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牧歌与中国形象

《边城》:牧歌与中国形象
《边城》:牧歌与中国形象

《边城》:牧歌与中国形象

导读:沈从文的长篇小说《边城》是一部杰作,它的艺术独创性主要在两个方面凸现出来:作为中国现代文学牧歌传统中的顶峰之作,它巩固、发展和深化了乡土抒情模式;继鲁迅的《阿Q正传》之后重塑了中国形象。《边城》的牧歌属性与中国形象互为表里,为后发国家回应被动现代化,提供了经典的样式和意绪。进一步的分析还表明,《边城》作为近现代以降文化守成主义思潮在文学上的提炼,其文本存在深刻的破绽,并有移用异族文化资源等问题,这揭示了主体民族对自我的诗意想象的虚拟性和策略性,以及与西方文学中的异族想象之间的密切联系。本文从研究《边城》牧歌图式的建构逻辑入手,以期对它的艺术独创性及其意味作阐释。

一牧歌作为乡土抒情形式

牧歌(pastoral)本是一个取自西方的文学术语(注:在西方,牧歌(Pastoral)是一个有悠久传统的文学品种。远在古希腊时代,诗人们用它表现牧羊人在村野和自然中的纯朴生活。牧歌作为文类,它的高峰期在文艺复兴时期,浪漫主义文学中也能见到它的身影。文学中的现实主义兴起后,牧歌没有因为缺乏记实性而走向衰落,它在崇尚经验和写实的环境中生存下来,而且走出西方文学的范围,广泛渗透到后发国家的文学中。

牧歌在发展过程中,它的涵义也极大地丰富了。现代学者已不再只限于从文学类型的层面上理解它,燕卜逊在《牧歌的若干形式》一书中认为,“牧歌并非由传统特征和惯例构成,它是一种特殊的结构

关系,这种关系超越形式的限制,并得以存在下去”,“如今,牧歌仍然具有体裁名称的功能,然而它同时获得一种引申意义,这种意义与批评家探寻文学的神话和原型的努力直接有关”。牧歌的实质,是在与复杂、败坏的城市生活对比中,表现淳朴、自然的乡村生活。学者们普遍认为,尽管许多牧歌的描述与城市和乡村的实际生活相去甚远,但这种二元对立的模式,极大满足了人类回归自然,回归乡土,回归单纯朴质生活的永恒愿望。),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者多用它和“情调”、“气息”等一类词汇搭配,对那些以理想化笔墨处理乡土题材的作品中能够界定其本质因素的抒情倾向和品格,作印象性的描述。

我们可以从题材等多个角度去描述这种倾向和品格,如把“牧歌风”或“牧歌情调”与优美和谐的自然景物,单纯简朴的生活,恬静平和的气氛等联系起来。但牧歌又不限于文学作品的某个特定方面,它综合了文体、风格、氛围、结构、题材等多种艺术成分,具有整体性、弥漫性的特点。

在这个意义上,沈从文的《边城》被冠以“牧歌”的机会特别多。如刘西渭的《舆》一文中说:《边城》是“一部idyllic杰作”(注:引文见刘西渭《与》,1935年6月《文学季刊》2卷3期。)。汪伟的《读》提到《边城》有“牧歌风”和“牧歌情调”,“《边城》整个调子颇类牧歌”(注:汪伟《读》,1934年6月7日《北平晨报·学园》。)。夏志清赞赏沈从文的《边城》是“可以称为牧歌型的”,有“田园气息”的代表作品(注: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友联出版社有限公司1979年版,162页,176页。)。杨义说沈从文“小

说的牧歌情调不仅如废名之具有陶渊明式的闲适冲淡,而且具有屈原《九歌》式的凄艳幽渺”,是真正的“返朴归真”(注:杨义《中国现代小说史》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年版,619页。)。

虽然《边城》的牧歌属性最为学者称道,但在中国现代文学中,牧歌不是孤立的个案。牧歌与田园小说有天然的亲缘关系,故其抒情特质在田园小说中表现最为突出,我们可以在废名的作品中清楚地印证这一点。当我们把目光转向中国现代文学史,也能在何其芳、李广田、林庚、芦焚、汪曾祺等作家的作品中看到牧歌这条线索。牧歌代表着对乡土和家园的守望;由于中国作为后发国家的特性,在优秀的作家那里,这种乡土抒情形式也蕴涵了对民族身份的追寻,对民族形象的诗性想象。

《边城》的确处处充溢着牧歌气息。象牧歌的历史所揭示的那样,构筑乐园的冲动在这部小说中也十分强烈。乐园被安置在历史和地理上催生《楚辞》,并享有桃花源盛誉的湘西。乐园的内在品质更是丰满而独特。沈从文声称,他要在《边城》中表现“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注:沈从文《代序》,见《沈从文文集》11卷,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45页。)。他的乐园构想,建立在人性善的基础之上,投射到人物性格、人际关系,茶峒社会与习俗、甚至自然环境等各个层面。情形正如批评家刘西渭所说:“这些可爱的人物,各自有一个厚道然而简单的灵魂,生息在田野晨阳的空气。他们心口相应,行为思想一致。他们是壮实的,冲动的,然而有的是向上的情感,挣扎而且克服了私欲的情感。对于生活没有过分的奢望,

他们的心力全用在别人身上:成人之美。”(注:引文见刘西渭《与》,1935年6月《文学季刊》2卷3期。)

沈从文除强调边城中人与社会的善的一面外,对诗性人格和诗性自然也浓彩重抹。诗性(超功利性,非社会化,自然性)与世俗、功利、务实相对,代表了人生的两个方面,也代表了社会的两种价值取向。例如渡船老人,他的憨态、固执、迂阔和天真在许多细节上层露无遗。芥微小事,老人的反应亦庄严凝重,二者形成强烈反差,突出了他身上的诗性。二老眉眼秀拔出群,“象岳云”,为人聪明而富于感情,“有诗人气质”,含情脉脉的“注视”和“微笑”是他独特的求爱韵致。沈从文在《边城》中还表现了描画自然风景的高超技巧。二老为翠翠唱歌,歌声将翠翠从睡梦托浮起来,上山崖摘虎耳草的那个夏日夜晚,浓情与美景交织,浪漫而有诗趣。有评论家从《边城》人物、山水、意象关系着眼,把《边城》比作一幅水墨画(注:王润华《论沈从文的结构、象征及对比手法》,见《从司空图到沈从文》,学林出版社1989年版,161页。),实在是深得它的气韵和精神。

哀怨凄楚的挽歌是牧歌的天然组成部分。在早期牧歌中,牧羊人经常面对各种挫折:失败的爱情,暴虐的主人,死去的朋友等,牧羊人对同伴倾诉忧伤,感怀身世。后来,牧歌更发展出一个分支——哀歌(注:参阅《简明大英百科全书》“elegy”辞条,台湾中华书局1989年版。)。《边城》也弥漫着忧伤的气氛。在现实层面,有诗意爱情与势利婚姻的冲突;翠翠父母爱情悲剧的启悟与暗示,以及人物关系上的难以沟通和误会,则提示了命运在发挥作用;在象征层面,

《边城》的总体图式与桃花源意象和《圣经》中大洪水意象不谋而合,使其具有了原型意义。所有情形,使人物不幸遭遇成为必然,结果正如刘西渭所说:“作者的人物虽说全部良善,本身却含有悲剧的成分。惟其良善,我们才更易于感到悲哀的分量。这种悲哀,不仅仅由于情节的演进,而是自来带在人物的气质里的。”(注:引文见刘西渭《与》,1935年6月《文学季刊》2卷3期。)

乐园和挽歌图式指示着牧歌的基本框架,而乡土和传统的有机融入,为牧歌增添了文化背景和纵深。《边城》不仅充分展示了地方独特的风俗,如龙舟竞渡,对歌,傩辞等;另一方面,个体的一次性行为,沈从文总喜欢用“照例”、“常常”等副词使单数叙事变成复数叙事,从而对具体的人事、行动、情节等作物景化、概括化处理。前者是对乡土的实际形态的具体描述,后者发挥的则是还原作用,即把个体归到类,再把类融入土地。经验与人事通过这样的抽象,从流动时间的冲刷侵蚀中解脱出来,堆积成习惯、风俗、文化,实现了永恒。这就是沈从文确立的“常”,也是边城的乡土之本质所在。牧歌就滋生在这样的土壤里。

《边城》同样有丰富的传统文化内涵。沈从文声称要建供奉人性的希腊小庙,这人性其实深深地打着儒家伦理道德观念的烙印。最突出的标志是他在《边城》中表现人物的伦理意识和伦理情感,并从现实关系的层面上评价:如渡船老人、顺顺父子、杨马兵等,都勤劳、善良、本分、敦厚、正直、仗义、豪勇……。渡船老人性格中洒脱、迂阔的一面,以及边城山水、习俗、人物中浸润的诗性,则见出道家

思想的影响。传统文化的影响也显现在《边城》审美情趣上,如对性爱的态度。两性相爱以婚姻和家庭生活为最后的归宿,感情和行为优雅、克制,深合“发乎情,止乎礼仪”的古训。如作品的风格,精巧、雅致、敦厚,如作品的语言,凝练、清寂、简约,都深得古典意趣。

二文化隐喻:中国形象及其背景

当《边城》的牧歌图式指向一个文化隐喻时,诗意的中国形象诞生了。我在这里使用“形象”一词,因其作用重大,特作一些说明。我们知道,一般文学理论意义上的形象分析倾向于个别的典型人物,而在50年代比较文学的一个分支形象学兴起后,“形象”一词的使用被泛化了,它与特定国家民族,或某一类人等具有高度概括性的名词联属,形成其独特的研究对象,如“美国形象”、“俄国形象”、“英国形象”等。这一形象的范围不限于人,它还可以包括风物、景物描述,甚至观念和言词,总而言之,它是存在于作品中关涉民族与国家的主观情感、思想、意识和客观物象的总和。形象学研究的重点,是文学中的异国异族形象,和它必然伴生的自我民族形象,以及形象背后隐涵的国家和民族之间的文化差异与冲突。由于不同国家、民族在文化上的巨大差异,相互间的曲解、夸饰和想象是必然的,恒常的,因此,形象服从的不是写实定律,而是民族想象的有效性和合乎逻辑性(注:请参考拙作《对比较文学形象学的几点思考》,文载《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99年2期。)。我们在《边城》研究中引入这一概念,是为了把牧歌的文化隐喻置于中国被动现代化,以及现代民族、国家观念生成的背景中来考察。

象所有形象学意义上的形象一样,“中国形象”也是一个极具统摄意味的概念,它是中华民族在整体意义上对自我的看法的具象表达。《边城》的牧歌属性充分展示了乡土与传统的诗意,以最为贴切和概括性的形式,将30年代的中国想象——有悠久历史的泱泱大国,它的苦难,它的文化优势——凝聚成可感的艺术造型。这形象是崭新的,文坛被“国民性话语”和“阶级话语”支配多年后,一个焦虑中的民族渴望借助文学的形式,展示自己文化的魅力及生命力,《边城》应运而生。

一部文学作品,其文化隐喻被提升到民族、国家形象的层面上,除艺术品质的精湛外,高度的概括性和相当的容量是必不可少的。中国现代文学中,能当如此评价的作品十分罕见,而鲁迅的《阿Q正传》和沈从文的《边城》是其中最有代表性,文化隐喻又完全相反的两部。我们不应该将两部作品中反映的民族的双重根性指认为一个毋须求证的事实,而应该意识到民族形象的建构性和被阐释性,它依附于不同的知识体系。鲁迅的《阿Q正传》是启蒙话语的杰作,沈从文的《边城》的文化隐喻则要放到近现代文化守成主义思潮中去理解。

启蒙主义和文化守成主义是后发国家对被动现代化的两种主要回应模式。按照美国汉学家艾恺所下的定义,“现代化”指“一个范围及于社会、经济、政治的过程,其组织与制度的全体朝向以役使自然为目标的系统化的理智的运用过程”(注:艾恺(GuyS.Ailtto)《世界范围内的反现代化思潮——论文化守成主义》,贵州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5页。)。现代化进程使社会能够更有效地调动资源和劳

动力,为国力强盛和人民富足开辟道路,因而得到广泛拥护。另一方面,现代化对任何事物唯一的价值标准就是功利性和效率,这使它必定强调结果的评价,也预设了道德的相对性甚至道德真空,人的工具化和物化也就成为必然之事。由于其与人性的目标相悖,与历史所衍生的诸多文化和道德价值相悖,现代化又不断受到激烈的批判。

在非西方的后发国家,如中国,现代化进程不同于西欧,它是一个被动的、外来的和强加的过程,并伴随着殖民者的军事入侵和经济掠夺,同时又与本国传统发生剧烈的冲突。因此,现代化及其衍生的观念在唤起民众空前的皈依热情的同时,也激发了民族的屈辱感和自尊心,引发了民族文化的认同危机。文化上的启蒙主义和守成主义是这种现代化进程在思想上的必然反应,在中国近现代,文学成了这种反应的重要表现形式。以鲁迅为代表的启蒙主义作家,以改造国民性为己任。《阿Q正传》将启蒙主义的核心命题“国民性批判”推到极致,塑造了阿Q形象。由于“国民性”命题的特定指向,加上鲁迅高度的艺术概括和提炼,阿Q形象成为国家和民族形象的代名词。它的价值判断是负面的。

被动现代化,如在其他非西方国家一样,在中国也激起了相反的文化守成主义思潮,从辜鸿铭、梁启超,到梁漱溟、学衡派等,众多的知识精英为本土和传统文化张目。他们在强调差异中凸显中国传统文化的优越性,和对人类文明的独特贡献。文化守成主义在文学上的表现,萌芽于五四时期的乡土抒情之作,作为寻求民族文化认同的一个组成部分,20年代周作人的一部分散文,废名的小说,表达了作

家对地方传统、文化和习俗的眷恋与依赖。进入30年代,新一代京派作家如何其芳、李广田、卞之琳、芦焚、林庚等,更以流派的规模,对传统和乡土作诗意诠释。五四主流文学中的乡土与城市之间形成的张力在京派作家笔下获得新的阐释和意义,并且得到升华;此外,在“乡愁”的发酵,“古都”的回眸,“原始人性”的塑造,及“古典意象”的挖掘等表现新的民族形象的多角度尝试。可以说,1934年初沈从文的颠峰之作《边城》发表前后,一个整合、提升新的中国形象的文学外部环境已然成形。

三中国形象与沈从文创作的发展

从沈从文个人创作发展的轨迹看,诗意中国形象的诞生显示了内在的必然性。沈从文的创作呈现出明显的阶段性。1924-1927年是沈从文的试笔和模仿阶段,他受周作人、废名等影响,多写些怀乡忆旧之作,寄托对乡土的愁思,其文化意蕴浅显凌乱。1928-1931年,沈从文主要在上海,他一扫往昔作品中的感伤情调,纪实倾向,转而凸现湘西世界蛮荒自然状态和原始初民的神性、强力、元气以及旺盛的情欲,让读者领略湘西世界的奇幻和浪漫,原始初民的自在与强健。他的地方意识开始觉醒并得到强化。1931年秋,沈从文离开上海,赴青岛,在青岛大学任教。佛家思想就是这一时期大规模地有机地融入他的作品,对生命的原生态进行了归纳。这种归化作用在他1933年秋到北平后仍持续着,但佛家思想逐渐淡出,儒家和道家思想的影响上升到主导地位。在佛家思想使野性的湘西受到初步的文明教化后,儒家思想把伦理情感,民族前途的思考,自强不息的精神,道家把诗

性人格推到了沈从文视野中。《边城》作为这种变化的产物和集中体现,显示出沈从文正走出在地域对比中表现湘西地方优势的格局,唱出了中国的颂歌。

表现苗族与作为主体民族的汉族之间的关系,是沈从文创作中的一个引人注目的方面。在他的早期作品(1924-1927)中,沈从文借苗族来夸耀地方的奇异,但对现实生活中的苗人,则取歧视态度,把他们作为异类加以严格甄别。1928年-1933年,沈从文先在上海,后到青岛,他对苗族的态度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此时的沈从文,已经从父亲口中,得知了自己有苗族血统,他以苗族身份自居,写了一系列苗族传奇,如《龙朱》、《神巫之爱》、《七个野人与最后一个迎春节》、《月下小景》、《凤子》等,他讴歌传说中的苗族英雄和传奇人物,赞慕苗族狂放、野性的生活,并从现实体验出发,触及到苗汉两个民族的冲突。

1933年秋,沈从文来到北平。多种因素促使他放弃了以“苗族作家”身份从事写作的念头,他逐渐丧失了对表现苗族浪漫传奇,彰显苗汉文化冲突的兴趣。而《边城》正写在沈从文到北平方以后。当然,即使是在他大张旗鼓地彰显苗族文化时,他也是矫饰的,他所认同的是传说中的苗人,而非现实中的苗人。他只承认自己与他虚构的龙朱等苗族传奇人物和英雄血脉相承,却回避与进凤凰城赶场或为一点因由就被牵来杀头的乡下苗人之间的血缘联系。他并没有坚定的对苗族文化的归属感,选择苗族身份,多半是出于叙述策略(注:有关沈从文创作中的苗族问题,详细论述请参阅拙文《沈从文对苗族文化

的多重阐释与消解》,载《二十一世纪》(香港)1994年10号。)。当他越来越认同“中华民族”,苗族的身份就成了障碍。于是,此后发生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到北平后的沈从文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身份转换,由苗族到汉族,由关心国家内部的民族对话,转而充当整体上的“中华民族”形象的代言人。

随着沈从文在创作方面从张扬原始野性到皈依教化文明,随着个别民族捍卫者的身份弱化,整体上的中华民族意识和认同感增强,他开始频繁地发表时论,谈论民族复兴和国家再造。在1933年秋冬到1934年春,沈从文先后发表了《文学者的态度》、《劝人读经》、《知识阶级与进步》、《打头文学》、《论“海派”》和《关于海派》等文章,虽是在议论文坛不良习气以及社会政治弊端,而用意是警示“民族特性的消失”和“国家政治制度的不良”,并探索“民族出路”,他关注的是一些涵盖性很大的命题。如他在《打头文学》中说:“我们正需要打头文学”,如此,“方能把这个民族目前的危机与未来的恐惧揭发出来。”(注:见《沈从文文集》12卷,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157页、159页。)他两篇论海派的文章,虽是就他引发的有关海派的论争进行答辩和发挥,但有趣的是,他附属于“海派”的主要说辞,却是针对“民族”劣根性的;也就是说,它把“海派”的地方性上升到民族劣根性的高度看待。如《论“海派”》中说:“一个民族是不是还有点希望,也就看多数人对于这种使民族失去健康的人物与习气的态度而定。”(注:见《沈从文文集》12卷,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157页、159页。)这是沈从文集中发表对文学、知识分子等问

题看法的时期。他看待问题的角度发生了变化,不是从个人好恶和感受力出发,而是从整个民族的前途,国家利益的角度批评文坛时弊,把文学的创新和诚实与民族的复兴联系起来,视野更见开阔。

从1933年10月他到北平起,到他完成《边城》,这种联系是他言论的主旋律。因此,沈从文才会在《边城》出版时的题记中郑重宣布,他的这本注定要落伍的书,是给那些“极关心全个民族在空间与时间下所有的好处与坏处”的人去看的,他给他设定的读者提出很高的要求:“我的读者应是有理性,而这点理性便基于对中国现社会变动有所关心,认识这个民族的过去伟大处与目前堕落处,各在那里很寂寞的从事与民族复兴大业的人。这作品或者只能给他们一点怀古的幽情,或者只能给他们一次苦笑,或者又将给他们一个噩梦,但同时说不定,也许尚能给他们一种勇气同信心。”(注:见《沈从文文集》6卷,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72页。)

从现代中国的文化守成主义思潮发展来看,30年代,在文学中出现诗意的中国形象,是历史的必然;从沈从文自己的创作发展来看,他的抱负和思考的格局此时已经上升到一个宏阔的高度,特定的乡土和地域皈依整体的“国家”,特定的民族被整体的“中华民族”取代。外部环境和内在动力互相作用,《边城》的中国形象脱颖而出。

四从《边城》看后发国家文学中民族想象的本质

《边城》的牧歌属性及其文化隐喻——中国形象,为后发国家的民族抒情提供了可贵的范本。我们通过如上分析,对其形式、内涵、成因等问题有了初步的认识。同时,我们还应该注意到,《边城》文

本内外,有诸多矛盾交织着,种种情形,关涉民族想象的性质和发展前景。对其进行研究,有着同样重要的意义。

当我们再一次把目光集中到《边城》文本内部,加以更深入的探究时,牧歌的破绽暴露出来。我们注意到促成渡船老人之死的最后诱因——中寨人的奸诈。他歪曲二老的意思,又引发老人的负罪感,在旁敲侧击中残酷地断送了老人残存的信心。还有翠翠在吊脚楼下听两个水手议论卖唱的妓女:“她的爸爸在棉花坡被人杀了十七刀。”需要多大的夙怨,要将仇人杀十七刀!这触目惊心的事件尽管以如此平淡的调子谈论出来,对现代读者仍是一个强烈的刺激。在黄昏的河边,当翠翠暂时一个人在岸上时,她猛然想到:“假若爷爷死了?”她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大叫爷爷,执意让爷爷上岸来。翠翠,当然还有爷爷,这种对当前和未来的不祥预感,在小说中十分强烈。再就是老人在顺顺一家面前有挥之不去的自卑感,他的赤贫,龙舟赛上势利的观众对二老婚事的议论,频繁的自然灾害,经商环境的险恶等等。

牧歌并不排斥现实矛盾的介入,挽歌就是明证。但牧歌中的矛盾经过了精心修饰,调子可以是忧郁的,哀伤的,却不能过分严峻,牧歌追求理想化,因此拒绝残酷的现实主义描写。《边城》中的这些因素显然超出了抒情挽歌的范围。沈从文虽然为弥合牧歌文本中的破绽,作了不少工作,这可以从他频繁使用的一些赞誉性词汇中看出来。在小说开头三节,这类词汇比比皆是,如“淳朴”、“浑厚”、“安静和平”、“极有秩序”等。而如果拿这些肯定性评价与边城人日常生活对照,读者会发现它们常常是是矛盾的。是叙述人的声音“在一定

程度上控制了读者对文本的理解和接受”(注:见方长安《论叙述者性格及其功能》,载《吉首大学学报》1997年3期。),而不是事件本身令读者信服。因此,掩饰的结果实在是加强了这种不和谐感。

《边城》的文本破绽与湘西和中国的现实情形之间当然有密切联系,它提示着牧歌的现实资源的匮乏。同时它也是沈从文创作中话语转换留下的痕迹,因为原始英雄主义能包容劫掠、血腥和灾难,被文明教化浸染的牧歌则难以化解它。这种话语转换留下的痕迹清楚表明了牧歌的建构性及其过程。

同样,苗族问题对《边城》的民族抒情也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沈从文的身上有苗族血统,湘西历史上主要是苗族的聚居地。考虑到这两点,就足以把《边城》与苗族文化可能的表现联系起来,而具体的研究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边城》故事的发生地茶峒所在地属花垣县(旧称永绥县),据1935年人口统计材料(注:石启贵《湘西苗族实地调查报告》,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3页。),全县15个乡总计人口116146人,苗族人口101514人,占86%,除茶峒镇、花垣镇,吉峒乡三个乡是苗汉杂处外,其余12乡皆是苗乡。即使苗汉杂处的茶峒镇,总人口6825人,苗族4550人,也占66%。茶峒城是旧时为镇压苗民而修筑的城池,汉人比例大一些,它是苗族汪洋大海里汉人的一只孤舟。《边城》的故事发生在1930年左右,那时人口比例估计与1935年的统计不会有太大出入。如此的人口分布结构,很难设想《边城》会与苗族没有任何关系。

在《边城》中,杨马兵和翠翠的父亲都列身军籍,驻扎在城里;爷爷没有过从军记录,他和女儿,也就是翠翠的母亲住在城外;翠翠的父母隔河对歌相爱。从地方史志著作的相关记载中可以判定,这种格局说明了翠翠爷爷的苗族身份。一个更有力的证据是翠翠父母的自杀身死。翠翠母亲怀了身孕,这使翠翠父亲面临要么逃走,要么自杀的二难选择。是什么禁忌使年轻人因轻率造成的过失面临如此严峻的局面?异族婚姻使然!种族歧视使翠翠父母的婚姻面临巨大的压力,这是他们婚姻悲剧的根本原因(注:苗汉婚姻所受歧视和阻碍,请参阅沈从文《从文自传·我的家庭》,《湘西·苗族问题》,还可参阅石启贵《湘西苗族实地调查报告》,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207页。)。朱光潜曾说:“《边城》表现出受过长期压迫而又富于幻想和敏感的少数民族在心坎里那一股沉忧、隐痛。”(注:朱光潜《从沈从文先生的人格看他的文艺风格》,《花城》1980年5期。)这个判断是准确的。

《边城》中也涉及到苗族习俗。小说中人物活动的主要背景是三次端午节。端午节是苗民最重要的节日之一,龙舟竞渡是端午节期间举行的盛大活动。《边城》中还有一个场景:端午节期间,团总母女到顺顺家相亲,翠翠本能中感到了威胁,她唱起当地神巫在还傩愿时演唱的傩辞。这傩辞虽出于沈从文杜撰,其苗族背景却是确实的。翠翠下意识中在扮演神巫的角色,她用了本土最庄严,也最有效力的形式,为自己的爱情祈福。再就是《边城》中对歌求爱的习俗:翠翠的父母在对歌中相爱,如今,大老二老又要通过唱歌竞争爱情。二老的

自信一部分来自他对自己歌声的自信。大老在唱歌上逊色,他的丰厚的嫁妆和殷实的家境也帮不了他的忙。对歌求爱不为苗族所独有,但在苗族中最盛行。

在对《边城》中的苗族背景作了一番甄别后,一个重大的问题摆在了我们面前。在苗族人口占压倒多数的地区,在一个苗族文化起支配作用的地方,作为有苗族血统的作家,《边城》涉及的人物身份和风俗,沈从文却未在族属上给予分辨、确认,也不给读者一个说法;具有丰厚苗族文化背景的《边城》,竟然找不到一处昭示其身份的文字,一切掩饰得天衣无缝。若非我们的追根寻底,读者恐难发现其中的线索。

原来,沈从文用来表现牧歌情调的重要资源是苗族文化,但他“匿名”继承了苗族文化的遗产,用整体意义上的中华民族概念置换了苗族文化。他采取的策略是用地域性消解民族性,用地域的存在瓦解民族的存在,苗族的存在被忽视,成为强化中华民族特异性策略的一部分。苗族文化曾经是沈从文创作的重要资源,当他把苗族文化当作湘西的特色向读者推销时,它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沈从文意识到,湘西文化的核心和真正特色是苗族文化,傩事活动,对歌,狩猎,龙舟,放蛊,落洞……加强了湘西文化的独特性和异质性,从而阻断了与汉文化的混同而保持独立,有实力与汉文化抗衡。没有苗族文化的存在,沈从文所构筑的湘西世界将土崩瓦解。而现在,当他需要表达“中华民族”的声音时,苗族就被他归化为中华民族的一个天然的组成部分,苗族特色自然成了中华民族的特色。

中华民族本是中国各民族的集合,苗族是其中的组成部分,但考虑到汉族的主体地位,湘西苗汉之间历史上的紧张冲突和主属关系,这种对苗族文化的有意识消解和遮蔽,显然不能等闲视之。文明注意到,当沈从文在处理苗族与整体上的“中华民族”的关系时,这种被西方学者称为“内部东方主义”的情况发生了。东方主义通常是指西方文化中有关东方的知识体系,但在后发国家被动现代化进程中,东方主义也会与东方国家内部主体民族对少数民族的传统认知模式合流并相互作用。在民族形象的刻意创造中,利用少数民族文化资源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选择。正如美国学者指出的:外来文化的冲击和人为的破坏,使得在“民族主义的核心里留下一个空白”,这就促使文化制作人“转向少数民族文化,把这些文化当作现存的真实性的源泉,这种做法给原始的和传统的东西……增添了浪漫主义色彩,同时也把他者内在的和与过去联系在一起的那些特点加以提炼”(注:路易莎·沙因《中国的社会性别与内部东方主义》,见《社会性别与发展译文集》,三联书店1997年版,101页。)。

也正是沈从文在处理主体民族和少数民族关系上的文学实践,促使我们把《边城》中的中国形象与西方文学中的异族想象联系起来。移用苗族文化,说明主体民族文化资源的有限性;又由于中国形象产生在被动现代化的历史过程中,它的成型体现了与西方有关异族想象的同谋关系。异族想象是西方文学史上的一个常数,早在古希腊荷马史诗《奥德赛》中,就已经有了对异域风情的描写。在文艺复兴以后的数百年时间里,西方文学掀起一轮又一轮表现异族想象的热潮。在

近现代,殖民主义是西方文学中异族想象发达的最重要原因。

作家们热衷于表现异族形象,并不单纯为了志异猎奇,常常有深刻的思想动机和文化背景。一般而言,文学作品中的异族想象受作家所在国整体社会想象力的制约,而这种社会想象力不是统一的。当作家依据在本国占统治地位的文化范型表现异族,就会对异族文明持贬斥否定态度;当作家依据具有离心力的话语表现异族,向本国社会秩序提出质疑并试图对其进行颠覆时,异族形象就成了他的乌托邦。我们可以从夏多布里昂、吉卜林作品中的异族形象看到作家的自我优越感,而伏尔泰的《老实人》批判本国文明的腐朽和堕落,把理想寄托在异域文明上。

随着殖民主义的扩张,西方文学中异族想象的两种模式深刻影响了后发国家文学对自我民族的表现。刘禾在她的研究中证实,启蒙话语与西方传教士炮制的中国形象有密切关系。如亚瑟·斯密斯的《中国人气质》,英国人麦多士的《中国人及其叛乱》等著作,都热衷于归纳所谓中国的国民性。几十种对中国人劣根性的概括,帮助西方人建立起其种族和文化优势,也决定了中国启蒙知识分子对自我民族取负面认识(注:刘禾《一个现代性神话的由来——国民性话语质疑》,见陈平原主编《文学史》第一辑,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中国的文化守成主义者同样受到西方文学中的异族乌托邦激励,并在文学中找到了诗意的民族形象的表现形式。我们可以把美国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赛珍珠的长篇小说《大地》与沈从文的《边城》来一个对比,也许对二者之间的互文关系认识得更清楚一些。在赛珍珠《大

地》的第一个中译本出版后数月(注:赛珍珠《大地》的早期中译本有1933年6月北平志远书店初版本,张万里,张铁笙译,分上中下三册,共495页。胡仲持的译本,326页,上海开明书店1933年8月初版。),沈从文开始写《边城》。

《大地》一扫西方作家描写中国现实生活时惯用的贬损态度,塑造了崭新的中国形象,被公认为是“对中国农民生活史诗般的描述,这描述是真切而取材丰富的”(注:见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评语,转引自《赛珍珠研究》,云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53页。)。《大地》三部曲表现的是与大地和解的主题。作者显然欣赏宗法制度下中国农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方式,赋予那种生活方式以无限的诗意。她反对中国社会踏上现代化的进程,所以在第二部中,把向现代转型时期的中国描述成军阀割据,战乱不已。这与中国五四启蒙文学的主旋律相悖,迎合的是其本民族近代以来,在海外扩张中形成的对落后民族的浪漫幻想。而且,作为美国作家,中国形象始终是作为他者来处理的,她的本民族意识在小说的艺术构成中,起着决定性作用。例如她对中国习俗的浓厚兴趣:小说第一部情节的推动,基本上是一连串仪式和礼数的展开,作者不厌其烦地介绍(潜在的读者是西方人)主人公如何平生第一次洗澡,如何娶亲,怎样喝茶,多子多福的意识,染红鸡蛋,买地的冲动等等。人物的每一个行动,叙述人都把它处理成亘古如斯的习惯和风俗,并格外指点出来。

赛珍珠在给林语堂的《吾国吾民》一书所作的序言中说:“(几年前的中国小说)整个格调有些暗淡,并且不符合中国的实情。今天

的文学和艺术中,这些东西仍然不少,然而健康的东西逐渐产生了,它们描写普通人在自己国土上平凡而坚毅的生活。年轻的知识分子开始重新认识自己的人民。他们发现在农村小镇,小村庄里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中国人自己的生活,所幸的是还保持着自己的特点,未曾被那个曾经使他们自己的生活变得不健康起来的现代主义所侵蚀。……这真是新的发现,那么迷人而富有幽默感……总之,它是纯粹中国式的。”(注:转引自《赛珍珠研究》,云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470页。)这番话是理解她作品中中国形象的很好注脚,且与《边城》中的中国形象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尽管没有具体证据显示沈从文读过《大地》并受其直接影响,但中国作为后发国家的背景,蕴涵了西方文学中有关东方的想象对沈从文施加影响的必然性。

后发国家在被动现代化进程中,文学中的民族想象就以这样丰富的形式,走进读者的视野。它展现了永恒的困惑,也开启了无限的希望,因为它满足了一个民族对自我认同的渴望,是可信而切题的。由于《边城》诞生在历史上的特定时期,它的世界意义很长时间被遮蔽着;与《边城》一脉相承的现代文学的牧歌传统也没有受到重视。斗转星移,随着中国文学的世界化进程加速,一个民族越来越渴望向世界描绘自我形象,《边城》和现代文学中的牧歌传统或许能给我们许多有益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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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沈从文赏析

边城沈从文赏析 《》让我领略到了美丽湘西茶的湖光山色,沈从文笔下梦一般的景色,不禁让人心驰神往,柔美似水的翠翠,英俊豪爽的送以及那一群有着美好人性的人们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中景中寓情,情景交融,送与翠翠的爱情和美丽的湘西景色融为了一体,仿佛如一首富有诗意的田园牧歌。 《边城》中景物的描写带有古代描绘的色彩,沈从文利用视觉、听觉以及嗅觉把湘西的景色描绘的如生,仿佛浮现在你的面前。这种宁静、现实、安详的生活环境,必定是每个人都向往的人间乐土。沈从文在《边城》中并没有把重点放在复杂的情节设置上,也没有着重的进行人物刻画,完全的.把小说的重心放在了“环境”的构造上,在读小说时让人感到极像,文字与景色极具美感。翠翠与送的爱情贯穿于整部小说之中,但作者并没有写过多的他们的爱情过程,而是利用人物的语言,行动的描写,心理描写,来揭示人物的性格和他们的内心世界,最终达到推动爱情故事发展的效果。在如诗如画的景色中,翠翠的爱情悲剧似乎被冲淡,读者读后只沉浸散文化笔调的文字中,往往会忽视本身故事的悲剧性。 翠翠在小说中是爱与美的象征,,她的美丽不仅表现在外貌上,更体现在他的性格上,翠翠单纯、自然、活泼善良,在不经意中你就会被她的纯真、真挚所打动。他对爱情的追求虽显于内敛,但他对爱情却极具坚贞和矜持,顺顺本以同意翠翠的婚事,让她搬到他家作为送的妇,但她恬淡、自守,一定要等送归来,弄送是否喜欢她,她才会答应。翠翠独自承担了爷爷的工作,不求人、不靠人我们可以看到翠翠身上的勇敢与坚强。 送和天保在小说中是力的表现,他们富有男子汉的气,他们对翠翠的爱情执着、顽强决不轻易的认输,就算是亲兄弟也一样,他们在谁娶翠翠的问题上并没有相互的谦让,也不记恨对方,而是采取了公平竞争的方式。我们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美好的人性。 老船夫在小说中显然就是善的化身,他慷慨大方,质朴憨厚,任劳任怨,他具有一般农民的所有优秀的品格,他不贪卖肉人的便宜,为了翠翠的婚事,不辞辛苦的奔走,他把所有的爱都倾注给了翠翠。最终因为翠翠婚事无望,郁闷忧愁而猝死离世。在老船夫与翠翠的相处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的仁爱与此慈祥。 《边城》一部关于美与爱的小说,让我爱不释手,回味无穷。

《边城》赏析

《边城》 摘要:《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纯爱故事,展现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 关键词:《边城》 《边城》成书于1931年,那正是沈从文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季节。1931年社会虽然动荡不安,但总体上还是稍显和平,这个时候中国有良知的文人,都在思考着人性的本质,沈从文自然是走在前沿的,于是,他希望通过自己对湘西的印象,描写了一个近似于桃花源的湘西小城,给都市文明中迷茫的人性指一条明路。人间尚有纯洁自然的爱,人生需要皈依自然的本性。沈从文先生在《边城》中通过湘西的青山绿水、古朴醇厚的世俗人情及对人物的刻画,描绘了一幅人性至情至善的民俗风情画,讴歌了一首人性至真至纯的赞美诗。 在湘西风光秀丽、人情质朴的边远小城,生活着这样一个奇特的家庭:靠摆渡为生的老船夫和孙女翠翠二人。读《边城》,像是在欣赏一副湘西风情画,宁静的水乡,美丽的姑娘,万态的世情,悲悯的芸芸众生,流动着时间的风,纠缠而凝固的情感。“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有一个老人,一个小孩,一只黄狗。小溪留下去,绕山蛆流,约三里便汇人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只一里路便到了茶峒城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河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的游鱼来去都可以计数。”这景象清净、舒畅,令生活在自然环境被严重污染的现代人憧憬和神往。这类似于陶渊明笔下的现代“桃花源”,与当时“争乱”的外世隔绝,从中不难看出沈从文先生对和谐美好社会的向往和追求。水是极有灵气的,它一路流来,总能带来一些故事。当水流过这个静谧、悠然的湘西小镇时,就带来了翠翠的故事,故事平淡得似乎让人觉得拖沓,只是这故事发生在茶峒的山光水色之中,周围景色既是那么恬淡自然,故事也似乎融入到这景色之中。当然,也只有沈从文先生这样一个从小就懂得拥抱水,热爱水的人,才会写出这样美的故事来,正如他自己所说:“我认识美,学会思索,水对我有极大的关系。”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而翠翠呢,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人。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是全书的灵魂人物,她从小和青山绿水为伴,“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湘西的清风、丽日给了她一个壮健的躯体;茶峒的青山、绿水给了她一双清明如水晶的眸子;撑渡船的简单生活赋予了她一颗毫不世俗的心。翠翠是自然的,是绿色的,是原生态的,这样的美好无以伦比,与张爱玲笔下的“白玫瑰”、“红玫瑰”不同,张爱玲把女子分为两类,但是翠翠显然不属于这两类中的任何一类,她是自然的女儿,清新如雨后的小树,张开每一片叶子在风中摇摆,那样的自由自在,怡然自得。翠翠在青山绿水,阳光雨露的孕育下生长,她的气质无处不带有自然的灵气。她和老船夫不贪财、不嫌贫、不偷懒,乐于助人,在这两人身上我们看到了勤劳、善良、淡泊的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和淳朴、善良的人性。但是,沈从文先生却偏偏给这样一个无邪的女孩一个悲惨的结局她无助,她不知所措,她只能等待,“那人也许永远不会回来, 也许明天就会回来。”作者在这看似美好中设置了这样的悲剧,从另一方面看来,也是一种遗憾的美。翠翠的遗憾丝毫没有损害她人性的完美,反而,正好给人们留下了想象的余地。生活往往就是这样,因为有遗憾才

《边城》:牧歌与中国形象

《边城》:牧歌与中国形象 导读:沈从文的长篇小说《边城》是一部杰作,它的艺术独创性主要在两个方面凸现出来:作为中国现代文学牧歌传统中的顶峰之作,它巩固、发展和深化了乡土抒情模式;继鲁迅的《阿Q正传》之后重塑了中国形象。《边城》的牧歌属性与中国形象互为表里,为后发国家回应被动现代化,提供了经典的样式和意绪。进一步的分析还表明,《边城》作为近现代以降文化守成主义思潮在文学上的提炼,其文本存在深刻的破绽,并有移用异族文化资源等问题,这揭示了主体民族对自我的诗意想象的虚拟性和策略性,以及与西方文学中的异族想象之间的密切联系。本文从研究《边城》牧歌图式的建构逻辑入手,以期对它的艺术独创性及其意味作阐释。 一牧歌作为乡土抒情形式 牧歌(pastoral)本是一个取自西方的文学术语(注:在西方,牧歌(Pastoral)是一个有悠久传统的文学品种。远在古希腊时代,诗人们用它表现牧羊人在村野和自然中的纯朴生活。牧歌作为文类,它的高峰期在文艺复兴时期,浪漫主义文学中也能见到它的身影。文学中的现实主义兴起后,牧歌没有因为缺乏记实性而走向衰落,它在崇尚经验和写实的环境中生存下来,而且走出西方文学的范围,广泛渗透到后发国家的文学中。 牧歌在发展过程中,它的涵义也极大地丰富了。现代学者已不再只限于从文学类型的层面上理解它,燕卜逊在《牧歌的若干形式》一书中认为,“牧歌并非由传统特征和惯例构成,它是一种特殊的结构

关系,这种关系超越形式的限制,并得以存在下去”,“如今,牧歌仍然具有体裁名称的功能,然而它同时获得一种引申意义,这种意义与批评家探寻文学的神话和原型的努力直接有关”。牧歌的实质,是在与复杂、败坏的城市生活对比中,表现淳朴、自然的乡村生活。学者们普遍认为,尽管许多牧歌的描述与城市和乡村的实际生活相去甚远,但这种二元对立的模式,极大满足了人类回归自然,回归乡土,回归单纯朴质生活的永恒愿望。),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者多用它和“情调”、“气息”等一类词汇搭配,对那些以理想化笔墨处理乡土题材的作品中能够界定其本质因素的抒情倾向和品格,作印象性的描述。 我们可以从题材等多个角度去描述这种倾向和品格,如把“牧歌风”或“牧歌情调”与优美和谐的自然景物,单纯简朴的生活,恬静平和的气氛等联系起来。但牧歌又不限于文学作品的某个特定方面,它综合了文体、风格、氛围、结构、题材等多种艺术成分,具有整体性、弥漫性的特点。 在这个意义上,沈从文的《边城》被冠以“牧歌”的机会特别多。如刘西渭的《舆》一文中说:《边城》是“一部idyllic杰作”(注:引文见刘西渭《与》,1935年6月《文学季刊》2卷3期。)。汪伟的《读》提到《边城》有“牧歌风”和“牧歌情调”,“《边城》整个调子颇类牧歌”(注:汪伟《读》,1934年6月7日《北平晨报·学园》。)。夏志清赞赏沈从文的《边城》是“可以称为牧歌型的”,有“田园气息”的代表作品(注: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友联出版社有限公司1979年版,162页,176页。)。杨义说沈从文“小

沈从文《边城》赏析

沈从文《边城》赏析 作以希实现他“用一枝笔来好好保留最后一个浪漫派在二十世纪生命取予的形式”。下面我们将从《边城》的文学美感、沈从文创造寓意、凤凰古城的现状这三方面来赏析。 关键字:边城之美、沈从文眼里的边城、凤凰的现状 小说《边城》进述了一个哀婉而凄美的爱情故事:在湘西风光秀丽、人情质朴的边远小城,生活着靠摆渡为生的祖孙二人。外公年逾七十,仍很健壮;孙女翠翠十五岁,情窦初开。他们热情助人、纯朴善良。两年前在端午节赛龙舟的盛会上,翠翠邂逅了当地船总的二少爷傩送,从此种下情苗。傩送的哥哥天保喜欢上美丽清纯的翠翠,托人向翠翠的外公求亲。而地方上的王团总也看上了傩送,情愿以碾坊作陪嫁把女儿嫁给傩送。傩送不要碾坊,想娶翠翠为妻,宁愿做个摆渡人。于是兄弟俩相约唱歌求婚,让翠翠选择。天保知道翠翠喜欢傩送,为了成全弟弟,外出闯滩,遇意外而死。傩送觉得自己对哥哥的死负有责任,抛下翠翠出走他乡。外公为翠翠的婚事操心担忧,在风雨之夜去世。留下翠翠孤独地守着渡船,痴心地等着傩送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对小说有了一定的阅读之后,我就从下面这三方面来解读《边城》。 一、边城之美 <1>、自然美景。在小说中,地处湘川黔三省交界的边城茶峒,青山

绿水,美不胜收。有着最淳朴地自然本色,天是蓝的,水是清澈的。美好的心情离不开美丽的风景,有了这样美丽的景色,自然就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相对封闭的小城,除了那本色的山与水,还有河边的吊脚楼,临河的小街。有河的地方自然就是一道风景线,沱江的美通过它沿途的山和小镇自然流露出来。有了这样的美景,就自然可以理解为何有那么多的人会趋之如骛奔向凤凰。而这部小说的美,也就有了可以让人陶醉的基础。 <2>乡土之美, 这里没有工业,少了大城市的机器喧嚣和吵杂。商业也只是一些老百姓自发地进行地一些日用必须品的交易。“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夏天则晒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裤,可做为人家所在的旗帜。秋冬来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处不朗然入目。黄泥的墙,乌黑的瓦……”。(1)这些充满了自然真朴与生息传神的描写,给人以极美的享受。对于那些已经厌烦了大都市的摩登生活的人来说,这样的一个社会简直就是梦幻。沈从文创作这部小说的时候正式20世纪30年代,那是的中国内乱不断,同时大城市里也早已习惯了西方现代的生活方式。人们对于真切的乡土之美十分怀恋。 <3>绝美爱情。爱情从来都是文学的宠儿和主角。离开了爱情的文学,就像是少了肺的躯体,怎么能正常呼吸呢?爱情之吸引人在于那是人之共有和人之真情。诸如梁山伯与祝英台、又如罗密欧与朱丽叶,不管是中外文学,对于爱情从来都是不吝惜墨水的。沈从文当然也没用

《边城》:牧歌与中国形象

《边城》:牧歌与中国形象 沈从文的长篇小说《边城》是一部杰作,它的艺术独创性主要在两个方面凸现出来:作为中国现代文学牧歌传统中的顶峰之作,它巩固、发展和深化了乡土抒情模式;继鲁迅的《阿Q正传》之后重塑了中国形象。《边城》的牧歌属性与中国形象互为表里,为后发国家回应被动现代化,提供了经典的样式和意绪。进一步的分析还表明,《边城》作为近现代以降文化守成主义思潮在文学上的提炼,其文本存在深刻的破绽,并有移用异族文化资源等问题,这揭示了主体民族对自我的诗意想象的虚拟性和策略性,以及与西方文学中的异族想象之间的密切联系。本文从研究《边城》牧歌图式的建构逻辑人手,以期对它的艺术独创性及其意味作阐释。

化了,它与特定国家、民族,或某-类人等具有高度概括性的名词联属,形成其独特的研究对象,如"美国形象"、"俄国形象"、"英国形象"等。这一形象的范围不限于人,它还可以包括风物、景物描述,甚至观念和言词,总而言之,它是存在于作品中关涉民族与国家的主观情感、思想、意识和客观物象的总和。形象学研究的重点,是文学中的异国异族形象,和它必然伴生的自我民族形象,以及形象背后隐涵的国家和民族之间的文化差异与冲突。由于不同国家、民族在文化上的巨大差异,相互间的曲解、夸饰和想象是必然的,恒常的,因此,形象服从的不是写实定律,而是民族想象的有效性和合乎逻辑性⑾。我们在《边城》研究中引入这一概念,是为了把牧歌的文化隐喻置于中国被动现代化,以及现代民族、国,家观念生成的背景中来考察。

《边城》的全文赏析

《边城》的全文赏析 《》的主要的冲突矛盾在于傩送和天宝之间的争取翠翠的事情上。你同意这个说法吗?下面小编供大家带来《边城》的全文赏析。 一、作者简介: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苗族湖南凤凰县人,14岁时,他投身行伍,浪迹湘川黔边境地区,1924年开始创作,抗战爆发后到西南联大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学任教,建国后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工作,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服饰的研究,1988年病逝于北京。沈从文一生共出版了《石子船》、《从文子集》等30多种短集集和《边城》,《长河》等6部中长篇小说。写于1934年的中篇小说《边城》,便是一部充溢着浓浓湘西乡土味、乡土情的佳作。作者以清丽的笔触,描写了撑渡船的老人与他的孙女翠翠相依为命的纯朴生活,以及翠翠与船总的两个儿子的爱情悲剧。 小说以牧歌式的情调描绘出田园诗般的边城世界。这里的人民保持着淳朴自然、真挚善良的人性美和人情美。他们诚实勇敢、乐善好施、热情豪爽、轻利重义、守信自约,“凡事只求个心安理得”,俨然是一个安静的平和的桃源仙境。这里的人民,诗意地生活,诗意地栖居。这是抒,也是风俗画。作品没有惊心动魄的社会巨变和激烈复杂的矛盾冲突,但风格深远自然、清灵纯朴、和谐隽永,如一幅美丽的乡村图画,被誉为“现代文学史上最纯净的一个小说文本”,“中国现代文学牧歌传说中的顶峰之作”。他的也独具魅力,为现代散文增添了艺术光彩。一些后来的作家曾深受他创作风格的影响。 二、内容辑要: 内容辑要(梗概) 提示 川湘交界的茶峒边城依山傍水,远离尘嚣,和平安详,如世外之境。城边“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一只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这座小小的山城,鸟语花香,青山翠竹;古朴的吊脚楼,耸立的小白塔,一脉清流相伴随……花自开来水自流,自然的生命季节循环不息。到处是一片宁静与和平。碧溪嘴白塔下摆渡的老船夫已年过70,老船夫抚养的女儿的遗孤翠翠,转眼间有了15岁。城里管码头的顺顺,儿子天保和傩送也已长成。属于这地方男子的勇敢、豪爽、诚实、热情,在天保和傩送身上皆不缺少,他们是“自然” 的儿子。

边城赏析

《边城》赏析 一个人拥有此生此世的现实世界是不够的,还必须拥有一个诗意的世界,即心中的圣地. 《边城》是沈从文美丽而带点伤感的恋乡梦,是沈从文理想的世界,诗意的世界。边城的人民,诗意地生活,诗意地栖居。 《边城》进述的是一个哀婉而凄美的爱情故事:在湘西风光秀丽、人情质朴的边远小城,生活着靠摆渡为生的祖孙二人。外公年逾七十,仍很健壮;孙女翠翠十五岁,情窦初开。他们热情助人、纯朴善良。两年前在端午节赛龙舟的盛会上,翠翠邂逅了当地船总的二少爷傩送,从此种下情苗。傩送的哥哥天保喜欢上美丽清纯的翠翠,托人向翠翠的外公求亲。而地方上的王团总也看上了傩送,情愿以碾坊作陪嫁把女儿嫁给傩送。傩送不要碾坊,想娶翠翠为妻,宁愿做个摆渡人。于是兄弟俩相约唱歌求婚,让翠翠选择。天保知道翠翠喜欢傩送,为了成全弟弟,外出闯滩,遇意外而死。傩送觉得自己对哥哥的死负有责任,抛下翠翠出走他乡。外公为翠翠的婚事操心担忧,在风雨之夜去世。留下翠翠孤独地守着渡船,痴心地等着傩送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小说以翠翠的爱情悲剧作为线索,淋漓尽致地表现了湘西地方的风情美和人性美。 沈从文以如椽巨笔,为我们绘就了一幅如诗如画、如梦如烟、田园牧歌式的美丽的湘西世界。 沈从文在后来曾经表白:“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小说以牧歌式的情调描绘出田园诗般的边城世界。这里的人民保持着淳朴自然、真挚善良的人性美和人情美。他们诚实勇敢、乐善好施、热情豪爽、轻利重义、守信自约,“凡事只求个心安理得”,就连吊脚楼****的性情也浸染着边民的淳厚,俨然是一个安静的平和的桃源仙境。这里的人民,诗意地生活,诗意地栖居。这是抒情诗,也是风俗画。 《边城》对人物性格的塑造,显然受到中国传统艺术写意传神笔法较深的熏陶,它的人物更具东方式的恬静的美,如翠翠是湘西山川灵气化育而成的自然之女,天真、纯洁、活泼,柔情似水:翠翠在风吹日晒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平时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人无心机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

边城(节选)赏析

边城(节选)赏析 一、内容概述 1.了解沈从文及其作品,积累文学方面的知识。 2.理解本篇小说的思想内容,把握小说情节。 3.分析和鉴赏小说中典型形象的典型性格。 4.分析和鉴赏小说中典型环境的描写及其艺术表达效果。 5.分析和鉴赏小说个性化的语言风格。 二、重点知识归纳及讲解 1.积累有关文学知识和本篇小说中的相关字词。 2.理解本篇小说的思想内容,把握情节,把握主题。 3.鉴赏人物性格特点及塑造人物性格的个性化语言和细节描写的作用。 4.鉴赏本篇小说的环境描写,体会环境描写在小说中的作用。 三、难点知识剖析 (一)整体把握课文 1.关于沈从文 沈从文(1902.12.28——1988.5.10),苗族。原名沈岳焕,主要笔名还有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湖南凤凰人。1918年自家乡小学毕业后,随当地土著部队流徙于湘、川、黔边境与沅水流域一带,后正式参军,当过上士司书。 1922年,在“五四”思潮吸引下前往北京,升学未成,在郁达夫、徐志摩等人鼓励下自学写作。1924年,他的作品在《晨报副刊》登载,接着又在《现代评论》、《小说月报》上发表。1928年,与胡也频、丁玲相继到上海,共同创办《红黑》杂志。1929年在上海公学教书。这时期的作品结集为《鸭子》、《旅店及其他》、《蜜柑》等。这些作品中所描写的湘西乡俗民风和鲜明的生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萧萧》、《牛》、《柏子》、《阿丽思中国漫游奇遇记》显示了他早期小说较成功的乡土抒写和历史文化思考。 1930年后,沈从文赴青岛大学执教,创作日丰。到抗战前,出版了20多个作品集,有《石子船》、《虎雏》、《月下小景》、《八骏图》等,还有重要的选本《从文小说习作选》,中篇小说《边城》于1934年问世,标志着他的小说的成熟。 抗战爆发后,他经武汉、长沙,取道湘西去云南。途经沅陵时,写下了散文《湘西》、长篇小说《长河》(第一卷)。后来,他到昆明西南联大任教。1945年回到北京,在北京大学教书。同时,编辑《大公报》《益世报》文艺副刊。 1949年以后,沈从文长期从事文物工作,先后在中国历史博物馆、故宫博物院研究中国古代服饰和物质文化史。1960年发表《龙凤艺术》等文章。1978年调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工作。他以作家身份被邀参加第三届文化会,增补为全国文联委员。1980年曾赴美国讲学。1981年出版了历时十五年写成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

_渡船_与_商船_论_边城_牧歌形象的裂隙

收稿日期:2010-12-18 作者简介:李松睿(1983-),男,北京人,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现当代文化现象、电影艺术 等研究。 第26卷第2期2011年3月 长沙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CHANGSH A UNIVERSITY OF SCIENCE &T ECH NOLOGY(SOCIAL SC IEN CE ) V ol.26No.2M ar .2011 /渡船0与/商船0 )))论5边城6牧歌形象的裂隙 李松睿 (北京大学中文系,北京 100000) [摘要]/渡船0与/商船0是5边城6中多重意义的交汇点,它们是湘西社会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是翠翠、天保或是傩送的欲望对象的替代物,也是这些主人公各自所处社会地位的象征物,同时还是小说文本内部的结构性因素。论文以文化研究的方式,通过对这两个意象的分析,试图揭示5边城6中/牧歌形象0的裂隙。文章最后认为,这两个意象构成了小说内部幻景与小说外部社会现实之间的一条隐秘通道。[关键词]渡船;商船;5边城6;牧歌形象;裂隙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934X(2011)02-0099-07 The Ferry and the Merchant Ship )))on the crevice o f the pastor al image in Bor der T ow n L I S ong -r ui (Dep ar 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 iterature ,Beij ing Univer sity ,Beij ing 100000,China) Abstract:T he ferry and the m erch ant ship are the converging points of the multiplicity of mean ing in the novel Bord er T ow n .T hey are th e indispensable m edia of com munications in the W estern H unan community as w ell as th e subs titutes of the desires of th e m ain characters Cuicui,T ianbao and Nu osong.In addition,as symbols of the s ocial s tatus of thes e characters ,they function as con struc -tive elem ents of the in ner structure of th e literary text.In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 ral studies ,this article,through th e analysis of b oth images,attempts to reveal the crevice of the pastoral image.It comes into th e conclusion that the tw o images of th e ferry and the m erchan t sh ip h elp to form a secret chann el betw een the inn er vision an d the extern al social reality in the novel. Key words:ferry;m erch ant ship;Bord er T ow n ;pas toral image;crevice 一 中篇小说5边城6是沈从文最著名的作品。自1934年5边城6问世以来,无论是褒是贬,人们一直将这部小说称作为/牧歌0。例如刘西渭就在53边城4与3八骏图46一文中认为/5边城6便是这样一部idyllic 杰作。,,这不是一个大东西,然而这是一颗千古不磨的珠玉。在现代大都市病了的男女,我保险这是一服可口的良药。01 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他是根据5边城6结构巧妙、文字精致以及表现与 都市生活迥异的宁静平和的氛围等特点,把5边城6比作/牧歌0的;夏志清在5中国现代小说史6中同样把5边城6看作/牧歌0,他认为/玲珑剔透牧歌式的文体,,,是沈从文最拿手的文体,而5边城6是最完善的代表作。0o但与刘西渭不同的是,夏志清并不欣赏沈从文的这类作品,反而对沈从文的某些非/牧歌0作品大加赞赏,认为它们/不但写到社会各方面, 而且对当时形势的认识,也非常深入透彻0。? 也就 是说,夏志清是从牧歌式的作品与社会现实生活脱节的角度,对5边城6这类牧歌式作品提出批评的。 99

《边城》赏析

沈从文《边城》赏析 沈从文是我特别喜欢的一位作家,他的作品我都很喜欢,例如《萧萧》、《边城》等等,沈从文的作品会给人一种恬淡优美的气息,流露着对人生、对爱情、对理想的追求和平静地对待,他的《边城》给我的印象特别深,翠翠、傩送、二老之间的感情过程以及没有结局的结局让人不断思考、久久不能忘怀。 《边城》是对人性美的孜孜探求,是一首对乡土挚爱之情的生命赞歌。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美妙的歌声又一次浮响在耳边。伴着那飞翔的虎儿草轻轻地飘着浮上了白塔、下了菜园,到了船上,又穿过悬崖半腰……这是一支真、善、美的歌啊!像皓月,像秋阳,淡泊而宁静。这支歌将唱在过去、唱在今天、唱在未来。一幅边城风情的长轴画卷把你的思绪带到了湘西凤凰县,和着这支清新的牧歌我们走进了《边城》。 一部雅致、从容、乡土气味极浓的《边城》凝结了人类灵魂深处至真至善的美。这种美融入到了得天独厚的大自然中,也使作品大有一种“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风格。山美、水美、人更美。沉浸在这自然的纯美中,作者善于揭示人的内在心灵探索人性的本质,对人性美的孜孜探求也就汇成了一曲乡土挚爱之情的生命赞歌! 文中处处流露出至真至善的人性的探求。这一点在作品中的人物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湘西所能代表的健康、完善的人性,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1]这正是他的全部创作要负载的内容。在作者笔下这就是一个高度和谐、统一的世界。无论是翠翠、傩送、顺顺他们身上都显现的是一个与都市生活完全相对立的人性:自然、淳朴然而又强劲、热烈的生命形态。女主人公“翠翠”是沈从文心目中的湘西苗族文化女神,是一个生动、形象的“美”的形象和“美”的化身。她是在这片灵秀山水和淳朴民俗的呵护下渐渐长大的。“在风日里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正所谓的大自然的女儿:湘西的清风丽日,灵山秀水陶冶了她的情操,质朴的民情民风净化了她的心理。她有着水晶一样清澈透明的性情。从小与祖父相依为命的她有着对祖父很深切的爱与依恋。常伴着月光偎依在祖父的身边唱歌、吹曲。文中质朴的对祖父的描写中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关爱外孙女、善良、勤劳、忠于执守、坚强面对苦难人生、热爱生活、乐观的长者形象。也衬出的他灵魂的美,人性美的闪光。从翠翠性格的另一方面看她有着对爱情朦胧的向往与憧憬。沈老以细腻的笔墨描写了她隐秘的内心世界和复杂多变的心理过程。诗一般的笔调叙述了翠翠的爱情悲剧。她的爱情世界是那样的纯净、美好超越了世俗的厉害关系,同时又有一点朦胧,若隐若现那样诱人却又难以把握。她对二老的感情一直处于少女期的梦境状态。随着翠翠的长大这种情感也悄悄滋长,后来傩送接老船工指出的“马路”夜里为翠翠唱歌时。这个少女的心便完全被俘获了:“灵魂为一种美妙的歌声浮起来,仿佛轻轻地各处飘着,上了白塔、下了菜园、到了船上,又飞穿过悬崖半腰……”这个少女最终迎来了人生的风暴,外祖父去世,二老夫妻出走,她依然痴情的等着……这是何等的善良、动人。 再一大的方面是作品通过景物描写进一步衬出了人的美、人性的闪光。景物是小说重要内容的组成部分之一,是人物活动的一个特定环境,是人物心灵的外化,是人物的一部分。现代著名作家汪曾祺对景物描写有深刻的认识,他说“景即人”。沈从文的作品也十分著重景物的描写,且擅长景物的描写,他曾自信的说:“我平常最会想象好景致且会描写好景致。” [2]作家在《边城》中极力状写湘西的自然景物有着多方面的作用。1)借描写景美衬托人美。“翠翠抱膝在月光下……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竹篁在月光下变成一片黑,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这段极力渲染的景物描写给我们展示了一幅“月下少女”的美丽图景,更衬托出了女主人公的美。2)借景物描写展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天已快黑,别的雀子似乎都休息了,只杜鹃叫不息……空气中有混土气味,有草木气味还有各种虫类气味,翠翠看着天上的红云,听着渡口飘来乡生意人懂得杂乱声音心中有些许薄薄的的凄凉”。“翠翠坐

且听牧歌轻吟

且听牧歌轻吟 作者:王伊妮 来源:《作文成功之路·上旬刊》 2016年第4期 湖南省长沙市南雅中学高1410班王伊妮 如题,“牧歌”一词似乎是不恰当的。谈起田园牧歌式作品,我们多会想起《德伯家的苔丝》之类英伦作品,而《边城》之美,却如六朝烟水,清澈淡雅。然两者之间,那份安宁闲适 却是相通罢。 初读《边城》,也许是在小学,具体些的都已记不清了,只是脑海中常浮起那个“风日里 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的女孩模样。“翠翠”…那时我已是大孩子,自以为世事已通,对于乡村风土人情很是不屑,兼之沈老的语言质朴,不同于平日接触的,因此也就离开了,离开那个极简单极静默的世界。 再拾起书来,大约是在和“翠翠”一般大的年纪了。十四五岁,虽只有苍白寂静的青春, 可也只能任凭少女心思百转干回如茶峒白水。那个川、湘、黔交界处的临水小城的风物。人情 显得那样纯,那样美。正如沈从文自己所言“一切充满了善”,《边城》着眼于普通人、善良 人的命运变迁,“然而处处是不凑巧,因之素朴的善也难免产生悲剧”。这时的我,有叹惋, 有惆怅,会牵动于翠翠的情窦初开,会感动于翠翠与老船夫之间祖孙的脉脉温情,会哀伤落寞 于“那个让她的灵魂在梦里轻轻浮起的人,也许明天就回来,也许永远都不回来”。彼时的我,续《边城》,如身临桃花源,眼中溢满人间仙境的美好,却浑然忘了,作者的妻子也曾对其产 生怀疑,“这写的到底真不真?”“你怎么不问它美不美?”,作者心里,亦存着一份犹疑与 无奈罢。 近来,又重温经典,读了沈从文与他的《边城》。沈从文,湘西作家,较之其情书出名的,是他身上深深烙印的湘西印迹,我曾后悔未去过凤凰,却也心中庆幸,想此“凤凰”非彼“边城”倒大扫我兴。湘西之于从文,是故土,是梦境,是其灵魂永远的归宿。他自己亦如是说,“我前半生活在湘西,后半生活在对于湘西美好的依恋中”,由是可见,他浓郁得比解不开的 乡愁了。正如孩童对于母乳的依恋,男子对于情人的难舍,沈从文于上世纪四五十年代饱受政 治迫害神志不清之时口中仍喃喃“我要回湘西去,我要回湘西去”,此番深情,写出《边城》 这种作品也不足为奇了。 而沈从文其人又表现出十分理想化的一面。其笔下的《湘西》《湘行散记》《边城》等无 不呈现“君子田”样貌。而其作品中无一例外的黝黑皮肤,清澈的眸的姑娘,实则是其妻为原型。课堂一瞥后的穷追不舍,“请乡下人来喝杯甜酒”的甜蜜清新,“我一生行过许多的路,看过许多的云,喝过许多不同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纪的人”的情深款款,旁人看来 自是恩爱美满,可其中情状,那些摩擦、苦闷、隔阂又有谁解?一心让翠翠等待归人的作者, 何尝不是呢也活在孤寂与等待中?等待着,被信任,被理解,被包容,等待一份平等的爱。他 的“三三”张兆和也这样说:“从文与我这一生,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他死后我整理他的文稿,才算是真正理解了他一些。” 理想化的爱情,年轻时以为活在云端,可生活的磨砺,学识、出身的差异却使两人渐行渐远。较之张家四姐妹中其他张元和、允和、充和夫妇,又或比之钱钟书杨绛夫妇,沈张二人显 然没有那么幸福。一个人的痴心不悔终究抵不过两个人的情投意合。 沈从文写《边城》,写自己对故土的乡愁与羁绊。同时期的作家,巴金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以青年形象从故乡出走,试图挣脱封建礼教的禁锢;鲁迅同样执笔描故乡,可他

忧郁的边城

班级:2011级汉教3班姓名:张倩学号:20110511311 忧郁的边城 ——对《边城》解读史的梳理 张倩 摘要:《边城》是沈从文小说的代表作,它不仅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也是沈从文先生写的最美的一篇小说。这篇小说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整篇小说以浓浓的抒情气息和淡淡的忧伤为感情基调,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翠翠的美丽和善良以及她的爱情悲剧,无不显示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边城》以它独特的艺术魅力,生动的乡土风情吸引了众多海内外的读者,也奠定了它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 关键字:边城忧郁翠翠牧歌说悲剧说文化—历史批评 小说主要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在川湘交界的茶峒附近,小溪白塔旁边,住着一户人家。独门独院里,只有爷爷老船夫和孙女翠翠两个人,还有一只颇通人性的黄狗。茶峒城里有个船总叫顺顺,他只有两个儿子,老大叫天保,老二叫傩送。端午节翠翠去看龙舟赛偶然相遇傩(nuó)送,一句“小心大鱼吃了你”在翠翠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兄弟俩都喜欢上了翠翠,都只想要渡船不愿要磨坊。于是兄弟俩采用公平而浪漫的唱山歌的方式表达感情,让翠翠自己从中选择。翠翠告诉爷爷,那一夜她梦见自己随着歌声飞起来,在崖对面摘了一把虎耳草。爷爷后来知道原来那天夜里唱歌的人是傩送,便知道翠翠喜欢的是傩送,但是却让翠翠自己做决定。傩送是唱歌好手,天保自知唱不过弟弟,心灰意冷,断然驾船远行做生意,却不料坐水船出了事,淹死了傩送因天保的死十分责怪自己,很内疚,便自己下桃源去了。老船夫为了孙女的幸福,去找船总顺顺,顺顺因为儿子的死不愿翠翠当自己的媳妇,老船夫只好郁闷地回到家,翠翠问他,他也没说起什么。夜里下了大雨,夹杂着吓人的雷声。爷爷说,翠翠莫怕,翠翠说不怕。两人便默默地躺在床上听那雨声雷声。第二天翠翠起来发现船已被冲走,屋后的白塔也冲塌了,翠翠吓得去找爷爷,却发现老人已在雷声将息时死去了。可怜的翠翠唯一的希望便是等待着傩送的归来。傩送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也许“明天”就会回来。 《边城》是高中语文《边城》这边小说诞生以来,国内外关于《边城》的研究多不胜数。其中比较有影响的包括:“牧歌——乡情说”、“悲剧说”、“象征说与文化——历史批评”等。下面整理这几种说法,以便读者能够更好地解读这篇小说。 一、牧歌——乡情说 牧歌,在西方是一个有着悠久传统的文学品种,用来泛指一切美化的乡村生活的作品。而在中国现代文学里,牧歌常常与田园小说、田园诗串用,但是牧歌更能够反映出乡土抒情的本质。 汪伟曾发表过一篇《读<边城>》的文章,文中写道:”《边城》整个的调子类牧歌,可以说是近于‘风’的,然而又觉得章法尚严,针脚尚密,换言之,犹嫌

《边城》赏析2000字

《边城》赏析2000字 【古城书韵】 这原本是没有时间流过的故事。——《边城》 金色的光穿透云层,铺在鸳鸯江上,隐约几只渔船划过江面,星星点点。紧接的一场蒙蒙细雨,是南方小城独有的情韵。晨光弥漫了整个河岸,空气中氤氲丝丝泥土清香,早起的人们在细雨中漫步,游人打着一把油纸伞,在堤岸边领略小城早色。远方的来客啊,南方多阴雨,愿你缓步当歌,一缕炊烟似是梦中多归客。此景,甚美。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活在一个山环水绕的历史古城里,人也滋润美艳至极。不比北方的豪情,南方的女子,多是温润细腻而多才情,山城水都孕育了多少文学的灵魂。而我也乐得自在,从小耳濡目染中爱着书籍和文字。学习生涯总是苦中作乐的,在人人竞争的大时代,知识的储备量就是第一资本,无论何时,多读书总是好的,无论是与数理化的斗争或是文科的背默,都将在人生历程里留下难忘的记忆。

但比知识更重要的,是爱和悲悯。不比往日学习的匆忙,每每持书一卷在窗台仰坐,我便能静上一天,书中的纸墨书香深深吸引着我。 我最爱的读书地点是学校的石椅,在一片红枫的艳丽色彩下,它平凡普通的在那儿。当午后的暖阳穿透树枝和文字,那斑驳树影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纸质书发散的魅力是电子书而不能比的,它的每一个文字和标点符号都显露着作者的每一次心跳,每一个呼吸。一本好书就是一个说书者,它静默无言,在跟你娓娓道来作者的心绪。在美好的下午,去图书馆找书看,已经是我课余时间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邂逅了沈从文的《边城》。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山城水都女孩儿来说,看这本书就像是在用文字的方式欣赏自己的家乡,家乡的每一座石桥,每一处景致,每一段小溪流水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在脑海里一一过目。 几年前曾领略过凤凰古城的美,它是“边城”的原型。那里浓厚的乡土气息吸引了我,一条河流就那样悠扬啊漫长的流到了城边,不知来时路,也不问归处。河边吊脚楼,河上石板桥,石板桥上的游人,是摄影师作品里的靓丽风景。“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边城》的牧歌风格

牧歌是一个有悠久传统的文学品种,牧歌的写实,是在与复杂、败坏的城市生活对比中表现淳朴、自然的乡村生活。沈从文先生的《边城》用牧歌式的素材谱写了这一美好人生形式的“田园交响乐”,以它独特的节奏和音乐激励着一切善良的人们对美和爱的渴求。该文主要从诗的意境、诗的情绪、诗的韵律三方面探析了《边城》的牧歌风格,指出《边城》等作品的牧歌属性,为落后国家回应被动现代化,提供了经典的样式和意绪。 【关键词】:边城牧歌风格诗的意境诗的情绪诗的韵律 沈从文的小说构建了一个属于他的“湘西世界”,反映了“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于人性的人生形式”①,刻画出众多性格鲜明、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而《边城》是“湘西世界”的灵魂。小说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表现自然、民风和人性的美,是一幅诗情浓郁的湘西风情画,充满牧歌情调和地方色彩。一、风格独异的乡风乡情《边城》是一首清新优美的赞美诗,文字之中深深贯注了作者对湘西自然的赞美以及对人性的剖析。无论作者描写的是景色还是人物,或者是文字本身,都透露出一种如水的优美和质朴。这种质朴,使存在于这篇文章中的一切都给人一种泉水般清澈的感觉,使人有种回归大自然的亲切。作品的一个特色,是在描写人物、展开主要故事之外,往往穿插进许多民俗风情的画面。沈从文的小说,触目皆是湘西的山光水色、花草树木,美丽的大自然造就了这里的恬静、和谐的民风和古朴醇厚的民情。凡读过沈从文作品的人无不被他那精致缠绵的乡土之爱所陶醉,感受到生活于斯的芸芸众生的可爱、淳朴、正直与憨厚。《边城》中的茶峒依山傍水,人与自然息息相通,老船夫、翠翠与黄狗、渡船相依为命。作品在介绍茶峒、小溪、白塔、老人、翠翠和黄...... 结论《边城》以其特有的人性美,以其历史的牧歌之美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读者,不仅给我们带来一个纯净的世界,更净化着我们现代人、和现代文明。其在文学史上有着独特而不可替代的地位。它伟大的生命力将继续延续,它不朽的艺术魅力必将在中国文学史上经久不衰。 注释: 1《从文小说习作选代序》,宁夏人民出版社1996 年版 2 选自《独坐小品》 摘要: 《边城》通过对湘西的乡风乡情、乡间生活以及富于神韵的“善”的悲剧的描写,塑造出具有田园牧歌情调的“湘西世界”,流露出沈从文创作的“牧歌”倾向。

沈从文小说《边城》赏析

沈从文小说《边城》赏析 《边城》开篇便将读者引领到湘西的一片旖旎风光中。边城依山傍水,远离尘嚣,和平安详,如世外之境。白塔下的老人、女孩和黄狗居住在一条小溪边,?溪流如弓背……清澈透明……?。这座小小的山城,鸟语花香,青山翠竹;古朴的吊脚楼,耸立的小白塔,一脉清流相伴随……花自开来水自流,自然的生命季节循环不息。 大自然的美令人陶醉,大自然养育出的子民更令人赞叹。沈从文在渲染大自然的美的同时,更赞美了生活在这儿的纯朴的人们。人性美在《边城》中发挥到了极致,这也是文章的一大魅力所在。这儿的人与人之间没有图财害命的金钱交易,没有尔虞我诈、逢场作戏的官场交易,有的只是纯真的友情、真挚的关爱。 主人公老船夫忠厚老实,重义轻利,一副古道热肠。几十年如一日地守着渡船,不计报酬,不贪图便宜,?从不思索自己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以给人方便为乐。真诚的老船夫同时获得了人们对他的关爱。卖肉的不肯收他的肉钱,水手们送红枣给他,小商贩们送粽子给他。这种超越阶级关系、金钱关系的乡邻之情在现实生活中是很少见的,但沈从文却通过这种感情揭示了人物身上所蕴含的美好的人性。船总顺顺尽管有财却不吝财,他为人明事明理,正直和平,老船夫死后,不计前嫌,依然一片盛情邀请那分明与他的两个儿子不幸遭遇有密切干系的孤女翠翠到家里安住。他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在这种良好的家庭氛围中,都?结实如老虎,却又和气亲人,不骄惰,不浮华,不倚势凌人?。傩送为了纯真的爱情,宁愿放弃一座碾房的陪嫁而选择渡船,天保则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希望成全弟弟的爱情。他们都胸怀宽广,光明磊落。 女主人公翠翠是《边城》魂之所在。她成长于重义轻利、安信自约的淳朴风气中,又得山川灵秀,秀外慧中,自然分外绰约动人。作者没有着意地描写她的外貌,而是用?小兽物?,?山头黄麂?几个简单的比喻烘托出翠翠惊人的生动与活泼,展现出她身上弃绝了世俗尘埃的纯真与清新。她沐浴着自然的雨露,和着自然的节奏生长。当她逐渐长大成熟遭遇爱情时,她也表现出一种完全顺乎其自然的状态。翠翠的爱情故事,没有激荡人心的情节,只有情窦初开时的少女的若断若续的情绪,若有若无的心境,似梦似幻的氛围,这是自然和生命诗化的表现。翠翠犹如山间流淌的一缕清泉,从未受到城市文明的污染,成为?边城?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通过这一系列人物,可以看出作者追求人间美好、善良和友爱的愿望。自然美与人性美将读者带入一个美好的世界,让读者在领略湘西风土民情的同时,接受美的洗礼与熏陶。掩卷后,我们都不会忘记有这么一处?风俗淳朴?的地方,那里的人?便是作妓女,也永远那么浑厚?。 作者常说:?美丽总是愁人的?。《边城》的基调是忧郁的。这种忧郁不是作者故意用笔写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从作品中流淌出来的。读完之后,只感到遍布于全身的怅惘,却找不到它的痕迹,借用赵园的话,既是?中国式的忧伤?,无迹可求却又无所不在。翠翠的父母因为爱而双双殉情,一身好水性的天保因得不到翠翠的爱而葬身鱼腹,傩送因为哥哥的死与老船夫产生隔膜、误会,后终远走他乡。老船夫因担忧翠翠的命运,以致身心交瘁,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气绝身亡。象征着当地风水的白塔倾塌了,只剩下翠翠这只?孤雏?无望地等待着情人的归来。 然而,作品的忧郁色彩不仅没有削弱作品的魅力,反而增加了作品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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