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巴特1
罗兰巴特符号学原理

罗兰巴特符号学原理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法国文化理论家之一,他的符号学原理对当代文化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符号学是一种研究符号和符号系统的学科,它关注的是符号的产生、传播和解读。
罗兰·巴特在他的著作中深刻地探讨了符号的本质和功能,提出了许多重要的观点和理论,对于我们理解当代文化和社会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
在罗兰·巴特的符号学原理中,他强调了符号的多义性和流动性。
他认为,符号并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随着时间和语境的变化而不断演变和转化。
符号不是简单地代表着某种特定的含义,而是具有多种可能的解释和意义。
这种多义性使得符号成为了文化和社会交流中的重要工具,也为文化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思考空间。
另外,罗兰·巴特还提出了符号的“死亡”和“复活”问题。
他认为,符号在被过度使用和消费之后会失去原有的意义,变得空洞和无趣,进而“死亡”。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新的语境的出现,这些“死去”的符号又有可能被重新激活,获得新的意义和生命力,实现“复活”。
这种对符号的“死亡”和“复活”的理解,为我们认识符号的演变和再生提供了新的视角。
此外,罗兰·巴特还强调了符号和现实之间的关系。
他认为,符号并不是简单地反映现实,而是对现实的一种建构和再现。
符号通过符号系统的运作,不断地塑造和影响着人们对于现实的理解和认知。
因此,我们不能简单地把符号视为对现实的“镜子”,而应该理解符号与现实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符号在文化和社会中的重要作用。
总的来说,罗兰·巴特的符号学原理为我们理解文化和社会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路。
他的观点和理论不仅对文化研究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也为我们认识当代社会和文化现象提供了有益的参考。
通过对罗兰·巴特符号学原理的深入学习和思考,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符号的多义性和流动性,认识符号与现实的复杂关系,从而更好地理解和解读当代文化和社会。
罗兰巴特 神话例子

罗兰巴特:神话和其例子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是法国知名的语言学家、文化评论家和半学识人物。
他于20世纪中叶广受赞誉,被誉为结构主义和半学识主义运动的主要理论家之一。
他的研究领域包括语言学、语义学、符号学、批评理论等。
在其作品中,他对神话的研究尤为重要。
本文将探讨罗兰巴特关于神话的理论,并提供一些具体的例子来加深理解。
神话的定义在巴特的观点中,神话是一种文化现象,它是一种对于特定事物或概念的象征化表达,具有普遍性和隐蔽性。
巴特认为,神话不仅仅存在于传统的宗教故事中,它还存在于各个方面的文化中,如文学、电影、广告等。
根据巴特的理论,神话是由社会、历史和文化因素塑造的,它通过符号和象征表达来创造共同的意义。
神话的功能在巴特看来,神话具有多种功能。
首先,它可以通过象征意义来创造和传递共同的价值观和意义。
神话通过将特定的概念或事物与象征符号相联系,然后通过故事和图像来传递这些符号的意义。
这样,人们可以通过共享这些象征符号,建立起一种文化认同感。
其次,神话可以帮助人们理解和解释复杂的现实。
神话通过借用古老的故事和传说来解释一些难以理解的现象或事件。
它可以提供一种对现实的符号化解释,使人们能够更容易地理解和接受。
最后,神话可以通过神话人物和情节来激发人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神话中的人物和故事常常具有超凡脱俗的特点,这激发了人们的想象和向往。
这种创造性的想象力也常常被文学、电影等艺术形式所借鉴和运用。
神话的例子下面是一些具体的例子,以帮助我们理解罗兰巴特对神话的理论:美国梦美国梦是美国社会和文化中一个重要的神话概念。
它代表了个人成功、自由和幸福的理念。
通过象征化表达,如灯塔、自由女神像等符号,美国梦被塑造成一个全国范围内的共同价值观和理想。
这一神话通过文学作品、电影、广告等多种形式传达,并影响着世界各地的人们。
卧轨英雄在中国文化中,有一个名为卧轨英雄的神话概念。
它源自于一个古老的传说,讲述了一个人为了拯救他人而自己躺在铁轨上被火车碾压的故事。
罗兰·巴特

强调两种“滋养体” 水份:
纯洁、干净、清新;水渗入皮肤实属不易,所以要锁住
脂肪: 媒介元素、良好润滑剂、水在皮肤深处的引导者
今日神话
神话结构:
语言 1能指 2所指 II所指 II符号
3符号 II能指 神话
例子
我的名字叫雄狮: 学外语:my name is lion 第一级符号:能指—所指 第二级符号:能指—所指(我是一个语法例证)
分离食物:
而不是切开和叉住,筷子从不蹂躏食物,要么挑开, 如菜叶,要么拆开,如鱼,以此重新找到食物的自然 缝隙
运送食物: 挑起米饭,或扒到嘴里 不切、不抓、不毁、不穿;食物不再是需要施以暴力 的捕猎对象,而是变成了一种和谐地移运的物质
《作者之死》(1968)
否定了作者是文本的本源和唯一的阐释权威的传统观点。 波德莱尔的作品是波德莱尔失败的记录,凡高的作品是凡高疯狂的 记录,柴可夫斯基的作品是其堕落的记录。
符号帝国
以符号学的观点写的带有比较文化学性质的
著作 把日本人生活的很多方面:语言、饮食、城 市建构、商品的包装、木偶戏、礼节、俳句、 文具、面容等,均看作一种独特的文化符号, 并对其伦理含义进行了深入的思考,揭示这 些文化细节所蕴含的心理特征、人格本质和 人生态度
筷子
与食物的和谐 东方的食物趋向细小,切碎是为了能用筷子夹住 筷子也因食物被切成小块而存在。 筷子的功能(除了送食物到嘴之外): 指示功能:
罗兰· 巴特的美学 思想
其人
罗兰· 巴特(Roland Gérard Barthes ) (Nov. 12, 1915, Cherbourg—March 25, 1980, Paris) 他父亲是海军军官,在他不到一岁时就战死了。他的母亲、姑姑和奶奶将他 带大。 学习钢琴:跟很有音乐天赋的姑姑 9岁随母亲到巴黎,节衣缩食 1935 -1939 :Sorbonne ,古典文字 为肺结核所苦,打断了的他的学术研究,影响了他通过资格考试 也使他避免了在二战中服兵役 1939 -1948: 学习,中学教书,疗养 短期教书:法国、罗马尼亚、埃及 在文化部短期任职 1960年:成为高等实验研究学院正式教师 60年代后期:成为巴黎文化界名流,与斯特劳斯、福柯、拉康等齐名 1976:受聘担任法兰西学院教授, 去世: 1980年2月,密特朗的午宴,穿过法兰西学院门前大街时,被卡车撞倒; 四周后,3月26日去世
西方文学理论 马工程13.3罗兰巴特

罗兰·巴特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1915—1980)是20世纪法国著名的文艺理论家,美学家,符号学家,结构主义向解构主义过渡的重要人物。
他出身于一个海军军官家庭,出生后的第二年父亲阵亡,后随母亲移居巴黎。
由于巴特自幼受母亲影响很大,这也导致他的独身和同性恋倾向。
中学毕业前夕,他因得了当时很致命的肺结核而不得不中断学业,这阻碍了他报考巴黎高等师范学院。
从1947年开始,巴特在加缪的介绍下为《战斗报》撰稿,他的学术生涯从此开始。
1952年巴特进入法国政府的文化部门,在外交部文化关系处负责对外教学工作,参与社会学研究和文学批评。
1976年在福柯的推荐下,巴特以学士学位申请到了法国最高学府——法兰西学院的教授资格。
1980巴特年不幸死于车祸。
他的主要著述有《写作的零度》(1953)、《神话学》(1957)、《论拉辛》(1963)、《符号学原理》(1964)、《批评与真实》(1966)、《S/Z》(1970)、《批评论文选》(1972)、《文本的快乐》(1973)、《恋人絮语》(1977)等。
罗兰·巴特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他的思想立场具有结构主义者的特征,但在20世纪70年代以后,他又明显转到了后结构主义的立场上去。
《写作的零度》一书是巴特的成名作,在此,他提出了写作时“零度”介入的观点。
所谓“零度”写作也就是以存在主义大师加缪为代表的风格,体现为“中性的”,“非感情化”,回避作者的感情色彩和主观意向性,也就是对作者主体性的遮蔽。
这正吻合了结构主义倡导的无作者思想、无主体知识的认识,即以一种超越了个人的结构来凌驾于个人之上。
然而,巴特在论述零度写作的过程中,又对其加以批判。
实际上,这些创作仍然是形式追求的一种,最终成了自己所创作的神话的奴隶。
在巴特看来,作者创作要用一定的文体形式组织起来的言语来表达,言语与文体从两个维度制约了作者的创作,它们共同为作家勾勒出作品的自然属性,因此写作不只是作者的个人行为,还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的一种特定的与自己的过去密切联系的表达方式。
罗兰·巴特——法国思想家

罗兰·巴特——法国思想家
罗兰·巴特介绍
中文名:罗兰·巴特
外文名:Roland Barthes
别名:罗朗·巴特
国籍:法国
出生地:法国下诺曼底大区
出生日期:公元1915年11月12日
逝世日期:公元1980年3月26日
职业:作家、思想家、社会学家、评论家
信仰:结构主义
主要成就:二十世纪法国重要作家
代表作品:《写作的零度》《神话》《符号学基础》《批判与真理》
受影响:索绪尔
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公元1915年11月12日—公元1980年3月26日),法国作家、思想家、社会学家、社会评论家和文学评论家。
出生于法国下诺曼底大区,逝世于法
国法兰西岛,享年64岁。
早期的著作在阐述语言结构的随意性及对大众文化的一些现象提供类似的分析。
在《神话学》(Mythologies, 1957)书中分析大众文化。
《论拉辛》(On Racine, 1963)在法国文学界造成轰动,使他成为敢与学院派权威相抗衡的人物。
他后来有关符号学的作品包括较激进的《S/Z》(S/Z, 1970)、研究日本而写成的《符号帝国》(The Empire of Signs, 1970),以及其他一些重要的作品使他的理论在1970年代受到广大的注目,并在20世纪有助于把结构主义建立为一种具领导性的文化学术运动。
1976年在法兰西学院担任文学符号学讲座教授,成为这个讲座的第一位学者。
罗兰.巴特

读书小结近日阅读了罗兰巴特所著的《流行体系:符号学与服饰符码》,颇有感悟。
罗兰巴特(Ro1and Barthes,1915-1980)是当代法国著名文学理论家与评论家,亦为法国结构主义思潮之代表性人物。
罗兰巴特对于包括文学在内的一般文化现象,进行系统性的考察、分析与著作,如《符号学原理》、《时装系统》、《神话学》与《记号的帝国》等。
语言学的进展从索绪尔到罗兰巴特的发展十分惊人,罗兰巴特最主要的成果在于打破传统语言学和符号论关于所指与能指的二元对立关系,批判西方传统思考模式和方法论,并超越了利瓦伊史陀的结构主义,进入后结构主义观点。
因本书有大量涉及服饰符码的章节及内容,笔者主要就其第一部分:符号学方法说说自己原先对符合学的看法以及在看完此书后所得到的一些收获。
由于本书原是法语著作,笔者参考的书籍是由敖军翻译的版本,难免有与原书意思有所出入之处,望得到谅解与指正。
在阅读这本书前,我并没有将文学描述与符号描述进行区分。
我认为符号描述的目的也应是描述清楚真实的事物。
所以评判一段符号学书写语言的标准,在我看来是这段语言是否能恰到好处原原本本地去还原事物。
而罗兰.巴特指出:文字描述,主要意在某个隐含事物,目的是为了使这一事物存在。
而使用流行描述时,被描述的物体已成为事实,所以描述也将不受事物摆布。
【1】他通过服装制造的例子来帮助我们区分社会学与符号学。
从社会学角度来看,流行时装产生于虚构本源的样式,紧接着是由一系列真实的服装来实现这一式样。
而从符号学角度来看,对时装的描述自始至终都是虚构的。
时装描述的功能不仅在于提供一种复制现实的样式,更主要的是把时装作为一种意义来加以广泛传播。
【2】从这里,我们是否能得出结论,即用符号学来描述物品是可以无视物品技术层面的结构去天花乱坠呢?答案是否定的。
罗兰.巴特认为描述的真正目标是经由流行时装间接的具体的认知导入向意象服装直接的,分散的认识。
【3】罗兰.巴特同时也提出了语言和言语的区别。
罗兰·巴特语录

罗兰·巴特语录标题:罗兰·巴特语录:思考的力量与真实的自我探索导语:罗兰·巴特是法国后现代主义哲学家和文化理论家,他的思想深刻影响了许多领域,尤其是文学、社会学和政治学。
他的语录充满哲理和启示,引发人们对自我、社会和现实的深入思考。
本文将以罗兰·巴特的语录为引子,探讨思考的力量以及真实的自我探索。
第一段:思考的力量罗兰·巴特曾说过:“思考是最困难的事情,也是最有价值的事情。
”这句话直击人心,让我们意识到思考的力量和重要性。
思考是我们与众不同的能力,它让我们能够超越表面,深入问题的本质。
通过思考,我们能够理清思维的混乱,发现问题的解决方案,并为个人和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
第二段:思考的价值罗兰·巴特认为,思考的最大价值在于它能够帮助我们认识自我,并与他人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他说:“思考是一种与自己对话的方式,只有通过思考,我们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
”思考让我们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需求、价值观和人生目标。
只有通过思考,我们才能真正与他人建立起深入的联系,理解他们的观点和情感。
第三段:真实的自我探索罗兰·巴特强调了真实的自我探索的重要性:“真正的自我探索并非简单地了解自己的喜好和厌恶,而是要深入挖掘自己的潜能和激情。
”真实的自我探索需要我们超越表面的自我认知,勇敢地面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通过思考,我们能够找到真实的自我,并将其与外界的期望和社会的标准进行对比。
只有在真实的自我探索中,我们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和满足。
结语:罗兰·巴特的语录引发了我们对思考的力量和真实的自我探索的思考。
思考让我们超越表面,深入问题的本质,认识到自己的需求和价值观,并与他人建立起深入的联系。
真实的自我探索需要我们勇敢面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找到真正的幸福和满足。
让我们在思考的道路上不断前行,探索真实的自我,为个人和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
罗兰·巴特一种没有歇斯底里的戏剧

罗兰·巴特一种没有歇斯底里的戏剧一种没有歇斯底里的戏剧[法]罗兰·巴特 /文王立秋 /译1954年,柏林剧团[1]第一次到法国演出。
看过演出的人中有的当时就感受到一种新方法的出现,这种戏剧方法残酷地使我们所有的戏剧都变得过时。
这一革新毫无挑衅的味道,也没有假借先锋派的惯用手法。
我们可以称之为一场精妙的革命。
这场革命出自剧作家(在这里即布莱希特自己)为诸种价值的完美兼容而做出的坚持,我们的戏剧,则总是对重新结合这些价值感到厌恶。
布莱希特式的戏剧,我们知道,是一种经过思考的戏剧,是一种出自明确的、同时是唯物论的和语义学的理论的实践。
在我们渴望一种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政治戏剧,一种严格监督其符号的艺术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赞叹柏林剧团的演出呢?况且,这是个新的悖论,这一政治演出并不排斥美;最浅的蓝色,最最低调的材料,一条军用皮带,一件灰色的破衣服,在所有场合组成一块布告牌[2],这绝非模仿绘画,但若无极高雅的品味便不可能:这一表现介入的戏剧并不怕被区别(必须把这个词从它通常的无意义中解放出来,赋予它一个接近布莱希特式“间离效果”的意义)。
这两种价值的统一,生产出一种我们可以视做东方未知现象(而且可能布莱希特正是从东方学到这一点)的东西:一种没有歇斯底里的戏剧。
最后,极度的风趣,这一明智的、政治的以及一种苦行主义式奢华的戏剧,根据布莱希特的另一个告诫,也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戏剧:绝无长篇议论,绝无说教,甚至,绝无在一切政治的艺术中使好无产阶级和坏资产阶级对抗的,具有教化作用的善恶二元论;相反,有的总是出人意料的争论,把自己带出无聊的老套论调并动员起愉悦最秘密动力的社会批判,精妙。
一种同时是革命的、有意义的、激起快感的戏剧,谁会说是更好的呢?然而,这一令人惊奇的相遇并非魔术:没有一种物质材料它就是不可能的,而我们的戏剧过去缺乏——现在仍然缺乏——这种材料。
一种不用钱就能创造杰出戏剧的简单信念,长久以来在我国占支配地位,它继承了一种唯灵论传统——科波[3]就是这一传统很好的象征——:资财手段的贫乏因此成为一种崇高的价值,把演员变成了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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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罗兰·巴特的文本理论摘要:作为20世纪著名的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大师,罗兰·巴特的文本理论对当代法国文学界以及当今整个学术界都产生了深远影响,这是其他文艺理论家和批评家难以企及的。
他的文本理论颠覆了传统文艺批评中作者的权威地位,同时又与新批评“作品至上”的观点不同,提出了读者参与文本创作、使作品能指意义增殖的看法,并强调作者在写作时不应涉入主观情感和价值观念,即零度写作。
关键词:结构主义文本阅读读者零度写作罗兰·巴特,法国当代著名的文学批评家和文艺理论家,是结构主义大师,同时又是后结构主义思想的倡导者和支持者。
除了文学,他的思想理论渗透至哲学、符号学、语言学、社会学、时装、摄影、广告等各个领域,故著名批评家卡勒·乔内森称他为“多才多艺的人”。
本文主要针对巴特的文本理论进行简要的论述,从解释文本内涵、分析巴特理论中阅读以及读者的重要性、巴特的零度写作这几个角度进行概述。
巴特的文本理论是在对作品与文本进行区分的基础上,对文本的特点、分类以及如何创造文本的一系列关照。
他认为,文本的意义并不来自外部实在,而是来自内部的差异系统的永不确定的流变。
在传统的文学批评中,批评家致力于寻找语言之外的那个永恒不变的终极所值。
但巴特的文本理论则指出,文本具有复数性和互文性,故将文本分为可写性文本与可读性文本。
并指出,作家在创作时不应涉入主观情感,提倡零度写作。
一、一个结构主义者的转变(一)从德里达到罗兰·巴特巴特在1972年给让·里斯塔的一封信中承认了德里达对自己的影响:“帮助我,让我明白了我面临的(哲学的,意识形态的)关键问题是什么。
他使结构失去了平衡,使符号变为开放的。
”①德里达认为,言语中心主义及逻各斯中心主义,是西方形而上学之源。
言语中心主义理论认为,“言语是心境的符号,文字是言语的符号。
”②在他们看来,符号本身就已经能够反映真实,所以对单独个体的研究比对整体的研究重要。
因此,在他们的理论中,言语是表达心境的一级能值,而文字则是记录语言的二级能指,言语与书写总是处于一种不平等的对立中,前者的优先权总会压制到后者,后者总处于次要的、被动的地位。
德里达对以索绪尔为代表的言语中心主义理论进行了批判与反对,认为必须颠覆和解构这种二元对立模式,并提出“延异”、“分延”等概念。
德里达对结构的颠覆和解构影响到了在理论建构中一直摇摆不定的罗兰·巴特,使他“比以前更加明确地质疑符号学研究的科学主义面目”。
③开始的巴特作为结构主义者,信奉能指与所指的对应关系,相信作品都有一个固定永恒的结构,并执着追寻这个结构。
然而接触了德里达之后,他就不再拘泥于作品的永恒的深层结构,开始关注文本自身和文本的差异性。
巴特坦诚地表明:“我现在以以下观点为出发点:每个文本多少都有自己的模型,换言之,处理每个文本应着眼于差异点,这种情况下,差异就是德里达所说的差异。
”④由于德里达的影响,巴特不再依附于一种固定秩序,不再受制于一种深层结构的原则,开始承认差异的存在,追寻多元解读的模式。
他的“零度写作”、“文本复数”等理论都是对德里达“延异”和“分延”理论的进一步发展。
(二)巴特“文本”的内涵在巴特的眼中,文本不是产品,不是最终的成品,而是一种动态的生成过程,是一种实践,并永远处于一种变成崇拜对象的过程当中。
巴特用编织来形象说明文本的概念:“文(Texte)的意思是织物(Tissu);不过迄今为止我们总是将此织物视作产品,视作已然织就的面纱,在其背后,忽隐忽露地闪现着意义(真理)。
如今我们以这织物来强调生成观念,也就是说,在不停地编织之中,文被织就,被加工出来;主体隐没于这织物——这纹理内,自我消融了,一如蜘蛛叠化于蜘蛛网这极富创造性的分泌物内。
”⑤将文本比作织物,而Tissu的词源为Textus,意为“织成”,所以他意在强调织的动态变化过程。
所以这里暗含两层意思:从静态上来说,由于编织的无规律,文本也就没有确定性的结构和规则,是多元化的,文本之间是互文的,即相互交织,相互指涉,所以,文本是复数的;从动态来说,文本是在写作和阅读的思考过程中产生的,是一种动态的生产过程。
在《从作品到文本》中,巴特对作品与文本做了明确、严格的区分。
首先,“作品是感性的,拥有部分书面空间;文本则是一种方法论的领域。
”⑥也就是说,作品是实物,是具有固定意义的客观实体,能够被感受和触摸;而文本是在活动中和创造中所体验到的,是由语言来把持的,只存在于话语之中。
作品如同拉康的“真实”(reality),是自行显示、呈现的;文本如同拉康的“真相”(real),是人们论证、阐释出来的。
而且,文本突破了题材和固有习俗,强调不稳定性,不像作品被认为有固定、确切的意思,所以,作品是接近所指的。
而文本,是语言的游戏,是无限增殖的能指系统,无结构,无中心,无目的,无确定意义,是“所指”的无限延迟(deferral),是一种延宕(dilatory)。
其次,“作者”不是文本的开始,更不是文本的终极,他只能作为“客人”回归到文本中,造访文本。
传统观念认为,作品是作者伟大心灵的回声,是作者情感上的宣泄与流露。
而发现作者所限定和给予的、作品背后的、唯一固定的真理意义,是批评家们不可动摇的宗旨。
巴特指出,对作者地位如此过度的强调,会导致对作品自足性的严重忽视,导致对作品的曲解。
最后,巴特的文本理论强调读者参与创造。
他将文本区分为可读性文本与可写性文本,据此,也将读者分为“消费式”的读者和“作者式”的读者,并强调读者对“可写”文本的主动发现、完成和再生产意义,在消费文本的同时,也在生产文本。
另外,巴特还指出,不能将文本限定于文学,无论是诗人、小说家,还是哲学家、经济学家,只要他们创作的文本是优秀的,我们就可以说他们在创造文本。
“总的来说,作品是一个传统的概念,是被动接受的、自在的、封闭的、已完成的、可以接触到的实体,而文本是一个开放的、不断编织的、多元的系统。
”⑦二、文本的阅读与意义(一)文本是语言的活动索绪尔认为,语言学是符号学的一个分支,而巴特却在《符号学原理》中提吃与之截然相反的观点。
他认为一切人类文化都属于语言学的范畴,包括符号学,因为一切事物的研究都是建立在语言的描述下,而文本更是语言的活动。
作者的写作,读者的阅读,评论家的批评,都是建立在语言的基础之上,所以,文本是语言创造的一种体验,是一个由语言构成的抽象领域,是读者与作者共同参与的语言空间,是语言的游戏。
因此,巴特说:“作品用手来把握,而文本则用语言来掌握。
”⑧经德里达解构后的符号不再有现在的、终极的所指可言,所以文本的意义也就是多重的、开放的和广泛的,也没有终极意义可言。
在罗兰·巴特看来,一个文本就是一个无限增殖的能指系统,就像一张能指播撒图,可以从一些有限而可见的能指出发,根据交叉指关系走向无穷无尽的能指的海洋,永不停息,进行的是一次没有终极目标的无限开放的意指过程。
在这个语言的汪洋大海里,符号与语言以及读者的想象可以肆意畅游、玩闹。
(二)文本的阅读巴特多次强调文本不是结果(product),而是生产(production)和生产能力(productivity)。
所以,一部作品越是能让人解释出更多的理解与意义,越是体现了其作为文本本身无穷的生产力。
它不仅能够对不同人产生不同的意义,也能够对同一个人产生不同的意义,越是这样的作品越是能永恒不朽。
因为文本是读者与作者共同参与的,而作者生产的是“意义”的根据,剩下的便需要世界去填满,所以,读者的阅读才会显得空前重要。
而巴特是这样解释阅读的:“阅读便是找出意思,而找出意思便是命名意思;但是被命名的意思又被带往别的名称……这是一种处于变化之中的命名。
”⑨阅读的过程就是读者命名意义和消除意义的过程。
我们知道,一次阅读活动所能产生的意义是极其有限的,所以就有了多次阅读的必要。
基于文本的复数性和多元性,多次阅读便容易实现文本意义的增殖。
多次阅读已然告别消费时代,变成了游戏,实现能指的增殖便是游戏的目的,在阅读中实现主体超脱功利的愉悦便是游戏的利益,而与所谓的终极所指无关。
“世上还没有过任何终结了的东西;世界的最后结论和关于世界的最后结论,还没有说出来;世界是敞开的,自由的。
”⑩与新批评过度强调作品本身不同,罗兰·巴特虽然强调读者阅读对对文本的重要性,但并不意味着作者中心论转向了读者中心论,更不是文本中心论。
阅读、意义、文本,这三者的概念是相互联系的。
在此,我们必须指出“文本无中心”。
“由于没有中心,在无限的意指过程中,每一个所指又变为新的能指;符号的意义或意指过程无法停止和终结。
”11而关于阅读方法,罗兰·巴特在《S/Z》中通过对巴尔扎克《萨拉辛》独一无二的解读提出了独特的阅读方式。
他根据读者在阅读中的感觉和理解,将阅读单位归为五种代码:解释代码、意义代码、象征代码、行为代码和文化代码,小说的任意单元都可以用这五种代码中的一种或多种进行分析。
“《S/Z》之后,巴特将文本的特征阐述为读者与文本之间的特殊关系:文本试图支配读者,读者却将自己的文本强加到当前文本之上。
”12巴特通过这样的文本阅读方式说明文本的意义单元的意指方式是发散的,作品是碎片式的,意义是指相互重叠和抵消对抗甚至是消解进而重生的意指过程本身。
”三、作者之死与零度写作对读者和文本本身的强调,必然导致作者话语权的消失。
读者的诞生必须以作者的死亡为代价,“在文本的背后没有那位主动者(作者),在它前面也没有那位被动者(读者),不存在一位主体和一位对象。
”13正如前文所说,作者只提供生产意义的根据,而意义是靠读者的多次阅读产生的,读者早已告别消费者和被动接受者的角色。
在巴特这里,读者是通往文本的途径,与作者相比,读者更像是生产者。
巴特认为,古典的写作会强加给读者许多文学之外的东西,语言仅仅作为写作工具被内容和形式遮蔽,失去本身的价值,所以巴特提出“零度写作”以剥夺作者的主导权,在零度写作中,作者的状态是“不在”。
巴特解释,零度写作“即是一种直陈式写作,是一种非语式写作,更准确地说,是一种新闻式的写作,如果这种新闻式的写作不用祈使式和命令形式的话。
”14所以,在他看来,灌注了意义的语言是沉重而僵死的,语言的生长机制和表达意义的多样性和丰富性会遭到制约,因此,写作就是语言符号的问题,作者只是受语言符号支配的人,而不是写具体的某种东西的人。
写作也完全是非功利的写作,既不涉及外在的客观性,又不涉及内在主观性,完全是一种“非介入”的状态,是一种中性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完全“缺席”的写作。
在零度写作中,作者既不表演,也不旁观,而是完全退场并销声匿迹,只有用语言组成的文本在活跃。
但我们必须指出的是,“零度写作”其实是一种美学的、乌托邦式的、理想状态的写作,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可能忽视作者的存在,之少从零度写作的提出到今天为止,这样的“白色写作”并未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