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散文化意象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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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汪曾祺作品中意象空间的诗化

浅谈汪曾祺作品中意象空间的诗化

浅谈汪曾祺作品中意象空间的诗化作者:林凤清来源:《世界家苑·学术》2018年第10期摘要:在文学文本的诸多文学因素中,意象最具空间化表征。

意象独立于时间之外,相对静止,是具备独特的空间特征和性质的结构体。

本文旨在通过分析汪曾祺作品中意象空间的诗化,探寻其作品艺术审美的阐释空间和美学追求。

关键词:汪曾祺;意象空间;诗化一、意象空间的阐释意象,作为客观物象之于语言的投射物,在文本中内涵丰富,超越普通语汇而存在,是主观观念与客观物质的综合体。

意象的物质外壳是语汇,以文字和语音形式存在,代表现实中某事物、某事件或是某种情境等具体物质。

语汇是物化符号,标示、分析、解释着意象,是意象的外在形式。

意象处于文本的语汇与客观物质相结合的二元结构中,以其提供的生物形象,丰富着观念和经验等内在物。

语汇与其所代表的事件、事物或是情境之间,依靠个人实现具象与想象之间的转换与连接。

对于文本的创作者来说,意象包含其个人经验,伴随着身体感官所知觉的诸多形象,与诸多感觉综合,构成一个意象空间。

例如中国古典诗词中,使用非常多的一个意象:“月”。

月相的变化,时常勾起凄冷、感伤、孤寂、相思、虚幻等情怀,如“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難全”,“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月色朦胧,月光笼照下的万物皆自带美感,让人感到诗意的美好,如“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都在短短数语中合成复杂的“月”的意象空间,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月”意象与其时常伴随的凄冷、感伤等情怀一起储存在人的知觉中,包含经验的空间。

二、意象空间诗化的追寻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意象作为一个诗学范畴,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中国古典诗词中,成功的意象营造,往往可作为品评诗词艺术得失成败的标准。

“中国诗歌长于意象抒情,它所创造的闪光的意象,随时从这种处于文学正宗地位的文体向其他文体渗透。

”[1]换句话说,意象抒情方式,已不限于歌批评领域,逐渐被叙事文体所吸纳。

浅析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及其影响

浅析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及其影响

浅析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及其影响浅析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及其影响汪曾祺的小说之所以能吸引人,为后人研究、品味和学习,与其散文化有关。

本文浅析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及其影响,欢迎阅读了解。

摘要:本文主要探讨论述了汪曾祺小说散文化的具体表现、成因及其影响,意在说明:文无定法,要敢于创新。

关键词:汪曾祺小说散文化特征原因影响汪曾祺是一位独具风格的短篇小说家,读他的小说,如同欣赏一幅幅清新隽永、生意盎然的风俗画,别有一番情趣、一种风味。

一、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特征关于“小说的散文化”,学者杨义先生解释为:“乃是小说的自由化、随意化,它把小说的环境化淡,人物化虚、情节化少,而唯独把情绪化浓。

”对照杨义先生的解释,我们不难发现汪曾祺小说确有散文化的某些特征:(一)取材随意,不拘一格。

汪曾祺小说不仅描写了许多异地的世俗风情,如:抗战大兵方昆明的混乱与庸俗、塞外的农场果园的下放生活、北京的世俗生活,而且描写的人物也形形色色,如:大洋边的挑夫、西南联大校园的当差者、大青山的落魄者、岁寒中的知心者、荸荠庵的和尚、洁身自尊的知识分子、宁死勿折的老舍先生,等等,以上这些人物尽收笔下,构成了一幅满溢着个性特点的人物画廊图。

汪曾祺除了写人、写生活,还写一系列的杂物,如:高大的“榆树”,比草木还贱的“晚饭花”,活蹦乱跳的“鱼儿”,香喷喷的“黄油烙饼”,还有“珠子灯”、“天鹅”、“猫”、“蛐蛐”,等等。

综观汪曾祺小说的描写对象,我们不难发现作者那自由随便、不拘一格的创作风格,以及广见博识。

(二)情节化少,矛盾缓和。

汪曾祺小说之所以吸引人,主要是读者长期在一种传统单调的情节性小说模式中进行惯性的阅读,一旦这种淡化情节的小说映入眼帘,大家自然会耳目一新。

传统的情节小说一般都是由一个或几个事件组成,其情节大致包括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等几个部分,汪曾祺的绝大部分小说不是由一个完整的故事或连续的事件构成,而是由许多琐碎的,甚至毫无关联的小事构成,如《故里杂说》、《故里三陈》、《晚饭花》、《桥边小说三篇》、《故人往事》、《星期天》、《鸡毛》等。

汪曾祺文学作品的意象分析

汪曾祺文学作品的意象分析

汪曾祺文学作品的意象分析汪曾祺是中国现代文学的重要作家之一,他的作品以真实生活为基础,以独特的视角和细腻的笔触刻画了丰富的意象。

本文将从两个方面分析汪曾祺文学作品中的意象,包括自然意象和社会意象。

一、自然意象汪曾祺的作品中充满了对自然的描写和抒发,他以细腻的笔触和富有感情的叙述,展现了自然景物的美丽和力量。

首先,他在描写自然中的动物时,常常通过细节刻画展现出它们的特点和形象。

比如在《生蚝》中,他描述了生蚝受损后散发出的气味和触感,以及其艰难生存的场景,这些细节使读者感受到了生蚝的顽强和静默之美。

其次,汪曾祺还通过自然景观的描写传达了对生活的深刻体悟和情感表达。

比如在《莫愁湖》中,他以湖水的变幻和涟漪为线索,表达了人生的起伏和命运的无常,让读者对生活有了更深刻的思考。

二、社会意象汪曾祺的作品中既有对自然的描写,也有对社会现象的观察和反思。

他通过对社会人物和社会关系的描写,呈现了丰富的社会意象。

首先,他对城市和农村的对比描写,展现出现代社会中的不同生活状态和价值观念。

比如在《北京的一天》中,他通过对北京市井生活和小城农村的对比,表达了对城乡差异和人际关系的思考。

其次,汪曾祺的作品中还探索了人际关系和社会问题。

他以细腻的笔触刻画了家庭、夫妻、朋友等关系,并表达了对爱情、友情等情感的思考。

他还关注社会的不公和不平等现象,以及人们在这种环境下的生存和抗争。

这些描写让读者对社会问题有了更深入的认知。

综上所述,汪曾祺文学作品中的意象丰富多样,既有自然意象的美丽和力量展示,也有社会意象的观察和反思。

这些意象既展示了作者对生命和自然的热爱,也反映了社会现实中的喜怒哀乐。

通过对汪曾祺作品意象的深入分析,不仅能够更深入地理解他的作品,还能够对生活和社会有更全面的思考。

汪曾祺作品特色

汪曾祺作品特色

朴素、平淡、韵味无穷——浅谈汪曾祺作品语言特色内容提要:本文以汪曾祺的小说散文为研究对象,论述其作品的语言特色.。

笔者认为,汪曾祺作品语言特色表现为:独特的口语化的语言。

吸取古典文学的营养。

突破诗歌、散文、小说的界限。

重氛围渲染,表现健康的人性。

形成了其具有独特韵味的文学语言。

对于打破“文革”后那段冰冻期特有的话语禁忌,功不可没。

这决定了汪曾祺作品无可置疑的文体学意义。

关键词:汪曾祺、小说、散文、语言许多人喜欢汪曾祺,有的甚至是疯狂地喜欢。

汪曾祺像一阵清风在中国文坛刮过,让人眼前一亮。

他承继了乃师沈从文之风,而又以白描见长,别成一家。

他的小说、散文语言如同水中磨洗过的白石子,干净圆润清清爽爽。

这种语言魅力显然得益于日常口语,方言,民间文学和古典文学的完美化合。

汪曾祺将精练的古代语言词汇自然地消融在文本中,又从日常口语,方言,民间文学中吸取甘美的乳汁,兼收并蓄,克钢化柔,扫除诗歌、散文、小说的界限,独创一种新文体。

豪华落尽见真淳。

轻盈流丽,小巧精致,如生生燕语,呖呖莺歌,滑而不腻。

令人一读之下而悠然神往。

汪曾祺那信马由缰干净利索的文字,淡而有味,飘而不散,有初发芙蓉之美,可谓俗极,雅极,炉火纯青。

汪曾祺对中国文坛的影响,特别是对年轻一代作家的影响是巨大的。

在风行现代派的上世纪80年代,汪曾祺以其优美的文字和叙述唤起了年轻一代对母语的感情,唤起了他们对母语的重新的热爱,唤起了他们对民族文化的热爱。

上世纪80年代是流行翻译文体的年代,一些作家为了表现自己的新潮和前卫,大量模仿和照搬翻译小说的文体,以为翻译家的文体就是现代派的文体。

我们现在从当时的一些著作的作品就可以看到这种幼稚的模仿。

汪曾祺用非常中国化的文风征服了不同年龄、不同文化的人,且显得特别“新潮”,让年轻人重新树立了对汉语的信心。

本文即尝试从语言的角度对汪曾祺作品进行分析。

一、独特的口语化的语言王安忆说“汪曾祺老的小说,可说是顶容易读的了。

总是最平凡的字眼,组成最平凡的句子,说一件最平凡的事情。

浅析汪曾祺小说语言的感觉化表意特征

浅析汪曾祺小说语言的感觉化表意特征

浅析汪曾祺小说语言的感觉化表意特征汪曾祺小说的语言具有丰富的感觉化表意特征,主要体现在视觉、听觉和味觉三方面,在视觉上主要通过对不同色彩的渲染和线条的勾勒来展现绘画之美,在听觉上主要体现在小说语言的节奏和韵律具有音乐之美,在味觉上主要体现在饮食的气味和舌尖上的触觉展现的生活之美。

一、视觉——多彩隽永的风俗画特征汪曾祺笔下的艺术世界是多彩的、隽永的,是能引起人们无限遐想的,产生无限的审美意蕴和审美价值的。

他的很多小说都注重使用背景来烘托人物和情节,充满风俗画的效果。

他认为“小说就应该是跟一个可以谈得来的朋友很亲切地谈一点你所知道的生活”。

所以,呈现在他笔下的民风、民俗、民情以及人物活动的场景,都是简单而无过分的装饰,小说给人宁静的、亲切的感受,所营造的大多是多彩、隽永、温婉的意境。

汪曾祺很多的小说中运用了色彩的渲染和烘托,这也是形成汪曾祺小说风俗画特征的一个重要方面。

如“浓绿的,多得不得了的绿叶子;殷红的,胭脂一样的,多得不得了的红花;非常热闹,但又很凄清。

……王玉英长得很黑。

但是两只眼睛很亮,牙很白。

王玉英有一个很好看的身子。

红花、绿叶、墨黑的脸,明亮的眼睛,白的牙,这是李小龙天天看的一幅画。

”仅仅“黑”、“亮”、“白”三个字就描画出王玉英美好的倩影,在浓绿的叶子和殷红的花之间,这个倩影显得素静、典雅。

这段描写就像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一幅风俗画,多彩生动,闹中有静,美中又浸透着一种淡淡的凄凉。

又如“从此,巧云就和邻居的姑娘媳妇在一起,挑着紫红的荸荠、碧绿的菱角、雪白的莲枝藕,风摆柳似的穿街过市,发髻的一侧插着大红花”,通过对几种带颜色的植物的描写,一幅民间妇女劳作的风俗画跃然纸上,既渲染了一种充满生机和朝气的氛围,也侧面突出了“巧云们”即使生活中遭遇了许多磨砺和苦难,对未来生活依然充满希望、坚定地面对人生苦难的信念,女性的那种自立自强的精神之美也深深地打动、激励了读者的心灵。

除了色彩的渲染外,有些则是凭着他那奇妙精炼的线条勾勒,对线条的勾勒更显示出汪曾祺作为语言大师在小说语言上的艺术。

汉语言文学-浅析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征――以《寂寞和温暖》为例论文

汉语言文学-浅析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征――以《寂寞和温暖》为例论文

摘要汪曾祺的小说有别具一格的艺术魅力,本文以《寂寞和温暖》为例,分析其小说的艺术特征。

一是语言生活化,有浓浓的生活气息。

二是语言诗意化,语言优美,清新空灵。

三是语言哲理化,引人深思。

个人经历、时代背景、思想追求等内外因素共同作用下形成了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征。

汪曾祺先生的小说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影响深远,打破了小说、散文、诗的界限,开创了散文化的小说,也让审美的视角回到文学本身。

小说对于当今也有很大的启示。

人在快节奏的时代迷失自我方向,精神家园逐渐荒芜。

小说安慰读者的心灵,鼓舞人们追求诗意的生活状态,构建自我的精神家园。

关键词:生活化;诗意化;哲理化;汪曾祺AbstractWang Zengqi's novels have unique artistic charm. This paper takes loneliness and warmth as an example to analyze the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his novels. First, language life, with a strong life atmosphere. Second, the language is poetic, beautiful and fresh. The third is the philosophy of language. The artistic features of Wang Zengqi's novels are formed by the internal and external factors such as personal experience, background of the times, and ideological pursuit. Wang Zengqi's novels have a far-reaching influence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 breaking the boundaries of novels, essays and poems, creating the novels of scattered culture, and returning the aesthetic perspective to literature itself. The novel also has great enlightenment for today. People lose their direction in the fast-paced era, and their spiritual home is gradually deserted. The novel comforts the reader's soul, inspires people to pursue the poetic life state, and constructs their own spiritual home.Key words:Life style; poetry style; philosophy style; Wang Zengqi目录一、引言 (2)二、小说艺术特征的体现 (2)(一)生活化 (3)(二)诗意化 (4)(三)哲理化 (6)三、小说艺术特征形成的原因 (8)(一)个人经历 (8)(二)时代背景 (9)(三)思想追求 (10)四、小说艺术特征的影响 (11)(一)对中国文学史的影响 (11)(二)对现实的启示 (12)五、结语 (12)注文 (13)参考文献 (13)致谢 (14)浅析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征——以《寂寞和温暖》为例一、引言据研究现状,当代学界对汪曾祺本人和作品的研究十分丰富,后人对于汪曾祺的短篇小说和散文、戏剧创和民间文学研究方面做出很高评论。

汪曾祺小说特色

汪曾祺小说特色

汪曾祺小说特色朴素、平淡、韵味无穷—----汪曾祺作品语言特色表现为:独特的口语化的语言。

吸取古典文学的营养。

突破诗歌、散文、小说的界限。

重氛围渲染,表现健康的人性。

形成了其具有独特韵味的文学语言。

对于打破“文革”后那段冰冻期特有的话语禁忌,功不可没。

这决定了汪曾祺作品无可置疑的文体学意义。

许多人喜欢汪曾祺,有的甚至是疯狂地喜欢。

汪曾祺像一阵清风在中国文坛刮过,让人眼前一亮。

他承继了乃师沈从文之风,而又以白描见长,别成一家。

他的小说、散文语言如同水中磨洗过的白石子,干净圆润清清爽爽。

这种语言魅力显然得益于日常口语,方言,民间文学和古典文学的完美化合。

汪曾祺将精练的古代语言词汇自然地消融在文本中,又从日常口语,方言,民间文学中吸取甘美的乳汁,兼收并蓄,克钢化柔,扫除诗歌、散文、小说的界限,独创一种新文体。

豪华落尽见真淳。

轻盈流丽,小巧精致,如生生燕语,呖呖莺歌,滑而不腻。

令人一读之下而悠然神往。

汪曾祺那信马由缰干净利索的文字,淡而有味,飘而不散,有初发芙蓉之美,可谓俗极,雅极,炉火纯青。

汪曾祺对中国文坛的影响,特别是对年轻一代作家的影响是巨大的。

在风行现代派的上世纪80年代,汪曾祺以其优美的文字和叙述唤起了年轻一代对母语的感情,唤起了他们对母语的重新的热爱,唤起了他们对民族文化的热爱。

上世纪80年代是流行翻译文体的年代,一些作家为了表现自己的新潮和前卫,大量模仿和照搬翻译小说的文体,以为翻译家的文体就是现代派的文体。

我们现在从当时的一些著作的作品就可以看到这种幼稚的模仿。

汪曾祺用非常中国化的文风征服了不同年龄、不同文化的人,且显得特别“新潮”,让年轻人重新树立了对汉语的信心。

本文即尝试从语言的角度对汪曾祺作品进行分析。

一、独特的口语化的语言王安忆说“汪曾祺老的小说,可说是顶容易读的了。

总是最平凡的字眼,组成最平凡的句子,说一件最平凡的事情。

” (1)确实如此。

王安忆又说:“汪曾祺讲故事的语言也颇为老实,他几乎从不概括,而尽是详详细细,认认真真地叙述过程,而且是很日常的过程。

汪曾祺散文化意象特征

汪曾祺散文化意象特征

汪曾祺散文化意象特征汪曾祺散文化意象特征当代短篇小说的结构形态,由于时代的、文学的等诸多原因,到20世纪60、70年代,变得越来越简陋、僵硬。

那么梁实秋的小说散文化意象特征,大家是否了解?汪曾祺的乡土抒情小说,有着丰富的内涵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这位来自江苏高邮的作家,以其对故乡的挚爱,叙写故乡人生的平凡琐事,讴歌美的人情和人性。

在对故乡的山光水色、民情风俗的细腻描绘中,洋溢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和牧歌情调,成为中国当代写意抒情小说的代表人物,重新弘扬了乡土写意抒情的艺术传统和审美精神。

本文试从以下几个方面谈谈他小说的美学特征。

一、散文化的小说结构汪曾祺是一位浸透着我们民族艺术精神的作家,他的作品将我国古典诗歌的意境、韵味和古典散文的章法形式及小说的诸多因素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独具风格的散文化小说,读他的作品总给人一种恬静、闲适、淡远的味道,很有散文的诗意美。

汪曾祺小说散文化主要体现在小说结构上。

他的大多数小说结构松散、舒放自由,摒弃了传统小说的情节结构形态,不再讲究故事的有头有尾起承转合,不再追求情节的连续性、完整性。

在他看来,故事性太强的小说很不真实,他在小说序言里声称:“我的小说的另一个特点是:散,这倒是有意为之的。

我不喜欢布局严谨的小说,主张信马由缰,为文无法。

”读他的许多小说,经常能看到,天文地理、风俗人情、掌故传说随意引用穿插,给人一种很随便的感觉。

但是经过作家艺术化的处理后,这些随意插入的成分都成了叙事的有机成分。

他的小说结构表面看起来杂乱无章,读来却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感觉,犹如随笔一般的自由和亲切。

汪曾祺在其作品的具体内容构制上,提出“气氛即人物”的论断,主张突出故事情节以外的“情调”、“风韵”、“意境”,把氛围的渲染作为整篇小说的结构中心,强调主观的抒情成分,他认为小说只要写出了气氛,可以不讲故事,没有情节,甚至不必写人物的性格、心理活动,也可以在字里行间刻画人物。

汪曾祺称其为“苦心经营的随便”,因此,他的小说努力将激烈的矛盾冲突淡化,追求和谐的审美氛围,使作品具有浓郁的牧歌趣味,“近似随笔”的小说文体,为读者带来了别具一格的阅读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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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散文化意象特征汪曾祺散文化意象特征当代短篇小说的结构形态,由于时代的、文学的等诸多原因,到20世纪60、70年代,变得越来越简陋、僵硬。

那么梁实秋的小说散文化意象特征,大家是否了解?汪曾祺的乡土抒情小说,有着丰富的内涵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这位来自江苏高邮的作家,以其对故乡的挚爱,叙写故乡人生的平凡琐事,讴歌美的人情和人性。

在对故乡的山光水色、民情风俗的细腻描绘中,洋溢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和牧歌情调,成为中国当代写意抒情小说的代表人物,重新弘扬了乡土写意抒情的艺术传统和审美精神。

本文试从以下几个方面谈谈他小说的美学特征。

一、散文化的小说结构汪曾祺是一位浸透着我们民族艺术精神的作家,他的作品将我国古典诗歌的意境、韵味和古典散文的章法形式及小说的诸多因素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独具风格的散文化小说,读他的作品总给人一种恬静、闲适、淡远的味道,很有散文的诗意美。

汪曾祺小说散文化主要体现在小说结构上。

他的大多数小说结构松散、舒放自由,摒弃了传统小说的情节结构形态,不再讲究故事的有头有尾起承转合,不再追求情节的连续性、完整性。

在他看来,故事性太强的小说很不真实,他在小说序言里声称:“我的小说的另一个特点是:散,这倒是有意为之的。

我不喜欢布局严谨的小说,主张信马由缰,为文无法。

”读他的许多小说,经常能看到,天文地理、风俗人情、掌故传说随意引用穿插,给人一种很随便的感觉。

但是经过作家艺术化的处理后,这些随意插入的成分都成了叙事的有机成分。

他的小说结构表面看起来杂乱无章,读来却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感觉,犹如随笔一般的自由和亲切。

汪曾祺在其作品的具体内容构制上,提出“气氛即人物”的论断,主张突出故事情节以外的“情调”、“风韵”、“意境”,把氛围的渲染作为整篇小说的结构中心,强调主观的抒情成分,他认为小说只要写出了气氛,可以不讲故事,没有情节,甚至不必写人物的性格、心理活动,也可以在字里行间刻画人物。

汪曾祺称其为“苦心经营的随便”,因此,他的小说努力将激烈的矛盾冲突淡化,追求和谐的审美氛围,使作品具有浓郁的牧歌趣味,“近似随笔”的小说文体,为读者带来了别具一格的阅读兴趣。

如短篇小说《大淖记事》,讲述的是巧云与锡匠之间具有悲剧色彩的爱情故事。

小说中巧云被保安队长性侵犯后,“她没有淌眼泪,更没有想跳到淖里淹死”,当她爱恋的锡匠被号长打伤后,她毅然将其接到家里,独自挑起了抚养病瘫父亲和重伤恋人的重担。

一幕悲剧经过散文化处理,将矛盾淡化,从而笼上了一种牧歌的平和恬淡意味。

同样,《晚饭花》中的王玉英嫁给不务正业的'钱老五的悲哀人生故事,在作家娓娓而叙的散文笔调中,拂去了悲哀的色彩,突出了主人公对未来生活的执着希望。

《陈小手》中的陈小手被军阀团长请去为难产的太太接生后却被打死的悲剧故事,在作家舒缓的散文笔调的叙写中,同样淡化了悲剧色彩。

二、回忆性的小说叙事“小说是回忆”对汪曾祺来说是一个很有意味的文学观,距离的拉远把各种急功近利的感情缓和下来,悲伤、浮躁、大喜大悲、死去活来等等都被时光之水过滤得淡而又淡,心态上呈现出没有功利的平和散淡,相应地,叙述话语也是一样的舒淡平和。

汪曾祺对“小说是回忆”有独到的诠释:我认为小说是回忆。

必须把热腾腾的生活熟悉得像童年往事一样,生活和作者的感情都经过反复沉淀,除净火气,特别是除净感伤主义,这样才能形成小说。

“小说是回忆”意味着汪曾祺可以按照自己的主观审美理想,对回忆中的人物原型进行艺术加工,自然而然地打通各种艺术形式,进行诗意化的文体建构,以满足自己的美学追求。

因此,汪曾祺的回忆里最多的还是他的故乡江苏高邮的人与事,那是他的小说的中心;其次是昆明的生活,那里有他的青春年华;再次便是北京的市井生活。

如同一个慈祥的老人,回眸人生时,总是以一种和善的目光,选择出那些美好的片段,娓娓地说与后人,使其文本呈现出浓浓的诗意。

汪曾祺小说“回忆性特点”既是作家生活经历、创作经历使然,又是他对小说创作观念使然,选择表现旧生活,并不是对现实生活的逃避,而是“美学情感的需要”。

他在《美学感情的需要和社会效果》一文中说:“经长久的学习和磨练,我的人生观比较稳定、比较清楚了,因为对过去的生活看得比较真切了。

人到晚年,往往喜欢回忆童年和青年时期的生活。

但是用什么观点去观察和表现生活呢?用比较明净的世界观,才能看出过去生活中的美和诗意。

”考察汪曾祺小说文本叙事时间和文本故事时间的时间差,发现大部分小说叙事时间和文本故事时间跨度都很长。

以《受戒》为例,这篇小说成文于1980年,而文本内容呈现的是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

正是文本叙事时间和文本故事的时间差,神秘地使回忆文本具有了某种美学效果。

43年的时间差一方面模糊了往事的轮廓,只剩下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对这些片断的审视,由于远距离的关照,使得作家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着既往的人和事,清醒而冷静地审视着一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做出超然而淡薄的评判,略去应有的功利主义,从而使文本获得了平淡和谐的诗意境界,读者也会从中获得审美体验。

对于创作主体来说,回忆就是把自己所体验过的东西呈现在作品中,使它在审美的意义之上进入读者的阅读视阈中,因此,当汪曾祺走入对往事的回忆的时候,他也就是在审美意义上呈现了自己所体验的生活。

他追溯往事,以呢喃的诉说传达着他对现实世界和记忆世界的感知,也正是在这样的追溯中,原来幽闭于作家内心世界的回忆得以敞亮于读者的审美视阈之中,成为永恒的美。

三、独特的风俗画氛围营造汪曾祺的乡土小说之所以获得殊荣,这不仅仅是小说本身的可读性而致,更重要的是它标志着一种美学风范的回归,也就是从废名和沈从文开始的“田园诗风”乡土情结的“还魂”。

风俗画艺术是汪曾祺小说独特风格的重要因素之一。

他认为:风俗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的生活的抒情诗,风俗中保留着一个民族常绿的童心,风俗是民族感情的重要组成部分。

“风俗画”是文学百花园中不可少的一只奇葩,风俗画小说不仅有审美价值,也有认识价值,对于研究民风和国情有重要帮助。

汪曾祺在他的作品中着眼于民俗民情的细节描写,很精当地造成了一种具有浓郁地方色彩的生活氛围。

汪曾祺是以自己的故乡苏北高邮为背景,在对风土人情的描写中去构筑一个美的世界。

在《大淖记事》中,风物描绘占全作的二分之一。

作品向读者展示了一组高邮水乡大淖的风光景致,这组貌似平淡的水墨画把人们引进了优美的世界。

大淖中央的沙洲上虽然“长满了茅草和芦荻”,但春夏秋冬碧绿、雪白、枯黄、各呈异彩。

做小生意的,以和为贵,凡事忍让,相安无事。

兴化帮的锡匠们很讲义气,又极正派。

世代居住在“轮船公司东头”草房里的挑夫们更是安贫乐道,他们勤劳,善良,对生活没有过高要求,他们日常的劳动也给人美感:“挑夫一二十人走成一串,步子走得很匀,很快,一路不停地打着号子……;女挑夫们像男人一样赤脚穿草鞋,脚趾甲却用凤仙花染红……”《受戒》也是一幅清丽的风俗画,在《受戒》中,风俗与人物浑然一体,自然天成,交相辉映地体现出民间生活的本真生命形象和人格取向,苏北的民风民俗放焰口、歪荸荠、唱薅草歌、挑担藕等等在小说中随处可见、比比皆是,构成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环境,成为故乡民间世界人情美、人性美的载体。

事实上风俗体现了一个民族丰富多彩的生活方式和乐观向上的精神状态,其核心便是人生的艺术性。

汪曾祺优秀的小说几乎都与民俗有关,比如,《茶干》写酱园,《八千岁》写米店,《异秉》中有药店、纸烟店、熟食店,写了各种熏烧炒货和刨烟、碾药的方法,以及有关烟茶的知识等。

究其主观原因,在于他自幼年时心灵上就已深深地打下了民俗的印记,他把一切美好的记忆都与民俗联系在一起,尤其是把自己的欢乐与民俗联系在一起。

于是,“美好等于童年等于民俗”,就成了汪曾祺的一个摆不脱的情感情结。

因此汪曾祺的小说强烈地传达出了一种清新隽永、淡泊高雅的风俗画效果。

四、闲淡典雅的语言风格汪曾祺的语言有中国传统文学的韵味,淡泊悠闲,叙若家常,却功力深厚,体现出洁净、质朴、精炼、典雅的特点。

他很少使用华丽的辞藻,多采用白描和短句,以看似平常的语言,组合起美的意象,显示清逸冲淡的情致。

作者还汲取文言和方言口语的长处,形成自成一体的语言特色,将一种淡而有韵味的语言风格发挥到极致。

首先,来看《大淖记事》中对巧云的描写:巧云十五岁,长成了一朵花……瓜子脸,一边有个很深的酒窝。

眉毛黑如鸦翅。

长入鬓角。

眼角有点吊,是一双凤眼。

睫毛很长,因此显得眼睛经常是眯眯着;忽然回头,睁得大大的,带点吃惊而专注的神情,好像听到远处有人叫她似的。

她在门外的两棵树杈之间结网,在淖边平地上织席,就有一些少年人装着有事的样子来来去去。

她上街买东西,甭管是买肉、买菜……同样的钱,她买回来什么都比别人多,东西都比别人的好。

这里先用白描刻画巧云外貌的美,特别突出她的眼神特点;然后又从不同层次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众多人的反应中烘托巧云的美。

再以《受戒》中的一段为例:芦花才吐新穗。

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

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

青浮萍,紫浮萍。

长脚蚊子,水蜘蛛。

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

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

……这一段景物描写渗透着人情,情与景和谐,富有诗情画意。

意象的飘动重叠中,有一种流动的思绪和流动的美。

读后让人感到一种氛围,一种韵味,一种言犹未尽、余音绕梁的感觉。

正如汪曾祺所说,“作品的语言映照出作者的全部文化修养。

语言的美不在一个一个的句子,而在句子与句子之间的关系。

”在他看来,语言是作者人格的一部分;语言体现了小说作者对生活的基本态度;语言决定于作家气质。

把语言提到非常显要的位置上,这是一个有着丰富写作经验的小说家在长期与语言游戏、玩味、揣摩、较量中的深切体会。

总之,汪曾祺作为中国文学史上联接现当代文学的作家,有着“抒情的人道主义者”的美誉,他的散文化小说文体的开创、回忆性的叙事方式、独特的风俗画氛围营造、闲淡典雅的语言风格,显示了一种成熟的小说文体的典范,具有卓姿独立的美学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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