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规训的身体叙事——十七年抗日小说反面形象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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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檀香刑》中的身体美学

论《檀香刑》中的身体美学

论《檀香刑》中的身体美学作者:冉壮来源:《名作欣赏·学术版》 2021年第5期冉壮[牡丹江师范学院,黑龙江牡丹江157011]摘要:莫言创作的《檀香刑》蕴含着丰富的身体叙事维度:一方面,身体作为主体呈现出野蛮生长、自由绽放的野性美;另一方面,身体作为被规训与惩罚的客体,凸显出权力意味浓厚的身体政治色彩;最后,受刑人通过身体意识反抗权力迫害,展现出身体救赎所引发的崇高美。

关键词:莫言《檀香刑》身体美学作为莫言潜心五年创作的长篇小说,《檀香刑》运用多视角进行叙事,融合民间戏剧元素,节奏分明地描绘了一出关于农村起义领袖孙丙遭受檀香刑的大戏。

为了保留纯粹的中国民间气息,莫言在创作时做了很多取舍,他自己称“《檀香刑》是我的创作过程中的一次有意识地大踏步后撤”。

正是因为回归民间立场,《檀香刑》的身体书写更能让观者感受到莫言笔下的角色粗粝又充满野性的生命力量。

一、身体野性:个性的自由与奔放理查德·舒斯特曼在《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中写道:“身体是人类感性欣赏和创造性自我提升的场所,身体美学则是批判性地研究人类体验身体的方式。

”在身体美学中,身体自我意识作为自我修养的途径被呈现出来。

《檀香刑》中,孙眉娘身上表现出来的泼辣、奔放——那种充满野性与朝气的生命力正是身体意识的显现。

小说中,孙眉娘十六岁以前一直是以“秃小子”的身份生存于世,她随着父亲孙丙的戏班走南闯北,没有受到过传统封建礼制对妇女的侵蚀与迫害,养成了张扬、热烈、敢爱敢恨、偏男性化的身体意识。

而在孙眉娘十六岁具备了显著的女性生理特征之后,她立刻被俗世眼光所制约,被视为他者。

东北高密乡的人们遗憾地说:“这闺女,如果不是两只大脚,会被皇帝选作贵妃!”很多个体会因为没有足够的心理力量抵抗传统和民俗的压力,选择接受规制,戴上世俗给予的镣铐,但是孙眉娘作为一名从小自由生长的女性,显然具有抗争与蔑视权威的勇气。

当她的婆婆想用剔骨利刃修理她的大脚时,孙眉娘身体中的野性便觉醒了,她用她的大脚和从小练就的强健身体踢翻她小脚的婆婆,打破了封建家长的束缚。

_四大名著_身体叙事的三种形态

_四大名著_身体叙事的三种形态

〔收稿日期〕:2012-06-11〔基金项目〕:本文系湖南省2011年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明清小说中的身体话语研究”(CX2011B169)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齐林华(1982-),男,安徽宿松人,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文艺学2010级博士生,主要从事文艺学研究。

2012年第4期Research of Chinese Literature第4期,2012[理论研究]“四大名著”身体叙事的三种形态齐林华(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410081)关键词:四大名著;身体叙事;形态摘要:小说文体是明清文学的典型样式,“四大名著”是中国古典小说的集大成者,对“四大名著”的阐发研究也一直是学界所关注的经典话题。

通过对“四大名著”中身体意象与身体想象的叙事话语的分析与研究,可以发现:其一,对女性身体的想象是客体化的、欲望化的;其二,对血性身体的想象是政治化的、市民化的;其三,对神性身体的想象是时间化的、先验化的。

〔中图分类号〕I0〔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535(2012)04-072-04Three Forms of the Body Narrative in the Four Great ClassicsQI Lin-hua(College of Liberal Arts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81)Key words :the Four Classis ;Body Narrative ;FormAbstract :The novel writing style is typical in Ming and Qing literature ,and the Four Classis is a comprehensive expression of Chinese classical novel.The study on the Four Classis is always the classic topic in the academic circles.Through the analysis and research on the bodily image and the body imagination of the narrative discourse ,it may be observed that :firstly ,the imagi-nation of the female body is objective and of desire ;secondly ,the imagination of the bloody body is politicalized and civilized ;thirdly ,the imagination of the divine body is temporal and of a priori.身体叙事,指的是文本中运用自然性的和社会化的身体意象的能指符号,来叙述故事情节,凸显人物的性格特点与心理结构,和揭示主旨意涵;而身体叙事的形态,指的是透过这些身体意象的能指符号,去发掘其背后的政治、权力、文化等所指符号对身体的规训与想象,及其符码之间的张力与斗争。

“后种族”时代背景下的黑人女性身体叙事——托妮·莫里森《孩子的愤怒》解读

“后种族”时代背景下的黑人女性身体叙事——托妮·莫里森《孩子的愤怒》解读

“后种族”时代背景下的黑人女性身体叙事——托妮•莫里森《孩子的愤怒》解读王丽丽摘要:托妮•莫里森创作的最后一部小说《孩子的愤怒》聚焦于当代黑人女性身体遭受的隐性冷暴力,着屋于黑人女性身体在种族主义、白人文化、男权价值影响下的变化:莫里森借助身体叙事揭示了黑人女性身体遭受的冷暴力,她们的身体沦为可食用或可消费的满足欲望的客体,以此表达她对“后种族”的观点,即“后种族”意味着种族主义以隐性的、多变的、复杂的形式依然存在:关键词:“后种族”;黑人女性;《孩子的愤怒》;身体叙事中图分类号:10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0962(2021)01-0070-09引言2008年奥巴马当选美国总统后,关于美国进入“后种族"(post-racial)时代的论调频繁出现在各种媒体上,甚至人文研究学术会议上也频繁引用这个词语来争辩奥巴马当选总统是否意味着美国不存在种族差异了(Babb,2010:35)0一些社会学家认为,当代一些黑人艺术家和领导者的成功证明:在美国不论肤色,只要努力都有可能摆脱种族的桎梏,获得事业的成功和美满的生活,因此美国社会已经摆脱种族主义的牵绊。

波利卡普•艾库诺布(2013:447)提到,“后种族”时代,人们潜意识理解为“种族差异不存在了,超越了将人根据种族特点分为不同的群体并区别对待的种族划分的时代”。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青年基金项目"美国媒体涉藏舆论的隐性话语蒙蔽机制研究:历时语料视角(20YJC740090)";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自由探索项目“跨学科视野下的基于女性主义音乐研究的’雌雄同体观’研究"(3072020CE1207)。

作者简介:王丽丽,博士,哈尔滨工程大学外语系副教授,研究方向为美国文学。

70“后种族”时代背景下的黑人女性身体叙事事实是奥巴马当选总统以后,种族歧视和种族暴力并没有消失,因此众多学者对美国进入“后种族”时代的论断持反对意见。

《父亲的微笑之光》中身体规训与反规训

《父亲的微笑之光》中身体规训与反规训

开封文化艺术职业学院学报Journal of Kaifeng Vocational College of Culture & Art 2021年1月20日Jan.20 2021第41卷 第1期Vo1.41 No.1doi:10.3969/j.issn.2096-7853.2021.01.019《父亲的微笑之光》中身体规训与反规训赵 燕(云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1)摘 要:非裔美国女作家艾丽丝·沃克的《父亲的微笑之光》以关注黑人女性生存主题而著名。

该作品以福柯身体理论为切入点探析黑人女性在父权压迫下的身体有形规训和无形规训,以及她们如何通过身体反规训措施来摆脱父权制的压迫,进而实现自我身体解放以及身份认同,也为深入探讨非裔美国女性的身份认同主题提供了新的视角。

关键词:《父亲的微笑之光》;福柯;身体理论;父权;身体反规训中图分类号:I71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7853(2021)01-0046-02艾丽斯·沃克(Alice Walker,1944—)是美国黑人作家、诗人和社会活动家。

《父亲的微笑之光》是她的第6部小说,讲述的是父权社会下女性身体深受性别压迫的故事。

国内外对该小说的研究重点集中在暴力主题、父权制主题、妇女主义、生态女性主义和叙事技巧5方面,代表学者如Gerri Bates[1]134-137、韩旭[2]、Attar[3]28-37、毛凌滢[4]55-62、冯晓微[5]134-135。

另外,还有学者运用了如酷儿理论、性别操演理论和福柯权力理论等新理论。

不过,很少有学者运用福柯身体理论来研究该作品。

法国著名哲学家米歇尔·福柯(1926—1984)的身体理论源自尼采,后因梅洛庞蒂(2002)的研究而变得更为充实。

福柯在《尼采·谱系学·历史学》(1971)中第一次提出身体的概念,并在《癫狂与文明》(1961)中首次探讨了身体与权力的关系。

权力编织的牢笼——劳伦斯小说作品中的身体叙述

权力编织的牢笼——劳伦斯小说作品中的身体叙述

《 ( 为 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一辩》中,劳伦斯对克利福德这 样评价:“ 克利福德的瘫痪是一种象征,象征着今日大多数 他那种人和他那个阶级在情感和激情深处的瘫痪……他纯 粹是我们文明的产物,但也是人类死亡的象征。l8 ” I人一 8。 旦丢失主体性后,其生存境遇如同没有思维能力的动物或 者植物一样可悲。“ 劳伦斯通过对现代人身体的变形处理,
形 象地表达 了现代人丧失 自主性后 的处 境” l,尖锐地批 l8 9。
“ 他的身体被一种机械力量操纵着' 1 。很显然,这种力  ̄ [3 48
量来 自 军官的权威和军 队 的纪 律。在权 力的规 训下 , “ 士 兵”变成 了可 以创造 出来 的事 物,即用一 堆不 成形 的 泥、


种肉体一武器在劳伦斯小说中,兵营就是资本主义监狱式社会的一个典
叙述这个角度的研究甚少。国内学者林玉蓉和刘立辉在
《 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身体叙述》一文中把劳伦斯小说中的 身体叙述归类于现代技术文明下的身体叙述,他们的分析
收 稿 日期 :2 1 — 8 1 0 00-2
理、 值 观 念、政 治 文化 信 息、审美 情 趣 等 丰 富 内 价
涵" 1 。现代文学大师、英 国小说 家 D H 劳伦斯 也抓住 [ 31 5 ..
t)的全景监视机制来维持规训权力 (i i i r o e) y d c l a pw r s pn y 的施行。具体来说 , 就是给身体划分一个与众不同的自我
封闭的空 间,再运 用相应 的规训 技术—— 分配 艺术、制定
了身体具有叙述性这一特征,在其小说作品中富有象征意 义的身体意象比比皆是。国内外对劳伦斯作品的身体批评 中,主要是从两性身体 ( 包括同性)出发,抑或探索劳氏 的性爱观抑或发掘劳氏的身体原动力救赎理想,而从身体

情爱叙事的被遮蔽与被阉割

情爱叙事的被遮蔽与被阉割

情爱叙事的被遮蔽与被阉割作者:吕文玲来源:《戏剧之家》2017年第22期【摘要】小说《青春之歌》是个人情爱叙事和以成长为线性递进单元的革命政治叙事的交织,其情爱叙事的特点是爱欲由政治表达,在话语夹缝中大胆进行情爱书写。

而电影《青春之歌》由于特殊的历史语境和文艺表达方式的特性要求,更强化了电影的主流文化教育的宣传性,叙事话语演变成了一个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成长为“党的女儿”的革命叙事过程。

【关键词】《青春之歌》;小说;电影;叙事话语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7)22-0085-021958年,杨沫的《青春之歌》一出版就成为当年的畅销书,同时,由杨沫改编、崔嵬和陈怀皑执导的电影《青春之歌》作为建国十周年的“献礼片”被搬上银幕,更受到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

从小说到电影,本文试图以情爱叙事为切入点,力图探究小说在政治、革命话语的表述中所呈现的复杂性,进而探求小说电影改编中那本来有却遭忽略的情爱书写。

一、话语夹缝中的情爱叙事——小说《青春之歌》在“十七年”文学的情爱叙事中,特殊的时代语境导致男女之间的情爱通常只能限于意识形态化的情感表达,个人情感和恋人间的性爱表达在“十七年”文学中都是一种不能言说的禁忌,但自20世纪20年代的革命文学开始,革命中的情爱叙事都不是一个被拒绝表现的话题。

意识形态文学同样需要感性的叙事来构成其“文学性”以打动读者。

正如有研究者所指出的:“世俗幸福的感性生活只要在叙述方面把握得当,同样也构成了1950、1960年代中中国红色文学重要的叙事兴奋点。

”[1]但是,“十七年”时期小说中的“情爱”书写并非单纯透明,一方面它受到规范的限制,但另一方面,规范又制造了逾越的可能,作家们总可以采取一些方式使“情爱”这样的“调料”撒播在文本中,于是,这一时期的小说对爱情的描写并不亚于对革命的描写,革命与爱情似乎可以相辅相成,互相辉映。

《青春之歌》在塑造林道静这个人物形象时,文本中交织着两种话语叙事,即个人情爱叙事和以个人成长为线性递进单元的革命政治叙事,在这两种叙事中,革命叙事是主线,情爱叙事是在革命话语的夹缝中大胆进行的。

十七年红色经典小说爱情叙事的意识形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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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迟子建小说《群山之巅》身体叙事的伦理内涵

第17卷第4期2017年12月 江苏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ofJiangsu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SocialScienceEdition) Vol.17 No.4Dec.2017文章编号:1673-0453(2017)04-0051-0006论迟子建小说《群山之巅》身体叙事的伦理内涵李 洁,高 侠(江南大学人文学院,江苏无锡214122)摘 要:在小说《群山之巅》中,迟子建把现代社会的伦理困境借形色各异的“身体”表现出来。

“苦难之躯”虽饱受折磨,最终因坚守善良之心得到善报;“欲望之躯”不加以规训便陷入罪恶的泥淖,受到应有的惩罚;而“神性之躯”,既构建了现代神话,也承担了解构神话的功能,在“祛神话”的过程中呈现了人性的善与恶。

迟子建将这三种“身体”形态汇通,为读者提供了反思伦理困境的有效途径。

关键词:迟子建;《群山之巅》;身体叙事;伦理内涵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收稿日期:2017-06-10作者简介:李洁(1991—),女,河南虞城人,江南大学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文学中的“身体”并非生物意义上的肉身概念或者简单的机械构造,而是一种立体的、复杂的混合物。

它是作家“三观”的载体,蕴含着深刻的内涵;也是一种叙事手段,承载了某种指涉或隐喻。

彼得·布鲁克斯在《身体活》(犘犲狋犲狉犅狉狅狅犽狊,犅狅犱狔犠狅狉犽)中说:“身体必定是意义的根源和核心,而且非得把身体作为叙述确切含义的主要媒介才能讲故事。

”[1]文学作品中的“身体书写”,既是人物形象塑造的重要手段,还能辅助心理描写,映射人物幽深隐秘的精神世界。

因为“身体和肉体是不同的,肉体主要指的是身体的生理性的一面,也是最低的、最基础的一面;除了生理性的一面,身体还有伦理、灵魂、精神和创造性的一面”[2]。

迟子建在新作《群山之巅》中,展示了一幅北中国山巅小镇平凡小人物的生命浮世绘,这些形色各异的“身体”经验着温情与痛苦、罪恶与忏悔,也承载着深刻的伦理内涵。

“美女闹革命”:晚清小说“女革命者”形象考论


此“ 例” 晚清 小 说②中遂 出 现 大 量 女 性 形 象 , 公 , 尤
以女性 革命 者 为多 , 如《 民丛 报 》 东 欧 女 豪 正 新 为《 杰 》 作广 告 : 其 中叙 事 虽 及 男 儿 , 注 重 女 子 。 所 “ 然 有媸 有艳 , 有老 有 少 , 女 公子 , 女 学 生 , 为党 有 有 有 魁 , 执贱 役 , 有 有伪 托 夫 妇 , 有假 充 农 工 , 杀 夫夺 有 产 , 钻 穴 劫财 , 陈义 法庭 , 主持 报 馆 , 坐 捐 有 有 有 有 党资 , 有演 说 微 行 , 新 式 结 婚 , 拒 奸 全 节 。 此 有 有
遍览 当 时小说 中 的女 革命 者形象 , 们会惊 讶 人 地发 现她 们身 上有 着那 么多 的相似性 , 似群 女争 看 艳、 色彩斑 斓 , 则 单 调 、 味 , 离现 实 。这 主要 实 乏 脱
表现 在 , 说 中的女 革命 者多 貌若天 仙 , 小 深明大 义 ,
人 女 子 , 名 女 美 人 故 事 , 不 有模 效 之 心 焉 。@ 慕 莫 ” 周作 人译 介《 女猎 人 》 时也 说 , 因吾 国女 子 日趋 文 “ 弱 , 组 以 理想 而 造此 篇 。过屠 门而 大 嚼 , 不得 故 虽
上 的女性 现代 解放 还有 很远 的距 离。“ 美女 闹革命” 的模 式也 成为 2 O世 纪革命 文 学的 滥觞 。
关键 词 晚 清 小说 ; 性 ;身体 ;革命 女
“ 天下 无无 妇人 之 小 说 ” 晚 清文 人 所 认 为 的 乃
“ 说 之公 例” “ 论 理 学 演 之 , 天 下 之小 说 , 小 ,以 则 有
《 女娲石 》 中金瑶 瑟 , 孽海 花 》 《 中夏 雅 丽 等 , 们 虽 她 千姿百 态 , 份各 异 , 身 但尽是 美 女 , 国革命如 灯蛾 救 扑 火 , 不惜 身 。 毫

规训与反抗

规训与反抗摘要:作为杰克·伦敦最重要的自传体小说,《马丁伊登》讲述了男主人公马丁不顾周围人的反对坚持写作最终实现梦想,后来其却因幻灭感而自杀的心路历程。

通过细读文本,不难发现有很多关于男性身体的描述。

由于自己无力改变社会本身,马丁最终只能通过对身体的放逐来表明其对主流社会的颠覆。

关键词:男性身体父权规训男性凝视主体的建构随着健身行业的普及及男性形象在美容护肤广告中的悄然增多,男性身体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

身体叙述指身体以一种基本的意象存在方式呈现在特定的文本媒介或者语境之中,并且传递出道德伦理价值观念政治文化信息审美情趣等丰富内涵的叙述行为。

男性身体叙事以男性身体为出发点,颠覆了传统文学作品中女性身体作为凝视对象的固有模式。

本文拟从《马丁伊登》中出现的男性身体意象出发,运用拉康的镜像理论及福柯的规训等理论浅析20世纪之交美国父权社会下男性的社会地位及男女之间微妙的性别关系,生动再现了美国当时的社会图景。

在《马丁伊登》中马丁对自己及对他者的凝视表现出马丁对父权文化的向往与潜意识迎合。

但因其阶级地位的劣势,其身体在露丝的凝视中被视为欲望的他者及其后来的自杀,在一定程度上都表现了男性对父权规训的反叛。

马丁对自我的初步认识源于其第一次在镜中得到的自我印象,而且尽力用露丝的眼光看自己。

马丁的自我认识开始兴起,但这种认识来源于外人对他的认识。

之后在和露丝的交往中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马丁拉近了与露丝的关系。

在和露丝一起去听讲座碰到丽茜后却又让他看清了自己的阶级现实。

通过其后来在镜中对自己的反问“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自我认识与他人对自我的认识开始产生矛盾冲突。

此外,随着马丁接受的来自露丝及其家庭的语言及行为规训越多,马丁的自我进一步异化。

为了得到露丝,马丁一心向上,遇到困难时仍以“硬汉”的姿态去面对一切。

因此马丁这种奋斗不屈的精神迎合了父权社会下的男性形象,随着马丁后来事业上的成功,马丁的男性主体地位也得以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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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文被规训的身体叙事——十七年抗日小说反面形象简论○李彦凤摘 要:十七年抗日小说又称十七年革命通俗小说,它是当时革命历史小说的一部分。

十七年抗日小说在对传奇英雄革命的身体叙事的同时,也对两种类型的反革命的身体进行书写,一类是民族罪人形象,包括汉奸、特务、叛徒形象,另一类是日本侵略者形象。

从对两种反面形象的身体叙事中可以看出身体承载的政治、阶级、民族等复杂意义,反动的身体被打上文化政治学的色彩,成为被规训的身体叙事。

关键词:抗日小说 反面形象 身体叙事 意识形态一、引言十七年的抗日小说又称革命通俗小说,是当时革命历史小说的一部分。

十七年抗日小说在紧张、曲折的故事中塑造传奇英雄的同时,也对两种类型的反面人物的身体进行书写,一类是民族罪人形象,包括汉奸、特务、叛徒形象,另一类是日本人形象,它们共同构成传奇故事中英雄的敌手,组成弗莱所谓的“魔怪意象”和“鬼魅世界”。

从两种反面人物形象的身体叙事中可以看出血肉之躯构成的社会身体承载的政治、阶级、民族等复杂意义,反动的身体被打上文化政治学色彩,成为被规训的身体叙事。

二、民族罪人形象的身体叙事十七年抗日小说在讲述历史时,对民族罪人形象的塑造往往从书写他们的身体开始。

创作主体运用艺术夸张手段将这人物形绘得面目可憎,成为抗日小说文本中一道独特的反动身体景观,从视觉效果上增加人们对其的恶感。

这样与英雄形象美好的身体书写构成鲜明对照:冰与火、阴暗与光明、魔鬼与天使、混乱与有序、放纵与节制、邪恶与善良,丑陋与美好的二元对立模式。

这类民族罪人反动的身体叙事具体呈现通常是“贼眉鼠眼”,丑陋不堪。

叙事者常用非人化的“绰号”方式对这类形象命名,包含强烈的讽刺、揶揄效果。

《烈火金钢》中的汉奸刁世贵人称“吊死鬼”,本是色棍赌徒,“四十来岁,长得非常难看,瘦长个子,佝偻着腰,两道眼眉和两只眼都往下耷拉着,长大疮长得把鼻子烂掉了一块”。

另一反面人物形象高凤岐因为是铁杆汉奸,人称“高铁杆儿”,对他的身体叙事是这样的:“因为高铁杆儿的样子实在叫人恶心:他长了一个瘦长而弯曲的身子,像个大海虾的形状;穿着日本式的军服,上身棱短,两头尖的枣核儿脸形,还留着断梁胡髭。

”[1]《敌后武工队》里的汉奸苟润田的绰号叫“哈巴狗”,特务侯鹤宜的绰号为“侯扒皮”。

对“哈巴狗”苛润田的肉身书写就是魔与兽的奇怪组合,“长得像个地魔,胖得像个猪,……一双狡狯的小三角眼安在螃蟹盖脸形上”[2]反动的肉身同时兼具几种动物特征,这样身体的丑陋和畸形如同其阶级身份一样被叙述者和读者所鄙视。

《野火春风斗古城》中的吴赞东、高大成和蓝毛等反面形象是一副向日本侵略者献媚的奴才嘴脸,如高大成自愿做日本顾问的“胯下一匹马”,这种自觉将自身沦为“畜生”的反面人物老奸巨滑,出卖民族利益。

这类人物形象的出身多是来自地主阶级、商人家庭或小资产阶级,是被历史所审判的反革命形象。

《烈火金钢》中的何世昌是大地主阶级出身,投靠日本人,出卖民族利益,大儿子何志文作日本人的翻译官,为侵略者卖命,二儿子何志武是特务,同样服务于侵略者;而在这个地主之家却意外地出现了三儿子何志忠参加抗日部队,女儿何志贤参加八路军后改名林丽,在大家族内部构成了势同水火的、两个截然不同的政治革命阵营。

抗日小说中的汉奸、特务等反动人物形象充当日本侵略者的帮凶,死心塌地为侵略者服务,心狠手辣,残害百姓,与抗日英雄作对,反革命的本性暴露无遗,内部之间还为了各自私利明争暗斗,甚至为抢女人争风吃醋以至丑态百出,对本能快感的充分享受,暴露出他们色厉内荏的精神虚空,使得反动的肉身深陷放纵、堕落的深渊,成为民族罪人和民族败类的典型代表。

反面人物形象中的叛徒形象是革命过程的“中途退场者”和“变节者”,这类反面人物形象往往也是地主家文是知识分子出身的文化教员,表明了其小资产阶级性质。

《野火春风斗古城》中的叛徒形象高自萍出身剥削阶级,他曾疯狂地爱慕追求美丽的地下女交通员银环,被捕后因贪生怕死而叛变,造成党领导杨晓冬的母亲被捕。

《敌后武工队》中的叛徒马鸣,一出场就交代他没落的地主家庭出身,言行举止虚伪轻浮,对革命的叛变似乎已经初露端倪,由于他对革命的叛变,导致女英雄汪霞的被捕。

有意味的是,马鸣这一叛变者形象在人物形象序列中处于最末等的位置,是一个孤零零的反动形象,表明其在“革命阵营”和“反革命阵营”之间的尴尬地位,深刻揭示出叛徒在政治、革命上的摇摆性与动摇性。

而他的叛变理论则流露出变节者内心深处的意志薄弱和革命不坚的相似心理,是叛徒形象心声的形象表达:“就知道吃、喝、玩、乐,根本就不管良心的存在。

眼下,谁有奶,便是娘,乐呵一天少两半晌。

什么国家、人民,管他呢!”[3]暗示出革命的信念理想对人生三观重要的塑造作用。

这类经不起革命考验的软弱者最终背叛革命投入到反革命的怀抱和阵营中,同样充当侵略者的帮凶,对民族革命事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同样是被革命的对象。

正义的人们对叛徒形象的感情,充满深深的憎恶,他们是银环所说的“人类里的渣滓,《圣经》中的犹大,革命的叛徒,出卖同志的凶手。

不但是从思想上,从生理上都厌恶他;好比睡梦中醒来突然有癞蛤蟆爬到赤裸的胸脯上一样。

”[4]这可能是人们对革命中的“中途退场者”普遍憎恶心理的最好注脚。

因而,叛变不得善终,他们的最终命运是逃脱不了被惩罚的可悲下场,“除奸”情节成为反映抗日类传奇英雄们革命行动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不足之处是叛徒的变节行为后对其心灵的深度透视与其变节所蕴含的深层文化心理的思考被忽略。

这不仅是创作者的历史局限,也是处于政治文化环境中的时代的局限。

这里,民族话语与阶级话语是同义语,无论是阶级敌人、民族敌人,还是革命战争中的叛徒,还是属于狼狈为奸的“一丘之貉”,他们的所作所为比日本侵略者更为可恨可憎,他们的存在也更让人们有所深思和警醒。

在鬼魅般的反动世界里,男性敌人面目可憎、凶残自私、放纵堕落,沉溺于身体的本能享受,是活生生的“本我”尽情表演。

反革命阵营中的女性人物则是放荡妖艳的负面形象,她们是反革命的男性玩弄、享乐的玩物,是“鬼窟”和“藏污纳垢”世界的一欲望对象。

“在肉身的等级制中,女性的肉身无疑处在最底层,……在男性目光的注视下,这种风情万种的坏女人除了是‘帮凶’外,还必然是‘玩物’——别的男人,尤其是坏男人的玩物。

于是,在这些男性性别叙事中,‘破鞋’总是比‘破鞋’的玩弄者更加可憎,这种深刻的鄙视与仇恨之后隐藏的是同样深刻的欲望、不平和关切,……”[5]《敌后武工队》中风骚、妩媚的“二姑娘”是汉奸“哈巴狗”苟润田的老婆,又和夜袭队长刘魁胜有染,过着放荡不羁的混乱生活;《烈火金钢》中的“大苹果”形象又白又胖,日本鬼子、伪军和特务为争抢她闹出人命,趁机逃到养母家的她与汉奸何大拿之间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

这个风流女性成为邪恶敌人的欲望对象,成为猪头小队长、高铁杆儿之间争风丹”和汉奸苏金荣鬼混在一起。

这些魔窟中的反面女性形象在低级欲望中沉沦,身上多有妖艳、淫荡、堕落的“荡妇”特性,就像古典小说《金瓶梅》中的潘金莲形象在民族、国家、阶级、政治等现代复杂情形中的再生,她们不守妇道不讲妇德,践踏人伦理道德,没有民族大义,和纯洁、坚贞、英勇的女英雄——革命的“天使”形象形成鲜明的对照。

她们作为“反革命肉身”男性的附属品,自然是他们动物本能发泄的客体对象。

从对其身体书写中感受到叙述者阶级与性别的双重视角。

三、侵略者形象的身体叙事与英雄的强悍、健壮、俊美的充满“神性”的革命的身体叙事相反,作为英雄敌手的反革命肉身总是充满了畸形的“魔性”和“兽性”。

对日本侵略者形象的身体叙事也往往带有强烈的政治道德化倾向。

《烈火金钢》对“猫眼司令”的身体叙事“六十多岁,瘦长个子,骷髅脑袋,留着板刷式的黄胡髭,两个黄眼珠子挺大,传说他夜间看事和白日看事一样,他的眼珠子跟猫的眼珠子一样——按照子午卯酉起变化。

”这种漫画丑化的艺术手法无疑是一种恶毒、刻薄之语;对“猪头队长”的身体叙事则是人与猪的杂交品种:“他的额头上有三道又深又长的皱纹,好像砍了三刀的伤痕,他的鼻子往上翻着,嘴唇噘出老长,嘴挺大,他要一叫喊,两边的嘴角子就要咧到耳根子上去。

要光看他的脑袋,真像三分像人,七分像猪。

”这种兽化的反动形象读来就不禁让读者顿生恶感,而“毛驴太君”这一形象自然长相就和毛驴差不多了,“看年纪不过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脸儿挺白,上嘴唇留着一小块墨黑的卫生胡儿,就是脸形太长,上宽下窄,老百姓管这样的脸形就叫驴脸。

”[6]单从称呼上可以看他们动物化的“非人”性质。

因为创作者对日本侵略者形象的身体叙事中包含民族、政治、革命等多种复杂情感,将他们降低至非人类的动物层次,才能减轻因他们犯下的罄竹难书累累罪恶带给中国人精神心灵方面的深重创伤,如此丑陋兽化的身体叙事也给读者带来精神上的阅读审丑快感。

历史上,对侵犯我国东南沿海边界的日本人,人们曾称之为“倭寇”。

在抗战时期,日本侵略者由“倭寇”进而被广泛定义为“鬼子”,这一称呼继续沿用到十七年时期,即使处于21世纪的我们谈起那段抗日历史及表现抗日战争的文学影视作品时,就自然地想到“日本鬼子”这一特定称呼,它就成了一种民族的“集体无意识”,可见历史记忆对人们的深远影响。

这一称谓无疑就把日本侵略者的形象与传统民间文化中的“鬼神文化”和“鬼神观念”联系到一起。

“鬼神文化”“鬼神观念”是中华民族精神与心理中的集体无意识,是解读民族文化心理的密码。

在民间传说和想象中,“鬼”总是与阴森的地狱和阴间相联。

在十七年抗日小说借助这一固有的传统文化资源将侵略者想象性、象征性地“阉割”,使其成为文本中一个任意夸张、非人的鬼化与兽化的可憎形象。

抗日战争的过程似乎等同于古代的“驱鬼”故事和情节在现代社会的翻版和重演,作为“人间正道”的降妖除魔的驱鬼仪式胜利结束也预示着将要“换新天”时代的开始,只有人间的魑魅魍魉彻底消灭,才能建立有序的人间天堂和大同世界。

所以,在文本中,作为异族形象的日本人从“鬼”到2017.07文“人”的转变几无可能。

他们出现在文本中只能宿命般地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妖怪”“阎王”“无常”等恐怖形象联系在一起,成为鬼怪妖魔在人间为祸人间、作恶多端的替身,也成为一群“行尸走肉”。

这种概念化、脸谱化和“鬼化”的异族人形象成为阅读者快意仇恨和蔑视的对象,也折射出民族文化中悲剧精神的缺失和反思意识的缺席。

四、身体叙事的意义弗莱认为,在传奇中的英雄被赋予年轻、青春、活力的旺盛生命力的同时,往往将敌人与严冬、黑暗、混沌、贫瘠、老年及生命垂危联系在一起。

就是说英雄都有忠实的伴侣或其他与他形影不离的人,也有与之作对的叛徒。

因为“不管人们把辨证唯物主义设想成什么样的哲学,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即人们作为血肉之躯,其行为或佯装的行为总是辨证的。

如果英国与法国打仗,那么英国人就会把英国方面的弱点和法国方面的优点一概忽略;人们不仅视卖国贼为最恶劣的罪犯,还会气愤地否认卖国贼会有什么正当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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