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的悲悯情怀
萧红作品中的女性悲剧意识探讨

萧红作品中的女性悲剧意识探讨萧红是中国现代作家中的一位杰出女作家,她的作品多以女性为主题,揭示了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和悲剧遭遇。
本文将以萧红作品中的女性悲剧意识为探讨主题,从《我没有自己的名字》、《红玫瑰与白玫瑰》以及《芳草地》三篇作品入手,分析其中女性角色的遭遇和她们的悲剧意识。
《我没有自己的名字》是萧红的代表作之一,通过描写女主人公的遭遇,展现出她的无助和无言。
小说开头,女主人公阿红被绑在牛车上进城卖身,她在这个过程中没有选择和反抗的权力,只能默默承受着命运的安排。
阿红的婚姻也是一个悲剧,她没有选择的嫁给了一个无能的男人,并为此经历了一系列的苦难。
阿红自己的母亲也是一个悲剧的人物,她一直生活在贫困和痛苦之中,最终死于饥饿。
通过描写这些女性角色的遭遇,萧红展现了她们的悲剧意识,她们在社会中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任凭命运摆布。
《红玫瑰与白玫瑰》是萧红的另一部重要作品,通过比较两位女主人公的遭遇,揭示出女性在家庭中的悲剧地位。
红玫瑰是一个具有反叛精神的女性,她在传统家庭中无法被接受,最终选择了自杀。
而白玫瑰则是一个传统女性的代表,她按照社会的期望选择了婚姻,但最终却陷入了婚姻的苦闷之中。
通过对这两位女性角色的描写,萧红展现了女性在家庭中的被束缚和被压迫,她们的悲剧意识体现在对自由、对个人追求的渴望和无力实现的无奈之中。
《芳草地》是萧红的一篇自传体小说,通过女主人公的自述,展现了她在农村生活中的苦闷和悲凉。
女主人公身负家庭的重任,需要照顾残疾的父亲和弟弟,她没有时间和精力追求自己的梦想。
在一个没有知识和文化的环境中,女主人公无法得到解脱,她的生活被彻底消磨殆尽。
通过描写女主人公的生活,萧红揭示了女性在农村社会中的悲剧命运,她们无法摆脱家庭和社会的束缚,只能在苦闷和无助中度过一生。
萧红作品中的女性悲剧意识得到了深刻的揭示和探讨。
通过对女性角色的遭遇和内心情感的描写,萧红反映了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的不平等地位和悲剧遭遇。
萧红:苦难的歌者

在 中 国文 学 史 上 ,萧 红 无 疑 应 该 成 为 “弱 势文 学 ”的代 表 。她 的写 作 ,完 全是 来 自于个 体 生 活 的体 验 和情 感一 个 谦谦 君 子 ,在家 里 却是一个暴君 ,哪怕是偶然打碎了一只杯子 ,
磊篓 ◆总第372期◆ 萧红 :苦难的歌者
●何 春 华
我 一 生 最 大的 痛苦 和 不 幸 ,都是 因为 我是
一 个女 人 。
萧红 —
—
呼兰 河 ,松 花 江 的一 条 支流 。如果 不 是 因 为萧红 ,不是 因为《呼 兰河传》,大概也是没有 多少 人 知道 的 。
读 过 很 多 的书 ,知 晓很 多作 家 的 生平 。但 是 ,最令我震撼的,却是萧红。我无法忘记 ,在 太平 洋 战争 爆 发后 当时沦 为 孤 岛 的香 港 ,在 玛 丽 医院 的最 后那 一 刻 ,萧 红 留下 来 的那 凄 苦 的 声音 :“我将 与碧水蓝天永处 ,留得那半部《红 楼》给别人写 了。半生尽遭 白眼冷遇……身先 死 ,不 甘 ,不 甘 。”
在上 个 世纪 三 十年 代 的 女作 家 中 ,萧 红 是 最 具 才 情 、最 活跃 、最 勤奋 的一 个 ,她 的《生 死 场》《呼兰河传 》《马伯 乐》等优 秀作 品,在 当时 动 荡不 安 的 中 国 ,曾经 有 着 广 泛 而 深 刻 的 影 响。然而,她的写作 ,由于游离于当时正统的意 识形 态 之外 ,并不 被 文 学 同行 们 看好 。就说 她 的《呼兰河传》吧 ,这是一部具有散文风格的带 有 自传性的长篇小说 ,没有宏大 的叙事 ,没有 完 整 的 故 事 情 节 ,没有 贯 穿 全 书 的线 索 ,全 书 分 为七 章 ,可 各 自独 立 又俨 然 是 一个 整 体 。在 这 部小 说 中 ,萧 红 以她 浑重 轻盈 的笔 调 和娴 熟
苦难与爱的书写--评萧红短篇小说《汾河的圆月》

历的生活。国破家亡,如何去表达战争给人民带来的 苦难、唤醒沉睡麻木之人的意识?那就是平凡人的普 通生活的巨变。战争不仅破坏了农民的土地,同时也 使得平凡的家庭分崩离析。农村的青壮年前往战场 奋力厮杀、浴血奋战,心中有着保家卫国的坚定信仰, 但是上层的指挥官们却坐享其成、歌舞升平,自然而 然地吸食下层百姓的骨髓。没有青壮年的农村犹如 一口枯井,再无任何活力,战争的炮火再次加速农村 的固有文明灭亡。萧红从汾河普通百姓的命运着笔, 写出了整个乡村文明面对的苦难,用局部窥见整体, 以微观写出宏观,以小见大,指出当时面临的最大问 题,即乡土文明最后的命运。
二、对乡土文明溃败的书写 萧红书写乡村生活的笔从未停下,对于乡村的种 种生活,她 都 尽 力 去 书 写。1934年 创 作 出 的 《生 死 场》则是乡土文明崩溃的书写。“在广袤的大地上历 史的轮回因侵略者的铁蹄戛然而止。”[3]《生死场》中 溃败的乡土文明的书写是萧红创作的一个高峰。对 于乡土的眷恋,随着时间的绵延会越来越浓重。生活
经验也会融入作家的作品之中。《汾河的圆月》创作 于抗战后期,必然继承了萧红前期对于乡土文明溃败 的意识,但是源于当时特定的历史原因,能看出来萧 红是有意识将抗战生活与农村生活联系在一起,生活 在东北平 原 上 的 萧 红,知 道 土 地 对 于 农 民 意 味 着 什 么。土地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农民,他们已经形成了 各具特色且具有共性的文明。萧红选择汾河作为书 写的中心,不仅是因为当时她和萧军一道前往民族革 命大学任教,在临汾生活一月有余。也是因为汾河有 其独特的历史地理优势。汾河在我国山西省临汾市, 处于黄土高原之上,是山西太原、陕西西安、河南郑州 三个省会城市的交汇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由于天 然的地理环 境,一 直 是 兵 家 必 争 之 地。 同 时,临 汾 也 是中国“黄河”古文明的摇篮。因为历史久远,农业基 础深厚,在 汾 河 处 形 成 的 农 业 文 明 具 有 一 定 的 代 表 性。
萧红作品中的女性悲剧意识探讨

萧红作品中的女性悲剧意识探讨萧红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作家之一,她的作品主要以描写女性命运和探讨女性悲剧意识为主题。
在她的小说中,女性常常被困于家庭和社会角色之中,处于被动和受压迫的地位,因此她们的命运常常充满了悲剧。
萧红作品中的女性常常受到家庭的束缚和压迫。
在《呼兰河传》中,女主人公娜拉艾丽的命运就被家庭所决定。
她的丈夫是个凡夫俗子,对她不闻不问,而她的婆婆则是个专横跋扈的恶婆婆。
娜拉艾丽的婆婆给她的每一个决定都要过问,她没有自主决定的权利。
她被家庭所束缚,无法摆脱。
社会的偏见和压力对于萧红作品中的女性来说也是个巨大的困扰。
在《红高梁》中,女主人公矛儿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她年轻美丽,却因为与陈山泥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被逼离婚。
社会对于女性的道德标准非常苛刻,一旦女性迈出了规定的圈子,就会受到舆论的谴责和嘲笑。
矛儿最终选择一人离乡,成为了一个流浪的乞丐。
她的命运被社会的偏见和压力所决定,她没有选择的权力。
萧红作品中的女性还经常面临着经济的困扰。
在《手册》中,女主人公的丈夫突然去世,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儿子和一堆债务。
女主人公为了抚养儿子和还清债务,不得不努力工作。
她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也没有社会地位和经济基础,但她却没有放弃,努力工作支撑着自己的家庭。
她的经济困境使她的命运充满了苦楚和挣扎。
萧红作品中的女性悲剧意识主要体现在她们受到家庭和社会的束缚和压迫,无法自主决定自己的命运。
她们常常面临无法摆脱的困境和苦楚,她们的命运常常充满了悲剧。
萧红通过她们的故事,展现了女性的勇敢和坚韧,也传达了对于女性命运的关注和思考,这使得她的作品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
《〈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形象研究》文献综述

宿命生死场无声的悲剧—论萧红《生死场》中的性别意识摘要:萧红的成名作《生死场》可谓是一部女性意味十足的作品,在《生死场》中,萧红以一个超乎寻常女人的视角和勇气,大胆而直白地透视一个民族的疮疤,为我们刻画一个充满宿命意味的生死场,并指出造成这悲剧的,一是当时的社会,二是女性自身的弊病。
笔者认为,萧红小说的魅力更在于作品让我们透过犀利文笔呈现的宿命生死场,无声的悲剧宿命。
关键词:萧红;宿命;生死场;性别意识;女性悲剧;女性视角“性别这个因素在文学创作中是不可忽略的,无论在视角,叙述方式和语言风格方面,都会因女作家和男作家在经验和性别认同上的差异而有不同的表现”。
[1]女人看女人总是挑剔的,她们不会滥用溢美之词,对在男人眼里完美无瑕的女人她们都能挑出些毛病;女人看女人又是真切的,她们对女性的痛楚有着切身的体会,因而对受难的女人有着从生命本身流淌出来的同情。
女作家笔下的女性形象常常投射出自己的影子,若说男作家使用笔和想象来写女人,那女作家就常常用饱含感悟的自身经历浸润着心血去写女人,萧红的《生死场》就是这样一部作品。
萧红的《生死场》是带着女性作家的独特视角叙述的一部女性意味十足的作品,读过后最深切的感受便是作品让我们透过犀利文笔呈现的宿命生死场,无声的悲剧宿命。
一、萧红人生经历与《生死场》萧红一生命运坎坷,自小就遭遇了母亲,最爱的祖父的死亡,不堪被封建家庭束缚,世俗婚姻牵绊,年纪轻轻便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家门,从此踏上了背离传统的不归路。
倔强的她在历经感情磨难后凄凉的病逝于战乱的香港。
虽然年仅31就病逝,但是丝毫没有阻碍她尝尽人间的悲欢,萧红临终时曾说“一生都遭受白眼,身先死,不甘、不甘”。
萧红悲剧般的一生造就了她写作的个性,她是敏感的脆弱的,她对于2000多年来受着苦难的女性表现出了巨大的悲悯情怀,她们“蚊子似的生活着,糊糊涂涂的生殖,乱七八糟的死亡”[2]萧红用《生死场》和她短暂的一生,用它作为女性的生命体验去描绘生与死,去描绘那些可爱、可怜、可悲的女人们,呼唤着人性的尊严和女性地位,而这其中又蕴含着深深地悲剧意蕴。
萧红作品中的悲凉风格与女性意识

萧红作品中的悲凉风格与女性意识作者:付佳琦来源:《新教育时代·学生版》2017年第15期摘要:萧红,被誉为“民国四大才女之一”,在其短暂的一生中,遍尝世间酸甜苦辣,倍感人间冷暖炎凉,在她的心中,深深隐藏着他人无法窥见的愁苦和悲凉。
然而纤细敏感的她并没有对自己的生活失望,也正是这一生的苦难挣扎,帮助她完成了对女性生理和心理上的认识,以此为题材,写出了一系列具有浓烈女性意识色彩的作品。
从这些文字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在萧红的悲观意识中所具有的对全部女性的美好希冀,以及对男女平等的无限热衷。
关键词:萧红经历童年悲凉女性意识思想解放引言无论是萧红的散文还是小说作品中,字里行间始终弥漫着难以言明的悲凉,通过它对女性形象的描写,可以感受到其内心对她们的深切关怀,萧红在跟随她们的步伐,用自己的精神力量与她们对话,从而使黑暗单调的生活充满了色彩和希望。
萧红的一生不是圆满幸福的,但却彰显了个人非凡的价值,异于常人的生活体验赋予了她独树一帜的精神世界,在这里她打造了一栋为时代所敬叹的女性大楼,为后人所顶礼膜拜。
[1]一、悲凉风格的形成与发展萧红的童年是寂寞荒凉的,出生在一个封建的传统家庭,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爱,父亲的冷淡,母亲的恶言相向,后母的冷漠生疏,都无一不给萧红留下了深重的创伤,祖父的温情是萧红唯一的精神支柱。
20岁时,反对包办婚姻,毅然决然走出家庭,步入社会,开始了她的漂泊生涯,颠沛流离的生活让她感到困顿疲乏,孤独寂寞的萧红吃尽了苦头,再加上感情上的挫折,精神也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萧红本身是一个敏感细腻的人,她逐渐将自己的情感体验和这些痛苦的经历融为一体,便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写作风格,奠定了作品的总基调:寂寞与荒凉。
[2]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拥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就是幸福了,但是在萧红的人生中,这样的愿望却遥不可及。
在萧红和汪恩甲的家人眼中,女子未婚先孕是莫大的耻辱,汪恩甲出走,汪家退婚,她也因此被父亲扫地出门,寄居于条件简陋的小旅馆中,苟且偷生。
浅析萧红作品的悲剧意识

浅析萧红作品的悲剧意识作者:王旭来源:《文艺生活·文海艺苑》2011年第11期摘要: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萧红是一个独具风格的作家。
她以三十一年的颠沛流离、短促悲凉的生命,留下了独特的文学作品。
她的一生是悲伤、忧郁的,而她的作品也受她现实生活的影响,有着深沉的悲剧意识。
她不仅写出了人性的悲剧,更写出了人生悲剧于苍凉之中的质朴之美。
她将自己对人生独特的感悟和体认融入作品中,用文字组成了生命的咏叹调。
关键词:萧红;悲剧;人生;女性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33-0005-01萧红的一生悲苦坎坷,却正因此而产生了影响中国文坛的悲剧创作,被誉为“30年代的文学洛神”。
萧红是一位传奇人物,她以柔弱多病的身躯面对整个世俗,在民族灾难中,经历了反叛、觉醒和抗争的经历和一次次与命运的搏击。
在她的作品里,看不到炫耀、卖弄的成分,有的只是与大地相连的美好品性。
从《王阿嫂之死》、《桥》到《红玻璃的故事》、《呼兰河传》、《马伯乐》,对家乡人民悲惨生活境遇的描述,对国民灵魂的揭示,都映射着萧红的人生经历以及对社会对人性的关注,表现出她的人道主义及在非常时期救亡图存的创作意旨。
萧红的小说创作于三十年代至四十年代初,这一时期中国人民因遭受日本侵略者的奴役而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同时为反抗民族压迫正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斗争。
她的成名作《生死场》便是这一时期的人民悲苦生活的写照。
在《生死场》中,萧红始终将“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表现的“力透纸背”。
也许是受鲁迅先生作品的影响,在叙写人生悲剧、批判社会现实的同时,也将个性鲜明的人物浸透出中国式的民族灵魂。
如《生死场》中的赵老三,一个“从前不晓得什么叫国家,从前也许忘掉了自己是哪国的国民”的赵老三,热泪满面地述说着自己中国人的灵魂:“等着我埋在坟里……也要把中国旗子插在坟顶,我是中国人!我要中国旗子,我不当亡国奴,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生死场》使原本处于自然状态下的生与死,在国难来临时,与民族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潜在的民族精神,升华为国家观念。
萧红简介

萧红,是她,没错,就是她!她怀着人道主义的悲悯情怀关注着东北 女性所遭受的非人待遇,把一生的命运,所有的关怀,全部的悲悯与同情, 都奉献给了那些在父权文化压迫下和自缚自缢的女性身上,她的笔包含着 对女性不幸命运的感叹和对女性作为人的人性尊严的深切呼唤,她以自己 的人生经历对造成这种女性悲剧的命运进行了理性的思索,在萧红临终的 时候她说过:“我一生最大的痛苦与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她 说这样的话就是要唤醒沉睡了几千年的中国人们对于女性悲剧命运的认识, 让人们清楚明白的认识到造成女性悲剧命运的一方面是由于阶级压迫、战 乱而最主要的是来自于男性的迫害、欺凌;另一方面,是女性自觉的遵守 封建传统文化的必然结果。萧红以强烈的女性意识抨击并消解以男权为中 心的文化,进而呼唤女性对于独立人格和作为女性应有的尊严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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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
鲁迅欣赏萧红,萧红崇拜鲁迅,都会使二人关系给人感觉密切。 说鲁迅欣赏萧红,从他对萧红的竭力帮助和高度评价就能得到肯定的 结论(例如,鲁迅评价萧红《生死场》:这自然还不过是略图,叙事 和写景,胜于人物的描写,然而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 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者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 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说萧红崇拜感激鲁迅,我更是相信不 疑,不必提她如履平地地进出鲁迅的家,只根据她提出死后要将自己 埋在鲁迅墓旁,就都知道了。我觉得他们师徒二人的交往故事,无论 对当事人还是对读者来说都是美好的,这就足够了!
演讲者:张栋
学院:生命科学学院
萧红简介
• 萧红,原名张廼莹(廼:nǎi,乃的异体字),被誉为“30年代文学
洛神”。1911年生于黑龙江省呼兰县一个地主家庭,幼年(8岁)丧 母。1927年在哈尔滨就读东省特别区立第一女子中学,接触五四运 动以来的进步思想和中外文学,尤受鲁迅、茅盾和美国作家辛克莱 作品的影响。1930年为了反对包办婚姻,逃离家庭,困窘间向报社 投稿,并结识萧军,两人相爱,两人一同完成散文 集《商市街》, 1935年首次以萧红为笔名,出版了小说《生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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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萧红的悲悯情怀 ——萧红笔下的女性世界
姓名:卓俊标 班级:中文系2009级汉语言文学 学号:095203121021
萧红在评论鲁迅的小说时指出:“鲁迅小说的调子是很低沉的,那些人物,多是自在性的,甚至可说是动物性的,没有人的感觉,他们不自觉地在那里受罪,而鲁迅却自觉地和他们一起受罪!”其实,这句话用在萧红身上也是恰当的,觉醒者总是先行者,先行者往往要经受痛苦和磨难。就像鲁迅先生铁屋子的比喻,说打开铁屋子他们便会感到痛苦。但即使痛苦,也要让他们醒来。这是那些具有深厚责任感的知识分子情怀。萧红这样的觉识者也是痛苦的,不只是先行者孤独的痛苦,还有看到昏睡与麻木的痛苦,那是一个真正具有知识分子情怀者的痛苦,萧红也同样在自觉地受罪,为那些苦难的女性而受罪。萧红以她的悲悯的情怀让我们意识到了这些女性的生存。萧红是一个女性意识的觉醒者,她不仅体味到自己的痛苦,而且意识到遭受男权压迫的女性普遍的痛苦。
一、亦人亦自得真情,散发着生命本真体验的恒久艺术魅力 萧红作品的悲悯情怀源自于她的悲剧性的人生经历。萧红飘零、寂寞而受辱的独
特人生经历造就了她的作品的悲悯苍凉之美。 萧红短暂的一生,饱受了被放逐的寂寞、孤独和痛苦 ,她的小说创作植根于此,将自己所有的心血、经历融入作品中,作品充满自己独特的女性真实生命的体验与感受。同时,她又能以此烛照,把关注 2
和表现的目光放在民族苦难下的底层劳动妇女的悲剧命运上,从平淡无奇的生活中揭示女性的生存状态和生命过程,既有自叙传倾向,又强烈表现出对妇女的终极关怀和深切忧愤,富有女性世界里的悲悯情怀。
萧红的悲悯情怀来自于她那不幸的痛苦的生命体验。从童年的乏人垂爱,她的童年孤独而寂寞,萧红的父母虐待她,祖母不喜欢她,祖母曾用针刺她的手指作为惩罚。没有温情,没有抚爱的不正常的感情生活深深刺伤了小萧红的心。在幼小的心灵里,萧红很小就知道了人生的冰冷,在压抑的环境下,她养成了孤独、寂寞而自卑的心理。
刚刚成年的她逃离家庭,背井离乡,飘零四方,被骗怀孕,惨遭遗弃,情人背弃,朋友不解,家园失却,病魔缠身„.再到而立之年的客死异乡,东北作家萧红的一生与当时的祖国一样多灾多难。这一系列的打击更加重了她的悲悯意识,那不只是淡淡的哀愁,更不是美丽的忧伤,而是对现实冰寒彻骨的伤感,对人生深深的失望和怀疑,对爱情的失落,成为她悲悯情怀形成强化的极重要的原因。
童年的悲伤和情感的缺失,成为她成年后对爱情的极度渴望。怀着对爱情的热烈憧憬和急切的追求,她信奉着“爱情对男人不过是身外之物,对女人确实是整个世界”。她对爱情痴迷,却屡受打击,留下的只是满身的创痛和伤痕。初恋的始乱让她几乎堕入地狱,和萧军的苦难相遇和断断续续的恋情,让她饱受的更是大男人主义的身心折磨,然后端木的背弃使她那理想家庭的梦想彻底破灭。
观察萧红短暂的一生,孤独和寂寞如影随形,始终与她寸步不离。虽然也曾因瞬间的欢乐而匿藏心底,更多的是因祖国的多灾、自身的多难而演化成无以化解的、病态的抑郁。萧红一生强烈要求爱和温暖,然而因所处时代的特殊、自幼情感生活的过多挫折以及与生俱来的敏感和多病等缘故,她的追求一次次地破灭。这使她的孤独和寂寞层层加深的同时,也让她对爱的渴求更加迫切了。但也正因这“更加”的 3
迫切,她的孤独和寂寞愈为明朗。这一欲爱不得、欲罢又不能的感情纠葛终于郁悒成结,苦苦折磨了萧红一生。就如她自己所说的: “痛苦的人生啊!服毒的人生啊!” “我好像命定要一个人走!”这个萧红倾尽一生仍无法解开的“结”,不仅与她的现实生活难分难舍,更深深渗透于她作品里的世界。
然而,这些不幸的遭遇没有让萧红沉沦。萧红用了这种悲悯意识,创作出了那些色彩阴郁,情调伤感而魅力无穷的文学作品。《弃儿》中当芹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将来的妈妈挟着红包袱满脸欢喜地踏上了医院的石阶”,“蓓力握紧芹的手,他想—芹是个时代的女人,真的想得开,一定是我将来忠实的伴侣!他的血在沸腾。”这也是萧红自身的写照,被迫同居怀孕,又被遗弃旅馆,差点被卖到妓院,分娩时无分文,医生的刁难,忍痛将孩子送人。《生死场》里的“金枝仍和小鸡一般,被野兽压在那里。男人着了疯了。他的大手敌意一般的抓紧另一块肉,想要吞食那块肉,想要破坏那块热的肉。尽量地冲涨了血管,仿佛他就是在一条白的死尸上面跳动,女人赤白的圆形的腿子,不能盘结住他。当成业再次见到金枝的时候,不是接吻她,也不是想要热情的讲些情话,他只是被本能支使着想要动作一切”。女人在两性中没有主动感和自由感,只是发泄的工具,这种性关系使女性永远处于一种被压抑的状态。
萧红以自己为原型,用真实的情感去敞开。她把痛苦的人生体验执着地化成她的情感倾泻,化成生动活泼的艺术形象,不断地流泻于萧红的创作中。萧红留下的不朽篇章,她与众不同的题材、独具风格的文笔,吸引着读者,震撼着读者。如果一定要在20世纪的中国文坛中给萧红一个定位,我愿将她比作一颗水晶石。剔透晶莹、质朴无瑕,一如她的为人和文章,又冰冷如她一生中心境的悲凉主调。
二、独特的女性反抗与超越意识,透视出越挫弥坚的生命张力 4
萧红作品的艺术美感在于她的悲悯意识里渗透出强烈的正视现实,不甘沉沦,对抗命运,自我拯救而激发的反抗和超越意志,韵味独特,意蕴深厚。
萧红笔下的人和写的事都是荒凉的,包括她的家园也是荒凉的,它既是审美层次的荒凉,又是文化层次的荒凉。萧红以她的悲悯的情怀让我们意识到了这些女性的生存。我们说萧红是一个女性意识的觉醒者,她不仅体味到自己的痛苦,还意识到遭受男权压迫的女性普遍的痛苦。在这种觉醒的意识下,萧红笔下的女性具有独特的反抗与超越意识,在她们身上透视着生命的张力。
在金枝、成业嫂嫂和月英等女性身上,男权压迫像山一样矗立在那里。在这些不幸女人的身上,我们看到的是男性的残忍与粗暴,以致受尽男性欺凌侮辱的金枝为了寻求一块身心栖息的“净土”,最后决定出家当尼姑,从而表达了对男权世界的绝望和无言的抗争。美丽的月英曾经是这个村子最美丽的女人,她因为患了瘫病而成了丈夫的眼中刺,曾经美丽的身体竟生出蛆虫。没有爱,没有关怀,没有温情,有的只是赤裸裸的生的本能与欲望。最后的路就是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女人是工具,是隶属于男人的物。萧红确实与她们一同在受罪,以她的悲悯,以她自觉者的清醒的认识。更为触目和残酷的是,女性一面是苦难的,另一面也沦为制造苦难者。她们不仅是男权下的受欺凌者,更是男权的共担者,是男权无意识的或不自觉的维护者。
在《呼兰河传》中这种对生命的悲悯意识更加明显,朴素的生命意识促使了这些女性原始生命力的绽放,让我们在悲寂的压抑中看见了一线亮光。
女性的美丽、女性的生机不仅毁灭在男性男权下,更毁灭在女性同类的摧残下。鲜活美丽的小团圆媳妇死了,同样鲜活美丽的王大姐也死了。她们死在了愚昧的压榨下,死在了女人的手下。她们以死作为结局,是对生命,对她们的生活的这个社会的抗争。女性不仅要受 5
来自男权的压迫,还要在这种压迫下接受男权意识的女性的压迫。这是女性的双重悲哀,也是女性启蒙的最为艰难的一步:女性意识的不自觉。在中国这样的男权社会里,我们渴慕新声,渴望那新声里传来的真理的灵光,告诉我们作为人的形象,作为女人的形象该怎样栖居在大地上。
萧红一生坎坷艰难,却又总是在对“温暖和爱”的追求之中,期待憧憬理想人生,超越显示的各种悲剧。她始终保持这一颗纯洁天真的童心,她在为她“美丽的后花园”增添温馨的色彩,在她的笔下,后花园繁荣,自由,温暖,与现实的荒凉世界完全对立。这种温馨对照外面世界的荒凉,封闭和冷漠,她把童心情趣放在呼兰河一类阴冷,封闭和无理性的文化背景下,把美丽的蝴蝶、蚂蚱。艳丽的花草树木及另外一些色调异常明亮的风景意象,与灰暗、肮脏、萎缩、丑恶的场景直接焊接在一起,真朴与荒诞,明亮与荒凉,喜剧与悲剧交融,相得益彰。当然亮色黯淡,抗争孤寂。在这强调突出明亮与抗争中,明显体现了萧红寻找自我人格源泉,寻找独立,自由人格的精神追求。
三、特殊时代寂寞的文字,迸发出历史感极强的人生冲击力 萧红作为一个东北女性作家,她的悲悯情怀对笔下女性们给予了无限的关怀。她的笔伸向了中国的最下层,关注最普通的广大的女性生存状态。以她特有的悲凉感与她笔下的女性融为一体,让他们更具有“萧红式”悲剧美。在她的作品里更多时候是本人的重要写照,萧红的不幸遭遇,也以她的悲悯情怀深深地反映在她的作品里。
(一)寂寞的文字,寂寞的情怀 萧红小说中的人物多有一颗寂寞的心灵,在她后期的作品又添了一层怀旧的色彩。寂寞的人往往更容易怀旧,而寂寞的人追怀的人物也都是寂寞的。当萧红在孤寂的心境下俯瞰呼兰河畔一幅幅古朴的画面,刻画一个个熟悉的人物时,她笔下描画的仍是一个个寂寞的灵魂:一无所有、不愿与人交谈而爱和动物说话的有二伯;憨态可掬、不理 6
世俗的指责而坚韧地生活的磨官冯歪嘴(《呼兰河传》);脑际萦绕着“似乎天底下没一个人值得她告诉”而殉情的翠姨(《小城三月》),以及那些“ 生、老、病、死,都没有什么表示。生了就任其自然的长去;长大了就长大,长不大就算了”的人们。萧红也是在感同身受着北国乡村农夫农妇们的生存处境,尤其是弱者的处境,她将自己当作了其中的一员。
可是,仅仅是人物遭际的不幸还不足以说明作品内容的悲剧性的主旋律,在萧红作品中配合人物不幸命运演进的往往是带着悲剧作为底色的情境、氛围。萧红非常重视营造独特的情境,这种独特性就是浸透了创作主体自身情感的孤寂氛围。《呼兰河传》没有连贯完整的故事情节,它以环境为主轴,除《火烧云》和《后花园》给人些许亮色之外,其它都笼罩在一片荒凉、沉滞、闭塞的氛围中,这种氛围的真实性完全出于作者的生命体验与独特的艺术视角。《小城三月》的结尾随着主人公生命的逝去,无论是春景还是冬景都透现出生命的悲凉,一种诗意的凄怆。可见,萧红笔下的情境描写决不仅仅是为了展示独特的富有地方色彩的风土人情和地理环境,更不是田园牧歌,它提供给读者的不是轻松、愉悦和猎奇心的满足,而是沉痛和悲凉,像巨石压在心头,使你难于呼吸。
人物和环境作为作品的内容因素拓展与凸现着作者的寂寞心境,作为形式因素的文体语言也同样传达出这种苍凉的滞重感。萧红是一位才情富过学识、感情胜于理性的女作家,她凭借着心灵的直觉进行创作,将小说和散文揉合成同一种文体,一种只属于萧红个人的情绪文体。她以情绪的流动结构小说,将一些散漫而互不关联的生活场景连缀在一起,但读完全书我们还是有种整体感,因为其间贯穿着一种情绪——寂寞的情绪,它像云雾般笼罩在人们心头。在苍凉寂寞的背后有隐隐的伤痛,那就是悲剧。
萧红所独有的“萧红式”语言风格,她的语言真挚、质朴、简练而又抒情。《呼兰河传》的尾声有段文字历来被人称道:“ 呼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