铭心。
美国文学史家夏志清先生曾评价说:“对于一个研究现代中国文学的人来说,张爱玲该是今日中国最优秀最重要的作家。
仅以短篇小说而论,她的成就堪与英美现代女文豪如曼殊菲儿、泡特、韦尔蒂、麦克勒斯之流相比,有些地方,她恐怕还要高明一筹。
”⑴张爱玲是一个具有明确女性意识的现代女作家,她的女性写作相对于新文学来说是别致的,是私人性的话语,她站在女性的独特立场,用精细的笔触,灵动的笔墨抒写着现代女性的自我意识、生存价值及生存现状,给与我们无与伦比的美感体验。
她的笔下有四类女性人物尤其值得我们关注:一是黄金枷锁下的奴隶;二是人性扭曲的风尘舞女;三是敢与社会对抗的新女性;四是健康的“完人”形象。
浅析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角色

浅析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张爱玲,这位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独树一帜的女作家,以其细腻的笔触、独特的视角和深刻的洞察,塑造了众多令人难以忘怀的女性角色。
她的作品犹如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展现了那个时代女性的生存状态、情感世界和命运起伏。
在张爱玲的笔下,女性角色丰富多样,却又都带有那个时代特有的烙印。
《金锁记》中的曹七巧,便是一个极具代表性的人物。
她原本是一个充满活力与青春的少女,却因家族的利益被嫁到了姜家,嫁给了一个患有“骨痨”的丈夫。
长期的压抑和扭曲的婚姻生活,使她的心理逐渐变得扭曲和畸形。
她渴望爱情和正常的生活,却在现实的残酷中逐渐失去了自我。
她用金钱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和恐惧,最终不仅毁掉了自己的一生,还亲手扼杀了儿女的幸福。
曹七巧的悲剧,不仅仅是个人的悲剧,更是那个时代女性被封建礼教和家族制度束缚、压迫的悲剧。
《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是一个在婚姻困境中挣扎求存的女性。
离婚后的她,在娘家备受冷落和歧视。
为了摆脱困境,她抓住了范柳原这根救命稻草,与他展开了一场爱情与婚姻的博弈。
白流苏是聪明而世故的,她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智慧来争取自己的幸福。
然而,在那个动荡的时代,她的命运依然充满了不确定性。
最终,香港的沦陷成就了她与范柳原的婚姻,但这种婚姻更多的是基于现实的考量而非纯粹的爱情。
白流苏的经历反映了当时女性在社会变革中的迷茫和无奈,她们渴望改变自己的命运,却又常常受到传统观念和现实环境的制约。
《半生缘》中的顾曼桢,是一个充满了理想和热情的女性。
她独立、坚强,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幸福的生活。
然而,命运却对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她被姐姐曼璐设计陷害,失去了自由和尊严。
多年后,当她与曾经深爱的沈世钧重逢时,却已是物是人非。
顾曼桢的悲剧令人扼腕叹息,她的遭遇揭示了那个时代女性在男权社会中所面临的种种危险和不公。
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角色,无论是曹七巧的疯狂、白流苏的世故,还是顾曼桢的无奈,都深刻地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现实。
浅谈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人物

浅谈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人物张爱玲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坛上备受瞩目的女作家之一,其作品风格独特,情感表达深刻,尤以女性形象塑造见长。
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女性人物成为创作重心,展现了作者对女性情感、性格、命运的独到洞察和深刻关注。
本文将从《色,戒》和《金锁记》两部小说着手,探讨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形象。
《金锁记》中,岑又生的妻子――春香则是另一位鲜明的女性形象。
小说从一个女性的角度出发,描述了一段有关爱情、婚姻、背叛的故事。
春香是一个自信、乐观、生动的女孩子,有时也会有点任性和自私。
她把婚姻看作是一种生活方式,是她成年生活的必修课。
但是因为她缺少足够的阅历,对于真正的爱情知之甚少。
她和岑又生结婚不出愿望,是她自行的选择,也因此在婚后的生活中,她对自己所追求的生活方式感到越来越不满,开始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真正的爱情和温暖。
进入自由职业者章言的世界,春香看到了自己生活中渴望的光明和希望。
作为小说中的重要人物之一,春香是一个典型的张爱玲女性,既有着天真无邪的一面,又有自我保护的一面,她的经历也反映了女性在传统家庭中的无奈和无力。
总结来说,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多样化,虽然这些女性互不相同,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面对爱情和家庭所遇到的困境和挫折,它们都力求着在命运的掌控下,找到自己的出路和人生方向。
她们的情感、品格以及命运都被描绘得淋漓尽致,作家有意地探究了这些女性背后的思想、苦恼和矛盾。
她的作品中并不缺乏不幸和痛苦的描写,但张爱玲女性的形象中也隐含了女性的坚强与勇敢。
希望通过这篇文章,对张爱玲作品中女性形象有更深入的认识。
张爱玲笔下的几类女性形象

张爱玲笔下的几类女性形象张爱玲笔下的几类女性形象张爱玲的小说经久不衰,常在评论界掀起热潮,她成功地塑造了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
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张爱玲笔下的几类女性形象,欢迎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一)结婚求生型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出现了许多以结婚来求生存的女性。
对于这些女性来说,爱情不能成就婚姻,它只是女人谋生的一种方式罢了,即便爱情与婚姻相背离,她们也会孤注一掷,因为物质、金钱才是她们择爱的首要标准,结婚也只是为了生存下去。
《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梁太太、《留情》中的敦凤等都是这一类型的女性。
《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梁太太,娘家是中产之家,她原本可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过着普通幸福的生活,但对钱财的过度艳羡改变了她的婚恋观。
只要能嫁给有钱人,即便是做妾她也毫无怨言,最终她不惜与娘家闹翻,做了香港富豪梁季腾的第四房姨太太。
在丈夫死后,她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笔财产,这笔数目可观的收入是她用自己的青春、用自己的爱情、用自己的一辈子换来的。
但她似乎从来没有对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过,因为在她心里,是婚姻让她能够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去,纵然生活是凄凉孤寂的,她也依旧知足。
可以说,是金钱桎梏了她,让她甘愿在婚姻的牢笼里打转。
《留情》中敦凤,她的家族在当时的上海是屈指可数的大商家。
苦命的她在二十三岁时死了丈夫,面对自己的第二次婚姻,敦凤可以选择的空间很大,可是就是这样一位出身富足的小姐,最后也是为了生存嫁给了比自己大二十几岁的米先生,即便是当二房她也甘愿。
敦凤的生活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寻找一个能给予她经济安全的男人,于是,从守寡到再嫁,为了生存她甘愿再次跨进婚姻的围城。
(二)狠心恶毒型在张爱玲的小说中还有一些不能被众人理解的狠心恶毒的女性,张爱玲对这类女性的刻画,多集中在母亲这一角色身上。
在中国的文学作品中,母亲常常被描写为好意而无能的角色,她们善良、慈祥、温柔,为了儿女可以付出自己的全部。
而张爱玲笔下的母亲却颠覆了我们对母亲的一贯理解,她把世界上最伟大的母爱作了反常的描写,她笔下的母亲深受环境的制约,她们或无情、或自私、抑或是冷酷,在她们身上,读者很难找到醇厚温馨的母爱,狠心恶毒成了这类女性的代名词,如《倾城之恋》中的白老太太、《金锁记》中的曹七巧等。
浅谈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人物

浅谈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人物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位杰出作家,她的作品以揭示女性内心矛盾与苦闷为主题,描写了许多令人难忘的女性形象。
本文将从《红玫瑰与白玫瑰》、《小团圆》和《金锁记》三部作品中浅谈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人物。
从《红玫瑰与白玫瑰》这部作品中可以看出,张爱玲对女性情感的深刻描写。
作品中的白玫瑰和红玫瑰即为两位重要女性人物,她们代表了大家庭中的两个不同角色。
白玫瑰是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她顾家,重视传统家庭观念,但她内心却一直渴望真正的爱情和自由。
红玫瑰则是一个自由奔放的女性,她不顾礼法和传统,追求自己的欢愉和爱情。
两个形象的对比展现了中国女性在传统家庭观念下的困境和无奈,也展示了她们对自由和爱情的渴望。
从《小团圆》这部作品中可以看出,张爱玲对于女性冷漠婚姻的揭示。
作品中的女性角色中有许多是为了名分和利益而结婚的,她们在婚姻中失去了自我,追求权力和地位以及社会地位的肯定。
小团圆中的余香秋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和理想,不惜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她在婚姻中变得冷漠和无情,不再相信爱情和家庭的力量。
这种婚姻观的揭示,道出了很多中国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的无奈和苦闷。
从《金锁记》这部作品中可以看出,张爱玲对女性命运的关注。
作品中的女性主人公王蓉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流亡者,她被迫离开自己的家乡,在异国他乡生活。
她经历了种种困境和折磨,但她依然保持着对爱情和幸福的不竭追求。
通过王蓉的形象,张爱玲揭示了女性在男权社会中的困境和求索。
她们常常受到压迫和限制,但她们依然坚持追求自己的生活和幸福。
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人物形象丰富多样,她们或自由奔放,或冷漠无情,或无奈苦闷。
她们代表了中国传统家庭观念下女性的种种困境和苦闷,也展示了她们对自由和爱情的渴望。
通过对这些女性人物形象的描写,张爱玲展现了女性的内心世界以及对自由和幸福不竭的追求。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评析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评析张爱玲是一位极富传奇色彩和特别魅力的女作家。
她出生于上海租界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亲身感受到了她父母两大家族的没落与瓦解。
家世变迁,人情冷暖,给张爱玲的刺激很深,形成了她孤僻冷漠的性格,也形成了她独特的审美观。
她以犀利的眼光和独特的视角,撕开女性世界温情的面纱,塑造了一组扭曲而残缺的女性形象。
一.阴狠毒辣的“母亲”“母亲”这个神圣的称呼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已经不是慈爱无私的化身,而是阴狠毒辣的代名词。
曹七巧出生于寒门小户,被兄长嫁给大户姜家得了“骨痨”的二儿子。
她还没有等到爱情的降临就必须在爱情与婚姻上作出选择,在金钱的诱惑下,她屈服了,牺牲了青春与幸福、爱情与亲情。
长达十年的磨练造就了她畸形的心态和对金钱的极度占有欲。
而当她亲手毁掉了曾渴望得到的姜家三少爷季泽的爱情后,失去一切的她,用自己的变态的“爱”折磨、撕咬、啃啮着“子一代”人脆弱的人格和自尊。
[1]她热衷于对儿子长白、女儿长安的婚事进行破坏。
她以给长白娶媳妇的方式管住他,但又不让儿子与另一个女人有正常的生活和快乐。
她整夜不睡地盘问儿子的私生活,并且在亲家母在场的麻将桌上将儿子与儿媳的隐私公之于众,并百般羞辱儿媳,使亲家母都不忍听下去而离开,直至把儿媳妇活活逼死。
因为在儿媳身上她看到了自己青春的影子,她妒忌他们的性生活。
她拆散女儿的婚事,对于女儿迟来的爱情,曹七巧不但没有祝福,反而处心积虑的加以破坏,看到女儿与童世舫和谐交往,并以惊人的毅力戒掉鸦片,与童世舫谈婚论嫁,便大骂童世舫是看上了她家的钱财,后来又无端地辱骂女儿长安不守妇道,品行不端,并对女婿童世舫散布阴森的谎言,说女儿是一个断不了瘾的烟鬼,从而断送了女儿的婚事。
如此母亲,如此婆婆!正是她对儿子变态的占有,对女儿变态的嫉妒使她迸发出了无穷的复仇欲,最终驱使她失掉了与生俱来的母性。
密秋儿太太(《沉香屑?第二炉香》)、川娥的母亲(《花凋》)、顾太太(《十八春》)等人物跟曹七巧一样都是狠毒异常、残害人命的暴君“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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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张爱玲是20世纪40年代在上海红极一时、极富传奇色彩和神秘魅力的著名作家,当时她母亲为她上学匆匆起就的名字,却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用刀刻过般的名字,岁月流逝,时代变迁,这一名字伴随着她奇丽而又精美的佳作流传到今天,并逐渐在风云中流露处她丰厚而又瑰丽的魅力。
认识张爱玲,是为了认识她的小说,唯有小说,才是张爱玲的意义,①唯有小说中女性形象才是意义中的核心。
翻开小说,就是阅读一部“爱恨情愁”的历史。
张爱玲第一次在传统通俗文学的形式中,展示了时代崩溃与转折的过程“小说是以它自己的方式,通过它自己的逻辑,依次发现了存在的各种不同的纬度。
”②以女性的纤细与敏感从生活中发现真谛,从男女性爱、亲子之爱的感情细微处揭示出人们的生存状态,展示了沪、港、洋场高等华人的空虚、腐烂、堕落、变态的灵魂,因此写尽了人世沧桑、人情世态。
于青曾在《张爱玲全集》书中写道:她寻的是女奴时代谢幕后女性角色的方式,表达了她深深的渴望,渴望女性能挣脱历史的、文化的、生理的、心理的、诸般枷锁的桎梏,成为自在的女性优美地生存。
她的作品为我们文学宝库又增添了一批独特的女性形象。
给当时的精神食粮匮乏的读者以一种新鲜的滋味。
对张爱玲的小说作品进行考察,我们能够发现,两性关系,婚嫁迎娶是她揭示生活底蕴的切入点和主要视角,“欲的自由”和“生的苦闷”是她自己作品的主旋律,描写的是“香港”和大上海“十里洋场”社会的“现代文明”和封建文化交织渐变的文化背景下的普通女性,她们的生活、心理、感情寄托着作家无限的情思。
综观她的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笔者认为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五种形象。
笼中鸟心甘情愿地被囚禁被封闭在家庭的城堡之中,依附于丈夫或依附于“物质”,以“物质金钱”为第一位作为择爱的目的与标准。
失去了追求自由的勇气和力量,成为了一只又一只“绣在屏风上的鸟”,囚禁在家庭的牢笼之中。
如《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留情》中的敦凤、《茉莉香片》中的冯碧落、《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狠毒、残忍的母老虎梁太太等。
“现代婚姻是一种保险,由女人发明的。
”③或有意或无意,张爱玲笔下的许多女人都仿佛如笼中的鹦鹉,从不想高飞,也不尝试高飞,还竭力避免飞翔,甚至是在笼门大开的时候。
《留情》中的女主角敦凤出身于旧式的家庭,寻找一个能给予她饮食依靠的男女就是她生活的全部目的。
经过冒险的婚姻,这个36岁的寡妇,“完全是为了生活”嫁给了59岁的米先生,在乘车时“和自己的男人挨着肩膀,觉得很平安”,回到可靠的人手中,“很快乐”她以青春、爱情、幸福为代价,换来了衣食生活的无忧。
正如敦凤心里想的“我还不都是为了钱?我照应他,也是为了我自己的打算,反正我们大家心里明白。
”一纸婚书维系着他们之间的物质利益关系,结婚及再婚之后敦凤的想法是“曾经有过一个时期对杨太太这件事很感兴趣,现在她本身的情形与以前不同了,已是安然结了婚,对于婚姻外的关系不由得换了一副严厉的眼光。
”这严厉的眼光其实就是在物质第一的基础上,别无所求。
在灰色的老式洋房,阳台上挂着一只大鹦哥,凄厉地呱呱叫着,敦凤想着,经过邮局对面,不要忘了告诉那鹦哥。
敦凤何尝不是那社会大牢笼中的一只鸟呢?《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也不例外。
她虽然受过西洋教育,在骨子里面仍是浓厚的封建意识,逃脱不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旧式婚姻模式,把寻找经济靠山作为择爱的目的和标准,资产阶级的金钱观、价值观与封建婚姻观竟然奇特地吻合了。
她与浪荡公子范柳原邂逅而坠入爱河。
范柳原是一个饱经世故、狡猾凶残的婚姻场上的赌棍,他只是想寻找情妇偷欢,而不是愿承担丈夫的责任,而白流苏则是窥视着他的金银财富要永远嫁给他,二人同床异梦。
在金钱和色相的等价交换之中,白流苏牺牲了“淑女”身份和青春投入了范柳原的怀抱。
白流苏在权衡利弊后认为“在这动荡的世界里,财产,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还是“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可靠,物质生活的迫切需要使她无暇顾及到心灵。
”她的目的只是为了经济上的安全。
《茉莉香片》中的冯碧落因言先生贫穷而他嫁,“抑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日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任时代之光在她们身上掠过,除却攀援住这束短暂的光亮,看清她们的目标,以继续苟延于她们几千年已经习惯了的挣脱不了的心灵监狱里。
”不用多说,冯也是一个束缚在物质的绳索中的笼中鸟。
④变形虫在张爱玲的笔下,此类形象也很多,他们的心理发生了扭曲,如有恋父情结,不允许他人与自己的父亲好一点儿,甚至对自己的母亲也采取了敌视的《心经》中的许小寒,又如被金钱侵蚀毒害的,成为金钱的奴隶、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望和复仇愿望的《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她的“恶”是对命运畸形的反抗。
弗洛伊德在他的论著中认为人的精神活动分为意识、前意识和潜意识;潜意识是人类精神活动最深层和最原始的部分,在这个层面中充满了不容于社会的各种本能和欲望,并时刻想冲出来。
能在喧嚣中,辨认出电梯“工隆工隆”声并说出是谁来了,在聚会上说的那一番话,打断别人说自己的父亲年纪大的言语,满口爸爸长爸爸短,在父亲面前如情人似的撒娇,正是她潜意识的无意流露。
在她的潜意识中,许峰仪就是她这一生的依靠,她对峰仪的爱,根本不是女儿对父亲的那种爱,想占有支配的那种,想一生都与之在一起的恋人。
这正是她心理变态的表现。
许小寒的家庭条件优越,可感情生活却是寂寞的,没有正常的父母之爱,而有渴望能得到爱,在这其中她迷失了自我,错误地把自己的父亲当作了自己心中的恋人,但又恪于伦理道德,正如她说的话:我是一生一世不打算离开你的。
有一天我老了,人家都要说,她为什么不结婚?她根本就没有过结婚的机会!没有人爱过她!谁都这样想——也许连你也这样想。
我不能不防到这一天,所以我要你记得这一切。
许小寒的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她想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有正常人的爱情,另一方面她又疯狂地恋着她的父亲,不允许任何人与之争夺,甚至自己的母亲也不行。
当她的母亲偶然穿件美丽点的衣裳,或是对自己的丈夫稍微露一点感情,就嘲笑讥讽用自己的年轻美貌去嘲笑母亲的人老珠黄。
钢琴上母亲的照片只是在自己和父亲照片的另附。
她疯狂地破坏绫卿和她父亲之间的事,在这时力劝她母亲注意丈夫的行踪,又动用各种手段拦阻绫卿,要裘海立去游说迫不及待找绫卿的母亲,用出她的最后一着。
可惜的是这全然失败了,她也只好黯然离去。
曹七巧本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有着“滚圆的胳膊”、“洁白的手腕”、“丰满的身子”也曾在心中编织过一幅五彩缤纷的彩图,在姜家的生活,使她变成了“瘦骨脸儿、朱口细牙、三角眼、小山眉”。
外貌的巨大变化尚在其次,内心的扭曲变形甚至到了“毁灭人性”的地步,她的心灵被蛀蚀,被毒化,她又去毒人。
七巧被娘家人卖给姜家作了二房“奶奶”,却只能伴着一个成天躺着,害了骨痨的废物,生命萎缩,仿佛是一堆“腻滞的死去的”“没有半点人气”“没有生命”的肉体。
被剥夺了正常的爱情生活,家庭生活“连我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样生出来的!”强烈的性欲望,使她的窥淫欲与施虐欲疯狂增长追根究地地盘问儿子房中“秘闻”,还在牌桌上“略加渲染,越发有声有色”地散布,从中得到宣泄和欲望的满足。
还别有用心地把一丫鬟给长白做小,从而把媳妇折磨至死,姨太太吞鸦片而亡。
在这些变态的举止后的动机就是她“那受到压抑的性”。
⑤对女儿的摧残,是她对这个世界疯狂的报复的又一种方式,在她扼杀了她自己的希望的同时,也扼杀了她周遭人的希望。
因她的脚是缠过的,就把十三岁的长安的脚也裹了起来,“痛得长安鬼哭神号”且不可能完恢复原状了,在姜长安的学校因一些小事而大吵大闹,千方百计阻止女儿的恋爱,更恶毒的是设圈套,在童世舫面前诽谤自己的女儿,断送了女儿长安的婚事,让长安从此断了结婚的念头,手段是低下的,心底极其阴暗,令人毛骨悚然。
曹七巧的不幸婚姻的受害者,但又导演了儿女不幸的婚姻,她的畸形性格与遭遇使她堕落到万劫不复之境。
生活的浮萍浮萍无根,任凭雨打风吹去,在看似顽强的生命意志背后,是对无法把握的生命的无可奈何。
悲剧却在于我们的主人公对此没有清醒的认识,有了那一份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便苟且于世上。
如《连环套》中的霓喜一生都是在动荡——安稳——动荡中度过,最终落得个孤孤零零,苦度光阴,内心“里面仿佛有点什么东西,就这样破碎了。
”霓喜一生跟过三个男人,却“按照律师的观点,始终未曾出嫁过”,十四岁的时候被人牙子养母以一百二十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开绸缎店的印度人作妻,更准确的说买个女人是为了省钱、省麻烦,兼做保姆“什么粗重活都得干,弄成黑眉乌嘴上灶丫头,”“谈不上什么地位”店里的伙计用“楼上”二字代表她,后来改称“二姑”。
受尽印度人的凌辱,时时见主人的脸色说话,稍微不如意,“兜心脚飞去,踢翻在地”,生下了一男一女之后,地位仍然没有改变,后被赶出家门,除了随身的东西收拾起来,什么也不准带,此时离她十四岁已经过了十二年了,霓喜竟不由“疑心她还是从前的她,中间的十二年等于没有过”寄宿修道院离在尼姑们难看的脸色下,竟赖住不走“打算绣好桌围角上的一朵百合花再动身”浮萍在尼姑院住了不久,又跟了一个五十七岁的“把家眷送下乡”的同春堂的窦老板,生活暂时安顿下来,过了五年,又生下了两个女儿,窦老板死后又被窦家人扫地出门,生活再次陷入了困境,背一个,抱一个,一手牵两个,紧接着跟了个英国人汤坶生,畅意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无根的浮萍暂时又稳定下来,好景没有维持多久,英国人结婚了,一张五千元的支票把她打发了,此时,她已带着六个儿女,生活是那样的孤苦。
一个女人从十四岁到三十多岁被一群男人先后抛弃(如果加上崔玉铭的话,至少是四个),最初是“立志要成为一个有身份的太太”其结果却依然随波逐流,以此终老一生。
在这一生中,她从未深刻地思考过自己的命运,也从没有打算要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她的精神已经麻木了。
对这样的生活已是深深地习惯了。
白流苏也可归在此类。
在娘家守寡七八年,又遭逢乱世,兵荒马乱的时代与一个不相信婚姻的范柳原相识,两人逢场做戏,可最后在生活利益的驱动下两个不相信爱的人成就并维持了一段姻缘,得到了相互的慰籍。
四、红颜命薄或命苦人自古红颜多薄命,张爱玲笔下的有些女子有那么一点情致,然而造物弄人,她们都有一个悲惨的结局。
《霸王别姬》中的虞姬虽是古代人却具有现代人的感情,她的美貌,我们姑且不论,单说虞姬跟着叱咤风云的项羽南征北战,外表柔弱而内心坚强,只是时运不济,项羽兵败,她自刎而亡。
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项王得胜,或许她能够裹上一件宫廷的外衣,她爱的是项羽,项羽爱的是他的大业。
当得知四面楚歌的境地之后,为了自己不至于成为累赘,用一把小刀深深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自杀而亡,她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结束了自己。
红颜却如此多情和命薄,大义与苟全面前,虞姬选择了前者杀身成仁,让我们不得不为之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