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地区汉语教学的现状与对策

东南亚地区汉语教学的现状与对策
东南亚地区汉语教学的现状与对策
肖海薇
提 要 东南 亚地区是 中国海 外华人的 主要聚居 地。由 于特殊的 历史、文 化、地理等 原 因，这 一地 区 的汉 语教 学 具有 相 当重 要的 地 位。 本文 以 印尼 华 文教 师的 问 卷调 查为 基 础，分 析 了东 南 亚地 区汉 语 教学 的现 状 ，并提 出了 相 应的 对策 。
针对在世界范 围内 所 掀起 的 汉语 热 潮， 中国的高等学校开始越来越重视对外汉语教 学，使对外汉语 教学 在短 短十 几年 内取 得 了 空前发展。对外汉语由经验型转化为科学型 的新 型专 门 学科 ，有了 自 己专 门的 学 术机 构 、 学术刊物，并且 有了 作为 专门 学科 标志 的 本 科专业设置以及硕士点和博士点。来华留学 生人数在近些年亦呈持续上升趋势。
3693 3487 2563 1554 1280 1224 1199 1060
962 918 841 657 638 602 598 557 215
众所周知，自 20 世 纪 中叶 以 来，东 南 亚 各国的民族独 立斗 争纷 纷取 得胜 利，为 了 本 国政治、经济、文 化的 自身 发展，各 国政 府 对 华人 的 经济 、文化 教育 加 以限 制 ，华 语 教学 在
20 世纪80 年 代 以 后，中 国 实 行 改 革 开 放政 策，中 国 的经 济得 到 飞速 发展 ，综合 国 力 不断增强。为顺应 世界 发展 的 潮 流，促 进 本 国与中国的经 贸往 来和 文化 交流，东南 亚 各 国都不同程度 地调 整了 语言 政策，放宽 了 对 华语 的限 制 ，使华 语教 学 逐步 走出 低 谷，朝 着 公开 化、合 法 化和 规范 化 方向 发展 ，并先 后 出 现前所未 有的“ 汉 语热”。时 至今 日，汉 语 已 在东南亚乃至世界范围内成为倍受青睐的重 要的国际语 言。 有一 个例 子可 以 说明 问 题： 2001 年5 月 11 日，在 由印 尼 教 育 部 校 外 教 育司与广东海 外交 流协 会、广 东教 育国 际 交 流协会共同举办的“ 东 爪（ 泗 水）华文 师资 培 训班”开 学 典 礼 上，东 爪 教 育 局 局 长 DRS WIYONO 说：“ 华 语如 今 已 成 为 国 际 语 言， 也是经贸和科技学术的重要语言。目前不但 印尼华裔想学 华文 华语，其他 族群 同胞 也 有 这样的兴趣，因 为印 中两 国是 相邻 的友 好 国 家。 我们 利 害与 共 ，息 息 相关 ，相互 沟通 是 需 要的。”② 他还举了一个掌握 华语能直 接产 生 经济 效益 的 切身 事 例，然 后风 趣地 告 诉大 家 ： “ 我 的 儿子 有 一次 去买 二 手手 机，因 为能 用 华 语来 讨价 ，结 果华 人老 板 给他 打了 五 折。”
尽管中国的对外汉语事业还在不断地发 展，东 南亚 的 汉语 热也 在 继续 升 温，但 就整 体 而言 ，东南 亚 汉语 的教 学 现状 是 不容 乐观 的 ， 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师 资严 重 缺乏，教 师 队 伍 老 化，汉 语 人才断层 东 南亚 国家 中 ，普 遍 存在 师 资匮 乏、队 伍 老化等问题，其中 印尼 的问 题 最为 突 出。 棉 兰鹅城基金会文教委员黄世平曾对我们介绍 说“：这里的华 文教 师，特 别是 合格 的华 文 教 师奇缺。”在北干巴鲁，当地华社用“ 找华文教 师难如登天”来形 容华 文教 学的困 难。据 当 地有关组织统 计，印 尼全 国现 在急 需几 万 名 华文教师，而32 年的禁止使过去华校教师逐 渐 凋 零，印 尼 华 社 能 提 供 的 合 格 教 师 仅 有 500 多名。③另据 马 来西 亚《 南洋 商 报》报 道， 印尼华文补习 班及 政府 学校 迅速 发展，导 致 该国面对华文教师严重短缺问题。印尼雅加 达华文教育协 调机 构副 主席 徐敬 能说，目 前 该国非正规及正规教育领域对华文教师都非 常渴求。他说，印尼 政府 学校 迫 切需 要 3 万 多名华文教师，单靠 印尼 大学 每年 的专 科 和 本科毕业生是无济于事的。该国在聘请中国 教师之余，也希 望东 南亚 国家 的大 专院 校 能 协助解决 师资 问 题。④ 难 怪 我 们 在 向 印 尼 的 华文教师询 问“ 华 文教 育活 动本 身所 面临 的 困难”时，调查对 象们一致 认为“ 华文师 资不 足是 比 资金 还要 大 的困 难。”⑤
本人曾对参 加“ 广东 汉语 专 家 团首 届 印 尼汉语师资培 训班”的 141 名 首都 雅加 达 的 华文 教师 进 行问 卷 调查 ，结果 表明 ：目前 印 尼 的华文教师呈现出“ 在性别比例上女性化，在 年龄结构上老年化”的特点。“ 在141 名调查 对象中，女性118 人，占84 ％；男性23 人，占 16 ％。从年龄结构上看，1930 年～1939 年出 生的16 人，占 11 ％；1940 年 ～1949 年 出 生 的80 人，占 57 ％；1950 年 ～1959 年 出 生 的 32 人，占 23 ％；1960 年 ～1965 年 出 生 的 2 人，占1 ％；1970 年 ～1979 年出生的9 人，占 6 ％；1980 年以后出生的2 人，占 1 ％。”20 世 纪40 年代到50 年 代出 生的 中 老 年教 师，堪 称印尼华文教 师的 骨干，但他 们绝 大部 分 都 已经五六十岁，年龄在70 岁以上的也并不鲜 见。在首届华文教 师师 资培 训 班 上，我 们 有 一个棉兰的学员，已经 是78 岁 高 龄，但 仍 然 坚持参加 完 所 有 课 程的 学 习。 在 2003 年 9 月结 束的 第 三期 华 文教 师培 训 班上 ，据了 解 ， 在参 加 培 训 的 学 员 中，50 岁 以 上 的 约 占 8 成，其次是20 岁以下的，20 岁～49 岁之间的 几乎没有。这与目前印尼华文教育的现状基 本吻合。“80 ％能唱华语 卡拉 OK ，40 ％能 讲 华语，5 ％能读写华 语，这 是目 前 印 尼华 人 汉 语水平的真 实写照。而参 加培训 的就是 这 5 ％能读写的华人，包括 65 岁 左 右 的原 华 校 教师、50 岁以上的原华 校中学生 和部分通 过 各种途径接受华文教 育的年轻 人。”⑥ 而这 部 分教师也是未来华文教育的原生力量。由于 现在大部分华 文教 师都 到了 退休 的年 龄，而 后边又接不上，所以 目前 印尼 华文 教师 面 临 着非常严重的青黄不接的困境。
关键词 东南亚地区 汉语教学 印尼华文教师 现状与对策
引言
本人曾 于1994 年 ～1995 年 到泰 国 从事 对外汉语教 学工作 一年，2001 年5 月又 受广 东省侨办和广东省高教厅的委派，作 为“ 广东 汉语专家团”的一员，参与“ 印尼首届华文教师 培训”工作，历时三个月，辗转雅 加达、万隆、棉 兰、泗水等城市 和 地 区，共 计 培 训 华 文 教 师 一 千多人。有感于东南亚地区汉语教学的现状 和存在问题，特撰写此文，意在抛 砖引 玉，以期 引起大家对东南亚地区汉语教学的关注。
这一时期经 历了曲 折的发 展历程。尤其 在 20 世纪六七十年代，东 南亚华人 在政治上 普 遍受 到迫 害 ，最典 型的 例 子是 印度 尼 西亚 ，华 文教育被禁止，华 校被 关闭 达 32 年之 久，直 至1998 年5 月苏哈托政权跨台，第一任民选 总统 瓦希 德 上台 后 ，华 语 教学 才开 始 解禁 。
另根据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对全国 来华留学生的数据统计，2003 年 全年在华 的 各类外国留学人员共计 77 ，715 人，来 自175 个国家和 地 区。这 些 留 学 生 分 布 在 全国 31 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353 所高等院校和其 他教学 机 构，其 中 亚 洲 学 生 占 81．93 ％。 据 对来华留学生人数超过200 人的国家进行统 计，东南亚学生有 10 ，233 人（ 主 要 是印 度 尼 西亚 、越南 、泰国 、马来 西 亚、菲 律宾 、新加 坡 、 老挝、缅甸 八 国）。① 他 们 学 习 的 专 业 主 要 集 中在汉语上。详见下表：
26
东南亚地区汉语教学的现状与对策
根据国家留 学基 金 管 理委 员 会、教 育 信 息管理中心和教育部国际司来华处提供的不 完全统计数据，中国从1950 年开始接受留学 生，当年只有33 人；1996 年接受 的来华 留学 生为 41 ，200 人；到 2002 年 增 加 到 82 ，829 人；2003 年 为 77 ，715 人（ 由 于“ 非 典”影 响， 2003 年 留 学 生 人 数 比 2002 年 下 降 了 9．45 ％）。
2． 汉语教师专业素质不高，汉语教材短缺 在调 查问卷 中，当问到“ 你的 最后学历” 时，141 个被访者中回答小学的1 人，占1 ％； 回答中 学（ 含 初 高中）的 116 人，占 82 ％；达
27
东南亚汉语教学透视 ■
到大专程度的7 人，占5 ％；大 学以上 17 人， 占12 ％。专科和本科学历相加也仅占17 ％。
3． 教 学设 备 陈旧，教 学 手 段 落 后，学 生 学习汉语困难等 在东南亚 地区，作为 第二 语言 的汉 语 教 学，由于资 金 短 缺，教 学 设 备 一 般 都 比 较 落 后，学 习华 语 的正 规学 校 不多 ，大多 数 学生 只 能通过参加由华社或个人创办的华文补习班 学习 ，教学 规 模从 一两 名 学生 到 几十 人不 等 ， 教学设施比较 简陋；而大 多华 文教 师又 只 有 对汉 语 的一 点感 性 认识 ，缺乏 专 门的 、系统 的 汉语知识 教 育，面 对 教 学，常 常 不 知 从 何 下 手，对汉语知识 往往 是“ 知其 然，不 知其 所 以 然”。同时，学生 由于 缺乏 说汉 语 的机 会，教 师也不懂得正 确引 导，因 此在 学习 上经 常 感 到困难重重。在 关于“ 目 前学 生学 习华 文 的 最大困难是什 么？”的 调查 中，印 尼 华文 教 师 认为学习普通话的 四声最 困难的占 49．2 ％； 其 次 是 语 法，占 23．6 ％；第 三 是 会 话，占 19．45 ％；最后是拼音，占7．8 ％；还有75．4 ％ 的人认为华文 书写 也很 重要，而且 书写 的 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