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中的晋风度
世说新语中魏晋风度的特点

世说新语中魏晋风度的特点世说新语是一部记录了中国南北朝时期人物风度及其言行的书籍,包括了魏晋时期的历史典故、名人轶事和文学艺术等方面内容,其提供了人们解析古代文化与历史的重要参考。
在这里,我们主要说一下世说新语中的魏晋风度特点。
在魏晋时期,由于长期的战乱和政治动荡,使得人们逐渐追求文化和精神上的寄托。
首先,魏晋时期的人们重视自律和谦虚。
在《世说新语》中,常常可以见到像夏侯惇、孙权等名人的自律谦虚的故事。
他们往往能够自我反省,以此来纠正自己的缺点并不断完善自己。
这一点可以从孙权力主领大军时,常常要求自己先行攻城,而不是让下属去攻城,来证明他的自律和谦虚。
其次,魏晋时期人们注重礼仪和礼节。
礼仪和礼节是古代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可以在《世说新语》中的不少描述中看到。
如,刘义庆的《世说新语·观止》中写到:“禁门之内,不得不以礼;故曰:‘礼之用,和为贵。
’”第三,魏晋时期人们讲究品位和优雅。
在那个时代,让人感到愉悦和享受的魏晋文化发展势头强劲。
在《世说新语》中,除了一些关于名人的谈论之外,还有很多关于魏晋文化的艺术、音乐、诗歌等引人振奋及惊人的壮举。
不少文学家如王羲之、王献之等人都以书画、诗歌等形式展示了他们的品位和优雅。
最后,魏晋时期人们强调情感和友谊。
在那个时代,人们非常重视情感和友谊,同时也非常欣赏感性的艺术。
《世说新语》中的典故和故事经过浓厚的人文关怀,讲述了许多关于人与人之间的真实感情,它是对我们自身情感体验的一个重要启示。
正如《世说新语》所记录的,魏晋时期人们所追求并非只是身体上的富有,而是在精神上也有所取得。
他们高度重视礼仪、自律、品位、优雅、友谊等人性和文化方面的价值,而且把这些传统维护得很好。
他们的人文态度非常强烈,并且他们的文化具有极高的独立性和创造性,不斥责古代文化,又不偏重满足于现实,适应了时代的要求,也得以在历史上留下了属于魏晋时期的特殊印记。
世说新语魏晋风度的人物故事

《世说新语》是一部记录魏晋时期名士风度的故事集,它反映了当时的文化风流和人物品格:
王羲之爱鹅:王羲之爱鹅是《世说新语》中的一个著名故事,他不仅喜欢鹅,还善于品评鹅的品质和特点。
这个故事体现了魏晋名士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热爱。
谢安隐居:谢安是东晋时期著名的政治家,他在淝水之战中以少胜多,保卫了国家。
后来他因为不满朝廷的腐败和权力斗争,选择了隐居山林,过着清静的生活。
这个故事体现了魏晋名士的超然和洒脱。
何晏王弼之谈:何晏和王弼是魏晋时期的著名玄学家,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玄理,探究天地人的本质和关系。
他们的谈话出神入化,引人入胜,被称为“何王之谈”。
这个故事体现了魏晋名士的智慧和博学。
竹林七贤:竹林七贤是指魏晋时期的七位名士,他们都是出身名门的士族,但是因为不满当时的社会动乱和朝政黑暗,而放弃了仕途,聚集在一起,以酒会友,以诗为乐,以清谈为娱。
他们的行为风格放诞不拘,不受礼法的约束,体现了魏晋名士的个性和自由。
从《世说新语》看魏晋风度

从《世说新语》看魏晋风度走在马路上,一边的车流日趋拥挤,一边的高楼日趋耸入云天,世人仿佛打破尘世的宁静还不够,还要竭力去侵扰缥缈的白衣苍穹。
哪里可以诗意的栖居,哪里可以诗意的休憩,猛然觉得现实世界仿佛变得不再可以,于是只有把目光转向过去,欲在历史的尘封里寄托枯涸的心灵和疲惫的身躯。
思绪流淌到一千七百多年前的魏晋时期,对酒放歌,临刑挥琴,麈尾清谈,华亭鹤唳,新亭洒泪,高卧东山,兰亭流觞,东篱采菊......一个个峨冠博带、潇洒超脱、空灵飘逸、翩翩而来,天地间变得月华如练,变得澄澈纯净。
我尝试着感受悠悠名士的情感世界,谛听他们的心灵跳动,渴求能够与他们融为一体。
怀着这种心情,翻开了《世说新语》。
汉末战乱,三国纷争,西晋一统不久就发生“八王之乱”,接下来西晋灭亡晋室东迁。
魏晋南北朝是典型的乱世,敏感的作家们在战乱中最容易感受到人生的短促,生命的脆弱,祸福的无常以及个人的无能为力。
在这个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却在精神上达到了最自由、最解放、最智慧、最独立独行的境界。
宋武帝刘裕的侄子刘义庆编撰了《世说新语》,主要记录魏晋名士的逸闻轶事和玄言清谈,是一部魏晋风流的故事集。
该书共分德行、言语、政事、文学、方正、雅量等三十六篇,是刘义庆审视人物的三十六个视点。
信手沾来一则,都可以从人物的一言一行中时而欣赏到那个时代人们的潇洒飘逸,时而倾听到文人内心的矛盾与悲痛。
出自孔融之口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言语》)不仅使太中大夫陈韪局促不安,更让我们看到了他的巧言善辩。
阮籍就座时“箕踞啸歌,酣放自若。
”(《简傲》)让我们目睹了魏晋名士的狂放不拘,“嵇康与吕安善,每一相思,千里命驾。
”(《简傲》)“目送归鸿,受挥五弦”的嵇康和“洒脱不羁,心胸过人”的吕安让我们体会到了他们的深厚友谊与那个时代独有的,令人神往的无羁无绊。
魏晋这一特殊时代,改朝换代的压力下,诗人们淡泊功名怀着“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的信念在否定外界社会的过程中,探求人生变化无常的命运,执着爱恋短促生命,寻求人生的欢乐。
从《世说新语》看魏晋风度

到晋 宋 间一些 名 士的遗 闻轶事 。根 据 内容 , 《世说 新语 》分类 叙事 , 当时 年仅 七 岁 ,正在 家 门外做 游 戏 。客人 问他 : “你 的父亲 在不 在
内容 丰 富 ,可分 为 “德 行 ” “言语 ” “政 事 ” “文学 ” “方 正” 等 家 ? ”陈 元方 回答 说 : “(我 父亲 )等 待您 很长 时 间而 您却 没有 来
【原文 】苟巨伯远看友人疾 ,值胡贼攻郡 ,友人语巨伯 日:“吾
一
(《小儿破贼 ——谢 安 :喜怒不形于色的超人雅量
今 死 矣 ,子 可去 !”巨伯 日 : “远来 相视 ,子令 吾去 ,败义 以求 生 ,
【原文 】谢公与人围棋 ,俄而谢玄淮上信至 ,看书竞 ,默然无 岂荀 巨伯 所行 邪 !” 贼既 至 ,谓 巨伯 日 : “大军 至 ,一 郡尽 空 ,汝
2018年 第 4期
Study on Chinese
课 外语 丈
从 世说新语 看魏 晋风度
岳 全 侠
(山 东省聊 城 市冠 县甘 官 屯 乡中 学, 山 东 聊城 252519)
【摘要 】从《世说新语》精彩文段的赏析 中,可以形象具体地领略魏晋南北朝时期名士们的行为与风格 ,即鲁迅先生所说的“魏晋风度”。
会上的演讲 ,指 的是魏晋时期名士们所具有的那种放诞不羁、清俊 里下来 ,想拉 元方 的手 ,元 方走 进家 门不 再理 他 。
通 脱 、纵 情 山水 、孤 傲 自赏 的行 为 风格 。魏 晋 风度 的形 成 ,与当 时
【简析 】这 则故 事见 于 《世 说新语 ·方正 》。陈太丘 ,即陈 定 ,
入 分 裂状 态 。连 绵 的 战乱 和无 情 的打击 使 当 时的读 书 人 、名 士 、士 哑 口无言 ,表 现 了陈 元方 的聪 慧 ,明 白事 理 、落落 大方 。本 文强 调
从《世说新语》看魏晋风流

2 6
一
版
的 统 治 已失 去 了名 士 对 其 政 权 的尊 重 他 们 表 面 上 虽 然 是 行 为 狂放 的 狷 介 之 士 . 绝 不 会 违 背 真 正 的 伦理 大 德 但 不 可 名 状 的 忧 患 . 凉 和 无 奈 . 他 们 精 神 的 实 质 。 而 达 观 悲 是 风 流 , 简 任 诞 , 拓 不 羁 . 成 为 文 士 们 与 统 治 阶级 决 绝 抗 争 高 落 则 的一 种 方 式 。貌 似 狂 放 失 常 , 是 一 种 最 高 傲 的姿 态 , 种 无 言 实 一 而有 力 的 睥 睨 。在 那 个 华 丽 而 哀 怨 的 时 代 . 何 去 外 圣 内王 . 如 于
行 间 而 成为 全 书 的脉 理 。《 说 新 语 》 小 说 集 , 世 是 它最 大 的特 点 即 或 被 杀 , 被 迫 朝 隐 . 是 纵 酒 放 诞 的 畸 形 人 生 出 现 了 . 途 恸 或 于 穷 笔 墨 清 简 : 量 篇 中记 载 , 安 , 绰 等 人 泛 海 遇 风 暴 , 等 “ 雅 谢 孙 孙 神 哭 . 身 狂 饮 . 是 个 性 极 度 压 抑 后 的 释 放 。 阮籍 的劝 进 文 , 裸 都 穷途 向 刘 都 色 惶 急 ” 谢 却 “ 闲 意 悦 ” 这 样 一 躁 一 宁 间 . 格 顿 显 。更 不 要 恸 哭 , 秀 只写 了一 半 的思 旧赋 , 伶 的 以酒 为命 , 透 露 Ⅲ 人 格 , 貌 , 人 是 说 它 奉 献 出多 少 脍 炙 人 口的故 事 . 造 出 多 少 传 世 成 语 . 存 了 被 严 重 扭 曲的 无 限 悲哀 越 名 教 而 任 自然 , 因为 这 个 弑 君 而 来 创 保 度 人 是 不 吃 牛 肉 的 . 个 部 落 或 氏族 之 间 所 崇 拜 的动 物 不 同 . 各 容 权 的 至高 无 上 在 宋 代 至 清 代 . 的代 表 意 义 呈 二 元 化 的 趋 势 . 龙 易 造 成 不 必 要 的纷 争 甲部 落 以 马 为 图腾 . 乙部 落 以 牛 为 图 腾 , 甲部 落 的 人 请 乙部 落 的人 吃 牛 肉很 显 然 会 引发 纠 纷 龙 作 为 不 存 在 的 想 象 中 的 图腾 . 以一 定 程 度 上减 少 这 种 摩 擦 。涂 尔 干认 可
《世说新语》中的魏晋风度

《世说新语》中的魏晋风度一、引言《世说新语》是由南朝宋刘义庆所编撰的一部笔记体小说集,全书共十卷,记录了东汉末年至魏晋时期的人物逸事、言谈风尚和社会风俗。
其中,魏晋风度作为这一时期最具有代表性的文化现象之一,在《世说新语》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通过对这部作品的解读,我们可以深入了解魏晋时期人们的生活态度、审美观念和思想文化。
二、魏晋风度的背景与内涵魏晋时期,社会动荡,政治黑暗,人们对于生死、名利等问题的思考逐渐深化,从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氛围。
魏晋风度即是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一种文化现象,它强调个体内在的审美追求和精神世界,崇尚自然、超脱和自由。
这种风度既体现在人们的生活方式、行为举止上,也体现在文化艺术、哲学思想等方面。
三、《世说新语》中的魏晋风度表现1.个性自由:在《世说新语》中,许多人物形象都展现了个性自由的精神风貌。
如王子猷雪夜访戴安道,既体现了他的豪放不羁的性格,又展示了他在审美追求上的自由精神。
2.淡泊名利:魏晋时期,名利场上的追逐成为一种普遍现象。
然而,《世说新语》中却有许多故事表现了人们对名利的淡泊和超脱。
如嵇康拒绝入仕,钟会拜访嵇康的故事,就展示了他们对于名利的轻视和对自我价值的坚守。
3.才情横溢:《世说新语》中记录了许多文人墨客的才情和逸事。
这些人物形象既体现了他们的艺术才华,也展示了他们在审美追求和精神世界上的独特见解。
如王羲之写《兰亭序》,谢安与王羲之的交往等故事,都展现了他们在文化艺术方面的卓越成就。
4.自然洒脱:《世说新语》中还记录了许多人们崇尚自然、追求自由的故事。
如王子猷雪夜访戴安道的故事,就表现了他对于自然的热爱和对自由的追求。
此外,还有一些故事表现了人们对于生死、名利等问题的豁达态度,如王羲之的临终遗嘱等。
四、结论通过对《世说新语》中魏晋风度的解读,我们可以深入了解这一时期人们的生活态度、审美观念和思想文化。
这种自由、超脱和独特的文化现象,不仅在当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对于后世也具有重要意义。
从《世说新语》中王徽之形象看魏晋风度-最新文档

从《世说新语》中王徽之形象看魏晋风度-最新文档从《世说新语》中王徽之形象看魏晋风度《世说新语》是南朝刘义庆编撰的一部小说集,记述了汉末到刘宋年间名士的逸闻轶事,对后世语录体小说影响深远,也是一部全面展现魏晋名士风采的故事集。
虽然每篇只有只言片语,却广泛地反映了当时名士的精神面貌和清谈任诞的生活方式。
而王徽之作为一代魏晋名士的代表人物,他在《世说新语》中流传的很多故事,成为当时名士行为的典范,他的任情任性、潇洒飘逸、高风傲骨、重情重义的个性和行为成为对魏晋风度最好的诠释。
一、“魏晋风度”以任情任性、率真洒脱为主要表现,在王徽之身上体现鲜明“魏晋风度”诞生于魏晋南北朝这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朝代的更迭,社会的动荡、战乱、瘟疫让传统的儒学一步步分崩离析,最终走向崩溃瓦解。
门阀制度粉碎了寒门士人最后一丝梦想,何晏、孔融、嵇康因为多言政治引来杀身之祸,太轻易的生离死别让每个人都惶恐不安,在这样的大社会环境下,传统儒学重伦理轻情欲,重集体轻个人的思想已经不能再统治人们的行为。
于是,在嵇康提出“越明教而任自然”{1}后,名士们从思想和行为举止上纷纷应和。
王子猷也用实际行动表现出对这一思想的赞同,如《任诞》中的名篇《雪夜访戴》:王子猷居山阴。
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
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
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
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
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2}任情任性就是随性而为,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完全不去顾及礼法与世俗。
王子猷正是这样践行着这种独特的风度,他在山阴居住,突然想起来戴安道,就趁着夜色乘小船去找他。
经过一整夜的跋涉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却又“造门不前而返”。
这样的行为如果放在当代社会,人们一定以“怪异”甚至“作”来嗤之以鼻。
但在魏晋时代,却是整个时代的选择,是士人们的选择。
他们见过了太多的黑暗和痛苦,狂傲任诞、落拓不羁不仅仅是一种风度,更是他们向假礼教和黑暗现实发出的愤激反抗。
从《世说新语》看魏晋名士风度-最新资料

从《世说新语》看魏晋名士风度-最新资料从《世说新语》看魏晋名士风度在中国小说史上,有志人小说与志怪小说是两大类别之分,而这两大类小说均不约而同的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开始走向自觉,具备了小说的雏形。
当然这与整个魏晋作为一个文学自觉的时代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世说新语》主要记录魏晋名士的轶事和玄虚清谈,可以说是一部魏晋风流名士的故事集。
名士风度,也称魏晋风度,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名士们的言谈举止的一个总体概括。
名士风度主要有三个外在的表现形式:饮酒、服药和清谈。
魏晋时期士人阶层中嗜酒成风,而且毫无节制。
例如《刘伶病酒》:“刘伶病酒,渴甚,从妇求酒。
妇捐酒毁器,涕泣谏曰:君饮太过,非摄生之道,必宜断之!”伶曰:“甚善。
我不能自禁,唯当祝鬼神,自誓断之耳。
便可具酒肉。
”妇曰:“敬闻命。
”供酒肉于神前,请伶祝誓。
伶跪而祝曰:“天生我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
妇人之言,慎不可听!”便饮酒进肉,隗然已醉矣。
刘伶因为纵酒过度而卧床不起,妻子劝谏他戒酒,但是他却假意戒酒,骗说让妻子准备酒肉,自己在鬼神面前发誓戒酒,但是自己却在祷告时说:“天生我刘伶,酒是我的命。
一次喝一壶,五斗消酒病。
妇人之言,万不可信。
”说完拿起酒又是一饮而尽。
魏晋风度的第二个外在表现形式就是服药,服五石散。
五石散主要石油丹砂、雄黄、白矾、曾青、磁石这五种金石类药调制而成,药性较为猛烈,服药后需要奔跑行走把药性给发散掉,故名五石散。
魏晋名士服五石散的目的一是为了长生不老,二是为了感官上的刺激,为了美容,因为吃了五石散,容貌焕发,心情开朗,体力增强。
何晏就是服食五石散的名人,在《世说新语》容止篇里就对何晏的外貌这样描写到:“何平叔美姿仪,面至白。
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与热汤饼。
既啖,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
”魏晋风度的第三个表现就是清谈,如果说饮酒和服药是魏晋名士的任性、放达的性格特征,那么清谈则是魏晋名士外在风度和气质的综合体现。
清谈起源于东汉末年,那时候流行名士聚集在一起谈论一些时事,这个称之为清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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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世说新语》看魏晋风度摘要:《世说新语》一书以记载魏晋士人的言行逸事为主。
此书对魏晋社会政治、哲学、宗教、文学以及士人生活风貌、心理状态,莫不有真实记录,堪称“魏晋风度”的生动图画。
在《世说新语》中,魏晋风度的表现形式为清谈之风、品题之风、任诞之风,由此可见魏晋之风影响甚广。
关键词:世说新语;魏晋风度;清谈;品题;任诞《世说新语》主要是记录魏晋名士的逸闻轶事和玄言清谈,可以说是一部记录魏晋风度的故事集,这些故事形象的反映了魏晋士人的内心世界乃至他们独特的生活态度与人生追求。
他们以清谈玄理不问政事的生活方式,以清净明澈的心灵,以恣情任诞、率真放达、自然适意的性格演绎着流传千古的魏晋风度。
在《世说新语》中,魏晋风度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即清谈之风、品题之风、任诞之风。
一、清谈之风清谈即谈玄,魏晋士人重才性,亦不乏才华横溢之辈。
魏晋风度的表现形式之一,便是思辩的清谈之风。
从《世说新语》一书中我们可以领略魏晋清谈的主要特征:(一)互相辩难。
谈玄涉及到魏晋时期玄学的广泛流行。
名士们相聚而谈,剖玄析理,开辟了一个思辨的时代。
他们一般采用辩难和讲座两种形式。
讲座是指一人单独树义讲论,听者不与讲者辩论,气氛比较和缓。
辩难通常在两人之间进行,也可以一人对数人辩难,还可以数人互相辩难,甚至有一人自为客主,自己问难自己辩答。
如:支道林、许掾诸人共在会稽辩难。
支为法师,许为都讲。
支通一义,四坐莫不厌心。
许送一难,众人莫不抃舞。
但共嗟咏二家之美,不辩其理之所在。
(《世说新语•文学》第40 则)[1]这是两人之间的辩难,所谓“二家之美”,即支、许二人清谈的风度之美,四座鼓掌欢迎,但共嗟咏,不辩其理之所在。
之所以产生这种效应,是因为他们完全陶醉在支、许谈玄论辩那种优雅风采的美感之中。
其他如《文学》篇第55 则“支道林、许、谢盛德”条,则是一人对数人辩难,《文学》篇第6 则“何晏为吏部尚书”条,则是自己问难自己辩答。
(二)追求优雅的风致。
清谈作为一种生活方式,代表了高贵的身份和高雅的情趣,所以,仅有敏捷的才思是不够的;谈家的言谈举止还常常带有艺术化的装饰,呈现出优雅的美感。
[2]例如:殷中军为庾公长史下都。
王丞相为之集桓公、王长史、王蓝田、谢镇西并在。
丞相自起解帐带麈尾,语殷曰:“身今日当与君共谈析理。
”既共清言,遂达三更。
(《世说新语•文学》第22 则)[3]王夷甫容貌整丽,妙于谈玄,恒捉白玉柄麈尾,与手都无分别。
(《世说新语•容止》第8 则)[4]麈尾是清谈者手中所执之物用麈之尾毛做成扇状,以白玉或犀角为柄,清谈时挥运于手中,以助谈风。
以上是说王衍清谈时常手执一白玉柄麈尾,因其皮肤白皙,所以麈尾的白玉柄与其手臂肤色如一,不可分别。
其时士人对清谈的消极作用也有所察觉。
如:王右军与谢太傅共登冶城。
谢悠然远想,有高世之志。
王谓谢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给。
今四郊多垒,宜人人自效,而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今所宜。
”(《世说新语•言语》第70 则)[5]就魏晋时期动荡的政局而言,不营政事庶务,一味空谈只能误国害民,对此,王羲之看得甚为透彻。
二、品题之风品题,这里所指的是对人物品性、才能、容止、风度等的评论。
人物品题在《世说新语》中占有相当比重的篇幅,如《识鉴》《赏誉》《品藻》等。
人物品题不但是《世说新语》的重要内容之一,更是魏晋风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一)“清”的审美精神。
魏晋风度的美学特征,从总体倾向来看,可用一个“清”字来概括。
刘熙在《释名》中说:“清,青也。
去浊远秽,色如青也。
”[6]即还万事万物以本来的面目。
也就是说“清”集纯净明澈与自然朴素于一体,是玄学精神的审美表现。
先秦两汉时期人物品藻也使用过“清”字,主要是取其道德品行和为官政绩方面。
魏晋时期尤其是魏正始以后的人物品藻中,“清”的含义有了明显转变,融合了老庄精神和玄学义理,带有一种清虚玄远﹑超逸脱俗之美。
在晋人的理解中,自然不仅培养了人的超越世俗的品格,又给人以熏陶,使之具备优美、从容、高雅的情趣。
因此,可以说“清”结合了德性与美感的双重价值。
[7]例如:山公举阮咸为吏部郎,目曰:“清真寡欲,万物不能移也。
”(《世说新语•赏誉》第12 则)[8]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世说新语•容止》第5 则)[9]诸如此类带有“清”字的品题不胜枚举。
(二)关注仪容之美。
审美的标准取代功利实用的标准,必然又导致人物品藻活动中对仪容之美的特别关注。
先秦两汉时期,儒家对仪容的讲究,只局限在正统伦理道德和政治礼法范围内,并作为附属物予以承认。
汉末魏初则注重“英雄”与“才能”的人物品藻标准,但这时对容貌的讲究仍主要是为了实用。
人物品藻自正始玄学兴起后,则异于前代。
如: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
左太冲绝丑,亦复效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
(《世说新语•容止》第7 则)[10]本条对仪容之美的注重,抛开了礼法的约束,赋予人的仪容美以独立的意义,由此可见仪容之美在当时的重要性。
(三)注重人物的内在神韵。
受魏晋玄学“得意忘象”和佛学“略形取神”审美标准影响,这一时期的人物品评活动开始重视人的内在神韵。
这一点于东晋士人中表现得尤为突出:何晏七岁,明慧若神。
(《世说新语•夙惠》第2则)[11]王戎云:太尉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
(《世说新语•赏誉》第16 则)[12]桓宣武表云:谢尚神怀挺率,少致民誉。
(《世说新语•赏誉》第103 则)[13]公孙度目邴原:“所谓云中白鹤,非燕雀之网所能罗也。
”(《世说新语•赏誉》第4 则)[14]这几则故事都竭力描绘了人物的内在神韵。
尤其是“所谓云中白鹤,非燕雀之网所能罗也”这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如宗白华先生所言:“晋人向外发现了自然,向内发现了自己的深情。
”[15]的确如此,不过必须把两者作为具有内在关联性的事情来看待。
因为只有人将活跃的情感投射到外界,“与物徘徊”,才能使自然风物精神化,从而充溢着美的意趣,既而发现了外在的自然之美。
同时,由于这种自然之美代表着人所向往的精神境界,从而净化了人的内心世界,既而达到了“向内发现了自己的深情”的高度。
(四)形象化的特点。
在《世说新语》中,自然之美与人物之美的诗意契合,深刻体现了魏晋风度。
翻开《世说新语》,无论是品鉴人物内在的品格才情之美,还是外在的仪容风度之美,多是通过形象化的手法加以表现的,使人物的人格之美与自然的物象之美互相契合,达到了人格美与自然美的统一,如:抚军问孙兴公:“刘真长何如?”曰:“清蔚简令。
”“王仲祖何如?”曰:“温润恬和。
”“桓温何如?”曰:“高爽迈出。
”“谢仁祖何如?”曰:“清易令达。
”“阮思旷何如?”曰:“弘润通长。
”“袁羊何如?”曰:“洮洮清便。
”“殷洪远何如?”曰:“远有致思。
”“卿自谓何如?”曰:“下官才能所经,悉不如诸贤,至于斟酌时宜,笼罩当世,亦多所不及。
然以不才,时复托怀玄胜,远咏老、庄,萧条高寄,不与时务经怀,自谓此心无所与让也。
”(《世说新语•品藻》第36 则)[16]这种用自然之美来比喻人格之美,往往使两者契合为一,让人们沉醉在一种诗意美的境界之中。
三、任诞之风魏晋士人崇尚老庄,“越名教而任自然”,他们把任诞放达的生活作风推向了极致。
《世说新语》中的《雅量》《豪爽》《伤逝》《栖逸》《任诞》《简傲》等充分又生动地记载了魏晋士人的任诞之风。
可以说,这是魏晋士人在以他们独特的方式实践着令人千古景仰的风度。
(一)率真任性。
魏晋名士追求一种自然适意,无拘无束的生活意趣,一切唯求其真,任其性,适其情,尽其兴而已。
例如:郗太傅在京口,遣门生与王丞相书,求女婿。
丞相语郗信:“君往东厢任意选之。
”门生归白郗曰:“王家诸郎亦皆可嘉,闻来觅婿,咸自矜持,唯有一郎在东床上坦腹卧,如不闻。
”郗公云:“正此好。
”访之乃是逸少,因嫁女与焉。
(《世说新语•雅量》)第19 则)[17]王羲之东床坦腹,不因为择婿而矜持做作,郗鉴独具慧眼,赏其真率。
王子猷访戴,更体现了魏晋人的“真性情”,他们的行为,重视的是适己任性,不受任何外在的约束。
这种态度,是一种很高的人生境界,具有深刻的美学意义。
《任诞》第47 则“王子猷居山阴”条,亦体现了士人逍遥任性的追求。
这样的例子不胜繁多。
(二)蔑视礼教。
“越名教而任自然”[18],是嵇康《释弘论》(《嵇康集》卷六)中的一个著名论点。
所谓名教,亦即礼教,乃是封建社会维护尊卑长幼秩序等一套礼法制度。
魏晋名士崇尚老庄自然哲学,主张超越虚伪的礼教而任其自然。
《世说新语》记载了许多“恣情越礼”的人物故事,如:阮籍嫂尝回家,籍见与别,或讥之,籍曰:“礼岂为我辈设也?”(《世说新语•任诞》第7 则)[19]阮籍遭母丧,在晋文王坐进酒肉,司隶何曾亦在坐,曰:“明公方以孝治天下,而阮籍以重丧显于公坐饮酒食肉,宜流之海外,以正风教。
”文王曰:“嗣宗毁顿如此,君不能共忧之,何谓?且有疾而饮酒食肉,固丧礼也。
”籍饮啖不辍,神色自若。
(《世说新语•任诞》第2 则)[20]阮籍言行,实在是对礼教的极端蔑视和大胆挑战。
由此看来,魏晋名士是颇不受名教约束的。
(三)纵酒。
酒与中国文人历来有不解之缘,而魏晋文人与酒的关系更是非同寻常。
如果没有酒也许就无所谓魏晋风度了。
试看:诸阮皆能饮酒,仲容至宗人间共集,不复用常杯斟酌,以大瓮盛酒,围坐相向大酌。
时有群诸来饮,直接去上,便共饮之。
(《世说新语•任诞》第12则)[21]王佛大叹言:“三日不饮酒,觉形神不复相亲!”(《世说新语•任诞》第52 则)[22]世说》中所记载的魏晋名士饮酒之沉醉、之豪爽、之放达、之超脱,也许任何一个时代都不可与之比拟,这一系列酒徒形象在其他时代、其他书籍中恐怕是难以见到的。
魏晋文人如此沉湎于饮酒,与这一时代文人的命运和遭遇是分不开的。
他们表面上狂饮酣醉,表现的十分放达与超脱,而内心深处却隐藏着无法排遣的悲哀与忧愁。
阮籍便是这样一位典型的“饮士”。
《晋书•阮籍传》说:“籍本有济世志,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
”[23]这就充分显示了阮籍酣饮的原因所在。
“竹林七贤”中的刘伶更是一个嗜酒如命的“饮士”,一个典型的酒徒:刘伶病酒,渴甚从妇求酒,妇捐酒毁器,涕泣谏曰:“君饮太过,非摄生之道,必宜断之。
”伶曰:“甚善。
我不能自禁,唯当祝鬼神自誓断之耳。
便可具酒肉。
”妇曰:“敬闻命。
”供酒肉于神前,请伶祝誓。
伶跪而祝曰:“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妇人之言,慎不可听。
”便引酒进肉,隗然已醉矣。
(《世说新语•任诞》第3 则)[24]刘伶病酒,近乎无赖,然而这亦何尝不是一种内心苦闷的自戕!《晋书•刘伶传》称其“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而随之,谓曰:‘死便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