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菜

MEI SHI

黄花菜，学名金针菜。是吾幼年生活在农村时常见常吃的菜。每年五月，菜地边上总有金针花开。花苞起初是绿色的，渐渐转黄，直至绽放。欲开未开之时，花箭如针，顶部金黄色，故名。花开如百合，明黄艳丽，又名黄花菜。印象中，家人没有种过此物，也没有收过此草，似乎天生就长在那里的，旧年宿根，遇春轮回，每年春天发芽、长叶，叶如兰草，可至半人高，然后，抽茎、拔节、孕苞、开花、结果，直至深秋，依然绿绿地站在那儿，几乎不占地方，既好看又好吃。五、六月是金针的花期。但不全开，每天开上三五朵，应应时令。母亲摘下几枚花朵，放在咸菜碗里，在饭锅上炖。母亲虽茹素，但中午吃饭，却把金针花给我做了下饭菜，她只肯吃咸菜。偶尔也会用金针花炖鸡蛋，那就更是美美的享受了。炖熟的金针花，吃在嘴里糯糯的、韧韧的，带有一种特殊的清爽绵香味。如今想来，这花馔似有几分禅意。

二十世纪末，吾在苏南金山学院任教。当地江岛盛产金针菜，有黄花之乡的美名。是年秋，系里领导忽然赠我一包晒干的金针菜。吾很是惊讶，哪有领导

给部下送礼的呢？他说，不是给你的，是送给你老母亲的。原来是他听说了我幼年吃金针菜的故事。吾一时感动得无言以对，对领导的关怀，没齿难忘。《诗经·卫风·伯兮》云：“焉得谖草，言树之背。”其意为，到哪里弄一支萱草，种在北堂前（以

忘忧）呢？谖草即金针花。自此，金针花成了诗歌的花、文学的花。历朝历代都有吟诵。它的名字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美。谖草、萱草、忘忧草，甚至叫母亲花，念到这些名字，吾就感到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诗，美在心里荡漾。

黄花

菜

江苏/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