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诗歌意象的情感寄托和美学意味

意象的叠加
所 谓 叠 加 "就 是 在 &一 个 意 象 之
上投影着另一个意象 " 两 个 意 象 的 功 能 渗 透 交 融 成 一体 " 这个新的意象同 具 两 个 意 象 的 功 能 和 特 征 " 并产生更强的表现力 % ! 如 ( 古寺 ) 中 *
逝去的钟声 结成蛛网 " 在柱子的裂缝里 扩散成一圈圈年轮 ,, 在小路绕开这里的时候 龙和怪鸟也飞走了 从房檐上带走喑哑的铃铛 和没有记载的传说 墙上的文字已经磨损 仿佛只有在一场大火之中 才能辨认 ,,
不稳 ! 走不好 " 向导却不去搀扶他 " 那 还 要 这 个 向 导 干什么呢 # 作者这一段的推理用意不在于责备盲者 的 向 导 "而 是 借 这 一 事 例 的 比 喻 "责 备 冉 求 未 尽 对 季康子规劝匡正之责 $ 同样 "% 虎出 于 " 龟 玉 毁 于 椟 中 "是 谁 之 过 与 &这 一 反 问 句 "也 不 是 指 责 看 管 虎 ! 保 护 龟 玉 的 人 "而 是 借 此 喻 明 冉 求 !子 路 应 该 对 季 康子悍然用兵造成毁灭性灾难的后果负责 ’ 这两个 喻证 " 浅显易懂 " 像逻辑证明一样具有论证的力量 ’
过失吧 # & 后一种译法似更吻合 孔 子 谆 谆 教 诲 的 语 气 ’ 至于最后一句 % 吾恐季孙之忧 " 不 在 颛 臾 " 而 在 萧墙之内也 &" 则是以叙述 代 替 判 断 " 意 思 毫 不 含 糊 " 但语气委婉 " 没有强加于人的感觉 ’ 这种从容不 迫徐迂含蓄的特点 " 与孔子多方面 的 文 化 修 养 和 长 期从事教育工作的经历有很大关系 ’ 由于高度的概 括 " 有的语句已经作为名言成语 " 千 古 流 传 ’ 如 % 陈 力就列 " 不能者止 &"% 不患寡而患 不 均 " 不 患 贫 而 患 不安 &" 至今仍有现实意义 ’ % 分崩离析 &"% 祸起萧墙 %" 至今仍为人们所喜闻乐用 ’ 此外 " 我们从孔子与学生 的 谈 话 中 还 可 领 略 到 大教育家的风范 ’ 如谴责季氏的 决 策 言 辞 严 厉 " 而 对 冉 求 的 批 评 却 态 度 亲 切 !用 心 良 苦 "以 委 婉 的 语 气指出冉求的过失 " 坚持正面说理 " 侃侃而谈 ’ 表现 了 一 个 教 育 者 循 循 善 诱 !诲 人 不 倦 的 精 神 "给 人 以 积极的启示 ’
北岛诗歌意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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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韶关学院韶州师范分院
"# 世 纪 七 ! 八 十 年 代 之 交 的 中 国 " 是 一 个 充 满
了忧患和压抑的思想文化空 间 " 北 岛 面 对 着 极 左 政 治文化刚刚结束下的诗的废墟" 以自己对诗的自 觉 ! 深入 ! 切入真实的企求 " 开 始 诗 歌 的 创 作 ’ 身 为 朦胧诗主要代表作者的北岛 " 作 品 曾 在 许 多 读 者 中 产生强烈的共鸣 ’ 其情感 的 表 达 " 最 突 出 的 是 借 助 各种意象 "% 表达一种怀疑和 否 定 的 精 神 " 对 虚 幻 的 期许 ! 选择的犹豫和缺乏人 性 内 容 的 苟 且 生 活 的 坚 决拒绝 &’ 读北岛的诗 " 可以感觉到诗人力图通过作 品 建 立 一 个 真 诚 而 独 特 的 世 界 "在 这 个 世 界 里$ 诗 人以奇特的想象 " 独具个 性 与 特 色 的 意 象 系 统 " 来 营造诗的艺术境界 " 表达自 己 对 个 人 价 值 与 命 运 的 思考 " 拓展了诗歌的审美张力和审美表达 ’
& 铃声 !’& 蛛 网 !’& 裂 缝 !’& 年 轮 ! 这 些 意 象 层 叠 涌现 " 将诗人的意识和 情 绪 的 流 动 过 程 传 达 出 来 % &钟 声 !是 逝 去 的 "也 就 是 古 旧 的 "当 它 以 声 波 的 形
式扩散开去 $ 由听觉转向视觉 $ 它 与 寺 里 的 蛛 网 % 柱 子 的 裂 缝 % 年 轮 有 了 一 个 共 同 点 & 同 时 将 ’ 小 路 (% ’ 龙 (%’ 怪 鸟 (%’ 铃 铛 (%’ 传 说 (% 已 磨 损 的 ’ 文 字 ( 等 视 觉 意 象 $进 行 超 现 实 叠 加 $凝 集 成 ’古 寺 (这 一 整 体意象 $ 仿佛成为中华民族 几 千 年 来 封 建 意 识 的 一 个缩影 & 时间好像凝固了 $ 一切鲜活的 % 有生命的东 西都仿佛消失了 & 在意义上 $ 加强了对陈旧 % 封闭的 封建状态的批判 % 否定的情感 & 感觉由里到外 $ 思绪 由历史而现实 $ 显示了诗人直接的心理体验 & 又 如 著 名 的 ) 回 答 *$ 以 ’ 冰 川 纪 (%’ 冰 凌 (%’ 死 角 (等 意 象 叠 加 $象 征 极 左 政 治 的 冷 酷 和 诗 人 的 反 叛 & 在最后一节以 ’ 转机 (%’ 星斗 (%’ 象形文字 (%’ 眼 睛 ( 等意象交融 $ 暗示诗人对民族 % 理想的信心 & 从 造 语 上 看 $这 些 诗 $无 一 字 道 及 诗 人 的 情 感 和 内 心 世 界 $然 而 $诗 人 的 情 感 世 界 却 得 到 了 形 象 的展示 $ 正可谓含蓄到了 极 点 & 诗 歌 的 意 象 转 化 成
!! 徐 迂 含 蓄 的 语 言 风 格 ’ ( 论 语 ) 文 辞 简 短 精
练 "内 涵 丰 富 "这 一 特 点 在 (季 氏 将 伐 颛 臾 )中 表 现 的很突出 ’ 上述的喻证 " 也是一种含蓄的表达方法 " 启而不发 " 给人留有充分的思考余 地 ’ 几 个 反 问 句 的使用 " 与其说是明知故问 " 强调自己 的 结 论 " 不 如 说是为了启人自思并加强商讨的语气 ’ 古汉语中有 的反问句式可以根据具体的语言环境采取两种译 法 " 如 % 无乃尔是过与 # & 可以译为 % 难道不应该责备 你们的过失吗 # & 也可以译为 % 恐怕应当责备你们的
二 ’意 象 的 奇 峻 组 接 "在 叠 加 ’变 形 和 荒 诞 组 合 中 " 自由地表现诗人的情感 " 从而产生美的感染力
语 文 学 刊
北 岛 在 全 诗 只 有 二 行 的 ( 艺 术 ) 中 写 道 *& 亿 万 个辉煌的太阳 ! 显现在打碎的镜子上 !" 这诗道出了 北 岛 诗 歌 意 象 整 合 的 原 则+ ++ 将 各 种 意 象 略 去 外 表的相似性 " 在本质的一致 中 " 叠 加 ’ 变 形 和 荒 诞 组 合 " 自由地表达情感 " 形 成 其 意 象 世 界 的 迷 离 ’ 奇 诡 " 造成多种美学效果 %
天 ! 的信息是靠不住的 " 是 谎 言 # 而 作 为 标 题 的 $ 红 帆 船 !" 是 一 个 与 $ 枫 叶 ! 的 价 值 取 向 相 对 立 的 象 征 性 意 象 "$ 红 帆 船 ! 作 为 一 代 人 并 未 失 掉 的 $ 信 心 和 勇 气 !的 象 征 "与 $枫 叶 !并 置 一 起 所 产 生 的 对 比 和 撞击" 深刻表达了诗人复杂的精神内容和心理冲 突 % & 天空 !’& 土地 !’& 时 间 ! 这 些 意 象 " 则 暗 示 了 历 经令人疯狂和失去人性的 & 十 年 动 乱 ! 之 后 " 一 代 人 的迷惘 # 但是 " 受到欺骗 和 嘲 弄 的 一 代 人 尽 管 不 再 迷信 " 对现存产生怀疑 " 他们 却 仍 然 充 满 勇 气 " 相 信 历史会检验一切 " 新的理 想 正 在 遥 远 的 地 方 闪 现 # 诗人以这种巨大的人道主义 理 想 与 现 实 相 抗 衡 " 使 诗歌产生了一种崇高的悲剧美 # 北岛的诗 " 其目 的 不 在 于 对 外 部 世 界 的 描 述 " 而特别注重心灵世界的呈现 # 他的意象往往不是对 外 部 世 界 的 直 接 观 察 "感 知 得 来 的 "而 是 对 主 体 心 灵的自我认识后 " 寻找客 观 对 应 物 而 得 来 的 # 这 使 北岛诗中的意象具有丰富性 和 多 义 性 " 显 现 出 一 种 独特的审美魅力 # 如 ( 迷途 )* 沿着鸽子的哨音 我寻找着你 高高的森林挡住了天空 小路上 一棵迷途的蒲公英 把我引向蓝灰色的湖泊 在微微摇晃的倒影中 我找到了你 那深不可测的眼睛 诗 中 的 $ 鸽 哨 !’ $ 森 林 !’ $ 蒲 公 英 !’ $ 湖 泊 !’ $ 你 ! 和 $ 眼睛 ! 等意象 " 都不 是 对 外 部 世 界 的 观 察 和 描绘 " 而是寻找和发现的心 理 过 程 的 展 示 % $ 鸽 哨 ! 是 引 领 $我 !追 求 的 动 因 "是 美 好 安 宁 的 象 征 % $ 森 林 !’$ 蒲公英 !’$ 湖 泊 ! 是 $ 我 ! 的 探 索 之 路 + ++ 有 障 碍 ’ 有迷惘 ’ 有归宿 " 是人生的现实空间 % & 你 ! 和 & 眼 睛 ! 是 & 我 ! 的理想 " 是追寻的 目 标 " 这 目 标 具 有 可 解 的多义性 " 读者可以根据自 己 的 人 生 经 验 和 理 解 进 行 多 角 度 的 联 想 "既 可 以 是 人 ’事 ’ 物 "也 可 以 是 爱 情 ’ 友谊 ’ 事业 ’ 人生 " 还可以 是 真 诚 ’ 善 良 的 人 性 或 正义 ’ 公理 " 总之是一切美好 的 " 值 得 去 追 求 和 奋 斗 的东西 % 再如 ( 冷酷的希望 ) 中 *& 一只被打碎的 花 瓶 ! 嵌满褐色的泥沙 !" 象征了 美 好 事 物 的 毁 灭 " 或 者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