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金锁记》的身体意象

浅析《金锁记》的身体意象
浅析《金锁记》的身体意象

目录

浅析《金锁记》的身体意象 (1)

Analysis of The Golden Cangue’s Body Image (1)

前言 (2)

一、身体意象意旨说明 (2)

1.身体意象基础意旨 (2)

2.创作者与身体意象 (3)

3.身体意象意义诠释 (3)

二、曹七巧身体意象具体表现 (4)

1.七巧身体意象积极表现 (4)

2.七巧的身体意象消极表现 (5)

3.七巧身体意象表现意义 (6)

三、曹七巧身体系统生存法则观照 (7)

1.七巧生命循环系统观照 (7)

2.《金锁记》主角七巧的生活常数与变数总结 (8)

3.七巧人际交往的错位荒园 (9)

参考文献 (10)

浅析《金锁记》的身体意象

摘要张爱玲属于对身体意象有着潜意识关注的女作家,这种表现在《金锁记》中尤为突出。本文力图从身体意象视角出发,借由灵魂主体论,解说女主角曹七巧为主的身体意象的积极表现与消极表现,观察其逐渐变化的身体话语和生命循环系统,解读她所组织与被组织的家庭生存法则,发掘特定时期追求情欲的不幸女性的家庭悲剧建构,展现身体与灵魂的人性欲求探索过程和人际交往荒园状态,探求身体意象反映下的生活常数与变数,透视张爱玲笔下的生存冷暖。

关键词身体意象;生命循环;错位;荒园

Analysis of The Golden Cangue’s Body Image Abstract Eileen Chang is the female writer who has a subconscious concern on body image, this performance is particularly prominent in The Golden Cangue. This article sets ou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body image, by the soul subjectivity, explain Cao Qiqiao gives priority to body image of positive and negative performance, witness the gradual change of the body and

life cycle system, the interpretation of the principle of the survival group and the family, find a specific period of unfortunate women pursuit of erotic construct the family tragedy, to show the human desire to explore process of body and soul and interpersonal wild garden state, body image reflects life under constant and variable, observe the survival changes of Eileen Chang’s writing.

Keywords body image;lifecycle;dislocation;wild garden

前言

张爱玲曾经说过:“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1]。衣袍加身,这使人很容易注视到她小说中的身体意象,尤其是《金锁记》里的身体意象颇为众多且耐人寻味。因而结合目前的信息时代发展与身体关注,关于《金锁记》的身体意象,我们还可进行更进一步的探索与研究。在文学脉络不断的发展中,不仅赋予了身体各种经验和社会意义,而且表现手法也变得更为多样,有了大量隐喻、象征等修辞的加入,身体意象变得更为含蓄多义[7]。通过对其间身体意象的探问,可展示以主角身体为核心的一系列文本中的关系存在与缘由脉络。

一、身体意象意旨说明

身体意象,属于人自我观照和自我建构的产物。

1.身体意象基础意旨

当人们通常认知中的身体不再是单纯的肉体,在文本中出现意义的转换,由于和文学的相遇从而形成独特的身体的意象时,身体又会是何种形象?显然,身体在另一种空间的遇见使之出现了陌生化的效果。古希腊时期在身体方面的关注比较兴盛并有明确的概念,亚里士多德提出“人是万物的尺度”。但在谈及美时他又习惯从身体方面出发,灵魂和身体的关系被定义为主体-客体关系:人是灵魂,灵魂是生命的主体,身体则是其纯然被动的容纳者;相对于被容纳的灵魂而言,容纳者可以显现为正面的辅助性存在,也会被认作障碍乃至坟墓[3]。

通过文本空间的视角,我们将生物意义上的身体和个体的认知情绪,社会文化与社会群体中的身体和物联关系产生的精神反映、实际行为进行了抽丝剥茧型的发现与认识。出于对这种更为立体文学化的身体和原生身体的区别,我们需要将其同复杂的意象连通起来,正视这个层面上的身体为身体意象。

2.创作者与身体意象

文学创作中,作为作家的创作主体,他理解社会人生往往和其自身的经历有极大关系,主体感受会或多或少在文字中流淌。对于《金锁记》这份经典作品而言,张爱玲融入了较多的身体意象来对这部作品的行文内容、人物塑造、内隐话语等进行填充性、辅助性的勾画描写。张爱玲曾在《天才梦》中说,她对于新派绘画也就是西洋画有着相当的兴趣与偏好,热衷于形体和颜色[10]。在作为承载体的表面上,意象的完成附着其上。身体在文本字眼的行走中孕育而出,由文本空间诞生出形貌。张爱玲以此为文学创作手段,意为让人更好地体会到丰富色彩与情绪中暗含的复杂人生境遇。

作者张爱玲全部的纠结与喜悦皆源于在意象的身上注记的过程,这个被创作的身体和执行创作的身体通过内隐灵魂结合为一,彼此凝视,这是属于女性本身的觉悟。因为对于世界“看”的欲望,她进行层次的分解与透析,之后重塑在自己的文学世界里,进行全新的毁灭与重生。女子天性的敏感与西方现代派的绘画,赋予了张爱玲作品具有现代性宿命的身体意象。

3.身体意象意义诠释

这里的身体意象不能说是单指某个人物,某位故事主角,而是直接关联到张爱玲女性主义的笔触下产生的一类女性形象,是张爱玲女性主义视角下为某类女性自我观照和建构的产物。“万般观物,则物皆着我之色彩。”无论是月亮、镜子,还是服饰、外在言语行为等,都是透过人物身体进行的某种变形诠释,均囊括在身体意象中。要探索张爱玲笔下的人物世界,从身体出发,是最直观的途径。

尤其是在人物塑造上,身体意象使文本人物更为丰满形象,挣扎矛盾的状态也具体可感。曹七巧的身体意象是最为显著的存在。此中的身体意象不可单一而论,有复杂立体的

发展形成过程。时间线上,从曹大姑娘到姜家二奶奶,至丧偶的妇人,再到寡居多年抚养儿女的老母亲,七巧的社会身份和生活形象发生了变化;七巧和以姜家季泽为首的姜家人等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和她的一双儿女长白长安有难以摆脱的自然关系。在这些关系的运作中,属于七巧的身体意象在摸索中前进,逐步建立起自己的形貌聚合体系,这就是她人生变化的发展历程。

二、曹七巧身体意象具体表现

1.七巧身体意象积极表现

在《金锁记》文本中,曹七巧的身体意象是处在核心位置的。尽管她在姜家一直有很低的对内对外地位,但任何人都无法否认并摆脱七巧的影响。姜家上下家族排位中,虽然七巧是麻油店聘过来的当家媳妇,对于号称为名门望族的姜家为异类属性,到底是占据了“二奶奶”的名头。姜家既然和曹家做了这单身体交易,把七巧娶进二房为家族传宗接代,那么在她的价值尚且存在之时,对于她的基本生活需求还是满足的。即使是不承认自己为七巧陪嫁丫鬟的小双,真正面对七巧的时候,还是嗫嗫地报上“舅爷来了”的消息。此时期的七巧身体状态相对良好,灵魂对身体具备正常驾驭能力。在二奶奶的出场中,七巧姗姗来迟,故意彰显自己的存在,口头大肆渲染对于自己房间背光的抱怨,但是在自然流露出的神情上仍然是得意的。

七巧正式的露面出场中,衣着打扮上和每一位当家太太一样,“袖口里垂下一条雪青洋绉手帕”,除了口头上的言语和别人不同,其他并无二致,甚至可以说是含有青春少妇色的。她和诸位妯娌姐妹等说话,多少是有三分回应的。就算受到小姑云泽的嫌弃,她也只是“把双手筒在袖子里”,表示身体举止上略有收敛,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这里得知,七巧从她的妯娌和小姑身上可以得到社交生活的正常满足。

在七巧暂且倚靠姜二奶奶名头生存的时日里,她的生活在物质上还是非常过得去的。当然她的娘家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除去姑爷身体残疾这一方面,以哥哥曹大年小市民的见识来看,物欲为首,这是门有利可图的亲事。他想着自己的妹子总是有出头之日的。而七巧在无法改变这一现实的情况下,大致也对姜家超出平凡麻油店的富贵有一定想法。她

在和哥哥争执的时候,哭诉说“等我有了钱了,我不愁你不来”。在没有确切实现这一目标之前,七巧的生活可以说是有前进方向的,她能敏锐地感知到自己该做什么。

另一个重要方面,在于姜家三爷季泽。在季泽去拜访分家后的七巧并对她表白后,七巧的念头里有相当具有冲击力的一句来回应她到姜家的原因:“为了要遇见季泽”。这句充分说明了七巧对于爱情的强烈念想是从未断绝过的。小说接近结尾的地方,又提到七巧回忆关于自己少女时期的简短萌动,想到自己“雪白的手腕”和“滚圆的胳膊”,那时候的她是被同阶层的青年小伙们所喜欢的。这照应了七巧的身体一直以来由人情欲望为主导的追求倾向。金钱物欲对于她来说虽为需要之物,但她也曾对季泽直言,不在乎他花钱亏空,重点在于“要你当心你的身子”,物欲是她求而不得所以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2.七巧的身体意象消极表现

由于长期受到姜家上下的嫌恶,七巧的身心从一开始的抗拒,到了最后的顺从甚至挥洒自如。在姜家的旁观者们看来,姜家二房是不幸的,二房的人中自然也包括二奶奶七巧,他们对二房是怀有同情的。可是这同情在某些时候却比邪恶更令人生惧。他们自发地认定二房就应该处于这种状况,七巧作为二奶奶更该安分守己,绝不允许七巧有超出相夫教子的身体职能。二房的天生不幸虽然和其他人都没有什么自然联系,但旁观七巧处于这种痛苦的困境之中还是令众人有微微的心底的舒畅的。人们更喜欢围观不幸,而当这不幸的主角七巧想要出现挣扎出困境的举动时,别人又会产生乏味甚至想要维护原状的感觉。

例如七巧对季泽发出了试探的信号,她对季泽颤声道“身子第一要紧”,渴望得到季泽的怜惜,却只见到了对于她的一味回避和避重就轻。七巧对季泽再三哭诉“你不知道没病的身子是多好的”,多次向自己喜欢的季泽强调健全身体的重要性。“直勾勾向前望着”这种情态,明显表达了对于自己婚姻命运的不甘抗争与冲击。在季泽的视角,对于七巧的形容是“玻璃匣子里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表现出了季泽对于七巧的女性身体的透视。这个情境还是具有美感的,也确实引起了季泽作为男子对柔弱女子的怜惜。但出于实际环境和身份、人缘的考虑,季泽的灵魂还是控制住了身体原始的冲动,给出了自认为理智的结果,让七巧鲜活的身体和自己骨痨的二哥退居在一起,保持似标本那种供人作壁

上观的状态,干枯而缺乏滋润,持续敬而远之。

季泽这类被众人认知为不羁浪子的少爷,做事随便,是七巧印象中比较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了。但当七巧提到他二哥的病态时,季泽还是退缩了。七巧在大胆表明心意并最终被季泽明确拒绝说“并不是一味胡来的人”时,她的灵魂产生了束手无措的感觉,这是牙尖嘴利都无法解决的,先是“神志还不很清楚”,接下来“只是不言语”。之后的七巧本来打算通过与大嫂的吵闹,转移自己伤情的焦点,但娘家哥嫂来打秋风的消息突然而至,她立时的言语快感被新的困难击溃。娘家人到来,相当于她自己痛苦的起源在姜家又一次被撕开,七巧根本不知道如何转换应对为好。

接下来,七巧的灵魂逐渐失去了动态的正常人性来往的引导,这种状况在她成为寡妇自立门户之后达到了高峰。她对任何的外界发生信号比如女儿长安的爱情引入都难以接受,“总有些失魂落魄的”,依赖享受于受虐和施虐的瞬发性身体快感。在七巧成为寡妇且分家后,她唯一可以依靠的骨痨的丈夫和姜家都离她而去,她和外界社会最重要的联系断开,与发展中的现实社会失去了接触,只留下一双处于她下位依赖她生存的儿女。

除了对家里的佣人们照例地使性子以外,她直接把灵魂内部最密集的黑暗释放到自己最亲近的儿女身上,完全不允许他们和外界现实有任何实质性的联系。她在寡居后很多时候的形象,已经不再像在姜家的时候那样多少打扮齐整一些,很多次出场都是“蓬着头叉着腰”,完全贴合了一个癫狂的疯女人形象。她已经不再注重个人身体的外部形象如何,自发忽略自己的社会形象,对于身体皮囊更是厌弃感浓烈。七巧最后一次出场的时候就有明显的描述,她的形体过于消瘦,注视自己“骨瘦如柴的胳膊”,以至于镯子都可以径直推到腋下,“她自己也不能相信她年轻的时候有过滚圆的胳膊”。七巧一直想要追求彻底痛快的人生,所以选择了要么细细地爱,要么狠狠地堕落的这条路。

3.七巧身体意象表现意义

在七巧的身体意象处于积极状态时,文本展示了一个相对努力争取生存空间的曹七巧。她的身体和灵魂一致,无比渴求金钱、追求爱情。虽然她的努力并不为当时社会所认可,但她自身起码大胆表达了自己对于鲜活生命历程的诉求。通过她的身体话语积极诉说,

我们认识到了如七巧这类的不幸女性在困境中保存下来的坚韧心性和生存心路。她有非常明确的人生目标与自我认知,假以时日,也不排除她获得成功的可能性。

在七巧的身体意象跌落消极状态后,其中的可怖情境自不必多加言说。她以自己充满张力的消极身体表现,在姜家众人认知中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以七巧的烈烈真性,可以得知,她一直是以自己的灵魂需求即爱情为第一目标本位的,是一定要给自己的爱情一个交代结果的。对于生存环境的不合理,七巧这类女性选择以同样惊心的不合理来进行对抗。她委曲适应家族生存规则,后来令人惊叹地再度创造出自己家庭的生活法则。即使在众人合力为她创造出来的一个封闭人生圈中,她也要通过对于自己身体的毁灭释放出灵魂内部的力量。根据对此类情态的观察,我们得以认识到女性身体的生命张力和强大能量。

三、曹七巧身体系统生存法则观照

1.七巧生命循环系统观照

存活是生命第一位的意识追求,但不可能是永远的首位考虑。在姜家的时候,七巧和外界唯一的联系是自己的哥嫂,整个在姜家是处于不得不封闭停滞的空间状态。分家自立之后,七巧离开压抑的大家族,却保存了自己由阴暗守旧的姜家传承下来的一套生存法则。姜家是讲究门当户对的阶级家族,以老太太为最高统治者,上上下下虚与委蛇。那么七巧也学着比照自己的小家庭,为子女寻找看似门户相当的婚姻,把所有的利益建立在不损害自身统治者地位的基础上。她学会了非常恰当地压制,甚至消灭自己的正常情欲需求和血缘感情,暗自谋算像姜家老太太一样组织自己的阶级小家庭,争取一步步把家庭所有成员的生活命脉,攥在自己一个人的手中。又因为七巧本身就是大家族婚姻悲剧的牺牲者,她对家庭成员婚姻的掌握尤其重视,并且比在姜家的时候更为变本加厉。这样一板一眼的生命循环系统的传承,后来直接导致了她对自己侄子的驱逐,即娘家亲缘关系的主动切断。

她根本不在乎侄子春熹是否真的和女儿长安有暧昧关系,她只是条件反射地对儿女的正常生活发展加以拒绝与阻扰,绝不能忍受处于自己下位的小儿女的生活中出现自己难以把握的萌芽因子。通过侄子的事情,她迅速联想到了当年对自己暧昧捏脚并且企图骗钱的小叔季泽。为了对莫须有的或者可能发生的引诱情况予以警告,她对女儿长安一定要做出

裹脚的处罚。身体的残害是一方面,灵魂的裹足才是她最为关注的。她所希望束缚的不只是女儿的爱情,也是借此对自己的情欲进行了一次彻底封闭。回想当年被逼成为少妇的七巧最初也是不顾一切追求情欲的,言行上大胆反抗姜家森严封建制度,但在姜家众人的逼迫下逐渐放弃了爱情奔向金钱。如今被金钱锁住的她,显然又扮演了以前属于姜家施虐者的角色,对自己追求爱情的女儿进行了更为严厉的压迫与金钱观念灌输。这种“施虐——反抗——再施虐”的循环模式显然极具讽刺性。七巧从追求爱的泼辣少女,到迫害亲生女儿正常学习与爱情生活的凶手,也不过花费了小半生而已。

由于她的不幸出嫁和不公平的分家这两个重大事件都和金钱有直接利害关系,她的下半生在对金钱的紧紧倚靠下,找到了生存的底气,找到了属于女性独有的安全感,所以产生了以金钱为情欲替代品、人生主导物的倾向。恶劣的生存状态让她告别了生命意识的趋美本位。她的生命循环系统在长期的生存发展中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丑陋原欲定位,并在金钱的辅助下,把长白和长安牢牢把握在了自己的手心中。

2.《金锁记》主角七巧的生活常数与变数总结

在《金锁记》中,可以发现,张爱玲主要描绘的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家族生活,所有的外部需求也由家族内部首先发出信号才会产生。所以说,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七巧自己的内部生活失去动态的平衡,出现太多的变数,她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外部寻找解决方案。即使出现变数,她也要求是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至于是否对别人产生影响,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只要不会损害到自己,她就不会进行多余考虑了。

比如对于女儿长安,从她的身上,七巧透视到最接近自己也是最充满变数的少女人生。然而因为七巧自己从未接触过可靠的爱情和爱人,又出于对家庭成员生活变数的遏制,她强制输送给长安的,也只是对爱情和婚姻的抗拒。而长安因为从小就看到母亲七巧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并且发怒撒泼,她自己的内心对这种丑态是排斥和害怕的。为了避免可能的结局,她唯一能做出的主动姿态就是拒绝一切开始,从而养成了她内向的性格。当然在七巧的熏陶下,长安也难以长成真正的好性格。她也会不自觉地以恶意揣测他人,只不过由于言语的畏缩,并不曾真正说出口过。但实际上她已经有了对于类似决策的长时记忆,她

处理事情的第一反应都是怯懦与暴躁同在。

当长安在与七巧拉锯式的斗争过程中放弃学业和婚姻,所做出的选择都被描述为“一个美丽而苍凉的手势”。但这种手势并不是什么具体身体动作的实指,是讲长安灵魂深处的放弃。这三个条件促成了它们的出现:第一,是长安被迫放弃一些东西;第二,这些东西都是美好的,是她本身想要的;第三,这种放弃行为本身都带有非常强烈的凄美感。由于七巧的恶意投射,长安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了来自直系血亲的母亲的恶毒自私,体会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最终成为灵魂早熟甚至衰老的孩子。可以说,从对长安的情感控制上,七巧铸就了人生中最为成功的一座丰碑。

3.七巧人际交往的错位荒园

在《金锁记》中,几乎所有人,特别是与七巧身份相似或是年龄接近的女子,全都不把七巧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格加以尊重,所以就更谈不来和七巧的正常人情来往和交流了。七巧处在绝对的生存困境之下,小双、凤箫这类丫鬟对她暗地嘲讽,三少奶奶和姜家姊妹对她鄙夷唾弃,甚至她所暗恋的三爷季泽也习惯性远离她。她在当时被认为错位的身份地位,为她带来的不仅是错位的生活环境,还有畸形的生命境遇。她所围绕的生活轴是线团似的一团乱麻,让她无力经营起自己的一片社会关系园地,进而产生了失和的荒园状态。

假使有一人在她的社会人格形成初期肯给一点注目和正视,也不会是这样的状况。她以小人物的斗争,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种扭曲的生命秩序。她在自己成为家庭组织者之后,不断地阻止儿媳和儿子长白维持正当的婚姻生活,阻断女儿长安外嫁的所有可能性,所有和她有接触有关系的人没有一个说她好的。但这些根本不能阻止她在进行这些事情时那种强烈的仪式感。最后阶段,七巧的灵魂已经完全失去人生方向,她的身体只是在捕捉到破坏正常生活的那股身体快感时,才有稍瞬即逝的生命反应。

纵观整个文本世界,人物被大体分为两极。七巧是一辈子在不断地求取,为了填补灵魂缺失的空白,她甚至看不得自己的孩子比自己拥有的多,长安长白作为下一代的人一辈子都在不断地被迫失去。对于长安长白,他们可能已经熟谙或厌倦七巧世界的生存规则,但他们依然在经济以及很多方面离不开七巧,所以只能接受这种不断失去的命运,冷漠看

待这种无奈的生命循环。

这样的身体关照对于张爱玲来说,也意味着直截强烈的“现代性”生存意识。她认为匆忙人流中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身体,只有通过身体才能有下一步的延伸与获取。她一直对于女性生活有着很强的敏感度,对都市中的生命循环有着最通透的看法。张爱玲关注自己文本中的主人公身体,渴望通过身体变化,去表现男女两性尤其是女性在现代都市夹缝中赤裸裸的生存规则。大家都是在渴望占有,而不愿考虑相互拥有。这样深刻的思考带来的便是张爱玲在自己的文本中对于女性身体的格外关注和表现。七巧的撕裂性表现引人注目,是否是想呼唤什么,我们不能确定。但是对于张爱玲来说,这样的描写可能不只是意味着简单的叙述,也是对于七巧这类未经文化启蒙的女性充满野性拼搏的一种张扬。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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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记的月亮意象

年轻人以这月亮的毫无意义的升降所显示的时间的毫无意义的流逝为理由,藉此认为一切都在变,自然,世事,生活,一切的一切。而“变”所带来的后果是年轻人对过去的不理解,是与老年人的互不理解,是隔膜和肤浅的乐观。描写老年人的月亮则采用了反讽的手法:“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的月亮大,圆,白。”事实上,三十年后的月亮仍然是三十年前的那个月亮,根本不存在着“大,圆,白”之说,老年人看起来的“欢愉的月亮”在年轻人眼中却是悲哀的,这里便构成了两个反讽。宇宙中的月亮是唯一的,是不可能随意变化的,月亮挂在天上,分处天涯的人,相隔古今的人,看到的是同一个天体,老年人的回忆与年轻人的想象都只是对月亮的一种假想认识。月亮并没有变形,变形了的实际上是经历了三十年风雨的人。“变形的人”也正是下文埋下的一个浅浅的伏笔。 可以这样认为,老年人总是认为三十年前的东西更好,总是认为过去的东西更好,这样的心态折射出中国人的一种心理定势:在空间上向往宁静的乡村田园生活,在时间上心仪消逝了的往昔岁月。无论过去是否美好,他们的心都固执的停留在过去(事实上,过去就真的那样美好吗?曹七巧的行为又该如何解释呢?),从而表现出一种不轻易改变的懒惰和怯懦。鲁迅先生认为中国国民具有一种劣根性,在这里我且不去细论,其实张爱玲在此所表露出的人的懒惰和怯懦不也是人的一种劣根性吗? 月亮见证着人间的一切。有人说,混乱的年代可以改造一切。然而故事中的那个年代的人们,在面对着时代的变化,文明的推进,环境的演化,人生的重压,却仍然保留着旧式的反应(张爱玲的许多作品中对这一点都有体现,《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的行为在当时看来也许是惊世骇俗的,但是她心目中的改变自己境遇和命运的契机仍然是婚姻——嫁人,她实现目标的方式仍然是旧式的)。老年人如此,年轻人同样如此。到此为止,张爱玲以那样一段优美简洁的散文诗般的文字完成了故事的引子,月亮也就完成了它作为引子的任务,我们对故事便存在了一个基本的认识。 引子完了,于是故事的“好戏”开始了。 一点一点地枯萎死掉。这朵风干的罂粟花曾经绽放得愈艳丽,枯萎得愈缓慢,悲剧意味便愈是震撼人心。 如果说太阳象征了一切权威,象征着男权社会的至高无上,那么《金锁记》中作为女人的月亮,只能靠反射太阳的光芒而显示意义,曹七巧这个“陈旧而迷糊”的月亮,用黄金的枷锁反射着阳光,反抗着不公的命运,同时又将自己狭小的生活圈子当作战场,破坏别人的命运。 长安是七巧的女儿,也是她第一个牺牲品,她在压抑的环境中畸形残缺地成长为一个脸色惨白、靠抽鸦片支撑生命的老姑娘。她求学、恋爱等的理想无一不被七巧摧残,最后也变成“活脱一个七巧”。月有阴晴圆缺。可是在《金锁记》中的月亮主要是处在阴和缺这两种状态, 即使有圆月,那也是狰狞的。暴露在月光里的一切人事都是可怖的。“缺月”是长安非健全人性和悲剧命运的写照。在无奈退学的前一夜,长安爬下床来,半蹲半坐在地上,偷偷摸摸,竭力按捺着吹起口琴……这时候“窗格子里,月亮从云里出来了。墨灰的天,几点疏星,模糊的缺月,像石印的图画,下面白云蒸腾,树顶上透出街灯淡淡的圆光”。刚刚和外界接触,并从新空气中得到一些孩童的快乐的长安,因为母亲七巧的种种挑剔和不满意而决定退学,原来的完美,变得不真实现实生活中的天、星、月的组合变成了像是毫无生气的静物画,代表了璀璨的星却只有几点,月也缺而模糊,曾经的一切都忽然缺失了,孩子“竭力按捺着”,接触的世界囿于陈旧的空气和尖酸刻薄的母亲,终于开始“越来越像她的母亲了”。阴森苍凉的世界吞噬了曾经斑斓的少女梦幻。剩下的一半又怎能抗拒苟延残

试论张爱玲小说《金锁记》的艺术特色

摘要:张爱玲笔下有着无数充满个性色彩的意象。在《金锁记》中,象征女性命运的月亮意象反复出现,点染出人物的命运和心理。此外,华美的语言、出色的人物刻画、细腻的心理描写、比喻、通感也在其小说中如鱼得水。《金锁记》的语言技巧就是非常高妙的。 关键词:意象;语言;心理 《金锁记》写于1943年,是张爱玲最出色的中篇小说。傅雷称为“张女士至目前最完满之作,颇有《猎人日记》中某些故事的风味,至少也该列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 ①张爱玲以过人的写作技巧与想象力、洞察力和对生活、对人性近乎残酷地剖析,把她对人生、对世界的独特感悟诉诸笔端,给后人留下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本文旨在从意象、语言、修辞、心理描写等几个方面,试着对《金锁记》的艺术特色进行探究,力求通过分析、论述,更加全面深入地了解张爱玲的艺术风格。 一、意象 读张爱玲的小说感受最深的就是她笔下众多的意象。在《金锁记》里就有白团扇、月亮、酸梅汤、longlong ago的调子、长安那美丽而又苍凉的手势等众多缤纷的意象。所谓“意象”就是包含着隐喻、象征等深层意蕴的一个个有着色彩、光泽、声音的物象形态。张爱玲的小说大都有着鲜亮的视觉效果,她善于运用意象化的手法,使许多原本抽象的东西具有具体的形态,如人物的命运、心理、情绪、感觉等像一幅幅流动的画面,从而给小说带来浓郁的诗意。她在进行小说创作中意象艺术的探索实践,所使用的意象都是人所共见、俯拾皆是的,但她却能够在意象的运用上匠心独运,获得了超越意象本身的意义内涵,使作品中的数量众多的意象从不同角度丰富了小说的内涵意蕴,将小说的题旨传达得更为含蓄、隽永,给读者留下无限广阔的探索和思考的空间。 (一)月亮意象 《金锁记》开篇便是:“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②如今,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永远沉下去了,然而半个世纪前的张爱玲笔下的月亮却在人们心中永垂不朽。直到今天歌手品冠还唱:这月色有点张爱玲。张爱玲的月亮不会衰亡,它是她意象世界里一盏奇异的灯,又是上帝的眼睛和夜晚的太阳。今天我们打开《金锁记》惊喜于其中竟流淌着一条动人的月亮河。在这里月亮统领全部的其余意象,显示了故事的悲剧性和悲剧的深刻性。全篇九处写到月亮,有些言简意赅,一笔带过,有些则浓墨重彩,精雕细刻。 作品开头一段:“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③这段文字历来为评论家们所称道。傅雷曾认为是“新旧文字的糅和,新旧意境的交错”,④“这一段引子,不但明月的描写是那么新颖,心理的观察那么的深入,而且轻描淡写地呵成一片苍凉的气氛,从开场起就罩住了全篇的故事人物。”⑤以后月亮这个意象又多次出现。

金锁记中长安形象浅析

河南大学硕士研究生课程论文 院系:文学院 专业:学科教学(语文) 姓名:赵明慧 学号:104754140237 课程: 任课教师:

金锁记中长安形象浅析 【摘要】通过对金锁记中长安成长过程中形象的分析,揭示她命运悲剧的产生根源,作为活在母亲悲剧影响下的女二号的七巧,最终也没能摆脱她的悲剧命运。三十年前的月亮与三十年后的月亮一样,诉说着青春一代代的悲剧。 【关键词】长安;悲剧;母亲;影响;性格;命运 长安在小说中的第一次露面是在她十三四岁时,“只因身材瘦小,看上去才只七八岁的光景”,和弟弟是“薄薄的两张白脸,并排站着,纸糊的人儿似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小说虽然没有明确描写长白在十三岁之前的生活,但通过七巧在大家族中口无遮拦的一些话语,特别是在处理长安与童世舫婚姻问题上,七巧仍会说出“少爷们是什么都不懂,小姐们就知道霸钱要男人——猪狗都不如!”的话来,这段指桑骂槐的话让我们不难猜测长白在家庭生活中是被作为母亲反抗姜家压迫的出气筒而存在的。 自小生存在母亲给她安排的这么一个病态、阴郁、令人窒息的亲情世界里,长安要想步入健康、正常的生活轨道,单凭个人力量几乎是不可能。她不比七巧,天性里一份世俗历练的泼悍、强健和精明,“在失望和绝望中仍然不停止最后的挣扎”。她出身世家,又在母亲(这个母亲已经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在家庭中拥有相当的权威,从受虐者变成施虐者,实质为封建“父权制”和“夫权制”的象征)的“庇护”下,唯一能做的只有循规蹈矩、按部就班,融入现存的秩序、既定的规范。这个秩序和规范是封建伦理道德社会千百年为妇女安排的“宿命”。亦即三从四德。“基于历史———文化传承的轻视和压抑自身的集体无意识”,长安柔弱、隐忍,缺乏对自我价值和独立意义的追求长安就是一朵生长在旧观念土壤中的花朵,在新思想阳光的沐浴下,让她产生了挣脱这片土壤的愿望,然而她终究是深深扎根在这片旧观念的土壤之中,这朵曾经绚烂的生命之花,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凋零,我们可以爬梳出姜长安悲剧命运的发展过程,体会到她是如何一步步走进没有光的所在。 一、裹脚 当长安十三四岁的时候,“只因身材瘦小,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光景。”这时的长安和大多数同龄女孩子一样柔弱、天真,对未来充满美好的幻想,也正是形成自己独特性格的时候。然而她的母亲曹七巧自从嫁进姜家后,情欲得不到满足,身份地位得不到重视,人性扭曲。她将这种不平衡施加在长安的身上。“父母感情不和降生的孩子,常使母亲的怀恨心与责任感交织搏斗,母亲仇视孩子,又不得不压抑这种倾向,潜意识中,隐藏了伤害孩子的意念。”于是长安就被七巧近乎虐待似的裹起了双脚,可长安的反抗微不足道,终究逃不过母亲的狠毒。尽管在长安以前的生命中,她也曾无数次受到母亲的伤害,然而裹脚与她曾经的伤害却截然不同。这次不单单裹住了她的脚,更裹住了她的心。虽然裹了一年多又被母亲放了,但是长安受伤的脚和受伤的心都已经无法再复原。她那双畸形的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母亲的恐怖。在长安独特性格形成的初期,这种恐怖便埋下了软弱的种子。以至于让她在后面作出了一些让许多观众都难以理解的妥协与让步。这也预示着姜长安已经沦为玩弄于母亲股掌中的玩偶,必将重复着曹七巧的悲剧。 二、辍学 她插班进去沪范女中,“不上半年,脸色也红润了,胳膊腿腕也粗了一圈”。但是因为粗心,“往往失落了枕套手帕种种零件”,又触怒了七巧那条敏感的神经,

浅析《金锁记》中的月亮意象

永远的月亮 ——浅析《金锁记》中的月亮意象 一位奇女子,以她出奇的才华、敏锐的洞察力和对生活独有的诠释,把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的万千风貌诉诸于文字,留给后人品味和咀嚼。从她文字的奇异色彩、故事的悲切哀婉、叙事态度的漠然冷淡中,我们可以读出了她的傲然、深刻、苍凉,可以读出乱世故事中蕴涵的特有的人生哲学。只是轻描淡写,便呵成一片苍凉的气氛,这就是张爱玲,1943年在上海文坛横空出世的天才。 她曾一夜之间红遍上海滩,又一度在国内正统立论里黯淡失色;她曾只在海外史家的笔下光鲜无比,又一次次掀起两岸学界研究的热潮,而几乎每一次都以《金锁记》始。傅雷曾称它为“张女士截至目前为止的最完满之作,颇有《猎人日记》中某些故事的风味,至少也该列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三十几年后,美国学者夏志清则推之为“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 《金锁记》写于1943年,小说描写了一个小商人家庭出身的女子曹七巧的心灵变迁历程。七巧做过残疾人的妻子,欲爱而不能爱,几乎像疯子一样在姜家过了30年。在财欲与情欲的压迫下,她的性格终于被扭曲,行为变得乖戾,不但破坏儿子的婚姻,致使儿媳被折磨而死,还拆散女儿的爱情。“30年来她戴着黄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文中,月亮这一意象多次出现,有些蜻蜓点水般一笔带过,有些则浓墨重彩,精雕细琢,显示了故事的悲剧性和悲剧的深刻性。 关于《金锁记》中的“月亮”前人已有精彩评说。在文本故事的关键时刻,特别是人物命运发生变化的时候,月亮意象都会出现。我们知道,在中国古典文学中,“月亮”经常用来象征爱情、友谊和一切美好的东西。而《金锁记》中的“月亮”却具有除此之外的多重意味,它不但是叙述的线索,是所有悲剧的见证者,更是人性的永恒象征。 笔锋犀利妥帖是张爱玲作品的长处。在《金锁记》一开头,作家就用了年轻人和老年人眼里不同的月亮作比较,像是现代人在看老影片一样,不同人有不同的感受,可是再好的月色,回想起来都免不了有凄凉的意味。小说开篇对三十年前月亮的叙述为文本定下了凄凉的基调,一下子将历史距离引入对人性的追溯式观照。当叙述人暂时隐退,恢复全知叙述视角后,月光便一直照耀着文中所有女子的命运。 首先是主人公曹七巧。读者是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听姜公馆三奶奶与二奶奶的使唤丫头凤箫与小双的窃窃私语,开始了解曹七巧的悲惨命运的。按照严家炎的说法,这是一个典型的旧时代弃妇的命运——七巧被娘家抛弃几近于被卖到大户人家做姨太太;被丈夫抛弃,守着僵尸般的人过日子,无异于守活寡;被亲人抛弃,分家后独门独户不相往来;被“情人”抛弃,小叔子“爱”的表白完全是为了她用半生换来的金钱;最后,她又被儿女们抛弃,没有不恨她的人。人性美的三大感情模式——亲情、友情、爱情在曹七巧的生存中都是不存在的。这样一个旧时代随处可见的倍受压迫的弃妇,本来可以有着多重的命运——如果与小叔子偷情成功,她可以做个性解放的典范;如果与所爱的人私奔,她甚至会走上革命的道路;如果看破红尘,吃斋念佛,了却残生,也是可以树牌坊的传统守节烈妇。中国现代文学史中早已充满这样的文学形象。张爱玲与众不同,她不给曹七巧任何机会,既然金钱是她出场的惟一理由,就让她死死抓住这棵救命稻草,

金锁记意象分析

《金锁记》中的意象 邹磊中文0801 0812030130 走进张爱玲的小说世界,感受最强烈的是郁积在作品中的那种透心入骨的悲凉。张爱玲不喜欢壮烈,喜欢悲凉更喜欢苍凉。她的小说中多次出现苍凉这个词。如《金锁记》中的:“她(长安)觉得这牺牲是一个美丽的,苍凉的手势”,再如《倾城之恋》里的:“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不问也罢”,还有她说的‘苍凉之所以有一种更深长的回味就因为它像葱绿配桃红是一种参差的对照’。那个充满靡靡之音的上海,那些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悲剧人物都让人心寒。悲凉是张爱玲小说的基调。除了单单有“苍凉”这个词外,丰富的意象在张爱玲编织的悲剧中,承担着重要角色。她通过大量琐碎奇绝杂色质感的意象暗示主人公的悲剧命运,物化悲凉或是营造悲凉的氛围。 “意象”一词,《周易系词上》予以这样的解释:“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立象以尽意”,《文心雕龙》中说:“窥意象而运斤,此概驭文之者术,谋篇之大端。”意象作为一种文学符号,既指示事的表象,又指示表象所蕴涵的思想,情感,哲理味。张爱玲作为一个生活在20世纪30,40年代的上海作家,其选择的意象独具特色。这些意象不仅使情节的贯通能力被提高,而且让意义上的穿透能力也大为提高。“月亮”和“镜子”在张爱玲小说中尤为突出,他们既是规定情景中的动作,又是人物处境或人物关系的隐喻和象征,蕴含着人物的身世悲凉,是对人生悲剧的推演和对人生未来

的启示。这也使张爱玲的小说浸透着苍凉悲观的色彩。字里行间的悲凉忧郁总是时刻包裹着你。 月亮从古到今都深受文人的青睐,或用她来象征高洁的人格,或用她来寄托内心深处的相思。而这个意象在张爱玲的笔下却成就了她的苍凉。《金锁记》开篇是“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月亮当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带点凄凉,月亮本应当是洁白而圆润的,而张爱玲却说是“铜钱”、“泪珠”、“凄凉”这不仅奠定了小说的基调—悲凉而沉重,也暗示了将要出场的女主人公七巧未来的人生轨迹—为了那“铜钱”必定付也很多的“泪珠”而那一层“湿晕”也正好是黄金光的象征,七巧定会在这层铜钱的湿晕中流泪。另一处“那扁扁的弦月,低一点,低一点,大一点,像赤金的脸盘,沉下去”月亮都成了赤金的了。也只是眼里有金黄色的七巧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乌云里有个月亮,一搭黑,一搭白,像个戏剧化的狰狞的脸谱。”月亮从来都是美好圣洁的代名词,而在小说里成了可怕的代言者。因为此时七巧成了金黄的奴隶,完全被黄色的光圈所腐蚀,一个腐蚀的灵魂又怎么不可怕呢,那个“狰狞的脸谱”把七巧的人生沦落昭然若揭。“窗外还是那使人汗毛凛凛反常的明月—漆黑的天上一个灼灼的小而白的太阳。”以变态的方式来折磨自己的女儿,让人遍身生寒,难怪乎本应柔和月亮此时“汗毛凛凛”,月亮始终贯穿全文,以月亮的变化来象征曹七巧的的异化,暗示她可悲又可恨的一生。

金锁记文献综述

张爱玲《金锁记》研究综述和我的研究题目.研究框架 103班10011172 高炳丽 一、《金锁记》研究综述 随着人们研究视角的扩大和研究氛围的变化,张爱玲以及她的文学作品的地位和价值得到了重新的审视与评价,关于张爱玲以及她的小说《金锁记》人们已经进行了相当充分的研究。整理、了解历来人们的研究以及研究成果,对于重新的认识和评价《金锁记》有着重要的意义。 张爱玲的《金锁记》在1943年11月首次发表在上海《杂志》月刊第12卷2期上,后收入小说集《传奇》,1944年上海杂志社出版。 (一)最早的研究以及其他著名作家、人士的评论 著名翻译家傅雷先生那篇写于1944年4月7日、发表于同年5月上海《万象》第3卷第11期的雄文《论张爱玲的小说》(署名“迅雨”),是对于《金锁记》的最早的具有分量的评论。他主要的观点是张爱玲在《金锁记》中在结构、节奏、色彩上取得巨大的成就,他说“毫无疑问,《金锁记》是张女士截止目前为止的最完满之作,颇有《狂人日记》中某些故事的风味。至少也该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1]他从新文学文坛过于注重“主义”的论战,而缺乏“深刻的人生真实观,真实的生活体验,迅速而犀利的观察,熟练的文字技能,活泼丰富的想象”等弊病出发,详尽、系统的分析了张爱玲小说作品。他主要从作者的心理分析方法、节略法的运用以及作者的风格来体现作者在《金锁记》这个小说上的成就。 有一些著名的作家、著名人士对《金锁记》做过评论,比如严加炎说《金锁记》把主人公的心理写得很复杂、深刻和透彻,把悲剧写得细致入微而又震撼人心。他说“把主人公心理写得如此复杂、深刻和透彻,把人类悲剧的后果写得如此细致入微,而又如此震撼人心的,却只有张爱玲的《金锁记》。”[2] 一是细细分析曹七巧在小说中那种自己得不到幸福也不让儿女得到幸福的变态心理,以及她所说的那些刀子似的在他人的心灵上能划出伤痕的话语,以此来体现张爱玲在小说两性心理刻画上的前所未有的深刻性;二是细细分析《金锁记》中的那些鲜

浅析《金锁记》的身体意象

目录 浅析《金锁记》的身体意象 (1) Analysis of The Golden Cangue’s Body Image (1) 前言 (2) 一、身体意象意旨说明 (2) 1.身体意象基础意旨 (2) 2.创作者与身体意象 (3) 3.身体意象意义诠释 (3) 二、曹七巧身体意象具体表现 (4) 1.七巧身体意象积极表现 (4) 2.七巧的身体意象消极表现 (5) 3.七巧身体意象表现意义 (6) 三、曹七巧身体系统生存法则观照 (7) 1.七巧生命循环系统观照 (7) 2.《金锁记》主角七巧的生活常数与变数总结 (8) 3.七巧人际交往的错位荒园 (9) 参考文献 (10) 浅析《金锁记》的身体意象 摘要张爱玲属于对身体意象有着潜意识关注的女作家,这种表现在《金锁记》中尤为突出。本文力图从身体意象视角出发,借由灵魂主体论,解说女主角曹七巧为主的身体意象的积极表现与消极表现,观察其逐渐变化的身体话语和生命循环系统,解读她所组织与被组织的家庭生存法则,发掘特定时期追求情欲的不幸女性的家庭悲剧建构,展现身体与灵魂的人性欲求探索过程和人际交往荒园状态,探求身体意象反映下的生活常数与变数,透视张爱玲笔下的生存冷暖。 关键词身体意象;生命循环;错位;荒园 Analysis of The Golden Cangue’s Body Image Abstract Eileen Chang is the female writer who has a subconscious concern on body image, this performance is particularly prominent in The Golden Cangue. This article sets ou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body image, by the soul subjectivity, explain Cao Qiqiao gives priority to body image of positive and negative performance, witness the gradual change of the body and

金锁记亮意象的作用

月亮是张爱玲所钟爱的意象,也是她的代表作《金锁记》中的中心意象。文章以月亮始,以月亮终,月亮意象贯穿全文。它既是曹七巧悲剧命运的见证,又是长安悲剧人生的象征,还是芝寿恐惧绝望心理的映射。通过对月亮意象的精心营构,张爱玲深刻揭示了三位女性命运的悲剧性与悲剧的深刻性。 月亮代表着一种传奇的生活,代表着一种人性的转变,代表着一个时代的风云的又有多少呢?许多故事只是让我们觉得比较新奇,对于生活特别是现实生活描写的少。而我们的传奇人物张爱玲却能把月亮描写的淋漓尽致,它所代表的意象是一种意识流,能让人们在月亮的变化中潜移默化的知道事情的发展,人物的命运。因为张爱玲自己的生活也是一个一生与月亮打交道的人,她的清高只是月亮可以了解的。 张爱玲独到的生活见解是一种比较有距离的见解,但是却也能成为人性的经典描写。在作品中,重要的人物曹七巧由一个活泼开朗的形象开头,却以一个人性扭曲的形象结尾。她最后的六亲不认甚至让所有接触她的人都要不幸福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她在开头写道:“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模糊。老年人回忆中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这样一句话便道出了美好的憧憬与那现实生活的距离,作者没有直截了当的把老少两代人的心思说出来,但是以月亮为中心巧妙的传达了一种情调,真可谓一举两得啊! 在《金锁记》中,七巧的名字也和月亮有着重要的关系,因为据小双说:“七月里生的,就叫七巧”。而古人有云:“妇女对月穿针,谓之乞巧”。七月里有七夕节,牛郎和织女要相会,当然缺少不了月亮。这个象征着美好的女子却落得了个悲惨的结局,实在让人有着很多的猜想。因为这是我们人性中深深隐藏的一个弊端,它如果得到一种力量的催发就会好不犹豫的释放出来就成了一种魔咒阻挠自己的心灵,而催发它的力量就是金钱,在那个时代,上海孤岛之中人们总是在接触西洋文化同时不停的向中国传统恶习看齐,因此那些没落贵族以劳动为耻,而七巧又是一个贫民家庭出生的人,就连那个得骨痨的丈夫都看不起自己,因此她看透了这个时代,但是又无法改变它。因此她只能把委屈倾吐于月亮,想像月亮是一个知心的朋友。 最后当她的丈夫和婆婆都归西之后,她的精神也开始突然的变得松弛下来,这使得七巧一时间不能适应,而开始把所有的委屈都疯狂的发泄到其他人身上,她认为自己受了十几年的罪,自己该让这个时代尝尝自己的厉害了,她不相信任何人。这时候的月亮呈现出了一种淡淡的黄色,她代表着的是金钱的颜色了,而不是一种人情的颜色了,但是那时侯却还带着一点点的体温,她还有些理性的味道。很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她曾经打心底喜欢的小叔子怀着叵测之心来到她身边时候,她居然还被小叔子的花言巧语说得晕头转向。但揭穿小叔子是因为借做生意为名而来挖她的钱的时候,头脑“砰”的就醒了,她把滚烫的茶狠狠的泼到了小叔子的脸上,而躲 在窗帘处看着自己亲手把爱情推向了坟墓的时候,眼泪却“哗哗”的流了下来。 可是也因为这一次时代体现出的丑恶嘴脸而使得七巧开始真正的从心灵上开始扭曲,成为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如行尸走肉一般,她仅存的一点希望也被埋没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依托,如今家产已经得手,她的为所欲为突然没有了目标,因此她只有玩命的守着这虚无的东西,她认为这就是自己毕生所能得到的东西了,爱情毁灭了、亲情丧失了。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得到呢?因此,作者又特别一次写到了月亮的形状。它开始变得丑陋不堪,如李逵那黑暗无光的脸,便再也没有了月亮本身的光彩,那时侯的月亮已经不是月亮了,它只是黑暗的替代品,因为主人公的心灵已经被金钱的枷锁围困,迷失了心志。人生就这样结束了… 张爱玲将月亮反复的描写成各不相同的形状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新奇感,也给了人们一条暗线,即人物的命运、人物的所表现的心理活动及他们所有的表现,让人们在阅读中看着月亮就能身如

张爱玲的《金锁记》评析

张爱玲是“一个对人生充满悲剧感的人”,夏志清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中曾评价“张爱玲是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可又是一个活泼的讽刺家,记录近代中国都市生活的一个忠诚宽厚的历史家”。张爱玲小说中的人物几乎都是悲剧形象。她以独特的视角,冷峻的笔触,刻画一些旧女性形象,她们总是浸透着太多的不幸,从上层的太太小姐到下层的丫头佣人,从新派的知识女性到封建的旧时女子。这些女性生活在一个琐碎的物质世界中,常常处于封建制度和西方文明的侵蚀之间,为了金钱、欲望,虚荣而近乎疯狂。她们各有各的特点,惟一的共性就是生活在男权主义、家庭主义的笼罩之下,受压迫与虐待的地位始终得不到改变。张爱玲的悲剧性创作意识铸就的女性悲剧人生。 鲁迅曾经说过,悲剧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张爱玲的《金锁记》就是这样一部令人叹息的悲剧作品。七巧的青春、爱情和对生活抱有的一切积极美好的幻想因为父权社会的畸形婚姻、畸形经济、畸形家族而被一点点无情的消磨和撕碎。便只剩下最赤裸裸的畸形的人性。这是一个畸形的社会。生出无数畸形的女人。因为女人是水,天生脆弱。 《金锁记》里的曹七巧是这些女性的典型。她作为封建社会下层出身的女子,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哥嫂为了得到金钱,逼迫她嫁进豪门、攀附权贵。这个无实质的婚姻和勾心斗角的封建家庭牢笼,把她生命中的情感都葬送了,造成了她的心理变态,最后沦为金钱的奴隶。这种变态的心理让她认为,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她探听儿子房事,逼得儿媳自杀,破坏女儿恋情,子女的幸福被她一一扼杀。《金锁记》通过对衰败旧家庭的描绘,把封建家庭对女性的毒害在曹七巧身上赤裸裸的表现出来。小说末尾作者写道:“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这句带有时间延续性的话语,说明了曹七巧是当时婚姻制度摧残下的女性典型,而这样的不幸女子、不幸婚姻还将继续延续。由此可见,在“存天理,灭人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宗法社会中,女性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没有自由,没有地位,永远为男性附庸品。 在《金锁记》当中,曹七巧的女儿姜长安也深受封建家长制毒害。傅雷指出:“爱情在一个人身上不得满足,便需要三四个人的幸福与生命来抵偿。”姜长安作为一个被家长制“训练有素”的女性典型,在曹七巧的变态心理的管制下,她无法追求自己的爱情、把握自己的命运,只有接受曹七巧对她幸福的毁坏,成了家长制的牺牲品。在长安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封建家庭女子的脆弱是普遍的,家长制让她们只有默默无闻地去承受与担待。姜长安的人物塑造是张爱玲对封建意识和封建家庭毒害女性更有力的批判。

《金锁记》中的意象

《金锁记》中的意象 (开场)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有着这样一个人,她首先是一位标新立异的作家,其次她是一个集才情与苍凉于一身的女人,生死契阔,爱恨情仇在她的生命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就是张爱玲。大家来听一下面这段话: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三十年前的月亮。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 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大家觉得这段话怎么样?(互动)运用意象叙事是她作品中惯用的手法,她通常通过创造意象来表达人物的心理状态和悲剧命运,以此来体现每一个人物的形象刻画和性格雕塑。下面,我们以《金锁记》为例,一起来分享一下她作品中的意象。 (讲述《金锁记》的故事梗概) 曹七巧是麻油将的女儿,被哥嫂嫁给了富户姜家的残废二公子。在姜家她处处遭到排斥和冷眼,为了排遣烦恼,她每天靠着抽鸦片解闷。小说中她一出场就话里夹枪带棒抱怨房子不好, 以此发泄心中多年的积怨。后又在妯娌面前毫无顾忌地抱怨了一通残废的丈夫, 还打听和编排小姑子的隐私。看没人与她搭腔了, 又与小叔子调情。在那个大家庭中七巧的情爱、性爱都受到强烈压抑,她需要一个窗口给自己一种解脱。后来丈夫和老爷相继死后,姜家分了家产,她带着儿女搬到外面住,摆托了压抑生活,而且有了经济基础,可她的后半生过的并不如意。旧时曾经幻想的意中人姜季泽来找她,她毫不犹豫揭穿了他的骗财把戏,把自己生命中唯一的一点爱情葬送了。儿子娶了亲,她却以每天晚上让儿子给她烧烟为借口,打听他们夫妻间的隐私,她的儿的学校大吵大闹, 长安为了面子, 只得退学。在深闺中苦熬了30 年的长安好不容易经人介绍认识了归国留学生童世舫, 并订了亲。为此, 长安戒了鸦片, 振起了精神,人变得异常沉默了, 时时微笑着。但是女儿幸福的表情触到了七巧内心深处的隐痛, 七巧本人也未必意识到这隐痛的存在, 但当她每每看到女儿沐浴在爱的光辉里, 便不由自主地怒不可遏, 使尽一切手段拆散了这段姻缘, 还告诫长安: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都是图她的钱。那点钱在七巧眼里被看得无限大, 甚至超过了亲生儿女。为了不让财产流失, 她不惜攻击所有可能危机其财产的人, 直至众叛亲离。七巧一生都在试图抓住什么, 金钱、爱情、儿女、自尊, 到头来, 却一无所有, 她变得失魂落魄, 变得怪诞、自虐, 也虐待别人, 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女。她敌视所有人, 慢慢地, 失去了理智, 成了一头溺水的困兽。她拼命地想抓住身边每一根救命稻草不放, 但最后都是和这根稻草同归于尽。 (自然意象中的月意象)首先,我们来谈一下张爱玲小说中的自然意象。特别要提到的是她小说中那些令人读后缭绕不散月亮意象,“张爱玲世界里的人总喜欢抬头看月亮”凡是看过张爱玲作品的一定知道在张爱玲小说中繁复的意象森林中,月亮意象出现得最频繁,也最具有典型意义。 我们先来分析一下刚才那段话:1、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三十年前的月亮。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月亮在这里营造了作品忧伤的氛围,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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