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春秋·内篇谏(下)·景公自矜冠裳游处之贵晏子谏第十五原文-翻译
文言文《晏子谏齐景公》原文及翻译

文言文《晏子谏齐景公》原文及翻译原文:景公之时,雨雪三日而不霁。
公披狐白之裘,坐于堂侧阶。
晏子入见,立有间,公曰:“怪哉!雨雪三日而天不寒。
”晏子对曰:“天不寒乎?”公笑。
晏子曰:“婴闻古之贤君,饱而知人之饥,温而知人之寒,逸而知人之劳,今君不知也。
”公曰:“善!寡人闻命矣。
”乃令出裘发粟与饥寒者。
令所睹于涂者,无问其乡;所睹于里者,无问其家;循国计数,无言其名。
士既事者兼月,疾者兼岁。
孔子闻之曰:“晏子能明其所欲,景公能行其所善也。
”翻译:齐景公在位的时候,下雪下了几天不放晴。
景公披着白*的狐皮大衣,坐在朝堂一旁台阶上。
晏子进去朝见,站立了一会儿,景公说:“奇怪啊!雪下了几天,但是天气不冷。
”晏子回答说:“天气不冷吗?”景公笑了。
晏子说:“我听说古代贤德的国君,自己饱却知道别人的饥饿,自己温暖却知道别人的寒冷,自己安逸却知道别人的劳苦。
现在君王不知道了。
”景公说:“说得好!我明白你的教育了。
”于是命人发放皮衣、发放粮食,给那些挨饿受冻的人。
命令:在路上见到的,不必问他们是哪乡的;在里巷见到的,不必问他们是哪家的;巡视全国统计数字,不必记他们的姓名。
已有职业的人发给两个月的粮食,病困的人发给两年的粮食。
孔子听到后说:“晏子能阐明他的愿望,景公能实行他认识到的德政。
”注释:1、景公:名杵臼,庄公的异母弟。
(春秋时期齐国的国君齐景公)2、雨雪三日而不霁:多日下雪但是不转晴。
雨(yù):名词作动词,下,落,降。
三:此为虚词,表多次。
而:表转折,但是、然而。
霁:雨后或雪后转晴。
3、公被狐白之裘(qiú):齐景公穿着白毛的狐皮大衣。
狐白之裘:用狐皮最好的部分,即狐腿下白*毛皮缝制的皮衣,非常珍贵。
裘:皮衣被(pi)同“披”。
4、陛:殿堂的台阶。
5、晏子:字平仲,春秋时期齐国大夫,齐景公时任国相。
6、有间:一会儿。
7、逸:安逸,舒适。
8、劳:劳苦。
9、闻命:齐景公自谦的话,意为听您的话。
《晏子春秋》卷2内篇谏(下)诗解19景公登路寝台望国而叹晏子谏(昧财自守委而不分民进自分)

《晏子春秋》卷2内篇谏(下)诗解19景公登路寝台望国而叹晏子谏(昧财自守委而不分民进自分)《晏子春秋》卷2内篇谏(下)诗解19景公登路寝台望国而叹晏子谏(昧财自守委而不分民进自分)题文诗:齐景公与,晏子登寝,而望国公,愀然而叹,曰使后嗣,世世有此,岂不可哉!晏子曰臣,闻明君必,务正其治,以事利民,然后子孙,享之诗云:王岂不事,贻厥孙谋,以燕翼子.今君佚怠,逆政害民,有日矣而,犹出若言,不亦甚乎!景公曰然,则后世孰,将把齐国?晏子对曰:服牛死也,夫妇哭非,骨肉之亲,为利之大;欲知把齐,国者则其,利之者邪?景公曰然,何以易之?对曰可移,之以善政;公之牛马,老于栏牢,今不胜服;车蠹巨户,不胜乘也;衣裘襦葱,朽弊于藏,不胜衣也;醯醢腐之,不胜沽也;酒醴酸之,不胜饮也;府粟郁之,而不胜食;又厚藉敛,于百姓而,不分馁民.夫藏财而,不用凶也,财苟失守,下报环至.其次昧财,之失守且,委而不以,分人者民,必进自分.故君人者,与其人请,不如请己.财散情聚,情聚财散,真情君主,以情牧民,分民以地.选贤任能,传情递义.【原文】景公登路寝台望国而叹晏子谏第十九景公与晏子登寝而望国,公愀然而叹曰:“使后嗣世世有此,岂不可哉!”晏子曰:“臣闻明君必务正其治,以事利民,然后子孙享之。
诗云:'武王岂不事,贻厥孙谋,以燕翼子。
’今君处佚怠,逆政害民有日矣,而犹出若言,不亦甚乎!”公曰:“然则后世孰将把齐国?”对曰:“服牛死,夫妇哭,非骨肉之亲也,为其利之大也。
欲知把齐国者,则其利之者邪?”公曰:“然,何以易?”对曰:“移之以善政。
今公之牛马老于栏牢,不胜服也;车蠹于巨户,不胜乘也;衣裘襦葱,朽弊于藏,不胜衣也;醯醢腐,不胜,沽也;酒醴酸不胜饮也;府粟郁而不胜食;又厚藉敛于百姓,而不以分馁民。
夫藏财而不用,凶也,财苟失守,下其报环至。
其次昧财之失守,委而不以分人者,百姓必进自分也。
故君人者与其请于人,不如请于己也。
”【译文】齐景公同晏子登上寝台望着国都,景公忧伤地叹道:“让子孙世世代代享有它,难道不可以吗?”晏子说:“我听说,圣明之君一定致力于治理清正,凡事为百姓谋利,然后子孙才能享有国家。
晏子春秋·晏子饮景公酒公呼具火晏子称诗以辞第十五原文-翻译

晏子春秋·晏子饮景公酒公呼具火晏子称诗以辞第十五原文|翻译晏子春秋,内篇杂(上) 晏子饮景公酒公呼具火晏子称以辞第十五原文及译文【原文】晏子饮景公酒,日暮,公呼具火,晏子辞曰:诗云:侧弁之俄,言失德也。
屡舞傞傞,言失容也。
既醉以酒,既饱以德,既醉而出,并受其福,宾主之礼也。
醉而不出,是谓伐德,宾之罪也。
婴已卜其日,未卜其夜。
公曰:善。
举酒祭之,再拜而出。
曰:岂过我哉,吾讬国于晏子也。
以其家货养寡人,不欲其淫侈也,而况与寡人谋国乎!【译文】晏子请齐景公饮酒,天黑了,景公召呼准备灯具,晏子辞谢说: 《诗》中说: 帽子歪歪斜斜戴,说的是酒后失德。
酒醉起舞舞不停,说的是酒后失态。
喝醉了就出去,大家都受福,是宾主的礼啊。
喝醉了还不离开,这叫损德,是客人不对啊。
我只是选择在白天请您,而没有选择晚上。
景公说: 好。
举起酒杯祭天地,拜了两拜,就走出去了。
说道: 让他责备我吧,我把国家托付给了晏子嘛。
他家里贫穷还来供奉我,我不想让他太浪费,何况他还要为我治理国家呢。
【繁体原文】晏子飲景公酒公呼具火晏子稱詩以辭第十五晏子飲景公酒,日暮,公呼具火,晏子辭曰:「詩云:『側弁之俄』,言失德也。
『屢舞傞傞〔一〕』,言失容也。
『既醉以酒,既飽以德〔二〕,既醉而出,並受其福』,賓主之禮也。
『醉而不出,是謂伐德』,賓之罪也〔三〕。
嬰已卜其日〔四〕,未卜其夜〔五〕。
」公曰:「善。
一舉酒祭之,再拜而出。
曰:「豈過我哉〔六〕,吾託國于晏子也。
以其家貨養寡人〔七〕,不欲其淫侈也〔八〕,而況與寡人謀國乎〔九〕!」【繁体注释】〔一〕孫星衍云:「小雅賓之初筵詩。
『屢』,『屨』省文,當為『婁』。
」◎則虞案:此引詩亦古文詩說也。
說文「姕」下引詩作「婁舞姕姕」,蓋三家作「姕」。
〔二〕孫星衍云:「小雅賓之初筵篇無此二句。
」◎王念孫云:「案此二句,後人所加。
晏子引賓之初筵以戒景公,前後所引,皆不出本詩之外,忽闌入既醉之詩,則大為不倫,其謬一也;既醉之詩,是說祭宗廟旅酬無筭爵之事,非賓主之禮,今加此二句,則與下文『賓主之禮也』五字不合,其謬二也。
《晏子春秋》卷2内篇谏(下)诗解...

《晏子春秋》卷2内篇谏(下)诗解...题文诗:公为长庲,将欲美之,有风雨作,公与晏子,入坐饮酒,致堂上乐.酒酣晏子,作歌曰穗,乎不得获,秋风至兮,殚零落兮,风雨之拂,杀也太上,之靡弊也.晏子歌终,顾而流涕,张躬而舞.公就晏子,而止之曰:今日为赐,而诫寡人,是吾之罪.遂废饮酒,罢役而不,果成长庲.景公昔筑,路寝之台,三年未息;为长庲役,二年未息;又为之邹,国之长途.晏子谏曰:民力勤矣!公不息乎?景公曰途,将成矣请,成而息之.对曰明君,不屈民财,不得其利;不穷民力,不得其乐.昔楚灵王,作顷宫也,三年未息;为章华台,五年不息;干溪之役,八年百姓,之力不足,而自息也.灵王死于,干溪而民,不与君归.今君不遵,明君之义,循灵王迹,婴惧君有,暴民之行,而不之睹,长庲之乐,不若息之.景公曰善!非夫子者,寡人不知,己得罪于,百姓深也.于是景公,令勿委坏,余财勿收,斩板去之.景公春夏,游猎又起,大台之役.晏子谏曰:春夏起役,游猎夺民,农时国家,空虚不可.景公曰吾,闻相贤者,国治臣忠,者君主逸.吾年无几,欲遂所乐,卒吾所好,子其息矣.晏子曰昔,文王不敢,盘于游田,国昌民安.楚灵王不,废干溪役,起章华台,而民叛之.今君不革,将危社稷,为诸侯笑.臣闻忠臣,不避其死,谏不违罪.君不听臣,臣将逝矣.公曰唯唯,将弛罢之.未几韋囧,解役而归.【原文】景公为长庲欲美之晏子谏第六景公为长庲,将欲美之,有风雨作,公与晏子入坐饮酒,致堂上之乐。
酒酣,晏子作歌曰:“穗乎不得获,秋风至兮殚零落,风雨之拂杀也,太上之靡弊也。
”歌终,顾而流涕,张躬而舞。
公就晏子而止之曰:“今日夫子为赐而诫于寡人,是寡人之罪。
”遂废酒,罢役,不果成长庲。
【译文】景公修筑长台,想进一步装饰它。
(一天)风雨大作。
景公和晏子入内坐下喝酒,招来宫内的乐工,酒兴正浓时,晏子唱起歌来:“禾苗结穗却不能收获,秋风吹来全都掉落,风雨摇落禾穗,上天残害百姓。
”唱毕,回过头去流眼泪,伸展手臂舞动着。
晏子春秋·景公欲祠灵山河伯以祷雨晏子谏第十五原文-翻译

晏子春秋·景公欲祠靈山河伯以禱雨晏子諫第十五原文|翻译【原文】齊大旱逾時〔一〕,景公召群臣問曰〔二〕:「天不雨久矣,民且有饑色〔三〕。
吾使人卜,云〔四〕,祟在高山廣水〔五〕。
寡人欲少賦斂以祠靈山〔六〕,可乎?」群臣莫對〔七〕。
晏子進曰:「不可〔八〕!祠此無益也。
夫靈山固以石為身〔九〕,以草木為髮,天久不雨〔一十〕,髮將焦,身將熱〔一一〕,彼獨不欲雨乎〔一二〕?祠之無益〔一三〕。
」公曰:「不然〔一四〕,吾欲祠河伯〔一五〕,可乎?」晏子曰:「不可〔一六〕!河伯以水為國〔一七〕,以魚鱉為民〔一八〕,天久不雨,泉將下,百川竭〔一九〕,國將亡〔二十〕,民將滅矣,彼獨不欲雨乎〔二一〕?祠之何益!」景公曰:「今為之柰何?」晏子曰:「君誠避宮殿暴露〔二二〕,與靈山河伯共憂〔二三〕,其幸而雨乎〔二四〕!」于是景公出野居暴露〔二五〕,三日〔二六〕,天果大雨,民盡得種時〔二七〕。
景公曰:「善哉!晏子之言,可無用乎!其維有德〔二八〕。
」【注释】〔一〕則虞案:太平御覽三十八、又八百七十九、又九百三十二、藝文類聚一百、合璧事類二、記纂淵海五引俱作「齊大旱」,無「逾時」二字。
說苑辨物作「齊大旱之時」。
元本「時」作「峕」,「時」「峕」古今字,今當一律作「時」。
〔二〕劉師培校補云:「案寰宇記十八引作『問群臣』,事文類聚前集五引作『乃召群臣而問』。
」◎則虞案:合璧事類二引「問」上有「而」字。
〔三〕黃以周云:「『饑』當依元刻本作『飢』。
」說苑、藝文類聚兩引俱作「饑」,惟御覽引作為「飢」,元本作「饑」,顧校改為「飢」耳。
◎則虞案:「且」,御覽八百七十引作「皆」,三十八引仍作「且」。
藝文類聚一百作「民且饑色」,七引作「民有饑色」。
〔四〕王念孫云:「案『卜云』本作『卜之』,此草書之誤也,若作『云』,則當別為一句,破碎不成文理矣。
藝文類聚災異部、御覽咎徵部六並引作『吾使人卜之』,說苑辨物篇同。
」〔五〕則虞案:御覽三十八引作『旅在高山廣澤」,又八百七十九、藝文類聚七及一百俱引作「廣澤」。
《晏子春秋》卷2内篇谏(下)诗解...

《晏子春秋》卷2内篇谏(下)诗解...题文诗:景公问曰:寡人欲服,圣王之服,居圣王室,如此诸侯,其则至乎?晏子对曰:法其节俭,则可也法,其服居其,室无益也.古三王不,同服而王,非以服而,致诸侯也,诚于爱民,果于行善,天下之民,自怀其德,而归其义,若其衣服,节俭众悦.夫冠也者,足以修敬,不务其饰;衣服足以,掩形御寒,不务其美.衣不务于,隅眦之削,冠无觚羸,之理也身,服不杂彩,首服不镂.古者尝有,紩衣挛领,而王天下,者其义而,好生恶杀,节上羡下,天下不朝,其服然而,共归其义.古者尝有,处橧巢窟,穴而不恶,予而不取,天下不朝,其室然而,共归其仁.及三代作,服为益敬,首服足修,敬而不重,身服足以,行洁而不,害于动作.服之轻重,为便于身,用财之费,顺于民其,不为橧巢,以避风也;不为窟穴,以避湿也.是故明堂,之制乃为,下之润湿,不能及也;上之寒暑,不能入也.土事不文,木事不镂,示民知节.及其衰也,衣服之侈,过足以敬,宫室之美,过避润湿,用力甚多,用财甚费,与民为雠.今君欲法,圣王之服,不法其制,法其节俭,虽未成治,庶其有益.今君王穷,台榭之高,极污池之,深而不止,务刻镂巧,文章之观,而不之厌,则亦与民,而为雠矣.若臣之虑,恐国之危,而公不平.如是公乃,愿致诸侯,不亦难乎!公言过矣.圣王真情,真情俭朴,朴实无华,非奢非侈,真情所致,无为而治,气正风情,诸侯自致.【原文】景公欲以圣王之居服而致诸侯晏子谏第十四景公问晏子曰:“吾欲服圣王之服,居圣王之室,如此,则诸侯其至乎?”晏子对曰:“法其节俭则可,法其服,居其室,无益也。
三王不同服而王,非以服致诸侯也,诚于爱民,果于行善,天下怀其德而归其义,若其衣服节俭而众说也。
夫冠足以修敬,不务其饰;衣足以掩形御寒,不务其美。
衣不务于隅眦之削,冠无觚羸之理,身服不杂彩,首服不镂刻。
且古者尝有紩衣挛领而王天下者其义好生而恶杀,节上而羡下,天下不朝其服,而共归其义。
古者尝有处橧巢窟穴而不恶,予而不取,天下不朝其室,而共归其仁。
晏子春秋·景公信用谗佞赏罚失中晏子谏原文-翻译

晏子春秋·景公信用谗佞赏罚失中晏子谏原文|翻译晏子春秋内篇谏(上) 景公信用谗佞赏罚失中晏子谏第八原文及【原文】景公信用讒佞〔二〕,賞無功,罰不辜。
晏子諫曰:「臣聞明君望聖人而信其教〔三〕,不聞聽讒佞以誅賞。
今與左右相說頌也〔四〕,曰:『比死者勉為樂乎〔五〕!吾安能為仁而愈黥民耳矣〔六〕!』故內寵之妾〔七〕,迫奪于國,外寵之臣,矯奪于鄙,執法之吏,並荷百姓〔八〕。
民愁苦約病〔九〕,而姦驅尤佚〔一十〕,隱情奄惡〔一一〕,蔽諂其上〔一二〕,故雖有至聖大賢,豈能勝若讒哉〔一三〕!是以忠臣之常有災傷也〔一四〕。
臣聞古者之士,可與得之,不可與失之;可與進之,不可與退之。
臣請逃之矣。
」遂鞭馬而出〔一五〕。
公使韓子休追之〔一六〕,曰:「孤不仁,不能順教,以至此極〔一七〕,夫子休國焉而往〔一八〕,寡人將從而後〔一九〕。
」晏子遂鞭馬而返。
其僕曰:「嚮之去何速?今之返又何速?」晏子曰:「非子之所知也,公之言至矣。
」【注释】〔一〕則虞案:綿眇閣本此章誤連上章。
〔二〕劉師培校補云:「冊府元龜二百五十三『信』作『任』。
」〔三〕劉師培校補云:「元龜『望』作『望見』。
」◎則虞案「望」當讀如詩都人士「萬民所望」之「望」謂仰望,非望見也,元龜誤。
〔四〕孫星衍云:「『說』,今本作『悅』,非。
本書多作『說』,據以訂正。
」◎則虞案:「今與左右」,楊本『今』作『令』。
〔五〕孫星衍云:「比死,言將及死也。
」◎蘇輿云「即唐風『且以喜樂,宛其死矣』意。
」◎則虞案:蘇說不盡合,見下釋。
〔六〕孫星衍云:「說文:『黥,墨在面也。
』言不為樂,僅愈罪人,猶二世云『監門之養』。
墨者守門,蓋古有是語,一本作『黔』。
」◎蘇輿云:「愈,猶安養,意為仁乃安民之事。
『黥』當為『黔』,黔民即黎民,言吾但勉為樂耳,不欲為仁以為安民之事也。
下文云云,正申明此意。
孫說疑非。
」◎則虞案:蘇說恐非。
此句當合上句觀之,此之「黥民」,即上句之「比死者」也;此讒佞之人極言之辭,比死者且勉為喜樂,我何能依為仁義之行,僅勝於刑人也哉。
《晏子春秋》内篇:谏下第二

《晏子春秋》内篇:谏下第二景公藉重而狱多欲托晏子晏子谏第一景公藉重而狱多,拘者满圄,怨者满朝。
晏子谏,公不听。
公谓晏子曰:“夫狱,国之重官也,愿托之夫子。
”晏子对曰:“君将使婴饬其功乎?则婴有壹妄能书,足以治之矣。
君将使婴饬其意乎?夫民无欲残其家室之生,以奉暴上之僻者,则君使吏比而焚之而已矣。
”景公不说,曰:“饬其功则使壹妄,饬其意则比焚,如是,夫子无所谓能治国乎?”晏子曰:“婴闻与君异。
今夫胡貉戎狄之蓄狗也,多者十有余,寡者五六,然不相害伤。
今束鸡豚妄投之,其折骨决皮,可立得也。
且夫上正其治,下审其论,则贵贱不相逾越。
今君举千钟爵禄,而妄投之于左右,左右争之,甚于胡狗,而公不知也。
寸之管无当,天下不能足之以粟。
今齐国丈夫耕,女子织,夜以接日,不足以奉上,而君侧皆雕文刻镂之观。
此无当之管也,而君终不知。
五尺童子,操寸之烟,天下不能足以薪。
今君之左右,皆操烟之徒,而君终不知。
钟鼓成肆,干戚成舞,虽禹不能禁民之观。
且夫饰民之欲,而严其听,禁其心,圣人所难也,而况夺其财而饥之,劳其力而疲之,常致其苦而严听其狱,痛诛其罪,非婴所知也。
”景公欲杀犯所爱之槐者晏子谏第二景公有所爱槐,令吏谨守之,植木县之,下令曰:“犯槐者刑,伤之者死。
”有不闻令,醉而犯之者,公闻之曰:“是先犯我令。
”使吏拘之,且加罪焉。
其女子往辞晏子之家,托曰:“负廓之民贱妾,请有道于相国,不胜其欲,愿得充数乎下陈。
”晏子闻之,笑曰:“婴其淫于色乎?何为老而见奔?虽然,是必有故。
”令内之。
女子入门,晏子望见之,曰:“怪哉!有深忧。
”进而问焉,曰:“所忧何也?”对曰:“君树槐县令,犯之者刑,伤之者死。
妾父不仁,不闻令,醉而犯之,吏将加罪焉。
妾闻之,明君莅国立政,不损禄,不益刑,又不以私恚害公法,不为禽兽伤人民,不为草木伤禽兽,不为野草伤禾苗。
吾君欲以树木之故,杀妾父,孤妾身,此令行于民而法于国矣。
虽然,妾闻之,勇士不以众彊凌孤独,明惠之君不拂是以行其所欲,此譬之犹自治鱼鳖者也,去其腥臊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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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春秋·内篇谏(下)·景公自矜冠裳游处之贵晏子谏第十五原文|翻译
【原文】
景公为西曲潢,其深灭轨,高三仞,横木龙蛇,立木鸟兽。
公衣黼黻之衣,素绣之裳,一衣而五彩具焉;带球玉而冠且,被发乱首,南面而立,傲然。
晏子见,公曰:昔仲父之霸何如?晏子抑首而不对。
公又曰:昔管文仲之霸何如?晏子对曰:臣闻之,维翟人与龙蛇比,今君横木龙蛇,立木鸟兽,亦室一就矣,何暇在霸哉!且公伐宫室之美,矜衣服之丽,一衣而五彩具焉,带球玉而乱首被发,亦室一容矣,万乘之君,而壹心于邪,君之魂魄亡矣,以谁与图霸哉?公下堂就晏子曰:梁丘据、裔款以室之成告寡人,是以窃袭此服,与据为笑,又使夫子及,寡人请改室易服而敬听命,其可乎?晏子曰:夫二子营君以邪,公安得知道哉!且伐木不自其根,则蘗又生也,公何不去二子者,毋使耳目淫焉。
【译文】
景公挖曲池,池深可以淹灭车子。
又建造宫室,高有三仞。
梁木上刻着龙蛇,立柱上刻着鸟兽。
景公穿着有华美花纹的礼服,绣着白色花的下衣。
一身衣服便五彩具全,佩带美玉而且戴着冠缨。
披头散发,面向前方站着,十分骄傲的样子。
晏子见进,景公说: 从前管仲的霸业怎样? 晏子低着头不回答。
景公又说: 从前管仲的霸业怎样?
晏子回答说: 我听说,只有狄人同龙蛇亲近。
现在君王梁木上刻着龙蛇,立柱上刻着鸟兽,也只是在房屋中亲近一下它们。
哪有闲暇去图霸业!而且国君自夸宫室之美,自傲衣服的美丽,一身衣服而五彩齐备,佩带着美玉而披头散发,也只是在房屋中打扮一下。
大国的君王,而专心于邪行,君王的魂魄已经没有了,凭什么来和别人商量霸业呢? 景公下堂到晏子跟前,说:梁丘据、裔款告诉寡人宫室建好了,所以私下穿上这身衣服,和梁丘据相调笑,又使先生到这儿,我请求改造这座房子,换掉这身衣服而恭敬地听从您的吩咐,可以吗? 晏子说: 那两个人以邪僻之行迷惑君王,您怎么会知道呢!而且砍树不砍根,那么枝条又会重生,您为何不除掉这两个人,不使耳目被其迷惑呢?
【繁体原文】
景公為西曲潢〔一〕,其深滅軌〔二〕,高三仞〔三〕,橫木龍蛇,立木鳥獸〔四〕。
公衣黼黻之衣〔五〕,素繡之裳〔六〕,一衣而五綵具焉〔七〕;帶球玉而冠且〔八〕,被髮亂首〔九〕,南面而立,傲然。
晏子見,公曰:「昔仲父之霸何如?」晏子抑首而不對。
公又曰:「昔管文仲之霸何如〔一十〕?」晏子對曰:「臣聞之,維翟人與龍蛇比〔一一〕,今君橫木龍蛇,立木鳥獸,亦室一就矣〔一二〕,何暇在霸哉!且公伐宮室之美,矜衣服之麗,一衣而五綵具焉,帶球玉而亂首被髮,亦室一容矣,萬乘之君,而壹心于邪〔一三〕,君之魂魄亡矣,以誰與圖霸哉?」公下堂就晏子曰:「梁丘據、裔款以室之成告寡人,是以竊襲此服〔一四〕,與據為笑,又使夫子及〔一五〕,寡人請改室易服而敬聽命,其可乎?」晏子曰:「夫二子營君以邪〔一六〕,公安
得知道哉!且伐木不自其根,則蘗又生也,〔一七〕公何不去二子者,毋使耳目淫焉。
」
【繁体注释】
〔一〕孫星衍云:「說文:『潢,積水池。
』」◎則虞案:北堂書鈔一百二十九引無「西」字。
〔二〕孫星衍云:「滅軌,謂滅一車也,以下云『高三仞』知之。
詩『濟盈不濡軏』,毛傳『由輈以上為軌』,是改『軌』為『軏』字,與牡韻不協。
據此,知直作『軌』為是,軌蓋一車之通稱與。
」◎黃以周云:「音義改作『滅軏』。
」◎蘇輿云:「滅者,沒也。
軌,車〈車慧〉頭也(一本詩釋文),言〈車慧〉頭沒入水中也。
(此與文選懷舊賦:『轍含冰以滅軌』不同,彼謂寒冬水淺之時,乘車濟洛,轍中含冰,其跡漫滅,若水深則豈但滅轍而已。
此乃狀其潢池之深,則當謂水過〈車慧〉頭,乃見其深,若謂水裁滅轍,則是淺池,非深池矣。
段氏若膺合以為一,非。
)不言『滅軸』而言『滅軌』者,就易見者言耳(詩毛傳『由輈以上』,『輈』乃『軸』字之誤,當依李成裕說改正)。
軸在軫下,為軫所蔽,不若〈車慧〉頭為人所見,猶詩言『濡軌』而不言『濡軸』,少儀『祭左右軌』而不『祭軸』,皆取其易見也。
作『軏』者,蓋形近而混,又因『軏』亦有『〈車慧〉頭』之訓故耳,不若從『軌』為優。
音義標題仍作『軏』,蓋承元刻,言其以滅軌為滅一車,于義欠晰。
」◎則虞案:書鈔引句首有「使」字,是,當據補。
〔三〕于鬯云:「『高三仞』上當有闕文。
據下文云『亦室一就
矣』『亦室一容矣』(此倒裝法,猶言『亦就一室矣』『亦容一室矣』),且云『公伐宮室之美』,又云『公下堂就晏子曰:「梁邱據、裔款以室之成告寡人」』,又云『請改室』,然則當謂『築室於曲潢之上高三仞』耳。
其文脫去,則『高三仞』之文無者。
孫星衍音義云:『滅軌,謂滅一車也,以云「高三仞」知之。
』是孫即謂車高三仞,殆不然。
」〔四〕蘇輿云:「立木,直木也。
」
〔五〕孫星衍云:「考工記:『白與黑謂之黼,黑與青謂之黻。
』」〔六〕孫星衍云:「說文:『素,白緻繒也。
』考工記:『五采備謂之繡。
』」
〔七〕孫星衍云:「『綵』,一本作『彩』,『綵』與『彩』皆當作『采』。
」◎劉師培校補云「書鈔百二十九引『素繡』作『縠綉』,綵』作『采』,御覽六百九十六引同。
上有『景公飲酒數日』六字,冊府元龜二百五十三亦作『五采』。
」◎則虞案:活字本作「一依」,嘉靖本已改作「一衣」,是兩本之不同也。
綿眇閣諸本俱作「衣」。
〔八〕俞樾云:「按『且』當作『組』,說文系部:『組,綬屬,其小者以為冕纓。
』」◎蘇輿云:「『且』」,拾補作『貝』,旁注『且』字作『貝』,是『貝』『且』蓋形近而訛。
」◎則虞案:凌本自「冠」字絕讀。
〔九〕則虞案:下文言「帶球玉而亂首被髮」,似此句「冠且」二字直衍文,「被髮」二當在「亂首」下,於「髮」字截讀。
冠以簪固於髮,被髮則不可以冠明矣。
「帶球玉」者,佩也,非置於冠,俞蘇二說似泥。
〔一十〕孫星衍云:「『文』疑『敬』字之壞也。
」◎張純一云「據『公又曰』三字審校,此文作『昔仲父致霸何如』,今本『父』訛『文』,倒置『仲』上,後人又增一『管』字,遂與『又曰』義不合。
」◎則虞案:楊本正作管仲父。
〔一一〕孫星衍云:「言在水鄉與龍蛇為伍。
史記吳世家『太伯文身』,集解應劭曰:『常在水中文其身,以象龍子,故不見傷害。
』」〔一二〕于鬯云:「即亦就一室矣。
」◎劉師培校補云:「案戴校云『句有誤』(下『一容』句,亦云有誤)。
」
〔一三〕孫星衍云:「『壹心』,一本作『一心』,非。
」◎則虞案:元刻本、吳勉學本、楊本、凌本作「一心于邪」,義通。
〔一四〕孫星衍云:「通俗文『重衣曰襲』。
」
〔一五〕張純一云:「『又使夫子及寡人』為句,文不成義,改作為『乃使夫子責及寡人』。
」◎則虞案:張說襲楊慎評點,其讀非也。
此云景公正與梁丘據為笑樂,而晏子及見之,故曰「又使夫子及」也,當從「及」絕句,「寡人」從下句讀。
〔一六〕孫星衍云:「說文:『〈膋,下月改目〉,惑也。
』『營』與『〈膋,下月改目〉』聲相近。
」◎劉師培校補云:「黃本『營』作『勞』。
」◎則虞案:誤也。
楊本作「二三子」,亦謬。
〔一七〕孫星衍云:「『櫱』,一本作『孽』,非。
說文:『〈木獻〉,伐木餘也,或作「櫱」。
』◎黃以周云:「音義作『櫱』。
」◎則虞案:元刻本、活字本、楊本、凌本俱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