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崇拜与生殖文化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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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族蛇崇拜初探

白族蛇崇拜初探

白族蛇崇拜初探作者:谷文肖来源:《文物鉴定与鉴赏》2020年第11期摘要:白族是我国西南边疆少数民族之一,至今保留着大量蛇崇拜的遗迹,蛇形饰品也被广泛应用于现实生活中。

文章采用民族学田野调查法,从白族蛇崇拜到龙蛇互化再到龙崇拜,对白族蛇崇拜进行浅显的研究。

关键词:蛇;崇拜;互化;遗迹1 白族蛇崇拜意识的来源白族是我国少数民族之一,汉晋时期被称作“昆明”。

《说文解字》载:“昆,同也,从曰从比。

”《说文解字注》:“昆、小虫。

昆者、众也。

”唐代称白族为“白蛮”。

蛮,《说文解字》释为“南蛮,蛇种。

从虫蛮声”。

从昆(小虫)到蛮(蛇种)的演变并不是对白族的歧视,而是对白族生存环境的深入认知。

梅伟兰在《试论黎族的蛇图腾崇拜》①中认为海南黎族以蛇为图腾与其生存自然环境有关。

李海林在《试论高山族蛇图腾崇拜》②中认为高山族蛇图腾文化是对古越蛇图腾文化的深化和发展。

明《长溪琐语》载:“福州水口……有蛇数百,夏秋之间赛蛇神一次。

”现今漳州文峰镇还保留着过“蛇节”的风俗。

彝族、高山族、古百越、福州等地都流传着蛇崇拜的记载,白族与这些地方大致处于同一纬度线上,且生存环境相似,山多林密,气候温和,宜于蛇生存。

人类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中往往处于劣势,人和牲畜常会遭到蛇的攻击。

《收蛇穴》③记载大理地区有一种乌梢蛇常危害人们的生命,人们喊天不应、叫地不灵。

由于蛇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威胁,使人们产生一种敬畏感,人们认为与其畏蛇不如敬蛇,并且希望通过对蛇的崇拜,与蛇归属一类,来得到蛇的保护,崇蛇的意识也就随之而生。

《氏族来源的传说》载:“古代洪水泛滥,地上的人都被淹死,只剩下双基和双撒兄妹,为了人类的繁衍生息,兄妹结为夫妻,生五女,五女长大后,分别遭到熊、虎、蛇、老鼠和毛虫的威胁,被迫嫁于它们。

与蛇结合的女儿发展成为‘蛇’氏族。

”④蛇氏族是白族的一个支系。

此外白族支系勒墨还保留着“蛇日祭”的习俗⑤,即在新年第一天由家族长者充当祭师主持隆重的祭祀祖先与祀蛇仪式,祈求新的一年家人清吉平安、农业丰收、六畜兴旺……传说是通过口耳相传方式记录历史和生活中发生的事。

生殖崇拜文化略论

生殖崇拜文化略论

生殖崇拜文化略论_赵国华外国学者对印度古代的生殖崇拜进行过研究,取得了一些公认的成果。

例如,印度先民以莲花象征女阴,以颈屏膨起的眼镜蛇象征男根。

公元7世纪早期,印度象岛石窟毁灭神湿婆神庙中央的高浮雕嵌板《湿婆三面像》,我认为是生殖崇拜的一个典型的至美的表现。

从浮雕原作的方向来看,左为女相,眼帘低垂,唇边含笑,手持象征女阴丽莲花;右为男相,头饰骸臀,面目凶恶,手持象征男根的猛蛇;中为冥想相,左手持象征女性乳房的硕果,右手不见,似抚象征男根的山石?这是一个深刻而奇妙的结合,给人以启示º(见图三)。

母系氏族社会晚期出现的男根象征物,如鸟、晰蝎、龟等,都是性情比较温和的动物。

随着整个社会由对女阴的崇拜转变为主要崇拜男根,促使男性十分看重自己生殖器的“价值”,从而推动了男性的“觉酸”。

因此,在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簇社会转变的历史关头,男性开始有意识地炫触男根的威风,也许还制造过性行为苗聋怖。

为此,男性自己选择了新的男根象征物蛇(印度古人特别用眼镶蛇)和山,这是男根的外形与凶盆、雄伟的内涵相结合的表现。

这两种男根的象征物由子晚出,窗以在新石器时代的彩陶上见不到其影像。

刻画在陶器器表的象征男根的山纹,我们只在大坟口文化山东营县陵阳河遗址和诸城前寨遗址偶有发现。

这象征男根的山纹与变形的突出阴带的女朋纹组合在一起,成了男女性结合的象征,成了原始先民祈求生殖资盛的寄托,见图十六。

大约在父系氏族社会建立之后,男性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进而强调表现男根的凶猛和威严的内涵,又选择了虎、野牛等动物(印度古人还常用雄狮)象征男根。

商周青铜器上的蛇纹、龙纹和许多神秘的怪兽纹饰,即由此起源。

以山象征男根的影响更为深远,古代帝王到泰山举行封禅大典,中国山水画(原始先民又以水象征月经或精液)的传统,是两个典型的例子。

’生殖崇拜的现象是表现性,其深层涵义是人类自身的生产问题,亦即人口问题,.“生殖崇拜直接生发于原始先民对于作为社会生产力的人的再生产的爪重关切。

浅析中国上古神话中的人首蛇身形象

浅析中国上古神话中的人首蛇身形象

浅析中国上古神话中的人首蛇身形象人类学一班郜聪14333010 在中国上古神话中,人首蛇身形象大量出现在各种古籍、文献中,甚至是在中国文化史上占有极其重要地位的伏羲和女娲的本始形象也是人首蛇身。

人首蛇身形象从一定程度上讲影射了中国先民对蛇的崇拜及敬畏,同时也反映了人对自我、自然及其之间相互关系的认识。

中国上古神话中的人首蛇身形象大多为各类神灵及人类始祖、英雄人物。

《艺文类聚》卷十一引《帝王世纪》:“太昊帝庖牺氏,风姓也,蛇身人首。

”晋王嘉《拾遗记》:“蛇身之神,即羲皇也。

”《山海经·大荒西经》郭璞注:“女娲,古神女而帝者,人面蛇身,一日中七十变。

”《太平御览》卷七十八引《诗纬·含神雾》:“大迹出雷泽,华胥履之,生伏羲。

”“雷泽”、“大迹”乃雷神为之。

《山海经·海内东经》:“雷泽中有雷神,龙身人头。

”而伏羲与雷神确有血统渊源。

1《山海经·海外北经》:“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

身长千里。

在无綮之东。

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面青。

”《山海经·海内经》:“有人曰苗民。

有神焉,人首蛇身,长如辕,左右有首,衣紫衣,冠旃冠,名曰延维,人主得而飨食之,伯天下。

”由此可见,蛇在中国远古先民的精神生活及信仰体系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那么,上古神话中的人首蛇身形象是如何形成的呢?首先我们需要分析远古时代中蛇的形象。

图腾“是一种类的自然物,野蛮人以为其物的每一个都与他有密切而特殊的关系,因而加以迷信的崇敬。

”(J·G·FRAZER)2蛇作为华夏民族龙图腾的原始形象,具有成为“集体表象”的潜在趋势。

蛇的本体形象为凶猛、灵活,行动迅速,又不避雨水,环境适应力强,生命力顽强。

根据原始人思维的具体性,原始人因而对它有恐惧感、神秘感,便敬之如神。

蛇的分布极为广泛,适应自然环境的能力极强,既能够在陆地上爬行、攀木,也能在水中游水、捕食,甚至有些蛇类(比如飞蛇)可以通过将身体各部向内凹,使得它得以从树顶滑翔下来。

关于生殖崇拜思想的论文

关于生殖崇拜思想的论文

生殖崇拜思想的论文关于生殖崇拜思想的论文摘要:上古神话传说是先民创造用来表达他们对自然、社会现象等的一种态度。

在中国的上古神话传说中,人们不仅奉现实中的女性为膜拜的对象,而且把其刻画在众多神话传说中,并且将这种女性崇拜突出体现在对女性的生殖崇拜上。

而女娲就是生殖崇拜在其中的最早表现。

关键词:神话传说;女性;生殖崇拜思想;女娲神话一、前言在原始社会,人们不仅仅奉现实中的女性为膜拜的对象,还把这种崇拜膜拜转移到上古神话传说上面来,又从神话传说中反过来映照对女性的崇拜。

而有关女娲的神话就是生殖崇拜在文学中的最早表现。

上古初民最早的文化世界,就是女性的世界。

因为早期人类面临着生存的艰难和人类繁衍的压力,生产力的底下,远古的结合也就只能是性关系,所以其中的生殖崇拜便十分显著。

自然而然,以女娲为主的神话传说对于女性生殖崇拜的彰显也就更加突出。

二、女娲生殖崇拜的解读女娲是我国神话史上一位地位显赫的始母神,因为她有着抟土造人、治水补天、置C制簧的伟大功绩,所以被列为三皇之一,因此,关于女娲及其神话的'记载和研究也源远流长。

而对于女娲神话所体现的上古女性生殖崇拜思想的解读可从多方面印证。

1.女娲生殖崇拜的文字解读“女娲”一次最早出现在《山海经大荒西经》里面,再如许慎的《说文解字》一书中《说文女部》说“女娲,古之神圣女也,化育万物者也,从女呙声”。

这里面说女娲华育万物,体现了她无限生殖的功能,而女娲又是“神圣女”,可以体现她是天地万物之母。

而再如“蜗、涡、窝、锅……”等字,除去偏旁部首后,剩下的“呙”字多和圆形或者容器有关。

“娲”字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女性的生殖功能,并且代表了女性孕育子孙的器官,甚至是圆形的腹部等。

再有,女娲的“娲”字和青蛙的“蛙”同音,义皆同“蛙”、“娃”,女娲即女娃。

水中的蛙类是有很强的生育繁殖功能的,它们每次排卵成堆,有多子的含义,所以对蛙类的崇拜是对生育的崇拜。

2.女娲生殖崇拜的图腾图像解读提到女娲,又不能不说到这一女神的对立面――伏羲。

对东西方造人神话中蛇形象的初步探索1

对东西方造人神话中蛇形象的初步探索1

对蛇崇拜的初步探索【摘要】远古时期,人类由于缺乏对自然界认识匮乏,从而出现了植物、动物、神灵等等的崇拜。

而蛇,作为地球上古老的爬行动物的一类自然也在崇拜范围之内。

世界各地普遍具有与蛇相关的神话传说、宗教信仰、图腾崇拜。

蛇在古代被认为是一种具有魔力的生物,人类始祖伏羲和女娲以“人首蛇身”的形象出现,古埃及的依祝女神是以眼镜蛇为象征的神祗,印度人、非洲人、马来西亚人也各有各的蛇崇拜,不同的文化赋予了蛇不同的内涵。

【关键词】蛇象征神话生殖【正文】一、序蛇,俗称“长虫”,属爬行纲,蛇亚目,长条形,有鳞无肢,种类很多,捕食鼠、鸟、蛙等小动物。

早在白垩纪(1亿4400年——6500万年)地球上就有了蛇,它们并没有像恐龙一样灭绝,而是以强大的生命力和顽强的繁衍能力在大自然残酷的淘汰竞争中繁衍至今。

古今中外有许多的艺术家偏爱于蛇,世界各地普遍存在着与蛇相关的神话传说、宗教信仰、图腾崇拜。

探讨这些蛇背后所隐藏的寓意一定十分有趣。

二、蛇的象征意义1、情欲在欧洲文化中,蛇常常是情欲的象征。

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中就把蛇作为男性生殖器的象征,羽蛇在著名的以写作情爱场面的作家劳伦斯的作品中更是频繁出现。

在中国,古代《周公解梦》中认为如果一个男人梦见蛇,就应该有艳遇发生,如果梦见蛇盘在自己家的床上,就应该怀疑妻子是否红杏出墙。

在我国古代神话的众多天神中,传说伏羲和女娲这两兄妹都是人首蛇身的蛇,当人类只剩下他们两个而面临绝种的时候,两个人就不得不“观烟势而合”,从此延续人类的繁衍。

2、诱惑蛇类的行动方式悄无声息、诡异非常。

这与人类时不时突破封锁闪现的潜意识欲望有相似之处,因此人类常把蛇与诱惑等行为联系在一起。

中国民间就有美女蛇诱人的诡异传说。

基督教《圣经》中描述了蛇是怎样诱惑人类始祖亚当和下午偷吃善恶树上的禁果,被上帝逐出乐园的过程。

古往今来的西方艺术家,以绘画的形式表现“原罪”教义的时候,总不会忘记蛇。

在希腊神话中,美杜莎是一个满头以毒蛇为发的美丽女妖,有致命的诱惑力,谁看上她一眼,就会瞬间化为石头。

生殖崇拜——文化的形式与意味

生殖崇拜——文化的形式与意味

⽣殖崇拜——⽂化的形式与意味⽣殖崇拜——⽂化的形式与意味傅道彬⼀、宇宙间所有的⽣命都需要⽣殖。

从最低级的⽣命形式到最⾼级的⽣命形式,都具有武装到⽛齿的⽣存⼿段。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殖活动都具有⽂化的意义,某些动物在交配后就死了,⼫体成为他的⼦孙和异性的⾷物。

但这种⾼尚的牺牲精神只完成了⽣物意义上的⽣命传递,⽽没有任何⽂化的属性。

只有⼈例外。

⼈是⽣存者,⼜是存在者。

⾼尔泰说:“⽣存是保卫⾃⼰的努⼒,存在是开拓和创造⾃⼰的努⼒”(《美感与快感》,《⽂艺研究》1988.4)。

⽣存者是活着的⼈,对于存在者来说仅仅活着是不够的。

他们必须创造意义,为了创造意义,⼈创造了⽂明与⽂化。

⼈不断⽂明与⽂化的过程,也就是不断符号化形式化的过程。

所以有⼈⼲脆说⼈是符号的动物。

卡西尔在《⼈论》中说,由于符号系统的介⼈,“⼈不再⽣活在⼀个单纯的物理宇宙之中,⽽是⽣活在⼀个符号的宇宙之中,语⾔、神话、艺术和宗教则是这个符号宇宙的各部分,它们是织成符号之⽹的不同经线,是⼈类的经验的交织之⽹”(中译本第33页),⽣存的本能在存在⽬标引导下,穿过了种种⽂化之⽹,经过了符号形式的过滤与传递,于是⼈的⾃然⽣命便被浓重的⽂化属性覆盖了。

⼈类原始⽣命的本能在⽂化层次⾥被掩饰升华,从⽣命的快感变成了⽣命的美感,不过,从⽂化的衍⽣与发展来看,符号系统的建构是外在的派⽣的,⽣存和存在都是努⼒,存在的努⼒归根结底是为了增强⽣存的努⼒。

⽂化只是⼈的本质的⼀部分,它最终根源于⼈的原始⽣命⼒。

⽂化的出现并不是⼈类原始⽣命⼒的泯灭,⽽是原始⽣命⼒的转移分解。

因⽽⽣命在⽂化中找到了表现的形式,⽂化在⽣命⾥获得了存在的意味,最⽂明最现代的⽂化形式,隐藏最古⽼最深刻的⽣殖崇拜内容。

这种在⽂化的形式⾥表现的⽣命崇拜的意味,就是⽣殖⽂化。

⼆、西⽅精神分析学派曾激烈地抨击过⽂明对原始性本能的压抑。

弗洛伊德说,⽂化就是有条不紊地牺牲⼒⽐多,并把它强⾏转移到对社会有⽤的活动和表现上去。

试析东西方文化中蛇象征的异同点

试析东西方文化中蛇象征的异同点

试析东西方文化中蛇象征的异同点作者:孙晓彤来源:《教育界》2011年第27期【摘要】蛇神秘,高贵,优雅,但是阴冷,危险,咄咄逼人。

东西方的宗教或传说都有蛇的出现,并且很多民族都不约而同地把蛇作为图腾,这是历史的巧合还是人类发展的必然?本文旨在用通俗的表述,试图将东西方文化中蛇的各种意象予以较客观的解析。

【关键词】蛇象征生殖崇拜传说蛇在世界许多民族中扮演着亦正亦邪的角色﹐被蛇咬与蛇毒令人想到死亡的恐惧,但蛇的灵活与来去无踪的神秘感又深深吸引人。

而蛇一次又一次的脱壳新生引人遐思,唤起人向往返老还童和青春永驻的奥秘。

人类对蛇既心存恐惧,又充满着迷与敬畏。

这种对蛇产生爱恨交杂的情绪存在古今许多民族当中,它是一种跨文化的普遍现象。

一、崇蛇是生殖崇拜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的学者普遍认为,崇蛇是生殖崇拜的表现,其中一个原因是蛇形酷似男根。

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伏羲、女娲是人的始祖,她们都是人面蛇身的神,象征着蛇繁育了人类。

又因为蛇崇拜的普遍、广泛,所以盘古、黄帝、炎帝等神人的形象,也都曾带有蛇的痕迹。

仅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蛇曾经是某些氏族、部落最为崇拜的对象。

在中美洲古阿兹特克人的神话中,大地女神科阿特利库埃,被称作“蛇裙之妇”。

玛雅人的神话中,有一位创始神为“绿羽之蛇”。

南美洲契布恰一穆伊斯卡人神话中的女始祖芭丘埃,其化身乃是一条大蟒蛇。

如此看来,用“生殖崇拜”来解释东西方不同文化都曾以蛇为图腾是很有说服力的。

然而,不是所有蛇崇拜现象都可以归为生殖崇拜,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中国古代的闽越人无疑是蛇崇拜的代表,现今福建仍有些地方是崇蛇的。

闽,门里有虫。

古语中,虫便指蛇。

是因为崇蛇,把蛇放在家里养,故名闽。

闽越人之所以图腾蛇,主要是因为地处亚热带,山多水多,蛇患也多,这些蛇对人的生命构成很大威胁。

在人们心中,蛇是一种很神秘的动物,无足无翼却来去无影。

远古时期,原始人似乎一般都会去崇拜恐惧的事物,或者崇拜能够控制自己的力量。

关于朝鲜半岛生殖崇拜的思考

关于朝鲜半岛生殖崇拜的思考

朝鲜半岛生殖崇拜初探引言读完赵国华先生的《生殖崇拜文化论》及易中天先生中华史系列的首部《祖先》后,笔者结合自己的专业对于朝鲜半岛的生殖崇拜有了一些思考。

从世界范围内看,历代学者专家关于初民文化的论述可谓不甚枚举。

有学者主张“图腾说”,比如说中国汉族的“龙图腾”,蒙古族的“狼图腾”;古埃及时代南方的上埃及以蜜蜂为国徽,以秃鹰为保护神;北方的下埃及以纸莎草为崇拜图腾,以眼镜蛇为守护神。

也有学者主张“生殖崇拜说”。

比如从印度教、佛教的寺庙中我们就可以看见许多典型的生殖崇拜,以帕斯帕提纳神庙为例;再比如日本的“男根祭”。

赵国华先生通过《生殖崇拜文化论》一书,以考古发现为依据,从传统的风俗语言中汲取营养,为读者构建了一个完整的初民生殖崇拜文化体系。

而易中天先生《祖先》一书,借鉴赵国华先生的相关理论,并从说文解字方面为读者描绘了那个遥远的初民时代。

本文以此为端,从地域文化方面结合朝鲜半岛历史及神话传说叙述对于朝鲜半岛生殖崇拜的思考。

关于生殖崇拜生殖崇拜[1],是原始社会普遍流行的一种风习。

它是原始先民追求幸福、希望事业兴旺发达的一种表示。

所谓生殖崇拜,就是对生物界繁殖能力的一种赞美和向往。

主要部位包括生殖器、乳房、臀部。

原始人由于不懂得人类生殖的原因,见到从妇女腹中能生出一个新的生命,总认为其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同时由于当时社会生产力的极端低下,人就是生产力的全部,人口的多少、体质的强弱决定氏族或部落的兴衰,所以人们对妇女分娩十分重视。

当有妇女分娩时都要举行隆重的祝祷仪式,要到野外去分娩,认为这可以使土地肥沃。

如果妇女因分娩而死(这在原始社会是经常发生的),那么就要对死者举行英雄的葬礼。

古代许多民族都有生殖之神,在古希腊和罗马是普里阿帕斯,其神像的最大特点是阳物雄伟异常;在中国古代的生殖之神则多为女性,如送子观音、送子娘娘等。

在世界各国的历史上有关女神的传说和偶像也比比皆是。

中国历史上有女娲造人的神话;法国、奥地利等欧洲国家出土了许多原始女性偶像,这些偶像的共同特点是:不注意面部的刻画,主要强调肥大的躯干,突出表现的是硕大的乳房、大肚子和生殖器,体现原始人对生殖的巨大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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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崇拜与生殖文化初探[ 来源:中国民俗学网 | 发布日期:2011-12-09 | 浏览(5862)人次 | 投稿 | 收藏 ]杨甫旺内容提要:本文结合文献考古和民族学调查资料,对我国古代氐羌系统各民族的蛇崇拜、彝族民俗生活中的蛇崇拜现象作了分析叙述。

认为蛇崇拜的实质是生殖,是人类生殖文化的体现。

关键词:蛇;生殖;崇拜;文化生殖文化是世界各民族普遍存在的一种文化现象。

蛇是自然界中常见的动物,但人们对蛇崇拜及其产生的生殖观念,绝不仅限于某个地区某个民族才有的个别现象,而是各民族共有的文化现象,就连严肃的基督教《圣经》里,也能找到对蛇产生生殖崇拜的踪影。

本文以文献考古和民族学调查材料,对蛇崇拜和生殖文化及其相关问题作些粗浅的探讨。

一、古代民族的蛇崇拜根据考古材料,母系氏族社会晚期的大汶口文化中和江南地区印纹陶上就有蛇纹[①]。

说明蛇崇拜产生的历史非常悠久。

在我国家喻户晓的女娲伏羲的神话故事,如果剥去后人为其包裹的人间化面纱,他们在远古人们的心目中却是巨大的蛇。

“女娲,古神女而帝后,人面蛇身,一日中七十变”[②];“燧人之世……生伏羲……人首蛇身”[③]。

山东沂南县北寨汉墓出土的“三人合抱图像”砖,图像为两蛇交尾图。

画面上的三人是:中者燧人氏,左边持“规”者为女娲氏,右边举“矩”者为伏羲氏,其中女娲伏羲二人为人首蛇身,与文献记述相吻合。

引起我们极大兴趣的是,中国远古传说中的“神”、“神人”或“英雄”,大都是“人首蛇身”。

由此来看,“人首蛇身”可能是众多远古氏族的图腾和族徽。

据载,黄帝母族的图腾是蛇。

黄帝母族为娇氏,“娇”即蛇,古又通桥。

传说黄帝葬于桥山,说明黄帝奉蛇为图腾。

《史记·天官书》说:“轩辕(黄帝)黄龙体”。

《天宫书·注》说:“(黄帝)人首蛇身,尾交首上,黄龙体。

”在古代乃至现代民族中,蛇龙是可以互化的。

《易·系辞下》说:“尺蠖之屈,以求信也。

龙蛇之蛰,以存身也。

”白族民间故事《小黄龙故事》、《龙母》、《龙女小三妹》等,其中蛇龙通常互化,蛇变成龙,龙变成蛇。

闻一多先生说:所谓龙者只是一种大蛇”[④];孙作云先生也认为:“蛇加以神化,变成图腾物,就是龙”[⑤]。

说明黄帝氏族的“黄龙”是蛇(以下凡提到龙即是蛇,蛇即龙,不再注)。

此后,夏、商、周三代都继承女娲、伏羲、黄帝为代表的蛇图腾。

《史记·六国年表》说:“禹兴于西羌。

”《竹书纪年》说:“颛顼之子鲧,生禹于石纽。

”石纽在今四川省茂汶县境内。

《初学记》引《归藏启筮篇》说“鲧死,三岁不腐,剖之于吴刀,化为黄龙,是用出禹。

”据闻一多先生考证,禹姓姒,即已,即蛇;禹字从虫,虫与已同,即与蛇同,而蛇与龙同类,也可证为禹是龙[⑥]。

《周礼·春官·司常》说:“交龙为旗。

”“交龙者”,蛇也,交龙即是交尾的蛇。

说明周朝曾以交尾蛇图像为部族标记。

巴人是古代氐羌部落伏羲、黄帝的后裔,也是蛇的传人。

《说文解字》说:“巴,虫也,或曰食象它(蛇)。

”《山海经·海内南经》载:“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

”能吞象之蛇,可见非常之大。

“蜀”字的甲骨文也是蛇形。

据徐亮先生考证;“蜀”字的含义是“人首蛇身”,意即蛇图腾氏族蟠踞之地[⑦]。

四川出土的巴蜀青铜兵器,有一种形似金文的“它”(蛇)形符号,巴蜀文化的铜印上也有此纹饰,当为蛇形纹。

重庆、宜宾、乐山等地汉墓中,先后土了不少陶制怪兽俑,如重庆化龙桥砖室墓出土的头有簪花一朵,舌头伸出,左手握蛇,右手执斧。

这种怪兽后人称之为镇墓兽。

神人手持蛇;是一种崇蛇行为[⑧]。

由此观之,巴蜀之地崇蛇之风很是浓烈。

秦汉时期居住在今四川凉山一带的“邛人”,据考也是黄帝蛇氏族的后裔,他们也崇蛇。

《后汉书·西南夷传》邛都夷注李膺《益州记》曾提及,越巂郡的“邛都夷”中流传着一个角蛇陷湖的图腾故事。

“角蛇”即龙的别称,陷湖即邛海。

时至今日,当地彝族及其他民族仍称邛海为“陷河。

”传说中的角蛇也并非凡蛇,而是一条神力无边的蛇,邛人及其后代奉为图腾。

滇人崇蛇,虽史籍中极少有记载,但在大量的出土文物中却保留了这一文化现象。

楚雄万家坝M72号出土有一件二蛇交尾纹饰的铜矛[⑨];牟定出土的一套战国编钟和禄丰出土的紫铜祭具上铸有小蛇。

钟身两面铸有蜿蜒的“龙与蛇的变形图象”,龙头上长两只角,前侧有一对爪,爪有五趾,身为蛇形无脚,尾伸长或卷曲[⑩]。

在晋宁石寨山和江川李家山出土的青铜器物中可见到多达40余种动物形象(11),其中以蛇为装饰或装饰器物的占多数,这些器物中有兵器、扣饰、贮贝器、祭祀用品等,如蛇柄铜剑、蛇形剑鞘、三鹿蛇铜戈、犬虎猴蛇搏斗铜戈,雉鸡和蛇铜扣饰、杀人献俘铜扣饰,杀人祭铜鼓贮贝器、杀人祭祀贮贝器等。

由此可知,滇人对蛇有着特殊的情感,滇人是崇蛇祭蛇的。

“哀牢”和“僰人”也崇蛇。

《后汉书·西南夷列传》说:“哀牢夷者,其先有妇人名沙壹,居于牢山,尝捕鱼水中,触沉木若有感,因怀妊。

十月,产男子十人。

后沉木化为龙,出水山,沙壹忽闻龙语:‘若为我生子,今悉何在?’九子见龙惊走,独小子不能去,背龙而坐,龙因舐之。

其母鸟语,谓‘背’为‘九’,谓‘坐’为‘隆’,因名子曰‘九隆’。

及后长大,诸兄以九隆能为父舐而黠,遂共推为王。

哀牢山下有一夫妇,复生十女子,九隆兄弟皆娶以为妻,后渐相滋长。

种人皆刻画其身,象龙文、衣皆著尾。

九隆死,世世相继。

”这是一则流传极广的龙图腾感生神话,至今仍被彝语支各民族口耳相传。

曾在唐朝时建立南诏国的南诏也被认为是九隆之裔。

南诏王阁罗凤曾以龙蛇图案为纹身装饰。

《南诏德化碑》亦云:“王姓蒙,字阁罗凤,大唐特进云南王越国公开府仪同三司之长子也。

应灵杰秀,含章挺生,日角标奇,龙文表贵。

”说明南诏王有刺龙纹的习俗。

僰人是今白族的先民,也崇蛇。

《白国因由》卷一《天生细奴罗主白国》第七曰:“金齿龙泉村下,有易罗丛村,村内有两夫妇,只生一女,名茉莉。

……有蒙伽独,求娶为妻。

蒙伽独因捕鱼,溺死江中。

茉莉往寻之,见江中有木一根,道流而上,遂惊迷若梦,见一美貌君(男)子,与之言语。

即醒,痛苦而回。

自后常往龙泉池,洗菜浣衣,于池边又见前日梦中男子。

是夜忽至房中,因而怀孕,……‘诚乃龙泉之黄龙也’。

后生九子。

”同书《茉莉送子与黄龙》第八说:“龙子九人,既皆长大,……遂将诸子引于龙泉旁,……八子皆现龙象,蒙伽独亦现龙形。

……其幼子取名细奴罗,乃白国主也。

”这个故事显然是哀牢九隆神话的翻版,也可知白蛮深受哀牢文化的影响。

著名的《南诏图传》上有一幅洱海图,画面有两条蛇作交尾状,左边之蛇首高昂起,右边之蛇首微低,作屈从状,中有鱼和螺丝各一(12),反映了白族先民对蛇的崇敬心理。

大理崇圣寺三塔出土的佛教造象之一的大黑天神像有三头三眼三臂,下着虎皮裙,周身缠着蛇(13)。

更为有趣的是,创建大理国的段思平相传也是龙子。

景泰元年(1405年)喜训《三灵庙记》说:“(白姐阿妹)浴濯霞移江,见木一段,逆流触阿妹足,乃知元祖崇先化为龙,感而有孕。

将段木培子庙庭之右,吐木莲二枝,生思平、思胃,号先帝先王。

”这段感生神话也源于“九隆神话”,但在此又有其新内容。

前已述及,蛇龙可以互化,上述崇龙即为崇蛇。

至于其后发展为现代意义的龙文化,则是本文所不能包容的了。

二、彝族蛇崇拜前已述及,彝族蛇崇拜由来已久,古代“哀牢夷”就是以“沉木为龙”(蛇)为图腾的。

诸葛亮南征时,也曾留下“龙生夷”的典故。

《华阳国志·南中志》说:“夷中有祭黠能言论服种人者,谓之耆老。

其俗徵巫鬼,诸葛亮乃为夷作图谱,先画天地日月、君长、城府;次画神龙,龙生夷及牛马羊……。

”诸葛亮南征活动的主要地区在滇西哀牢夷地区,所言“耆老”即今彝族的毕摩。

诸葛亮认为夷为其所生,并非主观臆断,而是当时哀牢人崇龙(蛇)的真实反映。

及至隋唐时期,“乌蛮”的得名,也与崇蛇有关。

《说文解字》对“蛮”字解释说:“南蛮,它(蛇)种,从虫,声。

”在滇中彝族经文中,龙(蛇)是彝族最崇拜的神灵。

据彝文《祭龙经》记述:从前有个叫鲁肯舍夷的,她领着一帮女仆人到沙米卧赫的海边去洗彩线。

海上出现一对金龙,伸着头游近海岸,女仆们一阵惊叫:“快来打蛇呀!”小金龙说:“我是福禄,我是威荣。

”鲁肯舍夷便把小金龙捧在手里,带回来设坛祭奉。

杀好马作祭牲,献上美好的梁盛,设上名帛和大小碗,“献食龙不饥,奉饮龙不渴。

”由于鲁肯舍夷虔诚地奉祀龙神,第二年她就生了一个孩子叫阿大德神,长大后在武、乍、、恒、布、默、洛、举八家都掌了大权,八家都立他为君长(14)。

这段神话中,一句“快来打蛇呀!”,道破了彝族崇拜的龙的原型是蛇,鲁肯舍夷因奉蛇而生子。

彝族还有人与蛇结婚,人形蛇形互变的神话传说。

如彝族叙事诗《赛玻嫫》(赛玻嫫为彝语,译成汉语就是蛇和人做夫妻)说:“龙王带着蛇郎来人间玩,蛇郎爱上人间,决心在人间找个好姑娘一起生活。

他爱上了七妹,与七妹结为夫妻,生了一男一女,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心肠歹毒,懒惰成性的大姐用计害死了七妹,冒充七妹与蛇郎生活了3年。

七妹变成画眉,揭穿了大姐的真面目,惩罚大姐,重新与蛇郎过着幸福生活。

这则神话反映了远古彝族对蛇的依赖和崇拜,并已含有人类祖先的成分了。

此外,峨山县咱拉黑村的彝族有“玛贺尼”(意为未婚女)因梦龙感应生子,繁衍百姓子孙的传说。

无独有偶。

世代生活在哀牢山腹地的云南楚雄市西舍路乡彝族至今仍然较为完整地保存着蛇崇拜的习俗。

该乡彝族自称“罗罗”,操彝语中部方言。

彝族青年男女十四、五岁后开始社交、恋爱。

经过一段时期了解确定恋爱关系后,由双方家长主持举行订婚仪式。

订婚后,姑娘家要择吉日请一名夫妻双全、子女多的长辈,携鸡、酒、腊肉、香等祭品,到树林茂密的山上,先卜卦选定某棵小树,一般是马樱花树或松树,杀鸡点冠,敬酒焚香献祭,然后将小树连根挖起带回家,削去树枝,截下约3、4寸左右的树杆,用小刀刻成蛇形,再用黑、黄、蓝等彩线缠绕蛇身9圈,蛇脖颈用红线缠7圈,并用黑布包裹好。

姑娘未出嫁前,木蛇放置在姑娘枕头下。

出嫁时,木蛇是娘家最重要的陪嫁物之一。

出嫁前一天,由姑娘的姑姑或嫂嫂(均要已婚并生子)点三柱香到祖灵前献祭,将木蛇移装到陪嫁的木箱底部,盖上银饰、衣物等。

出嫁日木箱加锁后由男方迎亲者背到男方家,途中不许放在地上。

进入男方家,木箱径直背入新房,放置于喜床上。

男方家献祭祖先后,请一位已婚且生育有子女的妇女从新娘的姑姑或嫂嫂处要来铜匙,打开木箱取出木蛇,念经祈祷,祈求蛇神保佑新婚夫妇夫妻恩爱子孙兴旺。

然后将木蛇放置于新婚夫妇枕下,夜夜相伴。

妻子怀孕后,娘家要送一只红公鸡,在姑爷家献祭祖先后,念经祈祷蛇神,感激蛇神赐给了子女,然后将木蛇从枕下取出,放置在青年夫妇床上方的墙壁上。

将木蛇从枕下取出,意味着妻子已怀孕,夫妻不能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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