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苗语和汉语的历史比较看汉语音系的演化
汉语言文学的语言变迁与语用研究

汉语言文学的语言变迁与语用研究汉语言文学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文化积淀的结晶,它记录了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传统和思想。
随着时代的演变,汉语言文学中的语言也经历了不断的变迁和演化。
与此同时,语言的使用也受到了不同的语用条件的影响,通过对语言变迁与语用研究的探讨,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汉语言文学的发展和传承。
一、汉语言文学的语言变迁1. 古代汉语的崛起与发展古代汉语是指从上古汉语到中古汉语的演变过程,这一时期的汉语逐渐成为中国的通用语言,并且在文学创作中得到广泛运用。
古代汉语的特点包括书面语和口语的区别,以及古汉字的使用等。
2. 文言文的兴盛与衰落文言文作为中国古代文学的重要形式,深深影响了汉语言文学的发展。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文言文的使用逐渐减少,主要原因是其繁复的语法结构和难以理解的句式给读者带来了困扰。
近代以来,白话文成为主流文体,促使文言文走向了衰落。
3. 白话文的崛起与发展白话文是现代汉语的主要表达形式,它以简练、通俗、易懂的特点受到了广大读者的欢迎。
白话文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汉语言文学的普及率,并使得文学作品更加贴近人们的日常生活。
4. 现代汉语的新动态随着科技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现代汉语不断更新,包括一些新词汇、新用法的出现,以及汉字简化的推行等。
这种变迁使得现代汉语更加灵活多样,适应了时代的需求。
二、汉语言文学的语用研究1. 语言在不同语境中的运用语言使用是基于特定语境的,这包括与时间、地点、社会背景、交际对象等相关的因素。
在汉语言文学中,语用研究探讨了语言在不同语境中的运用方式,例如对于同一个词语在不同语境中的意义和语义的解读。
2. 修辞手法在文学作品中的应用修辞手法是汉语言文学中常用的表达技巧,如比喻、夸张、反问等。
通过语用研究,我们可以了解这些修辞手法在不同文学作品中的运用效果,以及它们如何创造丰富的文学意象和情感表达。
3. 文学作品中的语言风格研究每位作家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风格,这体现在他们的用词选择、句式结构等方面。
苗语汉语文字比较

苗语汉语文字比较作者:吴碧辉来源:《学习导刊》2013年第07期【摘要】将湘西苗语文字和汉字进行比较,主要介绍了湘西苗语文字的特点、湘西苗语文字现行书写方式,从文字性质、文字形体对苗语汉语文字进行比较。
从而提出苗语科学的词式书写方式。
【关键词】苗语汉语文字比较Abstract:Compare Miao language with Chinese characters,the main idea of this paper is describi ng the miao language characters’feature,the writing pattern .Then compares their’s properties and forms.So written by words is the scientific forms of miao language .Key words: Miao language , Chinese characters , compare1.苗语文字的特点历史上苗语没有通行的文字。
在近代特别是在清朝末期一些知识份子用汉字和自己创造的类似汉字的方块字记录过苗语文献,但是不统一、不通行。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为切实保障各民族使用本民族语言文字自由的权利,派出语言调查队对全国的苗语进行了深入的普查研究。
并且在这个基础上,根据苗语方言差别较大的情况,在1956年分别创制了东部(湘西)、中部(黔东南)、西部(川黔滇)和滇东北四种方言的拉丁字母音素文字体制的苗文,并且经过国家民委批准推行。
苗语文字是音素文字,一个字记录一个音素,一个音节记录一个语素。
苗文是一种表音文字,语义要依靠若干个语素(音节)排列来表达。
1.1湖南湘西的苗语文字现行的苗语东部方言标准语是用花垣县吉卫镇的苗语做基础方言,个别词参照其他土语通行情况进行规范。
湘西苗文,也就是苗语东部方言苗文在1956年创制,后来陆陆续续对一些小地方进行完善修改。
中国语言的起源与发展

中国语言的起源与发展中国拥有悠久的历史和丰富多样的语言,语言的起源和发展是一个引人入胜的话题。
通过研究中国语言的起源和发展,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中国文化的演变和变迁。
本文将探讨中国语言的起源、主要语系和语言的演变。
一、语言的起源语言作为人类沟通交流的重要工具,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核心。
中国语言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代,根据研究,中国语言主要源自汉藏语系、阿尔泰语系和壮侗语系。
这些语系有着不同的特点和区域分布,形成了中国丰富多样的语言系统。
二、汉藏语系汉藏语系是中国主要的语系之一,包括汉语、藏语、苗语等多个语言分支。
其中,汉语是中华民族的主要语言,也是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之一。
汉语最早起源于河南一带,在经过漫长的演变和积累后,形成了古汉语、中古汉语和现代汉语等不同阶段。
汉字作为汉语的书写系统,被广泛使用并影响了许多东亚国家的文字系统。
三、阿尔泰语系阿尔泰语系是另外一个支撑中国语言体系的重要语系,包括蒙古语、哈萨克语、鄂温克语等多个分支。
这些语言主要分布在中国北方和西北地区,与汉族形成了多元的语言文化格局。
蒙古语在元朝时期曾成为中央政权的官方语言,对中国历史和文化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四、壮侗语系壮侗语系主要包括壮语、侗语、瑶语等语言分支,分布在中国南方地区。
这些语言在中国历史和文化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其中壮语在广西壮族自治区被广大壮族人民使用,被视为该地区的官方语言之一。
五、语言的演变随着历史的演变和地域的差异,中国语言在不同时期和地区发生了演变和变异。
例如,汉语在不同的朝代和地区形成了多个方言和口音,如官话、粤语、川话等。
这些方言在语音、词汇和语法等方面存在差异,丰富了中国语言的多样性。
此外,中国语言的演变还受到外来语言的影响。
自古以来,中国与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的贸易往来促进了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外来语言如阿拉伯语、波斯语、日语和英语等都对中国语言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在词汇、发音和语法等方面留下了痕迹。
探析汉语言学科的发展

探析汉语言学科的发展汉语言学科作为语言学的一个分支,主要研究汉语的语音、语法、词汇、语用等方面。
随着时代的变迁和技术的发展,汉语言学科也在不断发展与变革,本文将探析汉语言学科的发展历程以及它的未来发展趋势。
一、历史发展汉语言学科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古代,诸如《说文解字》、《韵集》等经典著作便对汉语音韵、字义等方面进行了系统的归纳与总结。
而现代汉语言学科的萌芽则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当时中国的语言学者开始将欧洲语言学的理论引入中国,并开始对汉语进行系统的研究。
20世纪60年代,中国的语言学家们开始将西方语言学理论与汉语语言研究相结合,形成了一种汉语言研究的新方式,从而在汉语语音、语法、词汇等方面取得了许多重要成就。
二、现状汉语言学科目前处于一个快速发展的阶段,在语音、语法、语义、词汇、语用等方面都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比如,在语音学方面,近年来声调、声调变异、韵律、节律、音韵调和音节结构等方面的研究都取得了重要进展。
而在语法学方面,汉语语法研究也在不断深化与发展。
重点关注汉语动词和名词短语的构成、语义和句法功能等方面的研究,还包括句法结构、语法范畴和功能等方面的研究。
此外,汉语言学科还对语用学、心理语言学、认知语言学和应用语言学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这些研究内容都是为了更好地理解汉语的语言特性、语言规律和语言演化趋势。
三、未来发展趋势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人们对语言的需求也在不断变化,汉语言学科的未来发展趋势也出现了一些重要变化。
1. 数字化技术的普及将促进汉语语音、汉字与语料库的建设与研究。
数字化技术的进步,为汉语研究提供了更多的数据来源和研究方法,可以更加科学地分析汉语的语言规律和结构。
2. 汉语教学将随着国际化的进程走向一体化。
汉语的世界影响力不断提升,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学习汉语,汉语语法、词汇、话语等方面的研究也将得到更广泛的应用。
3. 汉语研究将与跨学科研究更加紧密。
随着知识的不断积累和社会的不断变化,跨学科研究将越来越受到重视。
苗语汉语文字比较

苗语汉语文字比较作者:吴碧辉来源:《学习导刊》2013年第07期【摘要】将湘西苗语文字和汉字进行比较,主要介绍了湘西苗语文字的特点、湘西苗语文字现行书写方式,从文字性质、文字形体对苗语汉语文字进行比较。
从而提出苗语科学的词式书写方式。
【关键词】苗语汉语文字比较Abstract:Compare Miao language with Chinese characters,the main idea of this paper is describi ng the miao language characters’feature,the writing pattern .Then compares their’s properties and forms.So written by words is the scientific forms of miao language .Key words: Miao language , Chinese characters , compare1.苗语文字的特点历史上苗语没有通行的文字。
在近代特别是在清朝末期一些知识份子用汉字和自己创造的类似汉字的方块字记录过苗语文献,但是不统一、不通行。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为切实保障各民族使用本民族语言文字自由的权利,派出语言调查队对全国的苗语进行了深入的普查研究。
并且在这个基础上,根据苗语方言差别较大的情况,在1956年分别创制了东部(湘西)、中部(黔东南)、西部(川黔滇)和滇东北四种方言的拉丁字母音素文字体制的苗文,并且经过国家民委批准推行。
苗语文字是音素文字,一个字记录一个音素,一个音节记录一个语素。
苗文是一种表音文字,语义要依靠若干个语素(音节)排列来表达。
1.1湖南湘西的苗语文字现行的苗语东部方言标准语是用花垣县吉卫镇的苗语做基础方言,个别词参照其他土语通行情况进行规范。
湘西苗文,也就是苗语东部方言苗文在1956年创制,后来陆陆续续对一些小地方进行完善修改。
不同语言的历史演变与语言变迁

不同语言的历史演变与语言变迁语言是人类沟通交流的工具,随着时间的推移,语言也在不断演变与变迁。
每种语言都有其独特的历史背景和演化过程。
本文将以几种主要语言为例,探讨它们的历史演变与语言变迁。
一、汉语的历史演变与语言变迁汉语是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之一,其历史源远流长。
汉语起源于古代中国,经历了许多朝代的演变与变迁。
首先是古汉语时期,形成了古文、诗经等经典文学作品。
随着时间的推移,古汉语逐渐发展成中古汉语,这一时期诞生了许多重要文献作品,如《红楼梦》、《水浒传》等。
随后,现代汉语逐渐形成,成为现代中国人民使用的主要语言。
二、英语的历史演变与语言变迁英语作为世界上最流行的国际语言之一,其演变与变迁也是十分有意思的。
英语起源于古代英国,最早的形式可以追溯到古英语时期。
在中世纪,由于诺曼底人的入侵,英语与法语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这一时期的英语被称为中古英语,许多重要的文学作品如《坎特伯雷故事集》就是用这种语言写成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现代英语逐渐形成,成为了全球通用的语言之一。
三、法语的历史演变与语言变迁法语是一种源于拉丁语的罗曼语族语言,在法国及其周边国家广泛使用。
法语的历史演变相对比较复杂,最早的形式称为古法语,它是中世纪时期法国的官方语言和文学语言。
随着时间的推移,古法语逐渐过渡到中古法语,这一时期的语言在文学和法律领域都有重要的贡献。
到了现代法语时期,法语成为法国的官方语言,并在殖民地和国际交流中得到广泛应用。
四、德语的历史演变与语言变迁德语是一种日耳曼语族的语言,在德国、奥地利和瑞士等国家广泛使用。
德语的演变与变迁受到宗教和政治的影响较大。
最早的古高地德语流传于中世纪,这一时期的德语与古英语有很多相似之处。
之后,中古德语形成,并在宗教改革时期,由于马丁·路德的影响,德语在文学和宗教方面取得了重要突破。
现代德语的形成主要发生在18世纪,经过多年的发展,德语成为了世界上最重要的语言之一。
总结起来,不同语言的历史演变与语言变迁各具特点。
汉语的变迁

从先秦时代开始,中国就出现了不同的方言。
如今,中国南方地区是世界上方言最复杂的地区之一。
与此同时,中国历史上也持续地存在着“官话”,令北方地区的方言保持一定的稳定性。
相对而言,中国南方的语言变化少,差异大,北方的语言差异小,变化却很快。
发展阶段汉语变迁“四步走”目前,汉语语言学家普遍将汉语的发展分成四个阶段:公元三世纪以前(即东晋以前)为上古期,先秦时期古人们使用的语言如《诗经》就是上古汉语;公元四世纪到晚唐为中古期,其中隋唐有切韵,语音方面的研究比较透彻;从五代以后到十九世纪是近代汉语。
宋代的理学语录、元曲、明清小说都可以算入近代汉语;五四运动之后,白话文登上大雅之堂,所以“五四”以来的汉语便是现代汉语。
分化过程人口迁徙导致语言流变考证古汉语的演变,也是考证方言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变化。
地缘与语言的关系尤为密切,纵观中国各地方言的流变,大多数时候都和人口的迁移有关。
随着人口的流动,古汉语被带到了中国南方各地,出现了古汉语的各地分化现象。
苏州大学文学院教授汪平表示,大体而言,最早分化的是闽语和粤语,外族语言影响汉语如果有人说唐代的语言和粤语是一样的,也并不科学。
虽然粤语中保留了较多的古老成分,但今天粤语的语言形态和中古时期的汉语语言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它不仅自身随时间和地域特点发生了很多变化,也在和其它民族交流的过程中发生了融合和变化。
粤方言区很早是百越杂居的地方,在汉人南迁的过程中,百越人的方言自然地融入到了汉语之中。
在之后的历史长河中,民族杂居对粤语的形成起到了重要的影响。
今天的粤语中有很多非汉语的现象,都是受到了当地少数民族尤其是壮族语言的影响。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其他各地方言的演变中,比如客家话就可能受到了畲族语言的强烈影响,而北方话则可能受到了阿尔泰语、满语、蒙语的影响,民族交流和融合对古汉语演变的影响是十分大的。
文明发展经济活动促使语言变化方言汉语大致分7区近600年来,汉语发展出了7个主要的地域方言:北方话、吴语、湘语、赣语、客家话、粤语、闽语。
汉语和苗语关系从句的语序对比

基础上 ,对关系从句的位置进行 了统计 ,结果如表 1 所 示。
化 ,那 么 等 级 中 位于 其 左边 的名 词一 般 也 可 以通 过 同样 的方
表1 :v o / o v 语言关系从句位置的类型学统计
式关系化 。相反,如果名词短语采用了代词保 留的关系化策
略 , 那 么 等 级 中 处 于 其 右 的 名 词 一 般 也 要 采 用 代 词 保 留策 略 。汉 苗 语 各 自关 系 从 句 提 取 中 心 词 的 功 能 是 否 存 在 差 异
【
l N Rel :
(3 7 0) 9 8. 7% :
V O 语 言
(1 O 9) 5 3. 2% :
0 V 语 言
Re 1 N
( 5) 1 - 3 %
( 9 6 )4 6 . 8 %
呢?下文我们将对汉苗语不同类型的关系从句进行 阐述 。 三、汉语关系从句的语序 ( 一 )前置关 系从句 汉语 虽然属于V O 型 语 言 ,却 是 公 认 的 使 用 前 置 关 系 从
引导 的关系从 句,如例 ( 1 2 )、例 ( 1 3 )。她 认为汉语中发生 的关 系从句后置的现象 是 “ 重成分后置 ”的语用 原则的作
用所致 。
( 1 0 )当事人 【 对决定不服 的] ,可 以申请复议 。 ( 诉讼法》第四十七条第四款 ) ( 1 1 )学生 【 不交作业的】 ,都不能在考试 中得优 。 他看见红灯就跟 不认得似 的,照直往前骑】 ,你 当警察要 爱生气得 ( 1 2)你站在 大街 上总能看见那种不管不顾 的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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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苗语和汉语的历史比较看汉语音系的演化从苗语和汉语的历史比较看汉语音系的演化麻荣远龙文玉向来研究汉语的声韵系统及其变化都只在汉语系统内部进行,而罕有与亲族语言进行系统的比较者。
虽然也有人以日本、朝鲜、印度等语言的语料做为参照,但都与语言学意义上的历史比较法无涉。
可是王力先生说:“汉语的亲属的研究,和汉语史的研究有着密切的关系。
将来东方的历史比较语言学有了伟大的成就的时候,汉语史上的许多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汉语史稿》p11)汉语音系的演化属于汉语史的范畴,因此这个问题局限在汉语内部就难获进展。
梅耶也说:“一种语言只要是孤立的,就没有历史可言。
”所谓“孤立”即指还没有跟同系语言进行成功的比较。
一.关于苗语和汉语和亲属关系在汉藏系中,苗语和汉语最为接近,它们的亲属关系也早为国内多数学者所共识。
可是美国的白保罗对苗语和汉语间究竟是发生学上的同源还是类型学上的相似提出了重大质疑,接着国内学界亦有随附。
现在经过系统的比较(详见《苗汉语的历史比较》一书),应该说苗、汉语发生学上的同源关系已经不再有任何悬念。
因为以往所谓同源词和借词难以区分的难题已经被彻底解决,该书列举的同源词已经不是几个、几十个而是上千个。
这还只是举例性质的,如果写一部关于苗、汉语同源词的专著的话,三倍于此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以下我们简单介绍一下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历史比较语言学的精髓在于“特殊的相符”或“细节上的相符”。
梅耶说:“那种以为有一种水可以使人长生不死的想法实在太自然了。
所以不会是什么民族的特点。
可是在每个印度-欧罗巴民族中都或多或少碰到这样在一个巨桶里酿制‘长生水’的传说,这个传说还加上假未婚妻的故事或神仙和恶魔搏斗的传说。
可见这里面包含着许多特殊的情节。
这些特殊的情节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所以它们的结合决不是偶然的。
”他还反复说:“在显而易见的相似点所指引的可靠途径上,常常出现可供佐证的独特细节”,“两种语言间相符合的事实越特殊,它们的证明力就越大。
所以例外的形式是最适宜于用来确定一种‘共同语’的形式的。
”(岑麒祥译A·梅耶《语言学的历史比较方法》)苗语和汉语之间“显而易见的相似点”任何一个有语言学常识的人都能感觉到。
问题在于怎样找到和确认那些“例外的”“特殊的”相符。
语言学家们都说汉藏系语言缺乏构形变化,但往往有例外。
比如:一般来说名词没有单复数的区别,可是人和表人名词例外。
古代汉语里,人的复数形式是民和众:苗语称人为nex“乃”,复数形式为zos或zongs。
表人名词(或代名词)的复数形式,汉语是在名词后加“们”,苗语则加mex“迈”。
古汉语和苗语的二身称代词都有专门的领格。
古汉语用“乃”,苗语用nangd“曩”。
古汉语形容词的比较级是在形容词前加比较副词“加”,如“加多”“加少”“加劝”“加沮”等。
苗语的比较副词为ghad,与加同音。
表示存在的动词汉语是“有”,苗语是是mex。
与其它动词不同,它们都有复数形式,古汉语是“多”或“蒸”、“烝”,而苗语是deid。
这种用法,《山海经》最为多见。
如“阳华之山,其阳多金玉,其阴多青雄黄…其上多铜。
”(山海经·中山经)《诗经》则用“蒸”或“烝”。
如“蜎蜎者蠋,烝在桑野。
”(豳风·七月)这儿的“多”、“烝”是“有很多”的意思,如果不是强调“多数”,则用“有”,所以说这样的“多、烝”是“有”的复数形式。
苗语和汉语的这些特殊形式在细节上也完全相符:“众”和zongs同音;“们”和mex“迈”相近;“乃”和nangd“曩”相通;“加”与ghad相同。
以上所举的是许多特殊“例外”——那“巨桶里酿制的长生水”——中的几个典型个例。
有了“显而易见的相似点”为基础,又有这许多在细节上的特别相符,苗、汉语发生学上的同源关系就不复存在在悬念。
又由于上举共同形式的时间可以肯定是先秦时代,因此广义的先秦古汉语就应该是汉语和苗语(可能还有同系其他语种)的共同基础。
二.关于“古汉语”论及汉语音系的演化问题首先要明确什么是古汉语?什么是汉语?上文我们已经用到“古汉语”一词,许多论著也常用这一概念。
但是在许多论著中,“古汉语”一词的内涵是并不清楚的。
“古汉语”又常称“古代汉语”,王力先生主编的《古代汉语》这样解释:“古代汉语是一个比较广泛的概念,大致说来它有两个系统:一个是以先秦口语为基础而形成的上古汉语书面语言以及后来历代作家仿古的作品中的语言,也就是通常所谓的文言;一个是……”这一提法是针对当时的教学目的和内容而言,而且是在汉语还没有同亲属语言进行成功的系统比较之前,应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如果把“古汉语”或“古代汉语”理解成“古代汉族所说的语言”,甚至不加任何证明便把甲骨文时代的语言也径说成“殷商汉语”那就不止是不够严谨的问题了。
因为从常识知道,汉族因汉朝而得名,是许多华夏及蛮夷民族融合的产物。
自殷商而西周、而东周、而所谓先秦,到汉代及以后的汉语并不是同一语言的单线式的历时演变。
先秦“古汉语”除了是自汉代而后的汉语的父亲之外还有它的叔叔伯伯以及舅舅和姨妈等。
到了汉代以后呢,除了汉语还可能有它的弟弟妹妹或表弟表妹等。
因此,有必要给“古汉语”、汉语重新予以定义。
就狭义而言,本文所说的“古汉语”指的是记录在先秦文献上的一种书面综合体系。
它并不是一种具有统一的声韵调、统一的表达方式的共时系统,甚至也不是以某种“雅言”为基础的可以通行于各个方国的口头语言。
从广义上说,“古汉语”是指许多有近亲关系的方国语言的总和,(姑称最小公倍)。
毫无疑问,后世的汉语就是从这许多有近亲关系的方国语言产生出来的。
但由此产生的从已有证据看至少还有苗语。
各方国的语言间多多少少都有一部分共享的词语和相同相近的表达方式,尤其是后者。
这姑称“最大公约”。
方国文字的状况也和语言类似。
文人在行文时,如果遣词造句都在“最大公约”范围之内,就容易理解。
当“最大公约”不足以表达文意时(发生这种情况是必然的、经常的),便用方国母语成分做为补充。
这些新加入的成分如果为更多的人所理解、接受并被不断重复和模仿,就会上升而成共享信息的新组分。
新组分不断增加,从而共享部分就不断扩大,使书面综合体的表现能力也得以不断提高,否则昙花一现即被淘汰。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特殊的书面语言,也就是我们说的“古汉语”。
但就算只是昙花一现,由于已经著于竹帛,除非灭失,它们在先秦文献中的存在却已不可磨灭。
包含这种成分的句子,在后人看来,既不合先秦文言的语法习惯,从字面上又难以理解,诵读起来也不通顺,于是就显得诘屈聱牙。
一篇文章中如果这类句子占了多数,那就如读天书了。
每个方国语言究竟都包含多少种方言或土语,它们之间的界线又在那里?现在已经没法分析。
所以通常说的古汉语都指前述书面综合体而已。
至于汉语,本文是指所有现在被称为汉语的方言土语的总和。
而苗语本文只是以东部方言即湘西话为代表的。
三.汉语音系演变的立足点除上述第一节提到的广义的先秦古汉语应该是汉语和苗语(可能还有同系其他语种)的共同基础以外古汉语语法学家杨伯峻先生在论及汉语的稳固性时还这样说:汉族语言虽然经历了以千年计的很长时期的变化,仍然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譬如:以词序为主的情况并没有变,双宾语的内容和秩序并没有变,连动式、兼语式的基本情况没有变。
复合句的语法的情况并没有变。
这些主要情况的稳固性便使得文言的语法体系与现代汉语语法的体系基本上是一致的。
《文言语法》p6北京大众1955年版)无需语专家学者也能知道,杨先生这一席关于汉语和古汉语的关系的话同样适用于苗语。
因此,若按杨先生上述标准,那么苗语相对于古汉语的稳固性就一点也不比汉语差些。
也就是说其后代语言不止只有汉语,至少还应有苗语。
扬雄《方言》及《尔雅》收录的词语有不少来自苗语已是公认的事实,也支持这一判断。
基于以上判断及苗语和汉语的基本差别(见《苗汉语的历史比较》p423~424)均产生于汉代以后之事实,苗语和汉语分化的时间我们以为应该定在汉代。
这也是我们讨论汉语音系演变问题的一个新的立足点。
四.“古音”及其判断人们经常从许多论著包括许多权威人士的论著中看到某字古读某、古音为某,或古无××音等说法。
对于这些说法我们开始也无不奉为圭臬。
后来随着比较的深入,才发现这里面其实是存在一些根本性的问题的。
首先从顾炎武开始,几乎所有研究“古音”的,都认为先秦时代必定存在一种统一的“古汉语”,每个汉字都存在一种统一的读音,有统一表达方式。
他们对韵部及谐声的所有归纳都建立在这个基点之上。
顾炎武甚至期望有朝一日这种在他看来异常优雅的语言可以重现人间。
他说:“天之未丧斯文,必有圣人复起,举今日之音而还之淳古者”。
然而显而易见这个基础根本不存在。
于是有人又说,先秦时代的语言虽然不统一,但现在见到的书面语一定是以东周的首都洛阳的“雅言”为基础的,因此还是存在统一的音系和统一的表达方式。
然而这同样不可能是真实的。
从《诗经》的内容就可以看出,它的地域分布就很广,时间拉得也很长,那个时代根本没有人可能把它统一为以洛阳话为基础的单一音系。
《楚辞》使用的语言就更甭说了,连孟轲都把楚人的话讥为“南蛮鴂舌”。
其次他们都以为从上古到中古、近古直到现在,虽然“音有转移,地有南北”,但是都是在汉语一种语言内部单线进行,而与周边亲属语言无涉。
有也只是其它语言向汉语的单向借词而已。
通过比较这种看法也已证明完全站不住脚。
不止先秦文献中存在大量的词语可以而且只能用苗语解释,而且有些字还是专门为苗语造的。
限于篇幅这方面的例证不再多举。
所以,我们要从新的基点出发,对以下向所谓古音的若干具体变化做出新的判断。
1.所谓古无舌上音传统音韵学家把像知、吃这些字的声母叫舌上音。
清代钱大昕提出古无舌上音说,得到音韵学界多数学者的认同。
现在看来未必可靠。
古文献中知通智。
而智有称赞的意思。
称赞苗语叫zheussheut,很明显与“知识”是同音;筷子古代叫箸,和苗语zhous(筷子)同音义,即便是借词也是上古的。
《史记·陈丞相世家》:“平为人长,美色。
人或谓陈平曰:‘贫,何食而肥若是?’”句中的长来自苗语zhangs,与长同音,是肥胖的意思。
智、zheus、箸、zhous、长、zhangs的声母都是所谓舌上音。
由于在不同的条件下不会有雷同的发展,则古无舌上音说不能成立,所以现在的读音只能继承自古音。
2.所谓古无轻唇音古无轻唇音说也靠不住(虽然苗语和闽语的确都没有轻唇音)。
长沙仰天湖出土的战国竹简“乌乎”作“乌夫”,《周厉王胡簋》胡作夫。
这显然是某些方言,混同乎与夫的反映。
现在的湘方言仍保留这种现象。
但伯和乎决不会混同。
故也不能笼统说古无轻唇音。
3.日母字的流变问题日母字是指普通话中声母为r-的那些字。
由于中古韵图中日母只有三等字,即只能和有-i-介音的韵母相拼切,所以音韵学家们便认为从上古到中古都没有r-这样的声母,这种声母是由类似?这样的声母的“流变”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