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化理论与电影叙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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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化理论下托尼·莫里森小说三部曲分析

狂欢化理论下托尼·莫里森小说三部曲分析

狂欢化理论下托尼·莫里森小说三部曲分析托尼·莫里森的小说《宠儿》《爵士乐》《天堂》,因时间、内容上的连贯性而被归结为三部曲,更因系统刻画了一群狂欢中的疯癫人物而堪称三部曲之狂欢化经典。

三部曲自问世以来引发了学界的研究热潮,有研究者集中关注单一作品的内容和写作风格,但是,在疯癫美学观照下运用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系统研究莫里森三部曲的却不多。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由狂欢节、狂欢式和狂欢化三要素构成。

狂欢节逐渐演化成圣诞节和集市等。

狂欢式是狂欢节上加冕和脱冕等一切仪式的总称,具有全民性和动态性,带有狂欢化色彩的疯癫者也参与其中并体验狂欢式的世界。

当狂欢式升格为文学语言时就形成了狂欢化。

狂欢化处在动态的建构中,消解了疯癫与理性、神圣与粗鄙、黑与白等的二元对立。

疯癫与狂欢密不可分,疯癫是内容和表象,狂欢是形式和释放,本质都旨在颠覆。

巴赫金推崇的“怪诞”美与福柯倡导的“疯癫”美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旨在突出疯癫的边缘视角而体验相对化的、狂欢化的世界。

因此,在疯癫美学观照下,三部曲也就具备了为非裔美国人开启一场狂欢之旅的可能性。

一、“疯癫语体”的狂欢化叙述疯癫者以“不可靠叙事者”身份参与到叙事中,使文本具有了不确定性的艺术张力,其跳跃性思维和非理性语言决定了文本在叙述语体上呈现出诗化与粗鄙化并置的特征,契合了狂欢式的世界感受。

“要理解疯癫,需要诗人的才华”因为疯癫者的精神紊乱导致其叙述杂乱琐碎,并有意使用狂欢广场上的粗言俗语使叙事呈现出语体粗鄙化的特点。

疯癫者异化的才华也让他们常使用诗歌的象征隐喻等修辞手法凸显文本语言诗化的特色。

因此,三部曲正是奔走在这两种极端语体中的代表。

小说中的疯癫者借助两种语体的并置共存,在钟摆式的狂欢中完成了加冕和脱冕的仪式,解构了权威。

《宠儿》的疯癫叙事具有典型的诗化特征:隐喻性、象征性、多重视角性。

《宠儿》的狂欢化底蕴决定了疯癫者被脱冕的命运,在语体上表现出粗鄙和插科打诨。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

狂欢化理论是巴赫金学说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学术界把巴赫金的学术活动分为两个不同的时期:早期的文学研究和晚年的文化研究,并把狂欢化理论视为一种文化研究,但是,这个理论最初是他在研究长篇小说话语时提出来的,而且又由于文学和文化的不可割裂的关系。

狂欢化理论对于文学创作与批评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本文主要从“狂欢”这一术语出发,去阐释一下狂欢的新内涵。

对于“狂欢”这一术语,学术界有着不同的理解与阐释。

韩山师范学院中文系洪晓先生的《狂欢正解——狂欢理解综议》一文中,总结和评价了目前的六种主要理解:娱乐说、非理性的激动情绪状态的理解、宣泄说、后现代说、颠覆说、自由说,并认为狂欢的内核是一种个体的生命自由。

洪先生认为,狂欢最核心的特质是自由,而这种自由是一种生命的自由,它通过顺应人的本能欲望来突破外界束缚,激发起人的生命潜能和生命欲求来超越现实的必然有限性,让生命得以自由驰骋,给予生命绚丽多姿的演绎。

面对理性的过度发达,伦理理性、工具理性和科技理性等对人的丰富性、复杂性、能动性等的扼杀,它大声疾呼着感性的解放和满足,力图恢复人的完整性,用具体的、温馨的世俗情感对抗着冷冰冰、机械的理性机器;它敢于颠覆和打破权威的光环,让个体得到独立和自由,极大地激活了人的生命和个体意识;它不让生命受到任何的压抑,人们在其怀抱中可以尽情宣泄;也不让生命有任何的苦难阴影笼罩,倡导快乐原则,让人感受到人的本质力量的张扬;面对异化的、残酷的现实,营造了一个“人化”的乌托邦世界,让人的各种愿望得到满足,让人的真性情得到尽情挥洒,让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

因为其对现实的批判和弥补,所以颠覆性和抗争就成了其最显著的特点。

但其最终指向是个体的生命自由,饱含着浓浓的人文主义关怀。

狂欢的作用就在于维持理性与非理性、本我与自我之间的平衡,以促进人性的和谐全面发展为己任,价值指向是真善美。

但我认为,所谓的狂欢,本质上是一种无奈的独白。

文明的进步可能给人带来新的自由,也可能带来新的束缚。

西方文论

西方文论

一、尝试用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分析一部电影或小说。

答: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是根据西方狂欢节的特征建立起来的,他认为狂欢化消除了任何的封闭性,消除了相互间的轻蔑,把遥远的东西拉近,使分离的东西聚合。

主张狂欢节式的庆贺、仪式、形式在艺术中的转化与渗透。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对电影艺术家提供了很好的指导,在中国喜剧电影中就可以得到体现。

就拿今年的贺岁喜剧电影《泰囧》来说,无论是在喜剧效果,还是在它的主题表现上,都可以说是获得了很大的成功。

在整体架构上,《人再囧途之泰囧》虽然基本沿用了公路喜剧的大致框架,但《泰囧》在两人同行的笑料抖出方式上,有了较大转变,在《泰囧》中,一方面用黄渤的你追我赶上演着特工片的争斗戏码,让影片紧张又刺激;另一方面,用三人关系摩擦所产生的各类桥段引爆全场的笑点。

除了这些部分外,误入黑社会,机车冲闹市,河边遭遇毒蛇等桥段均是经典之处。

在感情色调上,《泰囧》相比于《人在囧途》,故事背景从小城镇转移到了泰国的现代化都市,整部影片有了与时俱进的气息与纷繁绚丽的色调,同时增添了异域情调的风情;《泰囧》既在徐朗与王宝的出行目的进行了相对复杂的设定,徐朗通过泰国之旅感悟了家庭的珍贵与放弃的美好,王宝则依靠泰国之行实现了自身的单纯美梦,又增加了商业对手对于目的地你争我抢的情境,让影片营造出有趣、紧张、刺激、温馨、感动等一系列情感,无形中让观影的情绪开始有了情感的积累,触动了每一位观众的内心,这亦是影片的一大成功。

其实作为一名喜剧电影艺术家,既要在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中吸收养份,又要超越他的理论。

在我看来,一部优秀的喜剧片,不应仅仅是注重一个“喜”字,而是应让观众笑过之后体会人生的真谛。

喜剧电影要具有自己的文化品质和审美品位,真正上升为现代人的生存智慧,必须直面现代生存状态,在潇洒的幽默感和轻松流畅的喜剧氛围中努力消除人们的心灵困惑,探索其中的美学意味,使观众在笑的过程中有所收获。

二、谈谈地域文化和作家的创作个性之间的关系。

解读《西伯利亚理发师》的“狂欢化”

解读《西伯利亚理发师》的“狂欢化”

39MOVIE REVIEW 电影评介2015年第20期巴赫金的“狂欢化”诗学理论,开辟了狂欢节仪式与文学艺术体裁的形成与发展关系的研究视角。

尤其是电影文学的研究的新思路。

狂欢仪式本身对于民众富于影响的特征,以及通过这种意识引发有关世界思考方式的变化,这也对电影叙事发展的研究极度具有启发性的价值。

被称为俄罗斯的斯皮尔伯格的导演尼基塔·米哈尔科夫执导的著名电影作品《西伯利亚理发师》独出心裁,获得了极高的评价。

当我们细细品味这部电影时,发现其中体现出了浓浓的“狂欢化”思想。

一、“狂欢化”理论的核心及特征“狂欢化”是苏联文文论家米哈伊尔·米哈伊洛维奇·巴赫金在《拉伯雷的创造与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民间文化》中提出的重要概念之一,“狂欢式”指狂欢节庆典活动中的庆贺、仪礼和形式的总和,“狂欢化”是在其基础上形成的一种特有的思维方式和世界观。

它主张翻个个儿来看世界,把世界的正反面放在一起观察,以快乐的相对性捣毁绝对理念和权威;它也主张以边缘声音的独特价值颠覆等级的一统天下,强调一切东西都具有未完成性和不确定性,处于变更之中。

[1]在“狂欢”作为理论资源被论述之前,人们更关注的是西方传统节日中的狂欢节,它源自于原始祭祀活动,最初严肃的和嘲笑神灵的祭祀活动同是官方的,“但在阶级和国家制度已经形成的条件下,这两种观点的完全对等逐渐成为不可能,所有的诙谐形式……逐渐变成表现人民大众的世界感受和民间文化的基本形式”[2],它成为民间与教会和中世纪的官方文化和严肃文化相抗衡的重要力量。

平民大众可以在这一天将本我肆无忌惮地展示出来而不受社会契约的束缚,宣泄自己平时隐匿的欲望。

狂欢节使人们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观照和接近世界,人回到最本真的状态,恢复与世界的原始接触。

在这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两个世界的对立:庙堂与广场。

在广场上,表演是人类最直接展示自己内心的方式,这里出现的是隐匿于官方权威文化背后的另外一种文化体系——民间文化。

浅析狂欢化理论

浅析狂欢化理论

浅析狂欢化理论作者:宋纯玲来源:《文教资料》2013年第17期摘要:狂欢化作为文学艺术中一种特有的思维方式或世界观,是艺术地把握生活的强有力手段。

狂欢化理论蕴含一种反抗性的力量,它反抗人性的禁锢,反抗虚假的生活,拒绝绝对真理的权威性,体现出鲜明的乌托邦色彩和人本主义精神。

凡此种种,在《鹿鼎记》中都得到了鲜明的体现。

关键词:狂欢化《鹿鼎记》乌托邦人本主义狂欢化理论是前苏联文艺理论家巴赫金提出来的,作为前苏联杰出的思想家、哲学家、文艺学家、文学评论家、历史文化学家、民俗学家,他还提出了著名的“对话理论”、“复调小说理论”,他的许多思想在数十年后才被人充分理解,也为西方很多文学批评流派所接受。

《鹿鼎记》作为金庸的一部代表作品,不管是人物还是语言场景的描写都表现出了一种狂欢化的色彩,本文拟以《鹿鼎记》为例对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进行了进一步的诠释。

一、何谓狂欢化理论狂欢化理论是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一书中论述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的体裁特点和情节布局特点的时候提出来的。

在这本书中巴赫金主要强调民间狂欢文化是复调艺术的文化动因之一,后来巴赫金又在《拉伯雷的创作与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民间文化》中对这一理论做了全面的阐释。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是深深地根植于他对狂欢节的分析基础上的。

狂欢节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罗马或更早的时期,在狂欢节的时候,人们都戴着面具,身着奇装异服,在街上狂欢。

狂欢节并不是普通的集会,而是人人都可以参加的活动,在狂欢节中没有等级划分,有的只是群体的狂欢,它体现了对统治地位的官方思想的反叛和对立,虽然狂欢节的时间很短,但是仍可以给人们思想巨大的放松和解放。

巴赫金认为狂欢化的世界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它可以改造一切。

在狂欢节上有着众多的象征意象,这些意象形成了整套的具体感性形式的语言。

这些语言凸显的是狂欢节世界观,而这深刻的狂欢节世界观又渗透到狂欢式中(狂欢节上的庆贺、礼仪、形式形成的一个总和被称为狂欢式)。

狂欢体的动画电影——论动画电影的形式狂欢特性

狂欢体的动画电影——论动画电影的形式狂欢特性

狂欢体的动画电影——论动画电影的形式狂欢特性庄雪莲(中国矿业大学文法学院,江苏徐州221008)摘要:本文认为动画电影在体裁形式上具有狂欢特性.是狂欢的外化形式。

并由动画电影的本质特征——使用美术形式为艺术材料入手.分析了动画电影所具有的狂欢特性:本质决定其必然是狂欢的外化形式。

创造了一个狂欢的语境.在这样的语境中狂欢化手法得到自然的运用。

关键词:动画电影狂欢特性巴赫金是从狂欢式向狂欢化的转化角度,来研究狂欢体的因素和特点的。

巴赫金认为,“狂欢式是指一切狂欢节式的庆贺、仪礼、形式的总和”,狂欢化就是“狂欢式对文学(而且恰是对它的体裁方面)产生决定性影响的问题”。

I t]r r5正是在此基础上,他分析了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复调小说和拉伯雷的怪诞现实主义小说。

尽管巴赫金的研究重点在小说体裁领域。

他向人们提供了一种新的叙述和阅读策略.但这种阅读策略把人们引向了文学外部因素——社会历史和文化底蕴的开掘.因而他的狂欢化诗学理论的文化和哲学意义远远超出了小说、文学的范围。

后人对巴赫金狂欢化理论的应用,也多集中在社会、文化的因素.而对艺术体裁形式的狂欢化研究关注较少。

巴赫金说“每一种体裁都具有它所特有的观察和理解现实的方法和手段”.[2}489当我们对电影艺术的诗学问题进行观照时会发现.动画电影似乎天生就是狂欢化的外化形式,它为人们设置的语境就是一种狂欢化的语境。

只有在动画电影中,一切现实中存在或不存在、可能或不可能的形象、事件都被允许在这一语境中自由自在、不受限制地活动,没有人会质疑、指责其真实性问题,就象狂欢节上人们进行的“仪式的混合的游艺形式”,【,肼人们不但认可在动画电影的语境中看到的各种狂欢化的活动,还会融入这一语境,体会狂欢的诙谐快乐。

我们在动画电影中看到老鼠追着猫打的场景会发出会心的笑.而若在常规电影中真实的影像中出现这样的场景,人们只会觉得惊讶和疑惑,而不会有“同谋”般顺应的认同。

这样的效果正是源于动画电影为我们创造的狂欢的语境。

喜剧影片与狂欢化理论

喜剧影片与狂欢化理论
学和没有界限 的意识形态 , 是一种文化享乐主义 , 足了人 满
死与生 、 暗与光明 、 与夏等等之类的 ‘ 黑 冬 争辩 ’ 充满 了除 ,
旧布新的精神 , 具有轻松愉快 的相对性 , 即不让 思想停滞 、 不让思想陷入片面 的严肃之 中 , 板和单 调之中 。”3 呆 【也可 以说 , 中世 纪的狂欢节是对宗教思想 的一 种反抗 , 预示 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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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 术 教 育 与 研 究
喜剧影 片与狂 欢化理论
。 曾耀 农
内 容提 要
本 文 借 鉴 巴赫 金 的 “ 欢化 ” 论 , 体 分 狂 理 具
中国似乎没有西方式 的狂欢 节 ,中国的喜剧起 源于俳 优的表演。 自公元前 五六世纪 , 远 宫廷 中便蓄养培训 了一批 俳优 , 供帝王将相玩弄 。 这些 俳优能歌善舞 , 口才出众 , 有些 甚至相当聪明 , 然而地位低下 , 与宫中大马没有什 么区别 ? 自汉魏 以来的参军戏 、 角胝戏 、 歌舞戏到宋杂剧 、 金院本 , 都 有不少充满喜剧色 彩的作 品。汉武帝时 ,东方朔作 为滑稽 家 , 常给皇帝讲 些谐谑的故事 , 经 引得王公大 臣哈哈 大笑 不可否认 ,中 国古 代喜剧 也具有某种 西方狂 欢节 的特点 , “ 决定着普通 的即非狂欢生活的规矩和秩序 的那些 法令 、 禁 令和限制 , 在狂欢节一段时 间里被取消 了 , 首先取 消的就是 等级制 , 以及 与它有关 的各种形态 的畏惧 、 崇敬 、 仰慕 、 礼貌
极的 , 因为 它展示 了世界 无限丰富的物质基础 , 展示了生成 和更 替 , 示了新生事物的不可制服和无往不胜 , 展 展示 了人
民大众的永生 。”2 [狂欢 不仅 是一种深层的生命体验 , 而且
还是一种观察世界 、 表现世界 的方式 。“ 民间狂欢节上关 于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狂欢化理论是巴赫金学说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学术界把巴赫金的学术活动分为两个不同的时期:早期的文学研究和晚年的文化研究,并把狂欢化理论视为一种文化研究,但是,这个理论最初是他在研究长篇小说话语时提出来的,而且又由于文学和文化的不可割裂的关系。

狂欢化理论对于文学创作与批评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本文主要从“狂欢”这一术语出发,去阐释一下狂欢的新内涵。

对于“狂欢”这一术语,学术界有着不同的理解与阐释。

韩山师范学院中文系洪晓先生的《狂欢正解——狂欢理解综议》一文中,总结和评价了目前的六种主要理解:娱乐说、非理性的激动情绪状态的理解、宣泄说、后现代说、颠覆说、自由说,并认为狂欢的内核是一种个体的生命自由。

洪先生认为,狂欢最核心的特质是自由,而这种自由是一种生命的自由,它通过顺应人的本能欲望来突破外界束缚,激发起人的生命潜能和生命欲求来超越现实的必然有限性,让生命得以自由驰骋,给予生命绚丽多姿的演绎。

面对理性的过度发达,伦理理性、工具理性和科技理性等对人的丰富性、复杂性、能动性等的扼杀,它大声疾呼着感性的解放和满足,力图恢复人的完整性,用具体的、温馨的世俗情感对抗着冷冰冰、机械的理性机器;它敢于颠覆和打破权威的光环,让个体得到独立和自由,极大地激活了人的生命和个体意识;它不让生命受到任何的压抑,人们在其怀抱中可以尽情宣泄;也不让生命有任何的苦难阴影笼罩,倡导快乐原则,让人感受到人的本质力量的张扬;面对异化的、残酷的现实,营造了一个“人化”的乌托邦世界,让人的各种愿望得到满足,让人的真性情得到尽情挥洒,让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

因为其对现实的批判和弥补,所以颠覆性和抗争就成了其最显著的特点。

但其最终指向是个体的生命自由,饱含着浓浓的人文主义关怀。

狂欢的作用就在于维持理性与非理性、本我与自我之间的平衡,以促进人性的和谐全面发展为己任,价值指向是真善美。

但我认为,所谓的狂欢,本质上是一种无奈的独白。

文明的进步可能给人带来新的自由,也可能带来新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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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化”理论与电影叙事陈阳2012-11-22 15:49:57 来源:《中国人民大学学报》(京)2007年3期作者简介:陈阳,文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讲师。

(北京100872)内容提要:俄罗斯文论家巴赫金的“狂欢化”诗学理论,开辟了狂欢节仪式与文学艺术体裁的形成与发展关系这一研究视角。

狂欢仪式本身对于民众富于影响的特征,以及通过这种仪式引发有关世界思考方式的变化,对电影叙事发展的研究极具启发价值。

电影在诞生之初就具有狂欢节变体的特点,“庄谐”同一又是其发展至今的一个基本特征。

关键词:狂欢化理论电影叙事20世纪90年代以来,俄罗斯文论家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在我国引起广泛关注。

人们经常使用的“狂欢化”概念,往往出现于大众宣泄、解构传统经典、低俗与高雅等问题语境中,而对于狂欢节仪式与文学或艺术形式历史发展的渊源关系,对电影与其在心理方面的同构关系以及它对电影叙事研究的价值则触及较少。

对于巴赫金的狂欢化诗学理论的理解,应该从文化的层面、艺术思维的层面进行全面的解读,尤其要将他的“对话”和“复调”理论与狂欢化问题连接起来,这样才能从“一元论”以及“独白型”的艺术思维局限中走出来,在艺术形态以及艺术类型方面拓展出具有更为丰富内涵的样式,这对文学、电影和其他叙事艺术都是十分必要的。

同时,艺术自身发展中的更新与传统、主流与非主流、官方与民间等问题也应得到更为全面的理解和诠释,在为民间狂欢仪式正名的过程中,电影和其他艺术一样,也可以形成一个二元或者是多元共存的构成格局。

狂欢化理论引导下的艺术,并非是以民间的“狂欢仪式”取代官方或正统便戛然而止,吸纳和新生是其基本的路向,两者同样重要,对此不应理解为一种简单的替代关系,艺术本身也正是由此变得更为丰富和复杂。

巴赫金所研究的“对话”和“复调”理论具有极强的包容性特征,在这个系统参照下去理解狂欢化理论便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巴赫金的“狂欢化”诗学理论建立在欧洲民间狂欢文化现象基础之上,虽然这一词汇来源于“狂欢节”即基督教的“谢肉节”,但是作为一种文化现象也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罗马时期,甚至更早的古代神话传说时期。

其中,带有强烈的“酒神”狄奥尼索斯精神和代表秩序的阿波罗精神恰好构成人类精神的两个重要维度,它们在人类的文化和艺术生活中一直发挥着重要作用。

狂欢化理论所包含的内容庞大而复杂,然而从其基本的外化形式入手,则较能见出狂欢节仪式在受众广泛的电影中所具有的直观表现价值。

在巴赫金的故乡俄罗斯的电影中,可以找到许多典型的狂欢化叙事方式,比如前苏联时期改编自名著的影片《静静的顿河》、《战争与和平》、《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以及喜剧大师梁赞诺夫的大部分作品,而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米哈尔科夫的影片《西伯利亚理发师》则把“谢肉节”直接搬上了银幕,人们在影片中直观地看到了“谢肉节”上沙皇时代的将军“降格”后的滑稽表演。

同样,在美国好莱坞电影中也有着狂欢化的各种变体形式,并成为好莱坞电影首先征服欧美继而征服全球的一个重要法宝。

关于狂欢节仪式对于人类文化艺术的影响,巴赫金是从多个层面加以考虑的:“可是狂欢节,它的种种形式和象征,而首先是狂欢式的世界感受本身,在许多世纪的漫长岁月里被不断吸收到多种文学体裁中去,同它们的特点结合到了一起,变为这些体裁的构成因素,成了它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狂欢节仿佛变成了文学,也就是说成为文学发展中一个确定的强大的支脉。

转化为文学语言的狂欢节诸形式,成了艺术地把握生活的强大手段;成了一种特殊的语言,这个语言中的词语和形式具有一种巨大的象征性概括的力量,换言之就是向纵深概括的力量。

生活中许多重要方面,确切说是许多重要层次,并且是深处的层次,只有借助这个语言,才能发现、理解,才能表达出来。

”[1] (P208-209)在这里,要注意几点:第一,狂欢节仪式以及它的各种衍生形态不断被吸收到历代文学艺术作品中去,就文学艺术形式本身来说便具有无穷尽的表现价值,既是看待与观察世界的一个视点,也是一种方法的始点;第二,作为巴赫金强调的重点,“狂欢式的世界感受”具有极为丰富的内涵,它包容了处于狂欢节仪式语境中的种种体验和发现,诸如欢笑、发泄、无等级、诙谐、重新认知,等等,既可能孕育着新思想的萌芽,也可能成为导致文学新体裁出现的契机(比如庄谐体),同时又与既有的文学体裁相融合并成为它们新的构成因素;第三,文学语言、形式和内容上的狂欢节仪式,可以使人从更加多的侧面和层次去发现生活,并寻找出前人所未发现的价值和意义,因此它是一种重要的思维方法,是艺术地把握生活的“强大手段”;第四,它是一种语言,而且与常规语言不同,处于一种逆向或者说是多向思维的逻辑语境中,在这种语言思维引导下的发现、理解和表现具有非常态的特征,因而也最具创新的可能性。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本身就是复调和多义的,用它来考察电影表现,首先还是应该从狂欢节仪式和它的种种变体形式入手。

早期电影生存的空间大多是在热闹的集市、咖啡馆等大众娱乐场所,在那里电影本身就成为广场狂欢的重要组成部分。

电影表现的基本内容也以引人发笑或超出生活常态为主体,像卢米埃尔兄弟拍摄的《水浇园丁》是其中一种,而像梅里爱的电影魔术或幻想电影则是后一种表现。

20世纪初,受法国喜剧大师林戴启发而风行美国和世界的“启斯东喜剧”,以及20年代初中国早期电影的滑稽短剧,应该可以算作是狂欢节仪式在电影中的最直接表现。

早期电影观众的群体大多为城市底层小市民、工人,每当电影放映时,观众的欢笑声无疑为一个新时代的狂欢化景观做了一个明确的注脚。

从这一时期开始,电影也不断尝试着把以往能够吸引观众的民间以及舞台表演形式融合进电影之中,如中国第一部电影《定军山》就是尝试把中国戏曲引入电影。

另一方面,民间笑话故事则成为滑稽短剧素材的一个重要来源。

而至后来歌曲、舞蹈、节庆民俗、拳击功夫等诸般能够吸引观众眼球和注意力的元素陆续进入电影,并且发展成各式电影类型,从中可以明显见出狂欢化仪式的源头作用。

狂欢化的电影画面给予观众的是瞬间的快感,最高的表现形式自然是放声大笑。

如果追溯开心之笑的因果关系,这便进入到电影叙事的问题。

巴赫金在他的狂欢理论中,从中世纪后期欧洲人的生活世界入手,将人们的生活分为两个世界:一个是常规的世界,在这里人们被迫服从社会的等级秩序,恐惧、教条、崇敬和虔诚是这一世界人们心理和行为举止的主要表征;另一个是狂欢化的世界,在其中,人们感受着自由自在、亲昵、不敬甚至是亵渎和歪曲的生活形态。

这两者都实实在在地被当时的人们所经历着,并作为丰富的生活经验储存,成为文艺复兴时期大量狂欢文学的社会基础。

后者几乎就是文艺复兴时期文学的原动力,以此展开狂欢化世界向常规世界的“攻击性”行动,并表现为当时文学的基本叙事母题。

在这种叙事过程中,由于读者生活经验基础的存在,人们普遍认同了常规世界所带来的压制感以及狂欢世界对压抑释放的快感,文学叙事的母题与读者的内心期待形成同向构成关系,因此,狂欢型主人公每获得一次成功都会唤起读者内心强烈的欢呼声。

常规世界和狂欢世界的对应,在这里转换成压制和释放的基本叙事结构,叙事情节的紧张程度随着压制力量的强大而增加,一旦这种压力被战胜,释放的快感便会成倍地增加。

这种叙事构成关系,在电影探索出成熟的叙事结构之初便予以继承下来。

毕竟,电影运动的特性为这种叙事的展开提供了更加逼真的表现机会。

被法国电影史家乔治•萨杜尔称为“典型的电影叙事方式”的追逐和救援场面,在1900年英国人威廉孙的《中国教会被袭记》中已经形成,其后被格里菲斯发展成著名的“最后一分钟营救”,在以后的美国西部片、惊险片中得到广泛使用并一直延续到今天。

值得一提的是,在威廉孙的叙事中,中国义和团反抗外国殖民者的举动被描述成一种压制力量,殖民者军队反倒成了拯救者。

与此类似,格里菲斯的《一个国家的诞生》也将黑人描写成压迫者,而3K 党却成了救世的英雄。

之所以出现这种不恰当的歪曲,当然与作者的身份和他们所处的狭隘语境有直接关系,由此造成的叙事意识形态化或者说叙事的歧义现象在电影史上亦屡见不鲜。

由此也说明,建立人类普遍认同的普适性价值观对于电影来讲是至关重要的。

电影叙事方式的形成,实际上也使狂欢节仪式的共时性特征在电影中变成历时性的展开,在心理结构上符合日常生活感受与狂欢节仪式上释放的瞬时感受规律。

日常生活中感受的压力与电影追逐场面中感受到的不断增强的紧张感,以及狂欢节上的宣泄释放与电影中的营救成功而获得的释然感受,这些都具有从生活到影像的心理同构或对应关系,因此,在营救大获全胜时,观众会由此获得与狂欢节上同样的宣泄快感,而这恰恰是电影叙事带来的结果。

从这种电影叙事的基本形式中,我们也可以看出电影中潜藏的“压力-释放”这样一个标准的心理结构图谱,在这个心理结构图谱之下,电影的基本叙事形式被建构起来。

它诞生于早期电影追逐、营救的简单构型,但又向人们心理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领域蔓延,只要电影编导找到一个能够引发观众普遍感受到的压迫感原因,最后对压迫感的摆脱或战胜就能引来观众狂欢节般的快感。

电影的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大到工业社会对人形成的精神压力、媒介泛滥时代对私人空间的挤压和排斥,小到地痞流氓、无良市民对一般百姓的欺诈,表达空间的开放性是其根本特点。

二电影叙事带给观众的狂欢化感受不仅体现在故事情节的发展中,随着电影表现技巧的发展,还不断通过电影视听语言的充分调用给予强化。

20世纪20年代,苏联蒙太奇学派在视觉效果方面做出了十分有益的探索,并在镜头内部以及镜头之间探讨了独特的象征和隐喻关系。

在爱森斯坦的经典影片《战舰波将金号》中,台阶、夹鼻眼镜、炮台以及石狮子这些极富象征意义的符号所指意义都曾被人们多次诠释过,但同时也该注意到,它们必须联系到压制和反抗的叙事结构才能真正获得意义。

如著名的“敖德萨阶梯”,从电影的画面构图上就可以看出压迫者的强势地位:沙皇的哥萨克军队突然出现在台阶上端,这些处于强势地位的压迫者又将这种压力推向了极端;而接下去出现的奋起的“石狮子”镜头,则是在叙事中对残酷压迫的强有力回应,它们的能指意义都是在具体的叙事中显现出来。

因此,这两者都成了电影史上最为经典、最具震撼力的镜头,后来一系列有关电影符号、形式和诸多拍摄技巧的讨论都把它们当成一个重要的起点。

将这些经典镜头和段落看作是反抗压迫的狂欢节叙事实不为过。

值得思考的是,长久以来人们在谈论这些镜头时,多把它们限定在形式范畴里,而很少触及爱森斯坦的灵感源泉。

如果把爱森斯坦生前拍摄过的电影稍加整理,就会发现,这位电影大师一生所关注的均是有关等级、压迫以及奋起抗争的问题,他的电影几乎就是一部关于俄罗斯和人类反抗压制的叙事诗,他高亢的热情甚至在当时的墨西哥也能找到深切的回应。

当然,这也可能正是他在俄国革命高潮过后,在前苏联内部渐渐失宠的一个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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