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史记·游侠列传》原文译文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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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游侠列传全文

史记·游侠列传全文

史记·游侠列传全文
游侠列传原文及翻译
王淑艳译注
【说明】《游侠列传》是《》名篇之一,记述了汉代著名侠士朱家、剧孟和郭解的史实。

司马迁实事求是地分析了不同类型的侠客,充分地肯定了布衣之侠、乡曲之侠、闾巷之侠,赞扬了他们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不矜其能,不伐其德等高贵品德。

这些被班固视为罪已不容于诛(《游侠传》)的社会底层的人们,在司马迁的笔下却成为倾倒天下大众的英雄,并对他们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对迫害他们的人表示极大愤慨,揭示了汉朝法律的虚伪和不公正的本质,表现了作者进步的历史观和《史记》一书的人民性。

当然,作者对那些被视为朱家之羞的盗跖居民间者式的豪侠却加以否定和鞭挞。

同时作者借儒形侠,又写公孙弘等的诛侠之举,委婉地表现了作者对此类儒者的愤激之情,真极用意文字(姚苧田《史记精华錄》),难怪正统的封建史学家班固称此文是退处士而进*雄(《汉书游侠传》)。

这又从另一角度显示了此文的进步性。

此文不但善于叙事,且叙事与议论相结合,行文中咨嗟慷慨,感叹宛转(《史记评林》引董份语),处处倾泻愤激不平之气(何
良俊《四友斋丛说》),且层层回环,步步转折,曲尽其妙,真百代之绝(董份语)。

《史记游侠列传太史公曰》原文翻译及鉴赏

《史记游侠列传太史公曰》原文翻译及鉴赏

《史记游侠列传太史公曰》原文翻译及鉴赏在中国古代文献中,记载了许多杰出的历史文化作品。

其中,司马迁所著的《史记》是中国历史文化瑰宝之一。

本文将为您翻译并鉴赏《史记》中的一篇名为《游侠列传太史公曰》的文章。

太史公曰:“昔秦穆公封泾阳君曰游侠之子。

”其说:抱子弑君,湮国亡君,虽身殁名消,德音未绝。

是以南面称孤者,皆新市泾阳之若耳。

昔者,秦文公之时也,富有九围之农,其妻良人三十人而未有子。

文公之时已衰矣,然未有亲亡,是以欲迎良祥之神以得子于泾阳之上阳宫,因周流降飨,遂使太史咎犯吉在泾阳之东掘井而泽,因神人之兆以循要于南郑之上阳。

太史公良既犯咎而吉还,乃为属谭,使人延之长安,曰:“腠民貊虏曰为朕言者以异。

”太史公曰:“如此者皆帝王之志,古之相也,虽殁而微儿,犹足为国家佐文。

”是以秦昭襄之时伐夏及东夷,修姚、姬之族;宗正、太师、司马、太史、廷尉、公卿,以循皇者之次见命;大將军,衛將軍、右將軍皆已将命矣,而太史公尚殁以故左將軍也。

少子之贤,则材舛而用能敢矣。

昔者女嬴氏有谓文公曰“舛好杀人”也,然用贤则未有能尽受者也。

于是穆公乃贵为子,而群臣莫之悦。

愿生其忧患以骇之,乃与人假醉以示荐者,曰:“明既伏矣,吾以尔为司马,以奉燕、赵之意。

”太史公生之,故欲使国政顺陈也;使太子建与士师专之,而秦成君亦愿听言以行义也,故曰其君好言。

今则知父知君,而不父不君;一夫闻之,曰“往归之可也。

”是以太史公曰“虽微儿,犹足佐国家。

”其后秦昭襄之时,继舜之后也。

曰“太子,无事,日夜相饮以乐。

”永栗良曰:“君无德也,故无事。

”既使以为:“父之族有佼佼者,吾求得立之也。

”太公良曰:“吾与子无贤下,犹以寡弱不能扞予,岂见贤人哉?”昔者秦吹胡公丑伯阳,以其无厌无德无知无能,而使其孙创立王室,传之久远;宋之喜与扁求,下神农祝于中丹,除其匹夫之食久而有成政秦,世称公辩。

大司马欲以为太甲之饮,其后昭襄之时,东至于海,南半通,覆刚益用。

这篇文章是司马迁所著《史记》中的游侠列传的一部分,作者自称太史公。

[史记游侠列传]游侠列传

[史记游侠列传]游侠列传

[史记游侠列传]游侠列传游侠列传篇(1):《游侠列传》原文及译文游侠列传韩子曰:“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

”二者皆讥,而学士多称于世云。

至如以术取宰相卿大夫,辅翼其世主,功名俱著于春秋,固无可言者。

及若季次、原宪,闾巷人也,读书怀独行君子之德,义不苟合当世,当世亦笑之。

故季次,原宪终身空室蓬户,褐衣疏食不厌。

死而已四百余年,而弟子志之不倦。

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游侠列传篇(2):游侠列传序原文及翻译游侠列传序选自史记,快一起来看看游侠列传序原文及翻译吧!游侠列传序原文韩子曰:“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

”二者皆讥,而学士多称于世云。

至如以术取宰相卿大夫,辅翼其世主,功名俱著于春秋,固无可言者。

及若季次、原宪,闾巷人也,读书怀独行君子之德,义不苟合当世,当世亦笑之。

故季次、原宪终身空室蓬户,褐衣疏食不厌。

死而已四百余年,而弟子志之不倦。

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

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

且缓急,人之所时有也。

太史公曰:“昔者虞舜窘于井廪,伊尹负于鼎俎,傅说匿于傅险,吕尚困于棘津,夷吾桎梏;百里饭牛,仲尼畏匡,菜色陈、蔡。

此皆学士所谓有道仁人也,犹然遭此游侠列传篇(3):余秋雨《何谓文化》(2)世界报告(5)难道,文化人为了“学术研究”和“社会调查”,就应该起这样的作用扩大了看,我觉得“文明冲突论”和其他许多类似的理论,也或多或少进入了这样的模式,必须引起警觉。

文化和文明,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从它们的“研究需要”回到人文道德的伦理本体,不要因手段而使目的异化。

二十一世纪,随着传媒技术和互联网系统的突飞猛进,那种以“文化”的名义造成恶果的可能性,比过去任何时代都大大增加。

六二○○五年四月十五日,我应邀在哈佛大学演讲。

演讲结束后,又两度与该校二十几位教授长时间座谈,话题频频涉及“文明冲突论”。

北京版必修一《游侠列传》原文及译文

北京版必修一《游侠列传》原文及译文

作者简介司马迁(公元前145年—公元前90年)西汉史学家、文学家。

字子长,左冯翊夏阳(今陕西韩城西南靠近龙门。

所以司马迁自称“迁生龙门”(太史公自序)。

龙门,龙门山,很有名气。

传说大禹曾在龙门开山治水。

龙门山的南面是黄河。

司马迁的家正好在黄河、龙门之间。

当地名胜古迹很多。

司马迁从小在饱览山河名胜的同时,也有机会听到许多历史传说和故事。

)人。

生于汉景帝中元五年(公元前145),一说生于汉武帝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卒于公元前90年,55岁终。

《游侠列传》《游侠列传》是《史记》名篇之一,记述了汉代著名侠士朱家、剧孟和郭解的史实。

司马迁实事求是地分析了不同类型的侠客,充分地肯定了“布衣之侠”、“乡曲之侠”、“闾巷之侠”,赞扬了他们“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不矜其能,不伐其德”等高贵品德。

这些被班固视为“罪已不容于诛”(《汉书·游侠传》)的社会底层的人们,在司马迁的笔下却成为倾倒天下大众的英雄,并对他们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对迫害他们的人表示极大愤慨,揭示了汉朝法律的虚伪和不公正的本质,表现了作者进步的历史观和《史记》一书的人民性。

集解荀悦曰:“立气齐,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彊於世者,谓之游侠。

”斋晕穆韩子曰:“儒以文乱法,□正义言文之蔽,小人以僿。

谓细碎苛法乱政。

而侠以武犯禁。

”二者皆讥,□正义讥,非言也。

儒敝乱法,侠盛犯禁,二道皆非,而学士多称於世者,故太史公引韩子,欲陈游侠之美。

而学士多称於世云。

至如以术取宰相卿大夫,辅翼其世主,功名俱著於春秋,○索隐功名俱著春秋。

案:春秋谓国史也。

以言人臣有功名则见记于其国之史,是俱著春秋者也。

固无可言者。

及若季次、原宪,闾巷人也,◇集解徐广曰:“仲尼弟子传曰公皙哀字季次,未尝仕,孔子称之。

”读书怀独行君子○索隐行音下孟反。

之德,义不苟合当世,当世亦笑之。

故季次、原宪终身空室蓬户,□正义庄子云“原宪处居环堵之室,蓬户不完。

以桑为枢而甕牖,上漏下湿,独坐而弦歌”也。

高中语文课外古诗文《史记游侠列传》原文及翻译

高中语文课外古诗文《史记游侠列传》原文及翻译

高中语文课外古诗文《史记游侠列传》原文及翻译《史记游侠列传》是中国古代史书《史记》中的一篇,该篇主要记述了古代游侠的事迹和风采。

下面,我将为您呈现《史记游侠列传》的原文及翻译。

史记游侠列传孔子曰:“游侠世俗称其乐者,非其乐也。

”世俗以为游侠者以忠信为体,行义为主,遇贫穷而不忍见之,遇富贵而不欺诈之,使天下之身言皆非实也。

世俗以为之非孔门学族之业,下故不称孔子之道。

然游侠之业,厥务儒者未明。

或问召宜生、白贲相应者是也。

叔仲贵于行义,然累吴君以黄金百镒。

甯敖好贾,然不蚤行者不与之言。

公孙敬好进善,然收留客有术。

颛顼、高阳之君贵射,射者善与之为伍。

鲁无道,孔子恶之,然自许以天下可规,不以道蔽也。

不乐微行,乐正义能行己之道者,故谓之游侠。

微行,不可已也。

于予与其信其梦也,不如信吾所闻。

游侠不前后乎曲曲文公。

说者曰:“知君不及游侠远矣,远矣。

”知君之可知也,游侠之可知也,为其下也。

使人信君之诺兮!亦智乎告以游侠兮!世俗尚之。

故周、召之闵其臣如载。

天子尽命行之,言必实。

彼必许之以权,虽将极辟,人从焉;必许之以声,虽将弊困,人从焉。

直求以逐羊,开然适理。

竹箦击壤,群公不易。

故世俗称为游侠者,实游侠居焉。

世俗称为自尕者,实自尕居焉。

孔子所载,周亚夫之事也。

趋群公之事,取百家之议。

自史以迄今,不相逾越,数万语,辄不离是,臣愿得以蔽曲予。

所言迅疾蓄,执直而柔,君子可夺舟也。

或美之,或恶之,不可不辞。

凡其辟王者之事,斯成也。

皆悬之难者也,其告之恶者也也。

迅疾之声么,所以谏上无口,悔人莫之肯听者也。

周亚夫御戎夫之卒,闻罢兵於内,将之於外。

使人看之,谓其村悬落,长吏免之。

厚衣重帐,入见於君曰:“前为汉之时,闻秦杀如羊然。

彼时吾贫而不能从事,故自为奋发。

今闻汉诛卫,吾闻汉诛之漆身,或斧之断臂,或缟之断首。

吾,汉将也!有汉将诛,愿王试1. 孔子曰:“游侠世俗称其乐者,非其乐也。

”这句话是孔子对游侠的评价。

游侠虽然被世俗看作乐于行侠之事,但这并不是他们真正的乐趣所在。

《史记》第六十四章游侠列传

《史记》第六十四章游侠列传

《史记》第六十四章游侠列传韩非子说“:儒生以儒家经典破坏法度,而侠士以强力违犯法令。

”对这两种人都加以讥讽。

但儒生却多被世人所颂扬,至于以权术取得宰相卿大夫的职位,辅助当代天子,功名都记载在史书之中,这本无可非议;至于像季次、原宪是平民百姓,虽用功读书,独怀君子的德操,不苟合世俗而坚守道义,世俗之人亦嘲笑他们,所以他们一生住在空荡荡的草舍,粗衣素食,尚不得果腹。

他们已死四百多年了,而他们的世传弟子们,却不倦怠地怀念他们。

当代的游侠者,有的行为虽不符合道德法律准则,但他们言必守信,行必有结果。

已允诺的,必诚心做到,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生命去救助别人于危难之中,经历了生死考验,却不炫耀自己功德与本领。

那也值得赞美吧!况且,危难之事是人们常能遇到的。

太史公说:从前虞舜在掏井和修仓时遇到危难,伊尹背负锅案当厨师,傅说曾在傅岩隐居做泥工,吕尚曾在棘津遭困厄,管仲曾经戴过手铐脚镣,百里奚曾经当奴喂牛,孔子曾经在匡被拘囚,在陈、蔡受饥饿。

这些都是儒生所称道的仁人志士,尚且遭些灾难,何况是中等才能而又遇到乱世的普通人呢?他们可能遇到的灾害怎么可能说得完呢?世俗人有这样的说法“:何必区别仁义与否,受谁禄谁就有德。

”所以伯夷耻食周粟,竟饿死在首阳山,而文王与武王并不因此而损害王者的声誉。

盗跖和庄..凶暴残忍,而他们的党徒却歌颂他们的道义无穷。

由此可见“,偷盗衣带钩的要杀头,窃取政权的却被封侯,封侯的人家就有仁义了。

”这话并非空话。

现在拘泥偏见的学者,有的死守着狭隘的道理,长久孤立于世外,哪能比得上以庸俗的观点迁就世俗,随世俗的沉浮而猎取荣耀和名声的人呢?而平民百姓之人,看重取予皆符合道义,许诺一定实现的美德,千里之远追随道义。

为道义而死却不顾世俗的责难,这也是他们的长处,并非随便就可做到的。

所以读书人处在贫困窘迫的情况下,愿意托身于他,这难道不就是人们所说的贤能豪侠吗?如果真能让民间游侠者与季次、原宪比较权势和力量,比对当今社会的贡献,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高中语文 课外古诗文《史记 游侠列传》原文及翻译

高中语文 课外古诗文《史记 游侠列传》原文及翻译

《史记·游侠列传》原文及翻译原文:韩子曰:“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

”二者皆讥,而学士多称于世云。

至如()术取宰相卿大夫,辅翼()世主,功名俱著()春秋,固无可言()。

及若季次、原宪,闾巷人也,读书怀独行君子之德,义不苟合当世,当世亦笑之。

故季次、原宪终身空室蓬户,褐衣疏食不厌。

死而已四百馀余年,而弟子志之不倦。

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

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

且缓急,人之所时有也。

太史公曰:昔者虞舜窘于井廪,伊尹负于鼎俎,傅说匿于傅险,吕尚困于棘津,夷吾桎梏,百里饭牛,仲尼畏匡,菜色陈、蔡。

此皆学士所谓有道仁人也,犹然遭此灾,况以中材而涉乱世之末流乎?其遇害何可胜道哉!鄙人有言曰:“何知仁义,已飨其利者为有德。

”故伯夷丑周,饿死首阳山,而文、武不以其故贬王;跖、跻暴戾,其徒诵义无穷。

由此观之,“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侯之门仁义存”,非虚言也。

今拘学或抱咫尺之义,久孤于世,岂若卑论侪俗,与世沉浮而取荣名哉!而布衣之徒,设取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此亦有所长,非苟而已也。

故士穷窘而得委命,此岂非人之所谓贤豪间者邪?诚使乡曲之侠,予季次、原宪比权量力,效功于当世,不同日而论矣。

要以功见言信,侠客之义又曷可少哉!古布衣之侠,靡得而闻已。

近世延陵、孟尝、春申、平原、信陵之徒,皆因王者亲属,藉于有土卿相之富厚,招天下贤者,显名诸侯,不可谓不贤者矣。

比如顺风而呼,声非加疾,其势激也。

至如闾巷之侠,修行砥名,声施于天下,莫不称贤,是为难耳。

然儒、墨皆排摈不载。

自秦以前,匹夫之侠,湮灭不见,余甚恨之。

以余所闻,汉兴有朱家、田仲、王公、剧孟、郭解之徒,虽时扞当世之文罔,然其私义廉洁退让,有足称者。

名不虚立,士不虚附。

至如朋党宗强比周,设财役贫,豪暴侵凌孤弱,恣欲自快,游侠亦丑之。

余悲世俗不察其意,而猥以朱家、郭解等令与暴豪之徒同类而共笑之也。

司马迁《游侠列传(节选)》原文、注释、译文

司马迁《游侠列传(节选)》原文、注释、译文

司马迁《游侠列传(节选)》原文、注释、译文【原文】《游侠列传(节选)》汉·司马迁鲁①朱家者,与高祖同时。

鲁人皆以儒教,而朱家用侠闻。

所藏活豪士以百数,其余庸人不可胜言。

然终不伐其能,歆②其德,诸所尝施,唯恐见之。

振人不赡,先从贫贱始。

家无余财,衣不完采,食不重味,乘不过軥牛。

专趋人之急,甚己之私。

既阴脱季布将军之厄③,及布尊贵,终身不见也。

自关以东,莫不延颈④愿交焉。

郭解,轵⑤人也,字翁伯,善相人者许负外孙也。

解父以任侠,孝文时诛死。

解为人短小精悍,不饮酒。

少时阴贼,慨⑥不快意⑦,身所杀甚众。

以躯借交报仇,藏命作奸剽攻不休,及铸钱掘冢,固不可胜数。

适有天幸,窘急常得脱,若遇赦。

及解年长,更折节为俭,以德报怨,厚施而薄望。

然其自喜为侠益甚。

既已振人之命,不矜其功。

其阴贼著于心,卒发于睚眦⑧如故云。

而少年慕其行,亦辄为报仇,不使知也。

解姊子负解之势,与人饮,使之嚼⑨。

非其任,强必灌之。

人怒,拔刀刺杀解姊子,亡去。

解姊怒曰:“以翁伯之义,人杀吾子,贼不得。

”弃其尸于道,弗葬,欲以辱解。

解使人微知贼处。

贼窘自归,具以实告解。

解曰:“公杀之固当,吾儿不直。

”遂去其贼,罪其姊子,乃收而葬之。

诸公闻之,皆多解之义,益附焉。

解出入,人皆避之。

有一人独箕踞⑩视之,解遣人问其名姓。

客欲杀之。

解曰:“居邑屋至不见敬,是吾德不修也,彼何罪!”乃阴属尉史(11)曰:“是人,吾所急也,至践更(12)时脱之。

”每至践更,数过,吏弗求。

怪之,问其故,乃解使脱之。

箕踞者乃肉袒谢罪。

少年闻之,愈益慕解之行。

洛阳人有相仇者,邑中贤豪居间者以十数,终不听。

客乃见郭解。

解夜见仇家,仇家曲听解。

解乃谓仇家曰:“吾闻洛阳诸公在此间,多不听者。

今子幸而听解,解奈何乃从他县夺人邑中贤大夫权乎!”乃夜去,不使人知,曰:“且无用,待我去,令洛阳豪居其间,乃听之。

”解执恭敬,不敢乘车入其县廷。

之旁郡国,为人请求事,事可出,出之;不可者,各厌其意,然后乃敢尝酒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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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史记·游侠列传》原文译文赏析《史记·游侠列传》原文作者:司马迁韩子曰:“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

”二者皆讥,而学士多称于世云。

至如以术取宰相卿大夫,辅翼其世主,功名俱着于春秋,固无可言者。

及若季次、原宪,闾巷人也,读书怀独行君子之德,义不苟合当世,当世亦笑之。

故季次、原宪终身空室蓬户,褐衣疏食不厌。

死而已四百馀年,而弟子志之不倦。

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戹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

且缓急,人之所时有也。

太史公曰:昔者虞舜窘于井廪,伊尹负于鼎俎,傅说匿于傅险,吕尚困于棘津,夷吾桎梏,百里饭牛,仲尼畏匡,菜色陈、蔡。

此皆学士所谓有道仁人也,犹然遭此菑,况以中材而涉乱世之末流乎?其遇害何可胜道哉!鄙人有言曰:“何知仁义,已飨其利者为有德。

”故伯夷丑周,饿死首阳山,而文武不以其故贬王;跖、蹻暴戾,其徒诵义无穷。

由此观之,“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侯之门仁义存”,非虚言也。

今拘学或抱咫尺之义,久孤于世,岂若卑论侪俗,与世沈浮而取荣名哉!而布衣之徒,设取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此亦有所长,非苟而已也。

故士穷窘而得委命,此岂非人之所谓贤豪间者邪?诚使乡曲之侠,予季次、原宪比权量力,效功于当世,不同日而论矣。

要以功见言信,侠客之义又曷可少哉!古布衣之侠,靡得而闻已。

近世延陵、孟尝、春申、平原、信陵之徒,皆因王者亲属,藉于有土卿相之富厚,招天下贤者,显名诸侯,不可谓不贤者矣。

比如顺风而呼,声非加疾,其埶激也。

至如闾巷之侠,修行砥名,声施于天下,莫不称贤,是为难耳。

然儒、墨皆排摈不载。

自秦以前,匹夫之侠,湮灭不见,余甚恨之。

以余所闻,汉兴有朱家、田仲、王公、剧孟、郭解之徒,虽时扞当世之文罔,然其私义廉絜退让,有足称者。

名不虚立,士不虚附。

至如朋党宗强比周,设财役贫,豪暴侵凌孤弱,恣欲自快,游侠亦丑之。

余悲世俗不察其意,而猥以朱家、郭解等令与暴豪之徒同类而共笑之也。

鲁朱家者,与高祖同时。

鲁人皆以儒教,而朱家用侠闻。

所藏活豪士以百数,其馀庸人不可胜言。

然终不伐其能,歆其德,诸所尝施,唯恐见之。

振人不赡,先从贫贱始。

家无馀财,衣不完采,食不重味,乘不过軥牛。

专趋人之急,甚己之私。

既阴脱季布将军之戹,及布尊贵,终身不见也。

自关以东,莫不延颈原交焉。

楚田仲以侠闻,喜剑,父事朱家,自以为行弗及。

田仲已死,而雒阳有剧孟。

周人以商贾为资,而剧孟以任侠显诸侯。

吴楚反时,条侯为太尉,乘传车将至河南,得剧孟,喜曰:“吴楚举大事而不求孟,吾知其无能为已矣。

”天下骚动,宰相得之若得一敌国云。

剧孟行大类朱家,而好博,多少年之戏。

然剧孟母死,自远方送丧盖千乘。

及剧孟死,家无馀十金之财。

而符离人王孟亦以侠称江淮之间。

是时济南瞷氏、陈周庸亦以豪闻,景帝闻之,使使尽诛此属。

其后代诸白、梁韩无辟、阳翟薛兄、陕韩孺纷纷复出焉。

郭解,轵人也,字翁伯,善相人者许负外孙也。

解父以任侠,孝文时诛死。

解为人短小精悍,不饮酒。

少时阴贼,慨不快意,身所杀甚众。

以躯借交报仇,藏命作奸剽攻,休铸钱掘冢,固不可胜数。

适有天幸,窘急常得脱,若遇赦。

及解年长,更折节为俭,以德报怨,厚施而薄望。

然其自喜为侠益甚。

既已振人之命,不矜其功,其阴贼着于心,卒发于睚眦如故云。

而少年慕其行,亦辄为报仇,不使知也。

解姊子负解之势,与人饮,使之嚼。

非其任,强必灌之。

人怒,拔刀刺杀解姊子,亡去。

解姊怒曰:“以翁伯之义,人杀吾子,贼不得。

”弃其尸于道,弗葬,欲以辱解。

解使人微知贼处。

贼窘自归,具以实告解。

解曰:“公杀之固当,吾儿不直。

”遂去其贼,罪其姊子,乃收而葬之。

诸公闻之,皆多解之义,益附焉。

解出入,人皆避之。

有一人独箕倨视之,解遣人问其名姓。

客欲杀之。

解曰:“居邑屋至不见敬,是吾德不修也,彼何罪!”乃阴属尉史曰:“是人,吾所急也,至践更时脱之。

”每至践更,数过,吏弗求。

怪之,问其故,乃解使脱之。

箕踞者乃肉袒谢罪。

少年闻之,愈益慕解之行。

雒阳人有相仇者,邑中贤豪居间者以十数,终不听。

客乃见郭解。

解夜见仇家,仇家曲听解。

解乃谓仇家曰:“吾闻雒阳诸公在此间,多不听者。

今子幸而听解,解柰何乃从他县夺人邑中贤大夫权乎!”乃夜去,不使人知,曰:“且无用,待我去,令雒阳豪居其间,乃听之。

”解执恭敬,不敢乘车入其县廷。

之旁郡国,为人请求事,事可出,出之;不可者,各厌其意,然后乃敢尝酒食。

诸公以故严重之,争为用。

邑中少年及旁近县贤豪,夜半过门常十馀车,请得解客舍养之。

及徙豪富茂陵也,解家贫,不中訾,吏恐,不敢不徙。

卫将军为言:“郭解家贫不中徙。

”上曰:“布衣权至使将军为言,此其家不贫。

”解家遂徙。

诸公送者出千馀万。

轵人杨季主子为县掾,举徙解。

解兄子断杨掾头。

由此杨氏与郭氏为仇。

解入关,关中贤豪知与不知,闻其声,争交驩解。

解为人短小,不饮酒,出未尝有骑。

已又杀杨季主。

杨季主家上书,人又杀之阙下。

上闻,乃下吏捕解。

解亡,置其母家室夏阳,身至临晋。

临晋籍少公素不知解,解冒,因求出关。

籍少公已出解,解转入太原,所过辄告主人家。

吏逐之,迹至籍少公。

少公自杀,口绝。

久之,乃得解。

穷治所犯,为解所杀,皆在赦前。

轵有儒生侍使者坐,客誉郭解,生曰:“郭解专以奸犯公法,何谓贤!”解客闻,杀此生,断其舌。

吏以此责解,解实不知杀者。

杀者亦竟绝,莫知为谁。

吏奏解无罪。

御史大夫公孙弘议曰:“解布衣为任侠行权,以睚眦杀人,解虽弗知,此罪甚于解杀之。

当大逆无道。

”遂族郭解翁伯。

自是之后,为侠者极众,敖而无足数者。

然关中长安樊仲子,槐里赵王孙,长陵高公子,西河郭公仲,太原卤公孺,临淮儿长卿,东阳田君孺,虽为侠而逡逡有退让君子之风。

至若北道姚氏,西道诸杜,南道仇景,东道赵他、羽公子,南阳赵调之徒,此盗跖居民间者耳,曷足道哉!此乃乡者朱家之羞也。

太史公曰:吾视郭解,状貌不及中人,言语不足采者。

然天下无贤与不肖,知与不知,皆慕其声,言侠者皆引以为名。

谚曰:“人貌荣名,岂有既乎!”于戏,惜哉!游侠豪倨,藉藉有声。

权行州里,力折公卿。

朱家脱季,剧孟定倾。

急人之难,免雠于更。

伟哉翁伯,人貌荣名。

【译文】韩非子说:“儒生以儒家经典来破坏法度,而侠士以勇武的行为违犯法令。

”韩非对这两种人都加以讥笑,但儒生却多被世人所称扬。

至于用权术取得宰相卿大夫的职位,辅助当代天子,功名都被记载在史书之中,这本来没有什么可说的。

至于象季次、原宪,是平民百姓,用功读书,怀抱着特异的君子的德操,坚守道义,不与当代世俗苟合,当代世俗之人也嘲笑他们。

所以季次、原宪一生住在空荡荡的草屋之中,穿着粗布衣服,连粗饭都吃不饱。

他们死了四百余年了,而他们的世代相传的弟子们,却不知倦怠地怀念着他们。

现在的游侠者,他们的行为虽然不符合道德法律的准则,但是他们说话一定守信用,做事一定果敢决断,已经答应的必定实现,以示诚实,肯于牺牲生命,去救助别人的危难。

已经经历了生死存亡的考验,却不自我夸耀本领,也不好意思夸耀自己功德,大概这也是很值得赞美的地方吧!况且危急之事,是人们时常能遇到的。

太史公说:“从前虞舜在淘井和修廪时遇到了危难,伊尹曾背负鼎俎当厨师,傅说曾藏身傅岩服苦役,吕尚曾在棘津遭困厄,管仲以前戴过脚镣与手铐,百里奚以前喂牛当奴隶,孔子以前在匡遭拘囚,在陈、葵遭饥饿。

这些人都是儒生所称扬的有道德的仁人,尚且遭遇这样的灾难,何况是中等才能而又遇到乱世的人呢?他们遇到的灾难怎么能够说得完呢?世俗人有这样的说法:“何必去区别仁义与否,已经受利的就是有德。

”所以伯夷以吃周粟为可耻,竟饿死在首阳山;而文王和武王却没有所以而损害王者的声誉。

盗跖和庄靶妆┎腥蹋而他们的党徒却歌颂他们道义无穷。

由此可见,“偷盗衣带钩的要杀头,窃取国家政权的却被封侯,受封为侯的人家就有仁义了”,这话并非虚假不实之言。

现在拘泥于偏面见闻的学者,有的死守着狭隘的道理,长久地孤立于世人之外,哪能比得上以低下的观点迁就世俗,随世俗的沉浮而猎取荣耀和名声的人呢?而平民百姓之人,看重取予皆符合道义、应允能实现的美德,千里之外去追随道义,为道义而死却不顾世俗的责难,这也是他们的长处,并非随便就可做到的。

所以读书人处在穷困窘迫的情况下,愿意托身于他,这难道不就是人们所说的贤能豪侠中间的人吗?如果真能让民间游侠者与季次、原宪比较权势和力量,比对当今社会的贡献,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总之,从事情的显现和言必有信的角度来看,侠客的正义行为又怎么能够缺少呢!古代的平民侠客,没有听说过。

近代延陵季子、孟尝君、春申君、平原君、信陵君这些人,都因为是君王的亲属,依仗封国及卿相的雄厚财富,招揽天下的贤才,在各诸侯国中名声显赫,不能说他们不是贤才。

这就比如顺风呼喊,声音并非更加宏亮,而听的人感到清楚,这是风势激荡的结果。

至于闾巷的布衣侠客,修行品行,磨砺名节,好的名望传布天下,无人不称赞他的贤德,这是难以做到的。

不过儒家和墨家都排斥扬弃他们,不在他们的文献中加以记载。

从秦朝以前,平民侠客的事迹,已经被埋没而不能见到,我很感遗憾。

据我听到的情况来看,汉朝建国以来,有朱家、田仲、王公、剧孟、郭解这些人,他们虽然时常违犯汉朝的法律禁令,但是他们个人的行为符合道义,廉洁而有退让的精神,有值得称赞的地方。

他们的名声并非虚假地树立起来的,读书人也不是没有根据地附和他们的。

至于那些结成帮派的豪强,互相勾结,依仗财势奴役穷人,凭借豪强暴力欺凌孤独势弱的人,放纵欲望,自己满足取乐,这也是游侠之士认为可耻的。

我哀伤世俗之人不能明察这其中的真意,却错误地把朱家和郭解等人与暴虐豪强之流的人视为同类,一样地加以嘲笑。

鲁国的朱家与高祖是同一时代的人。

鲁国人都喜欢搞儒家思想的教育,而朱家却因为是侠士而闻名。

他所藏匿和救活的豪杰有几百个,其余普通人被救的说也说不完。

但他始终不夸耀自己的才能,不自我欣赏他对别人的恩德,那些他以前给予过施舍的人,唯恐再见到他们。

他救济别人的困难,首先从贫*的开始。

他家中没有剩余的钱财,衣服破得连完整的采色都没有,每顿饭只吃一样菜,乘坐的不过是个牛拉的车子。

他一心救援别人的危难,超过为自己办私事。

他以前暗中使季布将军摆脱了被杀的厄运,待到季布将军地位尊贵之后,他却终身不肯与季布相见。

从函谷关往东,人们莫不伸长脖子盼望同他交朋友。

楚地的田仲因为是侠客而闻名,他喜欢剑术,象服侍父亲那样对待朱家,他认为自己的操行赶不上朱家。

田仲死后,洛阳出了个剧孟。

洛阳人*经商为生,而剧孟因为行侠显名于诸侯。

吴、楚七国叛乱时,条侯周亚夫当太尉,乘坐着驿站的车子,将到洛阳时得到剧孟,高兴地说:“吴、楚七国发动叛乱而不求剧孟相助,我知道他们是无所作为的。

”天下动乱,太尉得到他就像得到了一个相等的国家一样。

剧孟的行为大致类似朱家,却喜欢博棋,他所做的多半是少年人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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