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阳杂俎论文

《酉陽雜俎》副詞研究 摘要：《酉陽雜俎》體現了唐代語言特色，研究《酉陽雜俎》的副詞，有助於了解中古至近

代漢語的演變過程。通過對書中副詞的歸類，可以看出從上古繼承下來的副詞在詞義上的變化和新詞語的發展面貌。 關鍵詞：酉陽雜俎，副詞，唐代語言

《酉陽雜俎》是唐代段成式所寫的一部筆記小說，它不僅具有很高的文學價值，同時在語言學上也很有研究前景。到目前為止，對《酉陽雜俎》的研究，詞彙方面有劉傳洪的《疑難詞考釋》、《詞彙研究》，李明的《同義詞研究》等，專門研究《酉陽雜俎》的副詞還沒有出現。唐代是中古漢語向近代漢語轉變的重要時期，許多新的詞語產生，同時有的詞語或者詞義也在消失。本文通過對《酉陽雜俎》進行窮盡式的描寫，希望能夠比較全面的概括出其副詞的特點，在此基礎上更加瞭解唐代副詞的發展變化。 一、關於副詞的定義，各家的觀點大致可以分為以下三類： 第一種說法主要從意義特徵出發給副詞下定義，以黎錦熙、王力和張志公三位先生為代表。黎錦熙《新著國語文法》說：“副詞是就事物的動作、形態、性質等加以區別或限制的；所以必附加於動詞、形容詞或旁的副詞等。”①王力《中國現代語法》說：“凡詞，僅能表示程度、範圍、時間、可能性、否定作用等，不能單獨地指稱實物、實情或實事者，叫做副詞。”②張志公等《漢語知識》說：“用在動詞或形容詞前邊，表示動作、行為、發展、變化、性質、狀態的程度、範圍、時間等的詞叫做副詞。” ③ 第二種說法主要從功能特徵出發給副詞下定義，以丁聲樹、胡裕樹、呂叔湘、朱德熙先生為代表。丁聲樹等《現代漢語語法講話》說：“副詞通常修飾動詞、助動詞、次動詞、形容詞„„也可以修飾另外一個副詞。”④胡裕樹《現代漢語》說：“副詞的基本用途是修飾動詞或形容詞，但不能修飾名詞(這一點區別於形容

① 黎錦熙《新著國語文法》，商務印書館，1992年，P10

② 王力《中國現代語法》，商務印書館，1985年，P13

③ 張志公等《漢語知識》，人民教育出版社，1979 年，P107

④ 丁聲樹等《現代漢語語法講話》，商務印書館，1961年，P180 詞)。”⑤呂叔湘《現代漢語八百詞》說：“副詞的主要用途是做狀語，修飾動詞、形容詞或者修飾整個句子。”⑥朱德熙《語法講義》說：“我們把副詞定義為只能充任狀語的虛詞。” ⑦ 第三種說法從意義特徵和功能特徵兩者結合的角度給副詞下定義，以楊伯峻、何樂士、黃伯榮、廖序東等先生為代表。楊伯峻、何樂士《古漢語語法及其發展》說：“副詞主要修飾謂語，表示動作行為或狀態性質的各種特徵；與此同時，也對主語或賓語起修飾作用，顯示他們在與謂語發生關係時的方式、狀態、範圍等。”⑧黃伯榮、廖序東《現代漢語》說：“副詞常限制、修飾動詞、形容詞，表示程度、範圍、時間等意義。”⑨張誼生《現代漢語副詞研究》說：“副詞是主要充當狀語，一部分可以充當句首修飾語或補語，在特定的條件下，部分還可以充當謂語准定語的具有限制、描摹、評注、連接等功能的半開放類詞。確定漢語副詞的基本原則應該是：以句法功能為依據，以所表意義為基礎。”⑩ 本文認同第三種觀點，以功能和意義兩項標準互為參照，側重於副詞的功能特徵——充當狀語，同時兼顧意義特徵。可以認為，副詞是在句中充當狀語，對謂詞性成分起修飾限制或補充說明作用，表示動作行為或狀態性質的各種特徵、方式、範圍等的一類詞。 二、關於副詞的分類，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歸納起來，有以下一些觀點 （一）黎錦熙《新著國語文法》分六類：時間、地位、性態、數量、否定、疑問。 （二）)王力《中國現代語法》分為八類：程度、範圍、時間、方式、可能性和必要性、否定、語氣、關係。 （三）)張志公等《漢語知識》分為六類：時間、頻率、程度、範圍、重複、連續、並行、語氣、否定、可能。 （四）胡裕樹《現代漢語》分為六類：程度、情狀、時間和頻率、範圍、否定、語氣。 （五）呂叔湘《現代漢語八百詞》分為八類：範圍、語氣、否定、時間、情

⑤ 胡裕樹《現代漢語》，上海教育出版社，1981 年，P322

⑥ 呂叔湘《現代漢語八百詞》，商務印書館，1980 年，P12

⑦ 朱德熙《語法講義》，商務印書館，1982 年，P192

⑧ 楊伯俊、何樂士《古漢語語法及發展》，語文出版社，1992 年

⑨ 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代漢語》，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 年，P23

⑩ 張宜生《現代漢語副詞研究，學林出版社，2000 年，P10 態、程度、處所、疑問。 （六）黃伯榮、廖序東《現代漢語》分為六類：程度、範圍、時間頻率、肯定否定、情態方式、語氣。 （七）楊伯峻、何樂士《古漢語語法及其發展》分為十一類：時間、程度、狀態、範圍、否定、疑問、推度、判斷、連接、勸令、謙敬。 （八）朱德熙《語法講義》分為四類：範圍、程度、時間、否定。 （九）楊榮祥《近代漢語副詞研究》分為十一類：總括、類同、限定、統計、時間、頻率、累加、情狀方式、語氣、否定。 （十）向熹《簡明漢語史》分為九類：程度、範圍、情態、時間、否定、語氣、謙敬、指代性、應對。 本文根據向熹先生的《簡明漢語史》將副詞分為程度副詞、範圍副詞、情態副詞、時間副詞、否定副詞、語氣副詞、指代性副詞，再加上一個頻率副詞。 三、《酉陽雜俎》中的副詞分類 （一）程度副詞 程度副詞修飾形容詞和動詞，表示行為變化、性質、狀態的程度。 【尤】骨利幹國獻馬百疋，十疋尤駿。（前集卷一·忠志） 【極】駱賓王為徐敬業作檄，極疏大周過惡。（前集卷一·忠志） 【甚】幄是綠油天皂裙，甚高，用繩系著四柱，憑黑漆曲幾。（前集卷一·禮異） 【頗】成式以此事頗怪，然大傳眾口，不得不著之。（前集卷一·天咫） 上古“頗”表示不足，相當於“稍”，又表示程度深，相當於“甚、很”，中古以後一直應用。 【至】 夏啟為東明公，文王為西明公，邵公為南明公，季劄為北明公，四時主四方鬼。至忠至孝之人，命終皆為地下主者，一百四十年乃授下仙之教，授以大道。（前集卷二·玉格） 【愈】玄宗怒，慢罵之。公遠遂走入殿柱中，極疏上失。上愈怒，令易柱破之。（前集卷二·壺史） 【最】舊說地獄中蔭牛頭阿傍，無情業所感現。人漸死時，足後最冷，出地獄之相也。（前集卷三·貝編） 【彌】何胤侈於味，食必方丈。後稍欲去其甚者，猶食白魚、旦臘、糖蟹，使門人議之。學士鍾阮議曰：“旦之就臘，驟於屈伸，而蟹之將糖，躁擾彌甚。（前集卷七·酒食） 【奇】劼問少遐曰：“今歲奇寒，江淮之間，不乃冰凍？”（前集卷十二·語資） 【偏】公了無懼色，徐染翰題其頰曰：“久戍人偏老，長征馬不肥。”（前集卷十四·諾皋記上） 【微】凡有二萬言，此唯天宮名耳。夜中微讀之，辟鬼魅。（前集卷二·玉格） 【稍】 酆都稻名重思，其米如石榴子，粒稍大，味如菱。（前集卷二·玉格） 【小】馬遽見，因請遠左右，曰：“公相非人臣，然小有未通處，當得寶物直數千萬者，可以通之。”（前集卷十二·語資） 微、稍、小，表示程度輕。 （二）範圍副詞 範圍副詞表示行為或性質狀態的範圍。 【皆】帝稱那庚，從臣皆呼萬歲。（前集卷一·忠志） 【具】及二皇複宮闕，追思貴妃不已，懷智乃進所貯襆頭，具奏它日事。（前集卷一·忠志） 【並】傳詔二人騎馬荷信在前，羊車二人捉刀在傳詔後。監舍一人，典客令一人，並進賢冠。（前集卷一·禮異） 【凡】又其夕，太史奏北斗一星見，凡七日而複。成式以此事頗怪，然大傳眾口，不得不著之。（前集卷一·天咫） 【俱】諸賓及群官俱坐定，遣書舍人殷靈宣旨慰勞，具有辭答。（前集卷一·禮異） 【畢】婿拜閣日，婦家親賓婦女畢集，各以杖打婿為戲樂，至有大委頓者。（前集卷一·禮異） 【盡】又密選常住奴二人，授以布囊，謂曰：“某坊某角有廢園，汝向中潛伺，從午至 昏，當有物入來。其數七，可盡掩之。失一則杖汝。”（前集卷一·天咫） 【悉】奴如言而往。至酉後，果有群豕至，奴悉獲而歸。（前集卷一·天咫） 【都】僧乃取藥，色正白，吹其鼻中。少頃，摘去之，出少黃水，都無所苦。（前集卷一·天咫） 【盡】人死形如生，足皮不青惡，目光不毀，頭髮盡脫，皆屍解也。（前集卷二·玉格） 【鹹】荊州利水間，有二石若闕，名曰韶石。晉永和中，有飛仙衣冠如雪，各憩一石，旬日而去。人鹹見之。（前集卷二·玉格） 【均】獬豸見鬥不直者觸之，窮奇見鬥不直者煦之，均是獸也，其好惡不同。（續集卷八·支動） 【大凡】石闞葉甚奇，根似棕葉。大凡木脈皆一脊，唯桂葉三脊。近見菝葜亦三脊。”（續集卷九·支植上） 【盡皆】沙彌父母盡皆號哭詣僧，僧猶紿焉。（前集卷十四·諾皋記上） （三）情態副詞 情態副詞表示行為的不同情態，这里把表示方式的副詞也包括了在其中。 【催】迎婦，夫家領百餘人，或十數人，隨其奢儉，挾車俱呼新婦子，催出來，至新婦登車乃止。（前集卷一·禮異） “催”產生於南北朝，宋以後不再用，“快、速”之義。 【且】二人因就之，且問其所自。其人笑（一曰言）曰：“君知月乃七寶合成乎？月勢如丸，其影，日爍其凸處也。（前集卷一·天咫） 【漸漸】宣乃求其養生，唯留一石如雀卵。初則淩空百餘步猶見，漸漸煙霧障之。宣得石，含輒百日不饑。（前集卷二·玉格） 【必】老人曰：“君有世間微祿，縱住亦不終其志。賢叔真有所得，吾久與之遊，君自不知。今有一信，憑君必達。”（前集卷二·玉格） 【聊】於錢氏兄弟求兔湯餅，時暑月，獵師數日方獲。因與子弟共食，笑曰：“可留兔皮，聊志一事。”（前集卷五·怪術） 【極力】眾僧驚散，惟惠恪掇煎餅數枚，置其掌中。魅因合拳，僧遂極力急握之。（前集卷十五） 【次】至宣城王前數步，北面有重席為位，再拜，便次出，引王公登，獻玉，梁主不為興。（前集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