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基础 第九章 空间的性质

空间的上部重力比下部稍轻些，因此形态真正处在数学中心上反而感觉下沉，稍稍向 上一点却感觉在中心(图9—9)。 如果两个形态组成一个新形态，上部形态若大于下部形态，就不稳定，因而下部形态 应稍大些。 空间中左边比右边重力轻些，因此左边形态可适当加大，然而只有一个形态，靠右一 些却感觉舒服。
图9—10《西斯廷圣母》中，拉斐尔在左侧安排了一个份量较重的人物，右侧安排 一个半蹲、有向上趋势的天使，从整体来看，有一种从左向右运动的态势，因而形 成了画面的均衡，同时又令人有徐缓飘动感；右图是原画反方向的分析图。在这个 构图中，由于人们的扫描习惯，从左侧天使到右侧形成一个急速“下滑”的动势， 原来的画面动势成为次要因素，加上右侧人物量较大，又有向下的趋势，因而失去 了画面整体的平衡。
图9—1这个著名的“罗宾(Rubin)的杯”，被称为“两可图形”，因为它既是杯 又是人脸。当我们看到杯时，人脸就“虚”了，“后退”了，就变成“空间”了； 当我们注意人脸时，杯形就“散”了、“虚”了、“后退”了，也变成空间了。 图9—2太极图上的阴阳(图形上的黑白)互为依存，互相推动，无始无终，常转 不止。从图形知觉的意义上说，黑白两极也互为图形和空间(又称图与地)。 由此可见，空间只不过是有一定距离的环境的一部分。空间也有形，也具有形 态性，同时与形态相互转化。
(三)一维空间的特点 通过以上作品的分析，归纳如下问题： 1．正如线的知觉是相对于空间与其他形态而形成的，一维空间知觉也是相对的。 只要是以上下或左右一个维度为主导方向，在知觉上冲淡或抵消了其他方向，在就 会形成一维空间的印象。 2．一维空间的印象无论是以何种形式形成的，其共同特点是只产生按主导方向的 发展而没有向其他方向发展的可能性，因而形成它特定的心理效应。 3．由于这两个原因，一维空间的表现与其他维度表现相比，有其鲜明的性格，因 而一维空间的表现在实际运用中，即感到十分简洁，又会因与其他形式要素的不同 组合，产生特定的审美意象。请对照本书其他范例，体会本节介绍的具有一维特点 的画面所形成的审美意象。
第二节 限定空间中的量知觉
一、物理量及心理量 所谓物理量是指空间或形态的实在的、可被量化的相对恒定的“实量”。如一个被 限定的二维空间为20cm×20cm，或一个被限定的三维空间为50cm×30cm×20cm， 如果不对它施加物理力(撕裂或冲击、压缩拉伸或拆卸等)，它在一定期间内是不会 有性质的改变的。 心理量指空间的形态、色彩、肌理以及不同的组合状态在心理上形成一定的空间量 的变化和对形态发生的心理量变。这种量变与物理性“实量”相对，是一种不易被 量化的“虚量”。心理量变在设计中极为重要，把握其基本规律，并恰当地利用这 种变化，是使设计获得理想的视觉效果，达到即定目标的重要课题。 二、形态的心理量变 形态是空间组合的重要因素，形态的量知觉对空间布局的影响极大，下面探讨一下 小对形态心理量的影响 如前所述，大小、多少、粗细等方面的概念必须在一个限定的空 间内才能被确切地判定。同样大的形态所属空间不同，则感觉它 们大小也不相同(图9—13)。
三、空间的心理量变 (一)形态量对空间量的影响 大的形态和小的形态处在同样大的空间中，有大形态的空间显得小些；形态多的空 间比形态少的空间显得小。 图9—13同样大的3个点，但处在不同量的空间中，感觉就不同 形态方向对空间的心理量有显著影响。形态前进的方向须有一定量的空间以满足其 运动的态势，因此需要的空间比其他部分大些。反之，画面失去均衡或影响乃至改变了 形态的运动方向(如图9—14)。
(四)形态聚散的影响 形态越往中心集中，空间越显得小；反之，形态距离大，整个限定空间似乎也跟 着大了(图9-19)。 空间是有不同维度的，空间的维度不同，其性格（给人的感觉）也不同，因而空 间表现技法以及原理也均有不同。空间纬度对设计的影响至关重要。
第三节
空间维度
(一)何和为一维空间 线形态或被知觉为线的面或体所占的空 间被感知为一维空间。由于它只有上下 或左右一个维度，因此也可称“线性空 间”。最典型的一维空间位置现所占据 的空间。视觉在直线上的扫描方式给人 以只向两端延伸，而没有向其他方向延 展的感觉，因此，是一维的(图9—20)；
图9—25，在这件充满悲壮气 氛的作品中，一个水平走向的 铁桥将画面分割成上下两部分。 寒风中，从前线撤下的人互相 搀扶着默默地在桥上走着；桥 下排着整齐长队的士兵又坚定 地开赴前线。为突出表现主题， 画家最大限度舍弃了人物表现 的细节，强调了明确、凝练的 整体形态感；同时，由于减弱 空间深度，造成桥上向左流动 的人群与桥下向右流动的人群 呈现两组一维空间感觉的画面。 这种结构与图9—23汉代画像 石的边饰的结构是相似的。
图9-23
图9-23，是汉代画像石上的两重边饰，表现具有强烈动感的射猎场面。两条纹 饰都以水平方向延伸为主导流向，单独看每一条时也无需有意上下扫描，因 而其一维空间感是显而易见的。 而两条同时看时，则具备了左右和上下两个维度。
图9—24的广告虽然是一幅具有上下、 左右二维空间的作品，但主体部分只占 这个幅面的一少部分。在无进深感的白 背景上，一只横放的酒瓶，前头是一个 有着明亮橘黄色的橘子，文字将这个水 平方向延伸的图形明确地界定出来，形 成了十分明快的一维空间感。
(二)封闭型与开放型空间的心理量 所谓封闭型空间，指分割线(或分割空间的各种形态)将各部分空间完全围合，各部分 空间成为没有流动感的独立部分；开放型空间则不完全围合，部分空间有流动感(图 9—17)。 开放型空间由于有流动感，所以与物理量相等的封闭型空间相比，感觉大些。
(三)形态整缺对心理量的影响 一个空间中如果有被边框或体的转折“切掉”一部分的形态引导，感觉大些(图9-18)
一个被知觉为线的面，虽然它有左右及上下两个空间维度，但主 导方向是左右或上下一个维度，因而也被知觉为一维空间(图9— 20)；曲线因其迭宕起伏、迤逦曲折的特点，其每一段的方向不同， 在视觉心理上近似二维感觉，但实际上(就线本身来说)是一维的 (图9—21)。
图9—22 铜鼎装饰 夏代 (二)一维空间的实例分析 由于一维空间只能容纳上下或左右方向运动的线，它不具备宽阔的四面延展的特性， 因而是可见的空间维度中最单纯、最简洁的。从理论上说，点没有大小，只占位置， 因而不占有空间，为0维，所以它只是观念上的界定，是不可见的。 请将下面作品与前面的作品范例及后面二维及四维、多维空间的作品范例相对比，体 会其空间维度的心理效应。 图9-22，是从围绕铜鼎上半部的浅浮雕纹饰上拓下来的。纹样是兽面变形，并与云纹 相组合，狞厉中又带有一点流畅。纹样以兽面的鼻梁为轴线，向左右两方延伸，形成 以水平线为主导的布局，虽是一条宽带，但由于视觉主要是按水平方向扫描，无需上 下扫描，因而在视觉上形成一维空间的印象。
(二)空间重力对形态心理量的影响 由于人们的视觉在空间中扫描顺序一般为从上至下，从左至右，以及对中心部位的 注意率高于边角的注意率，加之边框和四角与中心相比视觉张力较强，所以空间中 各部分位置的视觉重力不同。一般来说，中心部分比边角部分重力轻，因此中心部 分形态宜大些，否则感觉不满足或感觉布局松散(图9—8)。
(三)简洁的形态与复杂的形态 一般来说，简洁形态比由这一形态演变的同等大的有张力的新形态感觉小些，但有时 因线型运动动态的方向性，以及不同黑白及色彩表现，又会产生不同的感觉。 图9—11，正圆与同它面积相似的有一定张力的图形相比，显得稍小些。
图9—12，面积相似的两个直线形，张力强的感觉大。由于有较强的外射力，所需 空间则也应大些。
(二)由于空间具有虚空性，因而有后退感 通过对“罗宾的杯”和太极图的观察得知，凡被知觉为图形的部分，即感觉实在， 就往前突进；而一旦感觉不是图形，实在感便立即消失，变成一种虚空“无形”的 (指失去与现实形态相吻合的“形”)和后退的因素。这就说明凡被知觉为空间的因素， 必然是感觉虚空的和后退的。 由于空间的这一特点，在造型活动中就可以最大限度地突出主体，表现丰富的层次 感。反过来说，在设计中，主体形态与其他形态形成有秩序的层次关系，也即展现 了空间的特点。 (三)由于上述两个特点，空间又具有距离性 距离性指形态与空间、形态与形态上下、左右、前后的距离。 设计中对空间分割的量比权衡，实际是对不同距离的权衡。对这种距离的量比研究， 在视觉形式经营中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因为“视觉总是喜欢比例得当的事物”。
形态的方向性也同样受空间量的影响，主要是方向性不明确的形态表现得十分显著。 圆点本来没有方向性，但因空间位置不同，便产生了不同的运动方向。这与形态与 边框的张力强弱有关(关于视觉力的原理将在第十章中谈到 参看图9—15)。
本来，水平线和垂直线的运动方向是双向的，即水平线令人感到有左、右运动的感觉； 垂直线有上、下运动的感觉。但这两种线却因空间量的影响，使其有了较明确的运动 方向(图9—16)。
(一)黑白和色彩对形态大小的影响 由于明度关系对视觉有不同的冲击力，所以形态的心理量与黑白有着密切的关系。一 般说来，明度高的形态视觉冲击力大些，因此，白色形态比黑色形态略显大些。如果 黑白相间并交错排列，视觉冲击力比单纯的黑或白都强，布满相间黑白的形态或空间 显得大些。 同样大小的3个方形，由于黑白关系的变化，心理量有了一些改变。白色方块大些，黑 色方块 略小，而黑白相间的方块则比前两者显得大些(图9—7)。 色彩的冷暖及纯度也对形态及空间的心理量有较强的影响。冷色较之暖色视觉冲击力 弱些，因此，一般说来，冷色有收缩及后退感(详见本书色彩部分)
图9—3
叶子又成了背景。
图9—4是平托里为奥里维蒂公司设 计的广告，在这个设计中，正负形 互相交替、互为依托、互相转化的 关系十分巧妙，最前层次的“3”被 众星捧月般地推了出来。
二、空间的特性 根据上述分析，现将空间特性归纳 如下： (一)空间是虚空的 凡被知觉为空间的部分，必然有一 种虚空性。这种虚空性，又决定它 具有包容性和涵括性。在造型活动 中，由于强化空间的这一特性，才 能使形态处于环境气氛中。这种 “强化”空间特性的表现，来源于 对形态的特征的对比、形态与空间 的量的配比、虚实、色彩(包括黑白) 关系及肌理相综合，形成的总体空 间系统(见图9—5和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