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笔下的上海空间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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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小说的艺术表现特色

丁玲小说的艺术表现特色

丁玲⼩说的艺术表现特⾊丁玲⼩说的艺术表现特⾊⼀丁玲作为现代⼥性⽂学的重要作家,最突出的是将⾃⼰⼀⽣坎坷的经历,倾注于她痴情的⽂学创作之中,为我们留下了⼀⼤笔丰富的精神遗产。

在她的创作中,不仅能够触摸到⼀个沐浴五四阳光迅速成长的⾰命作家的思想脉搏,⽽且可以发现其孜孜不倦地坚持探索和追求⽂学的历程。

她的创作道路视为现代⼥性⽂学成长的⼀个典型范例。

纵观丁玲的创作,明显的有这样⼏个阶段:其⼀,20年代末⾄加⼊左联之前。

这个时期丁玲主要出版了三个短篇⼩说集《在⿊暗中》(1928年)、《⾃杀⽇记》(1928年)、《⼀个⼥⼈》(1930年)。

这些作品标志了⼀个新的时代⼥性的崛起,也奠定了她在现代⽂坛的重要地位。

在集⼦⾥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梦珂》、《莎菲⼥⼠的⽇记》、《阿⽑姑娘》等篇什。

这些作品主⼈公都是⼥性,⼀⽅⾯继承了五四时代冰⼼、庐隐、冯沅君等第⼀代⼥作家创作的精神内涵——对封建专制的抗争和叛逆;另⼀⽅⾯塑造出五四退潮后⼩资产阶级叛逆、苦闷、追求的知识⼥性的典型。

她们⾝上既有浓重的空虚、苦闷、绝望的感伤主义⾊彩,⼜深深地烙上了时代和社会的印记。

莎菲⼥⼠就是她们中间最突出的代表者。

从⼩说的叙述⽅式看,丁玲作品虽有五四郁达夫⾃传体⼩说剖析⼈物内⼼世界的感伤情怀;但刻画的⼤胆⽽富有饱满感情的倔强⼥性性格、细腻⽽率真披露的⼈物复杂内⼼,却给⼈⽿⽬⼀新之感。

这标志着五四感伤⼩说的终结。

其⼆,1930年⾄1936年。

这是丁玲创作的第⼆个重要阶段。

左联的成⽴感召了⼀⼤批⾰命作家,丁玲的创作由此发⽣了较为重⼤的转变。

顺应时代的发展、⾰命⽂学的倡导和实践,丁玲⾸先将创作题材转向社会⾰命,写作了中篇⼩说《韦护》(1930年)、短篇⼩说《⼀九三0年春在上海》(之⼀、之⼆)等流⾏的“⾰命+恋爱”模式化的作品。

前者叙述了从苏联留学归来的⾰命者韦护与热情浪漫的少⼥丽嘉相爱的故事,重⼼却在恋爱和⾰命活动的冲突上,⾯临不可解⽭盾的韦护最终忍痛出⾛,丽嘉认清了⾃⼰的处境也决⼼抛弃个⼈情感,投⾝社会;后者只是将⼈物换成了望微和玛丽,⾰命与爱情⽭盾的结局是两⼈的分道扬镳,各⼈去寻找适合⾃⼰的⽣活。

文学中的上海想象

文学中的上海想象

文学中的上海想象文学中的上海想象上海,这个充满了现代化气息的大都市,自19世纪末迎来了西方列强的入侵以后,便迅速成长为中国最具国际化的城市之一。

在中国现代史的进程中,上海也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作为一个历史和文化的交汇点,上海在文学作品中扮演了特殊的角色,成为了无数文学家的创作灵感来源。

本文将探讨文学中的上海想象,并通过分析几位著名作家的作品,了解上海在文学中的描绘。

上海的文学景象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初期的新文化运动时期。

这个时期是中国现代文学的起点,同时也标志了中国社会的转型期。

在这个时期,许多作家开始对上海这座城市进行观察和描写。

例如,胡适在其小说《骆驼祥子》中描写了上海市井中的底层生活,表达了对现代都市生活的批判和思考。

这种批判的态度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上海当时社会的不平等和不公正,引起了人们对社会问题的关注。

随后的几十年里,上海逐渐成为文学创作的中心,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作家和文化人。

上海的繁华与多样性成为了文学想象的源泉。

例如,荷马的长篇小说《上海》以生动而细腻的文字描绘了上海的巷子、人物和生活风情,展现了上海的独特魅力。

这部小说被誉为现代中国文学的杰作,对上海的描绘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后来的文学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上海不仅在国内文学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也吸引了不少国外作家的目光。

尤其是在20世纪上半叶,许多西方写作者造访上海并写下了以这座城市为背景的作品。

例如,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小说《上海金瓶梅》,描绘了上海的社会风貌和人情冷暖,被誉为上海研究的经典之作。

这些作品通过从不同的文化视角来描绘上海,不仅展现了城市的真实面貌,同时也为文学创作提供了新的素材和视野。

上海的文学想象并不仅仅局限于现实主义的描写,同时也包括了许多梦幻、超现实主义的元素。

例如,著名作家张爱玲的小说《半生缘》通过对上海的描绘,创造了一个充满幻象和情感的城市。

她通过独特的叙事方式和精致的语言,展现了上海的繁华和空虚,揭示了人与城市之间的复杂关系。

女性身体写作,一个赛博时代的神话

女性身体写作,一个赛博时代的神话

长城论坛NG NG 6女性身体写作,一个赛博时代的神话张明华u 基金项目:本文系江西省井冈山大学基金项目/赛博女性主义文学研究0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J R 09012)。

一从新文化革命起,女性作家的作品意识中用自身身体的性意识和性伦理的颠覆来向男权菲勒斯体系的宣战就没有停止。

苏青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0,丁玲笔下苏菲性意识的初次萌动,王安忆的/三恋0中对女性情欲的大胆流露,再到林白、陈染的私人化写作,随后的卫慧、棉棉,更是旗帜鲜明地以性爱体验的书写讲述私人空间的女性特有的性体验和情感体验,并以此作为改变既定的男权体制,寻求生存,改变处境的有效武器。

然而,在2003年,木子美在互联网博客空间,发表名为5遗情书6的私人性爱日记,以写实的说法公开她与65个男人的性爱经历,大胆直白地诉说女性性体验和身体欲求,其中还详细叙述了他与广州一位著名摇滚歌手/一夜情0的性爱经过。

短短数月,木子美在博客网站迅速走红,/木子美0和/博客0被大量检索,甚至带来了中国的博客写作时代,/博客中国0,/博客中文站0曾因访问人口的激增而一度陷入赌车和瘫痪状态。

可以说,木子美的性爱日记火了,几千年来一度渴望苏醒的女性性意识和性伦理从未如此肆行无阻、酣畅淋漓地宣泄狂欢。

曾几何时,丁玲只能让苏菲在孤独中死去,王安忆、陈染的女性欲望书写在文坛的风波中欲言又止,以致卫慧的5上海宝贝6最后被禁。

而对于木子美,你可以攻击和批评,可以举起封锁/网络狐妖0大旗,但是你不能限制她的言说自由,/我是怎么生活,我就怎么记录,哪怕被干扰,被破坏,哪怕男人谈-木.色变。

0[1]作为出现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的赛博女性主义的一个特例,木子美在虚拟的网络环境中,通过赛博空间的新媒体大胆裸露地表现自己的诉求,木子美的横空出世彻底直白地挑战传统的道德底线,游刃有余,前所未有。

这是网络对女性写作的眷顾,女性写作,在网络空间成为一个赛博的神话。

女性书写,在网络空间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展示着前所未有的本真和从容。

中国现代文学第二个十年

中国现代文学第二个十年

第一节 小说发展概况 经过了十年的发展和作家们的创作实践,到了三十年代,现代白话小说在 各个方面都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绩: (一)、出现了大批的中长篇小说创作 (二)、三部曲作品大量涌现较有影响的有:茅盾的《蚀》三部曲、《农村三部 曲》,巴金的《激流三部曲》、《爱情三部曲》,李劼人的“大波系列” (包括《死水微澜》《暴风雨前》《大波》三部长篇)。长篇小说数量的激 增,还有三部曲作品的大量涌现,显示了30年代小说作家的创作气魄和创作 实力都有所增强。这一时期并肩站立着三位杰出的小说家:茅盾、老舍和巴 金。 (三)、小说创作队伍的庞大: 一方面,五四时期出现的老作家继续创作,另 一方面又出现了一批青年作家,数量之多,水平之高远远超过了二十年代。 (四)、小说创作流派的纷纷涌现,形成了这一时期"左翼""京派""海派"三大 文学派别之间的对峙与相互渗透。如果细分起来,有社会剖析派、革命小说 派、自我小说派、京派、新感觉派等等。左翼作家以自己的创作呼应了世界" 红色30年代"的创作潮流,新感觉派、京派小说家则以自己的创作呼应了20世 纪的现代小说创作的潮流,这些创作共同、充实、丰富、拓展了五四形成的 小说世界。 ( 五)、小说创作题材领域的宽广,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农村题材、都市题 材、神话历史题材、 知识分子题材。 (六)、小说创作风格的多样化。如茅盾的严峻和理性、老舍的幽默隽永、巴金
第七章 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倡导与“左联”
第一节 什么是无产阶级革命文学? 早在1923-1926年就有初期革命文学倡导,其代表人物是共产党员邓 中夏、恽代英、瞿秋白、肖楚女等人,自从1921年成立了中国共产党, 所谓革命文学就已露出端倪,它的发生自然是马克思主义传播的结果。 归结起来,其崛起的历史背景主要有以下几点: 1.前面我们说过的早期共产党人的倡导。有的共产党人甚至是从政 治革命直接走向了革命文学运动,如茅盾、蒋光赤等。 2. 社会的急剧变革,也使革命的小资产阶级作家“卷进社的成员郭沫若、 郁达夫等人。 3.大革命失败后,无产阶级有建设无产阶级文学、以领导文艺界的 需要。 4.来自于国际无产阶级文学运动的影响。 5.革命作家相对集中于上海,提供了组织无产阶级革命文学队伍的 可能性。 革命文学的基本理论主张是由后期创造社和太阳社成员首先提出: 1、"以农工大众为我们的对象"。 2、文学的任务就是反映阶级的实践和意欲,无产阶级政治实践活动 是文学反映现实的唯一角度和内容。

论20世纪40年代上海女作家笔下的家庭女性

论20世纪40年代上海女作家笔下的家庭女性
新感 觉 派的小 说 为代表 ) 其 中 的人物通 常 热衷 于社 , 交活 动 , 们 的社 交 生 活 远 远 多 于家 庭 生 活 。到 了 他 2 0世 纪 4 0年 代 , 海 人 的 都 市 生 活 发 生 了变 化 。 上
有 个别 女作 家 ( 丁玲 、 如 萧红 等 ) 非 如 此 。人 们 熟 并 知 其 中的张 爱玲 和苏 青 , 对其 他女作 家鲜 有 了解 。 却
“ 国现 代 通 俗 文 学 的 发 展 , 致 经 历 了 三 个 中 大
了当 时上海 的特 质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 一 时期 上 海 这
时 期 : 国初 年 至 2 民 O年 代 以 鸳 鸯 蝴 蝶 派 为 代 表 的 守 旧时期 ; O年 代 以逐 渐 不 满 现状 , 始 向新 文 学 3 开 学 习 、 拢 为标 志 的转变 时 期 ; 0年 代 出现 主 体 变 靠 4
新 市 民小 说 。
市 民小 说 创 作
2 0世 纪 4 O年代 的上 海女 作 家们 大 都 属 于新 市 民小说 的创 作 阵营 , 们之 中的大多数 是上 海人 , 她 只
现代 时期 的上 海 , 文学创 作成 果颇 丰 , 产生 了许
多反 映上 海人 精神 面 貌 和 都市 生 活 的 小 说 ( 其 以 尤
名噪一时, 这其 中有 着 深 刻 的社 会 原 因 , 且 与 女 作 家 自身 的 生存 状 态 及 价 值 观 念 有 很 大 关 系 。在 她 们 的作 品 中 有 一 类 独 特 的 女 并 性形象… 家庭 女 性 。在 女 作 家 独 特 的 女 性 视 角 观 照 下 , 当 时上 海 特 殊 的 文 化 语 境 影 响下 , 些 家 庭 女 性 在 家 庭 身 份 、 庭 关 在 这 家

丁玲北京书写的三度空间

丁玲北京书写的三度空间

丁玲北京书写的三度空间魏巍李静摘要:在丁玲的北京书写中,空间作为表现背景,并以小说叙事的结构方式隐现其中。

从离家出走到步入学校,最后到寓居一隅的公寓中,这三度空间构成了丁玲北京书写的重要场域。

可以说,重新认识这三度空间,就是重新理解丁玲的一种方式。

离家出走对于丁玲笔下的人物来说,并不是反封建的事实性证据,她们只是赶了时代症候下“娜拉”的时髦而已;学校也没有成为一个学习知识的场所,反而只是让读者看到了身处其中的无聊;寓居公寓的女性并没有找到离家出走后的归属感,相反,这使得她们更加无聊。

关键词:丁玲;北京书写;三度空间作者简介:魏巍,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李静,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硕士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I206.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8402(2022)04-0153-11丁玲是从北京步入文坛的,其成名作《莎菲女士的日记》即创作于北京期间。

可以说,丁玲的北京书写直接奠定了她之后的文坛声望以及文学史地位。

丁玲这一时期的创作已经有着鲜明强烈的空间意识,她使众多与她处境和心境类似的女性群体在特殊的空间中流动,间接地映画着自我。

尽管我们承认,丁玲的“文学作品是她个人对生活认识的深化”①,有着深刻的社会影响,但也应该看到,其文学创作首先应是来源于自我的切身体验。

在丁玲的北京书写中,空间作为表现背景,并以小说叙事的结构方式隐现其中。

从离家出走到步入学校,最后到寓居一隅的公寓中,这三度空间构成了丁玲北京书写的重要场域。

而重新认识这三度空间,就是重新理解丁玲的一种方式。

基金项目:重庆市教委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后期资助项目“百年文学鲁迅再解读”(SWU1909004);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专项资金资助项目“中外诗歌发展问题研究”(SWU2009110)。

①加里·约翰·布乔治:《丁玲的早期生活与文学创作(一九二七—一九四二)》,孙瑞珍、王中忱编:《丁玲研究在国外》,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03页。

论当代文学中的上海城市书写——以《长恨歌》与《繁花》为例

论当代文学中的上海城市书写——以《长恨歌》与《繁花》为例

论当代文学中的上海城市书写——以《长恨歌》与《繁花》为例论当代文学中的上海城市书写——以《长恨歌》与《繁花》为例近年来,上海城市书写成为当代文学创作中的热门话题之一。

上海作为经济、金融以及文化中心,吸引了众多作家关注并运用其独特的地域文化资源来进行创作。

本文以王安忆的《长恨歌》与韩少功的《繁花》为例,探讨这两部作品中上海城市书写的特点与意义。

《长恨歌》是一本以上海嫁接入盛唐文化的长篇小说,凭借其饱满的画面效果和浓郁的历史氛围,赢得了广泛的好评。

小说讲述了上海南京路外滩地区的一段感情纠葛,将上海的繁华与封建社会的荣辱交织在一起。

作者在小说中细腻描绘了上海的街巷、店铺以及杂耍等独特场景,使读者仿佛穿越回上世纪的黄金时代。

在这部作品中,上海成为了小说的主角之一。

作者通过描绘上海的各个细节,勾勒出了其繁华与荣辱的面貌。

同时,作者也将上海与唐朝的文化元素相结合,使小说更加具有时空感。

《长恨歌》中上海城市书写的一个明显特点是对历史的回溯与塑造,将上海这座城市浸润着的历史文化通过小说展现出来,使读者可以更好地领略到上海的独特魅力。

与《长恨歌》不同,《繁花》更加关注当代上海的生活与人物。

小说通过描写上海的繁华与现代化的建设展现了城市的巨大变迁。

韩少功以一个现代上海市民的视角,描绘了上海居民的生活状态与情感变迁。

小说中的人物形象丰满,既有上海本地人,也有从外地迁居而来的人们,使整个小说更加具有代表性。

《繁花》中的上海城市书写强调了当代城市人的忧虑与迷茫感。

随着城市的快速发展,人们的生活变得快节奏、压力大,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

小说通过描绘上海的繁华景象和一些普通人的生活经历,展现出城市中弱势群体的困境和变革的尝试。

同时,小说也透过城市的现象揭示出当代社会中存在的问题,让读者更深刻地思考现代城市生活中的价值和意义。

通过《长恨歌》与《繁花》两部作品的比较,可以看出当代文学中上海城市书写的两个主要方向。

一方面,上海的历史文化成为作家们深度挖掘和拓展的对象,既有上海的旧时辉煌,也有上海的历史遗憾。

弄堂里的上海书写

弄堂里的上海书写

弄堂里的上海书写作者:左国如来源:《西部论丛》2020年第04期摘要:转型时期的王安忆则通过一系列的怀旧主题——逃避政治、战争,着重刻画市井小民的平凡人生。

并通过在日常生活之中挖掘出平凡女性通过努力劳动而获得独立的美。

关键词:王安忆;女性;平凡之美一、笔下时期:转型期的上海书写二三十年代的女作家们关于上海的城市书写,以她们特有的笔致生动而丰富地描绘了隐没于战争中的上海。

大量细腻而优秀的城市书写,使得上海这座城市有了区别于其他城市的特殊时代内涵。

但建国后,随着“文艺为工农兵服务”口号的提出,文学逐渐归为政治序列,作家们所关注的生活也日益革命化、无产阶级化。

因此,作为具有现代化、都市化的上海,它的地位也发生了变化,多为政治代言。

在文化大革命结束前,女性的上海书写几乎失语,直到80年代才开始复苏。

70年代末的改革开放,使中国的市场经济飞速发展,人们的思想也逐步解放,消费、文化、经济增长日益成为人们生活中所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此时,上海则根据自身所特有的地理位置以及地域文化,仅用十年时间,一跃成为中国最发达的经济中心,再次成为作家们眼中的“夜明珠”凸显出来。

上海的发展以及时代的浪潮再次影响了这一时期作家们的创作,在以上海为背景,以上海人物为主人公的作品层次不穷地涌现时,不仅关于反映上海现实的作品得到大力支持,而且关于上海的历史以及怀旧主题的作品也成为一种时尚潮流受到广大读者群体的欢迎,王安忆便是这类作品的代表作家。

王安忆早期以上海为背景的小说“雯雯系列”以及之后的《海上繁华梦》都对上海做了细致描写,而真正代表上海的历史与怀旧主题的作品则是《长恨歌》。

在《长恨歌》中,我们看到了上海这座城市几十年的沧桑变化,从书中的王琦瑶一人身上看到了千千万万人的影子。

正如书中所说“上海的弄堂里,每个门洞,都有王琦瑶在读书,在绣花,在同小姊妹窃竊私语,在和父母怄气掉泪。

上海的弄堂总有着一股小女儿情态,这情态的名字就叫王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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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笔下的上海空间书写作者:昌平来源:本站原创发布时间:2011年05月21日点击数:75摘要:丁玲是现代文学史上一位才华横溢独具个人魅力的女作家,她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空间书写,凝聚着她对上海的都市空间想象,这里是帝国主义和资本家享乐的空间,下层百姓和中下层知识分子则被挤对到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为了生活不停地忙碌奔波,是他们受苦受难的渊薮。

同时,丁玲以她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中国近代女性在追求个性解放中踽踽独行的命运遭际,流露出她对女性命运的思考与关切。

关键词:丁玲上海空间女性命运书写丁玲是现代文学史上一位才华横溢独具个人魅力的女作家,从青春时代的《梦珂》《莎菲女士的日记》一直到古稀之年的最后一篇《“牛棚”小品三章》,她一直坚持自己独立女性的写作身份,用一支敏锐细腻的文笔,对她情有独钟的女性主题,为我们勾勒出中国近代女性在追求个性解放中踽踽独行的命运遭际,流露出对女性命运的思考与关切,尤其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空间书写,丁玲为文学史留下了一道独特的文化景观。

上海是一个因租界而繁荣的现代都市,在现当代文学史上,上海一直是作家们关注的焦点城市之一,许多作家都对它进行了描绘,它既是天堂,又是地狱。

都市空间作为现代生存体验的基本形式,决定了都市人的生存空间体验,同时也决定着文学艺术家的生存空间体验,构成文学的内在生命意蕴。

文学中的空间一大部分是城市的空间,英国学者麦克·克朗指出,小说描写城市早有悠久的传统,但城市不光是都市生活的资料库,不光是故事和情节从中展开的一个场景,不论它叙写得怎样绘声绘色,城市景观同样也表现了社会和生活的信念。

“空间是任何公共生活形式的基础。

空间是任何权力运作的基础。

”①现代都市的建构,带给人一种区别于乡村生活的全新的生存体验,形成都市人的精神生活特征。

都市中“街道纵横,经济、职业和社会生活发展的速度和多样性,表明了城市在精神生活的感性基础上与小镇、乡村生活有着深刻的对比。

城市要求人们作为敏锐的生物应当具有多种多样的不同意识,而乡村生活并没有如此的要求。

……正是在这种关系中,都市精神生活的世故特点变得可以理解”②。

同样,都市人的冷漠、孤独、厌世、计较等性格特征也皆是都市生活体验、调整的结果。

可以说,现代都市文化镜像中的上海空间书写,反映出了中国都市进程中的种种矛盾与冲突、断裂与发展、传统与现代、屈辱与自尊、文明与罪恶。

这一切又都构成了中国现代都市的奇特面貌,中西杂陈,华洋共处。

赵园在《北京:城与人》一书中,将北京与上海作为城市文化的两极进行了比较,他认为与北京相比,“文学的上海就是这样支离破碎,无从整合。

不同作家笔下的北京是同—个,连空气也是一整块的,不同作家笔下的上海却俨若不同世界以至不同世纪。

即使在同一位作者那里,上海也会破碎,割裂。

”③如在男性作家的眼里,上海这个大都市是“冒险家的乐园”,这里演绎着种种波诡云谲的传奇故事:茅盾笔下的《子夜》展示的是金融界的风云波涛,城市的商业气息和拜金主义弥漫其间;曹禺的《日出》描绘了一个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间布满诱惑的邪恶之地;在新感觉派作家穆时英们的眼里,上海则是一个充满着情欲诱惑的是非之地;在左翼文学那里,则是机床边肌肉紧张得绽裂的上海;在沈从文一组描写闸北贫民区的小说里又是棚户区绝望的上海……应该说,“上海自开埠以来,就一直居于中国现代化的中心地带,并在相当的程度上充当了中国现代化领头羊的角色,积聚着现代民族国家的主体意识。

在现代文学创作中,对上海的书写,也就被充分地赋予整个民族热烈企盼现代化的情感和价值意义,人们从‘上海书写’当中,能够更多地领会到有关民族独立、社会解放、迈向现代文明的诸多宏大的叙事价值。

换言之,20世纪二三十年代文学中的‘上海书写’,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传达出了整个民族国家建构现代性的意义诉求。

”④丁玲笔下的上海空间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在短篇小说《日》中,丁玲这样打量上海:这是一个热闹的都市,一块半殖民地,一个为一些帝国主义国家,许多人种所共同管辖,共同生活的地方,所以在东方的海面上刚吐出第一线白光的时候,迥然不同的在一个青白的天空之下,放映出各种异彩。

有一部分,是高耸着几十丈以上的高楼,静静的伏着,锥形的楼顶,衬于青空,仿如立体派画稿,更以烟囱中之淡烟为点缀。

每间方形的房子里,刚刚灭了那艳冶的红灯,在精致的桌上,狼藉着醉人的甜酒的美杯,及残余的烟烬。

……⑤这篇短篇小说以“天亮了”为开头,用白描的手法勾勒出上海的都市空间印象,“这是一个热闹的都市”点染出上海的喧嚣与繁华,而“一块半殖民地,一个为一些帝国主义国家,许多人种所共同管辖,共同生活的地方”则标示了上海的都市性质,像一幅标签,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在这样一个为帝国主义租界的空间里,天空是“青白”的,高楼是“静静的”,房子是“方形的”,生活于其中的人们是慵懒的、享受的,是一些大腹的黄种人,戴礼帽的白种人及酒醉的远方兵士和为胭脂染污了的长眉女人……而在这又宽又长,为高楼遮掩得很暗的马路那端,则是另一幅不同的景观:一些彳亍着找不到生意的少女,边喟着长气,边招摆着两股,在天亮后丧气地走回她们的小房子里去。

都市的另外一部分,是在林立的大黑烟筒荫蔽之下,挤满着破乱的小屋,这里有成千成万的黄种人群居着,他们的身体是“瘦恶的”,穿的是粗蓝布,脸上沾满污垢,头发是蓬乱的,连鞋子也是破的。

他们天一亮,就在临着臭沟的乱泥路上,急急忙忙地往压榨这成万工人以赚钱的工厂去,空着肚子赶到厂里去做早工……接下来,小说由近景变为远景,就像电影的长镜头一样,展现工人们上班的全景图:几百个由有产的白种人,外来的黄种人,及贪婪的自己人所设立的厂里,一齐响起锐利的笛声;厂门大敞着拥挤着肮脏的人。

从门里放出来更脏的一群,这些是整夜都未曾合目,补白日工人的缺,使机器白天黑夜都不停息转动的人。

这里太热闹了,还夹杂有小孩喊饿的呼声。

⑥上海作为雄强的帝国主义和资本家及有钱人的天下,挤兑了下层百姓生活的空间,他们与下层百姓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而,在丁玲的笔下,上海是帝国主义和资本家的天堂,是有钱人醉生梦死的乐园,是底层无产者受苦受难的渊薮……作者不无悲愤地写道:“这些人的生活苦得很,思想也麻木了,毫无希望,毫无思想,继日以夜的苦干着。

为什么这群人虽不为自身计,也应为将来的子孙后代计,而一暂停那累死人的工作,去做一不平常的运动?”⑦显然,作为一名左翼作家,丁玲当时的思想是激进的,对生活在上海大都市底层百姓的未来寄予了自己的隐忧与同情。

女性的命运和遭际一直是丁玲早期小说关注的重点。

丁玲在《庆云里中的一间小屋里》刻画了一个离乡进城为娼的阿英,她思念种田的丈夫,却觉得丈夫不能为她赎身。

尽管目睹鸨母虐待没有客人的同类,但毅然满足于自己不需劳动又不愁吃穿的出卖肉体的生活空间。

在这个文本中,作者曲折地表达了对这种安于现状的“暂时作稳了奴隶”的底层农村妇女命运的深深忧虑。

在《一九三○年春上海(之一)》中,小说的主人公子彬是一个颇有一点名望的作家,他和妻子美琳生活在静安寺路一个很干净并且安静的弄堂里,有一个两层楼的单间,有一个卧房和一个客厅,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房,还雇佣了一个女仆,吃得很好,悠闲时还可以到卡尔登、大光明等一些电影院去看电影……这是一个典型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家庭生活空间。

然而,子彬对社会上发生的一切很鄙夷,只是希望关在象牙塔中撰稿。

美琳认为他们的生活没有起色,她不愿做笼中鸟雀,终于离开家庭,参加到朋友若泉的行列,到大众中去了。

小说还间接描写了工人们的穷困生活,米粮涨价,房屋加租,工作时间延长,衰老的不是减工资便是被开除,反抗的斗争,罢工的消息,打杀工人的消息,许多革命的青年,学生,××党……小说展现了一幅社会异常忙碌的全景图。

小说力图呈现社会变革与稳定的小资家庭生活空间的冲突,小说中的美琳,是一个20世纪30年代的“娜拉”,但这个“娜拉”“追求的已不纯粹是个性解放,而是人民的进步事业”。

⑧在《一九三○年春上海(之二)》中,革命者望微与情人玛丽在上海久别重逢,她不理解望微近来人生观发生的变化,觉得自己被望微冷待了,埋怨他将工作看得很重,将爱情看得很淡。

望微在生活中处处节俭,一切以工作为重,而作为富家小姐,玛丽则好幻想,爱享乐,过分在意自己的情感空间。

她每天要花好几个钟头打扮,甚至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参加望微他们的会议,想以自己的美丽轰动全场,结果以失败而告终。

于是,玛丽出走,在望微因从事革命鼓动而被拘入囚车之时,玛丽正与新的情侣进出于大百货商店。

很显然,玛丽似乎在仿效娜拉,但她的个人享乐主义只能和上海的消费至上、享乐至上相匹配,她的个人情感空间只适合于物欲的上海,享乐的上海,而革命的上海与她水火不容,她是属于别一世界的。

在这个文本中,丁玲试图对上海的空间进行区分,力图展示私人空间/社会空间或者情感空间/社会空间的冲突。

在30年代的红色革命中,当望微们试图变革业已根深蒂固的社会空间时,他们的私人空间便受到了来自社会与家庭的威胁,在这个过程中,为了自己的理想,要么牺牲情感,奋然前行;要么等待观望,坐以待毙。

“大百货商店”在这个文本中于是就成为一个都市空间意象,它代表着望微和玛丽的分水岭,象征着两种不同的人生观与价值观。

身体位于空间的核心处,是空间的原点或焦点,身体是一种空间性的存在,空间总是被身体所占有。

因此,身体作为一种空间性的存在,成为空间生产的主体。

然而,在以男权主义为中心的封建社会空间里,女性始终处于被压迫的境遇之中,“女性在历史上向来被排斥于一些空间之外,或局限于一些空间。

与种族隔离一样,男女生存的空间从来就是‘隔离的和不平等的’,对女性的‘规范的空间’的建构往往能说明空间的性别。

”⑨女性的身体变成王权、族权、父权、夫权竞相争逐的场域,于是这种压迫通过各种空间对身体的挤压,使女性身体的本真性生存意蕴遭到否定,从而显得无意义和无价值。

丁玲在1927年底和1928年春发表的《梦珂》和《莎菲女士的日记》,展现了梦珂和莎菲两位女性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空间里,身体不能自主无所适从的窘况,纵然反抗也不能找到适合个人需要与发展的空间,最终被社会这个巨大的空间所吞噬的悲剧。

《梦珂》的主人公出身于破落的封建家庭,学校的卑俗空间容纳不了她;退学寄居姑母家后,富豪家庭的空间践踏了她的爱情;在“圆月剧社”当演员,她忍受屈辱,最终走向人生地狱的深渊。

作品呈现的是一个孤独者与举世皆浊的社会相抗争的悲剧,是一个个人主义的身体被强大的社会空间所吞噬的悲剧。

《莎菲女士的日记》中,莎菲是一个走出家门,漂泊异地的知识女性,她渴望脱离封建家庭的脐带,按照个人主义的理想而独来独往,渴望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包括自由选择爱人。

然而,在当时的社会空间里,是不能容忍个人主义存在的,莎菲只能在病态的生活空间里燃烧与煎熬,最后她变得敏感、多疑、疲惫、烦闷、百无聊赖而又心境不宁,她瞧不起苇弟,鄙视凌吉士,最终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空间里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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