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苏童与麦卡勒斯小说的南方情结

简论苏童与麦卡勒斯小说的南方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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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我国南方作家苏童和美国南方作家麦卡勒斯都是具有较大影响力的文学大师,在他们众多的文学作品中,有一个突出的特点,那就是具有相似的南方情结。本文围绕两位作家的典型文本进行分析,以南方情结为视点,进而理解蕴含在他们作品中的深刻内涵。

关键词:苏童;麦卡勒斯;南方情结

苏童是当代走红的小说家之一,他自一九八五年左右登上文坛,至今已经走过了二十多年。他一直笔耕不辍,为读者奉献了众多的文学盛宴。卡森?麦卡勒斯是美国南方文学一位出色的女作家,享有极高的声誉。当代美国批评家沃尔特?艾伦称她为“仅次于福克纳的南方最杰出作家”。

苏童曾经谈到过他对麦卡勒斯的偏爱:“我读到《伤心咖啡馆之歌》之时正值高中,那是文学少年最初的营养,滋润了我那个时代的阅读,可以说是我的文学启蒙。”他的小说集《少年血》中那一群弥漫着血腥味的少年,小说《红粉》和《妻妾成群》中阴柔诡异的气氛,都可以看到麦卡勒斯对他的创作的影响。

我国南方与美国南方虽然有完全不同的地域特征,但却有相似的潮湿环境;美国“南方文学”中的南方是没落贵族式的败落景象,而在中国传统文学中,江南素有“南朝自古伤心地”之称,因此可以说这两个文学地域形象有着突出的可比性。所以苏童的“南方”与麦卡勒斯的“南方”具有某些艺术的同构性,值得我们深入探索。

一、南方世界的建构与表征

1.苏童的“枫杨树村”和“香椿树街”

每个作家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文学土地,就如湘西之于沈从文,高密东北乡之于莫言,作家的创作是一种生命体验和艺术构建,而这种体验的形成通常与一片独具文化特色的土地有着密切联系。南方对于苏童来说,正是这样的一方土地。苏童以他的生花妙笔,爱恨交加的复杂情感,为我们创造了一个独具魅力的艺术世界。

苏童的小说离不开南方潮湿的、散发着温熏气息、开满红色罂粟的枫杨树。《罂粟之家》中的枫杨树村是一个沿河种满了水稻和罂粟,住着各种传奇人物的村落,红罂粟如一片莽莽苍苍的红波浪鼓荡着偏僻的乡村。于是许多在毒品效应驱使下发生的暴力、凶杀等行径败坏了枫杨树的民风和人心。

当苏童文本中的人物来到“城里”,都不免要进驻城北的香椿树街。这是苏童纸上的第二故乡。《城北地带》中笼罩在南方肮脏、粘湿、腥甜空气中的香椿树街像一个巨大的酱菜缸容纳孕育着一切腌臜的东西,在漫长得蔓延全年的梅雨天气里发酵,散发出恶臭、病菌和致命的毒。

苏童的“南方”是有特色的地域,空气终日湿润宜人,树木在深宅大院和河岸两边蓬勃生长,街道与房屋紧凑而密集,有一种娇弱和柔美的韵味。他笔下的南方世界是阴冷、潮湿、糜烂、神秘的,总给人一种阴柔绮靡的感觉。虽然南方潮湿的空气孕育出许多美丽的草木,但它们汇集在一起却渲染出南方淫靡的氛围和阴郁的气息,使这个南方尽显颓靡的特征。

2.麦卡勒斯的南方小镇

“麦卡勒斯主张一个作家要反映出自己出生地的风貌,不能逃离属于那片地区的声音样子和记忆。”①所以和苏童一样,她的小说总是以她熟悉的南方为背景,很多故事发生在衰败隔绝的南方小镇。

《心是孤独的猎手》开头就写到:“小镇在南部的纵深处。夏天是漫长的,寒冷的冬天短而又短。天空总是明净耀眼的湛蓝色,太阳放荡而刺眼地燃烧着……街上行人的脸上往往是饥饿孤独的绝望表情。”②这样一段描写给人一种了无生气的感觉,也给整部小说奠定了基调。受到工业文明的冲击,南方是一片破败不堪的景象,这里的人们也逐渐出现了精神危机。

《伤心咖啡馆之歌》开篇写到:“小镇本身是很沉闷的;镇子里没有多少东西……每逢星期六,周围农村的佃农进城来,闲扯,做买卖,度过这一天。除开这时候,小镇是寂寞的,忧郁的,像是一处非常偏僻、与世隔绝的地方。”③作者在此处设计了一个寂寞、忧郁、非常偏僻、与世隔绝的地方,作者意在用这个环境的阴暗色彩衬托人物在这个时间的精神状态。在作者看来,这个小镇便是世界,咖啡馆便是人生表演的舞台。

麦卡勒斯从孩提时代起,每一个毛孔里就都浸透了南方的点点滴滴。正是由于对家乡的依恋,她在小说中才屡屡写到那令她魂牵梦萦的南方小镇。这样的艺术建构与苏童的小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极力营造了一种凄清萧条的氛围,南方世界的轮廓清晰可见,作家纸上的故乡因此诞生。

二、暴力与死亡的充斥

苏童和麦卡勒斯的作品中都闪现着暴力的影子,暴力是他们表达人生感悟的一种方式。暴力带来了梦魇般的死亡,因暴力导致的死亡和为逃避死亡而发生的暴力在苏童和麦卡勒斯的小说中可谓屡见不鲜。

苏童的暴力是实现欲望的一种手段,其目的不在暴力本身而在欲望的攫取。《罂粟之家》中兄弟相残、儿子弑父、父亲卖女等人间惨剧充斥在小说当中。一连串的暴力不可避免地导致刘姓家族的灭亡。一切的罪恶都像那火红的罂粟一样绽满这块苦难的土地,随时散发出鸦片的恶臭,让人窒息。

暴力亦让“香椿树街”充满了血腥气息,少年的生命因为流血而缤纷耀眼。《城北地带》中,少年红旗冲动粗鲁地将美琪强暴。李达生好勇斗狠,孤身挑衅皮匠街九少年。然而,暴力是柄锋利的双刃剑,暴力的制造者必为暴力所伤。最后李达生命丧煤场,红旗被判入狱,都没有逃脱自己酿下的苦果。所有这些暴力行为都展现出人性中的罪恶一面。

暴力情节往往是作家表现社会动荡和思想冲突比较合适的一种方式。麦卡勒斯作品里的暴力场面亦颇为多见,而且所表现的情绪力量和象征意义也强的多,她笔下的这种暴力是社会动荡和新旧观念交战的必然。

《没有指针的钟》在一年的情节之中就有六个人死亡,象征了南方种族矛盾的激烈程度,但《心是孤独的猎手》中辛格用手枪自杀则主要象征了人们相互沟通感情的幻想破灭的情况,暴力与死亡在她的不同作品中往往具有不同的意义。《金色眼睛的映像》中的结局也以暴力结束,班德顿上尉将自己的同性恋朋友威廉姆斯用枪打死,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性的压抑的一面充分表现了出来。

两位作家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对暴力与死亡的描写,对人生进行深度透视,对人性中的恶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鞭笞。作家书写暴力的目的就在于,在一个对于暴力而麻木的气氛里,揭示暴力的本性与存在。暴力的无所不在反映了人最永恒的本性之恶,也体现了作者无力救赎的悲哀之情。

三、社会转型期的人事变迁

苏童和麦卡勒斯的创作还有一个共同点,即在作品中都表现出对社会转型期人们心理变化的关注。新的时代取代旧时代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旧时代虽然灭亡,但旧有的意识形态还依然制约着人们的心理和行为。

新中国成立,宣告了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但与封建社会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歧视女性的旧道德意识及女性在旧时代所形成的旧习惯、旧的生活方式依(下转221页)

简论苏童与麦卡勒斯小说的南方情结

陈春霞 (江苏省江南大学文学院 214122)

文史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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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语言的基础上才能产生的,当然也有一些是先有旋律后添上歌词的。从声乐的角度来说,它是以歌声和语言相结合来传达思想感情的,是艺术形象的一种综合性形式,也就是说声音是表达语言的手段,通过声音能够清晰准确地把语言表达出来,语言又是歌唱的精神和内涵部分。歌唱语言不仅体现了一定的艺术形象思维,并且能够通过语言去影响听众,使听众从中产生情感的共鸣,得到艺术的审美和享受。歌曲中的语言——歌词,是歌唱艺术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歌词的清晰对歌唱的表达起重要作用。所以词语、吐字的清晰是歌唱者的必备条件,这就要求歌唱者的咬字、吐字要清晰准确。严格的说,演唱艺术对演唱者的要求是很高的,声乐教育家金铁林先生把它归为七个字,即“声、情、字、味、表、象、养”。其中的字,就是讲究吐字,吐字不但要清晰,而且要注意表达歌词的内涵,并富于语气感。

五、咬字、吐字能力的提高对宏扬民族声乐的研究

民族声乐是我国人民根据自身的审美习惯,根据汉语言的发音吐字,在民歌自然唱法、说唱、戏曲唱腔的基础上,在继承和发展民族传统演唱艺术的基础上,借鉴和吸收了西洋声乐艺术科学的发声方法而形成的一种中国独有的一种演唱风格,具有浓郁民族特色和科学发声技术的新型声乐艺术。它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吐咬字、吐字的重要性在中国传统的歌唱教学中,历来都十分重视咬字吐字的问题。如明代沈宠绥在《度曲须知》中就曾对咬字与吐字做过深刻阐述,那么,从古至今大家为何如此重视歌唱中的咬字与吐字呢?首先、歌唱教学的迫切要求。语音是构成歌唱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语言的表现形式是借助字音来表达的。它是由发音器官发出的有一定意义的音。如果在歌唱中,歌唱者不能使用正确的发声方法,不能做到咬字准确.吐字清晰、就不能达到一定的艺术效果。其次,歌曲的艺术形象鲜明的要求,为了更好地表现歌曲的形象意境而将某些形象的动词在咬字中作重点处理。我国的歌唱艺术 ,在歌唱语言方面有着悠久的文化传统。我国汉字语音发音的自然单位是音节 ,每一个单字就是一个音节。 在音乐艺术活动中,声乐是最容易被人们理解的艺术表现形式之一,其主要原故就是在优美的行腔中,含有鲜明生动的“语言”,使人一听就觉得意明情深,富有感染力。所谓“语言”,即歌唱中的“咬字、吐字”。

语言是歌唱的基础,也就是说只有掌握好咬字、吐字才能把歌唱好。所以,咬字、吐字对民族声乐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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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沈略,湖南人文科技学院音乐系助教,从事声乐教学与研究方向。

(上接173页)然制约着她们。《红粉》展现的是秋仪、小萼这两个昔日名妓在新社会改造的生活,她们拒绝改造,她们身上积沉着“历史转型期”丰厚的社会、历史内涵。逃避改造的秋仪被生活本身改造成韧性十足,随遇而安的妇人;经过劳动营改造的小萼,则积习难除,终难改变她依赖男人,追求享受的本性。

《城北地带》的故事发生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文革时期”,作为当时社会运动的局外人,孩子的存在和成长似乎已经被家庭和学校所遗忘和忽略,失去了家庭和社会的约束。于是,他们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尽情地打架斗殴、拉帮结派、惹是生非。苏童于此为我们打开了尘封记忆的盒子,揭示了太多为我们所不知的东西,特别是人类天性中凶暴、仇恨、恐惧的部分,让我们感到惶恐。在社会转型的特殊时期,人类的本性表露的更为彻底。

美国南方文学也无可避免地与社会的动荡变迁、阶级的沉浮升落、传统的价值和道德观念的分崩离析密切相连。麦卡勒斯在小说中重点展示了社会变革对人们心灵的冲击,以及人们在新形势下的心理状况,她更关注具体人物所处的困境,对他们怀有强烈的同情心。

《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的爱密利亚小姐可以说是侵袭南方精神的工业文明的化身,是资本主义价值观的牺牲品。传统的南方价值观和妇道观在爱密亚小姐身上已不起作用,充塞在她头脑中的是资本主义的价值观念。对她来说,金钱关系是人与人之间的唯一关系,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人相处,她的兴趣是劳作和挣钱。她的人格已在物化的现代社会中分裂和异化。

《没有指针的钟》中的老法官福克斯?克莱恩是个典型的南方绅士,他的价值观还停留在古老兼守旧的南方精神之上,跟不上时代的变迭,他念念不忘南北战争前的南方生活,至今还在阁楼里藏有大量作废的南方邦联时期的钞票。然而麦卡勒斯深知,人们虽不应遗忘过去,但历史终归是历史,它将无法取代现在和未来,时钟不会倒转,时代是向前发展着的。

综上所述,苏童和麦卡勒斯在作品中表现出浓厚的南方情结,建构了属于他们各自的文学世界,体现出文学的某些同构性;他们对南方故土饱含着既爱又恨的复杂感情,他们致力于对人类生存状态和精神层面的探索与体认,对复杂的人性给予了深刻的诠释,对人类的灵魂予以拷问,因而使得他们的文学创作具有广泛的社会意义。

注释

①Margaret B.McDowell:CarsonMccllers,G.K.Hall,1980,P16

②卡森·麦卡勒斯:《心是孤独的猎手》陈笑黎译 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5年11月 第6页

③卡森·麦卡勒斯:《伤心咖啡馆之歌,麦卡勒斯中短篇小说集》.李文俊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7年4月.第2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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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美)卡森·麦卡勒斯.伤心咖啡馆之歌:麦卡勒斯中短篇小说集[M].上海:上海三联

[6](美)卡森·麦卡勒斯.心是孤独的猎手[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二零零五年版.

作者简介

陈春霞,江南大学文学院08级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研究生。

教育理论

灵魂叙事在路上_苏童短篇小说述评

[收稿日期] 2011-03-25[基金项目]淮安市社科类研究项目,项目编号:C -11-20。[作者简介]马 燕(1981-),女,江苏沭阳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 第33卷第7期2012年7月哈尔滨学院学报 JOURNAL OF HARBIN UNIVERSITY Vol.33No.7Jul.2012 [文章编号] 1004—5856(2012)07—0104—05灵魂叙事在路上 ———苏童短篇小说述评 马 燕 (江苏财经职业技术学院,江苏淮安223003) [摘 要]苏童从关注人性的角度,从精神层面和灵魂的深度方面创作了一系列既具可读性又颇令 人深思的短篇小说。文章从苏童创作的源泉、内容和关注点方面入手,阐述苏童的灵魂叙事。 [关键词]苏童;短篇小说;灵魂叙事;人性[中图分类号] I207.427[文献标识码] A 读苏童的短篇小说,展现在读者面前的就 是一幅浮世绘。苏童的短篇很多, 据统计有一百二三十篇之多,并且还在源源不断的有新的作品问世。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苏童就有《桑园留恋》、《U 形铁》、《仪式的完成》等作品引人瞩目;90年代以来, 苏童的短篇小说收获颇丰,从《像天使一样美丽》、《回力牌球鞋》、《什么是爱情》、《樱桃》、《美人失踪》、《把你的脚捆起来》,到《表姐来到马桥镇》、《红桃Q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海滩上的一群羊 》、《巨婴》、《你丈夫是干什么的》、《奸细》、《开往瓷厂的班车》,篇篇不俗;进入21世纪,苏童又奉献给我们《白雪猪头》 、《人民的鱼》、《点心》、《骑兵》、《哭泣的耳朵》、《桥上的疯妈妈》、《手》等作品,都获得好评。 尽管如此,批评界仍然对苏童的中长篇小说关注的比较多,而没有给予他的短篇小说以足够的注意。虽说苏童的作家地位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他的中长篇奠定的,但其实在研究苏童的创作时,他的短篇小说是不可忽视的一部分。苏童自己也很痴迷于短篇小说,他在《我的短 篇小说之“病”》中说 :“大学时代我曾迷恋于契诃夫、 高尔基、海明威,三人的创作风格可谓风牛马不相及,但契诃夫和海明威的短篇集使我分别领略了古典的灰暗、细腻、沉重和现代的简洁、明朗和个性化的技巧,至于高尔基的早期短篇小说, 它们的流浪者情绪其实极易俘虏文学少年的心。”从这段话中我们不难看出苏童对短篇的喜爱由来已久,而他从其所迷恋的大师身上也吸收了很多终身受益的养料。 几乎每年苏童都有一些短篇作品发表在各大文学刊物上。近几年来,就有《私宴》、《西瓜船》、《二重唱》、《冬露》等,从质量来说,毋庸置疑是好的,洪治纲在《小说的全面探索和再度开拓》一文中,就对苏童2004年发表的《私宴》做了很好的评价,他说:“像苏童的《私宴》,作者借助一个老同学间的春节聚会, 将成长中的内心隐痛与当下现实中的精神失衡巧妙地糅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异常广袤的历史空间。……苏童的独到之处在于,他选择了一个非常有效的叙事通道,将我们日常生活中频繁出现的经济霸权者的内心欲望,引入到成长记忆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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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苏童小说中的逃亡意识

浅析苏童小说中的逃亡意识 摘要 20世纪80年代,一种以独特的话语方式构成的小说文体新形式在中国一个接一个的登上文坛,从一开始的“先锋实验小说”到所谓的“返璞归真”,先锋派的作家们走出了一条新颖独特的文学创作之路,并被大家广泛喜爱,在这期间,苏童,马原,余华就是当时一批具有代表性的杰出作家。 作为 80 年代后期的作家,苏童在文学形式上的创新已经显而易见,从创作内容到创作方式,同样的,在语言上我们也很容易看到有一些明显的表现形式上的创新,大胆超越传统,用奇异的语言冲击着读者的审美这些特点也奠定了他在“先锋作家”领域的地位。苏童小说里的意识有很多,其中“逃亡意识”应该是最引人关注的,因为对于探讨苏童小说中的逃亡意识,对于当下处于改革中的中国有着深远的意义,的小说中所展现的逃亡主题反映的是社会转型时期人们普遍的焦虑、迷茫、和窘迫,这点和当时许多作家形成了共鸣,在改革开放己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市场经济的发展已经改变了人们原有对生存现实的态度,经济利益已经是无可替代时,信仰危机也就随之而来,用“逃亡”来面对的方法也就应运而生,因此探讨苏童小说中人们当时迷失的状态也就为逃亡的主题提供了不可或缺的素材 关键词:逃亡先锋文学信仰危机

一、逃亡的主题 对于逃亡的主题,苏童是这么对读者说的:“逃亡好象是我所迷恋的一个动作,人只有恐惧了,拒绝了,才会采取这样—个动作,这样一种与社会不合作的姿态,才会逃,我觉得这个动作或姿态是—个非常好的文学命题,这是—个非常能够包罗万象的文学主题,人在逃亡的过程中完成了好多所谓的人生的价值和悲剧性的一面”[1],《1934 年的逃亡》中的陈文宝的儿子狗崽,作为新生一代,逃离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不可避免的,留下的也无疑就是老弱病残,《罂粟之家》中,“我”也看到家乡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韵,随处可见的逃亡已经使这里蒙上了一层代表结束阴影;除了人为的因素,《米》中的五龙,是自然灾害是五龙背井离乡,不愿与贫困潦倒,饥寒交迫为伴就只能城市来对内心中家乡进行重建,自然灾害的出现并不是偶然,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对乡村的吞并已经是势不可挡,对于农村的青年人,即使怀着深深的乡愁也只能踏上对城市的探索之路。 在对逃亡者形象的塑造上,疲惫不堪,贫于奔波无疑就是这些逃亡者的代名词,迷茫困就也就是他们最“贴心”伴侣了,逃亡的队伍里有自觉的逃亡者,像《1934 年的逃亡》中的陈宝年,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有更多的机会,城市当然是他的不二选择,他们希望对于命运的选择,自己可以有更多的话语权,还有一些,在逃亡之后,还会踏上寻乡的道路,五龙在弥留之际和一车最好的大米一起回到了家乡,这种情形其实也是一种逃离,不过这里的逃离是从城市的喧嚣中逃离,也就和当下的“逆城市化”相吻合了。 二、逃亡情节的主导原因 当人的内心深处无法找到归处,乡愁如果不仅来自对家乡的感情还来自精神家园,那这种逃亡就显然是一种心灵上的逃亡。这种逃亡往往是一种看不到终点逃亡,《1934 年的逃亡》中,陈宝年宁可无依无靠也要拼上老命钻进城市中来,但当揭开挡在眼前的美好的城市面纱之后才明白,这里那里是人生的终极目标啊,临死时陈宝年紧紧握住主刀,不正是对于来的地方的一种追思吗当然,如果有在心灵的逃亡那必然也有对于现实生活坏境无奈的逃亡,无家可归,一无所有,为了生存逃离当然是一个选择,遭遇水灾的枫杨树故乡把成百上千的乡下人推进了城市来寻找生活,然而城市却是充满了贪婪和欲望的,人与人之间更多地是怀疑和仇恨,罪恶早已将亲情和道德掩埋的无影无踪,五龙在城市中用尽心思取代了六爷的地位,但最后反而更是让五龙感到空虚,来自内心的孤独依然如影随形,这些足以看出,城市并非是所有人的伊甸园,他更像一个咒乐园,在这里更多地还是流浪和徘徊。 除了对现实的无奈还有一种是对显示的恐惧。内心的迷茫是恐惧,恶劣的生存环境是恐惧,《妻妾成群》中,颂莲的婆家处处被一种阴冷、死亡的气息所环

苏童小说中的两性关系

苏童小说中的两性关系 内容摘要:家庭体现着以男女两性结合为特征的社会关系,本来最具包容性的两性关系在苏童的叙事中,其实已成孤岛,尽管这座孤岛在两性的较量中变化,却始终不能成为和谐的风景。 关键词:苏童小说两性关系孤绝与张扬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夫妻之间不是平等的同伴关系,而是尊卑有致的上下关系。在中国的夫妻关系中,占主流的是爱与性的分离,权利与义务的分离,而行使分离主动权的只能是夫而不是妻。“同一道德观念下,中国传统文化在束缚人之性情方面,更多的是将绳索套在女性头上。女性一旦稍有违背,沉重的道德鞭子就会抽到女性身上。”尽管如此,女性受到重重压抑的生命之火如受阻的江水,遇到有裂缝的大堤,就会如洪水决堤般淹没一切,沉重的道德鞭子并没有抽熄来自本能的火焰。当然,一旦女人冲突道德网罗,听命于感性生命的呼唤,悬在女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从天而降,来取那“淫妇”的性命…… 我们在苏童的文本中可找到同样的悲剧:无论是陈佐千对于自己的妻妾们、陈文治对于自己的小妾们,还是刘老侠对于家族的女人们,都是男性对女性绝对的占有与支配,

女性被迫长期保持缄默,孤苦无告。陈家花园的守护神――井,就是高悬在女人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其终极权威已经内化为女人们心头的恐惧,对于梅珊来讲,井是她最后的归宿,对颂莲而言,井是其精神毁灭的见证。 但同时,我们也会发现,苏童文本中的两性关系发生着细微的变化。这座孤岛之形似乎还遵循着这样的变化轨迹:家庭中的男性从对女性的绝对支配到男性地位的失落到男性的光芒的隐退到男性的孤绝。与此同时,家庭中的女性则从绝对的被支配到女性意识的张扬甚至放纵。 一 五龙在米店的家中,其实也享有无尚的霸权,但在苏童构筑的个性化的家庭伦理叙事的保垒中,这只是一种表面的占有与支配。从某种意义上说,《米》应该是男性家庭地位失落的一种象征。 五龙对他和织云的婚姻实质非常清楚,冯老爷只是利用他遮掩家丑罢了,并不想让他成为冯家的一员。“是米店娶我,娶一条身强力壮传宗接代的看家狗,娶一条乡下来的大公狗。”如果说五龙的仇恨源于阿保对他的羞辱,那么米店一家人加深了这种仇恨,“他想米店里没有人真心对他好,他深知怜悯和温情就像雨后街道的水洼,浅薄而虚假,等风吹来太阳出来它们就消失了,他们谁也没把我当人看,仇恨仍然是仇恨,它像一块沉重的铁器,无论怎样锻打磨蚀,铁

论苏童小说婉曲细腻诗意叙事的文化渊源

大 众 文 艺大 58文艺评论 要素在实践中的把握和运用,是艺术创者的审美意识、审美能力和创作水平的具体体现,它将直接影响其作品的内容和音乐性乃至艺术性的完美统一。 参考文献 [1]杨荫浏:《语言音乐学初探》,《语言与音乐》,人民音乐出版社1983年版,第42页。 [2]转引自格罗塞:《艺术的起源》,商务印书馆1984年版,第216页。 [3]卢梭:《论旋律与和声》。转引自汪流等编《艺术特征论》,文化艺术出版社1984年版,第216页。 作者简介 刘进军(1965—),广东省韩山师范学院音乐系副教授。 论苏童小说婉曲细腻诗意叙事的文化渊源 黄志刚 黄 瓅 (宜春学院人文与新闻传播学院 江西 宜春 336000) 【摘 要】苏童小说强烈的江南文化意味,细腻诗意的叙事笔调,使他的小说与大部分先锋小说的格调迥然不同。在苏童的叙事中,更多地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学以及西方精雕细刻的叙事方式,他的委婉细腻,他的魅力语言,以及他的文化传承,都向读者展现出了他独特的叙事魅力和美学气韵。 【关键词】先锋小说 苏童 委婉细腻 诗意 叙事 苏童是20世纪90年代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作家。在先锋派小说家中,苏童的创作不同于余华的冷淡血腥,不同于莫言的夸张赤裸,不同于残雪的诡魅梦魇,也不同于格非的纷繁细密,他运用婉曲细腻的诗意叙事笔调,在柔美的江南文化背景下,将江南水乡的纯净柔情与当代语境下的人文关怀自然地融为一体,将传统中国文化中的生命意识与现代小说叙事技巧紧密结合,在无一丝矫揉造作中为读者尽现中国传统叙事文化的独特魅力与现代先锋创作的美学气韵。 他讲求丰盈巧妙的叙事方式,“多情韵孕风流子,化作蜻蜓更忆花”,一幅美轮美奂的图景,朦胧、诗意、平静又不失风韵,就好比苏童在叙事上所呈现出的独特魅力,反复咀嚼,意境深远。苏童的小说,无论是在谋篇布局上,还是细节处理上,还都常常带有强烈的回环往复的象征意蕴。他对女性心理细腻的描写也深得诗歌作品含蓄空灵的制造意境之手法,所以在精准的心理刻画里饱含着浓浓的诗意特征。 苏童的小说的语言,于婉曲叙述中显现出诗性特征。苏童擅长在他的语言中构建虚拟的意向关系,将现实毫无保留地加以呈现,是语言的一次自身的完全敞开。他的语言深深恋念着语言原初的感性和原始的神秘魔力,不需要可以搞怪的修饰,就已成为最富有亲和力的诗性语言了,深入读者的内心。所有这些积淀了他语言的一种叙述状态,可以说接近于心理学者马斯洛所说的“高峰体验”,从苏童含蓄诗意的文本中我们也体味出超越一切的和风细雨和愉悦、优美、宁静而纯粹。 “江南霏霏遣寂寥,门庭烟柳水迢迢”,细腻的诗意为苏童小说增添了一份特有的柔美和婉曲,造成苏童诗意叙事的原因,总体来看,主要是以下两个因素的影响。 一、对西方作家诗意文化的传承 在对苏童的采访中,记者常常会问到这样一个问题:被你视为榜样的作家是哪几位?而苏童的回答往往十分一致,即福克纳、乔伊斯、海明威、福楼拜、马尔克斯、博尔赫斯、普鲁斯特等等。的确,苏童1980年考入北师大,从此开始集中而大量地接触从西方涌入的作家作品,风格不一却各有特色。苏童从模仿到形成自己的文风这个过程中,西方作家对他的影响是颇大的,我们依旧可以在苏童的作品中看到他们的影子。 乔伊斯,19世纪作家,写下巨著《尤利西斯》,成为20世纪小说史上最重要的小说之一。苏童在对某些细节描述的把握上有着乔伊斯的影子。在《文学讲稿》中,纳博科夫曾说:“尽管乔伊斯是个天才,但是他对令人作呕的事物有一种反常的爱好”。苏童似乎也有着同样的爱好。1《南方的堕落》中有过这样的描写:“有一条巷子叫书院弄。我上学的时候每天从那里经过,看见弄堂口一年四季排着一长溜可恶的马桶。它们在阳光下龇牙咧嘴,散发着难嗅的臭气。”而《园艺》中更甚:“在霏霏晨雨中令丰来到了凤鸣路,这条狭窄而拥挤的小街对于令丰是陌生的,街道两侧的木楼破陋杂乱,而且似乎都朝着一个方向倾斜着,石子路下面大概没有排水道,雨水在路面上积成大大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漂着垃圾、死鼠甚至人的粪便。”这些阴暗、潮湿、肮脏、糜烂、腥臭、神秘的意象在苏童的笔下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示,而苏童和乔伊斯一样,并不是对作呕的事物有特别偏好,其实也是真实记录了现代生活确实存在的固有的一面,作为一个作家,他只是去揭示生活本来面目,去还原生活原初的真实。 对苏童叙事框架的建构影响很深的是另外一位作家——美国的海明威。海明威的“冰山文体”赫赫有名。所谓的“冰山理论”是海明威把自己的写作比作海上漂浮的冰山,用文字表达出来的东西只是海面上的八分之一,而八分之七是在海面之下,海面下面的部分就是作家没有写出的部分,是省略掉的部分,但这一部分读者却可以感受到,好像作家已经写了出来似的。苏童在对小说故事结局的处理上常常采用海明威的“冰山理论”,从《妻妾成群》的结局到《红粉》的结局,从《园艺》的结局到《妇女生活》的结局,无一不采取了“冰山理论”,虽然用字不多,但是却留给读者广阔的想象空间和回味。虽然简洁,但读者却正因为这份简洁读到了更加丰富的内容,被省略的内容对文本的理解不会造成丝毫的影响,反而可收到意料之外的审美效果,使作品基调更加婉曲,更加玄妙,这也就是马原对于“冰山理论”的内在质素的一种概括,即“经验省略”。 另外,海明威喜欢藏匿作者的声音,即小说几乎独立于作者之外,就好像是生活境遇本身在那里自己呈现自己。苏童乃至于整个先锋创作群体偏好的“零度叙事”与其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习惯采取一个旁观者的态度,不夹杂个人的主观感情进行叙事,如此呈现的小说就和海明威的小说一样,不在乎为读者提供确切的人生图式,更注重的是呈示最为初始的人生境遇,呈现原生故事,而正是这种原生情绪中才蕴涵了生活本来的固有的复杂性、相对性和诸多的可能性。这就是苏童进行小说创作的真正目的。 在苏童的自述中常常看到这样一个名字——塞林格,美国作家塞林格是苏童一度迷恋的作家,因为对他的迷恋,苏童接连写下了近十个短篇,包括《乘滑轮车远去》《伤心的舞蹈》《午后故事》等。是塞林格让苏童意识到语言在小说中的价值,苏童曾说“大概是一九八六年左右或者更早一些,那时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意识,就是感觉到小说的叙述,一个故事,一种想法,找到了一种语言方式后可以使它更加酣畅淋漓、出奇制胜。”2所以,塞林格的语言一直为苏童所着迷,“塞林格唤醒了我,他的《麦田守望者》和《九故事》中的那种语言方式对我有一种触动,真正的触动,我努力地从他那儿学到了一种叙述方法,塞林格是对我写作有着直接帮助的作家。”3 因此,我们看到了苏童用柔软、诗意、含蓄、细腻的语言为我们构造的一个又一个小说文本。 1951年,塞林格发表了他的代表作《麦田的守望者》,这是他迄今为止唯一的一部小说,但也是他最负盛名而经久不衰的作品,小说一经问世,便风靡全美。从《麦田的守望者》就能看出塞林格独特的语言特色,而苏童的语言就有着和塞林格十分相似的地方。总的来说,塞林格的语言比较松散和随性,擅用俗语、污秽语、俚语以及旧词新说的手法运用都十分精彩,而在前文中提及的关于苏童语言的陌生化也与旧词新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另外,在苏童的小说中,也常常看到大量的俗语和俚语,不仅为文本营造了与创作背景相适应的氛围,也使得作品更加贴近生活,拉近了与读者之间的距离。

王安忆谈短篇小说创作

王安忆谈短篇小说创作 王安忆一直很谦虚地说,她写短篇小说不行,没有这个天赋,比起苏童、迟子建和刘庆邦他们差远了。但从1970年代末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以来,三十年来王安忆不间断地也已发表了一百二十余篇短篇小说,这原本可以作为一名作家三十年间观察这个世界的注解,但王安忆摆明了要和这风云变幻的三十年保持一定的距离——小说中的时间流逝非常缓慢,空间也总是那拒绝变迁的上海弄堂和淮北农村。 相对于长篇小说,短篇小说在中国注定是更加的边缘,这令作为上海市作协主席的王安忆也徒叹奈何。不过让她欣慰的是,四卷本“王安忆短篇小说编年”最近已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第一次完整地收录了她从1978年到2007年创作的所有短篇小说。 不在短篇小说中宏大叙事 阅读您四卷本的短篇小说集,感觉小说中时间的流逝非常缓慢。 王安忆:这和我写作一贯的观念有关。在我的写作中,我不太着意时代的变迁,正相反我更乐意在小说中刻画时间流逝中不变的故事。 不变的故事有哪些? 王安忆:很多,比如在我第一阶段的写作中,写过一对小男孩和小女孩,十多年过去了,这样的形象依然出现,还有弄堂。多年来,这样的故事我一直在写。 所以,读者很难在您的故事中寻找到时代的蛛丝马迹。 王安忆:这种情况可能在短篇中特别明显,我很难会去写革命性的事件。不过着意去看的话,还是有一些时代痕迹的,比如第一卷中,我就用了不少当时的时代语言,这些1970年代末1980年代初的作品是我所有创作中跟现实联系最强的一部分。这可能跟我那时候写作刚刚起步,还很难将现实和虚构完全拉开有关。但是,短篇小说对我个人而言,更像是小品,我在内心深处好像不敢给短篇太大的任务。巨变性的事件、深刻性的思考,我都很难将其置入短篇小说中。 同样,这些小说主要发生在两个地点——上海的都市和当年插队的农村,读者在这些文字里也看不到都市的繁华和农村的变迁。 王安忆:这可能是因为,我的短篇小说更加主观性。其实看我的中篇和长篇,你很难看到我对某一个人感觉、直觉、感官的描写,但是我在短篇小说里赋予文字主观性。这可能是,我对短篇小说无措的一个所措吧。 时间的凝固,空间的缓慢变迁,所以感觉您的短篇小说缺少戏剧性。 王安忆:这和我个人气质与写作方式都有关系。短篇小说的篇幅不够我开采宏大的戏剧,本来我的写作中戏剧性的东西就比较弱,如果篇幅再限制的话,根本就无法发挥。似乎铺垫还没有完呢,就已经结束了。这就是我对短篇小说很发怵的地方,它对我的限制蛮致命的。所以,就个人写作习惯,我很难在里面做宏大叙事。 因为缺少戏剧性,所以您的短篇小说中也很难看到传奇。 王安忆:即便有也都做得很生硬。 印象中,《弄堂里的白马》可能是个例外,这部短篇可能是个都市传奇。 王安忆:但也是外在的传奇。我一直好奇,苏童或者博尔赫斯他们的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在这么一个小篇幅里描绘的故事如此多姿多彩。

论苏童小说的生命叙事

文章编号:1671-1653(2010)04-0077-04 论苏童小说的生命叙事 王发奎, 刘玉平 (西华师范大学,四川 南充 637002) 摘 要:苏童在打破固有叙事模式,力求全新的叙述话语和方式的 先锋 性的同时,努力在想象和现实之间寻找一种关涉人类生存的契合点。苏童不遗余力地挖掘普遍人群所不得不面对的生存境遇,写出了人类的生活里潜藏的荒谬、无奈、美的幻灭、命运的强势压迫等一系列质素,使他的作品真正触及人类生活的暗影。孤独、荒诞以及叙事伦理意义上的苦难书写构成了他一贯的生命叙事的主要特征。 关键词:苏童小说;生命叙事;孤独;荒诞;叙事伦理;苦难书写 中图分类号:I 206 文献标识码:A DOI 10.3969/j.issn.1671 1653.2010.04.015 On the Life Narration of S u Tong 's Novel WANG Fa kui,LIU Yu ping (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Nan chong 637002,Chin a) Abstract:Su Tong broke the inher ent narrativ e pattern and made a g reat effort to get the brand new narratio n w or ds and w ay pioneer ing,and at the same time,he tr ied hard to find the m eeting points of human existence betw een reality and imagination.H e spared no effort to excavate the survival circum stances that the general population had to face,and w rote a hum an life w hich included the underlying ridiculous,helpless,beauty,and the strong co mpr ession fate disillusionment in or der to really touch the shadow of hum an life in his w orks.Loneliness,absurdity as w ell as the suffering narrative w riting in his usual life constitute the chief feature of his life narration. Key words:Su To ng 's nov els;life narration;longliness;absurdity;narrativ e ethics;suffering narrative w riting 王德威说: 苏童天生是个说故事的好手。 [1]诚然,作为一名打破固有叙事模式,力求全新的叙述话语和方式的 先锋 性(此 先锋 更多意义是指写作上的自由和匠心)作家,苏童的小说很好地将书中故事架设在某种有组织的形式之上,以雾岚一般迷离的语调讲出来,却使得他的虚构天然地产生了一种吸引力和说服力。一个作家的成功定有其内在的审美追求,尤其是具有创作生命力的作家!!!在保持其艺术手法不断创新的同时, 还必须探询一种真实的人性和存在。正如米兰?昆德拉所言: 小说惟一的存在的理由是说出惟有小说才能说出的东西。 [2] 苏童在强调作为一门艺术的小说所应独有的丰富的使主题和境界得以拉开的 形式感 的同时,也一再重申小说精神诉求的重要性。应该看到,在苏童的小说文本中,对于人类生存境况的沉溺式描写,对于生存暗影下显出的人的无奈和无助的细腻刻画,构成了苏童一以贯之的精神涉入和生命叙事。笔者承认,苏童 收稿日期:2010-10-16 作者简介:王发奎(1986-),男,河北邯郸人,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2009级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2010年12月 河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D ec.2010 第10卷第4期 Jo urnal of H ebei U niv er sity o f Science and T echnolo gy (So cial Sciences) V ol.10No.4

论苏童小说的叙事特色

论苏童小说的叙事特色 苏童作为先锋小说代表作家之一,其作品别具一格。其中,80年代后期的作品《罂粟之家》尤为精彩,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苏童的叙事特色。现以《罂粟之家》为例,从叙述内容和叙述话语两方面入手,选取人物、场景、时间和视角四点,试析苏童小说的叙事特色。 标签:叙述内容;叙述话语;《罂粟之家》 “苏童天生是个说故事的好手”,这个说法在不同场合不断被人使用,足以证明苏童是以先锋姿态伫立在文坛的。他的“先锋性”不仅体现在叙述形式的诡谲多变,还体现在叙述内容的极端化。《罂粟之家》尤为集中地体现了以上几点,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苏童小说的叙事特色。 一、叙述内容 叙述内容这个概念是由法国叙事学研究者热奈特提出的,指构成一段叙述话语主题的故事内容。其中,人物和场景是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笔者从这两方面对《罂粟之家》的叙述内容展开分析。 (一)人物 在苏童的众多小说中,欲望消解人性,致使人物往往走向畸形和变态,即“超我”的崩溃和“本我”的复活,这一点在《罂粟之家》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本我”的复活首先体现在白痴演义的返祖现象,他永远处于饥饿状态,呼喊着“我要吃馍”,偷馍成了他的惯有状态。没有思维的动物对食物有一种狂热的追求,演义缺乏思考能力,他的行为毫无疑问体现了动物性的一面。 如果说演义“本我”的暴露是天生的,那么受过高等教育的沉草则由“超我”的崩溃一步步走向“本我”的复活,这一线索隐藏在沉草对罂粟由厌恶到沉迷整个过程中。沉草刚求学归来的时候,面对罂粟面色惨白“仿佛在噩梦中浮游”,直到罂粟的香味散尽,他才渐渐清醒过来。初期阶段,沉草是整个刘氏家族中最具德行和自我约束力的,“沉草不同于刘家的祖辈那样行为放荡骚乱,他是与众不同的”。 转折点位于演义之死上,沉草作为一个正常的理性的人,他夺刀而弑兄的行为可见他“本我”中强烈的杀意——暴力之欲压垮了“超我”中的伦理意识。“超我”进一步瓦解是姜龙夜袭,父亲把他的姐姐刘素子作为交换保全刘家的时候,压抑在潜意识里的弑兄记忆又回到了意识层面。绝望之中,“超我”全面走向崩溃,“本我”全面复活。而消解“超我”的很大程度上是暴力欲望,最终沉草持枪杀死了真正的父亲——陈茂,其自身也在暴力中随罂粟归于灭亡。 (二)场景

苏童小说创作总目(1983——2006)

(邹旗辉搜集整理) 苏童小说创作总目 (1983——2006) 长篇小说 米《钟山》1991年第3期 我的帝王生涯《花城》1992年第2期 城北地带《钟山》1993年第4期-1994年第4期(连载)紫檀木球(武则天)《大家》1994年第1期-第2期(连载) 菩萨蛮(碎瓦)《收获》1997年第4期 蛇为什么会飞《收获》2002年第2期 中篇小说 一九三四年的逃亡《收获》1987年第5期 你好,养蜂人《北京文学》1988年第4期 罂粟之家《花城》1988年第5期 平静如水《上海文学》19889年第1期 舒农或者南方生活(舒家兄弟)《钟山》1989年3期 妻妾成群《收获》1989年第6期 已婚男人杨泊(已婚男人)《作家》1990年第4期 妇女生活《花城》1990年第5期 女孩为什么哭泣《时代文学》1990年第5期 红粉《小说家》1991年第1期 另一种妇女生活《小说界》1991年第4期 南方的堕落《 离婚指南《收获》1991年第5期 十九间房《钟山》1992年第3期 园艺《收获》1992年第6期 刺青时代《作家》1993年第1期 民丰里《啄木鸟》1994年第4期 肉联厂的春天《收获》1994年第5期 三盏灯《收获》1995年第5期 灼热的天空《大家》1996年第6期 群众来信《收获》1998年第5期 驯子记《钟山》1999年第4期 桂花连锁集团《收获》2000年第2期 短篇小说 第八个是铜像《青春》1983年第7期 我向你走来《百花园》1983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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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高考小说8苏童《老爱情》

老爱情 苏童 我这里说的爱情故事也许会让一些读者失望,但是当我说完这个故事后,相信也有一些读者会受到一丝震动。 话说20世纪70年代,我们香椿树街有一对老夫妇,当时是六七十岁的样子,妻子身材高挑,白皮肤,大眼睛,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丈夫虽然长得不丑,但是一个矮子。他们出现在街上,乍一看,不配,仔细一看,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对老夫妻彼此之间是镜子,除了性别不同,他们的眼神相似,表情相似,甚至两人脸上的黑痣,一个在左脸颊,一个在右脸颊,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到煤店买煤,一只箩筐,一根扁担,丈夫在前面,妻子在后面,这与别人家夫妇扛煤的位置不同,没有办法,不是他们别出心栽,是因为那丈夫矮、力气小,做妻子的反串了男角。 他们有个女儿,嫁出去了。女儿把自己的孩子丢在父母那里,也不知是为了父母,还是为了自己。她自己大概一个星期回一次娘家。 这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女儿在外面“嘭嘭嘭”敲门,里面立即响起一阵杂番的脚步声,老夫妇同时出现在门边,两张苍老而欢乐的笑脸,笑起来两个人的嘴角居然都向右边歪着。 但女儿回家不是来向父母微笑的,她的任务似乎是为埋怨和教训她的双亲。她高声地列举出父母所干的糊涂事,包括拖把在地板上留下太多的积水,包括他们对孩子的溺爱,给他吃太多,穿得也太多。她一边喝着老人给她做的红枣汤,一边说:“唉,对你们说了多少遍也没用,我看你们是老糊涂了。” 老夫妻一听,忙走过去给外孙脱去多余的衣服,他们面带愧色,不敢争辩,似乎默认这么一个事实:他们是老了,是有点老糊涂了。 过一会儿,那老妇人给女儿收拾着汤碗,突然捂着胸口,猝然倒了下来,死了,据说死因是心肌梗塞。死者人缘好,邻居们听说了都去吊唁。他们看见平日不太孝顺的女儿这会儿哭成了泪人儿了,都不觉得奇怪,这么好的母亲死了,她不哭才奇怪呢!他们奇怪的是那老头,他面无表情,坐在亡妻的身边,看上去很平静。外孙不懂事,就问:“外公,你怎么不哭?” 老人说:“外公不会哭。外婆死了,外公也死的,外公今天也死的。” 孩子说:“你骗人,你什么病也没有,不会死的。” 老人摇摇头,说:“外公不骗人,外公今天也要死了。你看外婆临死不肯闭眼,她丢不下我,我也丢不下她。我要陪着你外婆哩。” 大人们听见老人的话,都多了心眼,小心地看着他。但老人并没有任何自寻短见的端倪,他一直静静地守在亡妻的身边,坐在一张椅子上。他一直坐在椅子上。夜深了,守夜的人们听见老人喉咙里响起一阵痰声,未及人们做出反应,老人就歪倒在亡妻的灵床下面了。这时就听见堂屋里自鸣钟“当当当”连着响了起来,人们一看,正是夜里12点! 正如他宣布的那样,那矮个子的老人心想事成,陪着妻子一起去了。如果不是人们亲眼看见,谁会相信这样的事情?但这个故事是真实的,那对生死相守的老人确有其人,他们是我的邻居,死于20世纪70年代末的同一天。那座老自鸣钟后来就定格在12点,犹如上了锈一样,任人们怎么拔转就是一动也不动。 这个故事叙述起来就这么简单,不知道你怎么看,我一直认为这是我一生能说的最动人的爱情故事。(节选自《现代青年》)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4分) A.作者善于从日常生活中,选择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事,如老夫妻到煤店买煤,一起给女儿开门,一起给外孙脱去多余的衣服等,用以表现老夫妻在生活中总是相依相随。 B.小说的情节可谓一波三折,老夫妻外貌上的巨大差距让邻居们都觉得他们不般配,经过他们的努力,终于改变了人们的看法。 C.作者在开篇就说“我这里说的爱情故事也许会让一些读者失望”,结尾说“这个故事叙述起来就这么简单”,突出了这个故事的大众性,强调平凡更能打动人心。 D.老妇人因心肌梗塞离开了人世,大家都奇怪老人为什么不哭,其实老人是把生死之事看开了,认为人都是会死的,自己也一样。 E.小说中的人物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作者是运用肖像、语言、动作等人物描写的方法来塑造人物的。 2、小说安排“女儿”这个人物有何作用?(4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小说结尾说老人夜里12点陪着老妻去了,那座老自鸣钟后来就定格在12点不再转动了。有人说这个情节太过离奇,不符合常理,应该删掉。你认为这个结尾是否应该删掉?请结合全文谈淡自已的看法。(6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苏童小说语言倾向试析

广东职业技术师范学院学报 2002年第3期Journal of G uangdong P olytechnic N ormal University N o13,2002苏童小说语言倾向试析 祁丽岩 (广东职业技术师范学院中文系,广东广州 510665) 摘 要:苏童的小说注重语言的创新与实验,具体体现在五个方面:一、追求意象化的语言境界;二、用隐含作家的提示性语言构成与读者之间的对话;三、对色彩词汇和意象的迷恋;四、标点符号的有节制的删略;五、颠覆情感化的语言,惯用冷笔。 关键词:苏童;语言;意象Ξ 中图分类号:I206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2803(2002)03-0051-04 进入80年代中期以后,越来越多的小说家致力于文体的实验与语言的创新,他们对语言的价值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于是,各自在语言上勤于耕耘,大胆开拓,渴望语言将他们载入一个崭新的艺术王国。苏童便是其中的一个,他的语言实验增添了小说的风采。无论是枫杨树的故事,还是桂花树、青石与河流的故事,苏童都巧妙地将故事引入历史,借历史的河流来运载他的语言之帆。因此,他的小说带有一种强烈的时空感和距离感。不仅如此,苏童为发挥语言本身的巨大潜能,还不断地变换小说的叙述视点,正是这种叙述视点的变换和移动,使苏童的小说陷于一种扑朔迷离的语言之流,回环、缠绕,征服和吸引着读者。 纵观苏童的小说,大致体现了如下几种语言倾向: 一、追求意象化的语言境界 苏童是由诗而进入小说的,因此,他的小说里充盈着诗的抒情和意象的情韵。正像有的评论家所概括的:苏童的小说“仿佛是一条不知来向和去势的河流,河水汩汩地流逝,根本分不出它的先后秩序,时空的界限消失了,现在即是未来,未来即是过去,过去便是河流,只有几块意象的礁石触目地浮现在情感的水面上。”[1] 追求意象化的语言境界成为苏童小说的最鲜明的语言倾向。苏童的意象大多来自他的故乡,在他充满灵性的感召之下,故乡的动物、植物以及河流、山石等都被赋予了生命的意识和活力,并使之具有某种象征意味和隐喻特征: “挂在门楣上的粽叶已经发出了灰褐色。风飒飒地吹着那捆粽叶,很象是雨声。真的下雨了,雨丝白茫茫地扫过村弄,在我家门前织起一张网,那捆粽叶又沙沙地响起来,象是风声了。”(《祖母的季节》)独特的意象 15 Ξ收稿日期:2002-06-13  作者简介:祁丽岩(1971~),女,吉林长春人,广东职业技术师范学院讲师,文学硕士,从事文艺写作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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