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白鹿原》人物形象的对比
浅析《白鹿原》中人性的向度

浅析《白鹿原》中人性的向度《白鹿原》是中国现代作家陈忠实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通过描写鹿鼎人居住的一个小村庄白鹿原上的人物命运,深刻地探讨了人性的各个向度。
本文将从两个方面对《白鹿原》中的人性向度展开浅析。
一、人性的善良与邪恶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呈现了人性的善良与邪恶两个方面。
书中的巴郎才子白嘉轩,他美丽慈祥的母亲把所有的爱都倾注给了他,给予他无尽的关爱和教诲,使得他被寄予了无尽的期望和希望,成为人人称赞的才子。
但是在白嘉轩的善良人性下,却隐藏着对权势的向往和无尽的欲望,最终成为一个残暴的土皇帝。
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家村的李秀宝,他出身贫寒,但是他一直保持着对人的善良和真诚。
在紧要关头,他选择了最高尚的道德,保护了白姓的村民,最终为了这种善良的道德遭到了诸多的苦难和折磨。
二、人性的爱与恨在《白鹿原》中,作者通过人物的爱与恨的表现,着重展示了人性的复杂性。
在李四嫂的身上,爱与恨交织在一起。
她对村子的恨,让她追寻着自己的利益,倾心入魔,最终导致了她自己的悲剧。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村里的卢家堡,堡主卢必成对族人的爱和保护达到了极致,他用自己的身体守护着村里的人,为了村庄的和谐发扬着一种爱的精神。
尽管他见识过世间的痛苦,但他依然坚持着爱,保持了人性本善的信念。
陈忠实的《白鹿原》通过对人性的善良与邪恶、爱与恨的展示,揭示了人性的复杂性和多面性。
小说通过丰富的人物刻画和情节的安排,深入地探讨了人们在现实社会中面对各种选择时所表现出的善良、恶劣、爱和恨。
通过描写这些不同的人性向度,小说反映了人性的不完美和矛盾,并引发了对人性的思考。
读完这部小说,人们会发现人性的本质并不是简单明了的,而是十分复杂、具有多样性的。
因此我们应该在现实中要看到善良、爱和正义的力量,同时也要认识到人性的脆弱和邪恶的一面,进一步反思自己,追求更高尚、更美好的人性境界。
《白鹿原》女性形象分析

《白鹿原》女性形象分析
《白鹿原》是中国当代作家陈忠实的长篇小说,是一部真实再现了中国北方农村的历史宏大史诗。
小说中塑造了一系列生动的女性形象,展现了她们在封建社会中的命运和内心世界的变化。
本文将对《白鹿原》中几个重要的女性形象进行分析。
首先是草儿,她是白嘉轩的岳母,也是白嘉轩一生中最重要的女性。
草儿具有坚强的意志和宽容的胸怀。
她出身于贫苦的独立农村家庭,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劳努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成为一个地位崇高的富有的女人。
她是一个懂得生活的智慧和人情世故的女性,她对待丈夫和家人总是宽容和理解。
她所表现出的坚强和智慧,使得她在家族中成为一个教养子女的表率。
另外一个重要的女性形象是小妮子,她是白嘉轩的姑娘,也是一个代表了封建社会下农村女性的悲惨命运的形象。
小妮子是一个善良无辜的女孩,她因为长相漂亮而引起了许多男人的纷争。
她在封建社会的压迫下被迫嫁给了没有感情的人,并在婚后受到了丈夫的虐待和欺骗。
最终,她不堪忍受这种生活而选择自杀。
小妮子的形象展示了封建农村女性的悲剧和无助,她们在没有人权和自由的社会中,只能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白鹿原》中白嘉轩与鹿子霖人物形象的比较分析

《白鹿原》中白嘉轩与鹿子霖人物形象的比较白鹿原》中的人物形象《白鹿原》为中国乡土派作家陈忠实先生的力作,小说以陕北黄土高原素有“仁义村”之称的白鹿村为背景,细腻反应出白姓、鹿姓两大家族及周围各色人等祖辈三代的思想纷争,灵肉交缠的人性写照,全书浓缩着深沉的民族历史沿袭的内涵。
小说为提示深沉的社会内涵和传统文化的沿袭,塑造了一系列栩栩如生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
本文仅就人物形象,发表一点不成熟的看法。
第一点:小说塑造了丰富多彩的人物形象,个性鲜明。
小说主人公白嘉轩;是一个儒家传统文化的继承者,也是传统文化的维护者,在父母面前他是一个孝子,在妻子面前,他是一个脊梁,在事业面前他是一座山,在子女面前他是严父,在族人面前是一系列规矩,也是系列规矩的维护者,他集儒家传统文化于一身。
作为族长,他首先是一个长者形象,宽厚大度,功于心计,喜怒不形于色,行事沉稳,光明磊落,且深不可测,为人稳健,沉静且有胆有识,行于当行,止于当止。
作为族长的长者、仁者形象,在小说中体现十分明显:李寡妇一地卖二主与鹿子霖发生争执时,二人能够听从朱先生的劝阻,仁义为先,地归原主,又各自捐助钱粮,使李寡妇感激涕零,感动滋水县令古德茂批为“仁义白鹿村”,别人把长工赶走,他却把要走的长工留下。
到了孩子入学的年龄他不但修学堂,而且,让长工鹿三的儿子黑娃一同入学,学费从帐中出,而且笔、墨、纸、砚齐备,他定族规《乡约》,充分体现“仁”这一核心,同时推行《乡约》规定,使民风整肃,无疑是儒家思想的教化作用。
他把赌徒、烟鬼的女人从外地寻找接回,并狠狠的教训了他们---让赌徒白兴儿手深进开水锅,让抽大烟的喝大粪。
这些在生活细节上体现了他的仁德---劝人向善,疾恶如仇。
作为青年族长,最典型的是交农事件中,他暗传鸡毛信,鼓动民众游行抗税,罢免了史维华县长,并且在头人被抓之后,主动请罪休现了他不委过于人的思想,同时也体现他的愚昧。
当然最能体现他“仁”这一思想核心的还是对黑娃的宽恕。
《白鹿原》人物浅析

《白鹿原》人物浅析《白鹿原》中白嘉轩的人物浅析自我看过《白鹿原》后就喜欢上白嘉轩这个人物了。
个人认为白嘉轩是《白鹿原》中着墨最多,塑造得最成功、最丰厚、最有艺术感染力的人物形象,是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造就的人格典型。
他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说白嘉轩是这部小说的主人公丝毫也不为过。
在他的身上包容了传统文化正面和负面的价值内涵,也暗示了民族文化历史进程中的悲剧感。
在此我将从三个方面来浅析他的人物形象。
一.他是善良仁义之人。
这首先表现在白嘉轩和长工鹿三的关系上。
鹿三虽是白嘉轩的长工,却与白嘉轩有着深厚的友谊,他真诚的称长工鹿三为三哥,他从不克扣、拖延给鹿三的工钱及粮物。
两人之间有的是诚挚的感情,而无世俗的主仆辈分。
其次,白嘉轩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送进学堂的同时,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也给鹿三的儿子——黑娃置备了学习用具,并亲手把他送进学堂。
小娥事件后,鹿三精神恍惚,孝武孝义开始轻视他,白嘉轩绝对不允许他们这样,要他们一如继往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爱戴他。
仅对待鹿三这一件事就可以说明,白嘉轩是白鹿原上“头一个仁义宽厚之人”。
除此而外,白嘉轩还做了许多仁义之事。
在白鹿村,鹿子霖是暗中同他较量的对手。
鹿子霖拆他家的房,指使小娥引诱孝文堕落,使他无比难堪,但白嘉轩在得知鹿子霖被逮后,他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当即做出搭救鹿子霖的举措。
黑娃当上土匪后,派人收拾白家,打断了对于白嘉轩具有象征意义的挺直的腰板。
黒娃被抓后,白嘉轩毅然去探望他,为他奔走求情,儿子阻止时,他还说:“谁笑我是谁水浅。
”白嘉轩凭着自己的笃定信念,宽宥仇家。
…这心肠这肚量这德行?跟白鹿原一样宽广深厚,永存不死。
”白嘉轩做人的品格集中体现在“仁”“善”上,他是爱人的仁者。
他所做的善行都是发自内心的,他的人格充满了魅力。
二.他是儒家思想的实践者。
《白鹿原》中有两个重要人物——朱先生和白嘉轩都是坚持儒家思想的。
如果说朱先生是白鹿原中儒家思想的精神领袖,那么白嘉轩主要是这种思想的实践者。
浅议《白鹿原》中人物的对比

浅议《白鹿原》中人物的对比【摘要】《白鹿原》透过人物之间的对比来体现人物的不同个性,让我们看到相似背景下的不同人物的不同命运。
白嘉轩和鹿子霖、田小娥和鹿冷氏、白灵和黑娃等人物之间的对比尤其鲜明,通过这些人物的描写细腻地反映出白、鹿两大家族的恩怨纷争,构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画卷。
阶级矛盾、家族纷争、利欲和情欲的角逐,相互融汇交织,构成白鹿原半个多世纪的“民族秘史”。
【关键词】人物对比;正反人物;悲剧女性;盲目;理智《白鹿原》通过人物的对比描写反映了中国传统道德文化同时,也展示了类似背景下不同人物的不同的命运。
既塑造了人物形象,又体现了传统道德文化在历史发展中碰撞和取舍的过程。
一、正反人物对比――白嘉轩与鹿子霖《白鹿原》中倾注笔墨最多的是白嘉轩与鹿子霖。
作者把沉重的文化内容沉淀在白嘉轩身上,他有宗法家族制度的至高权力,也用惊人的意志力与使命感坚守白家的社会地位。
换地迁坟、种植鸦片、兴办学堂送子女进学堂读书、躬身劳作、智力超群,善行恶举莫不为白家生存和子嗣昌荣。
他既是一位正直宽厚的长者,又是一个封建家庭的顽固代表;他既是白鹿原文化的主要载体,又是传统文化的执行者。
他作为一族之长,竭力维护宗法制度存在、家族利益的同时,又微妙地与现实政治势力保持一定的距离,传达出民间文化与政治文化之间存在着距离与矛盾的复杂状况。
在白鹿原上阶级之间的搏斗白热化之时,竟当田福贤的面说:“白鹿原成了鏊子”,显然对国民党反动势力怀有强烈不满,这是一种历史态度。
但也不能简单地认为白嘉轩倾向于革命与共产党。
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传统文化、道德和传统人格在他身上的显现。
面对命运,他泰然处之,百折不挠,宽厚仁慈,为人处事散发着传统人格的魅力。
与白嘉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鹿子霖。
他是鹿家在白鹿原上的代表,同样是一家之长,受到了封建文化的毒害,但他为维护权力欲望的奸作狡黠,处心积虑地以阴毒的手段与白家抗衡。
他唆使小娥拉白孝文下水后又俨然厚道长者的跪谏。
《白鹿原》人物分析

《白鹿原》人物分析《白鹿原》是著名作家陈忠实的长篇小说,通过讲述白鹿原上百年的变迁与人物的命运,揭示了中国农村社会的矛盾和困境。
本文将对《白鹿原》中的几个主要人物进行分析,以揭示他们的性格、命运和作用。
首先,杨六娘是《白鹿原》中的一位重要人物。
她是白鹿村第一代杨家的女儿,聪明机智,勇敢果敢。
她嫁给了二弟,却因为家族的恩怨而饱受痛苦。
她在家庭和命运的纠葛中展现出坚韧不拔的个性,最终成为了杨家的支柱。
她的形象代表了中国传统农村妇女的坚强和无私,同时也反映了女性在封建社会中的束缚和无奈。
其次,六爷是另一个备受关注的人物。
他是白鹿村的首任村长,有着高风亮节的操守和坚定的信仰。
他努力改善人民的生活,保护村庄的利益,但最终却因为家族和政治的纠葛而陷入困境。
他的形象代表了中国传统农村领导者的责任与困境,同时也反映了封建社会的黑暗和腐败。
第三个人物是元光。
他是杨家第二代的核心人物,也是全书的叙述者。
他在书中扮演了一个旁观者和参与者的角色,通过回忆和讲述,将白鹿原的故事展现给读者。
他通过对自己家族的回忆和反思,探讨了白鹿村的命运和中国农村社会的变迁。
他的形象代表了传统乡村的智者,同时也通过自身的经历表达了对时代变迁的感慨和反思。
最后,白嘉轩是《白鹿原》中一个非常复杂且具有争议的人物。
他是白鹿村的首富,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奋努力,成为了一个富有和成功的人物。
他在面对命运的选择时,选择了个人的利益和欲望,最终导致了家族破裂和自身的失败。
他的形象代表了中国封建社会中的商人和势利小人,同时也反映了人性的复杂性和人在面临选择时的迷茫。
综上所述,《白鹿原》中的几个人物形象各具特色,代表着不同的社会角色和人性特征。
通过对他们的分析和描绘,陈忠实成功地展现了中国农村社会的复杂性和矛盾,使读者对农村社会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
该小说因此成为了中国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思考和启示。
浅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以田小娥、白灵为例

(作者单位:渤海大学 文学院 中国现当代 文学专业 2012 级)
(责任编辑 刘月娇)
文化视界 2015.04 143
浅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以田小娥、白灵为例
作者: 作者单位: 刊名:
英文刊名: 年,卷(期):
浅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
——以田小娥、白灵为例
◎白永斌
一、田小娥对封建礼教的抗争
田小娥本来是一个大户家的女儿,对幸福生 活也充满着期望,但是在封建礼教的眼里,田小 娥是烂女人、坏女人,其自身力量的局限性以及 封建礼教的残忍逼迫使她一步步沉沦,逐渐走向 灭亡。
从郭武举厢房中偷偷的初体验,到自“家” 窑洞中的男耕女织、酣畅淋漓,经过种种困难, 黑娃与小娥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这时, 小娥感受到了家的幸福。但是小娥忘记了残暴的 封建礼教是不允许这样的感情存在的,在封建礼 教束缚下,这样的感情无疑是他们心里的一把尖 刀,他们会不择手段地毁灭这一段爱情。
后来在整风运动中,白灵被误杀,随着白灵 的死,白灵与鹿兆鹏这段爱情也随之结束。他们 的爱情生活虽然如烟火般短暂,但是却在读者的 心里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她勇敢地挑战男权 主义,对自由爱情进行不懈地追求,自主地选择 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所爱,有力地打击了近代中 国的封建传统思想。白灵虽然做出了大胆的选择, 进行了多次抗争,但是在那样一个男权至上的社 会里,白灵也只能作为一个选择者出现,而从来 不是一个被选择的对象。拒婚、与家庭决裂表现 了白灵与封建礼教的直接对立,也使她失去了家 庭的温暖,与鹿兆海的分手也成为她感情生活中 的一道深深的伤疤。不管白灵做出什么样的抗争, 最终受到最大伤害的始终是她自己。
小说《白鹿原》人物形象浅析

小说《白鹿原》人物形象浅析《白鹿原》是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该小说通过对陈家庄白鹿原上的人物命运和家族恩怨的描绘,展现了中国近百年的社会变迁和家族悲欢离合。
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生动鲜明,深受读者喜爱,其中的每一个角色都有着独特的个性和命运。
以下将对《白鹿原》中的部分人物形象进行浅析,以期为读者提供更深入的了解。
陈清扬——坚韧不拔的女性形象陈清扬是《白鹿原》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她是白鹿原上的女主人公,也是陈家的家主。
陈清扬从小就展现出了坚韧不拔和勇敢无畏的性格,她在草原上长大,学会了骑马射箭,也懂得了如何在男人的世界中生存和立足。
陈清扬在家族内部一直扮演着坚强的角色,她经历了无数的家族变故和亲人的离去,但她始终坚守着家族的尊严和传统,成为了家族内外的精神支柱。
陈清扬的坚韧和勇敢并不仅限于家族内部,她在与外部势力的斗争中,也展现出了出色的智慧和胆识。
她在面对贺文田、乌兰布通等强大的敌人时,总是能够冷静应对,并且以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取得了不少胜利。
陈清扬的形象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无论在家族内部还是在外部社会,她都展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和对抗力。
陈清扬的形象也给人留下了许多的遗憾,她虽然表面上姿态坚强,但内心却始终有着难以启齿的痛苦和孤独。
她在面对家族变故和亲人离去时,往往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不愿让外人看到她的软弱和无助。
陈清扬的形象让人无比敬佩,她的命运也让人深感痛心,她代表了那个年代,那个社会中坚韧不拔的女性形象。
陈浩——暴力与温情并存的男性形象陈浩是《白鹿原》中的另一个重要人物,他是陈清扬的儿子,也是陈家的继承人。
陈浩在小说中展现出了暴力与温情并存的复杂形象,他既是一个具有野心和勇气的男人,也是一个有着温情和爱心的好丈夫、好父亲。
陈浩在家族内部展现出了强大的野心和雄心,他一直渴望能够成为陈家的继承人,主持陈家的大局。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不惜用尽手段,包括动用暴力和诡计。
陈浩有着斗争精神和胜利欲望,他在面对家族内部的诸多困难和敌对势力时,总是能够勇往直前,不畏艰险,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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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白鹿原》中人物形象的对比这是我第二次翻开《白鹿原》,朴实的写作风格,纯朴的民族风气、敢作敢为的行事作风,连同白鹿镇再简单不过的风景再次给予我震撼,且不去理会陈忠实在小说中所倾注的伦理感情因素,《白鹿原》展现的是以白家和鹿家为代表的生活在白鹿镇上的几代人在封建观念仍旧残留之际的不同的生活轨迹,讲述了渭河平原50年代变迁的一部乡村史诗。
她,气势磅礴,渗透着时代变迁的点点滴滴;她,让人荡气回肠,整个50年代的动荡浓缩在白鹿两家不断地明争暗斗中,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话剧;巧取风水地,恶施美人计,孝子为匪,亲翁杀媳,兄弟相煎,情人反目……大革命,日寇入侵,三年内战,白鹿原翻云覆雨,王旗变幻,家仇国恨,交错缠结,冤冤相报代代不已……古老的土地在新生的阵痛中颤栗。
就是这样的一个平台,纠缠着社会的动荡不安,人们不得不为自己建筑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理想永远是美好的,想想,在解放之前的中国,在五十年代的农村土地上,国共不和,土改停滞、饥饿仍旧、封建伦理观念人占据着人民的头脑、有着为逃离桎梏而挣扎的人……他们,白鹿原上最勤拙的农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一个中国现状。
于是,摆在面前只有选择,白嘉轩,选择了固守封建观念,执着一位族长的权威和尊严;鹿子霖,选择在封建思想中尝试接受新的改革和新的思想,常常动摇在封建和新思潮中;白孝文,选择承继父亲所谓的族长之位;鹿兆鹏,一位忠诚革命和热忱革命,极力反对封建势力的共产党知识分子;鹿兆海,选择了由“共”向“国”的过渡,有着对爱情的忠贞,但却无法认清时事的发展趋势;鹿三,永远是一个充满感激和无法忍受违背礼教的长工;……或许,在《白鹿原》中,他们都代表着男性在一个动荡的年代中不同的道路。
一部史诗,除却男性,当然,男性的力量在50年代这个时代的发展过程中有着不可撼动的主角地位,但女性的地位和作用同样在时代变迁中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在这部史诗中,女性形象总是在男性权利的遮蔽下挣扎着,或顺应现状、或循规蹈矩、或无可奈何,她们总是在封建伦理道德中挣扎,却永远无法承受男性主导的时代中寻找到一丝可逃脱的可能性,她们对伦理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男性的权势当中,甚至于连死亡也无法弥补她们所需要的欲望,在她们身上,有欲望、有情欲、有着对平淡生活的渴求,于是,她们试图解脱自己,唯一路就是挣脱封建的缠绕,学会跟封建势力代表做斗争,不退让,这种种的渴求,在她们身上映照着理想总是美好的影子,理想终归是理想,她们总是没有办法挣脱种种的桎梏,仍旧被困在所谓的伦理道德的深渊,即使是抗争的厉害的白灵,或许我们可以理解,白灵其实是逃出了封建伦理的枷锁,但道路也绝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在她所追随的革命道路上,她走得也是磕磕碰碰的。
理想虽美,但现实却有着更大的说话权和决定权。
在《白鹿原》中,塑造的种种不同的人物,串联成了革命潮流摇曳的50年代,他们身上,无疑都成为了时代最好的代言人,集中笔墨叙写男性人物和发展道路,遮蔽之下,看似露骨的笔锋记录着女性人物的形象和命运结局,无可否认,这些女性形象是在带有遮蔽性的男性话语权威的挤压下,同时代主流话语相呼应,隐含塑造着几个女性人物。
相对于各种女性形象分析,对于认为女性形象是时代悲剧发生的牺牲品,是男性形象范围外的映射的观点,我是同意的,一个人物形象不可能是非常丰满,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性格和命运发展套在一个男性主人公身上,因此,某种程度上,女性形象便成为了一个时代男性形象及命运的延伸和映射。
在整篇的小说中,倘若要分析在男性生动形象遮蔽下的女性想象,我想,还是有几个人物是能够有作为分析对象的意义,一定程度上,她们多少存在着代表性;吴仙草,打破魔咒,成功为白嘉轩繁衍后代的唯一一个女人,他一直以来她隐藏在当家的背后,兢兢业业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努力作到井井有条地处置男权社会规定的一切应该由女人做的家务。
她与朱白氏具有同样的坚强,使白嘉轩在不知不觉的欣赏中把她当成灵,不得不承认,吴仙草在男性文化下是属于圣女型女性形象,相对于鹿子霖的妻子,她得到了更多笔墨的描写,却也无法在如此的环境下避免命运的冲击,她是代表了男权文化镇南关从夫、殉夫的理想女性标准,这当然是在伦理道德下不可逃脱的命运,她也表现了男性男性倚仗文化优势压抑女性基本生命需求的霸权实质;田小娥,一个被人认为是污秽化身的女人,每每谈及至此,不由得容易好奇一个问题:到底怎样的女性能够在一个风雨交替的时代中更好地生存下来呢?贤惠?对时事淡漠?臣服男权膝下?……我想,这都不是答案吧!我想,《白鹿原》中,对田小娥这个女性形象和命运结局就给出了最好的答案:被抛弃的身体。
①这或许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但久已沉淀的历史告诉我们:自古中国女性的身体从来都不会是属于女人自己,至少在解放前夕的五十年中,在田小娥这个任务形象中还是能够体会到这一点,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安定,“女性的身体就是对男权制的抵抗基础”②她和黑娃的恋情,不仅是黑娃初尝情欲的开始,同样,田小娥也是沉沦在和黑娃的感性情欲当中,另一层面看,这更是对郭举人和自己父亲最直接和最有力的反抗,如果说她和黑娃的爱是单纯而又撕心的,这当然不会有人把她当做淫秽的象征,只是可惜,在那个年代,就连女性的身体也不属于自己,也是聪明,她找到了出路,曾一次次在和白孝文和鹿子霖的情欲中嗅到了一点点的快感,白孝文被她的身体俘虏了,鹿子霖也一次次浸染在和她的欲望之中,结果当然是好的,在被黑娃抛弃之后,依然能够用自己身体交换了顿顿温饱,就算内心深处有着对此行为的否东,但理性的东西还是充斥他的头脑,随能够自由表达自己的情欲,随能够表达自己的幸福,但终究是抵不过伦理道德,这分明是违背伦理的,在被鹿三杀后,她的肮脏和淫秽甚至于被当成了白鹿镇出现瘟疫的凶兆,一切防似回归原点,她的身体也被强迫回归到了最初的起点;在小说的女性形象中,吴仙草和田小娥强烈论证了在伦理道德中生存的人能够获得伦理上的尊重,会明确告诫着:这样女人就应该是时代女性的代表,而在伦理道德范围外的,只能是丑的代表,这两个女性形象是两个极端的代表;初次之外,小说中还有两位女性形象是可以拿来作比较的,她们都是鹿兆鹏的妻子,一个是被冷落的妻子,一个是有着共同信念的妻子。
从这一点看,就注定了她们的命运结局是截然不同的。
冷先生的女儿应父母之命嫁给了鹿兆鹏,她是作为冷先生送给鹿家的一份礼物。
“冷先生十分满意两个女儿终身大事的安顿。
他不是瞅中白鹿两家的财产,白鹿原上就家当来说,无论白家,无论鹿家,都算不上大富大财东;他喜欢他们的儿子也崇敬他们的家道德行,都是正正经经的庄家人;更重要的是出于他在白鹿镇行医久远之计,无论鹿家,无论白家,要是得罪任何一家,他都难得再这个镇子上立足;他也许不光凭他的冷峻的眼光看得出,而是凭他冷峻的神经感觉到了,“交农”事件之后白鹿两家不好愈合的裂痕。
他像调配药方一样,冷峻地设计而且实施自己调和方案”就这样,鹿冷氏变成了一个牺牲品,更具可悲的是能顺利成亲还是鹿家爷爷巴掌下的结果,自此,就没有享受过一次性爱过程,从没有享受过有丈夫的日子,就连对情欲的渴望也只是停留在想象当中,她的性心理和欲望也只能是在鹿子霖的抚摸中享受过一会,她渴望和田小娥一般,但最终得到不是安慰而是种种功德羞辱,渐渐的她也意识到,自己是永远不能站起来了,这或许其中也存在着隐形的反叛精神,假如她能够消灭残留在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真正走上一条赤裸裸的反叛道路,而不是隐形的道路,或许,她将会是解放时期最具代表的新女性形象。
相比之下,我始终认为白灵才是整篇小说中“白鹿”精灵的化身,更是一位具有强烈反抗意识的革命新女性。
作为主人公白嘉轩的唯一的女儿,更是作为白鹿两家中唯一的女性,这其中所涉及观念联系和情感冲突,更是让文章的主题在白鹿两家的对立和冲突中扮演中重要的桥梁者的作用;在小说中,她的出生更是充满着神奇色彩,“这回合你心上来了,也合我心上来了。
稀欠稀欠!"仙草又忍不住说了孩子落草时有百灵子叫的事,嘉轩背抄着手在脚地上踱步,沉吟着:"百灵……百灵……白灵……白灵……就灵灵儿娃嘛!”这或许只是一个平常的小孩出生场面,但在小说中,陈忠实却是用较多的笔墨叙写白灵的出生,虽然白灵并不是小说的主角,却让他在环境中顺利成长,对于田小娥和鹿冷氏而言,他们都不具备能够完全跟社会潮流发展所感抗衡的条件,那么白灵则是被排除在外的一个人物,她需要完成他们所不能完成的任务,需要承担他们所无法承担的任务,田小娥无法用身体抗争的且必须忍受被抛弃的使命,是白灵用自己的爱情选择宣告是可以自由选择,而不是依附男人之下;鹿冷氏暗淡婚姻生活、却又不敢做争取的悲剧,“白灵猛然站起来,抓住兆鹏的手说:"咱们做真夫妻啊兆鹏哥!”便自然地成为了鹿兆鹏的妻子,这都是白灵为她们所承受的东西。
白灵是白嘉轩放松传统农业文化思想灌输而产生的自由之女。
作为白鹿原上最美丽的女性,作者赋予了她一种神秘的色彩,如她诞生时,她的母亲仙草似乎看到了传说中的“白鹿”,以此白嘉轩便断定她是“白鹿精魂”的化身;在她遇难时,她的家人不约而同的梦到了白鹿,梦到了白鹿的哭泣,这就更增加了白灵这一人物的神奇色彩,这些都能给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比较而言,白灵作为白鹿原上唯一的女性,让我印象更深的是充满着反叛精神的革命者形象,她极力挣脱封建思想的桎梏,她拒绝缠足、她独自离家只为上新式学堂;在追求的革命过程中,由无知到成熟,由铜元决定党派到自觉加入共产党,她对社会时事有着更深的认识;敢于和鹿兆海为代表的国名党人物决裂而把爱情伸向同为革命同志的鹿兆鹏;在婚姻问题,她曾不顾父亲的脸面,毅然决然地用讥讽的口吻捎信给对方,拒绝了这门婚姻,也因此父亲将她扫地出门,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这并不是不孝,故意和父亲做对,而是她压根就认为拒绝一门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白灵的爱情观是建立在心灵层面上的感情默契,而不是世俗的伦理道德、金钱地位可以取代的,这正是一个渐渐觉醒的新时代女性所具备的价值观,也是她对封建宗法礼教的一次较大的挑战。
作为“白鹿精魂”的化身,小说赋予她白鹿般的性格—美丽,善良,活泼大方,聪慧,正直,坚毅,果敢,刚烈。
她几乎是完美无瑕的,她无疑是“善与美”的象征,也就是白鹿的象征。
③这里,我们还是得回归理想上的问题,对于这样一个生活在动荡年代的又具有着一定知识和抱负的人来说,能够摆脱封建残余,留有自己自由的发展空间,这无疑是幸运的,但,一个女性形象的刻画也不能是完美的典型,身处在一个女性需要挣扎才能获得生存的时代来说,白灵的死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一个高扬“革命”旗帜的女性,经历了一系列的革命成果道路,但无独有偶,她同样是一个不幸的人,时代中的经历造就了那个时代女性悲剧的必然。
,为了追求理想,为了挣脱束缚,为了自己的人生信仰,付出了太多,也承受了很多,与自己的家庭决裂,加入共产党,在血雨腥风中深切体会到国民党的残酷,因革命而生,也会因革命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