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物哀”的角度看《源氏物语》中“花”意象的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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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语》之樱花凋零般哀伤之美浅析

《源氏物语》之樱花凋零般哀伤之美浅析

《源氏物语》之樱花凋零般哀伤之美浅析作者:樊情来源:《教育界·下旬》2015年第04期【摘要】本文分析《源氏物语》中“桐壶更衣”“夕颜”“紫上”等人物形象以及她们的人生轨迹,从中浅显地探讨紫式部笔下所体现的“物哀”(物の哀れ)这一与日本传统审美取向相一致的美学思想。

【关键词】《源氏物语》物哀哀伤之美美学思想一、樱花般美丽而哀愁的女人们(一)红颜薄命的桐壶更衣桐壶更衣是光源氏的生母,出身低,身份只是“更衣”。

因美貌善良得宠,因得宠遭妒被欺。

天生身体娇弱加上时常被恶意欺凌的她抑郁成疾、身心俱疲,于光源氏三岁时过世。

在《源氏物语》中关于桐壶更衣的笔墨很少,她的境遇可用“红颜薄命”四字来概括。

她一个美丽如花而善良的女子,生命也如花一样只是短暂的美。

她并不是《源氏物语》中的关键人物,但从她的身上却可以读出在那个年代那种社会背景下作为女人、贵族女人、没有靠山的贵族女人的悲剧。

她是一个美丽而哀愁的女人,桐壶帝给她的爱对于她来说仅仅只是压力和不幸,她柔弱得没有力气来承受这些,命中注定了她的生命只是“昙花一现”。

这就是宿命,注定了她的人生只是如那飘零的樱花一般唯美而凄凉。

(二)朝露似的女子——夕颜(ゆうがお)夕颜,她的名字源于夕颜花,又叫葫芦花,白色,黄昏盛开,翌朝凋谢;悄然含英,又阒然零落,意味突然香消玉殒的薄命女子。

人如其名,一个短命的女子,只活了十九岁。

不看关于她的内容,仅看“夕颜”二字就可以很确切地知道她的生命——苦而短,美而悲。

短得叫人不敢相信,美得让人叹息!《源氏物语》中关于夕颜的叙述很简单,但她很具有代表性。

她父母早亡,自幼孤苦伶仃,这是不幸之一;长大后与头中将相恋并生有一女,却因遭妒而黯然离去,与头中将断绝音讯,这是不幸之二。

四处搬家的她,恰巧住在源氏乳母家隔壁,偶然的机会让生性风流多情的源氏一睹芳容,一见钟情,两人时常密会往来,度过了极其短暂的幸福时光。

但是她的命运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苦而短,某日源氏与她密会,六条御息所的生灵,埋怨源氏跟她交往,袭击她,瞬间就让她断气了,死时才十九岁。

浅析《源氏物语》中以花为名的女性形象

浅析《源氏物语》中以花为名的女性形象

浅析《源氏物语》中以花为名的女性形象作者:孙萱智来源:《速读·上旬》2014年第01期摘要:《源氏物语》的写作者紫式部因其独特的女性视角和思维特征,对“花”这一意象情有独钟,如源氏正室夫人葵姬、源氏情人夕颜等等许多女性形象都是以花为名的,同时也被作者赋予了相应的涵义,本文选择了代表上中下三种等级而又以花为名的三位女性——若紫、末摘花、夕颜,来分析其形象,阐明平安时代女性命运的身不由已和悲剧性。

关键词:源氏物语花女性形象悲剧《源氏物语》成书于十一世纪初——日本的平安时代,大约相当于我国的北宋初期。

整个平安时代的文化多方吸收融合并逐渐形成了自我风格。

九世纪时,日本诸岛受唐朝影响,汉风文化十分繁荣,但十世纪之后与唐朝的交流断绝后,便逐渐产生了日本独特的国风文化。

其代表作品有《古今和歌集》、《源氏物语》、《枕草子》等。

此时的日本由贵族藤原氏垄断政权,形成贵族摄政的“摄关政治”,皇族与贵族之间矛盾重重,当时的政治状况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人们的爱情和婚姻,紫式部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用自己敏感细腻的女性感触,看到了宫中女性玩物般的卑下地位,以及当时男性对女性“器物式”的观赏态度,花了十年的时间,写成了这部反映平安王朝贵族生活和妇女命运的《源氏物语》。

《源氏物语》以源氏以及其后嗣的生活和爱情故事为主线,揭露了当时贵族对于女性“(器物式”的观照,以及平安王朝妇女命运的不由自主和生活的坎坷遭遇。

书中的女性或温婉柔美,或清冷淡薄,或完美高贵,天真无暇,但她们的结局大多走向了悲剧。

该书《帚木》一卷中有一句话点明了当时女性的命运:“世事真难以逆料,尤其妇道人家的命运,更像浮萍一般漂移不可把握。

”该卷中,用大段的文字描写了源氏与友人头中将、左马头、藤氏部丞关于女性的一次对话——雨夜品评。

在此次谈话中,女性被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女性是出身好,脾性才情无可挑剔又容貌秀丽;中等女性则是出身尚可,远远看上去别有风致的女性;下等女性则是那些出身不高却不甚流俗有些许情趣的女性。

浅谈《源氏物语》中的“物哀”思想

浅谈《源氏物语》中的“物哀”思想

这种生命感和 季节感就被抽 象成 “ 哀” 幽玄” “ 、 “ ” 雪” “ 物 、“ 、 风” 花 、“ 、 月” 等 美学范畴 。在 日 文学中 《 本 源氏物语》 是对 “ 物哀 ” 这一美学精神表现的最为完 美的作品之 一,在 日 本开启 “ 物哀”的时代。
关 键 词 :物 哀 ; 源 氏物 语 ;惆 怅 ;哀惋
中图分类号 :IO 26
文献标识码 Βιβλιοθήκη A 文章编号 :1 0 0 6 ( 0 1 1—0 0 0 6- 2 X 2 1 )1 0 0一O 1 联系在一起 。“ 岁有其物 ,物有其容 ,情以物迁 ,辞 以情发 。一 叶且或 迎意 ,虫声有足 以引心。 源氏的宦海沉浮 ,盛衰荣辱 的变迁 ,都 映衬 ” 着 自然 之景 的变化 。草枯叶落 ,残风黑云让人们联 想到 的便是 源氏的失 意和社会 的衰退 ;而春光无限 , 莺语燕歌体现的便 是源 氏的荣 华和社会 的繁荣 。“ 天色本无成见 ,只因观者 的心情 不同 ,有的觉得优 艳 ,有的
辉”@ 。
为了赢得光源 氏这般贵人的照拂而习汉诗 、赋和歌 、弹琴筝 。男 子则忙
于寻花问柳 ,既想求得 出身高贵的女子为正夫人 ,以便平 步青 云;又想 俘获风情万种 的美人让爱 情游戏玩 得尽 兴 , 。但在歌舞 升平 、末世荣 华 的背后 , 我们却从 中体味到一种浅淡低沉 的忧伤与悲哀 。那些深 爱着源 氏的女子们 ,内心 的情爱得不到满足,逐渐发展成为对生命受压 抑的不 满和忧郁 ,但又无可奈何 ,只好认命 。就像那位以完美著称 的紫姬 紫夫 人。源氏初见 这位酷似母亲的小姑娘时,心 中便充满了怜爱 :清风晨 露 中紫姬美 丽的长发散发着黑亮 的光泽 ,充满灵 气的 眼神如同黑夜 的星 , 只因林 中的一次玩耍被源氏发现 , 便成就 了一见钟情。源 氏倾尽 自己的

日本文学中“物哀”的美学意义探析

日本文学中“物哀”的美学意义探析

日本文学中“物哀”的美学意义探析摘要:在日本的文学作品中,“物哀”的体现越来越普遍。

其属于一种重要的思想和情感理念,和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

这里所说的“物哀”,指的是和自然景物进行接触时产生的抽象情感。

在日本的审美体系中,“物哀”主要包括了“物”、“情”、“意”三种,将其综合起来便形成了独特的审美习惯。

通过对日本文学作品中的“物哀”进行分析,能对其文化风俗、社会趋势产生极深的了解。

在本文中,笔者也深度分析了日本文学作品中的“物哀”,而且剖析了其美学价值与意义。

关键词:日本;美学;文学作品;物哀;一、什么是“物哀”所谓“物哀”,指的是日本传统文学作品中的一种体系或思想,同时也是人除了自身之外的世界的一种反映。

人们通过观察外部世界,从而采用主观的表达方式,展现出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物哀”在日本文学中具有一定的审美价值,更具有一定的艺术感染力。

“物哀”作为一个日本词汇,代表了细腻深层的情感、思想,其包含面非常广阔,很难用一个词语来进行概括。

其中的“物”指的是实际、客观的物体,而“哀”则包含了主观的情感态度和观念。

两者进行结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审美概念。

最早所产生的“物哀”,来源于日本的古书《古语拾遗》。

其中将“物哀”作为一个形容词,展现出了对情感的表达,相当于中文里的“啊”。

在这个词中,“物”指的是世界上存在的客观事物,而“哀”则指的是一种思想、情感,其具有一定的主观性。

两者结合在一起,形成了“物哀”的思想,在日本文学作品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常见的包括了傍晚的残月,以及秋天散落的花瓣、傍晚的夕阳等等。

在作者们看来,容易消逝的事物都是美好的,尽管这些景色属于现实事物的体现,但却被赋予了主观的情感,在文学作品中用来表现惋惜和哀愁,这就是“物哀”及其美学意义。

二、为什么会产生“物哀”(一)日本的地理环境原因日本的地理条件并不好,因为四面临海的缘故,频发地震、海啸、火山喷发等自然灾害。

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日本人形成了面对自然灾害的坚强意志和心理。

论日本文学理念“物哀”——以《源氏物语》和松尾芭蕉俳句为例

论日本文学理念“物哀”——以《源氏物语》和松尾芭蕉俳句为例

论日本文学理念“物哀”——以《源氏物语》和松尾芭蕉俳句为例周雨垚【摘要】“物哀”是日本大家本居宣长提出来的文学理念.无论是日本文学巨著《源氏物语》,亦或是日本俳句大家松尾芭蕉的作品,尽管形式内容不同,其内核都包含了“物哀”之美.日本文学自古与中国文学一衣带水,从中国文化中能够找到与日本文学理念“物哀”相接近的词句、内涵,但中日文学理念中的“物哀”在情感基调和感情范围上具有差异性.【期刊名称】《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年(卷),期】2015(000)006【总页数】4页(P93-96)【关键词】物哀;《源氏物语》;松尾芭蕉的俳句;情感;文学【作者】周雨垚【作者单位】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北京100029【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313客观来看,日本在自身长期以来的文化文学上作出了很大的努力,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笔者以为,日本文学历史上,有两个最值得骄傲的成绩,一个是文学体裁“物语”的形成,另一个则是文学理念“物哀”论。

一物哀之说“物哀”(もののあわれ),物(もの)指的是认知、感知的对象,哀(あわれ)指的是感情的主题。

值得一提的是,本居宣长从辞源学角度对“哀”和“物哀”进行了探究,在他看来,日本古代的“あわれ”(哀)是一个感叹词,与中文对比,类似于我们说的“啊”“呜”;但“あわれ”抒发的情感更为复杂,常用以表达兴奋、激动、气恼、哀愁、忧伤等多种情绪与情感。

而至后来,汉字传入日本,人们便用汉字的“哀”来书写“あわれ”。

而“物の哀”则是在使用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固定词组,也使得语气词“あわれ”实现名词化。

在这里必须明确的是,“物哀”中的“哀”并不是我们认识范畴内汉字“哀”的含义。

因而“物哀”一词引入中国时,形成了两派观点。

一派认为“物哀”理念是日本文学的一个基础,如果不能够很好地从中文意义上对其进行阐述,那也就不能从“物哀”的角度去理解日本文学的精髓。

如李芒先生在《“物のあわれ”汉译探索》一文中,主张将“物のあわれ”翻译为“感物兴叹”[1]。

以《源氏物语》中原创和歌窥四时风物的“物哀”之美

以《源氏物语》中原创和歌窥四时风物的“物哀”之美

以《源氏物语》中原创和歌窥四时风物的“物哀”之美作者:郭灿,史永霞来源:《名作欣赏·下旬刊》 2017年第6期“物哀”之美⊙郭灿史永霞[江南大学人文学院,江苏无锡 214122]摘要:世界上第一部长篇小说《源氏物语》中有作者紫式部创作的795首和歌,以季节变化及四季特有风物为抒情对象的和歌占据大部分,充分体现了紫式部的“物哀”美学思想。

这些和歌将四时风物与人物的纤细感受调和,达到物心合一的境地;同时经由人物吟咏的和歌,亦可判别人物是否“知物哀”。

关键词:《源氏物语》物哀和歌四时风物■诞生于11世纪初的《源氏物语》是世界上第一部长篇小说,为女官紫式部所著。

其时,日本正处于“汉风时代”向“和风时代”的过渡期,和歌复兴的提出与敕撰和歌集《古今和歌集》的问世以及《源氏物语》的诞生,完成了日本古典文学日本化的过程,其中至关重要的一个概念,是由日本国学大师本居宣长提出的“物哀”。

以物语、和歌为代表的日本文学的创作宗旨就是“物哀”。

在《紫文要领》和《石上私淑言》等著作中,本居宣长一再强调:“物哀”与“知物哀”就是从自然人性出发的、不受道德观念约束的、对万事万物的包容、理解与同情,尤其是对思恋、哀怨、忧愁、悲伤等刻骨铭心的心理情绪有充分的共感力。

“物哀”即面对所见所闻,心有所感,或悲或喜,物心合一的境地,其审美对象大致可分为四类:人物、四季、人情、世相。

“知物哀”既是文学修养,也是一种情感修养。

据统计,《源氏物语》中紫式部原创和歌共795首,若仿照《古今集》,可按其题材分为:四季、恋歌、离别、羁旅、庆贺、哀伤、述怀等部别,这些题材之间互相有所渗透。

和歌在《源氏物语》中,除其微弱的叙事功能推动情节发展外,主要作为抒情之舟,泛于“物哀”之水。

而“物哀”和“知物哀”的对象可以概括为“物心人情”,“物之心”是指人心对客观万物的感受,“事之心”指通达人际与人情。

大和民族是性格纤细的民族,对于四季有着独特微妙的感受,从古至今很多优秀的作品中都阐发了四时风物的“物哀”之美,最具代表性的例子,要数川端康成的作品了。

浅析《源氏物语》中的物哀思想

浅析《源氏物语》中的物哀思想作者:马婧萱来源:《文教资料》2018年第04期摘要:物哀思想起源于日本平安时代,与“幽玄”、“侘寂”并称为日本美学三大特征,在经过长达千年的传承后,已经渗透进日本文学的各个层面,成为日本全民族性的审美意识。

本文以《源氏物语》为中心,对书中所展现的物哀思想进行分析,并考察其在当今日本文学中的体现。

关键词:平安时代《源氏物语》物哀思想一、引言《源氏物语》成书于千年之前的平安时代,既是日本古典文学的巅峰,又是物哀思想的标杆之作。

据统计,“哀”在全书中共出现一千余次,“物哀”一词被提到了十四次。

这个美学概念由日本江户时代国学家本居宣长提出,在《源氏物語玉の小櫛》中,他指出《源氏物语》的思想内核即是物哀。

所谓物哀,简而言之便是“真情流露”、“心有所感”,是人们在触碰、听闻、观察外物时,内心所触发的情感。

心灵被触动不仅仅是因为对象出现在了眼前,更是因为感悟到了它与自己情感的相通之处。

通读此书可以发现,不论是书中人物的动作神态,还是故事的整体思想感情,确实无一不透露出“物哀”的思想。

二、书中具体描写1.景物描写《源氏物语》全书中有着大量的景物描写,与汉诗中所讲究的“一切景语皆情语”相同,紫式部熟练运用情景交融的手法,令笔下的景物背后均蕴含着出场人物的深层情感。

例如,在书中主要描写出的二十二次别离场景中,重要角色的离去全部发生在秋冬两季。

其中,“人物在秋天离去,生者对其思念、追悼的感情贯穿了萧肃凄冷的秋季和万物凋敝的冬季”的展开方式多次出现。

雾、霜、雪等冷色调的自然景观既是人物内心的具象化,又是书中人物触景生情,体现了“物哀”的一部分。

书中有关“雪”与“花”的描写数量尤为多,用雪表达“哀”情是很常见的,但看似与雪相反的花,在《源氏物语》中透露出了悲伤的气息。

先以“雪”为例,在光源氏的父亲铜壶院驾崩的章节中,“雪花飘散,风势凛冽”,众人望着皑皑白雪,吟咏出“岩井冻兮岁已晚,繁华成空园寂寥,人影渐疏兮不复返”等悼亡和歌。

试析《源氏物语》中的别样“物哀”

试析《源氏物语》中的别样“物哀”作者:尚斯阳马波来源:《北极光》2016年第10期摘要:20世纪法国文坛上最杰出的作家玛格丽特·尤瑟纳尔,作为法兰西学院三百余年历史上首位女性院士,在生前就已经荣登“不朽者”殿堂。

她的作品无不透露出的厚重的历史感和深邃的智慧,运用古典主义的写作风格,始终关注人类命运和自然环境。

她不仅知識极其渊博,广泛涉猎各类题材,从不禁锢自己的身心。

《源氏亲王的最后一次爱情》改编自紫式部的《源氏物语》,是其《东方故事集》中的第四篇故事。

这篇小故事并不只是简单的改写,它其中包含了作者对日本文化非常深刻和地道的理解。

本稿试从该篇故事所体现出的日本文化中“物哀”的传统着手,分析蕴于深层的尤瑟纳尔式自然观。

关键词:尤瑟纳尔;日本文化;物哀;自然观一、东方之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若从字面上来理解实在颇能概括这位作家的生命轨迹。

尤瑟纳尔半个多世纪游便了欧洲和美国,所行之路岂止千里万里。

而为了读万卷书,她将位于美国荒山岛的住宅布置成了一座书山,几可汗牛充栋。

这一切使其写作题材的多样性成为了必然。

在写作过程中,尤瑟纳尔及其重视“精确”而绝不满足于单纯的交代,对于她的历史小说是如此,其他作品亦然。

而提到尤瑟纳尔与东方,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她在晚年的几次亚洲之旅。

而事实上,早在其写作生涯开始之初,她就已经开始对东方文化抱有了浓厚的兴趣。

《东方故事集》成书于1938年,是尤瑟纳尔的早期作品之一,共收录了10篇故事,涉及到了中国、希腊、印度、日本、南斯拉夫等国家,注重精确的尤瑟纳尔在这些故事的写作中,不仅注重对历史真实的把握,也力求将故事放置在相应的文化氛围和背景之中。

其中与东亚相关的有第一篇故事《王佛的保命之道》以及本文主要讨论的《源氏亲王的最后一次爱情》。

前者我们在阅读中不难看出作者在努力地营造一种历史的精确感和东方道家文化的氛围。

且在故事开篇,作者就交代:“老画家王佛和徒弟琳两人在汉朝的国土上沿着大路漫游。

源氏物语美与哀愁

源氏物语美与哀愁在日本文学史上,有一部以细腻描写爱情与哀愁而闻名的作品,那就是《源氏物语》。

这部文学巨著讲述了源氏与许多女性间错综复杂的爱情纠葛,并通过对美和哀愁的描绘,展现了人性中的种种情感。

本文将探讨《源氏物语》中的美和哀愁,并剖析其给读者带来的触动与思考。

《源氏物语》以其对美的追求而闻名于世。

小说中的每个女性角色都被描写得美丽动人,她们的容貌、举止和声音都尽显优雅,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完美化身。

作者紫式部通过对细节的描摹,将美的意象娓娓道来,如同一幅幅艺术品展现在读者面前。

读者们仿佛置身于小说中,亲眼目睹了那些美丽的女子。

这种犹如穿越时空的感受,不仅仅来自对人物形象的描绘,更源于作者对美的深刻理解和对细节的关注。

此外,哀愁是《源氏物语》另一个重要的主题。

小说中的爱情多是悲剧性的,带有沉重的哀伤。

源氏与女性的爱情故事,无不因各种原因而以离别告终。

这种渲染哀愁的手法,使整个作品充满了情感的张力和对无常的思考。

哀愁从小说的开篇便贯穿始终,一直延续到作品的结尾。

作者通过描写离别的伤感和思念的情绪,使读者产生了共鸣。

在美丽与哀愁的交织之中,《源氏物语》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引起人们对生命的思考和对爱情的珍惜。

通过揭示美与哀愁的主题,《源氏物语》不仅仅展现了人性的复杂性,更激发了读者深层次的情感共鸣。

作为读者,我们难以抗拒小说中美的诱惑和哀愁的感染。

作者将美与哀愁相互融合,在剧情发展中交织出独特的情感画面,这种美丽与哀愁的碰撞,让读者心生共鸣,激发了对人生意义的深思。

然而,《源氏物语》也引发了关于美和哀愁之间关系的思考。

美丽与哀愁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它们之间的碰撞与交织是如何产生的?美的背后是否必然伴随着哀愁?或者说,在美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人生的悲剧?这些问题或许没有明确答案,但正是这些思考,使得《源氏物语》的魅力与伟大超越了时空的局限。

无论是在美还是在哀愁中,《源氏物语》都展现了作者对细节的把握和对人性的深刻洞察。

浅析《源氏物语》中的物哀思想

语言文学研究浅析《源氏物语》中的物哀思想马婧萱(东北林业大学外国语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40)摘要:物哀思想起源于日本平安时代,与“幽玄”、“侘寂”并称为日本美学三大特征,在经过长达千年的传承后,已经渗 透进日本文学的各个层面,成为日本全民族性的审美意识。

本文以《源氏物语》为中心,对书中所展现的物哀思想进行分析,并 考察其在当今日本文学中的体现。

关键词:平安时代《源氏物语》物哀思想_、引言《源氏物语》成书于千年之前的平安时代,既是日本古 典文学的巅峰,又是物哀思想的标杆之作。

据统计,“哀”在 全书中共出现一千余次,“物哀”一词被提到了十四次。

这个 美学概念由日本江户时代国学家本居宣长提出,在《源氏物 語玉'小櫛》中,他指出《源氏物语》的思想内核即是物哀。

所谓物哀,简而言之便是“真情流露”、“心有所感”,是 在触碰、、观察外物时,内心所触发的情感。

心:触动不是 对象出现在了眼前,更是 感悟到了它与自 己情感的 之处。

书 现,是书中物的动作 ,还是 的思想感情,一 露出“物哀”的思想。

二、书中具体描写1.景物描写《源氏物语》全书中有着大量的景物描写,与汉诗中所 讲究的“一语情语”,情的,的物 出物的 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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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光源氏的父亲铜壶院驾崩的章节中,“飘散,风势凛冽”,众人望皑皑白,吟咏出“岩井冻兮岁已晚,繁华成空园寂寥,人影渐疏兮复返”亡 歌。

由见,作 绘了这些与有的,是为了体现优雅的美感,更是将人物的忧愁、悲凉情感一并融 人其中,从悟情,通过物进一步与物的内心产生共鸣。

与冰的反,在御法卷中有这样一段描述三月十日,花正怒放,天空晴朗而饶富情趣,令人想像佛所往的极乐便是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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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从“物哀”的角度看《源氏物语》中“花”意象的生成舒 练 云南大学文学院摘要:“花”意象作为一种审美存在贯穿于《源氏物语》始终,无论是作为独立的审美客体,抑或是和人物、情节紧密相连的功能元素,其生成过程就是《源氏物语》完备“物哀”理念的过程。

本文旨在从“物哀”的角度,结合王国维的“境界”说,反观《源氏物语》中自然意象“花”的呈现方式和艺术功能,以此看出日本古典文学的文艺观和生命观。

关键词:花;物哀;境界;审美存在;自我观照日本古典文学的最高峰——《源氏物语》,继承了《古事记》、《日本书纪》和《万叶集》等古代文学作品中萌生的“哀”的审美观,并把“哀”蕴含的哀伤、怜悯、赞颂、共鸣的含义进一步丰富和扩展,延伸至亲爱、同情、悲伤。

感动的对象也丰富至自然物、人和社会世相。

国学大师本居宣长认为《源氏物语》完备了“物哀”的审美理念,他将“物哀”总结为作为个体的人对事物细致体察,无论是目之所及,抑或耳之所闻,抑或身之所触,都收纳于心,加以理解,感物而哀。

文中出现的各种自然意象,可以说,这些自然意象在《源氏物语》中的生成过程就是“物哀”美理念的成熟过程。

《源氏物语》中出现频率最高、象征意味最厚重的意象莫过于各种各样的花,本文主要以本居宣长的“物哀”论,辅之以王国维的“境界”说,反观“花意象”的生成过程,探究《源氏物语》形成日本文艺美意识底流的“物哀”的同时,还一以贯之地开启了日本文艺审美之体物纤细、讲究调和,表达委婉、含蓄的大门。

一、无我之花《源氏物语》共五十四回,除了四十一回“云隐”,其余的五十三回都有“花”意象的存在。

经统计,多达十八种。

出现频率最高的分别是樱花、棣棠花、藤花、夕颜花、荻花、抚子花、女郎花、女萝花、梅花、莲花、菊花。

这些花在姿态、颜色、气味等方面各不相同,关于“花”意象的大量散文化描写其本身就富有强烈的审美性。

呈现这些花的风貌时,故事的人物与情节相对淡化、隐去,作为独立审美主体的自然意象——花,凸现出来。

(一)色彩美、氤氲美、调和美的立体审美感受生成春日的樱花、临风摇曳的抚子花、攀援而上的藤花、墙角的夕颜、鲜美的紫色白菊花、秋日艳丽的荻花、冬日盛绽的红梅……色彩缤纷的花融入文本当中,使得《源氏物语》在故事之外又具有了绘画美。

不同的花具有不同的香味,品读故事情节,在不知不觉中,就能感受到被一股花香的氤氲包围。

这些风姿各异的花往往是和其他的景物相映衬而存在的,如何映衬则是大有讲究的,最根本的是要营造一种调和之美。

所谓调和,就是把不一样的东西放在一起时达到的和谐统一的状态。

在第二十四回——“蝴蝶”中,关于紫姬所居住的春殿其春景浓艳、花色鲜明的描写:“各种树木上春云叆叇,犹如蒙着锦绣帐幕。

其间遥遥望见紫姬的春殿。

这春殿里柳色增浓,长条垂地;花气袭人,芬芳无比。

别处樱花已过盛期,此间正在盛开。

绕廊的紫藤,也渐次开花,鲜丽夺目。

棣棠花尤为繁茂,倒影映入池中,枝叶又从岸上挂到水里。

各种水鸟,有的雌雄成对,双双游泳,有的口衔细枝,来往飞翔”[1](P418)。

春日是花木繁茂的季节,盛开的樱花、紫藤和棣棠花,姿态各异、花气缭绕。

和充满朝气的水鸟形成映照,春风吹拂,花姿婀娜,映入池水,水波荡漾。

看似静止的春花,在和周遭景致的配合当中具有了强烈的生命律动。

在此,“花”意象的审美性是通过池水、树木、飞鸟等意象的相互映衬完成的,画面感是立体的、动态的。

这也就孕育了日本人审美时,讲究“调和”的原则。

然则,通过归纳,在成百上千中花类中,颜色素雅的花往往被加以描摹、赞赏。

莲花、樱花、棣棠花这三种花常常被用来供佛礼佛。

比如说,在“蝴蝶”一回中,紫夫人向佛献花时,选用扮作鸟装的女童手持银瓶,内插樱花,而蝶装的女童则手持金瓶,内插棣棠花。

樱花颜色偏白,是高贵、庄重的象征,和银瓶在色调上更为接近,二者配合,更易创造一种调和的意境美。

棣棠花的颜色相对浓艳,与金瓶就更为契合。

向佛献花,瓶内只插一枝花;以花为头饰,只插一枝花。

在这些或庄严、或正式的场合之中,“无我之花”的生成表现了日本人崇敬自然、融入自然的观念。

对“花”的使用常常喜少不喜多,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古代日本文学对后世“以少为多,以一为多”的禅趣生成,有一定程度的影响。

(二)主体隐遁,客体凸显的“花”意象呈现方式《源氏物语》关于花之美的描写,与王国维评诗“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创造的“无我之境”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静安先生主张“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有境界的第一要素为“真”,需作者对其所写之景物、感情有真切的感受。

《源氏物语》中对2324“花”意象的体察之纤细、真切,并将这种感受艺术化,使得读者也能“知物哀”。

静安先生谓之“无我之境”的作品当中,“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4](P2)指的并不是审美主体完全泯灭自我意识,而是把自我投入自然,物我达到泯然合一的状态。

游历在紫姬的春殿中,人作为美的感知者,隐去了自我的主体地位,作为审美客体的“花”意象在一定程度上转化为主体,其独立的审美性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可谓一切以人的敏感体察为中心,而又隐遁了人的显在性,好似静安先生所言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4](P5)。

《源氏物语》中把“花”意象作为独立审美存在的描写数不胜数,六回“末摘花”关于枝头早开之梅的描写;二十六回“常夏”关于傍着雅致的篱垣到处乱开的抚子花;第四十三回“新菜”关于樱花吐艳、梅花渐渐盛开之貌的描写;四十九回“寄生”关于菊花由白变紫的描写,诸如此类,随手翻阅,即见于眼。

作为独立审美主体的“花”意象始终处于一种静谧、安详的意境之中,于静中又可分明感知其勃勃的生命律动。

都以写真景物、真感情为前提,《源氏物语》中的“花”意象作为独立的审美对象,其感知者隐去,中国古典诗词之“无我之境”也是抒情主人公隐去。

那么,是否意味着二者的审美理念是完全一致的呢?显然不是,中国古典诗词的“无我之境”讲究点到为止的“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而《源氏物语》作为叙事作品,可以随着人对“花”的感知恣意蔓延,各种各样的花遍及故事每一章节,并不觉繁琐地对其加以描摹。

“无我”的审美态度隐藏的审美感受是“乐而淫,哀而伤”恣意流动,即“物哀”美理念所强调的,将目之所见,耳之所闻,身之所触都收纳于心,并加以感受,投入自然,抑或将自然纳于自我的“物我合一”。

二、有我之花“花”意象在《源氏物语》中的另一种生成方式是有“我”之花,作为人物命运的象征物、情节推进的线索、抒发感情的依托而存在的。

有“我”之花的生成过程中,作为“花”的感知主体——人,对于花之美的感动特别敏感而纤细,“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

花的鲜妍多姿被看作是美人的象征,花,美而脆弱、短暂正是《源氏物语》中诸多女性命运多舛的隐喻。

感“花”而哀,其哀情最为灼人,最为刻骨铭心的莫过于男女恋情,最适合表达男女恋情生发的寂寞、思恋、哀怨的方式就是咏叹,咏叹在《源氏物语》中的表现形式就是日本独有的诗歌——和歌,“花”就是和歌的重要意象。

(一)以花推进、展开故事情节《源氏物语》作为日本古典小说,是散文与诗歌相结合的叙事作品。

叙述的内容主要是光源氏及其父辈、子辈上下三代贵族与众女子的恋情。

“花”意象的生成方式之二就是作为线索,或情节引子而推动故事发展。

故事主要以时间顺序展开,表征季节变化、岁月流转时,无形的时间被物化,亦即被自然景物——花,所象征。

樱花、抚子花、藤花、荻花、梅花等令人目不暇接的花对应不同的时令。

春日迟迟,荒居寂寂,庭中盛开的樱花喻示春天的到来;临风拂拜的抚子花、摇曳生姿的紫藤花是春日过渡到夏季的表征;经霜变色了的花木、朔风倾倒的荻花则言说着秋天;凌寒盛开,释放幽香的红梅则宣告着冬日驻足。

《源氏物语》故事跨时达八十余年,以不同时令的花之荣枯絮说时间的变化,而不是用枯燥的数字生硬地提醒,既体现了日本人亲近自然,与自然融为一体,富有情趣的民族性格在古典文艺中的萌生;又从单一的情节上反映了人的时间意识、生命意识与自然的密不可分。

这种象征性也体现在文本结构上,以花为章节命名,第四回“夕颜”、第六回“末摘花”、第八回“花宴”、第十回“杨桐”、第十一回“花散里”、第二十六回“常夏”、第三十回“兰草”、第二十三回“梅枝”、第三十三回“藤花末叶”、第四十三回“红梅”。

这些章节以“花”意象命名,故事的情节也紧紧围绕“花”意象展开。

第八回“花宴”,春日樱花盛开,皇宫举行樱花宴会,源氏公子在席上献舞读诗,其光彩令人倾倒,令四座增光。

以赏花为故事展开的引子,源氏公子施展才华,众人为之光彩折服。

赏花宴会始散,源氏意欲偷会藤壶皇后,不料,机缘巧合,源氏偶遇朱雀帝的妃子——胧月夜,并与之发生恋情,而这也成为右大臣此后排挤源氏的借口。

可以说,“花”意象已经在“花宴”一节中成为表现人物关系、塑造人物形象的引子。

樱花宴会之后,右大臣家又举行了观赏藤花的宴会,源氏也应邀赴宴。

此次赴宴观赏藤花,源氏也偶然间认出了此前樱花宴会上的胧月夜。

藤花成了勾连源氏与胧月夜恋情的引子,促进了故事情节的推进。

第三十三回“藤花末叶”中,左大臣以观赏藤花为由,邀请夕雾赴宴,席间以藤花比喻其女云居雁,暗示允诺了夕雾对其女的爱慕,意欲成全云居雁与夕雾的两情相悦。

《源氏物语》以时间顺序推进故事情节,富有情趣地选择了“花”意象来表征时令变化、岁月流转;以花给章节命名;给故事人物命名;以赏“花”为引子,自然展开人物关系,塑造人物形象。

这些关于“花”意象的生成方式都是和文本、时间融为一体的,具有促进情节发展的线索功能,不单单是作为一种审美客体存在。

(二)以花喻人《源氏物语》的人物面对自然景物,四时花色时,联想到自身的境遇往往表现得像孩童般天真、拙稚,情到深鉴赏处常常泣涕涟涟。

感知者投射在“花”意象上的“性情摇荡”就是如女童的感情般敏感,人自身及其命运的律动,和各种各样的花联系在一起,同样的花,不同的人以不同的心境面对时,产生不同的“感动”,亦即“以我观,物皆着我之色彩”,一切花语皆情语。

1.直接比喻《源氏物语》中的大多数女子都被男子用花“花”来比喻,比喻蕴含了“感物而哀”产生的审美标准和生命意识。

第五回“夕颜”,开于墙角中蔓草丛生的夕颜花比喻夕颜,夕颜花又名薄命花,夕颜花的孤芳自赏、生长环境的肮脏恶劣正是夕颜贫穷、短命的象征。

容貌、品行、才华等各方面都几近完美的紫姬被比作樱花,在第五回“紫儿”,源氏于山中初见紫儿,其相貌清丽,和藤壶母妃有几分相似之处,源氏把她比作“山樱”。

第二十八回“朔风”当中,夕雾初见紫姬,有感于其气度高雅,容颜清丽,可谓盖世无双,用春晨乱开在云霞之间的山樱比喻紫姬。

第三十四回“新菜”也直接用樱花比喻紫姬。

紫姬的完美无瑕与早逝的命运投射在樱花的审美上,这就体现了“物哀”美理念中关于“瞬间美”的理念,樱花花期短,开得快落得快,且齐开齐落,在花开花落之间展现了一种绚烂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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