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政治文化转型的条件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论政治文化转型的条件 作者：张晶 来源：《新西部下半月》2011年第06期

（青海大学社会科学系 青海西宁 810016）

【摘 要】 政治文化的现代化转型,一方面需要人们的主观努力,另一方面需要具备建立市场经济体制,实现政治制度和体制的变革和文化系统具有开放性三个条件。从我国当前现实来看,这些条件已经大体具备,我国政府应当充分利用这一历史机遇,完成政治文化的现代化转型。

【关键词】 政治文化；现代化转型；条件

一、政治文化的涵义 政治文化截止目前没有一个通用的定义。政治文化研究途径的开创者、美国学者阿尔蒙德将政治文化解释为政治系统成员的行为取向或心理因素,即政治制度的内化。按照阿尔蒙德的看法,政治文化可以概括为人们对政治的认知、情感与评价,也可以表述为政治态度、信仰、感情、价值观与技能。作为一种主观意识领域,政治文化包括了社会成员对政治活动的态度、信仰、情感和价值,具体地讲,包括了政治意识、民族气质、民族精神、民族政治心理、政治思想、政治观念、政治理想、政治道德等各个方面。政治文化在不同的社会历史时期,其内容和其社会效果是截然不同的。每一特定社会形态下,必有其特定的政治文化。因此,社会形态的更替,社会的革新,必然伴随着政治文化的更替和革新。

二、中国近现代社会两次政治文化转型没有成功的原因 中国社会当前仍然处在非常关键的转型时期,社会转型意味着社会经济结构、文化形态、价值观念、生活方式等发生根本性的深刻变化。由此可见,社会转型不同于技术革命、制度创新等局部性的社会变迁,尽管技术革命、制度创新可能属于社会转型的组成部分。从重要性上看,社会转型类似于马克思在《资本论》所言的“惊险一跳”,这个跳跃过程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跳跃者的命运。1940年“鸦片战争”以后,近现代中国的前两次社会转型即1911年辛亥革命后和1949年新中国建立后的社会转型是不成功不彻底的。辛亥革命虽然推翻了中国延续两千四百多年的封建帝制,但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性质并没有改变,而且,正像当年鲁迅所批判的,中国还是过去的中国,只是换了一种统治形式,封建制度的等级制、宗法制仍然大行其道。这一时期的社会转型,既没有创造出一种新型的社会生活模式,也没有更新陈旧僵化的中国文化体系。恰恰相反的是,辛亥革命后的中国,实际上长时间处在政治分裂的状态中。新中国建立后的社会转型之所以并不彻底,原因在于新中国虽然构建了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但是,延续了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很长时间的中国传统政治文化,并没有从根本上转型。建国以后发生的数次波折和失误,譬如1957年“反右扩大化”、1959年“庐山会议”,1966年爆发“文化大革命”,都说明了新中国民主政治制度不够健全和成熟,中国的政治文化是传统的带有很浓厚专制性质的政治文化。虽然历史的实践已经证明了资本主义制度不适合中国的国情、现实和传统,但是如果我们把辛亥革命后的中国社会转型与新中国建立后的社会转型相比较,就会发现惊人的相似之处,近代中国社会这两次影响巨大的革命,革命后虽然构建了不同于以往的政治制度和运行体制,但是中国的政治文化却没有随之更新,伴随着新制度的,是传统的政治文化体系和环境。在某种意义上,新的民主政治制度成了摆设,没有在社会实践中彻底的贯彻落实。这就意味着,民主政治制度的最终实践,不仅需要民主制度的保证,而且需要整个国家和全体民众民主精神和民主文化的支撑。因此,在社会转型的过程中,社会文化的转型,尤其是政治文化的转型构成了社会转型的内容和手段,是极为重要的。正如托克维尔所指出的,在维系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所需的自然环境、法律结构和人们心中的习俗这三个要素中,文化传统是最重要的。他说：“我相信最好的自然状况与最可能的法律,如没有一个国家的习俗,不能维持一个好的体制；而反过来,后者却可能将最差的自然条件和最最糟糕的法律转向某些有利的方面。”我国近现代社会两次政治文化转型之所以没有成功,从根本上说明,政治文化的现代化转型,既需要政府、社会和公民的主观努力,更需要其必备的社会经济等方面的条件。

三、政治文化现代化转型的条件 政治文化现代化转型的第一个条件也是最根本的条件来自于经济领域,它是由经济的发展和转变作为推动力的。正如马克思主义对于经济和文化二者之间关系的表述：社会存在的基础是物质资料的生产,是经济和生产力。政治、文化以及其他社会因素是经济的体现和反映。现代民主政治制度产生在西方,西方国家最早完成了现代型政治文化的转型。如果只是从表面上看,西方国家完成这一转型,首先是由思想领域的解放和革命开始,经历了“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思想启蒙运动”等,最终标志是英法等国家的资产阶级革命取得成功。从深层次分析,则是西方国家中世纪以后商品经济的快速发展所造成的。具体而言,商品经济取代自然经济、农奴制经济成为社会经济的主导,商品经济造就了新兴的资产阶级,孕育了新型的公民社会,进一步培育了西欧人的“私权意识”,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商品经济成为了现代民主政治和新型政治文化产生最强大的推动力。我国社会近现代的前两次转型之所以是不彻底的,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当时缺失成熟和发达的商品经济。在自然经济、小农经济的基础上是不可能产生现代民主政治和新型政治文化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期开始的改革开放,决定了我国要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这个过程中,对传统理论最大的突破就是建立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体制。三十年改革开放的历史证明,市场经济对于中国社会主义社会的综合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市场经济不仅推动了中国经济和生产力的发展,也推动了中国民主政治建设的进步,造就了中国的公民社会。发达国家的历史经验以及发展中国家政治发展的经验都充分表明,民主政治建设与经济社会发展之间有着重要的内在联系。一方面,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需要有民主稳定的政治秩序做保证,社会发展的活力需要通过落实人民的民主权利来激发；另一方面,民主政治的顺利推进也需要经济社会的发展来为其奠定坚实的社会基础,创造出公民有序政治参与的支撑条件。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我国政治文化转型最基本的条件已经具备,可以说当前是我国走向政治现代化、实现整个政治文化现代化转型最有利的一个时期。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政治文化现代化转型的第二个条件是政治制度和体制本身的变革。政治制度、政治体制是适应特定的经济而产生和建立的,属于上层建筑的范畴。之所以强调政治制度和体制的变革是政治文化现代化转型的重要条件,是因为一种特定的政治制度和体制一经建立,就会体现出一定程度的保守性,社会成员、普通公民在这种特定延续的制度和体制下,也会形成惯性的政治情感、政治思维方式和政治价值观。如果没有制度上的变化、体制上的革新,依靠社会与公民自身去改变这种惯性,显而易见是较为困难的。中国延续两千四百多年的封建政治制度,历代王朝虽有小的调整,但是这种调整是在旧制度的框架范围内进行的,没有根本的变革。因此,两千四百多年的历史,只是一种政治制度的延续,造就的是一种僵化而且顽固的政治文化。而从西方国家的历史实践来看,英法这些最早的资本主义国家在推翻了旧的统治秩序以后,建立了新的政治制度和体制,颁布了资本主义的宪法和法律,参与型的公民社会基本建立起来了,这种变化必然带来政治文化的变化,政治文化在这个意义上得到了更新。具体而言,社会成员、公民因为新的制度和体制,而发生了政治情感、价值观念、政治思维的变化。中国当前的政治改革是在肯定社会主义基本政治制度的前提下政治体制的改革,但是从深度和广度上看,政治体制领域的改变是非常巨大的。建国后实行了几十年的政治体制,是适应计划经济模式建立起来的高度集权的政治体制,它效仿的是“苏联模式”,这种日益僵化的政治体制,不但在管理经济方面低能,而且创建了一个庞大臃肿的官僚机构,更伤害了中国的民主政治建设。当前的政治体制改革,是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要求而进行的。改革的最终目标是建立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适应市场经济要求建立的新型政治体制,和经济模式的政治体制相比,在程序、运行机制、管理效率等方面都是截然不同的。中国社会政治体制领域的巨大变化,必然带来政治文化领域的巨大变化。

政治文化现代化转型的第三个条件是文化系统需要具备开放性。政治文化转型,意味着新型的政治文化取代旧的政治文化。从历史发展来看,这种文化的否定可能是外来强势文化对于旧文化的征服,譬如拉美、非洲的一些发展中国家。但它更多的表现为一种自我的否定,正是文化系统意识到了自我的不足和局限,并且处在一个开放的结构中,它才有可能学习先进的文化系统,实现自身的否定。典型的如日本近代“明治维新”。政治文化系统实现自我否定,需要的是政治文化结构要具备一种开放性。中国近代历史进程中“戊戌变法”的失败,证明了中国传统文化体系根深蒂固的保守性和排他性。在这种保守性和排他性的主导下,要完成政治文化的自我更新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文化系统要具备开放性,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一个经济的问题。即一个国家或者民族的经济要和世界市场接轨,小农经济、自然经济基础上产生的文化系统,其保守性和排他性是天然的。当前,我国的市场经济已经和世界经济接轨,商品经济成为中国社会发展的主导,这种经济形态下的文化系统,天然具备了开放性。通过批判的学习和继承,完全可以在这一历史时期创造中国特色新型的政治文化体系。

可以看出,中国完成政治文化现代化转型的三个条件都已经基本具备。我国政府和社会,应当把握这一最佳历史时机,通过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健全合理基本政治制度,进一步提升文化系统的开放性,完成当代中国的政治现代化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