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转向:罗尔斯顿的环境美学
试论生态审美教育对现代审美教育的超越

第3 2卷 第 1期
21 0 2年 1 月
中南 民族大学学报 ( 人文社会科学版 )
J u n l f o t - e t l i ri o N t n l i ( ma i e n o i ce c s o r a o uhC nr v s yfr a o a t s Hu nt sa d S ca S i e ) S a Un e t i i e i l n
任教 育。
关键词 : 态审美教 育; 生 情感教育 ; 价值 教育 ; 伦理教 育 ; 责任教 育
中 图分 类 号 :8 B 3—0 文 献 标 识 码 : A 文 章 编 号 :6 2— 3 X(0 2 0 -180 17 4 3 2 1 ) 10 3 -4
“ 审美 教育 ” 词尽 管最 初 出现 于 席 勒 的《 一 审美 教育 书简》 , 中 但审美 教育活 动却古 已有 之 。在 中国 , 西周 时期 的统 治者 把 审美 教育 作 为培 养 贵族 阶级 的 必修课 之一 , “ 所谓 六艺 ” 中的 “ 乐”, 的就 是审 美教 指 育 。在 西方 , 拉 图 在他 的《 想 国》 柏 理 中也将 艺术 教 育作 为培 养 “ 邦 保 护者 ” 可缺 少 的 手 段 。而今 , 城 不
罗尔斯顿的自然价值论

罗尔斯顿的自然价值论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全世界人得目光被迫逐渐地聚焦在生态问题上。
生态危机的出现引起了全球范围内人们的广泛关注,生态问题的恶化成为了世界性的重大话题。
人类在与自然的不和谐相处中不仅仅是尝到了苦果,更是接受了严重的教训。
人与自然关系的不和谐归根结底是一个哲学问题,表现上即人类中心主义与非人类中心主义之间的斗争,而深入研究这两种主义背后的关节,不难发现环境问题本质上只是一个自然价值的问题。
自然的价值是什么?是否有内在价值?如果有内在价值,如何实现自然从传统价值论到内在价值论的一种转变?这个问题不仅关系到人类后续的生存,更关系到人类和世界的发展。
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对传统意义上的自然价值论进行研究和分类,在传统意义上的自然价值论中,我们很容易能够找到人与自然关系恶化的根据,以人类为中心的价值论体系严重误导了人类的行为方式,并且毫无疑问地遮蔽了人类的双眼,使人类与自然处在一种单纯地无限制攫取的关系之中,将人类与自然敌对起来,人类以主宰的姿态恣意地攫取,破坏性地开发自然。
我们在传统自然价值论中看到了这一点,但是却无法从中找到一种合理的解决途径,甚至是无法找到一种折衷的调解方式。
而这种解决途径的寻找不仅仅是一种在哲学意义上的追究,更是在实际意义上的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通过合理的途径找到人与自然相处和谐的关键,是改善人与自然关系中迫在眉睫的一项任务。
霍尔姆斯·罗尔斯顿作为一位在环境伦理学中颇具影响力的学者,通过他的自然价值理论,确定了自然的内在价值,并且实现了一个从自然的工具价值到内在价值的转换,这种转变机制是对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环境伦理学家利奥波德的研究的继承。
利奥波德就是致力于由自然的外在价值向内在价值的一种转变,认识到了自然有自为目的,有其内在价值。
在这种自然观的基础之上,罗尔斯顿提出了以自然内在价值作为核心的自然价值观,通过其自然价值理论,真正实现了从自然的工具价值到内在价值的转换。
走向荒野:天地之美的现代回归——罗尔斯顿的生态美学

2011年 8月 第 36卷 第 4期
哲 学 研 究
A ug. 20ll V o1.36 NO.4
和 欣 赏“自然 ”或 “荒 野 ”之 美 。哲 学走 向 荒野 ,在 荒 野 中体 验 生命 或 自然 的 宁静 、神 秘 、广 阔 与 美 ;在 感悟 自然 之 美的 同 时 ,
学 会 回 归 自然 、敬 畏 生 命 的 真 理 。
关 键 词 :罗 尔斯 顿 ;走 向 荒 野 ;哲 学 ;生 态 美 学
中 图分 类 号 :B82—058
文 献 标 识 码 :A
文 章 编 号 :1005—6378(20l1)04—0032—05
霍 尔姆 斯 ·罗尔 斯 顿 (1933一)是 美 国克 罗拉 多 州 立 大 学 知 名 哲 学 教 授 ,国 际 环 境 伦 理 学 会 创 始 人 ,世 界 著 名 的 生 态 哲 学 开 拓 者 和 奠 基 者 。 刘 耳 、叶平 译 为 中文 并 由吉林 人 民出 版社 2000年 出 版 的《哲学 走 向 荒 野 》一 书 ,是 其 多 年 发 表 的生 态 哲学 与生 态 伦 理 学 论 文 集 。该 书 出 版 不 久 ,在 国 内便 引起 强 烈 反 响 ,一 时 被 学 界 和广 大 读 者 誉 为 “绿 色圣 经”。书 中所 坚 持 和 阐扬 的 深层 生 态 哲 学 立场 和价 值 理 念 ,与 本 人 正 在 研 究 的 国家 哲 学 社 会科 学基 金课 题《大生 命 视 域下 的庄 子哲 学 研 究 》 中的庄子 道 家 自然 主义 生 命哲 学 多 有 契合 。细读 此 书 ,相 知恨 晚 ,因信 古 今哲 人 ,灵 犀 冥 通 ;东 西 文 化 ,遥相 契会 。这 里扼 要 解 析 罗尔 斯 顿《哲 学 走 向 荒野 》的“荒野 ”哲学 与美 学观 ,以飨 读者 。
生态美学视域下美国文学中的“荒野”内涵新诠

生态美学视域下美国文学中的“荒野”内涵新诠作者:江婧源来源:《美与时代·下》2022年第06期摘要:“荒野”是美国生态文学的核心概念之一,其内涵经历了数度流变。
殖民拓荒时期的“荒野”与清教思想相融,被描述为超越文明界限的恐怖“蛮荒”,受人敌视;发展至20世纪初,对“荒野”的敌视虽仍然存在,但也不乏对它的审美热情;20世纪后半叶至今,随着生态批评的兴起,“荒野”的精神价值和美学价值日益凸显。
“荒野”并非文明的对立面,它在数度流变后逐渐成为文明的一种形式,并呈现出生态美的意蕴。
生态美视自然生态为有机整体,强调人与“荒野”的共生,原属于美学范畴内的体验“荒野”因而也具备了生态伦理学上的意义。
关键词:荒野;生态美学;生态伦理;生态批评“荒野”概念在美国文化的整个历史发展进程中,从祛魅走向复魅,其意义始终与文明纠缠着。
如今,全球生态环境问题日趋严重,人类文明需要反思应以何种态度对待荒野。
保护荒野首先涉及到伦理学上的更新,“荒野”不再只是人类文明可利用的资源或必须征服的蛮荒,而是生态系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并且是人类生命和精神的发源地。
这种生态伦理态度往往生发于对“荒野”之美的欣赏。
生态美学视角下的“荒野”受人类珍视,不再是对立于人的客体,荒野审美是主体之间的交融和体验,这需要我们在新的伦理学基础上重新定位“荒野”的精神价值与情感地位。
一、“荒野”概念的流变“荒野”(Wilderness)实际是一个和野兽、森林、迷失相连的,源自北欧文化的古老概念,可概括为野兽出没/森林密布的荒野之地[1]1-2。
中世纪以后,为了基督教教义的传播,“荒野”增添了宗教含义,“用于表示近东地区的旧约和新约许多故事发生之地,其中暗含的意思是‘无人居住、干旱的不毛之地’”[2]。
作为蛮荒之地和宗教荒原的“荒野”在进入美国文明后产生了新变化。
17世纪,美洲新大陆的发现吸引着欧洲拓荒者们前往开发。
作为“蛮荒之地”的荒野危险可怖,这里森林密布、杂草丛生,处处都是亟待开发的荒凉景象,而作为“宗教荒原”的荒野则体现为“希望之乡”和“危险之地”的双重意象。
罗尔斯顿的环境伦理学研究

罗尔斯顿的环境伦理学研究
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是世界人类共同面临的且必须给以立刻解决的基本的最基础性共同难题。
当今社会,人类所依赖基本生存的生态环境系统体系开始遭到不断的损坏,空气污染、水污染,水土流失等生态环境问题不断的加重,人类也开始慢慢的清醒的意识到,生态环境系统中的出现的不平衡现象与环境污染已成世界人类共同面对的难题,要解决该问题仅仅从法律、经济、高科技等三个手段是完全不够的,提高人类整体的环境观念意识以及伦理观念也是至关重要的。
人类要在伦理观方面摆正大自然在心里占据重要位置,可以使大自然与人之间建立了一种新型的伦理情谊关系,人类才对大自然的热爱和尊重才是发自自己的内心的;只有在这些尊重和热爱的基础上,威胁着人类乃至地球自身的生存的环境危机和生态失调问题才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
霍尔姆斯·罗尔斯顿是环境伦理学之父,美国科罗拉多州立大学哲学系终身荣誉教授,本文主要是解读罗尔斯顿著作的这部《环境伦理学》,详细分析此书的主要内容以及地位和现实意义,并进行归纳与总结。
本文分六个部分,第一章是绪论,主要介绍本文研究的目的和意义,以及研究现状;第二章主要是介绍罗尔斯顿的学问背景;第三个章主要是概括罗尔斯顿关于人对自然环境的评价;第四章主要介绍罗尔斯顿的自然价值论;第五章是介绍罗尔斯顿的环境伦理思想;第六章是结论,介绍罗尔斯顿环境伦理学思想的历史地位和现代意义。
环境美学在中国:东西方的对话

虽然我曾经六次造访中国,但由于我个人太“西方”,因而并不能给中国的环境美学带来很好的观点建议。
我走遍了世界各地,也已经在美国的不同地区居住了几十年,我一直在研究思考环境美学,因此我将提出一些深入性的问题,以此引发大家的思考。
此外,我非常希望能够从读者的反馈中找到为我答疑解惑的东西。
一、艺术与自然:中国景观是艺术的创作?在西方,我们通常认为环境美学源于自然,而非源于建造的环境。
科罗拉多大峡谷、大提顿国家公园或者约塞米蒂国家公园都有一种不同于凤凰城、圣路易斯、洛杉矶的美。
我们通常将环境审美和艺术审美区别开来,但是也许中国的景观是一种艺术创作。
人类与自然在一种彼此之间互相支撑、互为加强的创造性动力下运转,造就了一个美丽非凡环境美学在中国:东西方的对话☉霍尔姆斯·罗尔斯顿Ⅲ文谢梦云译[摘要]本文就环境美学领域中的“艺术与自然”“城市、乡村与荒野”“人居之处”“景观之丑”等问题提出看法,并结合西方环境美学思想与中国儒家、道家等哲学中的环境思想,通过探讨环境美学与生态美学、环境政策的关系,为发展美丽中国提出建议。
这些将对中西方环境美学的对话产生重要的影响。
[关键词]环境美学;景观;环境问题;生态美学;人与自然;哲学主持人语:国际著名学者、美国科罗拉多州大学霍尔姆斯·罗尔斯顿Ⅲ(Holmes Rolston Ⅲ)教授对于中国哲学界早已不陌生。
国际上公认为他是环境伦理学之父,而其学说的影响绝不只在环境伦理学这一领域。
尤其在全球正在建设的生态文明时代,罗尔斯顿教授的学说特别是环境伦理观与“荒野”哲学观正在发挥着全方位的影响。
不仅如此,罗尔斯顿教授还是诸多关心、热爱中国的外国学者中对中国传统文化了解得比较多也比较深入的一位。
他在为拙著《中国环境美学》(英文版)写的评论中说:“中国人对于自然,有一种强烈的家的意识。
‘家园感因此代表了对自然的最高认同’……书中最好的观点是,中国人长期传统所追求的是人与自然的和谐,是这种和谐所构成的整体美。
关于罗尔斯顿“自然价值论”的哲学认知

关于罗尔斯顿“自然价值论”的哲学认知摘要:罗尔斯顿是“美国环境伦理学之父”,他的“自然价值论”伦理思想明确了生态系统具有客观内在价值的观点,是对自然内在价值理论的新思考。
罗尔斯顿以生态学为基本出发点重新分析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提出了哲学的荒野转向问题,超越了近代工业文明以来关于人是世界主宰的片面认识,提出人类应该遵循自然,其有关自然价值的思想实质是要将内在价值的对象由人扩展至自然,从而为人类保护自然寻找合法性依据,同时也为保护环境提供了一种客观的、独立于人的主观偏好的哲学依据。
关键词:自然价值;荒野转向;遵循自然中图分类号:B0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 (2015)12-0308-02一、罗尔斯顿“自然价值论”思想的内涵要想真正地理解自然价值思想,首先就必须弄明白什么是自然价值,换句话说就是自然价值的含义是什么。
由于伦理学家们所处的时代背景不同,或者思考问题的方法不同等原因。
因而,对自然价值的理解也不同。
泰勒认为,所谓自然价值实际上是指生命体的价值。
在自然物中,由于生命体具有自我目的和利害关系,所以它具有善;生命体的价值就是它自身所具有的善,岩石与沙土等无机物由于其自身不具有自我目的与利害关系,不具有善,所以也就没有价值[1]。
在这里,他把自然价值看成了自然生命体的一种固有的属性了。
当然,在环境伦理学中,对自然价值问题谈的最多的,也是最透彻的,当属自然价值论的创始人罗尔斯顿。
一方面,他从传统的价值论出发,认为自然价值是指自然物具有对人有用的工具价值,如经济价值、消遣价值、科学价值等:另一方面,他又从生态学出发,认为自然价值是指自然物所固有的、不依赖于人的意识和体验的内在价值,如生命支撑价值、多样性和统一性的价值、生命价值等等。
此外,他还认为,不仅自然物具有价值,而且生态系统本身也具有价值,可以称为系统价值。
他把人类有利于维护生态系统的完整的行为,同利奥波德关于生态系统的完整性本身就具有价值的观点结合起来,认为我们在自然界中保持的价值,是我们理解为美的、稳定的、有序的、完整的、和谐的等等东西[2]。
“生态的”还是“环境的”?(上)

“生态的”还是“环境的”?(上)——生态文化研究的逻辑起点王诺(厦门大学人文学院生态文学研究团队福建厦门 361005)本文发表于《鄱阳湖学刊》创刊号(2009年第1期,国内统一刊号:CN36-1307/X,国际标准刊号:ISSN1674-6848),该刊由江西省社科院主办,是国内目前唯一的专门刊载生态文明研究的综合性社科学术期刊,曾繁仁先生、蒙培元先生、Patrick Murphy教授、Scott Slovic教授是该刊编委会成员,创刊号发表了国内外若干生态文明研究大家的文章,包括蒙培元、斯洛维克、曾建平等人的文章。
摘要:“生态的”与“环境的”是两个含义截然不同的用语。
所谓“生态的”,主要是指生态思想的,是指在生态主义指导下的。
生态文化是以生态主义为思想基础的文化。
所谓“环境的”,主要是指环境思想的,是指在环境主义指导下的。
“生态主义”与“环境主义”是两种不同的意识形态,二者在思想观念上的尖锐对立是普遍而深刻的。
在人类中心还是生态整体、二元对立还是整体合一、环境保护还是生态保护、改良思想文化还是变革思想文化、可持续发展还是可承受发展等一系列重大问题上,生态主义与环境主义持不同的态度和看法。
关键词:生态主义环境主义人类中心主义生态整体主义在自20世纪六十年代以来逐渐兴起并越来越蔚为大观的生态文化研究中,常常可以看到两类不同的术语。
一类是“生态XX”,如“生态哲学”、“生态伦理学”、“生态文学”、“生态批评”、“生态美学”、“生态正义”等;另一类则是“环境XX”,如“环境哲学”、“环境伦理学”、“环境文学”、“环境批评”、“环境美学”、“环境正义”等。
尽管越来越多的思想家和学者倾向于采用“生态的”这个限定语,尽管“eco-”这个前缀在思想刊物、学术出版物、学术会议上大量出现;但仍有相当多的学者坚持用“环境XX”而不用“生态XX”来指代他们所讨论的话题和研究的对象,许多人对“生态的”这个限定语的特殊含义思考得不够,常常将它与“环境的”相互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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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研究2008年第6期要切入罗尔斯顿的思想,首先得找到表达其思想的关键词。
普遍认为,罗尔斯顿思想的关键词是“自然价值”。
其实,在罗尔斯顿那里,“荒野”(wild)是自然价值之源。
事实上,罗尔斯顿不仅响亮地提出“哲学走向荒野”,而且也提出“美学走向荒野”,要求哲学把沉思的目光投向荒野,美学把欣赏的目光转向荒野。
荒野才是我们把握罗尔斯顿环境美学思想的入口。
一、“荒野”的语言学分析在西方,《旧约》和《新约》都将“荒野”描述为荒野转向:罗尔斯顿的环境美学赵红梅年来,两国因经济互补性和文化相似性,在各方面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进展,希望“中韩暨观察员国家文化艺术界高层学术论坛”不仅是一次学术活动,更愿其成为对亚洲各国文化艺术方面创造出新价值的盛会。
王文章院长在致辞中说,在21世纪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世界各地的区域合作日益密切,亚洲各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合作日益加强。
举办首届“中韩暨观察员国家文化艺术界高层学术论坛”,为亚洲各国文化艺术界的艺术科学研究和艺术创作实践提供了一个交流研讨平台。
亚洲各国人民曾经以自己独特的文化艺术创造,为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在21世纪的今天,亚洲各国人民必将以自己的勤奋和智慧为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发展做出新的贡献。
文化艺术的交流合作与相互促进,离不开沟通理解与相互尊重。
中国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曾提出未来世界文化发展的境界:“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不同国家、民族的人们,首先是发现、热爱自身之美,然后是包容、相互学习他人之美,得到相互欣赏、赞美,不同的美和谐与共是一个多彩的世界、多元的文化,进而达到相互尊重、世界和谐的大同之美。
相信亚洲各国文化艺术界的朋友们会热情携手,共同努力,以卓越的文化艺术创造,为自己国家、民族在21世纪的文化艺术发展开拓出新的境界;在保持文化独特性的同时,努力促进亚洲文化的和谐、繁荣与发展。
韩国韩中文化艺术协会会长柳在沂致答谢辞。
他认为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亚洲各国日益关注本国的文化产业发展,来自韩国、中国、日本、越南和新加坡等国的专家学者和文艺界精英一起聚首北京,深入探讨亚洲文化的发展,相信各国专家学者和文艺界人士能为亚洲文化艺术的发展发挥应有的作用,而论坛的成功举办,一定能为亚洲未来的文化艺术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韩国代表团团长崔祯镐和观察员国代表、越南文化通讯研究院院长阮志坚也作了大会发言。
来自中国、韩国以及日本、新加坡、越南等国文化艺术领域的专家学者和艺术家围绕论坛议题“二十一世纪亚洲文化发展展望”,分文化文学类、电影类、戏剧美术类、音乐舞蹈类四个类别,以大会发言与专题讨论形式,展开了深入探讨和广泛交流,提出了诸多建设性的观点和建议。
此次论坛吸引了中韩两国以及日本、新加坡、越南等国文化艺术界的学者。
韩国方面组成了专门的代表团,代表团由三十余位在文学、戏剧、美术、音乐、舞蹈、影视、书法等领域卓有成就的专家学者和艺术家构成,包括韩国著名文学评论家柳宗镐,著名诗人金炯德,著名小说家金周荣,著名作曲家、指挥家朴范薰,著名舞蹈评论家张光烈,著名导演林权泽,著名书法家元仲植,著名画家李钟祥、朴洸真、著名电影演员姜受延,著名芭蕾舞演员金惠植等。
日本琵雅株式会社社长矢内广、中央大学文学部教授飯塚容,新加坡著名华裔画家林祥雄、戏曲学院院长蔡曙鹏,越南文化体育旅游部国际合作局专员陈一皇、广宁省文化通讯厅厅长黎全等共50余位外国学者、艺术家出席了论坛。
中国著名学者、作家、艺术家刘梦溪、资华筠、龙瑞、莫言、翟俊杰、赵汝蘅、张会军、瞿小松、贾磊磊、张振涛、杨飞云、吴为山、康健民、刘祯、梁江、丁亚平、吕品田、朱乐耕、麻国钧、陈薪伊、吴玉霞、陈平、池福子、李道新、马盛德、祝东力、李胜洪等院内外文化艺术界人士也出席了论坛。
贫瘠和荒凉之处。
在《旧约》中,“荒野”是人类始祖的居所,是长出荆棘和蒺藜的地方,与伊甸园相对。
“当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来到‘受诅咒’的荒野,‘那儿长满荆棘,只能吃荒野上的植物’”。
在常人眼里,“荒野”被视为应该远离、否定的存在。
“就像‘荒野’的字面意思一样,荒野常指‘荒凉的’或未驯化的地区。
在这样的理解下,荒野对人类的生存构成威胁,是残酷的、粗暴的、危险的”①。
然而,罗尔斯顿却正面地接受了“荒野”概念,并且要求“哲学走向荒野”、“美学走向荒野”。
罗尔斯顿对“荒野”的正面接受,不是一时的偏激,而是与他的语言选择相关。
在德文中,与“wild”相近的词是“Wildnis”,指的是荒芜之地、荒郊野地;在英文中,与“wild”相近的词有“wilderness”、“wasteland”等,指的是荒地、荒凉之地。
据《德汉词典》(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的解释,“wild”有“未驯化的”、“野性的”、“野生的”、“未开发的”、“原始的”、“任性的”、“无管束的”、“狂热的”、“混乱的”等多种含义。
由此可见,“荒野”一词含义丰富,它可以既包括湿地沼泽,又包括森林高山;既包括荒凉、冷酷的荒地,又包括水丰草盛的美丽草原;既指向荒郊野地,又指向未驯化的、野性的生命力。
通过语言学分析,我们发现,罗尔斯顿之所以使用“荒野”是因为它本身的丰富意蕴。
“荒野”的有限性蕴含无限性,物质性蕴含精神性,自然性蕴含自由性。
正是因为“荒野”所蕴含意义的丰富性,罗尔斯顿在哲学的走向、价值的走向、美学的走向中给予了“荒野”一词以特殊的位置。
二、罗尔斯顿对“荒野”的把握1.荒野与自然。
从荒野与自然、荒野与人工的角度,罗尔斯顿对荒野作出了肯定与否定两个层面的把握。
罗尔斯顿认为,从肯定的意义上看,荒野是自然的,只不过是本原的自然;从否定的意义上看,荒野也是自然的,只不过是非人工的自然。
从地域上看,自然包容荒野,荒野就在自然之中;从演化状态看,荒野是原初状态的自然,是自然的自然、自然的典范、自然的本真状态。
荒野可被当作原始自然的一个活生生的象征或标本。
在《哲学走向荒野》、《环境伦理学》等著作中,罗尔斯顿一方面将荒野与自然连用,另一方面将荒野与自然换用。
如罗尔斯顿就曾说过:“每一个荒野地区都是一处独特的大自然。
”②虽然荒野与自然如此密切,但罗尔斯顿却提出哲学走向荒野、美学走向荒野,而没有提出哲学走向自然、美学走向自然。
这是因为荒野是更为本原的自然。
提出哲学走向荒野、美学走向荒野可以使哲学与美学深入到自然深处、深入到自然的本真状态。
罗尔斯顿一方面认为荒野与自然关系密切,荒野就是本真的自然,另一方面又认为荒野是远离人工的自然世界。
罗尔斯顿在《从美到责任:自然美学与环境伦理学》一文中提出,荒野的意思就是“远离人工”。
我们生活的公园有自然,但那里人工占据主导地位;我们生活的乡村有自然,但那里的自然处于半控制状态。
只有荒野,作为远离人工的自然,是纯粹的自然。
荒野是自然生成的,它不是上帝的作品,也不是人的作品。
“荒野是地球陆地生态的摇篮,是没有产生人类之前地球陆地生态系统的重要表现方式。
荒野在漫长的地球生物进化过程中逐渐形成的植物(生产者)、动物(消费者)和微生物(分解者)与无机环境相互依存和相互作用的协同结构和进化功能……是大自然几十亿年在地球环境中积累起来的生态成就”③。
与人为的人工世界不同,荒野是一个自然自在的世界。
在荒野与自然关系问题上,罗尔斯顿无论是肯定意义上还是否定意义上的把握,都揭示了荒野自在生存的一面。
荒野的自在生存构成了环境美学理论的深层根据,使其与立足于艺术的艺术本质论美学区别开来;罗尔斯顿对自然自在性的强调为其自然价值论的客观基础的阐释埋下了伏笔。
同时,对自然自在性的强调使得罗尔斯顿的审美理论具有独特的理论视角,荒野审美不再是一种形式化的快感,而是对存在于天地间生命大美的欣赏。
2.荒野与自由。
罗尔斯顿认为,虽说我们在很大程度上能统治自然,但在很大程度上自然也能统治我们,至少荒野是按自己的方式运行的。
罗尔斯顿指出:“‘荒野’一词中有着某种东西,是与‘自由’一词相契合的”;“野性虽说是在人类关心范围之外的一种活动,但它代表的并非一种无价值的事物,而是代表一种与我们相异的自由,代表着一种天然的自主性与自然维持的能力”④。
罗尔斯顿实际上从两个方面诠释了荒野的自由性:一方面,荒野不受规范、未被驯化,所以荒野是自由的。
“真正的荒野在每一个点上都有其独特的个性,不能用科学对之加以确定”⑤。
荒野的“野”不断制造出差异与个性,反抗着一种概念式的整一性。
荒野正是以这种个性化和非整一性显示出生命的丰富荒野转向:罗尔斯顿的环境美学文艺研究2008年第6期性和自由性。
自由的生命就在于差异,生命的自由就在于个性。
今天,自然荒野的价值之所以受到人们的关注,正是因为荒野世界的异质性有助于对抗工业世界的同质性。
另一方面,荒野的自由与人的自由相呼应。
“如果一个土地所有者一方面坚持他自己的自由,一方面又要成为其四百英亩土地的独裁者,而且,从来不去想一想在他的土地上生存的野生动植物是否也有它们自己的自由,那么,他的这种态度肯定是有些前后矛盾的……自由对双方都适用:那些只知争取自由却从不把自由给予他人(它物)的人,不可能理解自由;事实上,这些人自己甚至也没有获得完整意义上的自由”⑥。
做一个自由人,就应该让荒野保持自由状态。
与荒野打交道,那种自由性无形中浸染着环境中的人,使之更本真地、更自由地去生活。
人类不仅在物质上依赖自然性的荒野,而且在精神上也对自由性的荒野具有依赖性。
在罗尔斯顿看来,荒野是人实现其完整性的地方。
自然中的每个现象都和某种心灵状态相对应,自然与人的精神之间存在着某种同构与默契。
3.荒野与文化。
表面上看,荒野与文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但是荒野与文化并不是两个相互隔绝的世界。
在罗尔斯顿那里,对文化世界的强调并不必然导致对荒野的贬低。
文化的人生存于一定的文化环境中,文化的人也生存于一定的生态环境中。
罗尔斯顿认为,自然是人类心智活动最基本的背景和基础。
自然对心智的激发是永不停息的。
“荒野是我们在现象世界中能经验到的生命最原初的基础,也是生命最原初的动力”⑦。
荒野自然给文化提供生命支撑系统。
“生态系统是文化的‘底基’,自然的给予物支撑着其他的一切。
即使是那些最先进的文化,也需要某些最适宜于它生长的环境”⑧。
文化生存于一定的环境中,文化世界的存在离不开生态大系统的支撑,文化世界的发展离不开生态系统的完善。
正是由于荒野生态系统与文化世界的关系,罗尔斯顿认为:“文化的命运与自然的命运密不可分,恰如心灵与身体密不可分。
”⑨自然如同人的肉身,文化如同人的精神,自然与文化一同构成了人的整体。
因此,无论是何种文明人,都需要自然作为生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英国人与酸沼地、德国人与黑森林、俄国人与干旷的草原、希腊人与海洋都密不可分。
所有的文化都生存于某种环境中”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