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麦田

剑阁县教育学会中学语文专委会年会交流稿尊敬的各位领导、朋友们：感谢大家给我这样一个华丽的舞台和宝贵的时间听我发言。

我看了会议现场，很紧张：剑阁县的教育名人、教育前辈、专家，多样角色的社会名流：兼职作家、散文家、小说家、诗人词人、摄影家、舞蹈家、书法家等等，由此使我惶恐不安，有话不敢说，担心曲有误，周郎顾；但是任务在肩，所以必须要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呢？又犯嘀咕了：理论学习不够深入，故不敢放谈；业绩贡献不太突出，故不敢自夸；政策学得不够深透，故不敢解读；艺术学而不精，故不敢放胆；学识浅薄，故无卖弄之资。

看来，此次发言对我而言可谓禁忌之处太多太多。

勉强找一个角度，找我自己吧，谈我自己的经历和实践、认识。

那就叫《守望麦田》，因为我守望教育、守望文学艺术都三十年了，如果再给我30年，我还会继续守望下去。

关于教育的认识和体验另有文本，希望得到同志们的帮助。

在此我只谈第二块麦田即文学的相关事项。

一、本人的生平经历：我出生在射洪县涪江畔偏远农村，考入广师，毕业后就到了剑阁县工作，先后在小剑小学、汉阳小学、汉阳中学、柳沟中学等地任教。

先教小学，后教初中；先当老师，后当领导；本想教了初中就教高中，但未遂愿。

教小学时，一度受到领导的培养和锻炼，把我放到村小工作，幸好生产队没有办学，不然我肯定会到队小教书呢。

领导这样安排我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孤身一人深入剑阁，那时没人指点，随心所欲，率性而为，不知敬畏，有几个事情没有把校长敬重到位，所以就让我体验农村生活。

第一件，开职工会时，老师都到齐了，趁校长迟迟不到之机，我模仿校长训话的口吻我是演员天赋极好的，模仿人，同事认为惟妙惟肖，主要模仿他们的手势、步态、表情、腔调等特点，由于抓住了特点，所以学谁就像谁，不算夸张，只可惜走错了路教了书。

我说：安静！本校长做以下三点要求：第一点，工作要认真；第二点，要认真工作；第三点，工作不认真就不得行！正在扮演校长时，校长来了，此公黑起一张脸，我就知道预兆不祥。

后来校长组织一批学校成熟的老师听我讲课，我上的课是《半夜鸡叫》，我总结的中心思想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剥削，哪里就有斗争，被领导误会，校长后来肯定给我下了个结论，这小子，没法教小学了。

就抬举我教初中语文，他又来听课，我又精心挑选了课文《马说》，再次受到误解，因为他们认为我选的课文就表明我是以千里马自居，结果受到教育前辈们、学校领导的一致批评和帮助。

结论，小邓初中也不能教。

再找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教？这地方就是村小。

这期间我的个人命运简直是正月十五卖门神，刺芭林头耍龙灯，那惨相，有如姜子牙卖面粉遇到黄飞虎练兵，有如秦琼卖黄骠马。

除工作不顺之外，钱也不够用。

我就对出纳说：借几元钱嘛。

他说：不借，你还不起。

我说：干脆你把我的安葬费发了，我二天死了保证不问你要。

他说：你硬是穷疯了哈，要是吃不起饭，就到馆子店舔盘子算了。

好像许久没吃到肉了，我捡了一只死野兔，没有枪伤，可能是毒死的。

我炖好了，同事们都围不怕死，跟我争抢。

后来的教训是：死了的永远都是兔子，而吃了死兔子的人，都活着，至今还健在，有个人还在汇报交流呢。

到村小这是当时所有老师都非常惧怕的一件事，可以肯定无疑地说，村小就是教育界的最基层。

我是没办法的人，落魄由此开始。

而那些有办法的同事，他们都有相当可靠的关系，非但不同情我，反而拊掌大笑，并旁批几句：你娃是个悲剧主角，这个角色你不演谁演？你娃迟早有这一天。

然后这些同事还要激情唱歌，歌词云：咱们的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真呀么真高兴&&这就是人情事态！哪知我就是这点出息，在村小教书却非常顺利，非常乖，领导又常夸我，那意思是，终于给我找了个用武之地。

在村小，我担任一把手，管五六个老师，凡事我说了算，自然领略了当官的甜头。

当地百姓在李子成熟时，先给邓老师送送，我不要，对方说：客气什么啊，我们家多呢，现在连猪都不吃了。

虽然表述有点问题，但热情是真的，收下吧。

他走了我就倒在农民的地里，第二年地里都长出了李子树。

有一个人神秘地出现在我眼前说：这个东西送你用，不要钱的。

什么东西呢？老鼠药。

我一惊，那人说，就想卖点老鼠药给你们学校。

甜头啊，老鼠药都可以不要钱，如果我想自杀，如果我想杀人，你想想，这成本多么划算！由此我看到，当领导，饿死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你想啊，要死也得吃了耗子药啊，是毒死的嘛，不是饿死的吧？不仅如此，我还重视教育，特别重视对自己子女的教育。

当时我家孩子三岁，她耍赖，坚决要求读书，我担心别人教不好，只好自己亲自教。

我把生字卡片写出来挂在墙上，挂成几排。

教得太顺利了，后来学生一进校门就会自觉地齐声地读：山石土田，日月水火，刀弓车舟，木禾米竹&&即使我不在班，他们也能整齐地把这些生字连成句地读，这成果多么喜人！考试时才发现，除自家的孩子能读能写外，其他孩子都只能读，不能写，等于他们读的都是望天书。

我有舞文弄墨的习惯，村小工作的这个时间段，让我养成了对汉字形体、行笔、结构等方面认真琢磨的习惯，几十年后，就试着参加了一些书写竞赛活动，今天加入了中国规范汉字书写委员会。

这时间继续写各种文体，但均不得法，同时我也看到不能老在村小工作，要考学历，争取有朝一日，老天开眼了，就教几天中学，也为了提高自己，就必须参加中文专业的系统知识学习，依我当时的处境，报离职是没门的，报函授是可以的，但是领导说，我是不行的，后来只有走最为艰辛的自考道路。

我在学习的时候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基本不管家务，基本不参加外事活动，基本不出访，基本不接访谁来访我呢？老爹老妈来访过，但我受到的家训全是唏嘘之声和叹惋之气。

老婆要求，鸡鸣起床读书，深夜12点入睡。

才考完第一堂，考友查查答案高兴得手舞足蹈：嘿，这里我对了，嘿，这里我对了。

我很自悲，我觉得只要我没有写字的地方都没有答对。

后来公示了，我的成绩有60多分、70多分、80多分的，等于都合格了。

而别的自称这也对了那也对了的考友们他们的分数一般都在30分以下，由此坚定了我继续考完的信心。

三年考完专科课程。

交代一下，在未毕业前我就被调到中心校，并从事初中语文教学了，因为校长换人了，这给我的鼓励比领取百元奖金还大，于是我继续顽固地拼考本科。

修习学历期间，我对文学的审美眼光培养起来了，这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好作品，并且各类文章体裁都尝试，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体会是否正确，体裁是否写得像那么回事，我一大摞一大摞地往外投稿，虽然退稿信比稿费通知多多了，但看到仍有文章被刊登，收到稿费的那个高兴劲堪比中了五百万。

这个时间先后在国内多家报刊相继发表文章。

可以说是学习催生了我的各种文体，是学习促进了我写作的进步。

我是边工作边攻读，边攻读边写作，学历攻下了，就多次竞争剑阁县高中学校教师岗位。

竞岗讲课名次都靠前，但是我还是没有被录取，什么原因呢？原来我的学历只值1分，他们的学历占3分。

我几次拿起毕业证仔细辨认、比对才发现，原来我的学历是纸质的，他们的学历是镀金的。

后来才知道，胡长清同志，就是江西省副省长，他所持的就是镀金的北大学历，而且是标准的假学历，所以当大官了。

所不同的是，金学历的他当的是副省长，纸学的我当的是副校长；持假学历的人管的是持真学历的人。

胡长清同志的假文凭换来的是呼风唤雨的人生辉煌；邓勇同志的纸文凭换来的只是小说散文诗，并且这些艺术成果几乎无人欣赏，也几乎无人鼓掌。

持假学历的副省长带领红色革命摇篮人民在奔小康的道路上豪情满怀，昂首阔步；持真学历的老邓却早结了富贵的扎，安了贫穷的环，无房无车，债台高筑！悲乎！于是揶揄道：不如等到之日，我们也买个真的假文凭或假的真文凭，说不定虽不如胡长清走运当大官，起码也能当一个勉强有地位的、能管人管事的公务员嘛。

二、创作素材来源现在我写作30年了，写成的著作5部，一部是长篇童话《多格杰克历险记》，一部是小说集《最后半间后檐》，一部是散文集《黄金满途》，另有两部《想要飞得更高》、《机密内务》均系长篇小说。

我在此要说艺术成绩的取得必须运用相关知识，积累相当素材，才能创造新的精神财富，这种创造离不开知识的储备，离不开创作的土壤。

1、死知识、活知识同步学习。

我说的死知识是书本知识，活知识就是由别人给我口口相传的知识。

课本知识是古人的经验智慧的总结，由于我们领会的深度不同，接受的方式各异，并不一定能完全指导我们的创作实践，还得向活人学。

为了写古诗词，我虽深入学习了声律知识，但是还是有没有弄懂的地方，我就混入绵阳师专函授班听王教授的课，终于认识了入声字。

我的小说处女作是杨仕甫先生发表的，他说，写进小说中的人物都必须具有鲜明突出的性格，才能塑造好人物形象，哪怕就是一个我也就是小说人物了。

从此在小说中，我相当重视我这个人物角色形象。

通过学古人，学今人，我们的认识会提高一些，会主动矫正谬误，建构新知。

2、广交良友，向能人学习，探索艺术更广阔的空间。

除学习文学外，我还跟朋友学音乐、学美术、学书法、学根雕、学摄影、学表演，圣人无常师嘛，我基本上没有固定的老师，我知道，我读大学期间除答辩以外，几乎没见着一个教授，但我不是圣人，必须依靠这些能人补充我知识的空白。

一天一个年轻人说：老邓，跟我学画吧，我当你老师。

我大喜，几十里山路到了茶园沟，我老师拿出画架开始画，这时来了个老乡，看了画后给我老师批了一笔：你画的这个景，我们这里没有！我老师非常窘迫。

我知道这个老师我可能投错了。

为了拓宽知识面，我加入广元市老年诗书画学会，成为里面最年轻的老年人，但是我从他们那里学习到了书法审美知识。

3、深入生活，积累素材。

自己的生活经历就是素材。

郁达夫早年留学日本，根据他作为一个弱国子民在日本受到的歧视与污辱写成了《沉沦》等中篇自传体小说；高尔基根据自己生活经历写成了《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自传体三部曲；马识途先生根据艺人说书内容以及他父亲当地方官的经历写成了小说《让子弹飞》，后拍摄成电影。

我根据自己的经历写成了两部长篇《想要飞得更高》、《机密内务》；根据我养狗的经历，写成了长篇童话《多格杰克历险记》；根据邻家打孩子一事写成了戏剧《立即出警》；根据老婆就医经历写成了电视小品《名医馆》；根据同学家一场纠纷写成了中篇小说《土地花》。

许多我自己的经历都写成了小说。

1986年冬天，我和今天的老婆、当日的恋人在大雪纷飞的早上三点、在沙溪坝火车站忍受寒冷的经历，我写成小说《西部小站》；2000年，老婆生病住院，我联系自己在浙江交流时朋友给我讲的故事，写成小说《情人节》；2003年我在高中学校看我女儿时，回来后，一夜之间，创作了中篇小说《兰惠园》；某天，妻领回一张美容的宣传资料，老婆一晚上就借题发挥，数落我，干脆不睡了，即时创作了中篇小说《妻子要美容》；根据我家孩子的表现，创作了《女儿在外》等散文；根据我在农村中的经历写成了小说《故乡三人传》；根据自己当时孤独的感受创作了小说《人在旅途》、《漂泊城市》；根据我体验到的一个生活场面创作了小说《可爱的四川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