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路遥小说的悲剧意识

论路遥小说的悲剧意识
论路遥小说的悲剧意识

论路遥小说的悲剧意识(一)

路遥及其作品表现出的昂扬斗志曾经感染了一代代读者的灵魂,激励着许多青年走向了人生的辉煌。这与作家的曲折的人生经历是分不开的。在当前的路遥研究中,对作家身世及对其创作的影响逐渐多了起来。本文将研究视角投向路遥小说的悲剧意识,从作家本人的人生悲剧中探究路遥创作中悲剧的艺术魅力,并尝试多角度对造成主人公悲剧的原因做出理性思考。研究认为,路遥小说中浓郁的悲剧意识和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相结合,使作品散发出悲壮而冷峻的悲剧美。

一、苦难的人生经历

在中国新时期文学的天幕上,路遥犹如一颗倏然而逝的流星,在短暂的写作生涯里,给中国文坛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辉煌。他的成名作《人生》获第二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代表作《平凡的世界》获第三届茅盾文学奖。短短43年的人生历程,路遥一直与命运抗争着,艰辛与奋斗一直伴随着他。他是共和国的同龄人,经历了新中国社会变革的风风雨雨。小时候乞讨般的生活,被过继给伯父;学生时代面临着失学和饥饿的威胁;直到他临走的时候,他也未能完全摆脱成长过程中的阴影。这种生命体验,直接促成了《人生》、《平凡的世界》等其他小说的诞生?/span>

(一)命运多舛的童年

1949年,当路遥降生到陕北清涧县一个很偏僻的荒山沟里时,他的家庭和社会生活的生存环境,并没有给他呈现艳丽色彩,一开始,人生于他就意味着残酷。

路遥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家里十来口人,十分贫穷,共有一床被子,缺吃少穿。7岁的时候,为减轻家里负担,父亲带着他一路乞讨来到两百华里之外的延川县,把他过继给伯父。

?????????“这时候,我有两种选择:一是大喊一声冲下去,死活要跟我父亲回去——我那时才是个七岁的孩子,离家乡几百里路,到了这样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想起了家乡掏过野鸽蛋的树林,想起砍过柴的山坡,我特别伤心,觉得父亲把我出卖了……”⑴

???? 尽管只有七八岁,贫困艰难的生活给路遥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印象。他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创伤。他曾这样描述自己的童年:“童年,不堪回首。贫穷饥饿,且又有了一颗敏感自尊心。”⑵路遥独立地做人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二)饥饿中体验人生?????

路遥一直在伯父家度过了他的中学年代。伯父家也很穷,他时常为买不起几分钱一支的铅笔而发愁。六十年代初的困难时期,他常常独自跑到荒野地里,在收过的土地上去寻觅被遗留下的几粒玉米充饥。中考时,他从一千多名考生中脱颖而出。伯父无力再供他上学,就找来劳动工具,让他砍柴、放羊。他愤愤地把绳子锄头扔进沟里,义无反顾地上学去了。

整个高中三年,是路遥人生中最困苦最难熬的时期。他没有生活保证,连五、六块钱的伙食费都交不起,有时连五分钱的清水煮萝卜菜也吃不起。他整天饿得发晕,似乎感到自己的生命到了最后时刻。

一次,他回到老家,母亲含泪用家里仅剩下的高粱面和土豆丝为他包了一锅饺子。煮沸的饺子一个个烂在锅里,成了面糊糊。母亲难过地转开身去,路遥一句话也没说,操起筷子一口口强咽了下去……

这段饥饿的回忆为路遥创作心理的形成产生了深远影响。《在困难的日子里》、《平凡的世界》等都有作者本人的苦难身影和辛酸烙印。

命运没有给他带来温饱和高贵,却让他学会深刻理解人生的艰辛和劳累。饥饿和苦难,没使他悲天悯人,反而激起他强烈的生命意识。

正如路遥借孙少平之口所言:“我们出身于贫困的农民家庭——永远不要鄙薄我们的出身,它给我们带来的好处将一生也受用不尽。……不要怕苦难!如果能深刻理解苦难,苦难就会给人带来崇高感……痛苦难到是白忍受的吗?它应该是我们伟大!”⑶?

(三)政治理想的破灭

在路遥的人格建构中,有一种介入政治活动的强烈欲望。1968年,19岁的路遥以群众代表的身份被任命为延川县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开始以政治角色出现在人们面前。他借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暴,进入县级权利机构并身居要职,他以为自己跳出“农门”,改变命运的时机到了。然而,历史的悲剧往往“偏袒”这样充满“投机”欲望的青年。在闹剧结束后,路遥怀着对政治理想的绝望和人生的苦闷回到了农村,做了民办教师。他深刻地认识到,他被当前的政治运动愚弄了。正是在痛苦的反思中,他对“文革”及中国新时期社会有了更深刻的观察和理解,从而为他构筑《平凡的世界》和《惊心动魄的一幕》提供了直接的生命体验。

(四)苦涩的婚恋

在好友曹谷溪的撮合下,路遥初尝了爱情的甜蜜。他爱上了北京知青林红,并将县上给他当工人的唯一指标让给了心爱的人。生活总有许多说不清的巧合,就在县革委会宣布对他隔离审查的当天中午,林红因路遥的“农民身份”而提出断交。这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使得风云一时而又倔傲的他一下从崖边掉进了沟底。这时,林达走进了路遥的生活,用爱抚慰了他的创伤。又是在曹谷溪的牵线搭桥下,他们结为伴侣。遗憾的是,婚后生活并不和谐,终于,在路遥离世的前几个月,两人签字离婚。??

(五)以生命捐躯文学沙场

1988年5月25日,在甘泉县招待所,路遥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写完了《平凡的世界》最后一页,随即他如释重负般把那支用了几年的圆珠笔扔出了窗外。《平》从1982年开始构思,历时6年完稿。其间路遥下煤矿,走乡村,绝浮华,处陋室,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他说好些时候,躺在床上有一种生命即将终止的感觉。待书完稿,这位40岁不到,原本铁塔般壮实的汉子,两鬓已新添了许多白发,满脸皱纹,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看上去全然像一个老人。⑷悄然不觉中,病魔已趁虚而入,死神也步步逼近。

“实行如此繁难的使命,不能对自己有丝毫的怜悯之心。要排斥舒适,要斩断温柔,只有在暴风雨中才可能有豪迈的飞翔;只有用滴血的手指才有可能弹拨出绝响。”⑸。

写完《平》,路遥身体就再没能恢复过来,1991年冬到次年初春,他写了创作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1992年11月17日,黄土高原开始落雪的时节,路遥怀着无比眷恋的心情离开了他热情讴歌的这个世界,他深切地爱着这个世界,然而他走的时候却是多么地孤单。

弥留之际他喃喃低语:“爸爸妈妈可重要哩……爸爸妈妈可亲哩……”⑹这两个短语背后凝聚着多少感情、多少思考、多少人世沧桑,而又凝聚着多少难耐的痛苦、渺茫的希望和无可奈何的幻灭……人生的悲剧太惨烈,以致他在临终之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呻吟……

以上对路遥短短43年的人生轨迹及创作心理作了耙疏。纵观其一生,他的经历是坎坷而又多难的。生存,情感,婚姻,人生抱负,这些事物在路遥身上却一个个成了严肃冷酷的词汇。他的人生就是一场以中国社会为舞台,作家自编自导自演的悲剧。

但是,路遥并不是以一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自虐式心态对待苦难的,他没有把苦难神圣化。与生俱来的苦难岁月,过早地把路遥引入了与命运抗争的境地,使他在饱尝人间辛酸痛苦之时,也磨练了自己的坚强意志和倔强性格;造就了以苦为乐的人生境界,还培养了他独立思考,敏锐细致观察生活的能力。他懂得:不管老天怎样冷酷无情,都要认真耕耘生活的土地,而且,只求耕耘,不问收获。这种生命体验,对路遥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二.浓郁的悲剧意识

路遥是从农村走向城市的,他始终认定自己“是一个农民血统的儿子”,是“既带着‘农村味’又带着‘城市味’的人”,他坚信“人生的最大的幸福也许在于创作的过程,而不在于那个结果”⑺。所以他认为“只有在无比沉重的劳动中,人才活得更为充实”⑻。他始终以深深的故乡情结和生命的沉重感去感受生活,以陕北黄土高原作为沉伏在他心里的永恒的诗意象征,他在那里审视自己,观照社会。

路遥小说以中国社会变革为背景,塑造了“城乡交叉地带”一系列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与命运抗争者的青年,农民,知青,农村政治家……这些人物的命运最终虽不尽相同,但无不是以悲剧收场。

(一)命运抗争者的悲剧

以马健强、高加林、孙少平为代表的命运抗争者形象是路遥着重刻画的一类人物,在作家所建构的艺术大厦中,始终占据着主体的位置,也集中体现了作家的理性思考和审美追求。在这个群落中,敢于向传统生活挑战,自觉设计和执着追求人生理想是这类人最突出、最鲜明的特征。尽管如此,因其各自不同的思想、性格和地位,他们的人生展现给人一种悲剧的美。

《在困难的日子里》是作者带有自传性质的作品。路遥以三年困难时期为时代背景,写一位来自农村的青年马健强进城求学的艰难经历。国家的困难,物质的奇缺在这个进步的青年身上有更明显的体现,同时,他还要忍受因城乡差距带来的精神上的歧视和嘲弄,而这对于一个自尊敏感的农村青年又是多么地不能忍受!面对这些,他只能以微弱的道德之光来点亮心灵的大道。“作品中主人公的那些生活历和感情经历也是我自己所体验过的。不过,那时我年龄还小,刚从农村背着一卷破烂行李来到县城上高小。鉴于这种情况,我对当时社会生活的全貌不能有个较为广阔的了解和更为深刻的认识,现在只能努力写到这样一种程度。

⑼”马健强可以说是作家本人的代言人,路遥将自己的人生体验融入到作品中,于“那个时代的一个小生活天地里”折射出当时中国的整体面貌。

《人生》发表后,高加林成为当代文学史上的典型形象。高明楼为己利把他从体面的教师岗位推向地道的农民,而随着叔叔的升职,他进入了县最高权力机关,成为风光潇洒的记者而抛弃了纯洁善良的巧珍。命运似乎专喜欢和这样的人开玩笑,当被克南妈告发而一夜之间又沦为农民的时候,他陷入了绝望的境地……这样一个才华出众,心高气盛的青年一次次被生活所愚弄,不甘平庸的他在生活的汪洋中连呛苦水,屡遭磨折,这不单是个人的行为造成的。对于他,我们很难用单一的价值标准裁决,也很难给予单向的情感认同或评判。

孙少平是《平凡的世界》中的一号男主角。他热爱养育他的黄土地,而又不甘于当一辈子农民。他总感觉外边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呼唤着,于是背井离乡,开始了流浪生涯。在城市他颠沛流离,尝尽了生活的艰辛,但他并没有屈服,仍顽强地构筑着精神的家园。他在城里邂逅了已上大学的田晓霞,这个出生于干部家庭却很平民化,有思想的女孩改变了孙少平的生活,为他地道的农民血液里注入了新元素。在她的影响下他开始读报,关心国内外大事,于是其思想不再局限于家乡,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农民。晓霞还帮他谋得了一份矿工的工作。

默默地,他与爽朗而富有感染力的晓霞相爱了,然而爱情的萌芽却也是悲剧的开始。一个是长年工作于地下的矿工,一个是活跃于省城的记者。他们天各一方,但仍保持着通信。田晓霞还出人意料地到矿场去探望孙少平,那次相会真让人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之感。

然而,他们只能是精神上的伴侣。矿工生活的艰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少平需要心灵的慰籍,而他的情人却远在他乡,于是作者适时地安排了惠英嫂这个人物。惠英也许是所有矿工心目中的理想女性:温柔,体贴,勤劳,能吃苦。她本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然而丈夫在一次事故中丧生。少平义不容辞地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于是,一方面惠英获得了精神支柱,一方面少平也得到了心灵上的慰籍。这时他们的感情是十分纯洁的:惠英还没有完全从丧夫的痛苦中解脱,而少平的感情,则浸注在远方的晓霞身上。晓霞的牺牲给孙少平毁灭性的打击,于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他俩在生活的劫难里互相舔着伤口。

最后的情形是这样的:少平回到了煤矿,远远看见惠英和明明在远处等他。结局不难推测,历经磨难的俩人无声地走到了一起。这圆满了吗?不,它仍是一个悲剧性的结局。我们可以设想孙少平以后的生活:

①少平依然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这个世界没有惠英。尽管她温柔体贴,少平仍沉湎在对晓霞的怀念里;

②少平终于“屈服于”惠英的温柔体贴和矿工生活的艰苦而忘却了精神的

自我。

这两种结局无疑都是悲剧性的。如果说晓霞是他精神上的伴侣,那么惠英只能是他生活上的伴侣。在精神层面上,他们是无法交流的。如果晓霞没有死呢?上文已分析,结局仍然是悲剧,于是我们无比痛心地发现,孙少平的感情生活是宿命的悲剧。作者将一种真实的生活状态展现给世人:大多数人的生活是不圆满的,像孙少平这样性格复杂的人更是如此。

(二)农村政治家形象的悲剧

在路遥的艺术画廊中,由乡村基层干部组成了一道独具色彩的人物风景线。他们是农村各种政治运动中涌现出来的领袖人物,以田福堂、孙玉亭、张志高、高明楼等为代表。当历史的发展按正常的轨道往前行驶时,他们在人生舞台上便扮演着叱咤风云的角色;但当出现谬误时,他们便毫无选择地给自己套上了社会流行的“左倾”思想的枷锁,不自觉地成为政治运动的玩偶。在长期的政治生涯中,他们深谙世道,玩弄权术,胸有城府而又含而不露。他们可以凭借手中权力支配公共资源的分配,并获取即得利益。思维定势使他们对党和领袖极端热爱和崇拜,毫不怀疑地执行着“左倾”的各种农村政策和指令。张志高就是在“左倾”的不断侵蚀下逐渐自我毁灭的。

田福堂是路遥塑造的乡村政治家的典型。他曾坐镇一方,呼风唤雨。然而,生产体制改革如春潮涌起,他想到自己将和农民们平起平坐,一起下地劳动时,便竭力抵制。当最终意识到无能为力时,他便自觉地退出了政治舞台。政治生涯的终结,女儿婚姻的不幸,儿子在感情上的固执都给了他精神上沉重的打击。经过政治风雨的洗礼,他从文化心理和思想观念上都发生了巨大的嬗变,当然,这种蜕变犹如金蝉脱壳,化蝶为蛹,其痛苦和凄凉是不难想象的。

孙玉亭是“左倾”政策的忠实追随者。他一方面高喊革命的口号,大搞农田基建,这给了他精神上极大的满足;另一方面难以掩饰生活的困窘,穷得连双新鞋都穿不起,便用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聊以自慰。“他们既然对物质上的解放感到绝望,就去追求精神上的解放来代替,就去追求思想上的安慰以摆脱安全绝望的处境。”⑽“左倾”的戕害,已使这位激情洋溢的革命家丧失了判断社会事物价值的能力,只会用空头的革命理论机械地裁定周围的一切。他连最基本的生存权利和物质条件都无法得到满足,实让人心酸。这难道不是我们时代的悲剧吗?

凭借对农村生活的深刻体验,路遥对这些乡村干部给予了特别的关注和审视。他用犀利的笔触,生动地勾勒出一个个被历史和现实所扭曲的颤栗的灵魂,表达了作家对这类人物的理性思考。

论路遥小说的悲剧意识(二)

(三)女性形象的悲剧

路遥小说中有闪烁着传统美德的刘巧珍、润叶,有洋溢着现代文明气息的田晓霞、黄亚萍,有高干子女,有大学生,有文盲……众多身世、性格、人生态度不同的女性,共同组成了路遥小说斑斓多彩的女性世界,从他们的追求与失落中,我们感受到了一种悲怆的美。

巧珍是路遥塑造的集传统真善美于一身的艺术典型。这个川道上最漂亮的女子却是个文盲(当然这并非她的错),这一矛盾就注定了她的生活不会一帆风顺。在高加林被挤下教师岗位,断了成为“公家人”的希望后,她勇敢地袒露了自己的少女情怀,用真诚炽热的爱慰藉了高加林的伤痕。当高加林命运发生转机后,这种差异进一步拉大。她没有黄亚萍渊博的知识和情趣,而只会说家里的母猪下了几头猪娃,这自然让已经“高就”的高加林难以接受。高加林的背叛使她悲痛欲绝。但善良宽厚的巧珍既没有报复,也没有失去生活的信念。她无奈地结婚,重新开始了生活。更为感人的是,当高加林再次云端跌落下来时,她还为他向高明楼求情,希望能重新安排他当老师。与巧珍命运相似的还有《姐姐》里的小杏,这些菩萨心肠的好姑娘,是作家倾尽感情的汁液塑造的真善美的象征。

黄亚萍的悲剧更多地体现在她的性格上。同为家境富裕的干部子女,她缺乏田晓霞那样深遂的思想和反叛世俗的勇气。“两个方面她自己认为都很重要:她爱高加林而又怕他当农民啊!”⑾矛盾是无法统一的。在这种爱情与身份的二律背反之中,生活向她提出了严肃的警告!作家由此引申了对人生的哲理性思考:“生活对于她这样的人总是无情的。如果她不确立和坚定自己的生活原则,生活就会不断地给她提出这样严峻的问题,让她选择。不选择也不行!生活本身的矛盾就是无所不在的上帝,谁也别想摆脱它!”⑿周国平曾写道:“选择,对于幸运儿来说是主动的进取;对于冒险者来说,是孤注一掷的赌博;而对于苦难者来说,却是进退两难的境地。”⒀,正因如此,她的人生就充满无数这样的选择。

田晓霞的悲剧是路遥含泪安排的:地位、职业和生存环境的巨大差异,使得他与少平缺乏共同生活的物质基础,倘若让晓霞背叛少平而另结权贵,又损坏了晓霞的闪光之处。于是,作家悲痛地安排了她的殉职,以将她善良崇高的品质和她传奇浪漫的爱情放大,闪耀出悲壮凄惨的美!

命运对贺秀莲这样朴实的农村妇女也不放过,她分文不取嫁给了贫困憨厚的少安,共同度过了最艰苦的岁月。当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可以舒口气享受事业成功带来的欢乐和荣耀时,她却积劳成疾、身患绝症而倒下了……路遥以对陕北黄土地上农民生存的关注和体验弹奏了一曲令人肠断的悲歌!

结? 论

悲剧意识是人类对自然悲剧力量和社会悲剧力量的感受,是对现实悲剧性的反映,又是对悲剧性现实的把握。⒁

“是谁让高加林经历那么多折磨或自我折磨走了一个圆圈后不得不又回到了起点?”面对评论界和读者的如此发问,路遥坦诚地告诉世人:“是生活的历史原因和现实原因。⒂”

(一)悲剧形成的原因

纵观路遥小说中各主人公的命运,我们分析不难看出,悲剧的酿成是时代、社会和个人共同作用的结果。

1.时代的因素

建国初到80年代的三十来年,是中国社会的转型时期。大跃进、人民公社化运动和“文革”严重阻碍了我国现代化进程,十一届三中全会才将工作重心转向了经济建设。“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⒃卢梭指出了这样一个道理:人的优先存在于现实世界无限障碍之间永恒的悲剧性矛盾。人在现实中不仅处于欲望的无限性与生命的有限性之间无法调和的二律背反,而且处于同现实构成的永恒的悖论中,这就是悲剧。

路遥将文学创作的视角投向了转型期的“城乡交叉地带”,在这个具有“中国特色”的“边缘地带”上演了一幕幕悲剧。以田福堂、孙玉亭、张志高、高明楼等为代表的农民政治家是“左倾”政治的牺牲品,是“左倾”思想枷锁下的奴隶,他们在时代的洪流里难以超脱农民的局限来认识现实,而只能愚昧地扮演了中国政治运动的悲剧角色。由于社会生产力的严重破坏,农村物质资料的奇缺是造成马健强挨饿的首要因素,也是以他为代表的抗争者竭力跳出“农门”的最直接的动力。这也不能不说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悲剧。

2.社会的因素

转型期社会各种制度的不完善也是造成主人公悲剧的重要原因。此间,中国城乡二元经济和社会结构得到进一步强化,户籍管理、计划供应等制度在城乡之间构筑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农村户口农民身份和城市户口居民身份的壁垒,以及由此而形成的城乡生活的天然势差,燃起了农村中一些优秀青年走向城市的原始欲望,他们企图跳出“农门”,跻身城市居民的行列。于是,一些为达到这个目的而不断进行个人奋斗的人们就不得不在“制度”之外,使尽浑身解数,以其他非正常手段甚至婚姻方式以达到彻底改变自己农民身份的地位,从而更进一步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⒄

“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⒅正是这个意义上,马健强会挨饿受冻忍辱苦读,高加林会因重返农村而伤痛不已,孙少平会放弃哥哥创造的红火家业而游走城市,直至得到田晓霞的帮助当上一名矿工……也正是这个意义上,高明楼才会把女儿兰兰嫁给地区商业局局长的儿子,孙少安才“不敢”高攀已成为“公家人”的润叶而选择了与自己地位相当的贺秀莲……

法制不健全,监督乏力使得高加林被强权剥夺了教师资格,制度的不完善也让他钻政策的空子成了县委记者,监督机制的破坏使那些“游弋”于“城乡交叉地带”的农村干部以权谋私,为所欲为。这些转型期普遍存在的诸多矛盾直接或间接地制造了主人公的悲剧。

3.个人的因素

主人公个人的性格、职业和地位的不同也是造成各自悲剧的原因。“对悲剧来说紧要的不仅是巨大的痛苦,而且是对待痛苦的方式。没有对灾难的反抗,也就没有悲剧。引起我们快感的不是灾难,而是反抗。”⒆与命运奋力抗争的孙少平、高加林,不甘平庸地追求辉煌的人生,但是,特殊的时代和变革的社会没有提供给他们发展的条件,他们在条件还不够成熟的时候,忽视了社会现实制约的存在而只顾个人打拼,结果被撞得头破血流。

汪国真说,“你要活得随意些,你就只能活得平凡些;你要活得辉煌些,你就只能活得痛苦些。”路遥小说中的主人公大都不满足于做一个平庸的人而竭力追求的人生辉煌,而理想、追求与现实生活永远处于对立统一的矛盾运动之中,当多种矛盾发生冲突时,他们又与命运不懈地抗争着,这样最终酿成悲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职业、地位的改变使得高家林无法和巧珍一起生活,也不可能和黄亚萍结合,使得少安和润叶虽青梅竹马却难牵手人生;地位的改变让小杏尝尽了背叛的痛心,也最终酿成了少平和晓霞凄美的爱情悲剧。落榜的高大年因考上大学的女友的分手而痛苦,马健强因自己出生的低微而自卑……这些个人因素也是酿造主人公的悲剧的重要方面。

4.作家自身的因素

路遥短暂的生命历程本身就是生命的悲剧。苦难是成就一个作家最难得的情感操练。苦难把路遥推向了生活的底层,使他早熟并提前承担起对人生的严峻思考,从自身的体验中追寻克难得根源。另外,他通过自身的切肤感受,将情感指向逐渐扩展到对社会乃至整个人类苦难的关怀当中,升华为对人生世界的整体性哲理感悟,体现了博大深厚的人文主义情怀。

综上,我们应该认识到,主人公悲剧的根本原因不在于个人的行为,而在于其背后支配人物命运的各种严酷的经济力量和比较普遍的社会问题。作家生动地昭示出改革农村落后的现状已成为刻不容缓的时代问题,成为历史的必然趋势。

(二)悲剧意识的成就

从唯物史观来看,人类社会是在否定和超越中发展前进的,其根本动力就是人类内在固有的本质所决定的。但是在人类的生存现实中却存在着与理想永恒的对立和悖论,因此人类在走向理想的进程中必然要以自我牺牲为代价,而且,人类永远不会达到理想的终极目标,人类为理想而斗争的过程就永远不能结束。因此,我们可以说,人类的历史就是理想与现实矛盾的历史,就是人类力图超越现实走向理想的历史,就是悲剧的历史。

悲剧是崇高的诗,是冷峻而壮丽的美。《平凡的世界》突破了传统的悲剧范畴,打破了传统悲剧的定型化,更加忠实于生活的偶然,多向性,在现实生活中

展开情节,真实而生动。这种艺术创造上浓郁的悲剧情结,正是路遥创作思想和心理世界的真实反映。真实地反映现实生活是现实主义创作的美学追求。路遥是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坚实遵循者和实践者,尤其是在新时期文学各种思潮和创作方法竞相涌现,多元竞争的背景下,路遥扛起现实主义的大旗。这种对现实主义的执着追求,必然使路遥把真实地反映现实生活作为自己小说创作的重要目标。所有悲剧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它是一段生活演绎的过程,也是历史演变的过程。正是在悲剧的不断演绎之中,我们的社会也在不断地进步,人类也在不断地向前发展,而人类社会的发展也正是悲剧不断上演的原因。这也正是现实主义创作中悲剧意识的艺术魅力之所在。

论路遥作品中的乡土情结

论路遥文学作品中的乡土情结 (陇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詹兴雷) 内容摘要:路遥是来自农村的一位作家,是一个传统农民的儿子。他生长在农村,对农村生活的艰苦、落后有着深刻体验和体会。后来又从农村进了城,对从农村进入到城市的艰辛、困惑以及生活在城市的农村青年的艰难、心酸更是有着刻骨铭心的体验。在路遥的作品中着重表现了在城市物质文明冲击下农村青年想在城市里面奋斗的愿望和追求。没有过农村生活体验的人,很难理解路遥的世界。即使是在农村生活的人,如果没有那份真挚燃烧的爱也无法理解路遥。对于那曾经养育过他的广袤贫瘠的陕北黄土地,在苦难的生活中曾经给过他爱和温暖的父老乡亲以及兄弟姐妹,甚至包括那在夕阳中暮归的老牛,傍晚袅袅的炊烟以及小沟里潺潺的流水,牧童悠扬的笛声和信天游等充满温馨的生活情调和氛围,都成为作者一生中难以忘却的情感记忆。 关键词:乡土情结;农村生活;氛围;情感 在路遥的小说中,乡恋、乡情、乡思成为其重要的审美内容。他把自己整个生命和故土融为一体,把土地、家庭和亲人联系在一起,这种“乡土情结”渗透在他创作的每个角落,在不同的人物形象身上反映出来,是路遥作品中笔墨最为浓重的一部分。路遥对于农民的生活和困境具有深刻的理解和感悟,他始终把自己当做是农民的儿子来看待。他称自己“像个农民”,“生活习惯像个农民”,他的根是深深地扎在土地上的。因此,在路遥笔下的无数个小说世界里,那种与土地恋恋不舍的情意洋溢于每一个角落,因而构建了他作品鲜明的乡土风格。读路遥的作品,总有这样一种感受,他所有的小说背后似乎总有一颗不平静的心灵在急切地寻找什么,探索什么。 一、形成路遥“乡土情结”的因素 1.童年经验对路遥小说创作的影响

乡土小说与问题小说

【乡土小说】它是中国现代小说创作的一个重要流派,是农村题材小说,它多取材于具有鲜明地方特色和浓厚地域风俗的农村。在20年代初、中期,小说创作上出现了一种被称为“乡土小说”的作品。“乡土小说”指的是20年代初、中期,一批寓居北京、上海的作家,以自己熟悉的故乡风土人情为题材,旨在揭示宗法制乡镇生活的愚昧、落后,并借以抒发自己乡愁的小说。这批作家有冯文炳(废名)、王鲁彦、台静农、彭家煌、许杰等。 乡土小说的兴起,是新文学小说对“五四”小说过于西方化的一次反拨。“五四”小说以鲜明的人文主义思想追求和对西方近现代文学及语言的借鉴与中国传统小说划 清了界限、实现了小说的革命,然而“五四”小说创作因此也存在很多弊端。其一是概念化,小说成了作家演绎思想、表达观念的形式,这个弊端主要表现在问题小说中;其二是欧化,这主要集中在浪漫小说中。浪漫小说不仅在抒情方式上直接借用了19世纪西方浪漫文学(尤其是卢梭的作品)的抒情方式,而且在抒情主人公的塑造上也过多受到卢梭及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的影响,因而这一派小说在叙事上不象小说,而在语言上则又非本土化。针对这种缺陷,新文学作家曾呼吁文学的“地方色彩”,提倡文学应有“从土里滋长出来的个性”,号召作家“须得跳到地面上来,把土气息、泥滋味透过了他的脉搏,表现在文字上”。所以,乡土小说在20年代初、中期的崛起,实际是新文学在革命之后着手建设的象征,反映了新文学现实主义的追求。 最早创作乡土小说并证明其艺术魅力的,是鲁迅。但是,无论是鲁迅还是那些后来被称为乡土作家的青年作家,在20年代初、中期都不曾明确使用过“乡土文学”或“乡土小说”的概念,更未以此相标榜。最早将这批作家回忆故乡、抒写乡愁的小说称为“乡土文学”的,是鲁迅1928年在《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导言》中。后来人们便沿用这一概念指称这一时期的这批作家的创作。 乡土小说作家很多都是直接受鲁迅的影响并有意识地模仿鲁迅而开始创作的,大都师承了鲁迅小说的批判国民性特点,较少造作,克服了概念化,以一种质朴和真实的面貌为当时小说创作界吹进一股清风。 乡土小说的主要特征,首先是作家以批判的眼光审视故乡风习,对愚昧、落后进行尖锐的讽刺与批判。其次,乡土小说作家往往怀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复杂情绪描绘生活与苦难中而又麻木、愚昧的故乡人,同情与批判,讽刺与哀怜相互交织,形成乡土小说喜剧与悲剧相交融的美学风格。第三,在批判和描绘故乡愚昧习俗、麻木人性、凄凉人生时,乡土小说作家仍然抑住不住对故乡的眷恋,而这眷恋又往往与某种失落感相交织,因而小说大都具有抑郁的抒情调子。

论《活着》中余华的生命意识

论《活着》中余华的生命意识 论《活着》中余华的生命意识 摘要: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余华的小说《活着》向我们展现了一系列触目惊心的死亡。通过主人翁福贵对孤独的体会,对苦难的承受,对死亡的超越,及对温情的救赎来反映作者对生命意识的探究。本文主要通过以上四个方面论述《活着》中作者所传递出的对于生命的认知。 关键字:《活着》;苦难;生命意识发表论文网站 《活着》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余华的小说。这部作品名为“活着”,但是给我们讲述的却是一个不断死去的故事。可以说《活着》其实是一部充满血泪的小说。这篇小说事事都围绕着主人公福贵来展开。作者也正是通过福贵这一人物形象的展示向我们传达了生死之别的真谛。在一次访谈中,余华先生说:“我见到的这个世界上对生命最尊重的一个人,他拥有了比别人多很多死去的理由,可是他活着。”这句话指出了一个事实,也做出了一个判断。那么《活着》到底给我们展示了一种什么样的生命意义,下面将从四个方面论述余华的生命意识。

一、孤独意识 福贵活着但却孤独,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都离他而去,父亲被他气死,母亲去世,孩子有庆被抽干血而亡,春生上吊自杀,女儿得败血症死去,妻子得软骨病死去,二喜因为工伤丧命,外孙苦根活活撑死。可以说跟福贵有关系的人都不在了,福贵的精神支柱已经是没有的了。这个世界就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了。在小说结尾处有段福贵的话;“往后的日子我只能一个人过了,我总想着自己日子也不长了,谁知一过又过了这些年。我还是老样子,腰还是常常疼,眼睛还是花,我耳朵倒是很灵,村里人说话,我不看也能知道是谁在说。我是有时候想想伤心,有时候想想又很踏实,家里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亲手埋的,到了有一天我腿一伸,也不用担心谁了。我也想通了,轮到自己死时,安安心心死就是,不用盼着收尸的人,村里肯定会有人来埋我的,要不我人一臭,那气味谁也受不了。我不会让别人白白埋我的,我在枕头底下压了十元钱,这十元钱我饿死也不会去动它的,村里人都知道这十元钱是给替我收尸的那个人,他们也都知道我死后是要和家珍他们埋在一起的。”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看出来福贵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了。后来福贵买了一头老牛,福贵就和这头老牛相依为命,一起孤独到老,可以说在现实生活中他是孤独的,没有一个亲人,只有一头老牛陪伴他。在内心世界福贵同样也是孤独的,亲人都离去了,自己内心已经没有了寄托,在牛耕田的时候福贵是这样说的:“二喜,有庆不要偷懒;家珍,凤霞耕得好;苦根也行啊。”可以说福贵把牛当作了自己对亲人的一种思念和寄托,把动物当成了

试论张爱玲小说的悲剧意识

试论张爱玲小说的悲剧意识 200803级汉语言文学专业 甘肃省电大武威电大分校赵静 摘要: 张爱玲的小说创作以对生存悲剧的苍凉书写,传达了对个体生命的生存寂寞、生存痛苦、生存恐怖的深刻感悟和对生命悲剧性的理性认知,并由此标示出一种苍凉悲怆的审美风格。张爱玲笔下的人物是在生命中苦苦挣扎着,但终不免一个悲剧性的命运。她对小说故事性的高度重视,摆脱了当时主流意识形态和启蒙话语强加在小说身上的重荷,体现了对小说这种文体的充分尊重。本文就从张爱玲小说悲剧意识表现的几个着眼点:情爱关系、人性的探索、人生的体验、悲观忧伤的结局,以及悲剧意识根源进行阐述,力指导现实的人少生私寡欲,少谋个人私利,多贡献于社会。 关键词: 张爱玲小说悲剧意识 张爱玲(1917---1995),河北丰润人,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自己独特艺术风格并带有传奇色彩的作家。其小说创作是现代文学的巨大收获。其文学成就创造了写实小说的新高,形成了与众不同的艺术风格,是一位具有文学史意义的作家。由于张爱玲的童年家庭的不幸和她对这个家庭的憎恨又使她的作品的整体染上一种深沉的孤独感和被遗弃感以及清醒的没落感,她笔下的那些女性大多是悲剧性人物。 张爱玲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她在其作品中刻画了一个个实实在在的人物,其中女性人物占了绝大多数,这些女人的命运无一不是悲剧性的。她为女性文学掀开了女性心狱充满疮痍的一角,由此构成了她小说的苍凉、婉哀、惨伤的风格。这种风格的形成与张爱玲独特的人生经历所形成的独特精神个性、人生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平凡的没落贵族家世以及当时的社会现实使她过早地经历了人生的大喜和大悲,喧闹和孤寂,铸成了她悲观的作家气质。使她对人生既

论余华小说

论余华小说《活着》的艺术特色 汉语言文学08级李竹根 【摘要】:余华的小说《活着》以“极大的温情描绘了苦难中的人生”,通过反复渲染的苦难和死亡来表现以富福贵为代表的中国底层老百姓特有的人性善良和光辉以及对苦难的承受和忍耐。《活着》以零度情感的叙事视角和重复的叙事手段以及充满民间特色、充满温情的叙事语言为读者打开了一片奇妙的心灵领域:以哭的方式笑,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本文正是从这几方面来探讨《活着》的艺术特色。 【关键词】:余华;《活着》;重复;零度情感;语言艺术 《活着》是当代著名先锋作家余华20世纪90年代的代表作之一,这部作品以“极大的温情描绘了磨难中的人生”,通过反复渲染的苦难和死亡来表现像福贵这样经历种种磨难仍执着、坚韧的活着的中国底层老百姓特有的人性善良和光辉以及对苦难的承受和忍耐。小说中重复描写了死亡,却没有展示余华以往作品中令人心惊胆战和不安的血腥、暴力、杀戮、阴谋等场面,一扫“荒寒”和“冷漠”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整部作品中充满了对人类生存的悲悯与关怀,用充满温情的语言亮出了生命的本色,让我们感受到在死亡背后涌动着浓浓的暖意,渗透着人间的温情,为活着的福贵,为活着的人找到了一个生命支点——活着只是为了活着。下面就从《活着》的艺术特色方面来加以阐释。 一.重复的叙述手段 在现代派小说中,为表现人物精神上的某种困扰,往往让某件事在人物的对话、思想、潜意识中反复出现获让同类事件在小说中反复出现。余华在《活着》中灵活运用了重复的叙述手段,即在作品中重复死亡。重复是先锋小说惯用的一种叙事手段,意在通过周而复始的重复还原作家对人生、对世界的思考,但在表面层次上,作家并没有作任何价值判断。通过重复这一有效手段,我们可以看出作家的饿价值取向;而很多时候,通过重复,作家又可以巧妙的回避自己在作品中投注的感情,以使读者的思维产生错乱和空缺。 苦难和死亡一直是余华小说反复渲染的主题。尽管余华自己说:“作为作家本人,变化是基于他本人对自己比较熟练的写作方式的一种不满或慢慢产生疲惫感。”1然而他并没有对“苦难”这个主题产生丝毫厌倦,而是始终迷恋且乐此不彼地加以表现。《活着》名为活着,其实是由一连串的死亡故事组成的。《活着》用一种很平静甚至很缓慢的方式,叙述了主人公福贵一生的悲剧历程。福贵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众多亲人的死亡。年少时的福贵嗜赌成性,输掉了所有的财产后,父亲气死;从腰缠万贯到倾家荡产,成为一个每日为三餐奔忙的穷苦农民;明白了要珍惜妻子儿女时,却被拉去当了壮丁;好不容易回到家,母亲却不在人世了,女儿凤霞因没钱治病变的又聋又哑;儿子有庆刚懂事,却被医生抽干了血而死(中年丧子);为女儿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伴侣,她却在生孩子时大出血而死,留下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接着妻子家珍因得软骨病而亡;女婿二喜搬运时被压死;仅剩下爷孙俩相依为命;外孙苦根却因为吃豆子被撑死!大量的死亡而至,无边的苦难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不断的向那些可爱的生命靠拢,甚至摧毁他 1余华:《新年第二天的文学对话》,《作家》,1996年第3期

路遥小说模式论

目录 摘要 (1) 关键词 (1) Abstract (1) Key words (1) 一、城乡二元对立模式 (2) (一)对传统乡土的眷恋 (2) (二)对城市文明的渴望 (4) 二、“归乡”模式 (6) (一)城市的抗拒 (7) (二)土地的召唤 (8) 参考文献 (9)

回归 ——路遥小说模式论 摘要:当认真去研究当代著名作家路遥的代表作《人生》和《平凡的世界》时,其实不难发现,构成这两部作品的基本模式为城乡二元对立模式与“归乡”模式。在此两种模式中,反映的是作家路遥对城市生活和农村生活的潜心思考。本文主要针对城乡二元对立模式与“归乡”模式展开论述。城乡二元对立模式主要分析了一方面深情地依恋着自己的家乡故土以及另一方面又深深的渴望着现代的城市文明,其中,“归乡”模式探讨的是抗拒城市文明和土地对其心灵深处的热切召唤。本文意欲通过以路遥的代表作《人生》和《平凡的世界》为例,对路遥先生的小说模式和其中所蕴含的深刻的思想内涵进行分析。而在今天的文学创作中,分析作者的创作模式仍具有十分独特的研究价值和深远的意义。 关键词:城乡二元对立模式;“归乡”模式;思想内涵 Abstract: In contemporary Chinese writers, Lu Yao has a unique research value and significance. Currently, Lu Yao's research, the main themes from the novel and the novel's characters talk about the image of the point of view of social significance of their works. Here attempt from another point of view, that is, from Lu Yao fiction novel structural model of this unique perspective to analyze the deep ideological connotation Lu Yao hidden in the novel. This article will be two of the most famous works of Lu Yao - "Life" and "Ordinary World", as a model analysis and research, to explore Lu Yao novel mode of urban and rural opposition and "Homecoming" mode. Explore this novel model, in today's literary creation, still has far-reaching significance. Key words:Urban and Rural Opposition Mode; "Homecoming" Mode; The Meaning

试论萧红的女性悲剧意识

试论萧红的女性悲剧意识 马双 [摘要]萧红是二十世纪文学史上具有独立个性并形成自己创作风格的作家,她以短暂、坎坷、痛苦的三十一年人生,为中国文坛奉献了近百万字的文学作品。本文紧密结合萧红的独特人生、文学道路和创作心态,对萧红的全部创作进行动态考察和整体把握。参照女性主义文学理论,分析、归纳萧红作品中所蕴含的女性悲剧意识。 [关键词]萧红;悲剧;女性意识;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07)01-0131-05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萧红并不是一个伟大的作家,但她却是一个很有个性特色的女作家。五四时代的女作家们,如冰心、庐隐、丁玲等人的创作,题材大多局限在知识分子的生活范围内,萧红的出现,给当时文坛带来了新鲜的视角和气息:她不仅营造了细腻、敏感的女性世界,还给文坛带来了一缕清新的乡土气息。独特的创作视角和创作态度使她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善于建立自己艺术风格的作家之一。 作为一个女性作家,萧红并不是以关注女性写作而引人注意的,但作为一个饱受男权社会意识形态之苦的女性,尤其是身为女性的那份人生体验,几乎规约、困惑和影响了萧红的全部生活,同时也规约、困扰和影响了萧红的全部创作。她的开篇之作《王阿嫂的死》和封笔之作《小城三月》中,塑造了两个极其悲惨的女性形象,一个因生育而死,一个因爱情折磨而死;一个表现了女性所必须经历的生育苦难,一个则从两性性爱角度,揭示了两性不平等关系及男人对于女人独立人格和人的尊严的践踏。纵观萧红的创作,她也是从这两个方面来表现女性的悲惨命运的,从而揭示出女性在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里的卑下地位。从妇女生命的价值和意义的角度来表现她们的悲剧命运,从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中揭示触目惊心的严酷事实,她小说里的女性悲剧因此具有人性的深度和非同寻常的意义。胡风在悼念萧红的文章中曾写到“男人和石块一般硬,叫我不敢触一触。”[1]而这砖头之冷和人心之硬,几乎贯穿了本世纪的女性主义文学史。 萧红透过她本人所经历的各种屈辱和苦难的经验,使她深知中国底层女性的苦难,这成为她洞察中国底层女性历史的悲剧的起点,同时强烈而深刻地表达出对女人自身的性格弱点和悲剧命运的反思 收稿日期:2007-04-08 作者介绍:马双(1976—),女,吉林华桥外国语学院国际交流分院,讲师,长春130117

论余华小说中的人物性格与生活命运 (1)

论余华小说中的人物性格与生活命运摘要:性格与命运的关系紧密相联,不可分割。不同的人的性格会决定不同的生活命运,反之,生活道路的不同也会反作用于人的性格。我国当代著名作家余华在他的文学作品中将这二者的关系表现的十分突出,尤其是在90年代后创作的《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等。在文中,作者通过对普通人物进行余华式特有的加工处理,展现了人性中最为复杂的一面和历经苦难的多舛命运。由此,将文学与生活紧密结合,再次阐释了性格与命运的错综变换的复杂关系。 关键字:余华人物性格生活命运苦难坚韧 在中国的当代文学史上,有一位作家是在用内心的绝望与呼喊写作,在他的笔下,将人性的善与恶描摹的真实生动,淋漓尽致。站在人生的高度,他将人物至于苦难的环境下,反复历练,层层盘剥,犹如高炉中的顽石,终数尽磨难,留下警醒与教训的碎片。这位作家正是余华先生。余华无疑是先锋小说中最具文化冲击力和颠覆性的作家。他的作品不仅偏离了以确立人的主体性为目标的新时期文学主潮,而且对五四新文学启蒙主义传统构成了了解和颠覆。他的早期作品以纯净细密的叙述,打破日常的语言秩序,组织着一个自足的话语系统,并且以此为基点,建构起一个又一个奇异、怪诞、隐秘和残忍的独立于外部世界和真实的文本世界,实现了文本的真实。但是自《在细雨中呼喊》开始,他的作品不再晦涩难懂,而是在现实的叙述中注入适度的现代意识,以简洁的笔触和饱满的情感尽可能地获得读者最广泛的共鸣。 读余华的作品,就像是经历了血和泪的洗礼,当文中的纷纷扰扰一次次地从我的心尖碾过时,仿佛深陷其中,常会在心中留下万般感慨,这想必也是笔者喜爱余华作品的最主要原因。《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是余华在转型后,在90年代后先后创作的,也是笔者在此文中主要论证的关键作品。而在这三部作品中,余华将人物性格与生活命运的复杂关系展现的到为全面。古希腊哲人赫拉克利特曾说道:“一个人的性格就是他的命运。”这句话包含两层意思:一是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性格是与生俱来、伴随终身的,永远不可摆脱,如同不可摆脱命运一样;二是性格决定了一个人在此生此世的。 一.余华小说中的人性与环境 性格是指表现在人对现实的态度和相应的行为方式中的比较稳定的、具有核心意义的个

论余华小说创作的特点

在先锋派小说家当中,余华是较为独特的,他的小说对传统的叙事方式和美学风格给予彻底的否定,传达出对现实世界异于常人的认识和感受。他的小说不断地叙说着对自己现实世界中人及人的命运思考、怀疑、迷惑……讲述着一个个人们无法逃离的厄运,展示一幕幕的人生悲剧。以下笔者尝试从哪些方面来阐述余华的小说创作特点。 一、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 形式的意义,在于它对内容的塑造作用。恰当的形式能使内容得到恰如其分的表现,不恰当的形式,不仅不能使内容充分表现出来,而且会损害内容的表达。 艺术表现形式一般是指叙述手法和语言的运用,余华的作品对形式的偏好和新形式的创作极大地引起了读者的注意。其实好的故事并不排斥适当的形式,鲁迅的作品就是形式和故事内容的巧妙结合。余华在写《活着》时,由于形式上的装饰意味消失了,叙述重心倾向到人们的命运本身。《活着》以平实的手法,将富贵的苦难一生娓娓道来,尽管他经历了儿子、妻子、女儿、女婿,外孙众多亲人死去的打击,饱尝着孤独无依的痛苦,终日与老牛为伴,但仍以豁达坚韧的人生态度生活在世间。尽管这篇小说与余华八十年代的作品一样,写出许多死亡和那令人发指的暴虐残忍的场面,但往昔梦幻、神秘的感觉已经消退,也摆脱了那阴暗的氛围,从虚幻天空回落到现实大地,小说中完整的故事,清晰的情节线索,达观乐生的生活态度与冷静平实的写作手法,把生存的人生价值包容在从容的形式叙述之中。 随着《许三观卖血记》的出版,人们又一次惊叹,余华不仅把故事讲述得精彩绝伦,而且形式感也很强。余华自己也坦言:“我觉得我是从内心深处把握分寸去写作,这不是技巧能够解决的。”[1]《许三观卖血记》昭示了余华崭新的精神气象,悲悯、温情接纳勾销了冷漠无端的暴力,彰显了人生存的艰难和价值。而且余华为表达“这是一本平等的书” [2]而采取取消作者身份的叙述方式,这也是决定了叙述的节奏和规律,像民歌般迁流漫衍,流淌着作者平民化、生活化的平和节奏。《许三观卖血记》的形式中最值得提的是幽默的叙述方式,在某种程度上,幽默不仅是一种缓解苦难的方式,而且又是一种叙述策略。因而有了乐观、智慧和平等的思想。通过幽默的方式余华缓解了文本与内容的紧张关系,并建立了文本与现实的新型关系。选择了幽默意味着余华自己经历了与现实的各种冲突之后,开始获得某种宁静、平和与宽广的境界。小说当中,许三观在天灾之年为儿子们炒红烧肉;许三观因与林芳芳的私情被揭露后,天天被罚在家煮饭炒菜的情形;许三观和阿方及根龙因卖血而喝了太多水之后的走路情形;这些对苦难所进行的喜剧化处理,有效地缓解了八十年代余华的暴力与叙事的紧张关系,形成自己艺术的又一次突破。 《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的相继面世标志着余华在小说创作中的某种突破。当血肉充盈的意义深度支撑起小说丰满的身躯之后,人们又一次感到在余华的小说中新的形式大厦正拔地而起,旧日的砖瓦仍然使用,但余华已经盖出别样的大厦。余华不但追求艺术表现形式的创新,而且,在他内心的深处,还苦苦寻觅着一种宝贵的东西——人性善。

问题小说与乡土小说2

问题小说就是为提出某种社会问题而创作的小说。由于作者思想倾向不同,初期问题小说中有一部分作品专以“美”和“爱”作为解决问题的钥匙,大部分则并不提供答案,是所谓“只问病源,不开药方”;而“不开药方”本身,也正是问题小说的特点之一。问题小说在“五四”时期的流行,主要反映了大批知识青年的觉醒。它是当时思想启蒙运动的一种需要,又是当时思想启蒙运动的一种结果。后来,问题小说也体现著作家密切关心现实这一优良的传统。 了问题小说的创作。 发展1、“问题小说”起步,表现了探究人生意义的热忱。代表作《两个家庭》《斯人独憔悴》揭露了“旧社会、旧家庭的不良现状”。 2、宣扬爱的哲学。如果说初期“问题小说”只是问病源,不开药方。《超人》则标志着冰心对种种社会问题开出了她的“药方”--这就是“爱”的哲学。《超人》《烦闷》《悟》构成了冰心“爱的三步曲”,爱的核心是“母爱”。 3、《倪焕之》它通过一个大的时空跨度去展示社会生活。小说从辛亥革命发生写到大革命失败。写了十几年的历史变迁,包括了辛亥革命、五四运动、五卅运动、大革命等重大历史事件。再现了这十年间中国社会从乡镇到都市的现实生活。》)《倪焕之》重现了五四青年的理想与现实矛盾的悲剧处境。是现代文学“知识分子心里变迁史”中的重要一章。 问题小说的缺失与不足 1. 忽略了人物塑造、情节设置、氛围渲染和形式等文学要素,小说的社会认识价值超过甚至损害了其文艺审美价值; 2. 小说过重的哲理色彩和理性深度,有图解观念的创作形式,影响了作品的真实性。; 3. 缺乏现实的生活基础,缺少鲜活的生活气息,存在明显的主观臆想和向壁虚构的成分,影响了作品的感染力。 乡土小说 它是中国现代小说创作的一个重要流派,是农村题材小说,它多取材于具有鲜明地方特色和浓厚地域风俗的农村。在20年代初、中期,小说创作上出现了一种被称为“乡土小说”的作品。“乡土小说”指的是20年代初、中期,一批寓居北京、上海的作家,以自己熟悉的故乡风土人情为题材,旨在揭示宗法制乡镇生活的愚昧、落后,并借以抒发自己乡愁的小说。 乡土小说作家很多都是直接受鲁迅的影响并有意识地模仿鲁迅而开始创作的,大都师承了鲁迅小说的批判国民性特点,较少造作,克服了概念化,以一种质朴和真实的面貌为当时小说创作界吹进一股清风。乡土小说是作家以批判的眼光审视故乡风习,对愚昧、落后进行尖锐的讽刺与批判。其次,乡土小说作家往往怀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复杂情绪描绘生活与苦难中而又麻木、愚昧的故乡人,同情与批判,讽刺与哀

论余华《活着》的苦难意识

论余华《活着》的苦难意识 [摘要]苦难与文学有着不解之缘,是世界性的文学母题之一。在余华的小说中,“苦难”一直是反复渲染的主题,而与之相对应的“苦难意识”是人类的的普遍意识。《活着》表现出强烈的“苦难意识”,也表现了余华对人类生存的不断追问。本文从苦难的表现形式、苦难的产生根源以及苦难的超越三个方面对“苦难意识”进行分析。 [关键词]《活着》;死亡;苦难;苦难意识 一、“死亡”——“苦难”的表现形式 余华是一位特别关注苦难的作家,也很善于表现苦难,90年代以来,余华小说中表现出来的苦难具有了新的形态和意义,苦难不再是罪恶、杀戮、暴力等等,这些东西开始逐渐隐退,腾腾的杀气消失了,血腥的场面没有了,随处而在的暴力收束了。在《活着》中,他将这种苦难的铺叙推向极致,他浓墨重彩地大肆涂抹着人类的各种苦难,甚至还不厌其烦地在读者面前勾勒出一幅幅的“人类受难图”,安排了一个又一个“死亡现象展览”,毫不夸张地说,《活着》上演的其实是一出由死亡连缀的生命悲剧。小说充满了作者的精巧构思、精心布置,他让一幕接一幕的死亡出现在读者眼前,把生命之苦渲染得无以复加、痛彻心骨。 无疑,死亡和灾难是小说最为触目惊心的事实。《活着》以短短的篇幅,写了福贵父、母、子、女、妻、婿、孙七个人的非正常死亡。小说的故事是由一个接一个的死亡连缀而成的。福贵的父亲死于福贵的赌博嗜好,母亲死于疾病,妻子家珍死于软骨病,儿子有庆因输血给县长太太而死,女儿凤霞死于分娩大出血,女婿二喜被吊车吊起的水泥石板打死,外孙苦根吃豆子撑死。一系列的死亡故事,使福贵习惯了死亡,却使读者在重复死亡的旋律中难以喘息,叫人在某种无法躲藏的残酷真实面前,在一次又一次几乎制度化的劫难经历中,与世道人心有所领悟。引导读者进入更为不真的苦难世界中,正如一曲重复演奏的悲凉曲调,使读者在痛苦的声音中挣扎。 显然,余华是有意将所有的苦难加于福贵身上。破产的痛苦、丧亲的痛苦、被抓壮丁妻离子散的痛苦、丧母的痛苦、战场上的死亡痛苦、女儿成为聋哑人的痛苦、因贫困不得不将女儿送人的痛苦、自然灾害带来的饥饿之苦、妻子患软骨病而无法劳动且随时被死亡威胁的痛苦、儿子因荒唐的医疗事故而生命葬送的痛苦、女儿因产后大出血而死亡的痛苦、妻子最终被疾病折磨致死的痛苦、女婿因意外事故死亡的痛苦、孤独的老人独自抚养孙子的痛苦、孙子因长期饥饿暴食而亡的痛苦以及全家人为了最基本的生存而付出的没有止境的不堪重负的劳作之苦。在这一系列痛苦之中,对福贵来说,最痛苦的还是亲人的一一死亡:贤良而含辛茹苦的妻子,懂事而忍辱负重的儿女,善良而豪爽厚道的女婿······ 余华是一位叙述苦难、再现苦难的高手,他关注人间形形色色的苦难,也善于表现这无尽的苦难,在《活着》中,死亡成了苦难最主要的表现形式,从某种

论张爱玲小说的悲剧意识 二稿修改

前言 张爱玲是一个具有强烈悲剧意识的作家,她直面残酷的生活,将目光投注于在痛苦和困难中挣扎的人们,讲述这些苦难灵魂的悲剧生活,展示出一幕幕震撼的人生悲剧。张爱玲对时代、文明、人生的悲观认识,使她的作品具有一种荒凉感和虚无感。从而散发出浓厚的悲剧意识,呈现出一种苍凉的美学风格。张爱玲的这种独特的美学风格和创作意识值得我们探究。 一浮世的悲歌 (一)、不可逃离的悲剧命运 张爱玲的小说充满了强烈的悲剧意识。在她的小说中,人的生存欲望与现实困境的悲剧性冲突是其小说的基本冲突。张爱玲从自己的生存状况出发,从童年、亲情、恋爱、婚姻生活等切身的感受中探索个体的生存状况,她的人生观和生命的悲剧感就渗透在她对个体在荒凉世界里的生存状况的描绘。她以一种逼近本质的直觉,揭示个体生命的悲剧性,传达她对一个时代的生存体验:人的生存欲望和现实困境之间有着不可磨灭的矛盾,人注定要成为被征服者,在最终结局面前,人类的一切努力都毫无意义,终究要归于沉寂。“总之,生命是残酷的”,[1]没有悲壮,只有无奈的堕落和苍凉。张爱玲认为,人生永远无法完满,只有委屈和难堪的生存,痛苦才是人生的永恒主题。在她看来,人生与现实困境的矛盾是不可避免的,由不得自己做主。“人生恐怕就是这样罢,生命即是麻烦,怕麻烦,不如死了好。麻烦刚刚完了,人也完了。”[2]这种将人生看作麻烦,麻烦与生命同生同灭的感悟,就是张爱玲创作的出发点,她在《论写作》一文中谈到:“是个故事,就得有点戏剧性。戏剧就是冲突,就是磨难,就是麻烦。”[3]张爱玲透过现代人的生存困境、情感体验、精神状态,从司空见惯的生活中挖掘出其中的悲剧内容。 1.鲜明的悲剧个体 张爱玲的创作大多是描写普通人的平庸生活,“他们是这时代的广大的负荷者”,在难堪的生存中“有挣扎,有焦虑,有慌乱,有冒险”。[4]张爱玲认为这才是生命真正的图案,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不自觉地沉沦,在荒凉的胁迫中表现出对自我生命意义的困惑,以及对虚妄无妄的生活困境的屈服是人类荒凉的生存景况的呈现。张爱玲在人物的塑造方面,往往赋予这些角色鲜活的生命力和强烈的生存欲望和意志,他们大多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平庸无为的世界里抓住些什么,或是爱情,或是理想,或是平凡稳定的生活。但最终的结果往往得到更多的痛苦,一步一步地看着自己所追求的走向幻灭。如《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葛薇龙,本是一名普通的小女子,一位单纯的中学生,为了学业,她向自己的姑妈求助;

论余华小说中的暴力和零度写作

论余华小说中的暴力和 零度写作 集团文件版本号:(M928-T898-M248-WU2669-I2896-DQ586-M1988)

文学与对汉语学院本科生学年论文 题目论余华小说中的暴力和“零度写作 专业对外汉语 学号 姓名 指导教师 分数 论余华小说中的暴力和“零度写作” 学生:熊风 指导教师:何文善 摘要:余华前期小说中对鲜血、暴力和死亡进行了大力渲染。暴力,血腥在余华小说里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余华在进行创作时采用零度笔触手法。本文将通过零度写作的兴起,传播及其对余华小说创作的影响,分析暴力、血腥、死亡在其作品中的内涵要义以及形成的原因,揭示其“零度写作”的巨大魅力。 关键词:暴力;余华小说;零度写作 A Study on the Violence and "Zero Writing" in YuHua's Novels Undergraduate:XiongFeng Supervisor:HeWenshan Abstract:YuHua's early novels applying many colours to a drawing blood, violence, and death. Among of them ,violent, bloody in novels occupies a very important https://www.360docs.net/doc/2e5821233.html,ually,yuhua in writing brush with zero technique.So,this text will zero the rise of writing, spreading and to the influence of the creation of novels by yuhua,

叛逃_抗争和困守_解读古龙作品中的女性形象

2005年12月社科纵横Dec,2005 总第20卷第6期SOCIAL SCIENCES RE VIE W VOL.20NO.6 叛逃、抗争和困守 )))解读古龙作品中的女性形象 李军辉 (河南信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河南信阳464000) =内容摘要>古龙作品在塑造一大批义薄云天的侠士和浪子的同时,也塑造了一大批惊世骇俗的女性群体,她们在男权社会的挤压下,或是无路的叛逃者,或是失败的抗争者,或是执着的固守者,她们永远走不出命定的悲剧,从而成为了一群无法安顿灵魂的女人。 =关键词>叛逃抗争固守古龙作品女性形象 中图分类号:I207.42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9106(2005)06-0149-02 卓尔特立的古龙,其小说能在众多的新派武侠小说中异军突起,自成一家并广为流传,是与他独特的创作手法分不开的,他本着/求新、求变、求突破0的宗旨,对于人性给予了特有的关注和描绘,将写人、写人的命运、人的情感与性格这一文学命题应用到武侠小说中来,从而刻画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创造了大量的义薄云天的侠士和浪子。然而,对于女性,古龙将其定位于风云变幻的武侠世界的点缀,是风流侠客的陪衬。从古龙作品中众多女性形象中,我们读出了女性自卑自贱与被塑造被书写的人生大悲剧。本文以此为突破口,走进古龙笔下五彩斑斓的女性世界,来破译其精心塑造的女性群体。 一 在古龙构筑的女性群体中,出现了以石观音和水母阴姬为代表的社会叛逃者,她们的存在体现了女性对男权社会彻底的决裂和对于女性自身的特殊关照。她们有着超越常人的能力和手段,并营造了一个个拒绝男性入内的纯本体空间,对自己和同性的迷恋寄托着所有的情和欲。她们把目光完全从男性身上挪开,带着欣赏、爱慕,甚至贪婪,凝注于女性本身。5楚留香传奇6中的石观音有着疯狂的自恋情结,一开始她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正常的寻爱女子,但在历经挫折之后,她便不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真爱的存在。在寻爱而不得的情况下,她只能逃避到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在一个女性自我命名、自我指涉的世界中,骄傲而狂放地关注着自我。正如楚留香所说:/你一辈子都想找一个你能爱上的人,到头来你爱上了你自己。01她把对自己的爱与欣赏寄托在一面华贵无比的镜子上面,沉浸在自我的镜象之中,感受着生命的自在自为和完美无缺。她对镜子诉说着所有的喜怒哀乐、荣辱得失,在目光的抚慰中,感受着满足和快乐。在石观音看来,每一个男人都戴着一幅虚伪的面具,/所有的男人都叫我恶心0o,女人一旦陷入男性社会便失去自我,只有逃离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在属于自我的领域内,自己才是真正的主人,一切的男性闯入者都是无谓的看客而已,他们不会也不可能真正进入她的世界,这个世界只有/我0和/镜子0的存在。镜子是石观音,)生爱恋的承受者,也是她最大的秘密和隐痛。所以楚留香在和她决斗中,就很机智地击碎了那面镜子。/镜子里的人被击碎,镜子外的石观音也像是受了重重一击,整个人都怔住了。0?就在她发怔的瞬间,楚留香出手击败了她。因为石观音不明白碎掉的到底是镜子,还是自己。她精心营造小心呵护着的纯粹的自己竟在顷刻之间归于毁灭。她不得不以服毒自杀的方式表达对男权社会近乎偏执的逃离和更为彻底的背叛。这是她走向绝对自我的最高形式。换个角度讲,楚留香毁掉了一个病态的爱着自己的石观音,却在无意中完成了一个绝对女性的神话。而对于水母阴姬这个不可一世的神水宫的宫主,在小说中,被古龙这样定义:/她本就是个不正常的女人,她的情欲是畸形的,她讨厌男人却将情欲在女人身上发泄。0?似乎在水母阴姬从未想过为什么要逃避男人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了她叛逃的旅程,她对于男子也没有什么失望与仇恨,有的只是天生的讨厌与不屑,而对于女性的欣赏和爱恋似乎也是与生俱来的。为了实现与男权社会的隔离,她建造了一个不许男子入内的完全属于女性的领地)))神水宫。这个被外界看成是圣洁得不可侵犯的神坛,其实只是水母阴姬为自己营造的伊甸园,这实在是对道貌岸然的男权世界的挑衅和讽刺。水母阴姬不在乎外部社会是否认可,只追求自己的内在世界,在一个纯粹女性的空间,与同性为伴,在女性对女性的张扬和体味中,品尝着挑衅后的欢乐和宁静,唯如此,生命之美才能完全释放。然而,为男权立书的作者古龙并没有给她一个真正的女性领地,既然这个世界为男权主宰,那么一切都不可能脱离这一主宰,于是水母阴姬不经意爱上了一直男扮女装的/雄娘子0,当她发现/娘子0变成了/夫君0时,一切都已无可挽回,她的生命里从此多了一份对男子的牵挂。虽然,多少年来她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她倾其一生所设计的女性世界也变得不再纯粹,而归于破碎。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在男权文化支撑起的古龙世界中,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绝对的女性空间,对叛逃前景的展望和追求在男权的阴影之下化为乌有,而女性永远也走不出命定的悲剧。但是她们对男性世界的叛逃从一定意义上是对传统武侠小说中女性最终成为男主人公的奖品的形象轨迹的回避,显示出女性生命状态的多样和复杂。但这也以一种阅读障碍成为大多数读者不喜欢她们的根本原因。为此,她们也付出了极其高昂的代价。 二 古龙说:/女人,她可以是人,可以是神,也可以是兽。0而在其小说中,女性更多地接近于兽,兽性大于人性是此类女性的共同特征。他们有着超越一般男性的表现欲、权利欲、性欲,并为自己种种欲望的实现而不择手段,谈笑之中,把一切的道德约束、男权法则消解为零,在极度的放荡不羁中张扬着自我,膨胀着欲望。在男权压抑和仇恨的壁垒中以各种令人咋舌甚至引以为耻的方式争取个人生存空间,实现自我存在价值,在实现对男性世界的大抗争之后,品尝着生命的大欢乐。然而,固有的男权屏障无法撤除,女性的 149

浅谈路遥小说中的道德意识

浅谈路遥小说中的道德意识 摘要:路遥小说中的道德意识以其独特的方式出现在其作品中,他是在传统美德的前提下向读者展示现代道德观念的。他赞扬具有传统美德的人物,也热烈地歌颂那些既具有传统美德又能够追求个性自由和纯真爱情的人物。对于传统道德观念中存在一些糟粕问题的人,路遥没有完全给予否定,而是让他们在传统美德的感召下自责、自罚,让他们在自责中回归到善良的本质。总之,在作品中,路遥始终是以道德是否完善作为评判人物的标准的。 关键词:路遥小说道德意识传统美德现代观念交叉 一位优秀的作家的意识世界应该有着广泛的内容,世界观、人生观以致对万事万物的看法和感受等等,无不包含在其中。这些多多少少都能在作家的作品中找到足踪。 路遥是一位对文学艺术、社会、人生有他的独特看法的作家,他的小说是乡土文学中的一朵奇葩。因为他受传统文学观念的影响较深,十分重视文学的社会功能和价值,所以他的作品所体现出来的强烈的时代意识、政治意识、苦难意识和道德意识深深地震撼了每一位读者。本文试图对其小说中所体现的道德意识加以论述。 一、特殊的生活经历和现实状况决定了路遥始终“是一个血统农民的儿子”,是“既带着‘农村味’又带着‘城市味’的人”。[1]他一生的大半时间都在农村度过,他从黄土地和家乡的父老乡亲那儿得到的不仅仅是创作素材,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营养,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传统道德意识。作者在他的一系列作品中自觉地流露出对传统美德的欣赏和眷恋,即使后来他受到现代道德观念的影响,也没有改变他对传统美德的崇敬之情。在面对传统道德观念和现代道德观念冲突时,作者进行的是冷静客观的分析,力图使两者达到最完美的协调。 纵观路遥的所有作品可以看出,他对传统道德的理解可以分为两层:一层是传统美德,例如勤劳善良,尊老爱幼等等;一层是传统道德中落后保守的思想,例如对个性的扼杀,对婚姻爱情的门第观念等。而路遥对现代道德意识观念的理解则是追求个性的自由和纯真的爱情生活。在他的很多作品中,作者体现出的是在传统美德的前提下,向读者展示现代道德观念。 二、农村传统的文化和苦难的生活经历使路遥一生都对传统美德富于特殊的感情,在他的创作中总是表现出对这种感情的向往和追求。路遥曾经在评价刘巧珍、德顺爷爷时说过:“通过这两个人物寄托了我对养育我的父亲、兄弟、姐妹的一种感情。这两个人物,表现了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一种传统的美德……这种东西对我们永远是宝贵的……”通过这段话可以看出路遥对传统美德的热衷追求,他试图使他笔下的人物在传统美德的滋补下,显得更加成熟完善。正因为如此,“在路遥的情感世界中,是非判断的标准往往是以传统的道德观念为依据。”这在《平凡的世界》中孙少安的身上表现得较为突出。 孙少安可谓是传统美德的集中体现者,他是作者笔下普普通通的、最真实的农民。他善良、能干、头脑又好,本来读书很好,很有发展前途,但是为了帮助父母,供养弟妹,他十三岁毅然辍学种田。即使后来生活富裕了,分家的时候他仍然痛苦不堪,“他已经习惯于自己在家庭中扮演保护人的角色:一旦没有他,其他人怎么办。”这是传统的长子长兄的道德观念,路遥对此持赞扬的态度。孙少安善良地对待村民,为了维护乡亲的利益,他冒着极大的危险“扩大自留地”,为此,他招来了处分,但毫无怨言。富裕后,他首先想到的仍然是村民,“作为同村邻舍,怎能自己锅里有肉,

沈从文小说中悲剧女性形象塑造

――沈从文小说中悲剧女性形象塑造 【摘要】沈从文创作了大量的以湘西风物和人事为背景的小说,女性形象描写是湘西小说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小说中众多的女性形象既是美丽的,又是残缺的。沈从文在颂扬湘西世界美好人性的同时,再现了湘西女性的生活状况。众多悲剧女性形象的塑造,表现了沈从文独特的审美眼光,寄托着他的审美理想。 【关键词】沈从文湘西小说悲剧女性美丽残缺 现代作家沈从文以他对故土湘西的深深爱恋的情结,用他的神来之笔为我们创作了大量的以湘西风物和人事为背景的小说。浓郁的乡土气息,魅人的风土人情,是沈从文湘西小说的一大艺术特色。正如沈从文在《〈从文小说习作选〉代序》中写道:“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⑴湘西世界成了无世俗污染的“自然保护区”,成了现代人寻求安宁的精神殿堂。在这座希腊小庙里,沈从文用流光溢彩的文字为我们塑造了一座座值得瞻仰的艺术形象,本文旨在对其湘西小说中几个具有悲剧性格和命运的女性形象的解读,阐述沈从文是要通过这种残缺的美来寄托他的社会理想。 沈从文的湘西小说中塑造的典型女性形象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美丽纯情的少女,如翠翠、三三、夭夭、媚金等;饱经磨难的家庭妇女,如萧萧、三翠等;因为贫穷生活所迫沦落到生活底层的妓女,如《柏子》中的妓女、《丈夫》中的老七等。 沈从文笔下写到湘西女性时,总是将无尽的爱倾注于笔端,所以,他笔下的女性形象都是美丽的,天生丽质、柔美如水、恬淡自然。例如翠翠、萧萧、三三等,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地列举出一长串名字。她们或温柔可人,或聪慧机灵,或勤劳纯朴,或稚嫩天真,或忠贞痴情,或悱恻缠绵……她们共同组成了绚烂多彩的女性群像。她们不光具有外在的美,更具有内在的美,她们没有任何伤害他人的意识或行为,只凭借简单而执着的信仰生活着,是人性至善至美的化身。她们的形象是美丽的,但大多数女性的命运又都是残缺的,当这些美丽善良的女性遭受打击和毁灭时,就给我们思想上带来强烈的震撼,我们不光会因为她们的美丽涌动喜悦,也会为这些美丽的毁灭而黯然神伤。 一、翠翠----懦弱性格的失败者 《边城》因恬静悠远的风格、柔和温润的笔调、诗词曲赋的意境而被誉为田园牧歌。翠翠历来被看作是“爱”和“美”的完美结合体。翠翠生长在湘西山区的偏远小镇——茶峒,与勤劳朴实、重义疏才的祖父靠着一只渡船相依为命。生活虽然贫穷,但她有祖父的疼爱。她是自然女性,“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又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⑵竹林就是她的家园,连她的名字也取自那满山逼人的翠色。终日与山水为伴,她的身上也有了山水的灵气,具有大自然赋予的活力,她不染纤尘地成长着,内心中对爱情对象二佬傩送的选择是生命本能的自然选择,绝无物欲的掺杂,翠翠爱上傩送,不因他是船总的儿子,而是因为她欢喜梦里的歌声,欢喜随着歌声去摘虎耳草,那歌声在夜梦中曾浮起她的灵魂。她的爱情与自然有着很大的联系。在读者面前,翠翠天真善良,淳朴活泼,体现了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⑶。她是这样一个生动透明的“美”的形象,“美”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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