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中周朴园悲剧人生意蕴新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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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雷雨》中周朴园的性格悲剧及其价值取向

谈《雷雨》中周朴园的性格悲剧及其价值取向

谈《雷雨》中周朴园的性格悲剧及其价值取向作者:王云雨来源:《语文教学之友》2013年第10期曹禺先生的话剧《雷雨》以20世纪20年代中国激荡社会为背景展开了人性悲剧的探讨。

剧中周朴园的人格是分裂的,他一方面是有着浓厚封建主义思想的资本家,更是高高在上的封建家长:伪善、阴险、专制地控制着家里所有成员的喜怒哀乐;另一方面从他与鲁侍萍的矛盾冲突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他良心的苦闷与自责。

周朴园是一个在德国留过学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而他骨子里又是一个受中国传统封建思想影响很深的士人。

他是一家煤矿公司的董事长,自我感觉是当时社会的贤达,受人尊重的体面人物,但在道德上他又是一个专横跋扈、刚愎自用的铁幕人物,性格的双重性冲突他整个人生。

他的悲剧是一种典型的性格悲剧,其性格是三个儿子性格的复合体。

周冲是善的象征,这一点表明周朴园性格还未完全丧尽天良。

周冲,十七岁,正长在梦一般的季节里,他和周朴园年轻时最相像,天真浪漫,纯朴善良,富于幻想,是一个受新思想、新文化影响下成长的青年。

鲁大海是恨的象征,这一点代表周朴园潜意识中恶的本能。

鲁大海,周朴园次子,二十七岁,煤矿工人,罢工的领导者之一,性格粗犷,爆发力强。

虽与周朴园相见已久,却形同陌路。

周萍则是懦弱与矛盾的象征,这是周朴园性格中最现实的一面。

周萍,年近三十,事业无成,却陷在感情的旋涡中不能自拔,在事业与爱情、家庭与伦理中忍受煎熬折磨,懦弱而又无奈。

三弟兄之间的冲突就是周朴园内心矛盾的冲突,三兄弟最后同时毁灭可看做是对周朴园过去人格的否定,这让周朴园在凄惨悲凉之中踏上一条自作自受的精神折磨之路,是人格分裂的落寞悲剧。

《雷雨》中最能体现周朴园人格分裂的性格应该是与鲁侍萍的冲突。

周朴园深情怀念鲁侍萍的本质,有真诚的感情因素。

年轻时的周朴园对人生是充满着浪漫和憧憬,他对门不当户不对的鲁侍萍所谓的爱情最终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周朴园第二次婚姻也只是毫无感情基础的门第联姻。

人到中年而又忙于事业的周朴园选了比自己小二十岁的繁漪,此时的婚姻俨然是一种摆设,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征服欲的载体。

《雷雨》中周朴园的人物形象分析解析

《雷雨》中周朴园的人物形象分析解析

真爱与虚伪——《雷雨》中周朴园的人物形象分析内容摘要:《雷雨》中周朴园对侍萍的感情始终是学术界争论的焦点。

传统的评价把周朴园对侍萍的感情定位为阶级本质的虚伪和无情,颇有不当之处。

从周朴园的一言一行看,我认为他是真心爱侍萍的,他与侍萍的分手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相反,他对那份感情的执着颇有几分令人感叹。

而周朴园老年那种宗教赎罪的方式,更是滤尽了爱情的世俗因素。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周朴园是一个充满复杂矛盾的人物形象,具有高度的艺术感染力。

关键词:《雷雨》周朴园真爱虚伪1934年,《雷雨》的出现,标志着“五四”以来话剧创作的新水平,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这是一部杰出的现实主义的家庭悲剧。

剧中人物虽然不多,只有周、鲁两家八个人物。

但复杂的血缘关系与命运巧合纠葛在一起,在紧张激烈的矛盾冲突中塑造了周朴园、周萍父子和蘩漪等真实丰富而又具有复杂矛盾性格的人物形象,成为现代话剧发展史上不朽的艺术典型。

周朴园作为《雷雨》全剧的中心人物,自该剧问世六十多年来,一直受到众多研究者的注意。

不过由于种种原因,人们往往只看到他作为资本家和封建专制家长独裁专横、残忍、自私和虚伪的一面,而忽视了周朴园内心的真实情感。

有关周朴园与侍萍关系问题的评论以及对周朴园的性格分析,存在不少偏差。

怎样理解周朴园对侍萍的感情?周朴园虽然是半封建半殖民地旧中国的一个带有封建性的资本家,是一个“坏到了连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坏人”[1]的大恶人,但他也是“人”,也有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他与侍萍的感情,他对侍萍的怀念,我认为有必要加以澄清。

一. 从秩序对周朴园的毒害看周朴园有无真爱《雷雨》中周朴园恪守传统的封建伦理,曾经的秩序受害者演变成传统秩序的捍卫者。

从这一秩序的捍卫来看周朴园对侍萍的感情。

1. 秩序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逐渐形成的,并为社会各行为主体普遍遵循的行为规范。

它既规范着社会中人的行为,有对社会行为进行评判,因此,秩序不仅是社会得以安定和发展的基础,而且是家庭行为的准则。

论《雷雨》悲剧主题的多重性

论《雷雨》悲剧主题的多重性

(提纲)导语《雷雨》通过一个两代人陷落其中的爱情悲剧故事,对于亲情、爱情、人生、阶级、命运及其背后的力量,做了一次深刻的探索。

它的爱情命运,既折射出现代文学发展史中存在的问题,也反映了文学学科曾经的曲折历程。

把人间最惨烈的悲剧展现给世人看,它的悲剧是发生在每一个最普通的人身上,这就是真正的悲剧所在。

一、爱情的悲剧曹禺善于用爱、苦难与死亡来表现人生存在的悲剧状况。

所谓爱情婚姻之悲,确切地说是女子被抛弃之悲,周朴园的抛弃奠定了侍萍人生悲剧的开始,是她人生苦难的根本之所在。

作品不是从社会秩序和伦理道德的层面来展示一个警世故事,而是将粉饰在社会秩序和伦理道德上的温情面纱撕毁,从而审视人类复杂深邃的灵魂。

二、性格的悲剧所有的悲剧归根结底都是人的悲剧,而人的悲剧根本还是性格的悲剧。

《雷雨》中悲剧是人的悲剧,并不在于他是穷人还是富人,是好人还是恶人,更是男人还是女人,大家全都处在悲剧之中,全都无可逃脱地承担着悲剧的命运,上演着悲剧的角色。

三、道德的悲剧《雷雨》这部剧作,具有思想内涵的浑厚性。

作品从某种程度上揭示和批判了带有封建性的中国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和道德的虚伪性,所以,它可以被看作是一部“道德的悲剧”。

四、生存的悲剧主人公们不仅以自己与悲苦人生、与生存悲剧的抗争显现出生命的活力,更以罪的意识、忏悔意识以及救赎意识表现出人性追求崇高与价值理想的光辉,在受苦、疯狂、死亡的结局里培养人类精神神圣的火花。

故事人物的悲剧结局,都是由于“命运”的特意安排。

结尾《雷雨》这一悲剧的性质和其在戏剧史上的意义,作者曹禺在创作之初是有所感悟的,但也是相当模糊的。

但我们可以从他自己的多次解释中就可看出这一点。

作家把人间最惨烈的悲剧展现给世人看,它的悲剧是发生在每一个最普通的人身上,它更没有让我们到世界之外去寻求什么悲剧的根源,因为悲剧就在生存之中。

【摘要】曹禺的《雷雨》是我国话剧史上里程碑式的著作,不同时代的作家对《雷雨》的阐述有着不同的角度和方法。

浅析《雷雨》中周朴园的形象

浅析《雷雨》中周朴园的形象

浅析《雷雨》中周朴园的形象高中语文教材第三册戏剧单元中的话剧《雷雨》以其通过对一个大家庭的悲剧的描述,不仅成功地反映了一个时代的特色,揭示了深刻的社会主题,还很好地塑造了几个血肉丰满的形象,如周朴园、鲁侍萍、繁漪、周萍等,从而给读者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周朴园这一形象,历来成为人们争议和评说的对象。

作为一名中学语文教师,在实际教学中我常常会遇到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让学生自读完剧本后,让他们谈谈对周朴园的整体印象时,往往大多数同学会说该形象是一个情感专一、怀旧、有良心的人。

理由是他三十多年来对鲁侍萍的怀念从未间断,除派人不停地寻找外,还保留着侍萍以往的生活习惯,如不开窗户等,尤其还始终穿着侍萍亲手绣的带有“萍”字的旧绸衬衫,并且时隔三十多年再次遇到侍萍后还不忘用金钱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因此,周朴园是一个感情上值得称道的人。

对于学生的这一评价,我虽感意外,但细一想,也能理解。

作为一些涉世未深的学生,他们是无法真正去正确评价一个内心复杂的人的种种行为的。

只有把同学们带入剧本的具体情节当中,深入挖掘表象之下的人物的思想,才能揭开掩饰在周朴园身上的面纱,看到一个真实的人物形象。

首先,我们从周朴园看到侍萍时的紧张谈起。

作为一个三十多年未曾谋面的旧人,突然发现她还活着时,正常的情感应该是惊喜、无比的惊喜,然而,剧中的周朴园却反映出紧张、汗涔涔地的状态,甚至还厉声喝问:你来干什么?谁指使你来的?这种表现的内在原因是什么呢?实际上无外乎是怕侍萍来的目的对他不利,甚至猜测侍萍是来报复他的,多么阴暗的心理呀!这恰恰是他丑恶内心的表露,是一种极端自私的表现。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三十多年来始终保留着过去和侍萍生活过的种种痕迹呢?是怀旧吗?对于这一点我们不能否认,但问题是怀旧真正动机又是什么?分析他这三十多年的婚姻生活,我们不难看出,他的婚姻是不幸的,至少是不如意的。

只有年少时和侍萍的那段生活才能让他的内心得到一丝的宽慰,也就是说,保留三十多年的关于侍萍的种种痕迹,无非是在弥补他内心的缺憾,得到心理上的一种平衡罢了,在利他和利己之间,他更倾向的是什么不就显而易见了吗?假设他的婚姻很幸福的话,他还会怀念侍萍吗?所以他的怀念恰恰还是他极端自私的表现。

《雷雨》中周朴园悲剧人生意蕴新论

《雷雨》中周朴园悲剧人生意蕴新论

《雷雨》中周朴园悲剧人生意蕴新论曹禺赋予了其作品《雷雨》丰富的内涵以及多角度阐释的可能性,他对人性的客观描述与分析使读者能从自己的视角得出自己的价值判断,使作品具有超越固化的情节、超越特定的时代而上升到一定程度的哲理化和形而上的高度。

对《雷雨》传统的视角和认知往往是对周朴园的阶级性及所谓家庭罪恶、虚伪性的简单化批判,对侍萍是同情,对繁漪是歌颂,歌颂其所谓的对爱、自由的追求,而对最大悲剧人物的认知往往趋向于侍萍或繁漪。

其实笔者认为最大的悲剧人物当属周朴园,当所有的悲剧总爆发,三个年轻人相继死去,两个妇人相继发疯,此时我们怎能忽视周朴园内心之痛:丧子之痛,两个儿子同时死去;两任妻子相继发疯;而另一个仅存的儿子大海又失踪杳无音信,周朴园又非无情之辈,岂能无动于衷,其内心之痛已痛到极处!死掉的固然是悲剧,然而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但生者无奈承受这一切无可逃遁的悲剧事实不是更大的悲剧吗?遗憾的是,因为周朴园资本家的阶级定位,受众甚至一些学者往往加诸于周朴园的仅仅是批判、谴责,而不是辩证的看待。

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悲剧呢?周朴园的悲剧人生经历了四十年,仍然没有盼到尽头的希望。

四十年前,他与侍萍真心相爱,但短暂的美好相聚时光不过三年,三十七年前,他与梅侍萍被棒打鸳鸯、劳燕分飞,侍萍悲剧性的命运遭际毋庸置疑;而周朴园也由此陷入忏悔的漩涡而痛苦自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三十年来,周朴园保留了他与侍萍共同生活时侍萍喜爱的家具,家具上侍萍的相片一放就是几十年而未曾撤换过!侍萍夏天分娩时生病关窗的习惯依旧固守,当年被烟烧出洞又被饱含深情的侍萍绣上梅花和“萍”的五件衬衫依旧保存并时常穿着;侍萍“四月十八”的生日他也未曾忘怀……这些行为一过就是三十年啊,人生又有几个三十年呢?这些行为又怎会被认定是周朴园虚伪的矫饰而成为他的罪证了呢?话剧第二幕“周鲁相会”一节,当现实的、衰老的且是鲁大海之母的侍萍猛然出现在眼前之时,周朴园的第一反应和疑惑乃至于质问不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吗?定格于周朴园脑海中近三十年的侍萍形象是年轻、美丽、温柔的典范,这与眼前现实的“鲁妈”反差何其大哉!难道让周朴园闻知眼前真的是当年认定已死实则仍生存的侍萍,就马上紧紧拥抱、抱头痛苦、倾吐衷肠吗?倘若如此,倒的确是“戏”而非真的人生了!事实证明,周朴园的思想中尊奉的是传统礼法中的“人伦天性”等作为的。

论析《雷雨》中周朴园的形象

论析《雷雨》中周朴园的形象

试析《雷雨》中周朴园的形象[内容提要]《雷雨》是曹禺先生在一九三三年创作的一部优秀的话剧,它是“五四”以来优秀的剧作之一。

作品通过周、鲁两家错综复杂的矛盾和劳资纠纷,揭露了以周朴园为代表的带有浓厚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的罪恶及其必然崩毁的命运。

周朴园是剧中的主要人物,他是一个专横暴戾,冷酷无情、虚假伪善,心狠手辣的剥削者。

本文通过对曹禺的戏剧《雷雨》男主人公周朴园在家庭中扮演的不同角色分析,旨在揭露这个带有浓厚封建性的资产阶级人物性格的丰富又复杂性,以及他所维护的封建制度必然走向灭亡的历史。

周朴园与家庭的矛盾冲突,主要是与妻子蘩漪的矛盾冲突,表现了周朴园专横暴戾,冷酷无情的压制,摧毁了家中一切人的个性,尊严和自由思想,使公馆成为能窒息人的黑暗王国,人间地狱,他就是黑暗王国的专制魔王,他的命令就是“法律”,任何人不得违反,充分揭露了这个封建家长“正真”“仁厚”面纱下的虚伪与专横。

周朴园与侍萍的矛盾冲突,首先写他们不期而遇,通过叙谈交代了事情的原委,写他们各自己的处境,激烈的思想交锋,从而体现出周朴园的虚伪性。

周朴园与鲁大海的矛盾冲突,其实就是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矛盾冲突,作者借用鲁大海之口揭露了周朴园作为资本家对罢工工人的血腥镇压及其罪恶的发家史。

同时,本文还从人性的角度分析周朴园作为封建家长和资本家之外的人性偶现,说明他性格的复杂性与多面性。

关键词:人物形象悲剧制造者说起中国现代剧作家,人们首先想起的是曹禺和他的《雷雨》。

自从1936年5月它被搬上中国话剧舞台开始,它在中国现代戏剧史上的里程碑作用便确立起来,成为30年代剧坛上一朵奇葩。

新中国成立后,《雷雨》更是拥有众多的观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雷雨》被改编成电视,引起了社会舆论的广泛关注。

《雷雨》甚至进入了中学语文课本,周朴园与侍萍的“重逢”引发出课堂上的热烈讨论。

在大半个世纪中,《雷雨》为什么能始终引起不同时代、不同年龄、不同文化背景的读者、观众长久欢迎呢?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其中有一点是不能忽视的:《雷雨》内涵的丰富性,提供给我们解读的多种可能性,不同的读者、观众都可以从中读出、看出不同的“意思”,有自己的发现,不仅是对作品意义的发现,从根本上更是对自我的发现。

《雷雨》中周朴园形象新论

《雷雨》中周朴园形象新论

《雷雨》中周朴园形象新论近来,每次看《雷雨》,我的心都有一种隐隐的灼痛,每次看周朴园,我的思想都不自觉地感到深深的同情。

老实说我不是个没有原则的人,连万先生都觉得“坏到家了”的周朴园,我怎么会对他心生同情呢。

其实刚读《雷雨》的时候,我也是恨周朴园的,觉得他实在是狡猾得很,冷酷得很,虚伪得很。

但近几年书读得很少,闲来无事又与周朴园交谈,才发现他在虚伪、冷酷、狡猾的背后原来是那么痛苦,那么无助,才发现了周朴园的人生之痛。

不知道是读者粗心,还是很多人在回避。

其实,作为戏剧大师的曹先生交代得很清楚:作者刻画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资本家,更是居于剧中核心地位的周朴园。

试想,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怎么能担当这样的角色呢?现在想来,《雷雨》之所以让人百读不厌,常演常新,其无穷的魅力怕也正原于周朴园,源于他性格中那既让人憎恨又让人同情的特点吧?对于周朴园的虚伪、冷酷和狡猾,我们已经见得太多,此不赘述,仅就其作为人的痛苦谈点管窥之见。

一、爱的悲剧年轻时的周朴园对人生是充满着浪漫的憧憬的,他对侍萍的爱情便是证明,但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最终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第二次婚姻虽是门当户对,但却没有感情基础,有的只是门第,对周朴园而言,结果是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而连痛苦都没有。

第三次婚姻是周朴园自己选定的,但已人到中年而又忙于事业的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心思来浇灌这朵爱情的花,所以她很快就枯萎了。

前两次的婚姻虽然一次被戕杀,一次遭夭折,但并未给周朴园太大伤害。

第一次恋爱甚至成了他晚年唯一的精神慰藉,每当现实给予他创口的时候,他便借以疗救自己(很多人因此而断定周朴园虚伪)。

而第三次的婚姻的主角繁漪却以出轨的方式让最讲面子的周朴园尝到了婚姻失败的苦果。

这是作为资本家的周朴园最直接也最难以启齿的隐痛。

周朴园,一个从田埂上走过的未必很大的地主,变成一个在城市里也很体面的大资本家,他就是想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更理想化而已。

不可否认,也许象二、三十年代的许多民族资本家一样,他也做过振兴民族经济的美梦。

《雷雨》中周朴园形象分析报告

《雷雨》中周朴园形象分析报告

《雷雨》中周朴园形象分析-中学语文论文《雷雨》中周朴园形象分析周文娟话剧《雷雨》是曹禺先生的代表作,作者塑造了周朴园、蘩漪、周萍、鲁侍萍、周冲、鲁大海等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并通过这些人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制造了多个矛盾冲突,推动了剧情的发展,揭示了深刻的社会主题。

这些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周朴园串联起了剧中所有的人物,一直都是人们争议和评论的对象。

笔者将依据自己的研究和教学经验在本文中谈谈对周朴园这一人物的认识。

一、残忍贪婪的资本家周朴园生于一个封建地主家庭,具有浓厚的封建思想,年轻时又留学德国,接受了资本主义教育,可以说他是一个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集合体,是有着双重身份的剥削阶级。

周朴园与所有资本家一样,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做尽所有坏事,用无数人的血泪积累自己的财富。

比如,为了敛财,周朴园承包了哈尔滨江桥,而且故意让江堤出险,淹死了两千两百多个小工,并且在每个工人身上赚取了三百元的保险金,仅仅这一次就赚了好几十万。

所以鲁大海骂他时说道:“你发的是绝子绝孙的昧心财。

”再如,周朴园自从当上了北方煤矿公司的董事长,就对工人阶级进行了残酷的剥削和压榨,他的种种恶行引起了工人的反抗、罢工,在一次镇压工人罢工时,他指使警察开枪打死矿上三十多个工人。

之后,为了破坏工人的罢工行动,他用金钱收买了工人代表,分化工人团结。

即便他已经知道鲁大海是他的儿子后,还是开除了它,由此可以看出他的为富不仁。

另外,从鲁大海短短几句话中,我们就可以看出周朴园罪恶的发家史,看到他敛财手段的毒辣,以及残忍贪婪的丑恶嘴脸。

二、封建专制的独裁者周朴园是周家的大家长,是一家之主,受封建思想的影响,他成为了这个家庭的独裁者、专制者,在他的思想中,任何人、任何事都要受他的控制,作为周公馆的主人,他不允许自己的权威受到任何质疑和违背,因此,他唯我独尊、独断专行、严厉霸道,不仅要求孩子绝对服从自己,对于妻子,他也没有半分尊重,而是任意对其进行身体、精神上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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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中周朴园悲剧人生意蕴新论
曹禺赋予了其作品《雷雨》丰富的内涵以及多角度阐释的可能性,他对人性的客观描述与分析使读者能从自己的视角得出自己的价值判断,使作品具有超越固化的情节、超越特定的时代而上升到一定程度的哲理化和形而上的高度。

对《雷雨》传统的视角和认知往往是对周朴园的阶级性及所谓家庭罪恶、虚伪性的简单化批判,对侍萍是同情,对繁漪是歌颂,歌颂其所谓的对爱、自由的追求,而对最大悲剧人物的认知往往趋向于侍萍或繁漪。

其实笔者认为最大的悲剧人物当属周朴园,当所有的悲剧总爆发,三个年轻人相继死去,两个妇人相继发疯,此时我们怎能忽视周朴园内心之痛:丧子之痛,两个儿子同时死去;两任妻子相继发疯;而另一个仅存的儿子大海又失踪杳无音信,周朴园又非无情之辈,岂能无动于衷,其内心之痛已痛到极处!死掉的固然是悲剧,然而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但生者无奈承受这一切无可逃遁的悲剧事实不是更大的悲剧吗?
遗憾的是,因为周朴园资本家的阶级定位,受众甚至一些学者往往加诸于周朴园的仅仅是批判、谴责,而不是辩证的看待。

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悲剧呢?
周朴园的悲剧人生经历了四十年,仍然没有盼到尽头的希望。

四十年前,他与侍萍真心相爱,但短暂的美好相聚时光不过三年,三十七年前,他与梅侍萍被棒打鸳鸯、劳燕分飞,侍萍悲剧性的命运遭际毋庸置疑;而周朴园也由此陷入忏悔的漩涡而痛苦自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三十年来,周朴园保留了他与侍萍共同生活时侍萍喜爱的家具,家具上侍萍的相片一放就是几十年而未曾撤换过!侍萍夏天分娩时生病关窗的习惯依旧固守,当年被烟烧出洞又被饱含深情的侍萍绣上梅花和“萍”的五件衬衫依旧保存并时常穿着;侍萍“四月十八”的生日他也未曾忘怀……这些行为一过就是三十年啊,人生又有几个三十年呢?这些行为又怎会被认定是周朴园虚伪的矫饰而成为他的罪证了呢?话剧第二幕“周鲁相会”一节,当现实的、衰老的且是鲁大海之母的侍萍猛然出现在眼前之时,周朴园的第一反应和疑惑乃至于质问不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吗?定格于周朴园脑海中近三十年的侍萍形象是年轻、美丽、温柔的典范,这与眼前现实的“鲁妈”反差何其大哉!难道让周朴园闻知眼前真的是当年认定已死实则仍生存的侍萍,就马上紧紧拥抱、抱头痛苦、倾吐衷肠吗?倘若如此,倒的确是“戏”而非真的人生了!事实证明,周朴园的思想中尊奉的是传统礼法中的“人伦天性”等作为的。

他命令周萍认母,他要给侍萍送去两万元钱让她安度晚年!当繁漪和侍萍相继疯癫,他并没有再次抛弃侍萍而只照顾妻子繁漪,而是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等同待遇地照料着。

倒是侍萍现在的丈夫鲁贵不见踪影。

这些行为还不足以说明周朴园的忏悔是发自内心,其对侍萍的情感是真情实意的吗?命运的惩罚对于周朴园来说似乎已经超过周朴园当年对侍萍犯下的错了。

更何况剧本通过侍萍的口说出了当年将侍萍和第二个奄奄一息的儿子赶出周家的是“你们”即周家的封建家族和封建家长,没有任何证据直接显示是周朴园亲自将侍萍母子赶出家门。

同时,侍萍之后的两任妻子都不可谓不是“门庭显耀”、“门当户对”、年轻貌美,然而她们都没能取代侍萍在周朴园心中的位置而使周朴园忘却旧情,正是周朴园对侍萍的思念之情才使周朴园对后来的两任妻子冷漠而无情,这不恰恰是周
朴园对侍萍具有真爱的有力证据吗?
诸多文本显示的事实说明,周朴园实则是一个内心情感丰富、痴情钟情的男性,而非传统视点所认定的冷酷、无情、虚伪的冷血动物、伪君子!
曹禺最初创作《雷雨》的本意亦不在揭露封建大家族的罪恶和周朴园的所谓罪恶,文本所批判矛头绝不是指向周朴园。

曹禺的《雷雨·序言》及很多论述性文章中都提到了这一点。

他说:“《雷雨》对我是个诱惑。

与《雷雨》俱来的情绪蕴成我对宇宙间许多神秘的事物一种不可言喻的憧憬。


曹禺在很多文章里都曾经表达过他对宇宙间神秘力量的憧憬,当然也包括一种莫名的畏惧。

他所设置的八个戏剧角色所上演的错综复杂、纠葛不休的恩怨情仇,并不是曹禺文本创作的最终意旨,其意在剧外,在神秘的不可知的宇宙间不停地上演着,沉迷于其中的可怜的人类不能自已,只能随波沉浮。

我们似乎再次感知到了俄底普斯的无奈与奋然挣扎后的绝望,又似乎看到从山谷到山巅推着巨石艰难而上的西西弗斯看着巨石又一次滚落山底的失落与困惑。

是呀,在这个人类还不能完全掌握自己命运的时代里,面对那无可逃遁的悲剧的降临,人类除了顺其自然默然忍受还能如何呢?似乎太悲观了些,但是,曹禺在剧中不就是让他的人物面对了“命运”的安排而让读者感知到了那股神秘力量的不可抗拒性了吗?
周朴园并不是从正面塑造的完美的男性形象,在他的身上有着资本家的身份所普遍具有的社会属性和性格特征。

他以冷淡的态度对待妻子,以威严的态度对待儿子,以倨傲的态度对待下人,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就如《子夜》中的吴荪甫,二者有着很多的相似性。

但奇怪的是,当下较为现代性的学者对吴荪甫开始给予较为公正的价值判断了,强调其对当时中国民族工业所做出的贡献和努力,甚至陈思和教授称其为“具有骑士精神”的悲壮的失败了的英雄,对这一形象的判断肯定大于否定,赞扬大于批判,正面大于负面。

这也许才是更接近吴荪甫这一形象的本质核心的正确解读。

但周朴园似乎没有这么幸运,虽然已经有一些著名的学者开始对周朴园作新时代、新方法、新角度的重新审视,但整体的理论界或者说大多数的读者仍持有比较传统和僵化的看法。

对周朴园不肯或是不敢肯定其人性中流露出的真诚、柔情和发自内心的忏悔。

这对周朴园来说是不公平的。

侍萍被驱逐出周家,成为传统论者对周朴园最大罪恶谴责的罪证。

的确,在侍萍的这个悲剧命运遭际中,周朴园不能说没有责任,但关键是多大的责任,什么性质的责任。

倘若《雷雨》文本明确显示的的确确是周朴园亲自残忍地将娇妻侍萍和刚刚出生三天的二儿子赶出家门,那么笔者将无话可说。

我将把最恶毒的诅咒送给周朴园,让他在地狱的烈火中承受最残酷的折磨,永世不得解脱。

但可惜的是,《雷雨》文本并没有以任何形式证明是周朴园直接将侍萍母子赶出家门。

最合理的解释或者说最令人相信的回顾情节应该是在周朴园不在家的时候,周家的封建家长和家族的实际统治者例如周朴园的父亲、或母亲、或祖父、或祖母,因为侍萍对周朴园娶一个有钱有势的小姐为正室而坚决反对而惹恼了周家的当权者,从而残忍地将侍萍母子赶出家门,倔强的侍萍(后面的情节证明了侍萍具有这种性格)一气之下抱着刚出生三天的小儿子离开周家,走投无路之际绝望地
投河自杀。

而周朴园应该是不在场(否则《雷雨》所显示的他对侍萍的怀念真的是令人难以相信,周朴园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大恶人了),当他回家时才得知此事,可是侍萍母子已离家远去。

痛苦、绝望的周朴园发疯似的四处寻找,可是找到的仅仅是侍萍投河前留在岸边的一双鞋和一封绝命书。

我们仍然可以想见年轻的周朴园当时内心的痛苦与悲愤。

侍萍母子死去了(周朴园以为侍萍母子真的死去了),同时死去的还有周朴园内心的爱,他在内心深处埋葬了自己最初的爱和最真的爱。

从此他不可能再对任何一个女性产生爱,残酷的命运打击使他成为一个无爱之人。

所以周朴园的第二任妻子默默无闻地仅活了九年就悄悄地死去,第三任妻子繁漪才在周朴园冷漠的态度下最终走向近乎疯癫式的爆发反抗之路。

如此说来,周朴园在当年侍萍母子被逐出周家时是被动的后知者,而不是驱逐动作的主动发出者,否则三十年后的“周鲁相会”,侍萍不会表现出温情多于仇恨,伤悲多于谴责,感动多于质疑的情感形态。

如果说周朴园有错,错就错在当年无力抗争封建家长强行加诸于他的门当户对的包办婚姻,错在他没能及时采取行动与侍萍逃离周家(以年轻时的周朴园的思想高度,实施这种行动的可能性、成功性较小),错在周朴园发现侍萍母子被逐出家门后没能在她投河之前及时找到妻儿(有些勉强周朴园了)。

可是我们别忘了,那时还是19世纪末期,封建性势力还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封建的家长制和家族势力还相当强大,而周朴园作为一个能够突破封建礼教束缚,敢于藐视封建等级制度和门当户对的封建婚姻制度的青年,去爱上一个丫鬟并事实上成为和美的夫妻,有了两个儿子。

这样的行为在当时封建性极强的时代,无疑是应该给予褒扬和赞赏的勇敢举动,是具有崭新内涵的惊世骇俗的进步行为。

这样的行为怎么能简单地被认定为是周朴园对侍萍的诱骗和玩弄呢?巴金《家》中的觉慧爱上丫环鸣凤的行为得到了绝大多数评论者和读者的肯定和赞扬,认定其反抗封建等级制度的先进行为,并为觉慧和鸣凤没能结合而惋惜。

鸣凤的死无疑是悲剧,但评论者在论定鸣凤之死的责任时,除了对年轻的觉慧给予一种幼稚和不成熟的轻微批评外,无人把主要的责任放在觉慧的身上。

而是把批判的矛头指向了高老太爷这个封建家长和家族的统治者和代表者。

周朴园与觉慧同样爱上丫环的行为为什么在评价结论上就大相迥异、截然相反了呢?原因似乎就在于觉慧后来叛离了封建大家庭走上了革命道路,而周朴园则后来成为了资本家!这种以后来人物所属的社会位置和阶级定位来对之前的行为作简单化的社会学和阶级论的价值判断,无疑是今天的评论者和读者应该给予拒绝和警惕的!
不管周朴园在成为资本家之后做了多少罪恶之事,且不说加诸于周朴园身上的这些罪恶的真实性成立与否,都不能笼统地把四十年前他和侍萍的爱看成是诱骗与上当的性质,也不能把侍萍四十年前的悲剧遭际的罪责统统强加在周朴园的头上而使他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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