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了商标怎能一走了之对王老吉商标之争的法律分析

— — 对“ 第１ 拿走了商标 ， 怎能一走了之 — 王老吉 ” 商标之争的法律分析 １ 卷第 ７ 期 张宝中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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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 该商标蕴含的商业价值相对较小 ， 而现在广药集 却是 一 个 被 评 估 为 １ 团收回的 ， ０ ８ ０亿价值的超级 商业品牌 。 从最简 单 的 逻 辑 学 原 理 出 发 ， 两个商标 而商标法在设计商标 的概念已经不是同 一 个 概 念 ， 许可使用制度之 初 ， 完 全 忽 略 了 该 情 形。 仅 是 单 向 地认为被许可人可以凭借许可人的商标知名度来提 升自己的产品竞争 力 ， 然而这个案例恰恰就是法律 设计者忽略的一个反面例子 。 商标被许可人大大提 是我国 商 标 许 可 制 度 设 立 之 初 所 无 法 升了知名度 ， 预料的事情 。 该商标被提升的品牌价值主要贡献来 自鸿道集团 ， 正是鸿道集团的凉茶配方 、 外观包装装 营销策略以及巨额的广告费等因素使然 。 因此 ， 潢、 根据设立商标许可 制 度 的 预 想 ， 商标许可使用期限 返还给许可 人 的 也 应 该 只 是 商 标 许 可 之 时 届满后 ， 的商标价值 。 而对于商标使用者自己创造的商标品 应该进行合理的分配 ， 不应该由许可人 牌增值部分 ， 其根本原因 独占 。 社会大众为 鸿 道 集 团 感 到 不 公 ， 就在于广药集团把鸿道集团创造的商标的增值部分 全部拿走 。 所以中国著名知识产权法学家刘春田在 接受采访时表态 ， 该案已经超出了知识产权领域 ， 它 关系到以后 企 业 生 存 的 道 德 、 法 律 环 境， 关系到公 平等和诚信理念 ， 也关系到尊重劳动成果与创造 平、 更关系到 是 否 保 护 和 尊 重 以 合 法 手 段 获 成果问题 ， 取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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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西南农业大学学报 （ 社会科学版 ） ｔ ｔ ｘ ｂ ｘ ｔ ． ｓ ｗ ｕ ． ｃ ｎ ２ ０ １ ３年７月 投稿网址 ｈ ｐ ｇ ｊ
是表面看似合法 ， 在实质上却有很多不合理之处 。 （ 二） 本案裁决与 《 商标法 》 许可制度的立法目的 冲突 “ 法学家富勒曾经说过 ： 法律只有参考其服务的 ” 目的始能 被 理 解 。 王老吉商标争议一案只能根据 《 商标法 》 的有关规定来解决 。 商标许可使用制度的 目的是给许可人和 被 许 可 人 都 带 来 益 处 ： 对于商标 许可人而言 ， 不仅可获得许可费用的收益 ， 而且可以 扩大其商标的知名度 ； 对 扩大无形资产的市场影响 ， 被许可人而言 ， 使用已经具有一定知名度的商标 ， 不 仅可以扩大生产 ， 提升自己新产品的知名度和影响 并在短期获得收益 ， 而且可以降低创业的成本和 力， 风险 。 商标许可常 常 伴 随 技 术 和 管 理 的 投 入 ， 要求 由此 ， 被许可人的产品符合一定的质量标准及要求 ， 消费者可以更加便利地选择出同一商标但出自不同 以节省认牌成本 商家的商品 ，
２］ 。 因此 ， 价格 ［ 广 药 集 团 没 有 什 么 损 失 可 言。 但 是
广东） 股份有限公司（ 下 为此成立了香港加多宝（ ） 。 称“ 加多宝” 约定香港鸿道集 ２ ０ ０ ０ 年双方第二次签署 合 同 ， 团对 “ 王老吉 ” 商标的 租 凭 期 限 至 ２ ０ １ ０ 年 。２ ０ ０ ３年 前后鸿道集团向广 药 集 团 原 副 董 事 长 、 总经理李益 民行贿共计 ３ 双方再次签订了两份延长 ０ ０万 港 币， 使用期再延至 ２ 商标使用的补充协议 ， ０ ２ ０年。 由于鸿道集团的凉茶配 ２ ０ ０ ２年 至 ２ ０ １ ０ 年 间， 方、 经营模式和其巨额的广告投入 ， 其生产的红色罐 装“ 王老吉 ” 销售 额 飙 升 至 １ 坐上了国内饮料 ６ ０ 亿，
第１ 社会科学版 ） １ 卷第 ７ 期 西南农业大学学报 （ ｏ ｌ ． １ １， Ｎ ｏ ． ７ Ｖ （ ）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Ｓ ｏ ｕ ｔ ｈ ｗ ｅ ｓ ｔ Ａ ｒ ｉ ｃ ｕ ｌ ｔ ｕ ｒ ａ ｌ Ｕ 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Ｓ ｏ ｃ ｉ ａ ｌ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Ｅ ｄ ｉ ｔ ｉ ｏ ｎ ｕ ｌ ． ２ ０ １ ３ Ｊ ｇ ｙ ２ ０ １ ３ 年 ７ 月 Ｊ
也不符合劳动价值的理论 （ 没 背了公平正义的观念 ， ， 有劳动就不应该无偿获得 ） 更不符合现代市场经济 本案的处理违背了法律应有的价值 。 的理念 。 因此 ，
三、 广药集团 收 回 商 标 使 用 权 ， 但应归还 鸿道集团创造的商标利益
“ 王老吉 ” 商标之争通过合同无效和商标许可的 几个简单法律条文已经得到裁决 ， 表面上看 ， 该案得 到了依法处理 。 经 上 述 分 析 ， 广药集团取得商标标 识的所有权及商标许可之初的商业价值应当得到支 但是 “ 王老吉 ” 这一品牌常年积累的商业价值和 持， 广泛的商业影响力 却 统 统 由 广 药 集 团 获 得 ， 无论从 法理还是社会公众的普遍观念来说 ， 都 法律的价值 、 存在极大的不公 平 与 不 合 理 。 因 此 ， 在仲裁结果的 背后仍然存在许多 悬 而 未 决 的 争 议 和 法 律 困 境 ， 需 要进一步分析 。 （ 一） 合理分割商标品牌的增值收益 “ 这里要注意一个 逻 辑 问 题 ， 王老吉” 商标在最 还只是广东的一个普通凉茶品 初被许可使用之时 ，
３］ 。笔者也认 刑法上的商业 贿 赂 罪 ， 应 当 属 于 无 效［
为该补充协议无效 ， 而且按照 《 商标法 》 的规定 ， 商标 的所有权应该属于广药集团 。 因此 ， 仲裁委的裁决只
， 作者简介 ： 张宝中 （ 男， 四川渠县人 ， 西南大学硕士研究生 ， 研究方向 ： 民法 。 １ ９ ８ ５—）
１］ ， 红 色 纸 包 装 及 红 色 铁 罐 装 凉 茶 饮 料［ 鸿道集团
名商标 。 广药集团以延 长 “ 王 老 吉” 商标使 ２ ０ １ １年４月， 用许可的两份补充协议系因其原副总经理受贿而签 订， 且许可使用费 严 重 偏 低 ， 故 属 无 效 为 由， 向中国 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 。 仲裁结果认定 补充协议属无效 ， 加多宝不得再使用 “ 王老吉 ” 商标 。
行业的首把交椅 ， 其间“ 王老吉” 还被认定为我国驰
“ 一、 王老吉 ” 商标争议始末
王老吉凉茶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朝年间 。 新中国 “ 成立后 ， 王老吉 ” 归入广州医药集团有限公司 （ 下称 “ ， 广药集团 ” 现在 的 王 老 吉 药 业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隶 属 ， 同时王老吉凉茶的传人也在香港及海 于广药集团 ） 外经营该品牌 。 隶属于广药集团的广州羊城药业股 １ ９ ９ ７年， 份有限公司王老吉食品饮料分公司（ 即现在的广 与香港鸿道集团有 州王老吉药业股份有限公司） ） 下称“ 鸿 道 集 团” 签订“ 王 老 吉” 商标许 限公司（ 可使 用 合 同， 双方约定鸿道集团自１ ９ ９ ７年至 王 老 吉” 商标生产销售 ２ ０ １ １年１ ２月独 家 使 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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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则认为续 签 合 约 的 达 成 违 反 了 刑 法 、 公司 法及合同法有关规定 ， 被许可人向许可人行贿 ， 这构 成了合同上的双方代表人相互串通 ， 损害国家利益 ， 构成了公司法上的 利 用 职 权 收 受 贿 赂 行 为 ， 构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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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走了商标 ， 怎能一走了之
— — —对“ 王 老吉 ” 商 标 之 争的 法律 分析
张宝中１， 秦 扬１， 赵 靖２
（ ） 西南大学 法 学院 ， 重庆 ４ 重庆 市 北 碚区 人民 检察 院 ， 重庆 ４ １． பைடு நூலகம் ０ ７ １ ６； ２． ０ ０ ７ １ 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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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药集团无可厚非 ， 毕竟它才是该商标最初的设计 使 用 者， 并 依 法 注 册。然 而， 广药集团拿回了该 者、 商标使用权后 ， 难道 该 商 标 背 后 的 一 切 权 益 和 影 响 力也应自然而然地连同带走？这正是本案裁决有悖 于公平正义的法律价值之处 。 毕竟 “ 王老吉 ” 这个商 标主要是由加多宝公司经过十余年的苦心经营才得 以发展壮大并成为饮料行业中的著名商标 。 而且加 多宝对于 “ 王老吉 ” 商标所做出的贡献和付出远远大 包括许多法律人和社会民众都 于广药集团 。 对此 ， 认为 广 药 集 团 轻 而 易 举 便 收 回 了 王 为加多宝喊冤 ， 老吉商标是在坐 享 其 成 ， 不 劳 而 获。 认 为 鸿 道 集 团 在使用 “ 王老吉 ” 商 标 之 初， 它还是不起眼的地方品 牌 。 而正是鸿道集 团 运 用 自 己 的 凉 茶 配 方 ， 自己设 运用自己的经营模式 ， 并且投入 计的外观包装装潢 ， 了巨额的广告费用 ， 才把一个不起眼的“ 王老吉” 商 标培养成了中国饮料行业的龙头老大 。 值得注意的 经过权威评估 ， 该品牌价值超过 １ 是， ０ ０ ０ 亿 。 在某 著名门户网站对于广药收回王老吉后所衍生的问题 “ 你今后喝王老吉还是加多宝 ” 这一问题 ， 在 调查中 ， 全部 １ ２ ４ ５ ２ ５ 名调查者中 ， ６ ０． ７％ 的 人 选 择 了 加 多 宝， 而仅有 ３ １． ８％ 的 消 费 者 选 择 了 被 广 药 收 回 的 “ ； 王老吉 ” 而 且， 有５ ９． ４％ 的 人 认 为 广 药 集 团 不 能
摘 要： 最近的 “ 王老吉 ” 商标之争可谓是对商标法的发展有着 重 大 影 响 的 典 型 案 例 。 该 案 仲 裁 的 结 果 表 面 看 似 合 法 却 隐 藏 着 许 多不合理之处 。 案件的处理与商标许可制度预设的目的 、 法律价 值 及 法 理 都 存 在 着 严 重 冲 突 。 广 药 集 团 拿 走 了 在 当 初 许 可 时 还 但现在经加多宝公司的经营已巨额增值的商标后 ， 该商标的增值收益 、 商誉及企业形象应 该 得 到 妥 当 的 处 分 ， 而不是理所 不起眼 ， 方能公平合理地分配两者利益 。 当然地附着于该商标被广药集团连同带走 。 同时应该区分两个品牌的包装装潢 ， 关键词 ： 商标 ； 增值收益 ； 商誉 ； 企业形象 ； 包装装潢 （ ） 中图分类号 ： Ｄ ９ ２ ０． ５； Ｄ ９ ２ ３． ４ ３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编号 ： １ ６ ７ ２ ５ ３ ７ ９ ２ ０ １ ３ ０ ７ ０ ０ ３ １ ０ 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