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允价值的本质及其理论缺陷浅探

陈 敏
制度以及会计实务中，公允价值的实际应用却大大超出了交 易范围， 它不仅 适 用 于 初 始 计 量 ， 还适用于后续新起点计量， 而后续新起点计量大多是在没有交易的情况下进行的。某些 时候， 资产 （或负债） 即便是有交换并形成了一个交换价格， 也 不一定 存 在 着 活 跃 的 市 场 和 可 观 察 的 市 场 价 格 ， 而是基于交 换 双方对资产 （或 负 债 ） 的价值有着相同或相近的评价， 通过 讨价还价达成一致意见而形成的。在许多不存在交易或者虽 有交换但没有可观察的、 由市场决定的金额的情况下， 公允价 值被广泛地运用 于 资 产 （或 负 债 ） 现行价值的计量， 代表有成 本累计值、 有效 清 偿 价 值 、 在用价值以及特定主体价值等。 这 些计量基础存在一个共同的特征， 即都加入了非市场的评价， 或者说， 以特定 主 体 对 资 产 （或 负 债 ） 的评价代替了市场评价 。 又如， 公允价值的核心 （也 是 公 允 价 （卢 永 华 、 杨小军， ’((( ） 值运用的难点） —现值技术， —— 无论是贴现率的选择还是对未 来现金流量的估计，均离不开对未来事项和不确定性的主观 判断。 可见， 公允价值就其目的来说， 本应是寻求一种客观的价 值 （即使用 价 值 ） ， 然而客观的使用价值必须通过人的主观判 断才能实现，而且公允价值的定义与应用也考虑并认可了交 易方或评价主体主观判断的影响。 所以， 公允价值的 “价值” 归 根结底是一种效用价值，而这正是公允价值造成资本市场混 乱以及在应用中面临困难的根本原因。同一物体的效用对不 同的人 是 不 一 样 的 ， 甚 至 对 相 同 的 人 在 不 同 的 环 境 下差异 也 是 很大的， 因此也 就 难 以 形 成 统 一 、 稳定的评价尺度。 这种评 价取决于评价主体的背景、 学识、 目的、 观念等各方面的因素， 其他人是无法断定其对错的。 所以， “ 价值” 的经济含义是公允 价值导致资本市场混乱及其面临困难的根本原因。 在 “价值” 前加上了限定词 “公 允 ” ， 似乎是为了使 “价 值 ” 这个颇受争议、 较为主观的概念变得更客观、 更具目的性， 也 更适用于指导实践。 但是否能真正起到这个作用尚存疑问。 公 ， “%)*+” 的相关解释是 “公 平 的 ， 允价值的英文是 “ %)*+ ,)-./ ” 正直的， 公正的 ” ， 而中文将其翻译成 “公 允 ” ， 则包含了公正、 允当的意思。 对于 “公 正 ” ， 《辞 海 》 有两种解释： 一种解释是人 们从既定 概 念 出 发 对 某 种 现 象 的 评 价 ， 亦指一种被认为是应 有的社会状况， 反映社会生活中人们的权利和义务、 作用和地 位、 行为和结果之间某种相适应的关系。 公正观念和标准受社 会历史条件的制约， 具有时代性和阶级性。 另一种解释是指道 德要求和品质要求， 即坚持原则， 按照一定的社会标准 （法律、 道德、 政策等） 实事求是地为人处世。 对于 “允当” ， 《 辞海》 的解 释是 “适宜， 得当” 。 （会计） !""#$ %" 财会月刊 ! ・ ・ !"
!!!!!!!!!!!!!!!!!!!!!!
督等过程，对这些过程的支配权是由企业内部多个财权主体 共同或分别行使 的 。 但不可否认的是， 无论是发布公告、 签订 契约、 使用资金、 还本付息， 还是因此而破产， 都是由企业作为 一个整体性的财务主体来开展活动并承担责任的。 可见， 只有 将财务分层首先理解为财权主体的分层与财务治理结构的分 层，才能避免由此引申出来的财务主体多元性带来的理论与 实务上的困惑。 因此， 笔者的分析结论是： 企业的财务主体是惟一的， 就 是其自身，而企业的财权主体或财务治理主体可以是多元性 的， 因此是可以分层次的。 这两者辩证统一于企业的财务治理 结构中， 并且融入了企业的财务活动。 "
!"#$ 所列举的所有计量 属 性 ， 而 公 允 价 值 本 身 又 是 一 种计
学术交流 ・!
公允价值的本质及其理论缺陷浅探
武汉
公 允 价 值 在 国 际 会 计准则以及各 个 国 家 的 会 计 准 则 、 会 计 制 度 中扮演着越来 越 重 要 的 角 色 。 公允价值计量通常被认 为能为决策者 提 供 最 为 相 关 的 信 息 ， 代表了财务会计未来发 展的方向。 然而在现实中， 公允价值的运用却面临着重重困 难。 以我国为例， 在公允价值运用于我国资本市场的两年多 时间里，公司 包 装 上 市 和 粉 饰 会 计 报 表 的 现 象 不 断 出 现 ， 严 重扰乱了资本市场的秩序。 目前， 有关学者对此的解释主要有： 我国当前产权、 生产 要素市场不很活跃， 相关的公允价值难以取得； 中介机构公 信度低； 市场执法和管理不严； 会计人员素质较低等。 然而， 公允价值本身就无懈可击吗？本文拟从公允价值的本质入 手， 对此作以下探讨。 一、 对公允价值本质的辨析 不难看出， 公允价值的本质是一种价值。 然而， “价 值 ” 一 词的内涵和外 延 极 为 广 泛 ， 价值理论本身就是经济理论中最 具争议的理论之一。 为探求公允价值的本质， 首先应该从它 认为， 公允价值是 的定义入手。 国际会计准则委员会 （!"#$ ） 指在公平交易 中 ， 熟悉情况的当事人自愿据以进行资产交换 认为， 或债务清偿的金额。 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 （%"#& ） 公允价值是双方在 当 前 的 交 易 （而 不 是 被 迫 清 算 或 销 售 ） 中， 自愿购买 （或 承 担 ） 或出售 （或 清 偿 ） 一项资产 （或 负 债 ） 的金 为金融工具公允价值所下的 额。 英国会计准则委员会 （"#&） 定义为： 在公平 交 易 中 ， 亦 即 在 非 强 制 性 或 非 清 算 性 销 售 中， 熟悉情况的当事人自愿据以交易 （该金融资产或金融负债） 的 金额。 从上述定义来看， 公允价值是基于交易而产生的， 在存在 活跃市场交易的情况下， 交换价格即为公允价值， 由此看来 公允价值似乎是一 种 交 换 价 格 。 然而， 在各国会计准， 这两个词都表示一种主观上的评价， 至少包含两层 含义： 第一， 公平与允当具有时代性和阶级性。 从微观看， 更具 有个体特征， 受个体的背景、 环境、 立场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 不可能对所有个体都公允， 更不可能形成定量的分析标准。 以 被认为是最为公允的市场价格为例， 它在存货、 短期有价证券 中得到了广泛的使用，然而市场价格的选择也有着相当大的 弹性。会计主体在选择市场价格时就可以充分利用对己有利 的因素， 甚至制 造 对 己 有 利 的 因 素 ， 排斥对己不利的因素。 所 以， 公允是针对特定主体而言的。 而企业是利益相关者之间 一系列契约的结合体， 各利益相关者的目标不尽相同， 他们 的经济利益通常会发生 冲 突 ， 因此要对所有利益相关者做到 公允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公 允 ” 可望而不可即， 也就成 了一个空泛的口号，甚至成为某些特定主体操控交易和损害 其他利益相关者 的 工 具 。 第二， 如果对其他主体不公平、 不允 当，特别是在其行为没有超出一定范围而法律法规又尚未涉 及的情况下， 只能从道德、 道义上加以约束， 而这种约束的力 量有多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从对公允价值本质的分析中可以看出，正是由于其本身 的经济含义，才使得其在运用于我国的具体会计准则后引发 了种种问题。 问题出现后， 也只能被动地修改相关的具体会计 准则， 尽可能地回避公允价值。 所谓的 “缺 乏 活 跃 的 （或 成 熟 的） 市场、 监管不力、 会计人员素质不高” 等原因只是问题的表 象， 从财务会计的角度来看， 公允价值的本质导致了公允价 值 计 量不符合计 量 的 质 量 标 准 。 计量的质量标准中很重要的 一条是可验证性， 是指如果给定的条件相同， 那么不同的会计 人员对同一客体进行计量的结果应该相同。这也是可靠性的 标准之一。 由于公允价值受到个人主观因素的影响， 因此公 允价值的计量很难满足这一质量标准以及可靠性的要求。 二、 公允价值定义中的矛盾 公允价值的定义同样存在着值得推敲的地方。 目前， 权威 的公允价值 定 义 大 都 强 调 了 “交 易 ” ， 但实际上公允价值更多 地体现在非交易以及虽有交易但没有可观察的金额的情况 下。 那么， 从公允价值的定义出发，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认 为， 即 便 是 没 有 交 易 也 必 须 假 设 在 交 易 的 情况下来估计公允 价值呢？ 《在会计计量中使用 从 !"#$ 的第 % 号财务会计概念公告 现金流量信息和现值》 来看， 该公 !"#$ 对 此 持 肯 定 的 态 度 。 告指出， 企业管理者对未来现金流量现值的最优估计与其公允 价值并不一定相同，尽管管理者的预期是有用的、富含信息 的， 但是这种计量排除了不确定性、 市场参与者所要求的风险 溢价以及市场参与者在估计未来现金流量时所采用的假设等 的影响， 而 “一个企业必须按照市场价格来获得一项资产或结 清一项负债 ， 而不论它的目的和期望如何” 。 且不论公允价值 是否具备管理者预期所不具备的优势， 单从该公告内容看， 不 难发现这与会计假设之一的持续经营假设以及资产、负债的 定义是相矛盾的。 我们知道，现代会计是建立在一系列一般假设基础之上 的， 持续经营假设就是其中重要的一条， 它表明了对主体前途 稳定性的设想。 以资产来说， 企业使用资产所创造的未来收益 与现时出售该资产所获得的收益一般是不一致的，而且前者 财会月刊 （会计） ! !""#$ %" ・ ・ !" 往往要高于后者，这也是企业得以生存、发展的根本原因所 在， 更体现了企 业 存 在 的 意 义 。 那么， 资产和负债必然也必须 从持续经营的角度上进行计量。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资产与负 债定义强调的均 是 “预 期 会 给 企 业 带 来 的 经 济 利 益 ” 和 “预 期 会导致经济利益流出企业” ， 而并不是现时在市场上取得或出 售该项资产或结清该项负债的市场价格。如果要求企业放弃 对自身未来的预期判断， 转而依赖市场价格， 显然是与持续经 营假设、 资产和负债的定义相违背的。 三、 公允价值定位的两难境地 目前， 现行市价、 现行成本和可实现净值均符合公允价值 定义的观点， 在理论界是被公认了的。 但是， 如何看待公允价 值与未来现金流量现值的关系尚存在问题。 !"#$ 的 第 & 号 财务会计概 念 公 告 《企 业 财 务 报 表 项 目 的 确 认 和 计 量 》 ， 曾将 未来现金流量的现值与其他四种计量属性 （历史成本、 现行成 本、 现行市价、 可实现净值） 并列。 但第 % 号财务会计概念公告 则认为现值不是一种计量属性， 因为现值只是一种摊销方法， 不能用于初始 确 认 的 计 量 。 然而， !"#$ 颁 布 第 % 号 财 务 会 计 概念公告的主要目的就在于规范会计上如何用现值来估计 公允价值， 而 公允价值又 适 用 于 初 始 确 认 时 的 计 量 和 后 续 期 间所进行的新起点计量， 这就与公告中 “现值只是一种摊销方 法” 的说法相矛盾。 公 允 价 值 大多 被 看 做 是 一 种 计 量 属 性 ， 或者说是多种计 量属性的 总 称 ， 但是公允价值作为一种计量属性与历史成本 的关系却不明晰。将公允价值与历史成本对立起来的观点已 受到许多学者 的 质 疑 ， 如葛家澍先生提到： “ 难 道 历 史 成 本就 不是过去的公允价值？现行成本和现行市价不是现有的历史 成本？ ” 常勋先生认为， 公允价值可以与现时成本相联系， 也可 以与历史成本相联系。将历史成本与公允价值对立起来就如 同将自身的 一 部 分 与 自 身 对 立 起 来 ， 在 逻 辑 上 是 混 乱 的 。 但 是， 如果说公允价值包含了历史成本， 那么公允价值就包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