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爱玲笔下女性悲剧命运
论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

论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一、绝望和苍凉在张爱玲的作品里,绝望与苍凉充斥其中,很少有大团圆的结局。
这是张爱玲的创作风格,张爱玲作为一个女性书写者,她以老辣犀利的笔触刻画了一系列女性形象,以独有的绝望和苍凉的人生意识揭示了她们的生存困境,表现了她们面对这种困境时的异化以及抗争。
对女性生存困境的探索,张爱玲的贡献主要表现为:挖掘女性不能脱离困境的原因,揭示女性在经济、精神上的难以自立,展现女性个性解放的艰难。
女儿,阴影下的生存与毁灭张爱玲自小生活在一个充满遗少气氛和现代文明相交杂的环境中。
父亲是一个典型的旧式文人加大家族浪荡子式的人物,而母亲和姑姑则是接受了西方文明洗礼的新代人物。
面对这样一种新旧文明“犯冲”的状况,她深深体味到自我在家庭中,她所属的那个没落阶层在社会中,人类在荒凉的时空背景中等诸种失落:这种失落感构成作者的情绪基调,笼罩在作品中,使人物的内心体验都呈现出宿命的虚无感,形成了她作品主题的总特色:悲观、虚无。
我们知道,作家童年的性经验缺失对于作家以后的创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张爱玲自小在豪门巨族中过着孤独而凄凉的生活。
旧式豪门巨族的腐朽生活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幅幅鸦片烟、姨太太、争遗产、狎妓的丑剧,同时她又经历了父母离异的痛苦,16岁时在“继母”的统治下讨生活。
其间曾被父亲幽禁,“他扬言要用手枪打死我。
”逃离之后,进入母亲的家。
虽然精神上比以前要充实一些,但每每陷入物质困境。
有着彻骨经验的作者,作品所体现出来的内容也是极为深刻的。
作为一个爸爸不疼妈妈不爱的女儿,张爱玲笔下的女儿几乎都是不幸的。
川嫦死去的原因绝望和苍凉是张爱玲作品的底色,也是其笔下女性形象表现出的共同的生存状态。
她们一直笼罩在绝望的挣扎和苍凉的人生况味之中。
自私,是人性的魔障,也是血缘亲情的天敌。
张爱玲尖刻地挑剔着人的生存世相后面隐藏的人性真相,她总是能够发现种种装饰性表象后面隐藏的空虚、自私、盲目。
“为门第所限,郑家的女儿不能当女店员,女打字员,做‘女结婚员’是她们唯一的选择。
论文提纲

论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提纲
前言
张爱玲的文字是凄美的,故事中的人物主要是关于女性的命运及出路更是使人产生恻隐之心,主要有两种轨迹:一为由妾而寡;一为由良而娼。
本文就从几部经典作品中品味这两种命运的轨迹及她的作品如此悲凉的原因。
一、张爱玲经典作品中女性形象分析
1、《沉香屑第一炉香》中薇龙的姑母梁太太年轻时不顾家人的反对一如反在顾地嫁给香港富商做小妾,丈夫死后不甘寂寞周旋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中,还利用薇龙做诱饵时常在家办聚会而薇龙则从一个一心求学的单纯姑娘蜕变成一位堕落沉迷洒色的失足女子,最终无脸再回家。
2、《倾城之恋》中白流苏与范柳原的调情故事,虽然最终两人走在一了一起却是战争的成全,白流苏得到的婚宴只是一座没有爱情的空壳。
3、《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因为自己委屈嫁给了患骨痨病的丈夫做偏房而得不到爱情得不到尊重以此来报复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结局令人唏嘘。
4、《心经》中小寒的好朋友绫卿与她的父亲扭曲的爱情,她的母亲为了维持这个家庭的完整一直忍辱负重地不道破她父亲的婚外情,最终也只能以泪洗面,而女儿的反对最终也显得苍白无力只能去北方的“三舅母”家暂住。
二、小说中女性悲剧产生的原因
1、时代的影响;
2、生活环境影响;
3、中西文化的影响。
三、总结。
浅谈张爱玲小说的女性命运

浅谈张爱玲小说的女性命运梁灵雅(华阴市教师进修学校本科班072班)内容摘要:张爱玲作为一名活跃文坛的女性作家,她以鲜明独特的写作风格,赢得了众多读者的喜爱,也得到了文坛的肯定。
张爱玲是一位感悟性的作家,她所热衷的是表现对女性命运和女性世界的生活,尤其是生存在旧时代的女性。
在那个衰落的文化背景下,她给我们展示着文明与人性的衰歌,塑造出一个个徘徊绝望,心情灰暗,看不到任何出路的女性。
这也是张爱玲对她那个时代都市女性命运状态的一种深刻的阐释,包含着深广而丰富的社会内容。
关键词:女性世界女性世界女性悲剧目录1、介绍作者其创作背景。
2、阐述张爱玲小说中女人世界。
3、评说张爱玲小说中的悲剧意识。
4、张爱玲作品的特点。
浅谈张爱玲小说的女性命运在现代文学中,张爱玲是我信最熟悉的作家之一。
前些年看过“张爱玲热”,特别是1995年这位作家在美国孤独在去世后,有关她的出版物和各种报道简直铺天盖地。
即使是现在,在街头巷尾的书摊上,张爱玲的书仍然是畅销的。
作为一名女性作家,她以自己的人生感悟,描写女性命运,这在中国文学史上已成为一种现象。
张爱玲本身就是一个“传奇”身世,祖父是清未著名大臣张佩纶,祖母是李鸿章的女儿。
这种曾经的显赫在民国时代已经中落,只是在张爱玲的家庭环境中留下了不少深刻的印记。
她的父亲是个遗少式的人物,吸鸦片,纳婕太太,往更败落的路子上走。
不过他也风雅能文,给了张爱玲一些古典文学启蒙,鼓励了她的文学嗜好。
张爱玲的母亲则是一个果断的新式女性,敢于出洋留学,敢于离婚,她的生活情趣及艺术品味都是更为西方化的。
张爱玲自小就接受了中西化文化的熏陶,当她从事写作时,她立志做一名自食其力的“小市民”,以这样现代市民作家的眼光来看待都市普通人的故事,故而张爱玲笔下和女性与二三十年代作家塑造的“新时代女性”不同,她在写“旧女性”,尤其是“新女性”表现之下的旧女性。
生长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下特定历史环境中,张爱玲感受着思想解放运动的气息,随着“五四”新文化运动提出的“个性解放”、“民主自主”打破了一部分女性的传统束缚,一大批女性作家积极参加与创造,在此波动下,张爱玲以她自己的生活感触来描写女性婚姻,自由恋爱,青春苦闷等问题。
浅析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悲剧

浅析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悲剧摘要: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颇具特色而又成就卓著的女作家。
在张爱玲的众多小说作品中,悲剧成为其中脱不去的主题,尤其是女性悲剧,于是,“荒凉”成为张爱玲的底色。
本文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探究张爱玲笔下的女性悲剧:一是封建枷锁钳制下被男权社会所规定的女性悲剧,二是物欲膨胀造成的女性悲剧,三是作为人基本情欲的压抑与缺失造成的女性悲剧,四是女性自身性格缺陷导致的女性悲剧。
关键词:张爱玲小说女性悲剧引言张爱玲崛起于乱世荒凉的大时代背景之下,是四十年代上海沦陷区的一朵奇葩,这样的时代背景使得张爱玲的创作一开始就不乏苍凉之感。
再加上她自己没落的封建大家族的出身,以及少女时代无爱的家庭生活,更多的关照女性自身的悲剧成为她的作品中一个永恒的话题。
而在创作中,张爱玲常常是以同情的目光投向自己笔下的悲剧女性,而造成女性悲剧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大概分为这几种:1. 封建枷锁钳制下被男权社会所规定的女性悲剧2. 物欲膨胀造成的女性悲剧3. 作为人基本情欲的压抑与缺失造成的女性悲剧4. 女性自身性格缺陷导致的女性悲剧。
一、封建和男权社会的钳制张爱玲的作品中,女性占有绝大多数的席位。
而和当代一些女性写作中缺少男性在场的极端女性叙事不同,她塑造女性形象,通常是将其放在爱情婚姻生活中来展开的,如此一来,两性关系就成为了打开女性世界的一扇窗。
对于大多数女性来说,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不管最终的结局如何,也算不枉此生了。
可是在现实的爱情婚姻生活中,张爱玲笔下女性的悲哀则往往表现为女性作为男性附庸的存在。
如《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
白流苏的结局仿佛并不算悲惨,至少她的目的达到了,获得了现实的婚姻家庭,各方面都有了保障,然而她依然没有摆脱男权枷锁。
在男权社会中,女性的必然命运便是要远离生命的欢乐和世界的多彩去独自咀嚼那与生俱来的悲哀。
二、物欲的膨胀张爱玲所处的时代,资本主义文明已经开始烛照中国社会,传统的封建文明依然根深蒂固。
论《沉香屑·第一炉香》中女性的悲剧命运

本科毕业论文(设计)题目:论《沉香屑·第一炉香》中女性的悲剧命运学院:文学院专业:汉语言文学姓名:侯云云****:***2014 年 5 月16 日摘要张爱玲(1920—1995)是20世纪40年代红透整个大上海的天才传奇女作家,她以生花的妙笔塑造了文学史上一个个形态各异、性格鲜明的女性人物形象,其浓郁的悲剧气质又为其作品营造了一种“苍凉”的意境,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女性人物不仅拥有传奇的生活经历,而且还是悲剧的代表,悲剧的命运、悲剧的情感、悲剧的婚姻、悲剧的存在。
本文主要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和色彩描写这两大点出发,以张爱玲的的成名作——于1943年在周瘦鹃所办的《紫罗兰》创刊号发表的《沉香屑·第一炉香》为例,分析女主角葛薇龙和梁太太的悲剧命运,以此来阐释张爱玲小说中的悲剧意识,理解张爱玲对女性命运的关注和对女性意识的重建、自审。
关键词:张爱玲;女性;精神分析;色彩;悲剧意识AbstractEileen Chang(1920-1995),a talented female writer who swept through Shanghai in 1940s.By portraying the strength of numerous female characters clearly, she created an artistic conception from the deep sense of tragedy.Living in that circumstance,the female character does not only having legendary experience, but also being the representative,the fate, the emotion , the marriage and the existence of tragedy. In that way ,numbers of her characters made their names in the history of literature.This thesis starts from the psychoanalysis and characteristic description proposed by Freud, is trying to explore the sense of tragedy in Eileen Chang`s work.Take her masterpiece The First Furnace Aloes Crumbs,Sweet as an example, which was published on the issue Violet established by Zhou Shoujuan in 1943.By analyzing the tragic fate of the chief actress Ge Weilong and Mrs. Liang , to get a hint of the attention of female destiny and the reestablishment and self-examination of feminist consciousness paid by Eileen Chang.Key Words:Eileen Chang; Femininity; Psychoanalysis; Color ;Sense of tragedy引言 (1)1精神分析学视角 (2)1.1潜意识的驱使 (2)1.2力比多的诠释 (3)1.3变态心理的控制 (5)2华丽光色,“可喜”色彩 (6)2.1色彩的对照 (7)2.2与比喻的结合 (8)2.3与意象的结合 (9)2.4色彩橙红 (9)2.5色彩黑、灰 (10)结语 (11)谢辞 (12)参考文献 (13)著名学者夏志清评价张爱玲是“今日中国最优秀最重要的作家”,由此可见,张爱玲在中国文坛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论张爱玲小说女性的悲剧性命运

张爱玲 小说 中 的女性 身上 总弥 漫 着一种 悲 的从一 而终 的倾 向 ,并不 是 从前 的男子 更有 惰 凉、 阴暗 的气 息 , 满 了 阴暗 的 鬼魅 之 气 , 们 性 , 是 ‘ 充 她 更 习惯 的动 物 ’ 不想 换 口味追 求 刺 激 , ,
一
如既往 地蛰居 在她 们久 已习惯 了 的阴郁心 狱 而 是 有 更 迫 切 更 基 本 的 需 要 ,与 性 同 样 需 既然 爱情 生活 是人 类 的基
是对 另一 个 人 的 冲动 , 一个 与 自己分开 、 自 对 与
里 。在这 些女 性 中 , 有知 识女 性 白流 苏 , 有普 通 要—— 爱 情 。” 1 f 】 (
市 民曹七 巧 , 经济 女性 敦凤 , 天真 纯情女 性 本需 要 , 有 有 它就应 当得 到社会 的尊重 , 而 旧的婚 然 葛 薇龙 , 尽管 她们 的身份 各不 相 同 , 走 的人生 姻制 度剥 夺青 年 男女追 求 爱情 的权利 。曹 七巧 所 道 路也不 一样 ,但 她们 都生 活在 一个 灰 色的没 就是 这样 的婚 姻 制度 下 的悲剧性 人物 。她 是麻 有 生气 的 阴郁 世界 里 。张爱 玲小 说 以其独 特 的 油铺 店 老板 的女 儿 , 一个 心性极 高 、 是 惹人 喜欢 女 性视 觉挖 掘女性 内在的深 层潜 意识 ,并 保持 的姑娘 。她 有着 “ 圆 的胳 膊 ” “ 白的手 腕 ” 滚 、洁 、
翻 肠搅 胃得 呕 吐 ” 。七 巧像 “ 玻璃 匣 子里 蝴 蝶 的 性 原 型 ,她 对 自身 的处 境有 清 醒 的认 识— — 不
标 本, 鲜艳 而 凄怆 ” 。 爱 无疑 是 人类 精神 一大 最深 沉 的 冲动 。正 如 西蒙 ・ 波伏 娃 所说 :爱 情是 一 种 向外 的活 动 ,
《金锁记》中女性悲剧命运的研究

论《金锁记》中的女性悲剧命运摘要张爱玲是一个具有强烈悲剧意识的作家。
她“将在权力的绵密网络中抵抗着的女性日常的斗争以‘疯女人’的形象呈现。
讲述了‘家族制度’的机制和矢量中,阶级,性别、世代的桥梁——母亲为什么、何时、怎样由被害者变为加害者,权力交替是如何完成的。
她以苍凉凄美的叙事和书写风格使《金锁记》成为描写人性悲哀并献给没落贵族的一首苍凉凄美的挽歌,暗示了在男权文化传统中女性悲剧人生的内在宿命。
关键词:《金锁记》女性悲剧中国的女人在封建社会里就是被命运的枷锁锁住的悲剧群体,她们来到世上的使命仿佛一出生就被注定了似的。
在家从父,父死从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老实顺从地等待自己一生的结束。
正是这样的命运安排为中国的女性制造了无数悲剧,也正是对这种命运的逃避和反抗,历史上又出现了许多烈性女子,同时也产生了很多扭曲变态的形象。
《金锁记》中的七巧就是从健康逐渐走向变态的人性渐失的代表.而长安则是在家庭的通迫下越来越扭曲的自卑型的代表。
一、女性的悲剧命运表现七巧——由正常的曹大姑娘到变态的封建家长曹七巧出身寒微,性格泼辣,尽管有着小市民的粗野、庸俗,但毕竟是健康阳光的,对生活充满着美好的憧憬,一念之差嫁入世家望族姜公馆,她的人生便被改写。
首先,她卑微的出身和粗俗的言语,成为姜家上下嘲笑的话柄,连丫头都不把她当人看。
名为姜家二奶奶,实际上并未被姜家接受。
其次,她的丈夫是个坐起来没有三岁孩子高的骨痨病人,终日躺在病榻上靠着药物和鸦片得以苟延残喘。
一个如花女子常年累月守着一具死气沉沉的活死尸,厌恶、恐惧自不待说,她的情感世界得不到慰藉,正常的生理、心理需要得不到满足。
作为姜家二奶奶,不能随便抛头露面,养在深宅大院里足不出户,唯一见到的身体健康而又风流倜傥的男子便是小叔子姜季泽,那颗饥渴的心慌不择食地爱上了他,用这份畸形的爱寄托自己的空虚,无奈平日走马章台的姜季泽却对她严叔嫂之防。
种种打击让她牢骚满腹,心灰意冷,年纪轻轻就抽上了鸦片,此时的七巧已经开始变得疯疯颠颠。
论张爱玲小说的悲剧意识

论张爱玲小说的悲剧意识张爱玲是一位20世纪40年代在上海孤岛成名的女性作家,也是一位充满传奇色彩的作家,她经历四十年代的昙花一现和五十年代后漂泊海外自甘寂寞,至八十年代的张爱玲热。
张爱玲有言“悲凉是一种完成】。
”在这里笔者对其一生及其创作中所特有的悲剧意识进行了探索,解读其作品形成的社会历史根源及其对作家一生的影响。
一、张爱玲小说悲剧意识的形成原因张爱玲的人生充满了悲剧色彩,她的童年以及婚姻的不幸和她所接触的周围环境,酿成了她的悲剧的人生观,同时也酿成她小说的悲剧创作意识。
1.张爱玲家庭经历的影响人的一生中对人个性形成最重要的阶段当然是童年和少年时期,同时它也对作家作品风格的形成有着重大的影响,而家庭又是社会化的最初场所,在人生可塑性最强的阶段,作家所接触的家庭成员,特别是父母,他们的思想文化素质、行为方式、生活习惯以及兴趣爱好,都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作家个性和特色的形成。
张爱玲出生在一个有着显赫家庭背景的世家里,其外曾祖父是李鸿章,祖父是清末大臣张佩伦,母亲黄逸梵是个名门闺秀。
尽管张爱玲出生在这样的贵族家庭里,但她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并未获得一般人想象中的幸福。
这主要源于她父母不幸的婚姻。
张爱玲的父亲依靠祖上的财产过着奢侈的生活,在与黄逸梵结婚后不久,便开始了养姨太太、赌钱和吸大烟的生活,一步步堕落下去。
而黄逸梵决定抛夫别子,赴洋留学。
后来她从国外回来,曾试图挽救这个濒临破裂的家庭,然而她并没有成功。
从生活方式的不同乃至思想的迥异,发展到家庭无休止的争吵,最终导致了离婚。
父母不幸的婚姻,在张爱玲幼小的心灵里过早地投下了重重阴影,无论是谁,在童年这个本该需要父母爱护的时候却被遗忘一旁,看着父母之间的战争应该是惊恐的、无助的,也许就是在这一时期,幼小的张爱玲,感受到人生的悲,世事的难和时事的艰辛,这对其童年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
同时张爱玲父母的离婚,也导致她与弟弟的归属权和抚养权的问题,结果是她俩被判为父亲监护和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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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张爱玲是“一个对人生充满悲剧感的的人”。
她的小说主要以婚姻和爱情为主题,几乎都揭示女性的悲剧命运。
张爱玲以一种女性的细腻的观察角度,去洞察世间男女在现实生活中的挣扎、妥协与堕落,她善于把时代、国家等一些大事情都淡化在日常的生活琐事中,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就在这平凡而又琐碎的生活中演绎着自己的悲剧,她们的悲剧不能归责于具体的人或事,似乎是是一种命运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甚至于她们在承受自己悲剧的同时,也在缔造着别人的悲剧,周而复始,延续不断。
一、张爱玲笔下女性悲剧命运(一)女性的生存悲剧张爱玲笔下女性的悲剧寄托了作为一个敏感自省的现代人,对个体生命中的生存寂寞与生存痛苦以及恐怖的深刻感悟,也是她对生命悲剧性的理性认知。
她不动声色地讲述着现代人一个又一个在黑暗中坠落毁灭的凄凉故事,还这个无聊又无奈的世界以无奈而又无聊的本来面目,渲染着不安与恐惧、凄惶与悲伤的气氛,悲从中来。
这种生存悲剧的实质便是个人欲望与他人存在利益的冲突。
她于是用瑰丽的文字精雕细琢女人生命和生活中的种种烦恼、压抑、伤痛、畸形和无聊。
在《倾城之恋》中,张爱玲借范柳原之口道出了“根本你以为婚姻就是长期的卖淫”。
[1]白流苏一上场就展示了自己冷酷自私的婚姻观,为了逃离寄食娘家,遭人白眼的处境,为了求得经济上的依附,她抛弃了诗礼人家的矜持含蓄的姿态,以“快、准、狠”的方式从妹妹手中抢走了范柳原,她非常清醒的看到了自己已站在青春的尾巴上,再不搏一把将永无出头之日时,于是大胆的决定用残余的青春做最后一次的赌注。
在白流苏那里,爱情早已扭曲,成为她获得赖以生存的婚姻工具,然而,面对最终成就的婚姻,白流苏心中反而升起了弥漫难散的惆怅与凄凉。
一场倾城之恋,就这样向白流苏和人们昭示了更广泛更普遍的人生命运的不可靠。
即使像葛薇龙这样的比一般“女结婚员”更独立的精神,受过新思想教育,对她所出身的家庭更有叛逆性,她甚至希望寻找到浪漫的爱的女性最终是同样的命运,没落世家的经济的贫穷,迫使她走进了她反感的姑妈的府邸,她之后的堕落,每一步都与虚荣心与贪图物欲密切相关,对优裕的物质生活的眷恋,对纨绔子弟的爱慕,使她完全成为了梁太太和乔琪乔的俘虏,灵魂已不再是自己的主人,她那一点点单纯,脆弱的理想已经完全被强大的物质欲所征服。
她的希望、幻想只能像起泡一样一个个无情的破灭,挣扎纯属徒劳就死了心,退缩在命运永恒的框子里,丰满鲜活的生命被扭曲为干瘪,苍白,平庸的服服帖帖的工具,成了现实命运的牺牲品。
在物化爱情和男性传统樊笼中女性的生存是以压抑为前提的。
张爱玲的小说中,女性的性压抑的描写,在父权文化下的窒息和女性在社会环境的压抑下种种世相的描写,显示出了相当的深度。
在旧式家庭中,女儿们在父权文化下屏住呼吸,她们应得的幸福被她们的长者或尊者残忍地剥夺了,严厉的父权统治如一张黑色的网笼罩着女儿的生活,物欲横流的社会以巨大的阴影投注于她们的心灵。
情感上那一点点希望的亮光破灭了,对此她们在充满自我的焦虑、不满与愤懑之后,只能是屈服与顺从。
她们的反抗相较于家庭或社会是微不足道的,女儿们最后只能是“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
《花凋》中的川娥生前卧病房中,全家人以“保护”的名义使她动弹不得,自由被剥夺却又不给她提供应用的医疗照顾,剥夺了她生的权利,父亲认为:“我花钱可得花得高兴,苦着脸花在医药上,够多冤”,就是在健康的时候姐妹们互相排挤连穿衣打扮的基本爱好都不能有,最后川娥默默地一寸寸地死去了。
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川娥的墓碑上,出现了许多“爱”字,“无限的爱,无限的依依,无限的惋惜……安息吧,在爱你的人的心底下。
知道你的人没有一个不爱你的”。
其实“全然不是这回事”,便一针见血的道出了封建家庭父权文化的虚伪。
(二)传统男权樊笼里的“女奴”在中国几千年男为尊传统的压抑下,中国女性自身带有很深固的奴性,尽管五四以来一直提倡妇女解放,但仍摆脱不了对男性的依附心理。
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也是由于这种依附观,从而陷入悲剧的人生中去。
受五四影响,女性也开始到社会上读书、工作,甚至留学深造,但只是在形式上的改变,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根深蒂固的道德观念——女人最终应当靠男人生活,失去独立的人格,心甘情愿地成为男人的奴隶、附庸、玩偶,从而沦为悲剧的化身。
《霸王别姬》[2]中虞姬把自己卑微地比做楚霸王的回声,她“怀疑她这样生存在世界上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她仅仅是他的高亢的英雄的呼啸的一个微弱的回声,渐渐轻下去,轻下去,终于死寂了”。
川嫦看似传统又颇有心机的白流苏,费劲心思无非也是在男人身上以求生存。
烟鹂依照男权社会标准形塑而成的女子,没有出嫁时就依附于家庭,出嫁后依附于丈夫,性情沉闷缺乏主见。
娇蕊家里人送她出去读书,目的也是为了挑个好一点的人。
曼璐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多年,受尽男人的欺凌,最终还是把希望寄托于男人,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妹妹。
“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
”因为男人就是她们心中的主心骨,一旦垮了,一切都没有了。
男性是构成女性世界的另一半甚至全部,男人是女性命运的支配者,更是施虐者。
更不幸的是她们所依靠的男人,不是自私薄情的伪绅士,就是颓废窝囊的纨绔子弟,再或者是巧言令色的花花公子,对于他们来说,女人完全没有独立的人格,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件衣裳而已。
《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振保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3]更深刻的暗示了在男人的世界里,女人是分裂的两半,最后的结果不是墙上的一滴蚊子血,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粒子。
白流苏勇敢的脱离婚姻的桎梏,为了生存还是又一次走进婚姻的围城。
曹七巧不依赖于男人,把黄金作为她最大的寄托,为了财产泯灭了自己的情欲,转过头来又以封杀别人和儿女的情欲来作为自己情欲的补偿。
娇蕊为了追求自以为的爱情,义无返顾的离了婚,在惨遭抛弃后还只有选择无味的婚姻。
从这也可以看出女性的悲剧最根本的原因是经济上不独立,在没有钱的基础上只有依靠男性而生存。
女性与男性永无休止的“斗争”是她们的生存哲学。
这种“斗争”只是女性生存的迫切需求。
所以,张爱玲笔下的女性意识便是一种迫切的生存意识。
二、张爱玲笔下女性悲剧命运形成原因(一)家长制父权制的压榨“从女性主义理论而言,女人作为一种商品,在传统上被男性中心社会视为一种使用价值功能流动在男性联盟之间。
”在这个过程中女性虽然还具备自我意识,但是在男性的眼中女性不过是他们财产的一部分,在他们眼中她们不过是空有一具美丽躯壳的“活死人”罢了,他们乐于看到的是女性的异化,按千百年来男性宗法社会为其设定的轨道走下去,女性即在男性压迫与自我的压抑中陷入万劫不复的悲剧命运而无法自拔。
例如《琉璃瓦》中的静静、曲曲、心心等女儿们,在做父亲的眼里她们不是他的至亲骨肉,她们不过是作为父亲换取地位、财富和荣誉的筹码。
她不理会大女儿铮铮是如何在大股东家中忍辱受气,好不容易同意了二女儿的婚姻也是为了怕把底下的妹妹们带坏,就连平时柔顺得出奇的三小姐,到最后也要大叫一声“我---我也受不住哇!”当他的算计一次又一次落空以后,他终于露出了内心丑恶的面目“以后再给我添女儿,养一个我淹死一个,还是乡下人的办法顶彻底”。
这说明在父权制的压制下女性是完全没有幸福可言的。
《茉莉香片》中的冯碧落则是清醒的自我牺牲,她到死都没有爱过传庆的父亲,她是为了顾全她的家声,顾全言子夜的前途不得已而嫁的,关于她婚后的生涯,“她不是笼子里的鸟,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
她是绣在屏风上的鸟---悒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
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
”这些被宗法父权体制所铭刻的女人在家长制的压榨下是男人的一种隐喻,不但是长久被男人寓意化了的替身和复本,其实也是一种肉身傀儡,犹如在父权噩梦中背肢解,在寓意上是一具血淋淋的碎尸,女人在此父权社会里,其作用被充当成交易的媒介,在自身作用被剥夺之后,女人最终将变成贡品被牺牲掉。
(二)经济不独立无论是家长制父权制都是女性沦为商品化的过程,都是男性对于女性心理的忽略,把女性作为男性欲望投射对象的结果。
女性在无意识被沦为商品的过程中也成为了有意识的商品推销者,在张爱玲的笔下大都是传统大家庭中女性,正是由于从生命本能出发对死亡的恐惧以及由此引发对生的焦虑、关注和依恋,才激发人心里强烈的爱欲和物欲,从而把女结婚员当作唯一的出路。
张爱玲就带着无奈、调侃而又悲怆的语调说:“以美好的身体取悦于人,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为了谋生而结婚的女人全可以归在这一项下。
”白流苏(《倾城之恋》)、川娥(《花凋》)、匡潆珠(《创世纪》)、梁太太(《第一炉香》)、敦风(《留情》)、玉清(《鸾红禧》)等莫不如此。
这里,最浓墨重彩的是《金锁记》中的曹七巧。
她首先是一个被买卖婚姻制度残害的妇女,为了钱她嫁给了身患骨痨的姜家二少爷,她一边陷落一边反抗,挣扎报复。
她咬牙切齿忍受着“守活寡”似的夫妻生活取得家族地位,通过丈夫死后分家,获取了相当多的财产。
从这一点看,曹七巧是一个奋斗者,然而奋斗的结果,非但没有使她活得更好,反而遭遇了比鲁迅笔下的祥林嫂还要更沉重的精神折磨,她把自己套在婚姻、金钱、情欲这三重枷锁之下,疯狂地变态和扭曲。
而这压抑过深的欲望逐渐使她怪戾地毁坏儿女的婚姻。
她给儿子长白娶了亲,却千方百计地套牢他,引诱他讲述夫妻间的隐秘,再以此羞辱、折磨媳妇芝寿。
女儿长安直到三十岁才在亲戚的撮合下,在她“生命里顶完美”的时候认识了最理想的对象童世舫。
但恰恰是这幸福婚姻的苗头引来了她母亲更阴森恐怖的打击。
曹七巧设宴宴请世舫的席间,不动声色地向世舫暗示女儿有鸦片烟瘾,这是多么可怕和惨烈的图景!曹七巧用她戴了三十年的“黄金的枷”“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掉了半条命”。
[4]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尽管身份不一,教养不一,却都是浑身“爬满了蚤子”,丑陋得很。
对她们来说,生存是人生的第一要义,其余一切都是虚幻的。
她们没有自立于社会的谋生本领,只能像软体动物一样紧紧地依附于男性。
她们以爱情婚姻为谋生的手段,以建立家庭为人生安稳的城堡,尽管“爱情似网、婚姻如枷”,仍然义无反顾地争取“走到楼上去”。
张爱玲用写实手法,不留情面,甚至尖酸刻薄地抖搂女性世界陈腐的老底:物质的贫乏使她们出卖灵魂,物质的充裕又使她们自甘堕落,美好的人类情感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
(三)性格因素造成的悲剧当然女性悲剧并不全是社会的悲剧,在某种程度上往往是某种性格因素造成的,是一种女性自我意识的逐渐丧失。
张爱玲笔下人物的“不彻底”自然有其情欲的一面,其实更多地还是表现在性格方面。
这些男女们的人性显露出过分的“不彻底”的本相,他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们是那样萎缩、卑微、庸俗、自私、病态,张爱玲笔下的女性都是一如既往地生活在她们几千年已经已习惯了的挣脱不开的心狱里,她们已习惯成为男人的附庸,并且甘愿成为男人的附庸,他们是那么卑弱和苍凉,但她们又有着微乎其微的挣扎与反抗,虽不能改变什么,却也显示了她们不彻底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