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的修身学说与汉代士大夫的轨德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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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２ ６卷 第 ５期
２００６ 年 ９ 月
南都学坛 （ 人文社会科 学学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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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 家的修 身学说 与 汉代 士大夫的轨德 立化
张 保 同
（ 阳师范学 院 历史文化学 院 ， 南 河南 南 阳 ４３６ ） ７ ０ １
摘 要 ： 身以安天 下、 修 轨德立化是儒 家文化 的核 心。先秦 圣哲无不 强调 修 身安人 、 乐教 化 的重要 性 。汉 代 礼 士大夫继承和发展 了孔 、 孟的修 身学说 ， 并把轨德 立化运用 于具体 的政 治实践。士大夫的轨德 立化主要 包括 士人 的个人修 行 、 君主 的仁 德教 育 、 民众的教 化等。它在整合 社会 、 高 民众的文 明程度等 方面发挥 了重 大作 用 ， 儒 提 使 家的价值观 念 、 道德观 念渗透于社会各阶层 。 关键词 ： 家 ； 儒 汉代士 大夫； 身 ； 修 轨德 立化 中图分类号 ： ２４ Ｉ ３ 文献 标识码 ： 文章编号 ：０２ ３０ ２０ ）５ ０９— ３ （ Ａ １０ —６２ （０６ ０ —００ ０
收 稿 日期 ．０６— ４—１ ＇０ ０ ２ ９
汉 武帝 “ 罢黜百家 ， 独尊儒术 ” 儒学发生 了由诸 子之 学 ， 到官学 的根 本性 转 变 ， 现 了与 大一 统 专 制 皇权 的结 合 。 实 儒 生也 由游士转 变为士大夫 ， 并逐渐进入 政治高层 ， 为皇 成 权政治 机器 中的 主体构 件 。儒 学独 尊 和统 治 者 的 崇经 用 士， 不仅为儒生实现 自己的人生 价值 和“ 治平 天下 ” 的社 会 政 治理 想构建了一个 现实 的平 台 ， 而且 培 养 了庞大 的士人 队伍 ， 并给士人乃 至整个 社会规定 了一个 道德体 系 ， 这个 道 德体系 的基础是 “ 。“ 孝” 士有百 行 ” “ ” 其首 ， 其为 人 ，孝 为 “ 也孝弟 ， 而好 犯上 者 鲜 矣 ” “ ｌ ２ 。诚 如 学 者所 言 ： 道 孝 “ 使家庭 、 家族内部可 以不经 行政 干涉 而保 持通 畅 、 和 的 亲 关系” “ 国家 的直接行 政管 理可 能达 不到 的广 大 乡村地 ，在 区， 民众 的 自我治理 ， 是实 现天 下安 宁 、 乃 社会 稳定 足 以凭 藉 的主要力量”６ ’ ｌ（ 。因此 ， ＿ 西汉初 年 ， 治者就以减免租 统 税 徭役 、 任官置 秩等方 式 ， 对孝悌者予 以奖 赏。此后 汉代历 帝 均 沿 而 不 改。 汉 宣 帝 曾 言 “ 民 以 孝 ， 天 下 导 则 顺 ” ］自 ）道 出了统 治 者倡扬 孝 道 的真 正用 心 。《 ［“ 币 ， 春秋 繁露 ・ 为人者天》 日“ 亦 孝弟 者 ， 以安 百 姓也 ” 所 。统 治 者 的 提倡 ， 家道德 律令 的要 求 ， 儒 仕进 的需 要 ， 孝道在 士人 品 使 行 中的位置逐渐突 出。孝 行卓 著 者可 以得 官获 禄 ， 利双 名 收； 孝行缺损者 可能被 罢官免 职。如 哀帝 时 ， 薛宣 因“ 不供 养行丧服 ， 薄于骨 肉” 而被 弹劾［（ 宣 》， 司空何武 因“ 传 】大 Ｊ薛 孝 声 不闻 ， 恶名 流行 ， 以率示 四方” 被 策 免 （ 无 而 ＿ 憎 。东 汉 以孝 道治天下 ， 选官用 士尤 重孝 廉 ， 因而 在 士林 中 ， 以孝 行 获誉 者史不绝 书。孝子 古初丧父 ， 邻人失火 ， 初匍 匐于未 及葬的 棺柩 之 上 （ 传 ’ ＿ 啷恽 》。鲍永 因其 妻 在 母前 叱 狗而 去 妻 （ 永 。江革为使母 免受 车 马颠 簸 ， Ｉ鲍 《 自在辕 中为 母挽 车 ， 以母老不 应辟命 ，及母终 ， 数 “ 至性殆灭 ， 寝伏冢庐 ， 尝 服 竞， 不忍 除” 被后 人誉为 “ 巨孝 ”８ Ⅱ ， 江 ｌ ， 到朝廷 上下 《 受 的一再厚待 ， 被任 以谏议大夫之 职 。祭彤“ 以至孝见 称” 天 ， 下大乱 ， 野无 烟火 ，而 独 在冢 侧 ” 祭 。韦彪 “ “ （ 彤 。 孝行 纯 至， 父母卒 ， 哀毁三年 ， 出庐 寝 ， 不 服竞 ， 赢瘠骨 立异形 ， 医疗 数年乃起”８《彪 》。对 统 治者来 说 ， 事 亲孝 故 忠可 移 于 ｌ（ 传】 Ｉ “ 君 ， 以求忠 臣必于孝子之 门”８ 是 ｌ（ ＿ 。安 帝时 ， 邓太后 “ 诏令长 吏以下不为亲行 服者 ， 得典 城选举 ”８ ’ 由 不 ｜（ ＿ 恺 ， 倡导孝道发展到 要求 士大夫必须恪守孝道 。在士大 夫的 观
春秋时期 ， 崩乐坏 ， 道” 礼 以“ 自任的新生的士 以修 身 作 为 士 之 为 士 的基 本 条 件。 把 “修身 ’ ‘ 最初源 于古代 ‘ ’ 礼 的传统 ， 外在 的修饰 ， 孔子 是 但 以后 已转化为一种 内在 的道 德实 践 ， 目的 和效 用则 与重 其 建政治社会秩序 密不 可分 。… 《 ” ㈣ ’论语》 载孔子言修身 日： “ 子路问君子 。子 日： 己以敬。 日： 修 如斯而 已乎？ 日 ： 己 修 以安人 。日： 如斯而 已乎？ 日： 己以安百姓 。修 己以安百 修 姓， 、 尧 舜其犹病诸 ？Ｉ 《问 在这 里 ， 子 由“ 己” 伸及 ”】 ＂ ２宪 Ｉ 孔 修 延 “ 安人” “ 、安百姓 ”把建立 “ ， 天下有道 ” 的社会政治秩 序作为 修 身的终极 目 。以孔门嫡传 自居 的孟子尤 强调士人的修 标 身问题 ：故 士穷 不 失 义 ， 不离 道 。穷 不 失义 ， 士 得 己 “ 达 故 焉； 达不 离道 ， 民不失望 焉 。古 之人 ， 志 ， 故 得 泽加 于 民； 不 得 志 ， 身 见 于 世 。 穷 则 独 善 其 身 ，达 则 兼 善 天 修 下０ ＿（ 心 》“ ”３《 。 君子之守 ， 其身而 天下平 。 ［（ 孟 子 ＿尽 上 修 ”３《 下 ’ ］尽 把修身与 守道联 系起 来 ， 兼及 “ 与“ ， 穷” 达” 对入仕之 士和在 野之士都提 出了基本要 求 。荀子 亦多 次提 到“ 修身 ” 问题 ： “ 见善 ， 修然 必 以 自存也 ； 不善 ， 然 必 以 自省也 。善在 见 愀 身， 介然必 以 自好也 ； 不善在身 ， 蕾然必以 自恶也 。 “ ” 士君 子 不为穷 困怠于道 ” （ 停 ，闻修 身 ， “ 未尝 闻为 国”“ 下 ，臣 百 吏至 于庶人莫 不修己而后 敢安正 ” ＿ ｜（ 。荀子 的修身 ４懵鼬’ 之论 与孟子之言颇为相通 ， 只不过孟子 主张修 以仁 义 ， 子 荀 则 强调以礼为本 ， 二者可谓 异曲同工 。 大致来说 ， 先秦儒家普 遍认 为 ， 身是 士 的起 码标 准 ， 修 修 身然后可入仕 ， 入仕 则可 宏道 ， 最终 达到 治 国 、 天下 的 平 政治理 想。《 礼记 ・ 大学》 把苟 子“ 则 臣下百 吏至于庶人莫 不 修 己而后敢安正 ” 发挥 为 “ 天 子 以至于庶 人 ， 自 一是 皆 以修 身为本 ” 中庸》 。《 对此 论述 更为详 尽具体 ，君 子不 可 以不 “ 修 身” “ ，修身 以道 ， 道 以仁” “ 修其 身者 ， 正其 心 ， 修 ，欲 先 欲 正其心者 ， 诚其 意 ， 先 欲诚 其 意者 ， 先致 其 知” “ ，知所 以修 身， 则知所 以治人 ， 知所 以治人 ， 知所 以治 天下 国家矣 ” 则 。 《 中庸》《 、大学》 论修身 ， 由治心言及治人 ， 再延及治 天下 ， 并 规定了君子修身的具体 内容 ， 把修身 、 家 、 国、 齐 治 平天下 提 炼为一个具有严密 内在 逻辑 的公式 ， 对先 秦 儒家修 身学 说 做 了系统 的概括总结 。 儒家 的“ 修身 ” 言论 ， 礼记》 由《 上升为修齐治平 理论 ， 而
“ ” 孝 则是修身 的基础 。“ 君子不 可以不修身 ， 思修身 不可 以 不事亲 ” 不 孝不 能 齐其 家 ， 齐其 家 不能 治 其 国， ‘ ”， 礼 不 国不治则无 以平 天下 。《 学》 而把 格物 、 知 、 意 、 大 进 致 诚 正 心作为修身 的起 点 ， 要求从人 的心性上解 决道德 自觉问题 ， 以达到 治国平天 下的归宿 ， 从而赋予 “ 修身” 以哲学概念 。
修 己安人 、 德立化是儒家文化 的核 心之一 ， 轨 也是汉 代 士人在政治 和社会实 践 中所 履行 的 、 为世 人所 敬仰 的操 并 守 。他们恪守“ 士志于道 ” 和修身 为本 的理念 ， 为富 贵所 不 动， 不为权 贵所屈 ， 为金玉所 惑 ， 不 把个 人道 德修 养作为 立 身处世 的根本 出发点 ， 从而铸造 了士 大夫 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