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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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与《天下体系》中的现代与传统

《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与《天下体系》中的现代与传统

《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与《天下体系》中的现代与传统作者:王慧来源:《文学教育下半月》2017年第11期内容摘要:近两年来对传统文化的宣传与重视似乎达到近20年来的顶峰。

一方面一部分人开始积极响应,参与到各类传统文化学习的队伍中;另一方面一部分人开始纠结生疑,这“遗忘”了数年的传统,该怎么融入到现代生活中?在现代与传统之间究竟该如何平衡成为热议的话题。

在此问题引领下,试图通过对两本书中的进行分析进而得到一些启示。

关键词:传统儒家国天下一、现代与传统列文森在分析中国近代的发展时提出了“传统的断裂”,同时他认为,这种“断裂”的全部功劳都在于西方的入侵。

事实上,这种论断在某种程度上是存在偏颇性的,中国由传统向现代的变迁自然不能全部归功于西方,它是多重作用力共同发挥作用的结果。

但是仍然值得注意的是,在经历传统到现代的变迁之后,中国的传统思想确实是因此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使得中国传统的思想基础收到了动摇。

列文森认为这种传统在中国社会中地位的改变并不是一时形成的,它经历了“从曾国藩的折衷主义,到张之洞的中体西用论;从今文经学派与古文经学派的论争,到20世纪初民族主义的兴起;从平等地择取“中西之精华”以维护儒教的普遍效用,到将儒教和基督教作为平等的‘现代’对立物来恢复儒教在中国昔日的地位;从自由主义与‘文化至上论’的保守主义之间的争论,到共产主义理论被中国知识分子所接受”这样一个逐步发展变化的过程。

列文森以“儒教”为着眼点,指出在这一过程中“儒教”由“普世价值”逐步沦为了“博物馆陈列物”。

而也是在此之后,中国的社会从传统走向了现代。

也正是这一过程,从另一个角度,被列文森论述为“近代中国思想史的大部分时期,是一个使‘天下’成为‘国家’的过程。

”“天下”是一种类似于普世道德性的社会存在而国家则是权力性的政治单位。

列文森认为在面对西方入侵时(物质和精神两方面),中国社会在某种意义上选择了将惯有的天下情怀置于国家之下。

儒学在近现代面临的挑战与复兴之路

儒学在近现代面临的挑战与复兴之路

儒学在近现代面临的挑战与复兴之路牟钟鉴一,儒学面临的新挑战空前严峻中国历史上有两次外来文化的大规模进入:一次是印度佛教的进入,另一次是近现代西方文化的全面进入。

佛教的进入並未使中国佛教化,却成功实现了佛教中国化,在很大程度上是佛教的儒学化、道学化。

而西方文化的进入,情形有很大的不同,不仅未能顺利实现西方文化的中国化,却一度使中国文化西方化或边缘化,差一点中断了文化的血脉。

而其中儒学的命运最为悲惨,作为中华文化主干的儒学在一段时间内被中国主流社会所否定所抛弃,几乎失掉了存身之所。

这种差异的发生既有社会历史条件变迁的原因,也有文化自身发展起伏的缘故。

佛教在两汉之际传入中国,至隋唐逐步中国化。

其时中华帝国出现汉唐盛世,国强民富,经济发达,政治安定,文化繁荣,在世界上是一流大国,对周边国家有很大的辐射力和吸引力。

与此同时作为汉唐意识形态和主流文化的儒学也地位牢固,为外国所敬慕。

儒学本身正处在上升兴旺时期,对于统一国家的治理、社会道德的维持、文化教育的发展,发挥了主导、促进的作用,中国人充满了自信心。

虽然其间有魏晋南北朝的分裂动荡以及儒学自身弊端的产生(如烦琐化、形式化),但不足以抵销其辉煌,正宗地位並未动摇。

中国人依托博厚的中华文化,迎接佛教的进入,少数人有担忧甚至反佛,主流社会则积极接纳,一大批精英认真取经、译经、研经、释经,致力于儒、道、佛的融合,唐代执政者则确立三教并奖的文化政策,把佛教有效纳入社会调控和道德教化体系。

中国並未因佛教的进入而改变其儒道互补的文化底色,却因吸收佛教而增大了文化的丰富性,儒学在佛教的激励下也在推陈出新,至宋代形成新儒家形态。

近现代中国的情形很糟。

鸦片战争以后中国沦为西方列强的半殖民地,国力日衰。

清帝国后期,制度僵化,政治腐败,闭关自守,经济落后,民生凋敝,而统治者不思改革,民族危机与社会矛盾日趋尖锐。

理学与礼教则由于丧失仁爱精神和过度政治化,成为统治者禁锢人心、扼杀生机的工具,有识者斥之为“以理杀人”(戴震语),整个社会呈现“万马齐喑”(龚自珍诗)的局面。

从儒教中国到共产主义中国——评列文森《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

从儒教中国到共产主义中国——评列文森《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

从儒教中国到共产主义中国——评列文森《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作者:肖京来源:《文化纵横》 2013年第4期如果没有西方工业主义的催化,看上去平稳传统的中国社会能否凭借自身的力量迈入一个具有科学取向的社会?肖京海外新儒学第三期代表人物杜维明曾说,“《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是一个天才人物写的一部天才的著作,一部现代经典,西方中国研究一个时代的象征。

很少有哪一部著作能引发如此普遍的关注,如此持久的讨论与争论。

尽管70年代以来批评之声就不绝于耳,人们却始终无法回避它所提出的问题。

”自从1958年出版以来,《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得到了数以百计的书评文字,其中包括汉语学界在13年间发表的20余篇。

而随便翻阅一本在它之后的中国近代思想史研究著作,也都能看到对它或明或暗的回应。

这倒不是因为列文森讲出了无可辩驳的真理,而是说他的发问方式和思考深度,让任何关心中国现代命运的人都不可避免要对他做出回应。

在考察列文森的得失和他激起的回应之前,先来理解他提出的问题。

列文森的观察表面上看,列文森提出的是一个陈旧的韦伯式命题:如果没有西方工业主义的催化,看上去平稳传统的中国社会能否凭借自身的力量迈入一个具有科学取向的社会?答案是否定的。

列文森对此给出的回答与他的前辈们并没有两样,不过他回答的方式却令人称道。

他先指出,清初经验论与西方近代科学主义似同实异,中国儒生们的旨趣不在发明和创造,而在于证明谁更传统,顾炎武对朱熹的批评最后也归于对儒家经典的传统式认同。

正如他所说的,“根本就不是能不能而是愿不愿意的问题”,传统儒生们根本就不愿意发展科学,清初经验论或曰汉学考证是不可能自发现代化的。

接下来列文森要揭示的就是,这些儒生愿意要什么。

列文森的方法是从明和清初绘画中来寻找中国传统文人的理想。

此举异于他的大多数同行,他的进路不是社会史的,而是美学和思想史的,因而对中国文化能给出更为生动而深刻的阐释。

不过,他的结论与韦伯其实没有多少不同,他从绘画传统中找到的证据指向的也是韦伯特别摘出来的一句千年古训:君子不器。

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读书笔记

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读书笔记

列文森(1920—1969)作为美国20世纪50、60年代“中国研究”领域的重要代表,以一部《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奠定了其令人瞩目的学术地位。

在这部著作中,他着重从思想、政治、历史三个不同的视角层面,剖析了主要由儒学所培养的文化精神对中国社会历史发展进程的影响,以及儒教在现代社会的命运,尤其着力于揭示儒家文化的内在特质及由其所决定的儒教在现代社会成为一种历史存在的必然性,许多深刻见解至今发人深省。

一、儒家文化的内在特质列文森注意到中国近代早期思想界出现的一些新气象,并由此入手,在第一卷开篇伊始,即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17、18世纪,先前占统治地位的唯心主义思想家则被大多数中国思想家公开地抛弃了。

那些早期的唯物主义思想家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它表明即使没有西方工业主义的催化作用,这个看上去平稳的、传统的中国社会,凭借自身的力量也将迈入一个具有科学取向的社会吗?”(列文森,第3页。

以下仅注页码)列文森的回答是否定的。

他指出,中国近代唯物主义思想有与近代科学相吻合之处,但它们本身既不科学,也非必然导致科学的产生,并不意味着科学理性精神的形成。

这些思想并不是中国将要产生科学之内在趋势的征兆,“它证明的是传统的稳固性,而非传统转化的象征”(第8页)。

列文森认为,当近代科学最终在中国受到重视时,汉学确实起到某些作用,但是,从本质上看,“汉学真正强调的是另一种反对内省的古典进路——儒家最基本的实践工夫,即对经典的研究”(第9页)。

显然,列文森视野中的中国文化传统也是几乎不可能孕育出科学理性精神等近代价值的,因此这也就决定了中国历史发展不能够独立实现现代化的转折,而这种文化精神正是由于儒教思想的浸润培养而形成的。

列文森强调中国从来不乏科学,却始终不曾形成一种“不断积累的科学传统”。

他认为就中国的文化而言,对于科学要讨论的不是“能不能”而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这就从根本上触及到了韦伯所讨论过的儒学的那个重要命题:“君子不器”。

第二章儒家文化与现代人生

第二章儒家文化与现代人生

当时,国际间,大国争雄,都想称霸 于诸侯。小国则朝不保夕,纷纷寻求宗 主国以求得庇护,因而国家之间,密谋 迭出,杀伐不断。各诸侯视周朝天子如 无物,世间根本无王道可言,武力,成 为最有发言权的代名词。整个“国际” 社会是王道衰微,霸道盛行。
而在鲁国内部,鲁国国政,此时也已 落入三桓之手,所谓鲁国国君,亦不过 是国家的一种象征而已。
概说
❖儒家文化是一种礼乐文化。这种礼乐文化是中国古代 文明的重要标志,也是东方文明的象征。
❖自孔子创立儒学以后,经过历代儒家学者的不断发展 与完善,建构了一套具有完整的理论架构的价值系统的 儒家文化思想体系。作为礼乐文化,它所充溢的“人文” 精神,尤其是道德理性,倍受统治者的青睐。
❖自汉武帝开始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文化政 策,尔后,历代统治者及其思想家成功地将儒家文化编 织进社会生活,使之与中国古代宗法性社会结构融为一 体,形成了礼乐的大传统与民间信仰的小传统交相辉映 的局面。
在这些儒家派别之中,只有以祖述孔子为己 任的孟轲和荀卿为代表的两派,在一定程度上 对孔子思想既有所阐述,也有所补充、发展和 修正。
2.今文经学派的董仲舒——对原始孔子 思想的第一次大篡改
•(1)认为“三纲”、“五常”是天意所决。 •(2)认为“王权神授”是天命所定。 •(3)认为“天不变,道亦不变”是天志所立。
3.今文经学派的衰落和儒、释、道的斗 争及其相互渗透
受到汉武帝赏识的、显赫一时的董仲舒今 文经学派,由于种种缺点、错误和其他原因, 为时不久,到东汉就逐步衰落了。
到了公元四世纪初,西晋的永嘉之乱,毁 灭了几乎所有的经学典籍。古文经因为简约, 儒生背得出,得以流传下来。
其后,魏晋的玄学和南北朝隋唐的道家、 佛学相继突起,与儒学相抗衡。儒、释、道三 种思想文化的斗争过程,也是相互渗透、相互 吸收的过程。

儒家读后感6篇

儒家读后感6篇

儒家读后感6篇《儒家读后感6篇》这是优秀的读后感文章,希望可以对您的学习工作中带来帮助!第1篇儒家读后感今天,我终于读到论语的第8篇了,回想着原来读的辛苦。

有许多字不会读,都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查,字典翻都翻得想吐。

虽然前面很辛苦,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孔子的仁和礼都在我的心底扎下了深根。

正所谓半部《论语》治天下。

我从课前导读上也读到孔子主张有教无类:不论社会地位高低贵贱,每个人都应有受教育的机会。

我读论语时发现了一句话:子曰:吾十有五而至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耳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我以为并没有什么大的含义便直接看译文了。

译文上是这样写的:孔子说:我十五岁时开始立志做学问;三十岁时说话办事的有把握;四十岁时遇事就不迷惑;五十岁时懂得了什么是天命;六十岁时凡听到的都能辨别是非;到了七十岁时才能达到随心所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也不会超出规矩。

我从这句子中隐约体会到一个含义。

孔子自述了他学习和修养的过程。

这一过程,是一个随着年龄的增长,思想境界逐步提高的过程。

就思想境界来讲,整个过程分为三个阶段:十五岁到四十岁是学习领悟的阶段;五十,六十岁是安身立命的阶段,也就是不受环境左右的阶段;七十岁是主观意识和做人的规则融合为一的阶段。

在这个阶段中,道德修养达到了的境界。

孔子的道德修养过程,有合理因素:第一,他看到人的道德修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能一下子完成,不能搞突击,要进过长时间的锻炼和学习,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第二,道德的境界是思想和言行的融合,自觉的遵说道德规范,而不是勉强去做。

这两点对任何人,都是适用的。

《论语》是一本好书,大家好好读吧,我相信大家。

第2篇儒家读后感这个寒假我读了论语这本书,虽然不是很复杂的古文,但读一些短小易懂的古文,但也一样受益匪浅。

孔子应该说是中国儒派的创始人了,他的《论语》记录了他的一些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言论,大多关于学习,最适合我们小学生阅读。

《儒教与道教》读书笔记

《儒教与道教》读书笔记

《儒教与道教》读书笔记《儒教与道教》读书笔记篇1《儒教与道教》读书笔记《儒教与道教》是余英时先生研究中国思想史的著作,全书以儒教与道教这两大思想传统为主线,对中国历史和文化进行了深入探讨。

全书共分为四章。

第一章“儒教”,主要介绍了儒家思想的形成和发展。

从孔子到孟子,再到荀子,儒家思想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道德伦理体系,强调个人修养、家庭伦理和社会责任。

第二章“道教”,主要介绍了道家思想的发展和影响。

从老子到庄子,再到黄老学派,道家思想强调自然、无为、逍遥,对后世的文学、艺术、哲学等方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第三章“儒教与道教”,主要探讨了儒教与道教之间的互动和影响。

在历史上,儒教与道教相互借鉴、相互影响,共同塑造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面貌。

第四章“现代的困境与展望”,主要探讨了儒教与道教在现代社会的困境和挑战,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

本书的亮点在于作者对儒教与道教思想的理解和阐述,以及对儒教与道教之间互动和影响的深入探讨。

作者认为,儒教强调个人修养和社会责任,注重家庭伦理和道德规范,而道教则强调自然、无为、逍遥,注重个体自由和精神追求。

这两种思想传统在中国历史上相互借鉴、相互影响,共同塑造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面貌。

同时,作者也指出了儒教与道教在现代社会的困境和挑战,如传统文化的边缘化、现代价值观念的冲击等,但同时也指出了未来发展方向,如传统文化与现代社会的融合、个体自由与家庭伦理的平衡等。

总体而言,《儒教与道教》是一本很好的中国思想史读物。

《儒教与道教》读书笔记篇2《儒教与道教》读书笔记在这篇*中,我对于《儒教与道教》这本书进行了详细的读书笔记。

该笔记覆盖了该书的主题、主要观点、论证方法、结论以及个人观点等五个方面。

首先,书的主题涵盖了儒教和道教这两大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宗教。

通过对其起源、组织和教义的阐述,该书试图描绘这两大宗教的主要面貌,并对它们在中国历史和文化中的地位进行探讨。

作者对于该书的主题持有一个明确的观点,即强调儒教和道教在历史和文化上的重要地位。

儒教与道教读书笔记

儒教与道教读书笔记

儒教与道教读书笔记儒教与道教读书笔记篇1儒教与道教读书笔记儒教与道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两大主要宗教,它们各自有其独特的哲学、道德和信仰体系,并对中国社会、政治、文化和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篇读书笔记将探讨儒教与道教的基本理念、历史发展、现状以及它们对中国文化的影响。

一、基本理念儒教主张“仁爱”、“礼制”和“中庸之道”,强调个人道德修养和社会和谐。

其核心思想是“三纲五常”,即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以及仁义礼智信等五常。

儒教注重教育,提倡读书明理,认为通过学习可以提升个人品德和社会秩序。

道教则强调“道”、“气”、“无为”等理念,认为万物皆由道而生,道是世界的本原。

道教主张修身养性,追求长生不老,其核心思想是“道生万物,道可道非常”,即道是万物的始源,同时也是宇宙的本质。

二、历史发展儒教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发展于秦汉,完善于两宋。

在秦汉时期,儒教成为官方哲学,奠定了其在中华文化中的重要地位。

在两宋时期,儒教进一步发展,提出了“理学”思想,强调人的道德修养和社会的和谐。

道教起源于东汉时期,发展于魏晋南北朝,成熟于隋唐。

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道教吸收了儒、释、巫等特点,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哲学体系和修行方法。

在隋唐时期,道教进一步发展,成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现状儒教在中国社会中仍然具有重要的地位,其哲学思想深深地影响着中国人的道德观念和价值观念。

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文化的变迁,儒教的信仰和实践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例如,现代社会中,一些儒者开始关注环境保护、可持续发展等问题,并将其融入到儒教的哲学思想中。

道教在中国文化中也有着重要的地位,其哲学思想和修行方法深深地影响着中国人的精神生活。

近年来,随着人们对传统文化的关注度不断提高,道教也开始重新受到人们的重视。

例如,一些道教寺庙成为了旅游胜地,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前来参观和学习。

四、对中国文化的影响儒教和道教在中国文化中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首先,它们塑造了中国人的价值观念和道德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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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森(1920—1969)作为美国20世纪50、60年代“中国研究”领域的重要代表,以一部《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奠定了其令人瞩目的学术地位。

在这部著作中,他着重从思想、政治、历史三个不同的视角层面,剖析了主要由儒学所培养的文化精神对中国社会历史发展进程的影响,以及儒教在现代社会的命运,尤其着力于揭示儒家文化的内在特质及由其所决定的儒教在现代社会成为一种历史存在的必然性,许多深刻见解至今发人深省。

一、儒家文化的内在特质列文森注意到中国近代早期思想界出现的一些新气象,并由此入手,在第一卷开篇伊始,即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17、18世纪,先前占统治地位的唯心主义思想家则被大多数中国思想家公开地抛弃了。

那些早期的唯物主义思想家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它表明即使没有西方工业主义的催化作用,这个看上去平稳的、传统的中国社会,凭借自身的力量也将迈入一个具有科学取向的社会吗?”(列文森,第3页。

以下仅注页码)列文森的回答是否定的。

他指出,中国近代唯物主义思想有与近代科学相吻合之处,但它们本身既不科学,也非必然导致科学的产生,并不意味着科学理性精神的形成。

这些思想并不是中国将要产生科学之内在趋势的征兆,“它证明的是传统的稳固性,而非传统转化的象征”(第8页)。

列文森认为,当近代科学最终在中国受到重视时,汉学确实起到某些作用,但是,从本质上看,“汉学真正强调的是另一种反对内省的古典进路——儒家最基本的实践工夫,即对经典的研究”(第9页)。

显然,列文森视野中的中国文化传统也是几乎不可能孕育出科学理性精神等近代价值的,因此这也就决定了中国历史发展不能够独立实现现代化的转折,而这种文化精神正是由于儒教思想的浸润培养而形成的。

列文森强调中国从来不乏科学,却始终不曾形成一种“不断积累的科学传统”。

他认为就中国的文化而言,对于科学要讨论的不是“能不能”而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这就从根本上触及到了韦伯所讨论过的儒学的那个重要命题:“君子不器”。

列文森通过对明代文化主要是文人画的具体剖析说明中国的学问中“反专业化的文人传统”,他指出,“作为统治阶级的知识分子,他们本能地希望社会稳定。

因此,就其意愿而言,他们反对变化的观念和创新的要求”(第13页),而这种与“科学、进步、商业、功利主义”等现代西方文化主题相悖的“君子不器”的文人理想,正是由儒家文化的内在特质决定的。

列文森认为,“中庸”是儒教最本质的思想特性。

儒教之所以能够长期存在并居于显赫的地位,就是因为受益于这种特性:“儒教的思想特性是‘中庸’,儒家——原则上是指那些与汉和汉代后历代王朝的官僚有着密切联系的知识分子——的社会特性是介于封建贵族和专制君主之间起平衡作用”,“儒教的这种‘中庸’特性使它特别地适合于长期存在,亦即在漫长的官僚社会中充满了活力”。

(第360页)列文森指出,儒家的“中庸”取向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介于道家“无我”的利己主义与墨家“无我”的利他主义之间,儒家主张“爱有差等”,这种取向使得家庭与文化构成儒家学说中最根本的内容:“中国家庭的团结一致和文化上的区别对待,这两者都成了典型的儒家世界观中本质的部分”(第361页)。

其次,就对人生社会的理想态度而言,儒家介于法家的“平天下”与道家的“内圣”之间,取内外折衷调和的中间取向,主张“内圣外王”。

列文森认为,作为比墨家更外向的一种社会极端,法家只是单纯强调通过强权暴力、法律建立并维护社会秩序;而道家作为哲学上的无政府主义者,则完全反对社会秩序,反对政府,只强调人类自我所固有的美德。

他注意到,较之法、道两家处于完全对立的两个极端,儒家的“内圣外王”具有明显的折衷调和的中间取向,“将‘修身’与‘平天下’,亦即个人的美德和社会治理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儒家的理想是通过统治者之美德的榜样作用来影响被统治者,从而建立起社会秩序”(同上)。

第三,列文森认为,对教育作用的强调是儒家的又一中庸取向。

他指出,基于对人性的认识不同,道家以自然个性为美而反对教育的人为作用,法家则以人性本恶而主张暴力,都不相信教育的力量。

儒家在道家与法家之间寻求中道,无论主张性善、性恶,都直接导向对于教育的格外重视:“儒家对人性的这两种认识,以及他们对介于道家极乐的空无境界和法家相信暴力而不相信学问之间的教育作用的强调,是另一种‘中庸’取向的证明”(第362页)。

总起来看,列文森强调,与法家学说主要意义在政治领域、而道家主要具有文化意义不同,作为一种普遍的学说,儒家与法家、道家一起分别塑造了中国的政治与文化,“正是在这一意义上,我们说儒家学说具有无比宝贵的中庸特性。

其内容既涉及政治领域(如法家学说),又涉及文化领域(如道家学说)。

儒家学说和法家学说一道在官僚制度与君主制度的关系方面,塑造了中国的政治;儒家学说又和道家学说(后来还有佛教)一道塑造了中国的文化。

因此,中庸之道这个常用词,这个平衡(亦意味着稳定)的支撑点,即是儒教”(同上)。

列文森强调,儒家文化的“中庸”特质成就了中国传统社会的长期稳定,但无论对文化的关注、对内圣外王的向往以及对教育的强调,都环环相扣,造就了中国文化精神的“非职业”特征,而这与现代社会的时代特征是格格不入的:“在现代世界里,儒教的‘中庸’特性已没有存在的余地,它不再是可供选择的一种方法,而成了来自新的权力中心之新精神的对立物”(第367页)。

儒家所一贯强调的“内圣外王”实际是一种非职业化的人文理想,学问的价值就在于学问本身:“他所学习的东西对于治国没有任何价值,但却是学问之体,无论在艺术上,还是在道德上,都是如此”(第36页)。

基于这种人文理想的儒家教育制度及科举考试所培养的正是这样一种非专业人才,列文森称之为“反职业化的官僚”。

他指出,与西方相比,中国的官吏从来都不是某种专家,官员的知识结构不具有职业性、技术性及有用性的特点;知识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更具有使官员获得尊荣的内在功能:“学者的那种与为官的职责毫不相干、但却能帮他取得官位的纯文学修养,被认为是官员应具有的基本素质。

它所要求的不是官员的行政效率,而是这种效率的文化点缀”(第14页)。

当官职成为文化、知识和文明的终极价值的象征时,为做官而苦读就成了人生的目的。

“在反职业化的古典世界里可能是成就最高的儒家教育,所追求的目标是培养出具有很高文化修养的非职业化的自由人,这些人摆脱了非人格的系统的控制。

因此,与本质上是审美的、是目的而非手段的科举考试有着密切的联系的中国官僚制度阻止了向职业化方面的发展。

在这样的环境下,儒家反对专业化意味着反对(和剥夺)科学,反对(和剥夺)合理化和抽象化的符合逻辑的经济系统,反对(和剥夺)历史发展的观念,所有这些在西方都是与专业化的精巧之网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并使西方成了中国的破坏因素”(第367-368页)。

正由于此,列文森认为,虽然中国传统社会内部充满种种紧张与冲突,如儒教与君主政体的紧张与冲突(包括儒教与君主制的基本对立,儒教对暴政的制约,君主、儒家官僚、贵族三者间的制衡)、儒教内部的基本矛盾(包括内与外、公与私、家庭与家族、身份与学问、惯例与法律、自由与监督)等等,它们共同促进了中国传统社会内部的变化发展,但是,由于儒学思想“中庸”的内在特质在官僚社会的整合作用,这些促进变化发展的“张力与活力” 最终并没有、也不能够导向真正的社会变革。

因此,列文森强调,单纯的思想传播不能够改变传统中国的社会走向,无论是佛教的传入,还是16、17世纪基督教的传播,都是如此。

它们只会被“中庸”特质的儒学同化,佛教的情形最能说明这个问题:“佛教的发源地印度没有对中国整个社会产生过冲击,它与中国的接触仅限于思想方面。

在佛教传入中国的早期,从汉末到中唐,中国社会自己发生了一些动乱,佛教似乎对儒学构成了一种严重威胁,这本是正常运作中的中国官僚社会的一种正常现象。

但是,恢复中国官僚社会的正常运作,却进一步使中国儒学成了源于印度的佛教的主人,同时佛教自身也根据神圣的中国文化背景作了改造”(第143页)。

列文森认为,只有整体社会秩序受到相当程度的冲击,这种变革才可能发生,而近代中国社会走向及中国思想主题的改变正源于鸦片战争以后西方的冲击:“在20世纪之前西方对中国和日本的影响,以及历史上中国和日本对西方的影响的所有事例中,都存在着这样一个共同特征:这些影响主要是思想上的,而不是社会上的。

观念融合的结果,新的思想环境的混乱程度,似乎并不取决于脱离实际的抽象思想的性质”(第141页)。

列文森用“词汇”和“语言”的关系对此做了形象的描述:“只要一个社会在根本上没有被另一个社会所改变,那么,外国思想就会作为附加的词汇,在国内思想的背景下被利用。

但是,当由外国势力的侵入而引起的社会瓦解开始后(这种情况在中国,而不是在西方发生过,而且在中国也只发生在19世纪和19世纪之后),外国思想便开始取代本国思想。

一个社会的语言变化,从客观方面看,它是在外国全面入侵、而不仅仅是纯粹的思想渗透的背景下做出的新的选择;从主观方面看,它是在日益增长的思想紧张的背景下做出的新的选择,这是一种迫使外国思想本土化和本土思想理性化的强大力量的努力所造成的紧张,一种在普遍的理性要求和特殊的理性要求之间永远存在着的背离所造成的紧张”(第141页)。

因为不同的社会状况决定了不同的接收外国思想的心理状态。

列文森认为,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变革的根源“深植于一个半世纪以来西方对中国早期社会结构的破坏性冲击”(第144页)。

二、近代中国思想继承性问题的剖析基于上述立场,列文森对中国儒教传统向现代化社会转变的内在困境进行了剖析和阐述。

他具体探索了近代以来有代表性的中国思想家、学者等知识群体曲折的心路历程,认为知识分子那种在理智上要疏远传统、而在情感上要依恋传统的困境贯穿了整个近代中国的思想文化历程。

这一探索系统地展现了他对近代以来中国重要的社会、思想学术思潮的历史脉络的把握。

列文森指出,由于受到商业力量潜在威胁的儒家官僚的社会地位仍十分稳固,西方科学在17、18世纪只在观念上对儒家构成潜在的威胁,商业价值也处在儒家阴影的笼罩之下;然而,这种情况在鸦片战争后骤然改观,工业主义和商业事业开始成为传统的中国社会的催化剂。

他反复强调,19世纪作为强大异端力量的西方文化的冲击促成了近代中国各思想派别的联合:“‘新’还是‘旧’的问题仍然是价值的判断标准,但评判的对象已从中国扩展到了西方。

当他们感觉到西方的严重威胁时,中国各思想派别的第一反应就是放弃了他们之间的谁旧谁新的争论。

因为他们都是旧的(在西方文化来到之前,他们就已经存在),只有西方文化才是新的”(第40页)。

古老的东方文明的基础在西方的社会制度、政治法律思想、宗教文化面前动摇了,中国思想的有用性受到了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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