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记忆与人的历史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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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用社会记忆的理论方法解释历史

运用社会记忆的理论方法解释历史

运用社会记忆的理论方法解释历史人的大脑是一个记忆的宝库,我们经历过的事物、思考过的问题、体验过的情感和情绪、练习过的动作等,都可以成为记忆的内容保存下来。

而对于社会而言,记忆的内容、方式等,则映现了社会的内在机能。

那么,什么是社会记忆学界对此项研究开展了哪些工作日前,记者围绕相关问题采访了专家学者。

记忆是历史的内在化过程数个体从不同方面、角度、层次所进行的有关社会的记忆,通过相互影响、渗透和融合,以及一定的中介或转换机制,最终转化为带有整体性的社会记忆。

武汉理工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副教授孙德忠告诉记者,人类生活中的一切存在和样式,都或隐或显地记载着人类在实践活动中所积累并沉淀下来的知识、经验、能力,甚至思维方式、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等。

记忆的一个最基本功能就是进行区分和认同。

人类学视野中的记忆分为个人记忆和社会或集体记忆。

武汉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冯天瑜表示,个体记忆要上升为集体记忆或公共记忆都要通过记忆媒介的传播与参与,这种媒介的具体形态包括各类文本、纪念仪式、纪念活动、纪念空间、现代视听媒体等。

社会记忆是立体的,并非只存在于人类大脑中,也存在于表演、仪式等日常行动中。

复旦大学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副院长纳日碧力戈接受采访时表示,社会记忆有的以无意识方式保存下来,有的则是作为一种仪式、文化或行为方式固定下来。

关于过去的记忆,通常服务于当代社会秩序的合法性。

过去不是被保留下来的,而是在现在的基础上被重新建构的。

对于记忆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记忆者本身对过去所体验事件和意象的回忆,而是社会的需求促成了记忆者对事件和意象的重建。

记忆和忘却是同时进行的。

记忆这一部分,忘记另一部分,这其实就是在建构历史。

厦门大学人类学研究所所长彭兆荣认为,本真性的历史和我们所认识的知识性的历史有很大差异,记忆对每一个具体的族群而言,都是一种策略性的选择。

此外,记忆是历史的内在化过程,历史是对记忆进行社会规范的过程。

从整个历史进程来看,那些能够规范集体记忆进而控制集体记忆的力量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引导历史的走向。

社会记忆与历史表述

社会记忆与历史表述

社会记忆与历史表述在人类社会中,社会记忆和历史表述都是非常重要的文化现象。

社会记忆指的是一个社会群体对过去事件的记忆和认知,而历史表述则是人们如何用语言和文字来表达和呈现这些记忆和认知。

本文将探讨社会记忆和历史表述的定义、特点和关系,以及如何进行研究。

一、社会记忆社会记忆是指一个社会群体对过去事件的记忆和认知,它具有以下特点:1、社会性:社会记忆是在社会中形成的,它依赖于社会的共享文化和价值观念,是社会成员共同拥有的记忆。

2、历史性:社会记忆是对过去事件的回忆和认知,它具有历史的价值和意义。

3、动态性:社会记忆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社会环境的变化而发生变化。

社会记忆对个人和社会都具有重要影响。

对于个人来说,社会记忆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自己的身份和文化背景。

对于社会来说,社会记忆可以维护社会的稳定和统一,同时也是文化传承的重要途径。

二、历史表述历史表述是指人们如何用语言和文字来表达和呈现社会记忆。

历史表述的方式和种类非常多样化,包括口头传说、书面记载、博物馆展览、电影、电视剧等。

这些表述方式都承载了人们对于过去的认知和回忆,是社会记忆的重要载体。

历史表述在学术研究中也具有重要作用。

历史学家通过研究历史表述,可以深入探讨一个社会群体对过去的认知和回忆,分析其背后的文化、政治和经济因素。

此外,历史表述还可以为政策制定和文化传承提供重要参考。

三、社会记忆与历史表述的关系社会记忆和历史表述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联。

首先,社会记忆是历史表述的重要来源。

历史表述所呈现的内容往往来源于社会记忆,是社会成员对过去的认知和回忆的反映。

其次,历史表述对于社会记忆的传承和维护具有重要作用。

通过历史表述,人们可以将社会记忆传递给下一代,从而保持社会记忆的连续性和稳定性。

此外,历史表述还可以通过对过去事件的反思和解读,对社会记忆进行修正和完善。

四、如何进行社会记忆与历史表述的研究对社会记忆和历史表述进行研究,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1、研究对象和范围:要明确研究的对象和范围,可以是某一特定的社会群体、某一特定时期的历史事件,或是某一特定的文化现象。

“社会记忆”理论的发展概述

“社会记忆”理论的发展概述

第10卷第9期 2019年05月Vol.10 No.9May 201973“社会记忆”理论的发展概述李 宁(西南政法大学新闻传播学院,重庆 401120)摘 要:尽管“社会记忆”理论被广泛地应用于当代社会学、历史学、新闻学、人类学、政治学等多个学科领域的研究中,但其术语仍缺乏统一性。

本文对20世纪20年代以来“社会记忆”理论的发展脉络进行了梳理,概括出包含莫里斯·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理论、阿拜·瓦尔堡的“社会记忆”理论、皮埃尔·诺拉的“记忆场”理论、保罗·康纳顿的“习惯记忆”理论、扬·阿斯曼“文化记忆”理论在内的五种代表性“社会记忆”理论,并叙述了这些理论的基本思想、理论来源以及主要贡献,以期对后续研究有所助益。

关键词:集体记忆;“社会记忆”;“记忆场”;“习惯记忆”;“文化记忆”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19)09-0073-0220世纪20年代,法国社会心理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首次提出“集体记忆”的概念,并将“记忆”从心理学范畴扩展到人文社会学科领域。

20世纪80年代,文化学研究开始兴起,哈布瓦赫的理论不断被西方国家的学者采用和发展,同时也产生了诸多差异性的术语。

20世纪末,中国大陆学者开始对该理论展开译介和研究,由于概念术语的缺乏统一性,国内对于“社会记忆”的理论运用也是各取所需。

[1]基于此,本文对20世纪20年代以来的五种代表性记忆理论进行了整理和概述,以期对后续研究有所助益。

这五种记忆理论分别为莫里斯·哈布瓦赫(Maurice Halbwachs)的“集体记忆”理论、阿拜·瓦尔堡(Aby Warburg)的“社会记忆”理论、皮埃尔·诺拉(Pierre Nora)的“记忆场”理论、保罗·康纳顿(Paul Connerton)的“习惯记忆”理论以及扬·阿斯曼(Jan Assman)的“文化记忆”理论。

历史事件对社会记忆的影响

历史事件对社会记忆的影响

历史事件对社会记忆的影响历史是人类发展的镜子,历史事件是历史的痕迹。

这些历史事件不仅仅是过去的记忆,更是对社会记忆产生深远影响的因素。

无论是纵观历史长河,还是眺望当下社会,历史事件都在潜移默化地塑造人们的价值观、思维方式和社会观念。

本文将探讨历史事件对社会记忆的影响,并展示其在现代社会中的具体体现。

历史事件对社会记忆的影响既能从社会层面上解读,也能从个体层面上理解。

首先,历史事件在社会层面上构建了共同的历史观念。

通过学习历史事件,人们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和认知,形成了一种共同的历史认知和知识储备。

这种共同的历史观念为社会团结、进步和发展提供了基础。

举个例子,二战是一个深刻的历史事件,对全球社会记忆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

从社会层面上看,二战的背景和结果不仅影响了当时的国家,还对世界各地的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二战中,德国法西斯暴行的揭示使得当代社会更加反思战争和暴力的危害性,促使人们更加关注和追求和平与正义。

这种共同的历史观念也为国际间的合作和共同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推动力。

而在个体层面上,历史事件也会对每个人的社会记忆产生影响。

个体通过对历史事件的了解和学习,形成了自己关于历史事件的印象和记忆,进而影响他们的思想、文化和行为方式。

以中国历史为例,文化大革命是中国近现代历史上的重要事件之一。

这场浩劫对中国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不仅动摇了整个国家的体制和社会结构,还摧毁了许多家庭和个人的生活。

这段历史事件带给了中国人深刻的痛苦和教训,对社会记忆产生了深远影响。

为了更好地弘扬文明、促进和谐,中国社会在长期的改革开放中不断反思文化大革命的错误,通过教育、宣传和社会治理来修复社会记忆的伤痕,以确保这段历史不再重演。

在现代社会中,历史事件对社会记忆的影响仍然显著。

人们常常通过各种途径回顾历史事件,以期深入了解并从中汲取教益。

历史事件也常常被用作社会宣传和教育的工具,以激发公众的情感共鸣和社会责任感。

社会如何记忆

社会如何记忆

我整理的《社会如何记忆》笔记“记忆”是一种极其普通的个体官能,但相对于个体记忆,还存在另一种记忆——社会记忆。

那么什么是社会记忆?社会通过什么方式来记忆?这即是保罗·康纳顿《社会如何记忆》的主要内容。

“社会记忆”一词由涂尔干学派第二代成员莫里斯·哈布瓦赫(又名迪尔凯姆,法国社会学家,社会学的学科奠基人之一。

1891年,被任命为法国第一位社会学教授。

1898年,创建了法国《社会学年鉴》。

围绕这一刊物形成了一批年轻社会学家的团体──法国社会学年鉴派。

《社会分工论》(1893)、《社会学方法的规则》(1895)、《自杀论》(1897)、《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1912)等。

)的“集体记忆”演变而来。

其实在哈布瓦赫之前,已有很多学者讨论过“集体记忆”的相关概念。

卢梭提出了集体性的观念,对杜尔干有很大影响。

之后,涂尔干在《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里提出了含有“集体记忆”之味的“集体欢腾”,认为宗教的观念诞生于欢腾本身,因为“惟有集体思想具备这种效力,要创造一个观念的世界,并使经验现实的世界通过它发生变形,就必须得有一种智力的过度兴奋,而这种过度兴奋只有在社会中并通过社会才能实现”。

[1]之后玛丽·道格拉斯提出了当常规行为成为一个时代的秩序时,在平淡无奇的时期里,是什么把人们整合在一起的问题。

哈布瓦赫认为,“存在于欢腾时期和日常生活时期之间的明显空白,事实上是由集体记忆填充和维持着的,这种集体记忆以各种典礼性、仪式性的英雄壮举的形式出现”。

[2]他进一步分析道“集体记忆不是一个既定的概念,而是一个社会建构的概念”;[3]“集体记忆具有双重性质——既是一种物质客体、物质现实,比如一尊塑像、一座纪念碑、空间中的一个地点,又是一种象征符号,或某种具有精神涵义的东西、某种附着于并被强加在这种物质现实之上的为群体共享的东西”。

[4]因此他认为“存在着一个所谓的集体记忆和记忆的社会框架;从而,我们的个体思想将自身置于这些框架之内,并汇入到能够进行回忆的记忆中去。

记忆与社会记忆社会记忆对个体记忆力的影响与互动

记忆与社会记忆社会记忆对个体记忆力的影响与互动

记忆与社会记忆社会记忆对个体记忆力的影响与互动记忆与社会记忆社会记忆对个体记忆力的影响与互动人类是一种具有记忆能力的生物,记忆是我们与外界交流、思考和理解的基础。

而社会记忆作为一种集体记忆,不仅会影响个体的记忆力,而且通过互动与个体的记忆产生相互影响。

首先,社会记忆对个体记忆力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

社会记忆是指一个社会群体共同记忆的形成与传播,例如历史事件、文化传统等。

个体在成长过程中,通过接触社会记忆的传承和教育,获得了广泛的知识和经验,这些都成为了个体记忆的一部分。

社会记忆的影响并不仅限于外部信息的输入,它还通过人们的社会交往和交流影响个体的注意力、情感和思维方式。

例如,人们在谈论历史事件时,会通过对各种观点的辨析和验证,来深入理解和加深记忆。

而这种交流与学习的过程,不仅丰富了个体的记忆力,也有助于帮助个体更好地理解和解读外界的信息。

其次,个体的记忆力也会对社会记忆产生影响与互动。

个体的经验和记忆会通过言语和行为的表达,成为社会记忆的一部分。

例如,一位历史学家通过书籍和讲座来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将自己的记忆传递给更多的人。

而这些传递与分享的过程不仅可以帮助个体将记忆巩固和强化,还有助于社会记忆的共同建构。

此外,个体的记忆也可以通过参与社会活动和组织,对社会记忆进行扩展和丰富。

例如,通过参与历史研究组织和社会纪念活动,个体可以与他人进行合作与交流,从而对社会记忆的传承与发展做出贡献。

然而,个体记忆与社会记忆之间的互动也存在一定的挑战与问题。

一方面,社会记忆的影响可能对个体的记忆产生误导和影响。

社会记忆并不总是准确和完整的,有时会受到个人情感、意识形态等因素的影响,导致对历史事件的理解和记忆产生偏差。

个体需要具备批判和独立思考的能力,以区分并筛选社会记忆中的信息和观点,从而保持自身记忆的准确性和权威性。

另一方面,个体的记忆也会受到时间和遗忘的影响,从而对社会记忆的传承和发展带来挑战。

社会记忆需要个体的参与与支持,只有通过个体记忆的传递与重塑,才能够维系和更新社会记忆的内容和形式。

社会记忆与人的历史图文稿

社会记忆与人的历史图文稿

社会记忆与人的历史文件管理序列号:[K8UY-K9IO69-O6M243-OL889-F88688]社会记忆是一个民族的良知中央电视台“社会与法”栏目曾播出这样一个节目:河北保定农民李红旗十年前从古董市场高价“淘”到五张抗美援朝烈士证书,这个爱好收藏且原本以赚钱为目的的普通农民开始了贴钱寻找烈士家属的过程。

十年间,李红旗在不懈的努力和有关部门与媒体的帮助下,找到了三位烈士的家人,使自己成为送这些英雄魂归故里与其家庭团聚的使者。

烈士的家人在接到证书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人五十多年来身处何方、魂归何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他们手捧烈士证书老泪纵横甚至嚎啕失声的时候,我们能够体会到李红旗的确很像上苍派来的使者。

媒体的有关报道当然是高度赞扬这位“送烈士回家的人”的普通农民亦堪称英雄的举动,而除了钦佩赞赏之外,一些问题一直在心中回旋,挥之不去,左突右奔,尤如一股力量将胸膛撞击得生疼。

这些问题就是:烈士证书为什么没有送达烈士家庭即使送交有困难也应该在相应部门存档,但却为什么流入旧货市场谁有权力这样地处理这些宝贵资料,把它们当作废品卖掉这些牺牲于战场的英雄对于国家来说可能只是千千万万英烈中的一员,而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却是唯一、是一切,他们难道仅仅是国家获得和巩固政权的工具普通人的历史命运难道就是在历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应该由政府来完成的工作为什么却由一个普通农民千辛万苦地来承担……媒体除了表扬这类“好人好事”之外,是不是也该问几个为什么?长久以来,也许久到有史以来,民众的历史一直都无足轻重,如同水滴随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翻不起一点涟漪,留不下任何痕迹。

类似于上述“寻亲”的事件还有许许多多,难道我们真是一个健忘的民族?忘记过去,忘记前辈,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对一个族群而言,都是一种灾难,对一种文化来说也将是毁灭性的。

从涂尔干学派第二代重要代表人物哈布瓦赫那里我们可以获知记忆的社会本质:集体记忆是由社会框构的,存在着一个记忆的社会框架,具体而言,“进行记忆的是个体,而不是群体或机构,但是,这些植根在特定群体情境中的个体,也是利用这个情境去记忆或再现过去的”;“过去是由社会机制存储和解释的”(哈布瓦赫,68-69,303)。

社会的集体记忆与文化传承

社会的集体记忆与文化传承

社会的集体记忆与文化传承一、引言人们对于现代社会的感性认知来自于自己的经历以及他人的叙述。

因此,社会的集体记忆和文化传承成为了人类文化发展的重要素材。

二、社会的集体记忆社会的集体记忆是指社会不同成员对于共同历史的记忆。

这种记忆是人类文化、社会结构和国家发展的瑰宝。

2.1 个体和集体记忆个体记忆来自于一个人的生活经历,是一种私人的心理现象。

个体记忆中的经历未必有普遍的历史参考意义。

社会集体记忆相对于个体记忆更加重要。

社会集体记忆的内容反映了人类历史文化的重要事件和人物,具有更广泛的参照和意义。

2.2 社会集体记忆的意义社会集体记忆是社会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

无论是政治、文化、经济还是社会问题,都可以从社会集体记忆中汲取一些有价值的内容。

社会集体记忆中涉及的文化事件、人物和成就也称为“优秀传统文化”,它是当代中国社会不可或缺的文化资源。

2.3 社会集体记忆的传承社会集体记忆的传承主要体现在两方面:文化传承和历史传承。

文化传承旨在传播社会集体记忆中的文化元素,让人们认识到文化的重要性和文化传承对于社会的影响。

历史传承旨在传播社会集体记忆中与历史相关的内容,如特定历史事件、人物以及名胜古迹等,以唤醒人们对历史的兴趣和认识。

三、文化的传承文化传承指人类社会透过不同的方式,将文化的基础理论知识、人际互动的人文价值、物质生活的实践技能传递下去,并让它得以持续发展。

3.1 文化传承的启示文化传承是一项长期任务。

在不同的社会中,人们通过不同的方式和形式来完成文化传承的工作。

如今,随着科技的发展和时代的变迁,文化的传承方式和形式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新兴科技的出现,为文化传承带来了新的机会和挑战。

3.2 文化传承的挑战文化传承的过程需要社会、家庭、学校和个人的共同努力。

但是,在当今充满信息的社会中,互联网和手机等信息技术产品具有强大的娱乐和学习效果,竞争是文化传承的重大挑战。

三、结论本文从社会的集体记忆和文化传承两个方面论述了文化传承的重要性和传承方式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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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记忆是一个民族的良知
中央电视台“社会与法”栏目曾播出这样一个节目:河北保定农民李红旗十年前从古董市场高价“淘”到五张抗美援朝烈士证书,这个爱好收藏且原本以赚钱为目的的普通农民开始了贴钱寻找烈士家属的过程。

十年间,李红旗在不懈的努力和有关部门与媒体的帮助下,找到了三位烈士的家人,使自己成为送这些英雄魂归故里与其家庭团聚的使者。

烈士的家人在接到证书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人五十多年来身处何方、魂归何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他们手捧烈士证书老泪纵横甚至嚎啕失声的时候,我们能够体会到李红旗的确很像上苍派来的使者。

媒体的有关报道当然是高度赞扬这位“送烈士回家的人”的普通农民亦堪称英雄的举动,而除了钦佩赞赏之外,一些问题一直在心中回旋,挥之不去,左突右奔,尤如一股力量将胸膛撞击得生疼。

这些问题就是:烈士证书为什么没有送达烈士家庭?即使送交有困难也应该在相应部门存档,但却为什么流入旧货市场?谁有权力这样地处理这些宝贵资料,把它们当作废品卖掉?这些牺牲于战场的英雄对于国家来说可能只是千千万万英烈中的一员,而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却是唯一、是一切,他们难道仅仅是国家获得和巩固政权的工具?普通人的历史命运难道就是在历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应该由政府来完成的工作为什么却由一个普通农民千辛万苦地来承担?……媒体除了表扬这类“好人好事”之外,是不是也该问几个为什么?
长久以来,也许久到有史以来,民众的历史一直都无足轻重,如同水滴随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翻不起一点涟漪,留不下任何痕迹。

类似于上述“寻亲”的事件还有许许多多,难道我们真是一个健忘的民族?忘记过去,忘记前辈,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对一个族群而言,都是一种灾难,对一种文化来说也将是毁灭性的。

从涂尔干学派第二代重要代表人物哈布瓦赫那里我们可以获知记忆的社会本质:集体记忆是由社会框构的,存在着一个记忆的社会框架,具体而言,“进行记忆的是个体,而不是群体或机构,但是,这些植根在特定群体情境中的个体,也是利用这个情境去记忆或再现过去的”;“过去是由社会机制存储和解释的”(哈布瓦赫,68-69,303)。

例如,在涂尔干着力讨论的“集体欢腾”如庆典、仪式、重大活动等之外的日常生活期间的空白正是
由集体记忆填充和维持的,就此而言,哈布瓦赫继承并且推进了涂尔干富于洞见的思想。

说社会记忆是一个民族的良知,不仅在于作为后人我们不应该忘恩负义,而且更在于记忆是思想和理性的源泉,是明辨是非、以史为鉴的先决条件。

因为正如哈氏所言,“人们生活在社会之中,使用着他们可以信手拈来的词语,这是集体思想的先决条件。

但是,每一个(被理解的)词语,均伴之以回忆,不存在没有词语对应的回忆”(哈布瓦赫,290)。

如果说语言是思维的工具和材料,记忆则是思想的源流,如果没有了社会记忆,思想的河流就会趋于干涸;当然更不会有反思、有质疑、有批判,因为没有记忆就不会有基于历史的比较和分析。

而缺少思想、理性和良知的民族又如何能有前途呢?
社会记忆是由权力控制的
哈布瓦赫说:“过去不是被保留下来的,而是在现在的基础上被重新建构的”(哈布瓦赫,71)。

这种种历史的“重新建构”依靠社会记忆,而记忆却是权力和治理的产物,也就是说,决定什么被记住和什么被忘却的是权力。

权力之所以能够控制社会记忆,原因在于哈布瓦赫所论述的:“集体记忆可用以重建关于过去的意象,在每一个时代,这个意象都是与社会的主导思想相一致的”(哈布瓦赫,71)。

人们已经熟悉的乔治·奥威尔的《1984》以近乎天才式的寓言描绘了极权主义所能达到的思想和心理控制的极致,其中最重要的权力技术之一就是对社会记忆的消灭。

人们能够自由地思想需要对过去的记忆和当下的经验材料,而“大洋国”的统治者“老大哥”有意识、有步骤地修改和消灭过去:种种历史记录被有计划地销毁,各类报刊被不断地修改重写,以使人产生执政者永远是正确的印象。

于是“历史就像一张不断刮干净重写的羊皮纸”,以权势者们所希望的样子存在。

对历史记录的篡改和消除使思想者失去了可供比较和判断的标准,因为过去是存在于个人的记忆和历史的记录之中的,通过焚毁和篡改历史的记录,通过抑制和消除个人的记忆,思想与文化的源泉就被切断了,思想之流趋于枯竭,或者只能沿着统治者指定的渠道流淌。

这就是奥威尔所说的“控制过去就意味着控制现在和未来”,而“谁能控制现在就控制过去”。

我们的社会也在不同程度上经历了历史被改写、记忆被消磨的过程,其结果就是不该忘记的忘记了,应该记住的模糊了或者扭曲了。

许多对整个社会极其重要的事件、人物、数字、经历都遭遇遗忘,要么是搁置不论、“不争论”,要么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然而成千上万人们的经历和命运,无论功过成败都是民族的文化积累和精神财富,那种深厚、那份沉重,岂是一句“××无悔”那样简单和轻飘?
就社会科学研究而言,面对以往的事件和经历,设置讨论和研究的禁区也是控制记忆的权力技术。

追寻历史的真相,探究过程与逻辑并从中发现社会结构性特点和规律,是社会科学的学术使命与社会担当,如若学术研究不能承担这样的任务,反而成为制造迷雾、扭曲历史的权力工具,那么社会失忆与社会失语就是必然的结果。

个体记忆的宝贵和意义
哈布瓦赫说:“人们通常正是在社会之中才获得了他们的记忆的。

也正是在社会中,他们才能进行回忆、识别和对记忆加以定位”。

但“只是说明个体总是使用社会框架来记忆并不充分,……个体通过把自己置于群体的位置来进行回忆,但也可以确信,群体的记忆是通过个体记忆来实现的,并且在个体记忆之中体现自身”(哈布瓦赫,68-71)。

人们的生活经历和对这些经历的记忆当然是个人性的,是许多个体或者由个体组成的群体(如哈布瓦赫所概括的家庭、宗教群体、社会阶级等)的生活故事。

正是由于个人的经历包括苦难往往是社会世界深层的结构性矛盾的产物,或者简单地说如布迪厄所强调的“个人性即社会性,最具个人性的也就是最非个人性的”(布迪厄、华康德,1998,263-265),个体记忆具有了超越个体的意义。

个体记忆与社会记忆的关系确立了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与宏观社会历史过程之间的有机联系,也表明必须从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视角理解记忆的社会属性。

人们对往事的记忆尤其是下层普通人的记忆常常是被淹没、被遮蔽的,这些记忆内容被视作无足轻重,甚至这些当事人自身也时常认为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因而回忆往事毫无意义。

这类贬损记忆和自我贬低的原因就在于记忆和历史中的权力关系——历史从来就是统治者的历史、精英的历史、正
式的历史和文字的历史,而“底层不能发出声音”,而且底层也没有记忆。

其实普通人并非记性差、忘性大,我们在多年的农村口述历史研究中发现,即使是最普通的村民村妇,对所亲历的事情都有着清楚的记忆并可以鲜活地讲述。

需要我们充分意识到的是,记忆被权力控制,记忆也被权力规训。

保罗·康纳顿在《社会如何记忆》中着重探讨“群体的记忆如何传播和保持”的问题,他论证的是“有关过去的意象和有关过去的记忆知识,是通过(或多或少是仪式的)操演来传达和维持的”,记忆是“社会结构的惯性”造成的,由此,个体层面的“个人记忆”,“认知记忆”和“习惯行为模式”经由“纪念仪式”、“身体实践”及其中象征的操演而形塑个体记忆(保罗·康纳顿,2000,1-40),而操演之手当然无疑是权力。

正缘于此,未被完全驯服的个体记忆才尤为珍贵和值得重视。

就中国社会而言,贯通个体记忆与社会记忆并由此重建社会记忆是社会科学研究的任务之一。

我们需要将中国社会独特的文明的历史和文明的转型与普通人民的生活经历和常识常理(common sense)建立起联系。

换言之,将文明落实为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他们卑微琐碎的经历和记忆便具有了非凡的意义,可以成为宏大叙事的有机部分。

其根本的理解在于,人作为目的不可以随意泯灭于无形,人的历史不可以轻易忘却,这是“以人为本”的应有之义。

回到开篇时的个案,可以说,每个人的经历都是历史!每个人的苦难都有历史的重量!每个人的记忆都弥足珍贵!每个人的历史都不应遗忘!
2009年7月2日保罗·康纳顿(2000),《社会如何记忆》,纳日碧力戈译,上海人民出
? 版社。

布迪厄、华康德(1998),《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导引》,李猛、李康译,中央编译出版社。

莫里斯·哈布瓦赫(2002),《论集体记忆》,毕然、郭金华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

Spivak , G. C. (1988), “Can the Subaltern Speak?”, Marxism and the Interpre tation of Culture.(eds.) by Cary Nelson & Lawrence Grossberg. Urban a nd Chicago: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
? (原载《中国社会科学报》,未见到报纸不知道是否全载,这里是全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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