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话语身份认同
话语即权力的例子

话语即权力的例子话语即权力,意味着通过言辞和语言的运用,个体或组织可以对他人产生影响,控制他们的思想和行为。
这种权力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以下是十个以话语即权力为题的例子。
1. 政治演讲:政治家通过演讲来表达自己的政治理念和目标,通过言辞的力量来争取选民的支持和认同,从而实现政治权力的获取和巩固。
2. 法律词语:法律是一种话语体系,通过法律的文字表达和解释,法官、律师等法律从业人员拥有解释和适用法律的权力,影响案件的判决结果,对社会秩序和公正产生重大影响。
3. 广告宣传:广告是一种通过言辞和形象来推销产品、服务或理念的手段,广告的话语和表述有力地影响着消费者的购买决策和行为,从而对市场产生重大影响。
4. 教育言论:教育是一种通过言辞和知识传授来塑造人的思想和行为的过程,教师通过言辞的力量来影响学生的学习态度、价值观念和行为习惯,从而对个体和社会产生深远影响。
5. 媒体报道:媒体是一种通过话语和图像来报道和传播信息的机构,媒体的话语权可以塑造舆论和公众的认知,影响社会事件的解读和评价,对社会和政治产生重大影响。
6. 商业谈判:商业谈判是一种通过言辞和沟通来达成商业协议和交易的过程,双方通过话语和辩论来争取自己的利益,影响对方的决策和行动,从而实现商业权力的获得和发展。
7. 社交辩论:在社交场合,个体之间的言辞和辩论可以影响彼此的观点和态度,通过言辞的力量来争取认同和支持,从而在社交关系中取得影响力和支配地位。
8. 科学研究:科学研究是一种通过言辞和实验证据来推动知识进步和科技发展的过程,科学家通过科学的话语和论证来影响学术界和社会对特定问题的理解和认知,从而对科学界和社会产生重要影响。
9. 宗教布道:宗教布道是通过言辞和宗教教义来传播宗教信仰和价值观念的活动,宗教领袖通过言辞的力量来影响信徒的思想和行为,从而对宗教社群和信仰产生重要影响。
10. 社会运动口号:社会运动通过言辞和口号来表达运动的目标和诉求,通过言辞的力量来凝聚和动员群众,影响社会和政治变革的进程,从而对社会权力关系和结构产生重要影响。
政治话语中的身份构建与权力斗争

政治话语中的身份构建与权力斗争在现代社会中,政治话语不仅是表达政策、立场与观点的工具,它们在塑造社会身份、影响公众认知以及进行权力斗争方面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通过对政治话语的深入分析,我们能够更清晰地理解身份构建的过程,以及该过程如何与权力的争夺紧密相连。
一、政治话语的定义与特征政治话语是指在特定政治环境中,由个体或团体使用语言进行表达、交流和沟通的方式。
它包括语言文字、符号系统以及非言语行为等多种元素,是观察和理解社会政治现象的重要依据。
political discourse 的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符号性:政治话语是符号交际的一部分,通过语言和符号传达信息。
权力关系:政治话语深刻反映了社会内部的权力结构,不同的发言者往往代表不同的利益集团。
动态性:政治话语随着社会时间、空间的变化而不断发展,具有流动性和多样性。
意识形态:它往往承载着特定的意识形态,反映社会主流文化和价值观念。
二、身份构建与其在政治话语中的作用身份构建是一个复杂的社会过程,涉及个人和群体在自身特征、经历和社会关系等多重因素影响下逐步形成对自我及他者认知的过程。
在政治话语中,身份构建不仅关乎个体自我认同,更关系到如何通过语言来传达和施加影响。
1. 个人与集体身份个人身份指的是个体在特定文化与社会背景下识别自我的方式,包括民族、宗教、性别、职业等因素。
而集体身份则是一定范围内的人群共同确立的具有共性的身份认同。
例如,在一个多民族国家中,特定群体会通过言辞来强化自身的文化认同,寻求在国家认同中的生存空间。
个人身份构建实例以中国年轻一代为例,他们在传统文化与现代价值观念之间游走,在倡导个体独立和多元化发展的同时,也受到来自民族认同以及家庭文化的强烈影响。
这样的背景下,年轻人使用网络语言进行自我表达,成为一种新的身份构建方式,通过这些非正式的话语,他们能够找到归属感以及同伴群体。
2. 身份与权力斗争政治话语中的身份构建不仅仅是个人和群体自我定位的一种表现,它也是权力争夺的重要手段。
演讲中的身份认同与话语权建立

演讲中的身份认同与话语权建立随着社会的发展,演讲已经成为人们交流、表达和传播思想的重要方式之一。
在演讲过程中,身份认同和话语权的建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本文将探讨演讲中身份认同与话语权建立的重要性以及实现这一目标的几个关键要素。
一、身份认同的重要性身份认同是指人们对自己在某个特定社会群体中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在演讲中,身份认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首先,身份认同可以增加演讲者与观众之间的联系和情感共鸣。
当演讲者能够建立起身份认同时,观众更容易接受和理解演讲内容,从而更有可能被演讲所影响。
其次,身份认同也可以为演讲者赢得更多的信任和尊重。
观众往往更倾向于听取那些与自己有相似经历、感受的人的观点,因此,当演讲者能够与观众建立起身份认同时,观众更愿意接受并认可他们的话语。
二、话语权的建立话语权是指在公共场合中,个体对于言论的影响力和掌控力。
在演讲中,建立话语权对于演讲者来说至关重要。
首先,建立话语权可以增强演讲者的说服力。
当演讲者具备较高的话语权时,观众更愿意接受并相信他们的观点,从而增加演讲的成功率。
其次,建立话语权也可以提升演讲者的影响力和认可度。
当演讲者能够在演讲中准确表达自己的观点,并获得观众的认可与支持时,他们的话语权就会进一步增强。
三、建立身份认同与话语权的关键要素1. 语言运用:正确、准确地运用语言是建立身份认同与话语权的重要前提。
演讲者应通过运用恰当的词汇和语法,清晰地传达自己的观点,避免模棱两可或含糊不清的表达方式。
2. 建立共鸣:通过分享个人经验、感受或者引用一些普遍共识的事例,演讲者可以与观众建立起身份认同,增加观众对演讲的理解和认可。
3. 掌握专业知识:作为演讲者,在特定领域的专业知识和研究成果可以为演讲者赢得更多信任和话语权。
演讲者应该加强对相关领域的学习和深入研究,以便在演讲中能够做到言之有据、信心十足。
4. 引用权威观点:引用权威人士、研究机构或者相关调查数据的观点可以增加演讲者的话语权。
福柯话语理论探要

福柯话语理论探要在当代哲学、社会学和政治学的研究中,福柯的话语理论具有重要的影响力。
本文将概述福柯话语理论的主要观点和理论框架,并深入探讨其中的几个关键概念,以期读者能更好地理解福柯的思想及其在现代社会研究中的价值。
福柯话语理论主要的是话语与社会权力之间的关系。
他认为,话语不仅是表达思想的工具,还是一种社会实践,它能够生产、再生产和改变社会现实。
在他的看来,话语是权力的表现形式,也是权力的基础。
权力通过话语渗透到社会中,同时,话语也通过权力对社会进行规制和形塑。
福柯对话语与权力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他指出,话语是权力的工具,也是权力的产物。
权力通过话语赋予某些人以特权,同时限制其他人的发言权。
这种权力关系并不是简单的压迫和被压迫的关系,而是一种复杂的关系网,它由一系列的话语实践构成。
在这些话语实践中,权力关系不断地被生产、再生产和改变。
福柯的话语理论对于我们理解社会现象具有重要的启示。
首先,它提醒我们话语在社会中的重要性。
在福柯看来,话语不仅是表达思想的工具,还是一种社会实践,能够生产、再生产和改变社会现实。
其次,福柯的话语理论使我们更加深入地理解了权力与话语之间的关系。
他指出,权力并不是简单地通过话语来行使的,而是通过一系列的话语实践来生产和再生产的。
最后,福柯的话语理论启示我们社会中权力关系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在福柯看来,权力关系是一种复杂的关系网,它涉及到一系列的话语实践,而这些话语实践又是不断地被生产、再生产和改变的。
总之,福柯的话语理论是一种深刻而富有启发性的理论。
它使我们更加深入地理解了话语与社会权力之间的关系,并启示我们社会现象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在今天的社会研究中,福柯的话语理论仍然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通过对话语和权力的深入研究,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社会现象的本质和规律,为构建更加公正、平等和开放的社会提供有力的思想武器。
引言德语话语语言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其发展历程深受不同理论和思想的影响。
语言与身份认同的多维分析

语言与身份认同的多维分析语言是人类交流和表达思想感情的重要工具,同时也是认同和归属感的载体之一。
语言与身份认同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人们通过使用特定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身份认同,进而加强与特定群体的联系。
本文将从多维度对语言与身份认同的关系进行深入分析。
语言作为身份认同的象征语言作为一种文化符号,在身份认同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人们通过掌握和使用某种语言来表达自己所属的群体、地域、民族、文化等方面的身份认同。
例如,在不同国家和地区,人们使用不同的语言来沟通交流,这种语言差异往往代表了不同群体之间的身份差异。
在跨国移民和少数民族中,语言更是一个重要的身份标识。
许多移民在新的文化环境中通过保持和传承自己的母语,来维系自己的文化认同。
同时,一些少数民族也通过使用特定的语言来彰显自己独特的族群身份。
语言对身份认同的塑造与影响语言不仅仅是一种交流工具,更是一种塑造身份认同的力量。
人们所掌握和使用的语言会影响其思维方式、价值观念以及行为习惯,进而影响其对自我和他人身份认同的建构。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速,跨文化交流日益频繁,不同语言和文化之间的碰撞也日益普遍。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人可能面临多重语言和文化背景身份认同问题。
他们需要在不同语境中灵活地切换语言和文化,构建起复合型的身份认同。
语言政策对身份认同的影响在一些多民族国家和区域,语言政策往往成为影响民众身份认同的重要因素。
政府或者相关机构通过推行特定语言政策,试图引导民众对国家或地区统一身份认同的建构。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语言政策有时也可能引发一些文化冲突和身份认同危机。
一些少数族群可能会因为受到主流语言政策排斥或歧视而产生反感情绪,从而强化自己特定族群身份。
个体选择与社会压力下的身份认同在现代社会,个体往往面临着多元文化、多元语言共存的环境。
在这种背景下,个体如何构建自己独特且符合内心需求的身份认同成为一个值得深入探讨问题。
有些个体可能会选择拥抱多元文化,并学习掌握不同语言以丰富自己的人生经验;而另一些个体可能会更倾向于坚守传统文化和母语,在这种选择下塑造自己独特且鲜明的身份认同。
政治话语中的身份构建与权力斗争

政治话语中的身份构建与权力斗争在政治领域,话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它不仅是信息传递的工具,更是身份构建与权力斗争的重要媒介。
政治话语的形成与流转不仅反映了一种观点,更展现了一种权力关系。
通过对政治话语中的身份构建与权力斗争现象进行深入分析,可以更好地理解政治背后的规则与逻辑。
政治话语中的身份构建在政治话语中,身份构建是政治参与者塑造自身形象、角色和身份认同的过程。
通过运用特定的词汇、叙事方式和符号,政治参与者试图在公众心目中建立起一种特定的形象,从而争取支持和认可。
身份构建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形式,更涉及到对权力、责任和期望的界定和承担。
1.符号和象征的运用政治话语中常常运用各种符号和象征来加强对特定身份的构建。
比如,在选举活动中候选人会选择特定颜色、标志和口号作为自己的代表符号,通过这些符号向选民传达自己所代表的身份和理念。
这种符号化的身份构建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公众对候选人的认知和评价。
2.叙事的重要性另外,叙事也是政治话语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政治参与者通过制定特定的叙事框架来诠释自己的行为和决策,从而在公众中树立起某种身份形象。
一个具有说服力和吸引力的叙事不仅可以让公众更加接受政治参与者所提出的主张,还能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公众对相关议题的看法。
政治话语中的权力斗争除了身份构建外,在政治话语中还存在着权力斗争。
政治是关乎权力分配和运行的领域,不同政治参与者之间的权力竞争常常通过话语来展开。
在政治话语中,权力斗争体现为主导话语权和话语霸权的竞争。
1.主导话语权的争夺不同政治势力往往试图通过掌握主导话语权来控制舆论和引导公众思想。
主导话语权意味着能够决定讨论议题、设置话语框架以及塑造舆论走向。
因此,争夺主导话语权成为不同政治势力之间激烈竞争的焦点之一。
2.话语霸权的维护在政治话语中,存在着一些拥有话语霸权的机构或个人,他们通过声音高亢、舆论煽动等手段来占据公共空间,并排斥异己声音。
保持话语霸权可以让其控制舆论走向、影响社会议题,并进而获取更多支持和资源。
“话语”结构与性别政治女性主义叙事学“话语”研究评介

“话语”结构与性别政治女性主义叙事学“话语”研究评介一、本文概述本文旨在深入探讨“话语”结构与性别政治之间的关系,特别是从女性主义叙事学的角度对“话语”进行研究。
我们将首先对话语结构进行概述,理解其如何成为性别政治中的重要工具。
接着,我们将重点分析女性主义叙事学如何对话语进行解读和重构,以揭示其中蕴含的性别权力关系。
通过这一研究,我们希望为理解性别政治提供新的视角,并为女性主义叙事学的发展贡献新的力量。
在本文中,我们将对话语结构的性别政治影响进行深入剖析,以期揭示其背后的权力运行机制。
我们将对话语的定义、特点及其与性别政治的关系进行梳理,以期对话语结构有更为清晰的认识。
我们也将对女性主义叙事学在话语研究中的贡献进行评述,以突显其在性别政治研究中的重要性。
通过对话语结构与性别政治的深入探讨,我们希望为女性主义叙事学的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
我们相信,通过对话语的深入解析,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性别政治的本质,揭示性别不平等的现象,为推动性别平等提供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导。
二、女性主义叙事学中的“话语”概念在女性主义叙事学中,“话语”这一概念被赋予了独特的内涵和重要性。
它不仅仅指涉语言层面的表达和交流,更广泛地涵盖了权力、身份、意识形态和社会关系等多个维度。
在女性主义的理论框架中,“话语”被视为塑造和反映性别关系的核心要素,是性别政治斗争的焦点。
女性主义叙事学认为,“话语”是一种社会实践,是权力和知识生产的场所。
在传统的叙事结构中,男性话语往往占据主导地位,塑造和规定了女性角色的形象和地位。
这种话语结构不仅限制了女性自我表达的可能性,也进一步巩固了性别不平等的社会结构。
因此,女性主义叙事学致力于揭示和批判这种话语结构,以推动性别平等和女性自我解放。
女性主义叙事学强调“话语”与身份认同之间的紧密联系。
在特定的社会和文化语境中,话语不仅是交流的工具,也是塑造个体身份和集体认同的重要手段。
对于女性而言,她们通过话语来构建和表达自我,抵抗性别歧视和压迫,寻求自我认同和群体归属感。
世界主义:身份认同、政治想像与历史建构

世界主义:身份认同、政治想像与历史建构毛崇杰【期刊名称】《甘肃社会科学》【年(卷),期】2018(000)001【摘要】“世界公民”作为自我身份认同归结为历史不同的时代都会重新提出对“怎样认识你自己”的回答,乃从“省吾身”到“平天下”,以大同主义为终极目标,通过政治想像指向历史建构的渐进的自觉过程.马克思的世界主义归结为:(一)资本的自身否定;(二)国家的自行消亡;(三)自由、平等和博爱作为人类共同价值的实现.共产主义运动中的极“左”思潮对一定历史阶段的阶级、阶级斗争与无产阶级专政无限夸大,从过渡时期的手段化为历史的终极目的,而马克思学说中最有生命力之精粹被扭曲,屏蔽于世界主义.当这种思潮以权力话语统治人们的思想,成为反人类之意识形态时,已造成灾难性后果,严重阻挡着历史的前进.面对当前世界状况,这里提出“第四种全球化”即“非资本主义全球化”之政治想像,建构人类历史上继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与后工业文明之后的一种新的文明——生态文明.【总页数】7页(P1-7)【作者】毛崇杰【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北京100732【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B017【相关文献】1."世界主义观念"的乌托邦想像与"原创文化"智识性理念逻辑的深度迷茫——理念依据、主题层次、模型创构及其实践功能限度的多重反思 [J], 袁祖社2.民初清遗民的身份认同和文化想像——何维朴《登岱图》及其题咏研究 [J], 姚达兑3.乌托邦的想像与想像的乌托邦:教师身份认同构建的现实困境 [J], 容中逵4.世界主义者的理想——读《安倍政治经济学:一道世界主义的鸿沟》有感 [J], 野风5.关于“真实”的历史建构与知识者的身份认同——现代小说叙述人称策略的变迁及其思想史意义 [J], 谢慧英;周伟薇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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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话语与身份认同(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 61000)摘要:《东宫西宫》以自我言说的叙事方式,讲诉了一个同性恋者的性成长经历,并对中心权利和主流文化进行颠覆、解构。
本文从权力对抗和身份认同切入,分析电影中在权利话语的转移和身份认同的改变。
关键词:同性恋;权利;话语;身份认同;解构中图分类号:j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2)09-0000-02同性恋题材电影以镜头语言讲述同性者的日常生活和内心情感,在一定程度上破除了社会主流人群对同性恋者的成见和歧视。
1996年由张元导演王小波编剧的《东宫西宫》是中国大陆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同性恋电影,第一次以同性恋为叙事核心,将同性恋放置于公共视野,颠覆了主流文化下异性恋霸权的神圣权利。
《东宫西宫》讲诉警察小史和同性恋作家阿兰之间的权利游戏,在这场游戏中主流与边缘、弱势与强势、压制与反抗、施虐与受虐,欲望与诱惑之间的矛盾悉数上演。
本文从阿兰自我言说的叙事结构出发,结合身份认同理论对影片中的人物角色进行分析,试图剥开权利的外衣,归还同性恋者应有的话语权力。
一、压制∕反抗:从暴力逼供到自我言说1、公厕两次责难影片初始,场景设置在一个污水横流、墙壁斑驳的公厕内,一名警察毫无来由的叫住阿兰,查问住址、工作单位、身份证和自行车证。
那一身警服下的无端发难,阿兰只能顺从地一一回答。
同样是在污秽不堪的公所,一名戴着红袖章的男子气势汹汹地拦住阿兰,摆明了一副敲诈勒索之态。
阿兰只好不予理会骑车而去。
恶劣污秽的公厕和无端而来的责难,折射出同性恋者的生存环境和现实境遇。
阿兰两次遭到责难并不是一个巧合,作为同性恋者他们一直卷缩在社会的边缘角落里,受到来自权利的抑制和群众的歧视。
异性恋的霸权下,同性恋失去了言语的权利。
福柯认为“性的本身分类—同性恋、异性恋及其类似的分类,都是权力∕知识的产物。
”1异性恋作的中心霸权地位,否定了同性恋者所拥有的神圣权力及其话语产生的意义,异性恋∕同性恋、警察∕犯人的对立下,权利弱势者被驱赶至边缘。
同性恋者退回到黑暗的角落里,他们偷偷地接吻做爱,小心提防着警察的到来。
他们不敢站在阳光中,对庞大的中心权利发出反抗的声音。
代表公共权力的警察往往对同性恋者肆意踢打和羞辱,他们被迫成了主流文化视野中的“流氓”和社会群体认知下的“渣滓”。
2、阿兰的自我言说在一次突击行动中,警察小史抓住了阿兰。
小史一出场就位于镜头的中心视点,身材高大气势威严;阿兰则被放置在中心视点之外,矮小瘦弱低眉顺目。
在小史带阿兰回警局的途中,阿兰侧身亲吻小史并逃脱。
阿兰回头露出的笑容带着一种抓住猎物的喜悦,让小史的权威受到挑衅。
多次寻找后,小史在树丛中发现了正在和同性做爱的阿兰,被带回警局的阿兰神色平静,眼神中隐隐透着兴奋。
小史粗鲁地命令阿兰以难堪的姿势蹲在地上,这种充满报复性的行为,向阿兰强调着权力的差异。
小史吃完泡面,拿着报纸靠在沙发上等待着阿兰的招供。
小史和阿兰处于不同的镜头交替剪接,一个蹲一个坐,一个主流一个边缘,一个强势一个弱势,在二元对立下故事开始了。
小史发威,阿兰承认了自己同性恋者的身份。
小史一步步逼问,在一问一答间,阿兰开始讲诉自己的性经历,激发了小史内在窥视欲。
阿兰渐渐从被动变成主动,小史将自己幻想成阿兰的性对象。
在诉说和引诱下,二者不再尖锐对立,小史从厌恶怒骂到沉醉倾听,阿兰从蹲着到坐下。
阿兰受虐式地享受着小史的身体暴力和言语暴力。
诱惑最关键的一个元素就是权力,因为所有的诱惑都要依靠它才能发生效力。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权利可以再很多不同层面得到体现;爱情、性、欲望和激情是其中最明显而且是反复出现的元素,但是也还有其他方面的元素。
2从被迫逼供到自我言说,小史潜在的情感和欲望被激发,这使得阿兰在话语权力和情欲控制上获得了主动地位,这场实力悬殊的游戏出现了转机。
小史在整部电影中对阿兰说了5次“贱”。
叙事同穿风衣男人的虐恋时,阿兰一脸兴奋。
当小史第4次大骂“你丫真贱”,阿兰立刻反驳“这不是贱,这是爱情,你可以说我贱,但你不能说我的爱情”,怒视着小史”你以后再也不允许你对我用贱这个字”。
面对小史的嘲弄,阿兰闭目以示反抗。
阿兰倔强地维护自己爱情的纯洁性,小史只好不耐地妥协,让阿兰坐回座位上。
阿兰开口向小史表明爱意后,小史勃然大怒,逼迫阿兰穿上从易装者身上扒下的衣服。
阿兰拒绝说“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不是这个。
”小史一脚踹在阿兰身上,吼道“你要什么?你丫就是他妈的贱。
”阿兰在小史的威逼下,一直拒绝穿上女装,小史最后愤然离去。
当小史再次回到办公室,看到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两次直接反抗,代表着阿兰与小史站在平等的地位开始对话。
两者在压制∕反抗、施虐∕受虐的二元对立下推进剧情,最后将矛盾冲突消融在快感里。
二、自我与他者的身份认同新左派认为,压制与反抗、中心与边缘、主导文化与从属文化间的相互作用必然产生身份认同的嬗变,而身份认同正是权力政治的产物。
影片中的小史和阿兰的身份差异,是由所处权利地位决定的。
(一)阿兰:同性恋∕边缘人∕受虐者∕引诱者∕爱人者在阿兰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者之后,又说道“我常在公园里接头,因为咱们是,我们都到这。
”“我”是阿兰的自身,“我们”是同性恋群体。
“同性恋作为一种亚文化,有着它独特的游离于主流文化的特征;同性恋者作为一种亚文化群体,具有独特的行为规范和方式。
”3公园就是他们聚集的场所,他们在这里自由选定性对象。
在社会其他群里眼中,他们被认定为精神病态的、道德败坏的。
在小史口中,他们是“一群社会渣滓”,羞辱性的言语将原本边缘化的群体更加推离政治文化中心。
影片中阿兰向小史讲诉了“我就是贱”的原因。
阿兰年幼时和母亲住在工厂的宿舍楼里,母亲忙着给别人缝制衣服补贴家用。
阿兰爬在一旁听着缝纫机的响声等待着钟声敲响,那时埋头干活地母亲才理会他,让他吸允乳汁。
阿兰通过恶作剧来吸引母亲的注意力,母亲十分厌烦,恐吓着说“你再腻歪,我就叫警察把你捉了去。
”从此等待着一个高大威严的警察前来,变成阿兰小时候最快乐的时光了。
父亲的形象在阿兰的叙事中是缺失的,严重的“俄狄浦斯情结”让阿兰内心形成了软弱、柔顺的女性气质。
对男权中心权利的臣服和妥协,这构成了阿兰心理的受虐倾向,成为他爱上警察小史的重要原因。
真正让阿兰确定自己性别取向的是前桌“公共汽车”,“公共汽车”发育较早厌学叛逆,被贴上“强奸”“奸淫”的标签,这些字眼让阿兰产生生理反应。
阿兰和同班男同学谈论“公共汽车”时,阿兰说“我也是女孩,我就是公共汽车,而且我觉得,我真的就是公共汽车”,他将自己幻想成“公共汽车”和同班男同学发生了关系。
阿兰对自己的身份认同发生了变化,确定了同性性取向,但并未否认自己的男性性别。
跨越性别现象包括三类:易性、易装和同性恋。
李银河女士认为“从性和性别认同的类型看,同性恋倾向是以性为主,以性别为辅;易性倾向是以性别为主,以性为辅;易装倾向是性和性别同等重要。
”4阿兰在认同自己同性性取向,开始在性爱行为中扮演者女性角色。
作为一个同性恋者,他提到了公园里的一个易装者,“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不和我们做爱我们也不和他做爱,这就是说他的主题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当小史拿出易装者的“作案工具”让阿兰穿上,阿兰极力反抗。
他是一个同性恋者,但他依然是一名男性。
眉目清秀皮肤白皙的外貌特征也改变不了他的男性性别。
爱让一个人疯狂,阿兰爱小史,他可以为小史做任何事情。
最终,她穿上女装画上口红,从精神和外貌上将自我阉割成女性。
在阿兰一段自我沉醉的诉说中,他的自我认知混乱了。
“我可以是仙女,也可以是荡妇,我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可以是任何人,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那一刻是混乱的,也是自由的,是挣脱一切束缚和压制的自我主体回归。
想象的自由和现实的压抑形成了鲜明对比,唯有以这样一种极端的自我颠覆方式才能够获取片刻的喘息。
在这部电影中,他拥有多重身份和角色,阿兰是边缘人、受虐者、引诱者,爱人者,其次的其次他才是一个同性恋者。
(二)小史:异性恋∕权力者∕施虐者∕幻想者∕被爱者警察小史作为国家权力和主流文化的代表,他唾弃和鄙视同性恋。
他以权利者的名义对公园内聚会的同性恋者进行侮辱和打骂。
小史阳刚帅气,是公共权力的执行者和捍卫者。
同性恋在社会中是一个双重禁忌,他指向同性恋者的同时也指向执行者和捍卫者,他们自身应该是非同性恋者。
有学者分析认为小史是潜在同性恋者,通过阿兰的引诱小史才发现自己同性恋倾向。
从影片整体内容来看,笔者倾向于认定小史是异性恋,在群体和道德的压力下,自我主动排斥着同性恋,却无法摆脱禁忌的诱惑。
影片中,小史表现出强烈的“窥淫欲”,时常拿同性恋者的性经历和感情史来打发值夜班的时间。
阿兰前后叙述了四次性经历,每当叙述结束后,小史的脸上快意的笑容。
他在阿兰的描述中获得了窥视的快感和一种自我幻想中的主体满足感。
正如拉普兰彻和庞塔里斯指出:“幻想的根源,在于欲望的幻觉性满足;在真实客体缺失的情况下,婴儿会在一种幻觉的形式中,复制原始满足感的经验”。
5这里的婴儿可以置换成小史,也可以置换成作为电影观众的我们。
小史通过自我幻想打破了禁忌,寻求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快感,并渐渐迷失掉自我身份认同。
伴随着阿兰的叙事,小史就是同班男同学、矿场工人、小学老师、穿风衣的男人。
阿兰在自我言说中带着快意和满足,他主动的挑逗和引诱着小史,这种挑逗和引诱同时指向电影观众(异性恋者)。
面对穿上女装的阿兰,小史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欲,施虐与受虐构成了游戏快感的源泉。
主流文化与边缘文化、异性恋与同性恋之间的压制∕反抗的关系被有效地转化成游戏关系和快感效果,所有一切在欲望满足的快乐中被荡然无存,权力政治和身份地位都在瞬间被颠覆消解。
天色一亮,小史重新披上权利的“外衣”,打破禁忌后的快感和恐惧让他挣扎不已。
小史是谁?他是警察,是衙役,是阿兰的爱人,是社会主流群体,是我们中的大部分人。
我们带着冷漠和嘲弄不断地排挤和打压边缘文化,阿兰对小史的引诱和挑衅,实际上是对整个社会主流价值和中心权利的解构。
注释:①黄华:《权力、身体与自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176。
② [英]帕特里克·富尔顿:《电影理论新发展》,李二仕译,中国电影出版社,2004年,第194页。
③李银河:《同性恋亚文化》,北京:今日中国出版社,1988年,第5页。
④李银河:《性别问题》,青岛出版社,2007年,第204页。
⑤转引自帕特里克·富尔顿:《电影理论新发展》,张二仕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