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与日本传统美
《源氏物语》:古代日本文化与爱情观

源氏物语:古代日本文化与爱情观1. 简介《源氏物语》是一部由日本女作家紫式部所著的文学作品,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长篇小说之一。
它描绘了古代日本贵族社会的生活和爱情故事,反映了当时的文化、价值观和爱情观。
2. 古代日本文化与背景2.1 贵族社会:叙述中的角色主要来自于古代贵族阶层。
解释了当时的社会等级制度、礼仪规范以及人们对待爱情和婚姻的态度。
2.2 宫廷生活:文章描述了日本贵族们在宫廷中的生活,包括服饰、住宅、宴会等。
同时也展示了他们在艺术、音乐和诗歌方面的追求。
2.3 佛教影响:佛教思想在《源氏物语》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它对人们对待生死、缘起缘灭等问题有深远影响,并渗透到人们对待爱情和家庭关系的态度中。
3. 爱情观3.1 爱情的多样性:《源氏物语》中描绘了多种类型的爱情,包括纯真初恋、宫廷爱情、婚姻生活等。
作品反映了当时日本社会对于不同形式爱情的接受程度和态度。
3.2 婚姻与家庭:《源氏物语》揭示了古代日本社会中婚姻制度和家庭关系的特点。
文章中通过描述角色们的婚姻生活,展现了夫妻之间的相互依赖、传统角色分工以及夫妇关系中存在的复杂问题。
3.3 风花雪月:作品中展现了贵族社会特有的"风花雪月"文化,即诗词歌赋、吟唱舞蹈等追求浪漫艺术之道。
这些艺术形式常常与爱情密切相关,成为贵族们表达心意和追求浪漫感情的媒介。
4. 文化价值观4.1 和谐与平衡:古代日本文化注重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与平衡。
表现在作品中,通过描绘四季变迁和自然景观,以及人们在面对各种挑战时的冷静和忍耐等。
4.2 心灵的美丽:日本传统文化中强调内心的美丽与修养。
作品中塑造了许多美丽的角色形象,并强调了内在美重于外貌。
4.3 人生无常:佛教思想影响下,古代日本人常常意识到生命的短暂和无常。
《源氏物语》通过死亡、离别等情节呈现了这种观念,同时也教导人们珍惜当下、把握机会。
5. 影响与价值《源氏物语》不仅仅是一部文学作品,它还对古代日本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5.1 文学艺术:《源氏物语》开创了日本长篇小说的先河,成为后来作家们借鉴、模仿和衍生创作的基础。
了解《源氏物语》中的日本传统文化与女性意识

了解《源氏物语》中的日本传统文化与女性意识简介《源氏物语》是日本文学史上最重要的作品之一,被誉为世界文学的瑰宝。
这部作品由女作家紫式部创作于11世纪初,描绘了平安时代贵族阶层的生活与情感体验。
通过阅读和研究《源氏物语》,我们可以深入了解到日本传统文化和女性意识的方方面面。
日本传统文化的体现宫廷生活《源氏物语》以平安宫廷为背景,通过描写贵族们的生活方式、仪式和礼仪等细节,展现了当时宫廷社会的繁荣和精致。
比如,书中描述了各种宴会、舞蹈、游戏和赛事等各种社交场合,反映出当时高度发达且讲究礼仪规范的宫廷文化。
服饰与装饰在《源氏物语》中,对于服饰与装饰的描写非常详细。
不论男女,在宫廷社会中人们都注重穿着华丽精致的服装,并注重佩戴各种珠宝和装饰品。
这种对于外表的关注反映了贵族阶层对于美感与独特性的重视,同时也体现了日本传统文化对于细节与审美的追求。
文学艺术作为一部文学作品,自然受益于当时文化环境的熏陶。
《源氏物语》承载着丰富的文学艺术元素,其中包括诗歌、随笔、插图等形式。
通过这些艺术形式,读者可以更好地理解当时的审美标准与创作风格。
女性意识的体现女性角色塑造《源氏物语》中塑造了各式各样的女性角色,其中包括贵妇人、侍女、红叶等等。
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和命运,并在书中扮演着不同重要性质的角色。
这些女性形象展示了平安时代女性在社会结构中所处的位置、责任和权利。
情感与爱情观《源氏物语》主要围绕主人公光源氏及其周围女性的情感和爱情经历展开。
书中的女性角色常常表现出复杂而真实的情感,从中我们可以窥见平安时代女性对于感情、家庭与婚姻的态度和认知。
社会地位与权力尽管平安时代女性在社会地位上相对较低,受男性主导的宫廷制度限制,但《源氏物语》中描绘了一些女性通过智慧、美貌或者其他方式获得一定社会地位和权力的情况。
这种描写体现了女性意识在日本传统社会中的发展与演变。
结论通过《源氏物语》,我们可以了解到日本传统文化和女性意识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
日本古典文学最高颠峰————源氏物语

日本古典文学最高颠峰————源氏物语《源氏物语》是日本的一部古典文学名著,对于日本文学的发展产生过巨大的影响,被誉为日本文学的高峰。
它是世界上最早的长篇写实小说,在世界文学史上也占有一定的地位。
《源氏物语》有日本的《红楼梦》之称。
这部作品涉及4个朝代,历时70余年,出场人物400余人。
小说对这些人物描写的细致入微,表现了各自的性格特色和复杂的心理。
它是以源氏及其岳父左大臣为代表的皇室一派同以弘徽女御及其父右大臣为代表的皇室外戚一派之间的权力斗争为主线,通过源氏公子及其子的爱情史,描述了平安时代日本的宫廷文化,贵族生活,以及皇室中男女间的情爱之事。
它的作者紫式部,姓藤原,按照日本古代妇女没有名字的惯例,因为她作品中女主人公紫姬为世人传诵遂又称做紫式部。
她曾给一个官吏做过小妾,后守寡,依赖父兄生活,寡居十年后,进宫做一位皇后的侍读女官,这篇小说就是她写给皇后供天皇消遣的读物。
从日本独特的美学观念看,《源氏物语》的基本精神是“物哀”,即“对人生不如意的哀感”。
日本学者本居宣长在《日本文学史》中说:“在人的种种感情中,只有苦闷、忧愁、悲哀——即一切不能如意的事,才是使人感受最深的。
”紫式部以极其细腻的笔触,表现人在外部环境触发下所产生的悲凉、凄楚之情。
《源氏物语》第一回,桐壶天皇自美人更衣死后,“哭声多似虫鸣处,添得宫人泪万行”。
为小说奠定了悲剧基调。
源氏被流放须磨前,“渐觉世路艰辛,不如意之事越来越多”,因此他想自动离开京都,避居须磨。
到了须磨,“忧愁之事,不可胜数”。
每当风和日丽之时,源氏追思种种往事,常是黯然泪下。
当一轮明月升上天空时,他对月长叹,朗吟“二千里外故人心”。
不久,源氏时来运转,荣华富贵达于绝顶。
即便如此,源氏还是痛感人世之无常。
他想:“试看古人前例,凡年华鼎盛、官位尊荣,出人头地之人,大都不能长享富贵。
我在当代,荣华已属过分。
全靠中间惨遭灾祸,沦落多时,故得长生至今。
今后倘再留恋高位,难保寿命不永。
中古日本文学杰作——紫式部《源氏物语》

第41回:云隐
后13回,主要讲薰君的故事,生性谨慎, 他钟情于女大公子不得,与浮舟相好,浮 舟失身,投湖自杀被人救起后落发为尼。
情色 “物哀”
成书
► 《源氏物语》的成书年代,至今没有确切的 说法,一般认为是在1001—1008年之间,平 安时期。关于作者,通常认为是紫式部。此 外还有一些说法,一说前四十四回由紫式部 所做,后十回由她的女儿续补;一说是此书 完成于紫式部之前,由紫式部修定;还有一 说,是紫式部的父亲创作大纲,由紫式部完 成。但这些说法都缺少令人信服的证据。
► 虚构物语如《竹取物语》、《落洼物语》,是将民间流传的故事增大其 虚构性,加以润色,提炼成完整的故事,具有传奇的色彩。
► 歌物语如《伊势物语》,与我国的“本事诗”很相似,它以和歌为主, 和歌与散文结合,互为补充。
► 从日本文学的发展史来看,上述物语文学的出现,宣告日本文学完全摆 脱汉文学模式,正式确立了一种纯粹的日本文学的新体裁,逐渐成为日 本文学的主流。它作为日本—种独立的小说模式,不仅形成了自己的规 模和民族的特色,而且发展了自己民族的审美主体——“物哀”的审美 意识。
►藤原为时“云飞千里外。胡塞嘶花遥马去,巴山歌月远
行人。”
►《冬至宿杨梅馆》“十一月中长至夜,三千里外远行
人。若为独宿杨梅馆,冷枕单床一病身。”
►《须磨》“回顾来处,但见云雾弥漫,群山隐约难辨,此
时心情正如身在三千里外,眼泪就像浆水一般滴下来,难以 抑止。”
►《紫式部日记》
► “那个式部丞,在一旁读书时,听了又听,只是不懂,又记 不住.我倒出奇地很快听懂并完全记住了。对汉文典籍很有研 究的父亲时常感叹到:可惜不是男儿,真是不幸啊!”
川端康成 日本传统美学特征

川端康成(1899-1972)是日本历史上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也是日本近现代文学史上出现的重要作家。
他一生共创作了120多篇小小说,近百篇短篇小说,以及二三十部中,长篇小说。
其中《伊豆的舞女》《雪国》《山音》《千鹤》《古都》《睡美人》等都是他的代表作品。
他曾经是日本现代文坛革新运动中的“新感觉派”的一员,他的创作明显地受到欧洲近代现实主义的影响,但其作品也明显地显示出他重视的立足于日本的古典文学,维护并继承纯粹的日本传统文学模式的倾向。
川端康成曾经在西化和日本传统之间几经徘徊,走过了一条漫长而曲折的创作之路。
也是在多年的探索之中,逐渐确立了其立足于东方和日本的传统的文学理念。
追求所谓物哀,幽玄和寂静等相融和相通的境界,以求表达民族心理深层的古朴典雅和自然返真等气质。
研读他的作品,可以清晰的看到“物哀”“幽玄”“风雅”的日本传统美学精神深深的积淀于其中。
一物哀的文学精神“物哀”是在日本太古文化中的“诚”的美学观念上受到佛教影响而发展出的一种独特的美学理念。
佛教传入之前,日本文化正处在很不发达的太古文化之中,佛教端丽的佛像,微妙的音乐,富于比喻和幻想的佛经故事和超乎实用的美的世界都让日本人深深着迷。
佛教给人灌注了人生虚幻感和追求极乐世界之情,同时日本中世之初的社会动荡以及空虚感都加深了日本人心中的无常观和厌世感。
乐观而现实的“诚”的美学观念受到冲击,随之而起的是渗透着浓重的佛教悲观意识的“哀”的精神。
平安时代的《源氏物语》是日本中古时期最为重要的文学作品,其作者紫式部深受佛教思想的影响,时时用“菩提即烦恼”来勾勒任务,安排其命运。
“哀怜”一词在《源氏物语》中,出现达一千余次。
可以说紫式部的创作促成了日本“物哀”的审美意识最终形成。
自那以后,“物哀”的精神便成为了日本文学传统美学的特征之一。
“物”是客观事物,而“哀”是主观情感。
在人的种种感情中,只有苦闷,忧愁,悲哀,即一切不能如意的事,才是使人感受最深的。
《源氏物语》:情欲与细腻之美的绽放

源氏物语:情欲与细腻之美的绽放介绍《源氏物语》是日本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是一部十分重要的文学巨著。
它由女作家紫式部在11世纪创作,描写了平安时代朝廷贵族阶层的爱情、人生和文化。
这部小说以其深入挖掘人性、精心刻画角色、描绘独特的美学风格而闻名。
源氏物语的背景作者紫式部生活在平安时代(794-1185年),该时期被誉为日本文化繁荣的黄金时代。
在这个时期,朝堂政治经济相对稳定,社会秩序良好,流行着优美、华丽而讲究礼仪的贵族文化。
情欲与细腻之美1.爱情与激情:《源氏物语》中描写了丰富多样的爱情和激情场景。
故事主要围绕着主人公光源氏和他与众多女性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展开。
其中包括新鲜感、忠诚、嫉妒、背叛等各种情感纠葛。
2.人物心理描写:小说以细腻入微的方式刻画了每一个角色的心理世界。
紫式部通过描述人物内心的喜怒哀乐、矛盾和迷茫,展现了人性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3.艺术与美学风格:《源氏物语》以其精致、优雅的文学风格而闻名于世。
紫式部巧妙地运用了象征主义、意境描写和隐喻手法,使得整个小说如同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
对后世文化的影响1.文学价值:《源氏物语》对日本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它奠定了后来日本小说发展的基础,成为许多后世文豪们所推崇的经典之作。
2.艺术表现形式:《源氏物语》不仅在文学领域有着重要地位,还在绘画、音乐和舞蹈等艺术形式中产生了广泛影响。
许多艺术家从中汲取灵感,并将其表现在自己的创作中。
3.文化精神传承:《源氏物语》弘扬了平安时代朝廷贵族的文化精神和价值观。
它是后世对当时社会、风俗习惯和人性特点的重要历史记录,对于研究平安时代的日本文化具有重要意义。
总结《源氏物语》以其情欲与细腻之美的绽放而成为不朽的经典之作。
通过对爱情、激情和人性的描写,紫式部打造了一个迷人而多样化的世界,并将其美学思想传递给后世。
这部作品不仅展示了平安时代社会风貌,还对日本文学和艺术产生了深远影响,为后来的创作者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和启发。
谷崎润一郎对日本传统物哀美的继承与拓展

谷崎润一郎对日本传统物哀美的继承与拓展作者:雷芳来源:《日本问题研究》2017年第03期摘要:谷崎润一郎身为日本唯美派文学大师,经历了早期从嗜虐与受虐中寻求痛切快感的一系列尝试后,中后期转向探索日本古典美和东方古典美。
他耗尽十年心血翻译古典名著《源氏物语》,沉浸于传统物哀的美学世界中,由此其大作《细雪》诞生。
谷崎通过《细雪》继承并拓展了传统物哀美。
没落贵族的悲凉,女性命运的不济,睹物伤怀的自然风情,无一不传承着平安时代的物哀美意识。
同时,沿着情趣和构造的角度拓展了物哀美,创造了如艺术品一般外柔内刚的永恒女性并将其当作物哀美理念的感性显现;以生活定式的方式描写赏樱等活动,时间感、季节感以及希冀抵达古人审美境界的情愫凝结为程式化情趣,呈现为物哀美于现代的新面貌;发掘并拓展了物哀美的感受空间——阴翳,在明暗对比的幽暗世界中,交织着虚幻感、朦胧感和柔和感。
关键词:物哀;《细雪》;永恒的女性;程式化趣味;阴翳空间中图分类号:I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2458(2017)03-0073-08DOI:10.14156/ki.rbwtyj.2017.03.010一、引言以唯美派文学创作《刺青》跻身文坛的谷崎润一郎在其早期文学创作中尝试以乖戾、病态、畸形的肉体描写探索女性肉体之美。
由于遭受1923年的东京大地震全家乔迁至关西,发现了京都的传统风韵之美,从此开始探索日本古典美。
《各有所好》的发表标志着他回归古典的转折。
关西的风土人情、例行活动以及歌舞伎、文乐、能乐等传统艺术的亲身体验,为他提供了许多创作上的素材,特别是京都古典的风韵浸润着作者的感受,他后期的作品犹如泉水一般自然流出他的心田。
昭和时期他有多部小说发表,颇为值得一提的是他历经近十年时间前后三次翻译的日本古典名著《源氏物语》,他对这部小说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同时也正如许多评论家所指出的那样,这部古典名著对他的大作《细雪》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日本美学的源与流:从物衰到幽玄最终步入侘寂

日本美学的源与流:从物衰到幽玄最终步入侘寂图文编辑Ⅰ润良图片来源Ⅰ网络Ⅰ什么是物哀Ⅰ日本的诗歌多是短歌,日本的音乐旋律单调,日本的舞蹈动作缓慢,日本的绘画很少追求浓艳的色彩……如果有人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日本人的“物哀”情结造成的,你相信吗?在传统日式美学中,少不了中国文化的影子,但中国文人的清寂感伤多少是在遇挫后才有闲情去拥抱自然;而在日本,你却可以轻易读到底层民间朴实并内敛的生活。
因为自出生起,日本人就与山、树、花、鸟、兽和溪水洋流比邻而居,建立了温和而紧密的关系。
严岛神社海上鸟居长崎最美神社伏见稻荷神社贵船神社春日灯笼日本神社举行活动庆祝新年八坂神社日本人大概受的本土宗教“神道教”的影响。
神道教相信万物有灵,一朵花、一棵树、一片水洼都可以拿来当做神,可以被供奉,被敬仰。
中国文人的“托物言志”的背后,多受时事环境影响,是对朝廷政治、战乱饥荒、个人际遇等等的感叹。
可是在日本的贵族社会里,公卿子弟不需要通过读书获取官位,所以他们的文章不会去承载思想、政治或者教化的作用。
所以“万物有灵”决定了他们的文学艺术作品,他们借由花朵、星辰、月亮去说话,这和中国的不一样。
现在物哀这个词几乎是日本禅宗的标志,也是日本文学与器物的精神宗旨。
“物哀” 这一美学意识始于平安时代,平安时代之前是奈良时代。
日本在公元894年废止遣唐使之后,发展了日本自身独特的文化。
与前代的奈良时代相呼应,把自此开始到镰仓武家政权成立以前的400年称为平安时代。
平安时代被日本人视为一个文化上之高点。
清水寺是京都最古老的寺院,始建于公元778年,数十年后,承载“物哀” 这一美学意识的平安时代开始了。
去清水寺怀古,在祗园与艺伎们擦肩,或去里千家品茶,别致的古城。
叶渭渠说:“日本绘画很少追求繁复的结构和浓艳的色彩,多是结构简雅,追求中间色,注重线条的单纯性和色彩的淡泊性,以幽婉清丽的情趣为主,富于恬淡的韵味。
日本音乐的旋律单调,却蕴含着无穷的妙味,让人心中回荡着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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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语》与日本传统美成书于日本平安时代的《源氏物语》以其浓重的日本传统美的韵味,而成为日本古典文学的典范。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川端康成就将《源氏物语》称为日本传统美的源泉,是日本美的滥觞。
[1]因而在日本形成了专门研究《源氏物语》的“源学”。
《源氏物语》主要描写了源氏及其子嗣薰(实为源氏之妻与其妻舅之子柏木私通所生)追逐女性的故事。
但是全书却以一条时明时暗的线索来写即平安王朝中的权利之争。
源氏是桐壶天皇与一位地位低下的更衣所生,天皇对其母子极为的宠爱,因而引起弘徽殿女御的恐慌,从而通过其父右大臣的势力逼死更衣,迫使天皇将源氏降为臣籍,而与右大臣争势的左大臣却招源氏为女婿,在朝中形成了以右大臣为首的和左大臣为首的两股势力之间的相持之势。
虽然文章的脉络线索以此为序,但是重点并没有放在政治斗争的之中,作者将政治斗争的紧张隐去,而是大量的描写源氏的恋爱生活。
其中以紫姬、藤壶、明石、空蝉等12位女性形象最为人称道,尤其描写叙述的笔调充满着日本式的哀伤、淡雅、清新、多情让人心醉难抑。
对于日本传统美,我国学者郁达夫将其归结为和歌、建筑庭院、佛社塔寺、茶道、花道等,但是笔者认为这些都是日本传统美的形式而不是内蕴。
“美”在这里应是审美之意,应该是日本传统审美的倾向。
因此笔者从《源氏物语》中最为明显的方面来解释日本传统美的意义。
和歌的“物哀”之美、自然环境描写中的“自然即美”观念和在日本文化的“好色”传统之美。
一、和歌的“物哀”之美(一) 和歌所谓的和歌是日本文学中一种诗歌形式。
此词最早见于《万叶集》中的题语,训读为“和答之歌”,但同时有可见“倭歌”二字即“大和之歌”用来区别传入日本的汉诗。
进入平安时代“和歌”的意义基本确定,“和”即“大和”,“歌”即具有抑扬顿挫可以吟唱的诗句。
从《万叶集》中可以很鲜明看出“和歌”脱胎于日本民族的短歌、长歌、旋头歌等,由于中日文化交流频繁,和歌这一形式是处于附庸汉诗的地位。
在纪贯之的《古今集》就有这样的记载:“昔平成天子昭侍臣,令撰万叶,自尔来,时历十代,数百年。
其后和歌,并不被采,虽风流如野宰相,轻情如在纳言,而皆以他才闻,不以斯道显.”[2]可见和歌并不是彰显才学的形式,因而并不流行,文人知识分子轻视这种文学形式。
《万叶集》后,至平安时代即9世纪初叶至中叶和歌始终处于文学低层,直至公元905年,纪贯之的《古今集》才将和歌这种日本民族文学推入了古典殿堂。
《源氏物语》虽然不是一部和歌集,但是其中的和歌数量之多,艺术成就之高却是十分罕见的。
江户时代的国学者本居宣长曾在他的《紫文要领》中对《源氏物语》中的和歌作过这样的评价:“欲知歌道之本意,宜精读此物语,领悟其中情味,且欲知和歌之风格,宜细观此物语之风采,以领悟之。
此物语之外则无歌道;歌道之外则无此物语,歌道与物语其趣相同,盖夫论辩此物语之事之前,即当先知歌道之论,咏歌者之情趣,当全为此物语之情趣也.”[3]《源氏物语》中的总共收录了795首和歌,可见和歌是《源氏物语》的重要支撑点,而其中所表现的“情趣”二字即是日本文学中的物哀之美。
(二)物哀“物哀”是美学范畴中的词汇,是日本文学的及文化的一个基调,是构成日本文学的一种美学审美理论。
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村上春树等许多日本文学家都将自己的创作基调根植于此。
因而形成了日本民族情感世界的女性阴柔之美。
“物哀”(まののあほれ)是“哀”(あほれ)的升华,而“哀”则是“真实”这一美学理念的脱胎。
在日本的奈良时代,平安时代,“哀”在“真实”中开始孕育,在《万叶集》尤其是后期的大量的恋歌和挽歌中得到了充分的发展。
日本古代文学开始由客观性的叙述进入到了主观抒情的成熟阶段,开始产生了抒发个人情感的的感伤性的完善。
“哀”这一基本美学理念从纪贯之的《古今集》中开始成熟性的运用,至平安时代,以《源氏物语》为创作中心开始将“哀”推进到“物哀”,并且由《源氏物语》将其最终定位,成为了当时平安王朝文学的美学思想的主流,成为日本文学后700年的主题基调。
至江户时代的本居宣长根据《源氏物语》的物哀审美将其系统化、理论化,从日本本土的神道思想和人性出发将“物哀”定位《源氏物语》的审美基调,形成“物哀”审美的理论体系。
在本居看来“物哀”是由于人的种种情感之中苦闷、忧愁、悲哀等一切不如意事,使人感到的是最深刻的体验。
日本美学家今道友信在《东方美学》中引用永井的一段话来阐释“物哀”:“雨夜啼月的杜鹃,阵雨中散落的秋天的枫叶落在飘风的钟声;途中日暮的山麓之雪,凡是无常的无告的无望的,使人无端嗟叹此世的只是一梦的,这样一切的东西于是都是可亲的,于我都是可怀的.”[4]在这里今道和本居都认为“物哀”应是引起的感伤之意。
只重“伤”的概念,但是笔者认为《源氏物语》中“物哀”并没有独居此意而是将其大大的扩展了,是立足“情”的角度,不仅是伤情,更有在“伤情”的基础上的“愉情”之意。
在丰子恺所译的《源氏物语》中将13个“物哀”(まののあほれ)词语根据紫式部所要表达的意义翻译成了“闲情意趣”、“意趣”、“哀怨”、“感慨”、“知情识趣”、“萧瑟”、“怜爱”、“哀乐”、“悲伤”、“同情”等。
可见“物哀”的内容是广泛性的,含义是具有情感的上的模糊性的。
因此对于“物”的定义应是广泛的人世间的万物包括人、情、花、鸟、月、雪、霜等;“哀”则是由万事万物所引起的情感,是在哀伤的基础上各种情感的萌发。
“物”是客观存在的一切,“哀”是主观的抒情的表现,是情感的萌发,是一切人的情感中的喜怒哀乐,就是达到“物我合一,两相忘”的情感境界。
因此“物哀”应该界定在哀伤情绪的基础上由万事万物所引起人类情感的共鸣.(三)和歌对“物哀”的承载在《源氏物语》中和歌主要分为两个方面,一是离别诗,二是应景诗,无论那个方面的诗歌都体现了“物哀”的审美意识。
用和歌来承载“物哀”并不是紫式首创的,早在《万叶集》中就已经开始作为表达的心中情感的形式了,如在上宫圣德皇子出游竹原井时,见龙天山死人,而做的歌:“汝在自家中,妹子手中抱,旅途卧草枕,游子实可怜(あほれ)。
”[5]透露出歌人对死者的哀伤,同时也有感怀的意义,对自我将来的担忧。
又如在《古今集》中的一首:“返回故都物之悲,亡女竟成不归人”[6]表达出一种触物生情的悲伤。
因此可以说“物哀”的表现是自古就有的。
到《源氏物语》中和歌所起的作用不仅在表达自我的情感上得以升华,形成了与正文交相呼应透露“物哀”的重要手段。
《须磨》卷中和歌的数量最多的卷之一,多达48首。
本卷描写的是源氏与朱雀帝女御胧月夜私会被右大臣发现,源氏被朱雀流放到须磨海边,描绘了出源氏与情人离别以及在海边生活时的离愁、独宿、冷枕、疾病等集于一身的苦闷内心世界。
其卷中和歌所表现的抒情性更为明显,即抒发内心的离别,缠绵、凄凉、孤独之感。
本卷的和歌多以离别诗为主,例如:源氏与花散里离别时所作的互相应和诗:“月中衣袖虽孤陋,愿得清光再照临”[7](花散里)“后日终当重见月,云天暂暗不须忧”[8](源氏)在这里花散里将自己比喻成衣袖,将源氏比喻成月光,表明自己将会等待源氏的归来,而源氏虽然安慰着花散里但是在诗中也充满哀伤的情调,对自己此次被贬远行的担忧。
,但在哀伤的同时也是对花散里的一种情感上的誓言,是离别性的安慰诗。
这就是在哀伤的基础上有了怜爱的情感。
本卷中源氏再与众多妻妾离别诗都显示出了在哀伤的基础上有浓重的怜爱情感。
再如源氏与紫姬的离别诗:“但教坚守终身誓,偶尔生离不足论。
”[9] (源氏)“痴心欲舍微躯命,换得行人片刻留。
”[10](紫姬)也都是充满了伤感离别的情调,紫姬诗中对于源氏的远行有着无限的感慨,难舍难分的情思。
而源氏的诗同样是与紫姬分别的痛苦,离别的山盟海誓以及与紫姬的情爱难舍。
笔者同时发现本卷和歌中所使用的描绘景物的词有很多如烟云、月(月光)、泪、花、鸿雁等;动词有泣(哭)、离、远、迁(泊)。
这些词基本是属于伤感的词汇。
这是因为本卷本身就是以伤感离别为基调的卷目。
《魔法使》中描写了紫姬身逝,源氏心中忧伤愁闷对很多的事没有心情并有隐世的想法,其中的和歌很多都是应景诗,睹物思人的情感,因而思路与表达都杂乱无章:“闲院春无寂,群花无主人,黄莺浑不管,依旧叫新晴。
”[11] (心绪烦乱)“明知浮世如春雪,怎奈蹉跎岁月迁。
”[12](隐世)“虚空世界难常往,夜半分携饮泣归。
”[13](孤独)这些是源氏所写的诗,处处都写出对紫姬的怀思之情,也表达出自己开始厌世的情绪,写得十分散乱,只是不断地表述自己的痛苦,这反而是源氏此时最真实的感受。
在这些诗中哀伤成为基础,在怀念紫姬的同时有的是更多的感慨,一种对于灿烂生命失去的感慨与无助。
《源氏物语》中的和歌是将和歌艺术推向了颠峰,那正是因为其中的和歌将“物哀”审美升华并完善。
日本许多学者在研究和歌文化,甚至“物哀”审美的时候,将《源氏物语》作为重要的研究对象。
正如本居所说的《源氏物语》所表现的既不是战火纷纷的世界,也不是勾心斗角的政局而是一个风华雪月的、一个叫人钟情的、忘情的世界,是一部将自我感情抒发而伤怀的书。
从《源氏物语》开始,日本的“物哀”审美成为日本文化传统的最基本的基因,是历代日本文学作品的主基调;《源氏物语》将和歌表达的灵巧性与艺术审美推向了一个新阶段,成为后世和歌作品争相模仿的对象,更具有了日本民族的审美取向。
二、植物崇拜所表现的“自然观”之美在《源氏物语》中第八卷《花宴》中桐壶天皇开办了樱花宴会,皇太子朱雀为源氏插上一朵樱花,让他表演歌舞。
在头上插花表演歌舞在《源氏物语》中是十分普遍的。
如在《少女》卷中贺茂葵就是要将葵花和桂插在衣冠上,而且现在日本各个地方还有盛大的盂兰盆会,将自己用鲜花装饰起来。
不仅如此,在《源氏物语》中很多人物都是以花卉之名命名的,如与源氏在外私会而暴死的夕颜,在日本葫芦花或瓠花就称为夕颜;又如源氏欲寻情而又嘲笑的末摘花,而末摘花本身就是一种用做红色染料的红色花卉,源氏用这个名字称呼此女子就是嘲笑她的鼻子上一块红色的斑纹。
在《源氏物语》中表现的将花朵戴在头上是一种很古老的习俗。
在古代,日本人将自然界的花朵摘下来戴在头上,并非只是为了美,而是进行一种“接咒术”,日本人认为这样就可以将花的美丽、娇艳的生命转移到自己身上。
和服上的大量的花纹也是代表了这样的意义。
日本人对花草植物的抱有着极为喜爱的情感,认为大自然中植物生长繁衍的茂盛是一种内在的生命力量,因此他们认为触摸到象征生命的花朵并装饰在自己的身上是一种自我祝愿祈祷的仪式。
日本民族这种喜爱植物的观念是其自然观的一个极至,是日本岛国这一特殊自然条件所影响的。
(一)自然条件的影响日本的地理位置是一个处在远离大陆的群岛上,处在浩瀚的大海之中,面积狭小,处在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而且日本大多数城市都集中在日本列岛的太平洋沿岸,使得日本人自己都称其国家为“里日本”(即远离大陆深入大海的日本),也使得日本人心中产生了一种无援的自危感;日本的气候是典型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台风成为了经常光顾的常客,对生活生产都造成了危害;更让日本人忧虑的是脚下的土地异常的活跃,地震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