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的叙事结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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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乙己叙事视角

孔乙己叙事视角

小伙计视角的意义与语文教学中的人文精神——由《孔乙己》说开去孔乙己的视角与主题解析作者的这一“叙述者”的选择后面的“意味”。

大概鲁迅要用最简要的方法,把孔乙已的活动的范围限制在酒店里,只从孔乙已到酒店喝酒这件事上表现孔乙己。

那么,能在篇中充当‘我’的唯有在场的人,在场的人有孔乙己,有掌柜,有其他酒客,都可以充当篇中的‘我’,但是都不合鲁迅的需要,因为他们都是被观察被描写的对象。

对于这些对象,须有一个观察他们的人,可以假托一个在场的小伙计,让他来说孔乙己的故事。

”按叶老的分析,鲁迅原可以有四种选择:“孔乙己”、“掌柜、酒客”、“小伙计”与作者自己,都可以充当故事的叙述者“我”。

现在,我们就用“排除法”来逐一讨论鲁迅为什么“不”那样选,这与他的追求(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有什么关系。

首先,鲁迅没有选择“孔乙己”自己作故事的“叙述者”。

这涉及鲁迅所特有的观察(世事与人)方式与艺术构思特点:鲁迅从来不孤立地观察、描写“人”、而是把“人”置于与他人(社会)的“关系”(首先是“思想关系”)中来观察与表现。

鲁迅在具体考察、描写中国社会时,他有一个重大的艺术发现:在中国,不仅封建制度、封建伦理道德“吃人”,而且千百年的习惯势力所形成的“无主名无意识的杀人团”更在无时无刻地制造着“吃人”的悲剧;这在鲁迅看来,后者是更为普遍,更不露痕迹,因而是更为可怕的。

因此,他总是要在他的悲剧主人公的周围,设置一群“无主名无意识的杀人团”,构成一种社会环境、氛围,或者说,把他的主人公置于“社会”(群众)的“众目睽睽”之中,在与“社会”(群众)的“关系”中来展现他的悲剧性格与命运,从而形成“看/被看”的叙述模式。

这样艺术构思就决定了鲁迅不可能选择孔乙己自己作“叙述者”,那将是一个单一的视点与视角,是鲁迅所不取的;而必得从孔乙己周围的人中选取一人来作为叙述者,从而形成两个不同(甚至是对立)的视点与视角,这就是小说所一再描写、反复渲染的孔乙已的自我审视、主观评价与“周围的人”(社会群众)对他的观察、评价的巨大反差。

论小说《孔乙己》的写作技巧

论小说《孔乙己》的写作技巧

论小说《孔乙己》的写作技巧摘要:《孔乙己》的写作技巧有:叙述视点精巧,结构严谨;描写生动逼真,人物性格鲜明;语言精练,尤其是动词的运用传神入微;在喜剧的氛围中展示悲剧的内容,以“笑”写泪的写作方法。

关键词:结构;描写;语言;以“笑”写泪《孔乙己》以极简的笔墨深刻地揭露了封建文化及封建题思想也与革命和揭露现实密不可分,具有重要的社会现实专制教育对读书人的迫害,控诉了旧社会科举制度的黑暗,意义和革命价值。

与此同时鲁迅还通过《孔乙己》反映了封建社会的腐朽和世二《孔乙己》精妙的构思态炎凉。

一、叙述视点精巧,结构严谨小说以第一人称叙事,既能集中笔墨,以一个场景(咸亨酒店)、一双眼睛(小伙计的视觉)来写孔乙己潦倒悲惨的一生,同时也是为了使故事更为真切动人,较其他任何角度的叙述更具强烈的真实感。

二、描写生动逼真,人物性格鲜明孔乙己是清末江南鲁镇的一个下层知识分子,是深受封建思想毒害而至死不悟的旧知识分子的典型,是封建科举制度的殉葬品,是鲁迅先生着力刻画的封建社会没落的典型封建文人形象。

他苦读半生,热衷科举,在“四书五经”中耗尽了青春年华,落到了几乎乞讨的境地。

1.通过对孔乙己外貌、衣着的描写来揭示他的特殊身份和懒惰的生活习性他“站着喝酒而穿长衫”,十分矛盾。

“站着喝酒”表明他生活贫困,穷困潦倒,经济状况和社会地位跟短衣帮一样;那件让孔乙己很迷恋的“长衫”又脏又破,长期不洗不补,既说明了他很穷,又说明他很懒,连洗补衣服都不肯动手。

2.通过肖像描写来揭示孔乙己的悲惨遭遇孔乙己青白的脸色,是食不果腹的表征——经常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因而脸上没有健康人的血色;“皱纹间常夹些伤痕”,是经常受人凌辱的记号——因生计问题难免做些偷盗之事而被打后留下的耻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胡子”,是岁月的记录,更是潦倒的象征,同时也反映了他对社会的抵触情绪。

3.通过人物的行为动作描写来展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小说描写孔乙己的行为动作可谓入木三分、酣畅淋漓。

《孔乙己》的叙事艺术

《孔乙己》的叙事艺术

《孔乙己》的叙事艺术
《孔乙己》是鲁迅先生的一篇小说,讲述了一个贫穷而善良的酒保孔乙己因为被人误解而最终被打死的故事。

这篇小说的叙事艺术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独特的叙述视角:整个故事通过第三人称的视角来描述,但
又充分展现出孔乙己内心世界的细微变化。

例如,在故事的高潮部分,孔乙己内心的痛苦和愤怒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描写,读者可以充分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无奈。

2. 简洁的语言和形象的描写:鲁迅的语言简练、精准,他用极
少的笔墨却能刻画出一个形象鲜明、立体的人物形象。

例如,孔乙己的形象被描写得十分清晰,他的外表虽然“瘦削得似乎连骨头都没有”,但他的眉宇间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3. 情节的铺设和转折:故事情节紧凑,短小精悍,但情节铺设
得十分严谨。

故事中有多个转折点,每一个转折点都打破了读者的预期,让人们不断地思考和推测。

4. 对社会现实的关注:《孔乙己》不仅是一篇文学作品,也是作者对当时社会现实的关注和反思。

通过孔乙己这个小人物的遭遇,作者揭示了当时社会上存在的道德缺失和阶级冲突问题。

【重新审视可靠性:《孔乙己》叙事艺术解读】孔乙己叙事视角

【重新审视可靠性:《孔乙己》叙事艺术解读】孔乙己叙事视角

【重新审视可靠性:《孔乙己》叙事艺术解读】孔乙己叙事视角关键词:《孔乙己》叙述者不可靠性摘要:《孔乙己》故事的叙述者小伙计“我”既是叙述主体,同时也是故事中的人物,由于叙述者处于多重关系与多重身份之下,其叙述的可靠性问题长期困扰读者,本文重新梳理叙述者的不可靠性事实,寻绎曾经被忽略了的叙述者的意义功能,探讨不可靠性所激发的作者与读者活动,体会作者鲁迅作为修辞的叙事技巧。

《孔乙己》作为一篇“同故事叙述”(叙述者与人物存在于同一个故事层面的叙述)文本,鲁迅选择了一个独特的叙述者“小伙计”充当叙述故事的角色。

由于叙述者的这种独特性,其叙述的可靠性问题长期困扰读者,随着叙事理论的发展,读者对叙述者越来越关注。

可靠性的问题逐渐浮出水面。

有人不禁要问:以往对这部作品的读解是否精确到位?本文借引进叙述的可靠性理论重读经典,探讨这部作品的叙事艺术特点,寻绎一些被误解和忽略的叙事技巧,以新的视角和方法对《孔乙己》作一解读。

一、可靠和不可靠叙述的理论背景传统小说叙事学注意到不值得信赖的叙述者的现象,认为这是一种不可靠叙述,它的最大兴趣往往落在“叙述者参与”叙述观点或称“同故事叙述”作品上。

在这些表现为第一人称叙述模式的作品中,叙述者不仅仅是故事的讲述者,他还是事件的参与者、经历者,他既担纲叙述者的诸多职能,还表现出人物角色的功能。

叙述者的叙述出于种种原因引起人们对其可靠性的质疑。

在多重关系与多重身份之下,其叙述能否做到完全真实可靠,这个问题引起叙事学的极大兴趣。

韦恩・C・布斯(《小说修辞学》,1961 年)是较早的相对系统地考查这一问题的文论家,他把“是否共用隐含作者之标准”进行叙述作为检验可靠性的试金石,“言语或行动与作品常规(指隐含作者的常规)相一致的叙述者是可靠的叙述者,否则是不可靠的叙述者”。

在戴卫・赫尔曼主编的《新叙事学》里,詹姆斯・费伦对布思关于可靠性的理论进行了发展与增进,费伦尤其指出“不可靠性不仅发生在事实/事件和价值/判断轴上,而且发生在知识/感知轴上”,对叙述的不可靠性研究深入到阅读伦理的互动关系。

着眼叙述视角解读小说文本——以《孔乙己》为例

着眼叙述视角解读小说文本——以《孔乙己》为例

着眼叙述视角解读小说文本----以《孔乙己》为例李东(江苏省南京市科利华中学,210009)摘要:叙述视角是叙述时观察故事的角度,它是小说最复杂的要素之―,现代小说的重要标志,与作者讲述的内容、追求的效果有关。

统编教材对叙述视角十分关注。

着眼叙述视角是解读小说文本,理解内容选取、人物形象、文章结构、主题意蕴的有效方法。

关键词:叙述视角;小说;解读;《孔乙己》中学小说教学长期存在着知识老旧的现象。

比如,但凡遇到小说文本就围绕人物、情节、环境和主题展开,对于小说创作中更加重要的叙述者、叙述角度、叙述节奏、时间控制等要素视而不见、避而不谈。

教师不能发现文本成为“这一篇”的关键所在,仅在“三要素”和主题方面打转,忽略文本特性,教学手段单一,便往往感觉力有未逮,隔靴搔痒。

王跃平老师把当今小说教学存在的问题归结为三点:教学设计程式化、文本分析浅表化、主题理解单一化。

她给出的对策之一是,教师需要关注“故事层面之上,还有叙事层面”。

中学小说教学适当引进叙事学知识,是改进现状的有效方法之化诸定国老师在《叙述视角下的叙述性文本阅读——以统编初中语文教材为例》一文中谈到,从叙述视角进入,是实现与文本平等对话的-种有效路径,可突破叙述性文本教学“千篇一律”的困境,进入“这一一”内部,领略“这一一”独特的艺术魅力。

叙述视角是叙述时观察故事的角度,它是小说最复杂的要素之一,是现代小说理论诞生以来研究的一个热点。

它与作者表达的内容、追求的效果有关。

叙述视角按照人称机制,分为第一人称视角、第二人称视角、第三人称视角;按照形态,分为内视角、外视角。

“所谓'外视角',即观察者处于故事之外;所谓'内视角',即观察者处于故事之内。

”申丹等在《西方叙事学:经典与后经典》中详细阐释了九种视角,此处不再——引述。

统编教材对叙述视角十分关注。

《阿长与山备课贴士73海经》课后题出现叙述角度的问题,《孔乙己》设计了叙述视角的题目,《我的叔叔于勒》助读系统中出现了“视角”。

评《孔乙己》叙事结构与直实性

评《孔乙己》叙事结构与直实性

评《孔乙己》叙事结构与直实性《孔乙己》写于1918年冬天,当时以《新青年》为阵地,虽已揭开了新文化运动的序幕,喊出打倒孔家店,拥护德(民主)、赛(科学)两先生的口号,但是封建复古的逆流仍很猖獗,文言与白话的论争仍然激烈地进行着。

对于封建复古主义的种种倒行逆施,鲁迅甚为愤懑。

科举制度虽已于1906年废除,像孔乙己那样的生活也渐渐为人们所忘记,但是培植孔乙己这种人的社会基础依然存在,孔孟之道仍然是社会教育的核心内容,学校教育“也还是‘混沌初开,乾坤始奠’的老古董”,这样就有可能产生新的“孔乙己”。

要拯救青年一代,不能让他们再走孔乙己的老路。

鲁迅选取了社会的一角──鲁镇的咸亨酒店,艺术地再现了二十多年前社会上的这种贫苦知识分子的生活,就在于启发读者对照孔乙己的生活道路和当时的教育现状,思考当时的社会教育和学校教育,批判封建教育制度和科举制度。

鲁迅为什么对《孔乙己》情有独钟?在我看来,《孔乙己》既深刻地表现了作者的现实批判意识,又巧妙地寄寓了作者对现实的超越意识,表达了对人类共同命运的终极关怀。

换言之,在《孔乙己》中,鲁迅是“拿着往事,来说明今事,来预言未来的事”。

孔乙己这个人物自然属于过去,但《孔乙己》这篇作品却属于现在、属于未来。

它横跨在过去和未来之间,关怀着人类的现实处境和终极命运。

从题材上来看,《孔乙己》写的自然是往事。

它巧妙地采用了第一人称限制叙事视角,“把叙述委托给一个虚构的人物去进行,他本身也以第一人称来叙述”。

这个“虚构的人物”就是鲁镇咸亨酒店里十多岁的小伙计“我”。

“我”既是旁观者,又是事件的参与者。

从“我”这一视角出发,孔乙己纯然是一个喜剧人物;他自身的言行,他与周围的环境充满了不协调。

孔乙己刚出场,就显得特殊:他“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

按照酒店的老例,在柜台外面站着喝的多是做工的短衣帮,而穿长衫的上等人则应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着喝。

孔乙己已经失去踱进房子里去的资格,却仍然没有忘掉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不肯脱下那件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的长衫。

2023年高考语文备考之小说常见的11种叙事结构

2023年高考语文备考之小说常见的11种叙事结构

一、线索结构:(1)以人物为线索。

如鲁迅作品《孔乙己》以“我”——一个咸亨酒店的“小伙计”的所见所闻为线索。

(2)以事物为线索。

即所谓的“物线法”。

如莫泊桑的小说《项链》、日本作家栗良平的《一碗阳春面》等等。

(3)以空间或环境为线索。

如《祝福》“鲁镇”。

(4)以中心事件为线索。

如奥斯特罗夫斯基的《变色龙》以警官奥楚篾洛夫处理“狗咬人事件”为中心来展开故事情节;叶圣陶的《多收了三五斗》即以“卖米”这个中心事件为线索。

(5)以时间或人物心理为线索。

二、结构构思:(1)单线型结构:这种结构类型的特点是情节单纯,线索明晰。

构成小说情节的线索只有一条,多是围绕一两个主要人物展开情节描写。

小说情节由发端、展开到结局乃至尾声,依次展开,环环相扣,犹如链条一般。

主题在完整的情节描写和人物刻画中表现出来。

例如,鲁迅的《孔乙己》这篇小说以孔乙己到咸亨酒店喝酒的前后经过为线索来展开叙事,生动而深刻地表现了辛亥革命前一个下层知识分子孔乙己的复杂性格和悲惨的一生。

(2)复线型结构:这种结构类型的特点是运用明暗或主副双线并行同时展开,能容纳更为纷繁复杂的生活内容,能更丰满地刻画人物形象。

例如,鲁迅的小说《药》采用明暗并行的双线结构模式。

故事的外壳明线是华老栓一家的故事,暗线则是夏家的故事,通过华夏两家的命运表现双重主题:群众的愚昧和革命者的悲哀。

小说双线结构的作用1、使情节发展更为明晰,情节结构更为集中紧凑。

2、明暗线呼应,推动了情节的发展。

3、使小说主题得到更深挖掘。

(表现主旨暗示主旨深化主旨)4、拓展了作品的广度深度,更好地表现丰富复杂的社会生活。

(丰富小说的内容)5、设置悬念引人入胜。

6、使人物形象更为丰满。

(3)辐射型结构:这种结构方式的特点是整篇小说的情节围绕着一个集中的“焦点”呈放射状展开,它具有打破时空界限的跳跃性。

其结构形式线索是心理流程。

意识流小说常用这种结构方式。

意识流小说和"心理小说"的网状情节结构的基本特点是:1. 小说所叙述的对象是人物的心理活动的流动过程,包括人物的思想、意识、回忆、联想、想象、感觉、直觉、印象、梦境等。

从托多罗夫叙事学视角解读

从托多罗夫叙事学视角解读

从托多罗夫叙事学视角解读
从托多罗夫叙事学视角来看,《孔乙己》是一个关于社会底层人物命运的故事。

作者通过对孔乙己的形象刻画,展现了一个被社会边缘化的知识分子的形象。

故事中,孔乙己是一个善良、诚实但却穷困潦倒的人。

他生活在社会底层,没有家庭和社会地位,只能靠打零工维持生计。

然而,他却有着一颗追求知识和真理的心,喜欢读书、写字,并常常与人争论文学和哲学问题。

托多罗夫认为,叙事中的人物是通过他们与其他人物之间的关系来展现的。

在《《孔乙己》中,孔乙己与其他人物之间的关系揭示了他的社会地位和命运。

他与酒客们的交往显示了他在社会上的孤立和被排斥的状态;而他与小孩子们的交往则表现了他的善良和纯真。

托多罗夫还提出了“叙事时间”的概念,认为叙事中的时间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来组织和呈现。

在《《孔乙己》中,作者通过回忆和倒叙的方式,将孔乙己的故事逐渐展现出来。

这种叙事时间的安排不仅增强了故事的悬念和情感张力,也让读者更深入地了解孔乙己的内心世界和命运。

从托多罗夫叙事学视角解读《孔乙己》,可以更好地理解故事中人物的形象和命运,以及作者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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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乙己》的叙事结构分析
正如语言学家们从复杂多变的词句中总结出一套语
法规律,叙事家们相信,他们从复杂多变的词句中总结出了一套语法规律,叙事家们相信,他们也一定能够从纷繁复杂的故事中抽象出一套故事的规则,从而把变化多端的故事简化为容易把握的基本结构。

所谓叙事学是指向抽象概括的,它属于文艺学的研究范畴,从作品中每一个故事中提取出它的基本模式,然后在此基础上建立一个无所不包的叙事结构,这就是隐藏在一切故事下面那个最基本的故事。

而中国新时期的鲁迅小说研究是指向分析的,它属于文学批评的范畴,它有着与西方叙事学不一样的叙述方式,下面我就以鲁迅的小说《孔乙己》来考察他的叙事模式。

小说《孔乙己》是以一个12岁的小伙计“我”的亲眼
所见来写。

见证一个封建社会读书人的悲惨遭遇。

《孔乙己》是以“鲁镇的酒店”为背景。

它同时也是这篇小说创造的一个完整的艺术世界。

孔乙己的在这样的背景中只会“认字”和“识字”,“幸而写得一笔好字,便替人家抄抄书,换一碗饭吃。

”“抄书”是孔乙己所能做的唯一事情。

但好吃懒做的坏习惯,又使这惟一能维持自己生计的途径给断送了。

所以,平时偶尔做一些偷窃的事。

他的人生信条是“窃”不能算是“偷”。

中国知识分子很胆小,很软弱,思虑多,有心眼,
但“常常用自己的头去碰权力的铁壁”。

做出为人们难以相信的蠢事。

足见孔乙己不偷酒店掌柜而偷何大人、丁举人是有更深层的心理原因的。

就其实质的意义,这是向权力宣战,向社会权威宣战,大概也正因为如此,何大人和丁举人才对孔乙己如此的残酷和凶暴,对于何大人、丁举人,“书籍纸张笔砚”未必那么重要,他们痛惜的绝不是这点“财产”,他们愤慨的是孔乙己对他们权威的地位的蔑视,是孔乙己内心那点说不出来的隐秘愿望。

孔乙己这种以“偷”的形式进行的情感性发泄,获得的只是一点内在隐秘心理的满足,而在周围的社会群众看来,却只能是他从失败走向失败的一部耻辱的历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孔乙己,你脸上又添新伤疤了!”……由“偷”到“打”,由“打”到“伤”,这是一个自然发展的过程。

小说通过这样的叙述,为孔乙己的不幸增添了说服力。

(鲁镇――咸亨酒店――站着穿长衫喝酒――在酒店经常受别人奚落――又偶尔做一些不光彩
的偷窃之事――偷到了丁举人家――打折了腿――蒲包、草绳――死……)
孔乙己在权力世界、经济世界、劳动世界里却得不到同情和理解,都无法获得精神上的安慰,只有儿童对他构不成精神的压抑,所以他对儿童便有着特殊的感情。

这也是人性的必然,凡是在现实社会得不到理解和同情的人必然希望为未来服务,而体现未来的便是儿童:“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
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

”但是,一个在成人的世
界受不到尊重的人难道就会受到儿童的尊重吗?一个对现
实世界毫无力量的人就会作用于未来社会发展吗?这在情
理上是说不过去的,这只是像孔乙己这样的中国知识分子的自制的幻想。

他教酒店小伙计写字,酒店小伙计下意识里就看不起孔乙己,也不认为他有教导自己的权力和能力。

因为在鲁镇这样的世界上,一个儿童希望自己成为“穿长衫”的,希望自己成为酒店掌柜,或者根本没有想过成为什么样的人,但却绝不希望成为像孔乙己这样落魄的人。

他们在本能中就依照前两类人的形象塑造自己的,而不是依照孔乙己能够把他们塑造成自己希望成为的那种人,因为孔乙己自己就没有成为那样的人。

“写字”无法把儿童吸引到孔乙己身边,他
便拿茴香豆给他们吃。

这引来了儿童,但他却不能满足儿童们的这种需要,因为他的经济收入连自己的需要也无法满足,又有什么余地来满足儿童呢?“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儿童们会在笑声中走散,只有孔乙己还用五指罩着碟子站在那里一脸神慌的样子。

(孔乙己――写字――小伙计――不
耐烦――无奈转向儿童――分茴香豆――儿童不满足,在笑声中走散――变得更加孤独无助――伤残无人问――死亡)从叙事的角度同样可以揭示孔乙己的悲惨结局,他在别人的说笑声中出场,又在别人的说笑声中走向死亡,在人们的视野中,他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笑料而已。

邢黎峰,教师,现居河南平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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