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大湾区的特征和发展经验

世界三大湾区的特征和发展经验

“湾区”一般指的是围绕沿海口岸分布的众多海港和城镇所构成的港口群和城镇群，由此衍生的经济效应被称为“湾区经济”。

一、“湾区经济”的内涵

从地理学角度来看，湾区是处在一国大陆与海洋接壤的边缘地区，是由面临同一海域的多个港口和城市连绵分布组成的具有较强功能协作关系的城市化区域。

从产业经济学角度来看，“湾区经济”不仅是一个区域概念，还是一个产业概念，即还需要有临港产业群，或称为濒海产业圈，只有两者结合到一块才能被乘坐“湾区经济”。

二、“湾区经济”的发展模式

“湾区经济”有三种不同的模式，比如旧金山湾区，1961年成立区域性地方政府协会（The Association of Bay Area Governments，简称ABAG）。这个协会是一个契约型组织，也是一个正式的综合区域规划机构，其主要任务是强化地方政府间的合作，所以具有行政区的特征。

东京湾区则更多被赋予经济统计意义上的都市区，因为它迄今为止还没有成立相关的契约型组织，而是鼓励要素的自由流动，并实行“各自为政”的管理模式，分属个地方政府管辖。

而在纽约湾区的形成与发展历史中，由“第三部门”主导的跨行政区域的统筹协调规划也起了重要作用。迄今为止，纽约区域规划协会（简称RPA，成立于1922年，是位于美国纽约的一个独立的非政府性组织，由企业、市民和社区领导者组成，“是纯粹的私人组织，完全没有官方支持”）组织编制了4次区域规划，在区域规划政策领域对跨政府和跨行政边界的合作进行了积极的探索和实践，突出了政府、企业和社会等三方合作机制在区域规划中的作用，特别是作为一个由第三部门的社会组织牵头编制的区域性协调规划，无论是在制定还是在实施方面，都提供了一个由第三部门组织制定和推进区域规划的成功范例。

因此，“湾区经济”概念更多的是基于地理特征和地域分工的一种经济社会活动集合，它强调（国际化与现代化）城市发展形态与（现代服务业、总部经济、

高新技术、金融产业、海港工作带等）经济发展形态的结合。

三、三大湾区的特征

目前全球有三个世界级的湾区经济，分别是美国纽约湾区、旧金山湾区、日本东京湾区。

（一）纽约湾区

纽约湾区是美国经济核心地带，是世界金融的核心中枢以及国际航运中心，人口达到6500万，占美国总人口的20%，城市化水平达到90%以上，制造业产值占全美的30%以上，是美国经济的中心，被视为国际湾区之首。

区域组成：由纽约州、康涅狄格州、新泽西州等31个县联合组成，面积达33484平方公里。为美国第一大港口城市，重要制造业中心。

经济概况：2015年，纽约湾区GDP达万亿美元，地均GDP达每平方公里亿美元；估计2017年，纽约湾区GDP将达到2万亿美元，地均GDP达每平方公里亿美元。

产业特色：服装、印刷、化妆品等居首位，机器、军工、石油和食品加工有重要地位。是全球金融中心、商业中心。有58所大学，两所世界着名大学。

区域代表：

曼哈顿：是纽约湾区的核心，以金融商务服务业为主导产业集群发展的模式。总面积平方公里，150万人口，全球银行、保险公司、交易所及大公司总部云集。集中了百老汇、华尔街、帝国大厦、格林威治村、中央公园、联合国总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第五大道。是世界上就业密度最高的城市，也是公交系统最繁忙的城市，旅客量近3000万/天。

康州地区：位于湾区东北，为美国传统工业重镇，制造业历史悠久，种类多样，是全美最重要的制造业中心之一。全球对冲基金之都格林尼治（174平方公里内汇集50余家顶级对冲基金）也体现了康州的金融地位，此外，作为GDP排名全美第3位的康州，产值最高的产业还有房地产、制造业、耐用材料等等。

新泽西州：位于湾区西北，制药业非常发达，在全美名列第一，世界上最大的21家制药和医疗技术公司总部或中心设在新泽西，如强生等制药公司的总部。一大批通讯产业聚集在普林斯顿大学和贝尔实验室旁边。

（二）旧金山湾区

旧金山湾区地处加州北部，是全球创新圣地和最重要的高科技研发中心之一，科技经济占据了湾区半壁江山。拥有全美第二多的世界500强企业（仅次于纽约，如果把湾区视为一个经济体，它在全球排名21位）。是包括谷歌、苹果、Facebook等互联网巨头和特斯拉等企业的全球总部。

区域组成：旧金山湾区包含9个县、百余个大小城镇，总人口约768万。陆地面积万平方公里，可以分为北湾、东湾、南湾和半岛几个区域。不像其他以单一城市为中心的大都会区，旧金山湾区有数个独特的城郊中心。湾区有3个中心城市，分别是位于半岛北端的旧金山、位于南湾的圣何塞以及位于东湾的奥克兰，形成各具特色、优势互补的三大区域中心。

经济概况：2015年，旧金山湾区GDP达万亿美元，人均万美元。

产业特色：旧金山湾区按照地理属性可分为北湾、旧金山城、东湾（以奥克兰为代表）以及南湾（以圣何塞为代表）等地区，旧金山市主要以旅游业、服务业、金融业为主。圣何塞市坐落于“硅谷”，电子工业发达，集中了电子计算机、电子仪表以及宇航设备等制造业。奥克兰市主要以港口经济为主，其港口是世界上最早使用集装箱运输的港口之一。

区域代表：

北湾：北湾是美国着名的酒乡和美食之都，据全美称90%的葡萄酒都产于此。由于人口密度小、缺少大规模人口聚居区，北湾是湾区唯一没有通勤轨道交通的地区，金门大桥是此区往旧金山唯一的道路。除了一小部份地区外，北湾是一个极为富有的地方：马林县经常被列为全国最富有的行政区，这里有着最好的眺望旧金山市的豪宅。

旧金山市区：重要海军基地和着名的贸易港。工商业发达，也是美国西部最大的金融中心。是互联网初创公司和新兴社交媒体的一个大本营，总部设在旧金山的知名技术公司包括打车软件运营商优步、住宿分享平台爱彼迎、社交媒体推特等；依托医学和生物技术出类拔萃的加利福尼亚大学旧金山分校，大量尖端生物医药公司也落户旧金山。

东湾：拥有湾区最大海港奥克兰港，是美国第五大集装箱货运港口。美国顶尖高校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也在东湾，与旧金山隔海湾相望。

旧金山半岛：介于旧金山和南湾的地区（硅谷），包括部分硅谷城市。旧金

山港是世界三大天然良港之一，主要经营散货装卸、渡轮服务和船舶修理业务。

南湾：以硅谷地区为主，云集了成千上万家高新科技企业，涉及计算机、通信、互联网、新能源等多个产业。这里的科技公司可谓群星闪耀，比如全球市值最大的两家公司苹果和“字母表”（谷歌母公司），以及市值第五大公司脸书，老牌科技巨头惠普、思科、英特尔等等。

（三）东京湾区

东京湾位于日本本州岛关东平原南端，为房总、三浦两半岛所环抱，南北长80千米，东西宽20-30千米，港口仅6千米。环东京湾区域有一都两县（东京都、千叶县和神奈川县），人口约2600万人，是日本的政治、经济和产业中心。

区域组成：东京湾地区主要有东京、横滨、川崎、千叶、船桥、埼玉等大中城市，市原、木更津、君津等工业重镇，经济总量占全国的1/3。

经济概况：2015年东京湾区实现万亿美元，人均万美元，占全国经济总量的%。

产业特色：拥有横滨港、东京港、千叶港、川崎港、横须贺港和木更津港等六大港口，年吞吐量超过5亿吨，并构成了鲜明的功能分工体系。集中了包括钢铁、有色冶金、炼油、石化、机械、电子、汽车、造船、现代物流等产业，是全球最大的工业产业地带；还包括了金融、研发、文化和大型娱乐设施和大型商业设施等，是世界有名的金融中心、研发中心、娱乐中心和消费中心。

区域代表：

东京：以对外贸易、金融服务、精密机械、高新技术等高端产业为主，是日本国最大的金融、商业、管理、政治、文化中心，全日本30%以上的银行总部、50%销售额超过100亿日元的大公司总部设在东京。被认为是“纽约+华盛顿+硅谷+底特律”型的集多种功能于一身的世界大都市。

京滨、京叶：全国最大的重工业和化学工业基地，以钢铁、石油化工、现代物流、装备制造和高新技术等产业为主。

港口分工：日本的油气等能源，铁矿石等工业原料，小麦和大豆等食物都是依赖海外进口的，另一方面出口汽车和电子产品等。东京湾区内港口的货物吞吐量占到了日本的四成，原油进口量占到了三成，液化天然气占到了五成，可以说是日本经济的大动脉。

东京港：定位是国际集装箱战略港湾，其中国内的集装箱吞吐量占到20%，国内运往欧美主要国家的集装箱数占到了1/4，蔬果输入量占到了该国的24%。

川崎港：同样定位是国际集装箱战略港湾，港口背后是能源相关企业的聚集地，该港口原油的进口量占到了日本全国的7%，液化天然气的占比达9%。

横滨港：定位是国际集装箱战略港湾，其中外贸集装箱的吞吐量为日本第二，是东日本最大的汽车吞吐点，整车的出口量占到了该国的14%。

千叶港：主要是能源化工港口，是石化工业、钢铁业原材料的供给据点，原油进口量占到了该国的13%，液化天然气占到了15%。

木更津港：其铁矿石的进口量占到了该国的10%，钢材的出口量占到了9%。此外，横须贺港主要是汽车整车和零部件进出口，还是冷冻金枪鱼进口的据点。

世界三大湾区经济指标对比

（注：GDP为2016年统计数据，人口为2015年统计数据）

四、经验与启示

湾区的发展与规划是一个复杂长期的过程。没有规划的开发是掠夺式的开发，不加整治的利用将导致资源的浪费。通过对三大湾区特征与发展历史的梳理，我们总结出如下一些经验与启示，

第一，建立多方合作机制。湾区是一个跨政府和跨行政边界的概念，在湾区

的发展过程中，需要企业、政府和社会等多方的合作。在湾区的规划发展中，应充分考虑到不同层次、不同部门及个地方政府之间的目标需求，并对其统筹协调。

第二，完善的市场机制。重视市场机制配置资源的基础作用与政府引导相结合，鼓励要素自由流动。政府充当市场环境的创造者和培训者角色，减少市场干预，努力取消各项壁垒。

第三，城市功能分工明确，错位发展，使得集聚效应发挥最大化。纵观世界三大湾区，我们可以发现湾区内部城市的功能与产业定位都有鲜明的分工体系，城市间根据自身基础和特色，承担不同的功能。在分工合作、优势互补的基础上形成组合体。

第四，教育和科研机构高度密集。人才集聚是经济发展的基础，三大湾区的教育和科研机构密集程度远超其他地区。东京一个市就集聚了全日本120所大学的1/5以上和大学教员的30%，集聚了近500所民间研究机构的1/4和600多家TOP技术型公司的一半。旧金山湾区则聚集了一批美国着名的高等学府及研究性机构，其中有4个世界级的研究型大学、5个国家级实验室。仅纽约市有大学及学院60余所，哥伦比亚大学、纽约大学、康奈尔大学等均为着名大学。

第五，保护善用湾区的自然景观与空间特征。较之内陆地区，湾区的环境更加脆弱，治理难度更大。比如东京湾发展过程中大规模填海造地，造成了严重的环境破坏，甚至引发了社会危机，其负面影响至今还在。我们应当避免这种“先污染、后治理”的思路，重视有限的资源环境承载力与长期发展过程之间的矛盾，对湾区资源进行合理规划和布局，约束各类开发行为，实现湾区多层次功能内涵。

第六，不断探索、推进湾区发展模式转变。世界三大湾区的发展均在一个政治体制下，而粤港澳大湾区则是在一国两制的框架下。发展具有中国特色的湾区，需要探索独特的中国式道路。湾区崛起的背后，是产业的转型升级以及经济、社会、环境、资源等整个社会生活的优化，是城市结构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