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组湘《菉竹山房》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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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菉竹山房》中女性的悲剧性命运

论《菉竹山房》中女性的悲剧性命运

在 意下 就 没有 反抗 , 她不 想 去金 燕村 , 却在 “ 我 ”编 的动人 故 事
关键词 :女性 ;命运 ;生存 ;意蕴 1 9 3 3 年1 月发 表 在 《 清 华 周刊 》 第 3 8 卷1 2 期的 《 莱 竹 山房 》
中变得 急 于要 去 ,到 了菜 竹 山房 之后 , 阿圆 的种 种行 为 动作 ,均 是 依 附着 “ 我 ”来 完 成 的, 在小 说 中我 ̄ f ] J L 乎找 不到 阿 圆作 为 一
“ 人 鬼情 未 了”的 爱情 悲剧 。然 而深 入 文本 ,我们 看到 却 是一 个 姑凄 楚幽冷 的内心 。
时代 的 女性命 运悲 剧 。 走近 莱 竹 山房 ,首 先看 到 的是 疏疏 落落 的 白 瓦 屋 ,梅 花窗 “ 我 ” 和 新 婚 的妻 子 阿 圆去 菜 竹 山房 看 望 二 : 姑 姑 ,那 个 曾 上 的竹 子一 半是 绿色 的,一 半 已开 了花 ,变 成 槁色 。这样 的 描写
个 独立 的个 体而 发 出的声 音 。 阿 圆这 个 形 象 实 际上 就代 表 了现 代 社会 中 ,女 性命 运 的悲
是吴 组缃 先 生的代 表 作 ,这 篇作 品情 节 简单 、人 物不 多 ,但 却短
小精 悍 、字 字 玑 珠 , 值得 我们 进 行 多层 次 的 探 讨 研 究 。 小 说 以 剧 , 即丧 失 自我 。 “ 女性 异化 更 为深 刻 的就 是她 再一 次 失落 了 自 “ 我 ” 的叙述 视 角讲 述 了二 姑姑 的爱 情 故事 :二 姑姑 年 轻 时是一 己,她 以男性 的异化 为异 化 的标准 ,所 以她 是 双重 的异 化 。 ” 在 个 “ 人人 夸 说 的绣蝴 蝶 的小 姐 ”, 因 与其叔 叔学 塾 中 的少年 门生 男权 社会 中 ,女 性 的幸福 实 际上 是 以丧 失独 立 的地位 而 得 到 的, 偷 偷 约会 而被 祖 母拿 住 , “ 一时 连 丫头 也耍 加 以鄙夷 ”。之 后 , 旦脱 离 了这个 条件 ,生活给 予她 们 的也就 只 能是悲 剧 。 少 年在 赴 考途 中船翻 身亡 ,二姑 姑就 抱着 灵 牌做 了鬼 新 娘 。但故 二 、环 境之 悲 事 并 没有 结 束 ,多年 之后 , “ 我 ”带 着 新婚 的妻 子 阿 圆去菜 竹 山 小说 中 的 “ 我 ”和 阿圆 是现 代社 会 的新 人 , 当他们 以外来 者 房看 望 ■姑 姑 ,在那 座 阴森 的大 宅 中 ,二 : 姑 姑和 丫头兰 花 的种种 的身 份进 入 到金 燕村 的 时候 ,一 切 都变 得 不 同了 。小 说 中最 突 出 行为 已经 让 人感 到惊 慌 不安 ,故 事在 姑 姑 “ 窥房 ”的行 为 中戛然 的就 是它 的环 境 描写 , “ 《 菜竹 山房 》 的环 境 描写 中 ,渗 入 了作

吴组湘《菉竹山房》解读

吴组湘《菉竹山房》解读

吴组湘《菉竹山房》解读《菉竹山房》是吴组湘的代表作之一,发表于1933年。

情节不太复杂,讲的是新婚夫妇“我”和阿圆从城市回到老家,受二姑的邀请,去她家小住。

二姑年轻时曾与鼠族学塾中的一个聪明少年的门生相恋幽会,“这幕才子佳人的喜剧闹了出来”后,“连丫头也要加以鄙夷”。

不幸的是,她的情郎在“赴南京应考”途中“翻船身亡”。

19岁的二姑闻耗自缢,被救活。

少年家与女家经过商议同意后,二姑抱着灵牌做了新娘,一直孤寂地生活在“一丝阳光也晒不下来”的灰暗阴森的菉竹山房里。

二姑和丫头兰花的行为古怪,把“蝙蝠”叫“福公公”,“燕子”叫“青姑娘”。

少年也去世20余年了,二姑和兰花却还说姑爷经常回来,“公子帽,宝蓝衫,常在这园走”,就连给“我”们用的蚊帐也“是姑爷的蚊帐”。

晚上天气突变,使本就有些“鬼气”的菉竹山房气氛更加阴森恐怖。

本来已惊恐万状的一对新人,忽然听到窗外“如鬼低泣”的“低沉的戚戚声”,并看到窗上印露着的鬼脸。

“我”壮起胆子,推门而去,门外的两个“女鬼”竟是二姑和兰花。

原来她们在门外偷听窥视新婚夫妇房中生活!小说通过对菉竹山房这一中心的描写,营造了人物生活的环境与气氛。

写菉竹山房正是为了突出生活期间唱的主人。

景物与人物有着互渗和比喻关系。

作者在叙述故事时,设置了第一人称的“我”作为叙事者的视角,以“我”和妻子阿圆去看望抱着灵牌做了新娘的二姑为线索,来写“我”和阿圆所听到、看到的主人公二姑的故事。

另外,第一称叙事者通过对词语的选择,巧妙地进行了视角转换,呈现出叔祖、少年家等次要人物角色视角。

在二姑的心目中,她和已亡人之间是人鬼情未了似的爱情;在次要人物角色的视角下,二姑和少年之间演绎的是“伤风败俗”的故事。

本文的叙事者是一个不可靠的叙事者。

作者设置一个不可靠的叙事者的目的,显然是不希望读者从叙事者的角度看待二姑。

这也正是第一人称叙事者带来的“距离控制”的美学效果。

第一人称叙事的美学效果即是拉开作者与读者的距离,叙事者成为读者与作者之间的中介,这一中介的存在使读者不会把小说中的叙事者的观点误认作是作者本人的思想态度。

吴组缃《菉竹山房》赏析教案

吴组缃《菉竹山房》赏析教案

吴组缃《菉竹山房》赏析教案菉竹山房教学目的与要求1、理解这篇小说控诉封建传统文化压抑人性、摧残生命这一主题,领会二姑姑这一人物形象的悲剧意义。

2、具体分析这篇小说描写人物、表现主题所运用的侧面烘托方法。

3、说明景物描写在这篇小说中所起的表达作用。

4、理解小说独特的叙事视角教学时数2课时重点与难点1.封建传统文化压抑人性、摧残生命的主题;2.描写人物、表现主题所运用的侧面烘托方法;3.小说独特的叙事视角。

一、作者简介吴组缃(1908—1994),现代小说家、散文家、古典文学研究家。

原名吴祖襄。

安徽泾县人。

1908年4月5日出生于塾师兼商人的家庭。

在宣城、芜湖、南京读中学期间,接受五四新文化运动影响,对新文学产生兴趣,开始在《民国日报》副刊《觉悟》与《妇女杂志》上发表《鸢飞鱼跃》等短篇。

清华大学读书期间在《清华周刊》(文学)月刊上发表小说《离家的前夜》、《菉竹山房》等,大多表现封建宗法制度及其意识形态对妇女、青年的压迫。

茅盾《子夜》的出版开拓了吴组缃的艺术视野,他开始有意运用科学现点解剖社会生活的各种断面,在《文学季刊》等刊物上发表了小说《一千八百担》、《天下大平》、《樊家铺》以及速写《黄昏》等,并以圆熟的艺术技巧,展现了富有时代特征的凄厉郁怒的生活画面,真实有力地表现出二十世纪30年代中国农村急剧破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势,赢得了文坛的赞誉。

这些作品收入《西柳集》(1934)和《饭余集》(1935)。

1935年1月起,吴组缃应冯玉祥的邀请,担任国文教师和秘书,长达12年之久(有间断)。

在此期间,创作了长篇小说《鸭嘴崂》(又名《山洪》1946)和《铁闷子》等短篇,反映农民、士兵抗日意识的觉醒。

1946-1947年随冯玉祥访美,此后任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教授、清华大学教授和中文系主任。

1952年起任北京大学教授,讲授宋元明清文学史和古典小说研究等课程。

二、写作背景作品完成于1932.11.26,发表于1933年1月《清华周刊》,当时:1.我国已经受到辛亥革命、五四运动的洗礼,大城市中的人们思想出现转变;2.我国农村有冥婚习俗存在。

《菉竹山房》的地域性书写解读

《菉竹山房》的地域性书写解读

2012年5月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May 2012第29卷第5期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of EducationVol.29No.5《菉竹山房》的地域性书写解读沈琳(安徽农业大学人文社科学院,合肥230036)摘要:现代皖籍作家吴组缃的短篇小说《菉竹山房》学界解读纷纭,分别在叙事学、文化研究等层面取得了成果,但忽略了小说的地域性研究。

本文分别从诗意的自然生态、厚重的人文传统、不幸的留守女性、严谨细腻的叙述、现代意识的观照等方面解读《菉竹山房》所呈现的皖南地域生态。

关键词:地域性;文本解读收稿日期:2012-03-20中图分类号:I207.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344X (2012)05-0001-03基金项目:安徽省社科规划办项目(AHSKF07—08D25)作者简介:沈琳(1966-),女,安徽合肥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现代皖籍作家吴组缃的短篇小说《菉竹山房》可称得上是现代短篇小说中的精品,无论小说的叙述方式还是结构处理都称得上非常精湛。

近年来该小说颇受学界关注,分别从叙事学、文化研究、比较研究等层面对这篇小说进行了多角度的解读,发掘了小说的反封建、人性关怀、爱情礼赞等意蕴,成就斐然。

但这篇小说的地域性特色却没有被引起足够的注意,作者以其出生地皖南为背景,小说具有浓烈的皖南地域特色,无论是小说中的环境描写,还是小说中的人物命运描写、严谨而细腻的叙述都真实地再现了20世纪初皖南典型的地域生态。

同时,作者又从现代意识的角度观照了皖南的地域生态。

一、诗意的自然生态吴组缃的出生地皖南泾县茂林镇山清水秀,风物优美。

村南,魁峰耸峙;村外,有濂溪、古溪二水,左右环抱。

《菉竹山房》则真实地再现了茂林的诗意:“沿着荆溪的石堤走,走的七八里地,回环合抱的山峦渐渐拥挤,两岸葱翠古老的槐柳渐密,溪中暗赭色的大石渐多,哗哗的水激石块声越听越近。

这段溪,渐不叫荆溪,而是叫响潭。

复仇:《菉竹山房》中二姑姑的自我救赎

复仇:《菉竹山房》中二姑姑的自我救赎

复仇:《菉竹山房》中二姑姑的自我救赎作者:陶文倩来源:《名作欣赏·学术版》 2019年第10期陶文倩[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南京210023]摘要:吴组缃的《菉竹山房》是反映封建礼教下女性悲剧的名篇,其中二姑姑这一形象也一直是被看作一个“在长期性压抑的状况下形成畸形心理的女性”来解读的。

但本文意在跳出这一窠臼,分别从二姑姑的三重人格说开去,以此揭示隐含在小说背后的中国文学史上常见的“复仇”母题,继而对二姑姑的悲剧性格及其形成原因进行整体性的把握。

关键词:《菉竹山房》复仇女性悲剧封建礼教一、“捉鬼”——虚伪的深情寡妇《菉竹山房》以“我”与阿圆这对新婚夫妻回乡探亲为主线,着意刻画了年轻时与姑爹的灵牌结婚的二姑姑在寡居多年之后的一些生活片段。

二姑姑在与“我们”相处的过程中,频频向“我们”提起死去的姑爹,俨然一个“痴女”的典范。

可是二姑姑的一言一行不但没有满足阿圆对才子佳人小说的幻想,反而让她不时惊异地对“我”瞪了眼,深感惶惶不安。

其实,阿圆的惊异未尝没有道理:在“我”看来,二姑姑与姑爹之间的故事只是一对“顽皮孩子”闹出的一场“喜剧”,对于年仅十余岁未经世事的二人而言,他们的感情很有可能只是不成熟的青春萌动,即便可以用“爱情”来定义,但当二姑姑被活活送进菉竹山房这座死寂的“古墓”后,只能度过余生无爱也无性的生活,加之几十年过去,二姑姑对姑爹应该早就不再怀有单纯的爱恋之情了。

更何况当年东窗事发之后,祖母毫不姑息的态度导致丫鬟(即群众)都要对二姑姑加以鄙夷,叔祖虽然从中尽力撮合周旋也未能成功,这自然暗示着少年家庭对二姑姑的否定态度。

众生相一目了然,唯独少年的反应成为故事的空白,直到“若干年后”他才因“沉船而死”重新“出场”。

此处极具召唤性的文本结构似乎就是为了暗示事发之后少年的“身”与“心”皆不在场,他既没有为“爱情”力挽狂澜,也没有阻止残酷的体制肆意地践踏自己的“情人”。

在二姑姑蒙垢含羞地接受着封建礼教的“凌迟”时,少年依然被族人寄托着科考中举的厚望,一派前程似锦。

是“古墓”还是“家园”?——解读《菉竹山房》的另一种视角

是“古墓”还是“家园”?——解读《菉竹山房》的另一种视角

第30卷第6期 重庆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V&30N&6 2017 年 11 月Journal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Education November,2017是“古墓”还是“家园”?----解读《箓竹山房》的另一种视角张群,周景耀(宁波大学人文学院,浙江宁波315211)摘要:一直以来学界多从启蒙视角评价吴组缃的小说《箓竹山房》,认为其反映了封建礼教对人性的压抑与戕害。

本文认为应超越启蒙视角,从作者在文本中流露出的对“古墓”与“家园”的复杂态度入手反思“封建吃人”论 的偏颇之处,揭橥作家在传统与现代之间的非“同一性”态度,进而分析传统在作家创作过程中起到的隐秘作用。

关键词!《箓竹山房》;古墓;家园;启蒙;传统中图分类号! 1206. 6 文献标识码:A 3《箓竹山房》是吴组缃20世纪30年代创作的短 篇小说。

受“五四”以来启蒙话语影响,对这篇小说 的阐释呈现“一刀切”的局面,历来论者认为小说表 现了封建礼教对自由婚恋的摧残与扼杀,遍布着黯 绿苔尘的箓竹山房就是一'座“古墓”,二姑姑是宗法 制度下被迫害的牺牲品。

如杨义即认为,小说“以神来之笔,在一个被礼教牢笼禁锢成鬼的躯壳中,剖 露出埋在心灵深处的灼热的人欲来”[1],这样的看 法颇具代表性。

基于启蒙观念的论断或存在自圆其 说的合理性,但如果跳出历史进化论的线性阐释范 式,那么箓竹山房虽是阴森的“古墓”,某种意义上 却也是作家构建的精神“家园”。

“一个幸福晚年的秘诀不是别的,而是与孤寂 签订一个体面的协定。

”[2]《箓竹山房》讲的正是与 孤寂签订一辈子协定的二姑姑的故事。

二姑姑曾是 一幕才子佳人喜剧的女主人公,但男主角意外身亡,她只得与灵牌拜堂成亲,常年生活在偏僻的箓竹山 房,过着与世隔绝的孤独生活,消尽青春年华。

正如 十多年后姑姑的形象:“那张苍白皱褶的脸没多少 表情。

说话的语气,走路的步法,和她老人家的脸庞 同一调子:阴暗,凄苦,迟钝。

吴组缃《菉竹山房》赏析教案

吴组缃《菉竹山房》赏析教案

菉竹山房教学目的与要求1、理解这篇小说控诉封建传统文化压抑人性、摧残生命这一主题,领会二姑姑这一人物形象的悲剧意义。

2、具体分析这篇小说描写人物、表现主题所运用的侧面烘托方法。

3、说明景物描写在这篇小说中所起的表达作用。

4、理解小说独特的叙事视角教学时数2课时重点与难点1.封建传统文化压抑人性、摧残生命的主题;2.描写人物、表现主题所运用的侧面烘托方法;3.小说独特的叙事视角。

一、作者简介吴组缃(1908—1994),现代小说家、散文家、古典文学研究家。

原名吴祖襄。

安徽泾县人。

1908年4月5日出生于塾师兼商人的家庭。

在宣城、芜湖、南京读中学期间,接受五四新文化运动影响,对新文学产生兴趣,开始在《民国日报》副刊《觉悟》与《妇女杂志》上发表《鸢飞鱼跃》等短篇。

清华大学读书期间在《清华周刊》(文学)月刊上发表小说《离家的前夜》、《菉竹山房》等,大多表现封建宗法制度及其意识形态对妇女、青年的压迫。

茅盾《子夜》的出版开拓了吴组缃的艺术视野,他开始有意运用科学现点解剖社会生活的各种断面,在《文学季刊》等刊物上发表了小说《一千八百担》、《天下大平》、《樊家铺》以及速写《黄昏》等,并以圆熟的艺术技巧,展现了富有时代特征的凄厉郁怒的生活画面,真实有力地表现出二十世纪30年代中国农村急剧破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势,赢得了文坛的赞誉。

这些作品收入《西柳集》(1934)和《饭余集》(1935)。

1935年1月起,吴组缃应冯玉祥的邀请,担任国文教师和秘书,长达12年之久(有间断)。

在此期间,创作了长篇小说《鸭嘴崂》(又名《山洪》1946)和《铁闷子》等短篇,反映农民、士兵抗日意识的觉醒。

1946-1947年随冯玉祥访美,此后任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教授、清华大学教授和中文系主任。

1952年起任北京大学教授,讲授宋元明清文学史和古典小说研究等课程。

二、写作背景作品完成于1932.11.26,发表于1933年1月《清华周刊》,当时:1.我国已经受到辛亥革命、五四运动的洗礼,大城市中的人们思想出现转变;2.我国农村有冥婚习俗存在。

菉竹山房赏析

菉竹山房赏析

小说是用第一人称的自叙,讲述了我与新婚妻子阿圆画家后到二姑姑家探亲居住的一段经历,没想到在那却遇到了“鬼”。

《菉竹山房》整体上给人一种阴森幽悚、鬼气笼罩的感觉。

小说中的事发地是座大宅院:菉竹山房。

这座房宅给我的模糊的印象是“阴森敞大的三进大屋,那间摊乱着雨蚀虫蛀的古书的学房,以及后园中的池塘竹木,想起来都如依稀的梦境”,“屋舍阴凉宽畅”,是比较美好的,但在家人亲友里却是讳谈的,何故?从后文得知这菉竹山房原来是间闹鬼的“鬼屋”。

这菉竹山房为何会成为“鬼屋”呢?二姑姑又为何在此屋一住就是几十年却不怕鬼?小说开头就讲了个二姑姑的故事,是跟蝴蝶有关的。

蝴蝶这个意象在小说里出现了两处,一处是在开篇的故事里,另一处是我在菉竹山房的邀月庐观看陈设时见到的。

蝴蝶的篇头的故事里所呈现的是传统文化里才子佳人的意蕴,但凡蝴蝶成双成对,主人事婚姻美满。

而且故事原本就是个美好的开端,因为蝴蝶——都是二姑姑在闺中刺绣——那么姿态万千,使得拜师于叔祖门下的一位聪明年少的书生心生爱慕,而且二姑姑也由于叔祖时常的夸赞芳心暗含。

这可是极其有缘分的爱情端倪,弄好了便可以成全一对幸福恋人。

但偏偏出了闹剧,这对恋人私会偷情被祖母抓住,一时间他们受尽闲言闲语,天作难合。

接着又是悲剧来临,那少年在应考途中翻船身亡,二姑姑立意殉情,幸被园丁所救,竟感动了男方家人,便征求女家同意办成二姑姑与那死去的少年的冥婚。

蝴蝶双飞,自古是爱情象征,但是也有不尽人意的。

古有梁祝化蝶的千古美传,可两人却并非生前,而是等到死后才化蝶双宿双飞。

这结局未免太过悲惨,而这篇小说里也用了蝴蝶来象征他们的爱情,可联想到梁祝,便可预知二姑姑与那少年的结果终究不会幸福。

事实也果然如此。

单飞的蝴蝶是孤苦的,而二姑姑也犹如一之单飞的蝴蝶,一生悲剧。

这悲剧为何会酿成?当初二姑姑与与少年相互倾心时为何不撮合?当他们偷换被捉时,放佚风流的叔祖虽尽力撮合周旋,但终究未能成功,这又是为什么?而当少年死后,二姑姑殉情未死,男方家人认为她此举“尚有稍些可风之处”,且自家人也同意其“麻衣红绣鞋,抱着灵牌参拜家堂祖庙,做了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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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组湘《菉竹山房》解读
《菉竹山房》是吴组湘的代表作之一,发表于1933年。

情节不太复杂,讲的是新婚夫妇“我”和阿圆从城市回到老家,受二姑的邀请,去她家小住。

二姑年轻时曾与鼠族学塾中的一个聪明少年的门生相恋幽会,“这幕才子佳人的喜剧闹了出来”后,“连丫头也要加以鄙夷”。

不幸的是,她的情郎在“赴南京应考”途中“翻船身亡”。

19岁的二姑闻耗自缢,被救活。

少年家与女家经过商议同意后,二姑抱着灵牌做了新娘,一直孤寂地生活在“一丝阳光也晒不下来”的灰暗阴森的菉竹山房里。

二姑和丫头兰花的行为古怪,把“蝙蝠”叫“福公公”,“燕子”叫“青姑娘”。

少年也去世20余年了,二姑和兰花却还说姑爷经常回来,“公子帽,宝蓝衫,常在这园走”,就连给“我”们用的蚊帐也“是姑爷的蚊帐”。

晚上天气突变,使本就有些“鬼气”的菉竹山房气氛更加阴森恐怖。

本来已惊恐万状的一对新人,忽然听到窗外“如鬼低泣”的“低沉的戚戚声”,并看到窗上印露着的鬼脸。

“我”壮起胆子,推门而去,门外的两个“女鬼”竟是二姑和兰花。

原来她们在门外偷听窥视新婚夫妇房中生活!
小说通过对菉竹山房这一中心的描写,营造了人物生活的环境与气氛。

写菉竹山房正是为了突出生活期间唱的主人。

景物与人物有着互渗和比喻关系。

作者在叙述故事时,设置了第一人称的“我”作为叙事者的视角,以“我”和妻子阿圆去看望抱着灵牌做了新娘的二姑为线索,来写“我”和阿圆所听到、看到的主人公二姑的故事。

另外,第一称叙事者通过对词语的选择,巧妙地进行了视角转换,呈现出叔
祖、少年家等次要人物角色视角。

在二姑的心目中,她和已亡人之间是人鬼情未了似的爱情;在次要人物角色的视角下,二姑和少年之间演绎的是“伤风败俗”的故事。

本文的叙事者是一个不可靠的叙事者。

作者设置一个不可靠的叙事者的目的,显然是不希望读者从叙事者的角度看待二姑。

这也正是第一人称叙事者带来的“距离控制”的美学效果。

第一人称叙事的美学效果即是拉开作者与读者的距离,叙事者成为读者与作者之间的中介,这一中介的存在使读者不会把小说中的叙事者的观点误认作是作者本人的思想态度。

作者的写作意图并非是单纯地表达传统文化对二姑正常人性的压抑,而是参照着一系列现代化的观念,通过传统与现代的对比,提示出封建传统文化对人性的压抑与摧残。

作者的意图决定了其在创作时对视角的选择,二姑与少年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情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社会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故事,在那样的社会里,左右女性命运的不是她们自己,而是他人,是社会,这也正是作者把二姑的故事处理成人鬼情未了似得爱情故事的原因。

所以,在封建社会政体虽然解体但传统文化糟粕因素仍然存在的广大农村,不可否认,二姑的有客观现实的基础,二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典型人物,但在作者现代文化的烛照下,相对于作者的意图来说,二姑的故事是被主观化、符号化的。

二姑压抑的人生,扭曲的心理深刻地揭露了封建传统文化,封建制度对人性和人的生命价值的漠视与摧残,是封建礼教“吃人”历史的又一次注脚。

在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中,妇女只是社会的附属,对其
所遭受的一切不公平和不平等,只能独自承受,默默等待被“吃”——妖魔是身体的毁灭,要么是灵魂的扭曲!即使经历了反帝反封建的新文化运动,已有两千多年封建发展史的中国社会,尤其是边远的农村,封建传统思想得堡垒依旧顽固,不是轻易就能打破的。

1923年,正当大家津津乐道于“易卜主义”和“娜拉出走”的时候,鲁迅就尖锐提出:“娜拉出走后怎样”对妇女的解放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可惜中国太难改变了,即使搬动一张桌子,改装一个火炉,几乎也要出血;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一定能搬动,能改装”。

见解的精辟,一针见血!不管男女是否结合,“名分”关系产生了,伦理关系也就产生了,妇女就要尽这种伦理关系下的伦理义务,恪守这种伦理关系下的伦理道德。

从这个意义上说,二姑的人生悲剧并非从“抱着灵牌参拜家堂祖庙,做了新娘”开始。

作为一个女子,当她与少年相爱时,甚或心中萌发爱的念头时,就已经注定了其爱情的悲剧性。

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自己选择爱情的女人。

我们不妨假设,如果少年没死,二姑就能沐浴到爱情的阳光,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吗?未必。

她与才子少年的夫妇名分关系能否成立还是个问题。

且是小说中的描写:这幕才子佳人的喜剧闹了出来,人人夸说的绣蝴蝶的一时连丫头也要加以鄙夷。

放佚风流的叔祖父虽从中尽力撮合周旋,当时究未成功。

在封建社会中,自由恋爱是绝对的禁区,就算是已婚夫妇,丈夫对妻子产生感情,都会令那些卫道士们感到惶恐,因为他们害怕这会破坏了封建统治“秩序”。

陆游才学过人,在士大夫阶层中有比较高的威望,但他面对自己痴心的爱人,也只能空自悲吟《钗头凤》!
对一般女性来说,不论婚前的性行为还是婚外的性关系,都被认为是大逆不道,为社会所不齿的。

在封建礼教观念如空气般笼罩大地的环境里,在重重的重压中,他们能冲破阻力成为名分关系的夫妇吗?这恐怕是很难的。

二姑虽然嫁进菉竹山房,但实际上从少年翻船身亡的那一刻起,在封建宗法伦理观念中她也跟着死了,是一个活着的死人。

也正因为少年的死,她才可能得到有所谓“名分”关系的婚姻,而这种形式上的婚姻,不过是封建礼教的维护者为维护封建礼教给她披上的一件外衣罢了。

对二姑来说,有无这个名分,其生活实质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但这个名分关系对封建礼教却极为重要,它需要这把锁链来束缚二姑的身心。

少年死了,她的希望也就破灭了,她的正常人生也就结束了。

这是一种人力无法改变的真正绝望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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