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波德莱尔对美的解释
丑恶、美与其极致——浅说波德莱尔和《恶之花》 文藏书归荑

丑恶、美与其极致——浅说波德莱尔和《恶之花》文藏书归荑夏尔·波德莱尔(Charles Baudelaire,1821-1867),是法国十九世纪与雨果齐名的大诗人。
《恶之花》,是极少数被当时的主流社会深恶痛绝,大肆攻击的诗作。
但是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仍然被世界公认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诗歌艺术高峰之作。
诗人作为诗人的自我意识,是写《恶之花》的根源。
波德莱尔认为,诗人有把一切化为圣物的能力,但在现实面前又深感着悲哀。
他说“忧郁才是美神最昭彰的伴侣——因此,我很难想象一种不包含不幸的美”。
以诗人的精神感世,活着的苦难和丑陋,死亡的激越和美丽,成为其眼里腐朽之城上毁灭的火焰。
他的诗是不同阶段心灵、感官和肉体探索的产物。
《忧郁与想往》里有对美的追求和爱情的陶醉,语言的****和酒神精神的歌颂已经极大的刺激了中产阶级社会的神经。
《黄昏的协调》可以看出诗人对美的追求,已经极致到形式的谨饬。
《信天翁》这首诗反映了十九世纪以来社会逐渐形成的对艺术家和诗人的看法,也写出了诗人感受到诗人的高贵被俗世耻笑的悲哀。
这种孤独感乃是浪漫派和巴那斯派诗人的爱用主题。
法国十九世纪“巴那斯派”(又称“高蹈派”)诗人的美的理想,是大理石雕像那样无表情,无感觉,纯粹完美的境界,却又是灵魂深处的体验。
当诗人脱离自己的精神世界,走向现实世界中进行观察的时候,现实的庸俗、丑恶和悲惨带来更大的失望;于是诗人又深入到罪恶之中去体验,把现实的痛苦、丑恶和畸形,变形为艺术美,感官的极乐和罪恶被净化为诗,就是《恶之花》。
十九世纪的欧洲已经是中产阶级得势的社会。
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结束了,整个欧洲流尽了英雄主义的鲜血。
耗尽了元阳的社会,生存下来的是苟且、无能、见利忘义和庸俗的小市民,然后形成了胸无大志,没有理想,不知美为何物的中产阶级主流社会。
(我有时想,中国在用了一百年的时间,来摆脱封建的腐朽残余和外来侵略的窒息之后,到了今天是否会出现一个中产阶级为主流的社会,深深浸透了商业铜臭气和庸俗的价值观呢?在心满意足的社会主流阶层的愚昧和低级趣味弥漫下,更加消失了理想色彩的社会会是什么样子?!)诗人对都市生活比较熟悉。
从《恶之花》中的“自然”意象看波德莱尔的“写作美学”

伴奏着 、 嘎声歌唱的大海 , 是什么魔鬼 赋予 她催 眠 曲似 的崇 高作 用?
大海 , 茫茫 的海 , 安慰 我们 的劳 累 !
掀 起 狂涛 巨浪 的大海 , 在波 德莱 尔 的笔下 , 却是
《 异 国的清香 》
遨游 于 波德莱 尔 的诗歌 之 海 , 我 们 也 在 深 深探 寻: 这位 背 负着人类 存在 的 巨大重扼 的浪子 , 这 个体 味 了生命 痛苦 的无 限 深 广 的诗 人 , 引领 其 在 人生 旅
在 你那 碧空 之下 , 全是 爱与欢 乐 , 人 们喜 爱 的一切 , 全都值 得喜 爱 ,
7 1 1  ̄ J L , 人 心都 沉湎 于纯 洁 的享乐 !
沿着 诗人 这寻 美 之 舟 的航 向 , 追 随 其 写作 美 学 理想 的脚 步 , 我们似 乎 可 以捕捉 他 那 闪烁 的 美学 之
那 儿 闪耀着单 调 的太 阳光芒 。
— —
作美学理想的基石 。在一首《 忧伤与漂泊》 的诗中, 波 德莱尔 让 自己忧 伤 的心灵 随 心所 欲 地 放 逐 , 尽情 地表 达他 对天 堂般 的 自然 的 向往 , 以寄 托 其 要 漂 泊
远方 的理 想 :
大海 , 茫茫 的 大海 , 安 慰我 们 的劳 累 !
光, 了悟他 对那 种 “ 绝 对 之美 ” 的圣 洁 追求 。我们 发 现, 其 实波 德 莱 尔 是 那 样 的一 位 对 大 自然 “ 情 有 独
芬 芳 的乐 园 , 你跟 我们 远远 隔开 !
— —
《 忧伤 与漂 泊》
钟” 的诗人 , 他要求 自己的精神世界与之完美地“ 契 合” 。在《 恶之花》 中, 面对着那纯美的“ 自 然” , 诗人
浅析波德莱尔的美学思想

浅析波德莱尔的美学思想作者:安琪来源:《青年文学家》2017年第18期摘要:波德莱尔在西方文学史上的崇高地位,不仅是因为他以《恶之花》为代表的诗歌创作为后来的象征主义诗歌提供了范本,更是因为其诸多远远超越了当时时代的极具创造性的美学思想。
其美学思想可归纳为以下三个方面:“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思想、“恶中掘美”的美学理念以及“感应论”思想。
关键词:波德莱尔;美学思想;恶中掘美作者简介:安琪(1992-),女,蒙古族,内蒙古师范大学文学院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7)-18--01被称之为“忧郁诗人”的波德莱尔,尽管一生穷愁潦倒,但他对世界却始终保持着高贵的骄傲与愤怒,苦闷与忧郁是其在诗集《恶之花》及其它诗作中反复吟唱的主题。
他的美学理论与诗歌创作引发了西方文学观念与创作方法的划时代变革,兰波称他为“诗人之王”,艾略特认为他是现代诗人的最高典范。
波德莱尔的美学批评文章分别收录在《浪漫派的艺术》、《美学管窥》等文集中。
纵观其各个时期的表述,大致可以将其美学思想分为三个大的方面。
一、“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思想“诗除了自身之外,并无其他目的,也不可能有其他目的。
”艺术越是想在哲学观念上清晰,就越是倒退;与此相反,艺术越是远离教诲,就越是朝着纯粹的美上升。
道德并不作为目的而进入艺术,它只是自然地介入其中,并与之混合。
如同溶进生活本身之中,诗人因其丰富而饱满的天性而成为不自觉的道德家。
如果诗人追求一种道德的目的,他就减弱了诗的力量。
波德莱尔强调文学作为艺术乃是一种独立自主的存在,它的价值不应仅仅体现为宗教、政治、道德或其他任何东西的工具。
上承浪漫派诗人戈蒂耶和济慈等人,下启王尔德等唯美主义作家,波德莱尔反对功利主义的文学观念,在“为艺术而艺术”这一理念的成熟过程中做出了重大贡献。
二、“恶中掘美”的美学理念“所谓诗,所谓诗的目的就是要把美与善区分开来,发觉恶中之美。
波德莱尔之审美现代性解读

波德莱尔之审美现代性解读郝玉红【摘要】波德莱尔的美学思想博大精深,他是我们研究审美现代性不可或缺的美学家之一.他对审美现代性的界定堪称经典,他将其界定为当下性和永恒性两个看似矛盾对立,实则辩证统一的两个方面,为美学观念的转变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期刊名称】《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年(卷),期】2012(000)009【总页数】3页(P118-119,132)【关键词】波德莱尔;当下性;永恒性【作者】郝玉红【作者单位】陕西电子信息技术职业技术学院,西安710075【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B83-09波德莱尔在《现代生活的画家》中,从艺术的角度,对审美现代性做了堪称经典的界定,“现代性就是过渡、短暂、偶然,就是艺术的一半,另一半是永恒和不变。
”[1]485他把现代性定义为两个看似相互矛盾的方面,一个是当下性,一个是永恒性。
当下性主要是强调在转瞬即逝的刹那间对现时的体验与把握,这里的现代性不再作为历史分期的概念,表达的是一种时间意识的悖论,就历史意义而言是中性的。
与过去不再具有比较的可能。
因为每个时代都有它独特的现代性,都是当时的艺术家对当时现时性的把握,抓住了当时偶然的、短暂的、独特的东西,并加以提炼的结果。
如果取消它,势必要跌进一种抽象的、不可确定的美的虚无之中,这种美像原罪之前的唯一的女人的美,是无权蔑视和忽略的。
艺术家非但不应该企图去古代经典中寻求独特价值,反倒是应该把关注点放在对当下的独特把握上。
现代性本身处于不断更新的流变之中,艺术家应该独具慧眼,从日常生活中提炼现代性,并锻造新的形式把它表现出来。
他所谓的现时是“时代、风尚、道德、情欲,或是其中一种,或是兼容并蓄”[2]43,是对“组成一个时代的外部生活的一切东西的研究”[1]486,不仅包括大都市繁华的一面,它的放荡、堕落的底层如浪荡子、妓女、动物、乞丐等,甚至阴郁的人性,都成为诗人眼中现时的代名词。
比如风尚,因其变动的个性,代表了一定时期的流行趋势,有别于先前时代的特点,故此成为诗人眼中独特现时特质的表现物。
波德莱尔的应和之美的点滴体会

波德莱尔的应和之美的点滴体会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法国著名诗人,象征主义文学的鼻祖,现代诗歌的先驱。
波德莱尔的诗歌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强化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的感应。
诗人善于通过诗歌主体与现实的相似性,完成精神与自然的感应。
后人将波德莱尔的这一创作思想概括为波德莱尔的应和之美。
1 波德莱尔诗歌应和理念的由来波德莱尔的应和理念最早通过他的一首十四行小诗《应和》体现出来,这首诗篇幅短小,但是它真实体现了波德莱尔的“应和”创作理念,如诗人在诗中写道:如悠长回声遥相应答的和歌,终汇入一个混沌深邃的整体;如黑夜又如光明般浩漫无际,芳香、色彩和声音在互相应和。
诗中的“和歌、应和”强调了事物在某些方面的相符、相通和相应,这些词不但能够传达诗人心中那种你唱我和、相互应答的意味,还为诗歌与现实的沟通提供了比喻和形象性的暗示。
我们知道,神圣本质一直占据西方传统思想的主体地位,西方文人善于通过对现象世界的解读将自身观念表现出来,这是柏拉图构建自身思想体系的基础,也是波德莱尔进行诗歌创作的基础。
在波德莱尔的诗歌世界中,世界是一个神圣范本的图像,大自然不过是自我思想的映射,各种思想的激情碰撞,可以形成如泉水一般涌现的灵感,这种现象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即上帝的眷顾。
因此,在波德莱尔看来,上帝就是精神的太阳,自然界中的万事万物与肉体精神之间都有着互相对应的关系,这一想法给波德莱尔无限的激励与力量,于是他在《万物感应》中写道:好像琥珀安息,以及麝香,欢声歌唱,灵魂和官能的交畅,直把无穷的万物,向无限延长。
诗人既有万物应和的感想,就毫不保留的用自由的笔法和呐喊声将这种想法唱了出来。
2 波德莱尔诗歌的应和之美2.1 象征主义诗歌的基石波德莱尔坚信人与自然的休戚相关,即事物的相互感应和互为象征,因此,这位历经各种情感折磨、有着异常感应力的诗人最善于用熟识的目光去洞察生活中各种光怪陆离的现象,然后将其用独特的、隐秘的、交感的方式表达出来。
波德莱尔美学原则

波德莱尔美学原则
罗贝尔·波德莱尔是奥地利哲学家乔治·斯特劳斯的门生,他是20
世纪最重要的美学家之一,也是现代美学的先驱。
他的核心美学原则是:
1.艺术和审美必须包括审美与审慎的统一。
艺术不仅仅是表面效果,
而是一种深刻的精神状态和洞察力,它可以激发人们的想象力和自我意识;
2.美学必须属于节制,它必须保持审美的秩序性和结构性。
美不能仅
仅是一种虚幻的主观感受,而是一种积极有效的形式语言,其蕴含有令人
着迷的内容;
3.美学应该追求完美,而不是时尚或流行,因为完美是永恒的,时尚
和流行只是短暂的。
美学可以让我们理解现实生活的内涵,并使我们甘于
接受它的美好和美德;
4.美学必须把一切细节都视为一个整体。
波德莱尔认为,一件完美的
艺术品必须有一个完整的设计,并具有可衡量的实际效果;
5.艺术家应该有道德责任,他们的作品应该有普遍的美德,唤起人们
的精神和道德价值。
波德莱尔的独特美意识

波德莱尔的独特美意识作者:苏红来源:《青年文学家》2013年第19期摘要:伟大诗人波德莱尔对法国乃至整个世界诗坛的影响是巨大的。
他的诗歌内容以及艺术手法都具有魅力非凡的独特性,通过描写丑恶的事物表现出独特美。
本文试从波德莱尔的独特美的界定、独特美存在的合理性以及独特美存在的意义几方面论述波德莱尔诗歌的独特美。
关键词:波德莱尔;独特美;合理性作者简介:苏红,生于1988年8月24日,性别:女,汉族,籍贯:吉林四平,河北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艺学。
[中图分类号]:B83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2013)-19--01前言:波德莱尔(1821-1867),法国著名诗人,象征主义文学的鼻祖,现代派诗歌的先驱。
他处在一个过渡的时代,当时浪漫主义思想开始走下坡路,古典主义思想出现转机,唯美主义思想日益发展,波德莱尔具有反传统思想,对丑陋的现实社会进行了猛烈地抨击和揭露,同时也表达了他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他的诗歌内容和艺术手法都具有魅力非凡的独特性和创新性。
波德莱尔对法国乃至整个世界诗坛的影响是巨大的。
一、波德莱尔独特美的界定美的问题,波德莱尔在很多地方都曾涉及,究竟什么是美,在他看来,“诗的最伟大、最高贵的目的”是“美的观念的发展”,他认为诗人最神圣的责任是追求美。
他说:“诗的本质不过是,也仅仅是人类对一种最高的美的向往”。
对美他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在《恶之花》这部表现西方精神病态和社会病态的象征主义诗歌巨作中有所体现。
对于什么是美,他说:“我发现了美的定义,我的美的定义。
那是某种热烈的、忧郁的东西,其中有些茫然、可供猜测的东西……神秘、悔恨也是美的特点。
”“不规则,就是说出于意料、令人惊讶、令人奇怪,是美的特点和基本成分”。
他罗列了十几种生成美的精神,例如冷漠、厌倦无聊、凶恶、无动于衷等,其中大多数都与无聊、抑郁相关。
这些在多数人看来是悲观的、忧郁的,但他眼中这些被认为“愉快是美的最庸俗的饰物,而忧郁才可以说是它的最光辉的伴侣,以至我几乎设想不出一种美是不包含不幸的”。
《恶之花》中的“恶”之美

恶之花》中的“恶”之美引言独具魅力的法国诗人波德莱尔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据重要位置,其极具影响力的代表作就是经典巨著《恶之花》。
波德莱尔出生于1821 年,他在世界上是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在诗歌上的革新令人耳目一新,他的独特在于他为诗歌创作开辟了崭新的道路,他承接了浪漫派,而又开启了象征主义的诗歌创作,在欧美文学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给沉寂的法国诗坛带来了一股奇异的花香。
“波德莱尔既是一位诗人,又是一个卓越的文学评论家、艺术评论家、美学理论家和翻译家。
他是象征主义的先驱,是艺术至上主义和颓废主义的代表。
” [1] 在诗歌作品中,他以独特的视角论述了美与丑的关系,他既追求形式上的美感,同时也讲究以浪漫主义的诗意来表现爱情的失意、精神的孤独、政治上的失落感,对现代生活的描摹,有消极,更有理想。
波德莱尔的创新在于:一方面,他描写了大城市的丑恶现象,在他笔下,大城市巴黎社会隐藏的丑恶现象被无情地剥开,在赤裸裸的刻画中表达了他对穷苦人民的极大同情。
另一方面,展示了他个人的苦闷心理。
本文试图通过对《恶之花》中几首诗歌的赏析,进而探究这部经典艺术文学作品的创作特点与写作风格。
《恶之花》的创作风格与写作特点一、《恶之花》的主题及创作风格《恶之花》的“恶”字,法文原意不仅指恶劣与罪恶,也指疾病与痛苦。
波德莱尔在他诗集的扉页上写给诗人戈蒂耶的献词中,称他的诗篇为“病态之花”,认为他的作品是一种“病态” 的艺术。
他对于使他遭受“病”的折磨的现实世界怀有深刻的仇恨。
《恶之花》主要围绕着“恶”展开善恶关系。
“恶”不但指邪恶,还有忧郁、痛苦和病态之意。
“花”可以理解为善与美。
1857年8月12日,受审的命运来到《恶之花》跟前,检察官指责波德莱尔“描绘一切,暴露一切。
尤其夸大了丑恶的一面,他为了使人印象深刻和感觉强烈而过甚其辞”。
因为“现实主义”而罹罪,使波德莱尔的辩护人也有意回避这个词,但波德莱尔对它的独特理解压过了这聚讼纷纷。
《恶之花》的现实主义成分不仅是照相式地摹写,更重要在于主题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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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三节波德莱尔、马拉美和瓦雷里
波德莱尔对美的解释:
在波德莱尔的美学思想中,美是以特殊的方式存在的,他否定传统的永恒静止的美学,强调美感仅仅属于它的那个时代。
美是特殊的;美主要来自于主题的激情,而没有客观的标准。
因此诗人可以选择普通人认为丑陋的对象作为诗歌的题材,只要它们能激发人的感情和想象。
波德莱尔诗歌中的丑与雨果的丑不同,对于后者来说,描写丑,主要是为了与美形成强烈的对照,产生更加强烈的艺术效果;对于前者来说,丑可以是整个诗歌的世界。
在他的诗歌里,大量出现的地狱、死亡、坟墓、腐尸、蛆虫和荡妇等形象就是如此。
他的世界什么也不排斥,可以容纳一切。
这种藏污纳垢的风格被称为颓废精神。
在对丑的欣赏和感情中,一方面波德莱尔挑战了现存的伦理和美学秩序,免于落入平庸,以一种奇异的方式重新打量世界;另一方面,这种新奇的感受让他拥抱被文明世界所排斥的一切,他认为丑的东西常常更能表现时代和世界,更能产生众生一体的感受。
《恶之花》
波德莱尔
《情侣之死》
我们会有张床洋溢清香,
会有长沙发如坟墓深埋,
架子上层层奇花刚开放,
天外有天更风光迎面来。
争先恐后用尽最后热情,
两颗心将化做巨大火炬,
将心比心映出双重光明,
心心相映,明镜成双成趣。
浅红深蓝画就神秘夜晚,
我们只需交换一道电闪,
如一阵长泣,滴滴死别离;
随后,一个天使开门半边,
忠实而愉快,登堂来这里,
将使暗镜复明,死灰复燃。
《艺术家之死》
我得摇动多少回出彩的铃铛,
吻你低垂的额头,漫画冷冰冰?
为了射中你的目标,天然本性,
箭筒啊,还要多少次脱靶落荒?
我们挖空心思谋划费劲心机,
我们得把许多沉重框架推翻,
最后才能品味伟大的造诗篇,
创作冲动害得我们欲哭无泪!
有的人从没见过自己的偶像,
这帮倒霉的雕塑家无地自容,
他们只好痛心疾首顿足捶胸。
惟一希望,朱庇特的阴森殿怪堂!那就是死亡,如一轮新日游荡,让他们脑中的鲜花竞相开放!
《毁灭》
恶魔老是在我身边摇摇晃晃;
像不可捉摸的空气四周游荡;
我深深吸口气顿时火烧胸膛,
浑身充满了不灭的邪恶欲望。
恶魔明明知道,我对艺术酷爱,有时候,他便假装出千娇百媚,而且,甜言蜜语不惜虚伪冒牌,使我的嘴唇习惯春药的淫秽。
他就这样带我,远离上帝视线,急急忙忙,气喘吁吁疲惫不堪,来到无聊之乡腹地,一片荒凉。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派混乱,
几件污秽衣裤,几个张口创伤,还有那些血淋淋的毁灭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