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双重叙事风格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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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叙事美学风格探究

《活着》的叙事美学风格探究

《活着》的叙事美学风格探究作者:叶捷来源:《中国校外教育(下旬)》2016年第09期摘要:作为上世纪80年代崛起的先锋派作家,余华在中国文坛及美学领域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他在艺术创作上的贡献,也得到了国内和国际的一致认可。

《活着》作为他的第二部长篇作品,诞生于1992年,也让“富贵”这一人物形象及其坎坷波折的一生,深刻地烙印在广大读者的心中。

《活着》在叙事结构和风格上,有着重要的美学研究意义,他通过一种几乎与非线性叙事,让主人公不定期跳脱剧情,对发生的一切进行评论,是一种双重活着镶嵌式的手法,带给读者极大的心灵震撼,具有极强的表现张力。

对《活着》的叙事结构进行美学风格上的研究解析,寻求叙事大师带来的灵感与经验。

关键词:《活着》叙事美学美学风格作为实力派作家,余华是上世纪80年代崛起的先锋作家中,最具代表性,也是最具有创新性、颠覆性的一位。

他的第二部长篇小说作品《活着》问世以后,不仅在国内掀起了热潮,在国际上也取得了巨大的影响,斩获无数奖项,更是被改变为电影作品,就是由张艺谋导演,葛优、巩俐主要的同名电影《活着》。

包括作者本人也认为,“活着”是他知道的最有力的一个词,代表了中国人对于生活的一种呐喊,作者坦言,这个题目也是他最为满意的一个作品标题,余华自己也称自己其实是为了写作而活着。

同时,余华也表示,如果有天被人剥夺了写作的能力,但是自己还是会坚强活着,因为这是生命最本真的需求,也是小说作品《活着》表达的精神内核。

文章的中心思想固然重要,但是本文将从叙事手法上进行解析,探究作品《活着》中呈现的美学风格。

一、双重叙事视角对于作品《活着》,讨论最多的,也是作品本身最具创造性的地方,就是作品对于叙事视角的设计。

在叙事学中,各种林林种种的视角多达几十个,本身都不存在优劣上的区分,但是运用上的合理与技巧,则造成了作品品质的千差万别。

所以,合理的运用叙事的视角,是一个作品成败的关键。

作品《活着》的叙事视角并不复杂,却十分巧妙,在叙事上,作品分为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里,是“我”这个在市井间游走的民歌采风人,这是整个小说的叙事者,因为这个角色的设定,才有了整个故事的框架。

浅析余华小说《活着》的叙事艺术特色

浅析余华小说《活着》的叙事艺术特色
语 文 学 刊
浅析余华小说《活着》的叙事艺术特色
。李梦石 刘国文
(佳木斯大学 人文学院,黑龙江 佳木 斯 154007)
【摘 要】余华作为大陆地 区先锋派 小说 的代表作 家,其作 品叙 事 的语言特色及作 品的写作风 格一直是
独 树 一 帜 的 。《活 着 》作 为余 华 一 生 创 作 的经 典 作 品之 一 ,对 余 华 特 殊 的叙 事 语 言 、叙 事 视 角 和 叙 事 方 法 展 现
《活着》坚持并贯彻了余华一 向的叙事语言 特色 ,那 种真 因失血 过多而死 ,医院的医生 向匆匆赶来 的福贵问 的问题却
实而又冷静的叙述让读者的 内心深受故事情节转折 、起 伏的 是 “你有几个儿 子”和“你为什么只生一个儿子 ”。这种语 言上
折磨。余华对作品中彰显人物个性的语言 的描述 ,以及 对语 的描写 不仅仅是对 于医生的冷漠的刻画 ,也是对当时那个社
单单 以第一人称或者第三人称 的视角进行叙 述 ,而是采 用了 时间 ,这些时 间的巧妙拿捏 、取舍总会 在作 品中以各种形 式
以第一人称叙述 为主 、第三人称叙述为辅 的叙事模式 。这两 展现 出来 。比如对福 贵父 亲和母亲 的死亡 描写 ,并没有 泼洒
个视 角便是 去民间采集歌谣 的“我”以及作 为主人公 的福贵 , 过多的笔 墨 ,甚至对福贵母亲 的去世 ,仅仅 用了“我离 家两 个
【4' ̄ 'lWl#l李梦石 ,佳木斯大学人文学 院汉语言文学 (s)专业2013级1班学生。刘 国文 ,佳木斯大学人文学 院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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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作 冢作 品
但是 ,这种 转变也让 《活着》有 了 自己的特色 。余华 没有 概要 、场景 、停 顿等手法来 调节故事 文本 的叙事 时间和故 事

试析余华《活着》的叙事语言余华活着语言风格

试析余华《活着》的叙事语言余华活着语言风格

试析余华《活着》的叙事语言余华活着语言风格《活着〔余华作品〕》是一部同人类型网络小说,作者是余华。

本站站今天为大家精心准备了试析余华《活着》的叙事语言余华活着语言风格,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试析余华《活着》的叙事语言余华活着语言风格【摘要】叙事语言是叙事者借以完成表达行为的工具,也是读者与叙事者之间的媒介。

作家的思想很大程度上是要借助语言这一媒介表达的,因而叙事语言也成为了解作家的直接路径。

余华的《活着》在叙事语言上有着鲜明的个人风格,笔者试以小说的叙事语言为切入点,分别以地域性乡土语言、充满温情的语言及冷静的死亡表达三方面浅析其语言的独特风格。

【关键词】余华;《活着》;叙事语言【中图分类号】C95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4309〔2022〕10―0125―1.5《活着》是余华作品由暴力转向温情的代表作之一。

在叙事手法、叙事语言上进行了大胆的探索,平缓的叙事语调、直白简单的叙事方式、重复而有节奏的表达技巧向人们讲述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故事。

一、地域性乡土语言对作家而言,他的作品之所以能形成别具一格的风格固然与作家独有的个人感悟、思维方式、表达技巧等内在的因素有关,同时与他所生活的时代、文化、地域等外在因素也相关。

被比利时《南方挑战》杂志评价为写出了以地区性个人经验反映人类普遍生存意义的余华,其文学创作与文学思想始终是饱有浓厚的中国传统文化的色彩,有着吴越文化的精神,有着乡土文化的特质。

《活着》所蕴含的地域性乡土语言使文本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它将江南农村生活、乡土人情等都浓缩到文本中,清晰地再现了浙江一带的乡村风貌;且小说以老人讲故事的口述形式展开,语言高度口语化的同时质朴简洁,富有日常生活气息和浓烈的乡土韵味。

小说中的人物,从福贵的父亲到小孙子苦根都具有个性化的语言。

作家巧妙地结合不同人物的身份和性格特征、同一人物的不同年龄不同地位、不同的社会大环境、等等,给每一人物特定的言语措辞。

透过语言的表层我们读到的是实实在在的、活生生的农民。

论《活着》的叙事美学风格

论《活着》的叙事美学风格

论《活着》的叙事美学风格余华是当代著名的实力派作家,《活着》发表于1992年,是余华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此小说的主要特征是叙述者由作者主体转向了人物主体,而且采用双重声调的叙述结构和镶嵌式叙述结构。

《活着》采用了最单纯最朴素的叙述声调,平实的语言、单纯的句式带来扑面而来的温情和熟悉的亲切感,引起读者情感声调的激荡和共鸣:叙述声调的安详平静与人生苦难的沉重形成了巨大的情感张力。

标签:余华;活着;叙事美学[文献标识码]A余华是当代著名的实力派作家,他的创作在当代文坛越来越凸显出重要性和影响力,他的文本具有一种震撼人心、感人肺腑的穿透性力量,90年代的《在细雨中呼喊》、《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等长篇作品明显地标识了余华小说创作在艺术上的转型。

这种转型的主要特征是叙述者由作者主体转向了人物主体以及相应变化的由人物主导的叙述声调中生长。

先锋小说以对叙事美学的大胆实验著称,作为先锋小说家中的翘楚,余华的文本整合了现代、后现代等多方面的叙事技巧,经过多年锤炼,形成了卓越超绝的叙事技术。

《活着》发表于1992年,是余华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在这部小说里,曾被人们称为“先锋作家”的余华一改昔日的诡异,转而采用写实的手法,摒弃形式的繁杂,以其惊人的简单叙述,铸就了小说意义的深邃与复杂。

余华认为“活着”是他迄今所有作品中最好的题目,是中国语言中最有力量的词。

这个词,表达的意蕴不是进攻、喊叫,而是忍受,人的忍耐力是惊人的。

我曾经说过“我是为写作而活着”,但是如果某一天上天剥夺了我写作的能力,我还是会挣扎着活着。

“活着”是生命本身的要求,也是活着的人的最基本的目的,人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1〕本文从叙事美学的角度通过以下几方面重新对文本进行阐释。

一、双重声调的叙述者托多洛夫把叙事者称为叙事文中的“陈述行为主体”〔2〕,瑞蒙·科南称它是“声音或讲述者”〔3〕《活着》采用了采风人和老人双重声调的叙述结构,采风人在文本中起串场的作用,将故事的真正讲述者引出,之后他便退居幕后,成为故事的聆听者,他确实拥有的是一个读者的身份。

《活着》的叙事美学风格探究

《活着》的叙事美学风格探究

《活着》的叙事美学风格探究《活着》的叙事美学风格探究作为实力派作家,余华是上世纪80年代崛起的先锋作家中,最具代表性,也是最具有创新性、颠覆性的一位。

他的第二部长篇小说作品《活着》问世以后,不仅在国内掀起了热潮,在国际上也取得了巨大的影响,斩获无数奖项,更是被改变为电影作品,就是由张艺谋导演,葛优、巩俐主要的同名电影《活着》。

包括作者本人也认为,“活着”是他知道的最有力的一个词,代表了中国人对于生活的一种呐喊,作者坦言,这个题目也是他最为满意的一个作品标题,余华自己也称自己其实是为了写作而活着。

同时,余华也表示,如果有天被人剥夺了写作的能力,但是自己还是会坚强活着,因为这是生命最本真的需求,也是小说作品《活着》表达的精神内核。

文章的中心思想固然重要,但是本文将从叙事手法上进行解析,探究作品《活着》中呈现的美学风格。

一、双重叙事视角对于作品《活着》,讨论最多的,也是作品本身最具创造性的地方,就是作品对于叙事视角的设计。

在叙事学中,各种林林种种的视角多达几十个,本身都不存在优劣上的区分,但是运用上的合理与技巧,则造成了作品品质的千差万别。

所以,合理的运用叙事的视角,是一个作品成败的关键。

作品《活着》的叙事视角并不复杂,却十分巧妙,在叙事上,作品分为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里,是“我”这个在市井间游走的民歌采风人,这是整个小说的叙事者,因为这个角色的设定,才有了整个故事的框架。

在第二个层面里,同样存在一个“我”,那就是故事的主角富贵,同样,在富贵的故事叙述中,他也以两个不同的视角出现,意识主人公富贵,是一个被观察者,另一方面,富贵自己也是自己故事的叙述者,通过不断地跳脱故事本身,去表达内心情感,感慨人生的颠沛流离与所得所示。

在这一点上,作者余华十分大胆,作者的创作并不局限于第一人称,没有完全用故事描述故事,也没有完全采用第三人称叙事,更增加了作品的代入感。

在创作思路上,余华充分运用了这两种视角所能带给读者的感官体验,并将其综合运用,最为可贵的,就是取得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浅析《活着》的叙述动作 2

浅析《活着》的叙述动作 2

浅析《活着》的叙述动作摘要:余华是当代著名的先锋派作家,他于1992年发表了第二部长篇小说《活着》,本文主要从三个方面来浅析《活着》的叙述动作。

在这部小说中,余华采用了双重叙述者的叙述结构,对词语、话语、事件和人物特征重复的叙述,都使得《活着》这部小说散发出重复叙述的艺术魅力,也将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塑造的更加生动、丰满;并以其幽默诙谐、朴实平和的叙述声调,给读者以身临其境的真实感、亲切感,从而引起了读者与叙述者间的情感共鸣。

关键词:《活着》;叙述者;重复叙述;叙述动作《活着》是余华于1992年发表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它是一部以先锋精神与中国沉重的乡村现实相结合的作品,余华在小说创作中一改以往小说叙述风格,由最早的零度叙述,到《活着》时的平静、温和的叙述,采用写实的手法,摒弃了写作形式的繁杂,以一种极为简单的叙事方式,向我们讲述了一位老人——“福贵”在经历亲人一次又一次的离去后,仍坚强乐观的活着的故事。

《活着》曾被翻译成多种文字(韩文、日文、英文等)在国外出版、发行,而他的另一部作品《许三观卖血记》被列入韩国中文大学的教材,足以证明余华在国内外文坛上的巨大影响。

法国《快报》称:“这对那永恒的中国时代老百姓生活的成功描写正是得益于中国新浪潮最有才华的作家之一—余华。

”[1]近年来余华小说的叙述艺术备受评论界关注,为此,本文将从《活着》的叙述者、重复叙述的手法及其叙述声调三方面来浅析作品的叙述动作。

一、“真叙述者”和“伪叙述者”托多洛夫称叙述者为叙事文中的“陈述行为主体”,[2]而瑞蒙·科南则称它为“声音或讲述者”[3],《活着》的故事情节为:一位民间采风者在农村与一位名为福贵的老人相遇,采风人聆听了老人一生的苦难遭遇。

福贵本是一位地主家的少爷,拥有百亩地,却因赌博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将贫穷、不幸带给了家庭,在父亲因失望、惋惜逝去后,老人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人世,直到再剩老人一人,他不得不与一头老牛相依为命。

《活着》叙述视角简析

《活着》叙述视角简析

《活着》叙事艺术简析《活着》是余华代表作之一,讲述了一个封建地主家庭的败家少爷徐福贵由养尊处优到一贫如洗,在解放战争、土改运动、大跃进和自然灾害时期等一系列的社会变革中经历流亡、饥荒、疾病、妻儿老小一个接一个地离他而去的种种苦难,最终在一头牛的陪伴下孤苦地活着的故事。

苦难如影子一般,贯穿了福贵的一生,他几乎是经历了所有那个年代的人们可能会遭遇的苦难,可哪怕是沦落到一无所有的境地,他也带着对苦难的深切感知,顺从地活了下来,既找不到支撑自己活下来的力量,也没有咬牙坚持的愤恨,余华对福贵这一生的注解是——“一个人和他命运之间的友情”。

余华在《活着》的序言中谈起这部作品的创作渊源,是一首美国民歌《老黑奴》给了他灵感,这位在命运的无尽折磨下依然保持温良的老黑奴深深打动了余华,他也通过福贵的一生将这样的感动传达给读者,同时叙说着对生命朴实的认知:“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这样的认知让人明白活着本身就值得歌颂值得感恩,不抱有活着之外的任何期待,人的精神状态便能够在任何经历面前不致干涸,与命运和平共处,显示出最温驯亦最柔韧的力量,“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正是因为这种来自平凡之人的伟大生命力量,为这部作品注入了深刻的灵魂,而这种力量的书写,也是余华作为先锋派作家自觉的叙事艺术的高度体现。

余华坦白,这部作品最初是以第三人称创作的,在难以为继时才在苦苦思索下转换为第一人称,终于顺利地完成了创作。

实际上,余华对叙述视角的构思之精巧,远远不止视角的选择。

故事是通过福贵对一位搜集民间故事的青年讲述自己的经历推进的,是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结合,同时在讲述的推进中富有节奏地进行转换,共同构成了叙事的多重审视。

第一重视角,是福贵作为当事人对自身经历的感受,这种真切的感受是第三人称无法到达的细致,不仅能使读者深刻体会到种种苦难对福贵的沉重伤害,还能寻找到苦难倾轧下的福贵收获的点点滴滴的珍贵温情,福贵的人生走到最后时,依然能感到安心和满足,才能令人真正信服,读者在福贵的讲述中自然代入,仿若亲身经历,心情由沉重哀伤到逐渐宁静,那份“活着”的力量,也在这样的过程中无声吟唱。

论述《活着》的叙事特点

论述《活着》的叙事特点

论述《活着》的叙事特点小说采用了时间顺序铺陈故事,如果以死亡为界来分析每一段故事的话,可以看到作者对于每段故事的节奏掌握是不一样的,这种节奏的快慢也控制了读者阅读作品时感情的起伏,而每次故事中作为聆听者的“我”出现时,就会缓和小说对读者带来的冲击,然后为下一次感情的冲击做准备。

小说叙述特点分析具体如下:一、双重叙事与镶嵌式叙事即由“我”引出小说真正的叙事人,让福贵成为叙述的主题,我成为同读者一样的故事的聆听者。

这样做的好处是,更容易拉近故事同读者的距离,让读者更容易解读福贵的内心。

理解在他故事背后隐藏的深重的悲哀,而这种悲哀在被推到极致的时刻,“我”又会出现,短暂的停顿和安详的气氛带来更加有力的震撼,同时留下时间和空间让读者自己去品味和体验人物内心巨大的悲痛之声。

因为他认为“应该尊重这些声音让他们自己去风中寻找答案”。

《活着》的这种叙事结构也就是镶嵌式结构。

即在讲述一个故事时,有计划地安排插入(打破被讲述故事的主体突兀性,形成技巧性间隔。

“根据插入在整个话语系统中所占比例的大小确定情节结构是一种镶嵌式还是一种交替式的存在。

如果在确保讲述故事的主体优势的条件下进行插入,那么此结构为镶嵌式。

”这同马克吐温《跳蛙》的结构不同,马克吐温是用了套状的叙述结构,大故事中套故事,故事里面再套小故事,而《活着》的故事是线性发展的,是平面的,时空同一。

二、民歌式叙事小说中的“我”因为采风而来到农村,民歌是“我”此行的目的。

民歌正是促成“我”和福贵相遇的契机。

整个小说由民歌开始,又将民歌安插进小说的行进之中,使得整个小说笼罩在民歌的质朴与原始中。

这种朴实,使小说具有了土地的力量,也只有在广阔无垠的土地上,才能承载与湮没巨大的伤痛,才能镇定自若地面对生命的无常。

三、重复叙事夏中义先生曾经将余华八九十年代的创作母题归纳为“苦难中的温情”和“温情地受难”,这一母题在《活着》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福贵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着亲人朋友的死亡,而每一次福贵的化险为夷都让读者认为也许这个人就要转运了,而当故事以抛物线的姿态一次又一次地往下坠时,我们不仅要怀疑,这样的活着是否比死亡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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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双重叙事风格的冲突与一致
基于电影《活着》,分析其双重叙事风格,并探讨两种叙事风格的冲突与一致。

从电影来看,《活着》是悲观主义和乐观主义双重叙事风格的复合体。

《活着》的故事发生在20 世纪40 年代、50 年代、60年代三个历史时期。

三个时期对应不同的历史事件: 40 年代的国共内战、50 年代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以及60 年代的“文化大革命”,这三个时代成为影片中一群小人物的生活的时代政治大背景。

从悲观主义的叙事角度来说,小人物嵌入时代舞台上,他们的死亡故事如皮影戏般被动而又无奈上演着。

从乐观主义的叙事风格来说,活着才是人生的全部意义。

从40 年代,到50 年代,再到60 年代,时代背景在不断变动,但是,贯穿每一个时代的《活着》的含义则通过悲观主义和乐观主义双重叙事风格展示出来。

在悲观主义的叙事风格下,个人无力改变历史和命运。

“上帝决定借你演一出荒诞剧,你别无选择,只有接受而已。

永远别埋怨他,他永远对,他就这脾气。

”电影《活着》为观众呈现了在社会政治运动中沉浮的社会底层小人物的悲剧性命运。

这些小人物面对着无法掌控的社会政治动荡,只能选择被动的顺从、无奈地承受。

从悲观主义的叙事来看,活着就是一种忍受。

但是,在乐观主义的叙事风格下,个人拥有面对命运的不同态度。

“当余华用苦难重重的绝望梦魇亵渎了现实和人的生活之后,面对他所感受到和呈现出来的苦难,他选择了救赎”,而救赎的方式就是保留着人性中的善良与温情,即使屡屡遭受生活沉重的打击,依旧充满希望地活着。

在悲观主义和乐观主义的双重叙事风格下,活着,是一种痛并温暖的过程。

这里将分析双重叙事风格在40 年代、50 年代和60 年代三个历史时期的具体表现。

一、40 年代
40 年代是一个战乱的年代,影片向我们展示了国共内战的背景。

从悲观主义的叙事来说,龙二和福贵的悲喜命运向我们展示出大时代下,运气成为个人生存的惟一依赖。

另一方面,从乐观主义的叙事来说,家珍的不离不弃和坚守,成为冰冷历史中的一点温情。

( 一) 龙二的死: 悲观主义叙事下的命运
在小赌场和大人生这两个不同的舞台上,福贵和龙二的命运在得与失、生与死之间发生着变化。

在赌场,龙二依靠着运气,或许还有几分精心设计的陷阱,得到了福贵的家产,成为赌场的赢家。

相反,福贵的运气总是不太好,原本家境殷实的他因嗜赌而沦落为贫民,祖产尽失、父亡母病、妻离子散、沦落街头,福贵尝到了生活的艰辛。

从赌场来看,运气成就了龙二的得,也造就了福贵的失。

但是,在时代的大舞台上,个人的得与失却会打上鲜明的
政治烙印。

在新生的政权下,这种政治的烙印就是个人的阶级成分。

但是,影片向我们展示了荒诞的一面,对于福贵和龙二来说,个人的阶级成分完全靠运气: 福贵因为输掉了祖宅,解放后反而因祸得福,被划为贫农; 龙二因为赢到了福贵的祖宅,解放后被划为地主,最终被枪毙,失去了生命。

听到枪毙龙二的五声枪响,福贵瘫在电线杆上尿了裤子。

在赌场和人生的两个舞台上,福贵和龙二的命运跌宕起伏,反复无常,运气成为解释两人不同场域、不同命运的惟一注脚。

( 二) 家珍的坚守: 乐观主义叙事风格下的温情
在40 年代的这个舞台上,与时局的动荡和个人的命运多舛相比,家珍的坚守成为乐观主义叙事风格下的一抹亮色。

家珍本是城里米行老板的女儿,出生富裕家庭、漂亮贤惠、知书达理。

家珍嫁给福贵以后,尝到了生活的各种酸楚,却一直不离不弃,默默坚守,仿佛是一系列动荡与苦难中惟一一点温暖与希望。

“家珍是个菩萨般的女人,她用温情照拂着福贵和儿女。

”⑦福贵从心里感激她,认为“家珍是个好女人,我这辈子能娶上这么一个贤惠的女人,是我前世做狗吠叫了一辈子换来的”。

因此,有学者指出,家珍“为福贵接通了中国古老的生存智慧”,是照亮福贵苦难人生中的一盏温情的灯。

二、50 年代
50 年代,中国开始了大炼钢铁,并进入人民公社。

大炼钢铁终因违反生产力的发展规律而宣告失败,但是,激进的生产方式却造就了有庆之死,这是悲观主义的真实写照。

另一方面,从乐观主义的叙事风格来看,家庭成员的互相扶持和关照成为人们度过特殊年代的精神食粮。

( 一) 有庆之死: 激进的生产方式下的牺牲品
带着对于成分认定的恐慌和对新社会的向往,福贵一家四口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人民公社的大锅饭和大炼钢铁的热潮,仿佛为我们带来了一个美好的时代,但是真正的痛苦才刚刚降临。

新任区长春生到徐有庆的学校视察大炼钢铁的情况,因过于疲劳开车撞倒学校围墙,也间接害死了靠在围墙另一侧睡着的徐有庆,而有庆也是因为在大炼钢铁运动中过于劳累才靠在围墙后面休息。

有庆的死与大炼钢铁有关,这既表现为一种荒诞的偶然性,又带有一种社会政治环境氛围下讽刺的必然性。

福贵一家带着对运动的美好的努力与希冀,依然避免不了有庆成为这一疯狂的建设运动中微小的牺牲品。

在这一个时代,又将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幽默摆在我们的面前: 社会政治的改革与导向,如同一股洪流将每个人卷入其中,无论是有心抑或无意,人性在全民疯狂的生产运动中,都被异化成炼钢炉下的一根根柴火,毫无知觉燃烧着自己,却造就死亡的命运。

( 二) 乐观主义叙事下家庭成员的互相扶持
在50 年代,从乐观主义的叙事角度来看,福贵一家的互相扶持反映了底层民众的温情。

这种互相扶持表现在有庆和凤霞之间的姐弟之情、家珍和子女之间的母子之情以及福贵和子女之间的父子之情。

影片集中通过有庆打人和挨打这个场景反映出来: 有庆护着聋哑的姐姐; 打完架以后,凤霞为错过了吃饭的弟弟端来热腾腾的面条,这是姐弟之情; 家珍细心地发现了这背后的一切,并为有庆辩护,这是舐犊之情; 就像大多数的父亲一样,福贵粗心,但当知道自己错怪了儿子时,主动向儿子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是父子之情。

三、60 年代
随着影片进入60 年代,历史背景转换为“文化大革命”。

从悲观主义的叙事风格来看,在这个年代,公共领域完全包含了私人领域,个人被动地卷入政治运动,并造就了凤霞的死亡。

但是,从乐观主义的叙事风格来看,艰难的年代同样存在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并演化为“好好活着”的鼓励与叮咛。

(一)凤霞的死: 政治运动下个人的悲情命运
在60 年代,皮影道具最终被定义为封建社会的产物,终于还是免不了被烧毁的命运。

皮影道具的焚毁,是导演暗示观众一场真正的浩劫来临了,每个人终于不可避免地被社会政治运动的烈火所吞噬。

但是导演在此处并没有用直接的镜头呈现出“文化大革命”中造反揪斗的残酷场面,反而借助凤霞难产而死的事件,为福贵一家制造了又一个人生悲剧。

凤霞结婚、怀孕并顺利生产。

但是,幸福还未来得及在福贵一家人的脸上全面展开,死神就已伸出魔爪。

凤霞出现产后大出血,医院的医生几乎都在牛棚,红卫兵护士无计可施。

凤霞在她悄无声息的世界里离开。

在这一幕戏中,我们看到悲观主义叙事风格将死亡主题血淋淋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二) “好好活着”: 乐观主义叙事风格下的人性善意
在60 年代,春生和福贵一家的感情展示了乐观主义叙事风格下的人性善意。

春生是福贵的战友,后来当上了县长。

有庆因春生而死,家珍一直不愿原谅春生。

60 年代,春生因为政治原因准备自杀。

春生在赴死前将自己的存款交予福贵以赎当年的罪。

而家珍的一句“你可得好好活着,你还欠我们家一条命呢”,仿佛是影片在阴冷潮湿、沁着透骨寒意的小巷中投射的一道温暖的光。

春生听到这句话后在路的尽处的那一回头,仿佛是对人世间的最后一瞥,也仿佛是对生命的放不下的留恋。

春生的结局在电影中并未交代,在这样一种痛苦而无助的环境下,导演为观众带来了一丝人性的善意,这也是那个黑暗动荡的世界里仅存的一点美好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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