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对明朝的_宗系之辨_及政治意义
明朝对外关系的表现

明朝对外关系的表现
明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朝代,其对外交往具有特殊的意义和影响。
以下是明朝对外关系的表现:
一、海上贸易:明朝前期通过航海家郑和的七次西洋航海,开创了中国海上贸易的新时代,使中国与东南亚、南亚、非洲等地建立了贸易关系,加强了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和影响力。
到了明朝中后期,中国逐渐丧失了海上贸易的主导地位,但是对外贸易仍然是非常重要的。
二、中亚关系:明朝对中亚地区的关系比较复杂。
早期,明朝与明旧地周边的国家和民族(如蒙古、朝鲜、越南等)建立了友好关系,并且与中亚地区的国家(如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交流。
但是随着明朝国力的衰落,对中亚地区的控制力逐渐减弱,对外政策也逐渐转向防御为主。
三、朝鲜关系:明朝与朝鲜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密。
明代初期,朝鲜与明朝建立了宗藩关系,朝鲜向明朝称臣。
后来,明朝与朝鲜之间的关系逐渐转变为互相利用和平衡的关系,两国之间进行了不少的文化交流和经济交流。
四、日本关系:明朝与日本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张。
明朝对日本进行了多次海战,尤其是明朝中期,日本崛起,对朝鲜进行侵略,明朝为了保护朝鲜进行了多次抗战。
明朝还对日本实行了海禁政策,限制了日本与中国的贸易和交流。
总的来说,明朝对外关系表现出了复杂的特点,早期的海上贸易和文化交流为中国的国际地位注入了新的活力,但是随着国力的衰退,对外政策逐渐转向防御为主,对外关系也逐渐受到了限制。
第五讲 朝鲜的政治与社会

第五讲朝鲜的政治与社会1.两班官僚国家的确立1-1.朝鲜王朝的建立与王权的强化李成桂是在新兴士大夫的支持下,利用高丽末期的田制改革和崇儒排佛等运动,掌握了实权,并树立了自己的思想基础,最终于1392年7月取代高丽王氏而开创了朝鲜王朝。
李成桂即位之后,在7月28日向全国颁布教书,说明即位经纬,而且声明为了保持政治和社会安定,仍用前朝高丽国号、仪章和法治,所谓“仪章法制,一依前朝故事”,同时提出要改革弊政。
其实在此之前,李成桂已经于7月18日派遣知密直司事赵胖出使明朝,8月29日又派密直使赵琳出使明朝,以争取明朝的承认。
10月22日和11月27日赵胖和赵琳分别向明朝廷报告了高丽国内的情况。
赵琳归国时,明礼部询问国号如何更定。
于是李成桂急忙召集百官齐集都堂商议确定新国号,提出了“朝鲜”和“和宁”1两个国号。
于是派遣艺文馆学士韩尚质使明,请明太祖皇帝于这两个国号中选一个颁赐,明太祖选“朝鲜”为号。
太祖2年(1393)2月15日奏闻使韩尚质回国,于是李成桂颁布教书,改国号为“朝鲜”。
但是在朝鲜建立初期与明朝的关系并不顺利,2明朝给朝鲜国王的金印和诰命迟迟不发,导致李成桂在一段时期内不能使用王号,只能用“高丽权知国事”的名义。
1392年7月18日即派遣为了摆脱高丽王氏和权门世族的影响,同时也受风水地理说的影响,李成桂还决定迁都。
8月13日李成桂在都评议使司下令迁都汉阳,但是没有成功。
太祖2年正月李成桂想迁都公州鸡笼山,亲自到鸡笼山考察地理形势,确定新都位置。
但是到12月,京畿左右道都观察使河崘谏言,公州太靠南,离东北方面太远,而且鸡笼山风水不好,李成桂让郑道传、南在讨论此事,新都建筑工事因此中止。
这时又选定了母岳,太祖3年8月太祖也亲自率大臣前往考察,最后也因有人说风水不好而作罢。
最后确定迁都原高丽南京(汉阳)。
太祖3年(1394)9月1日设置新都宫阙造成都监,派权仲和、郑道传、沈德符等到汉阳负责督筑新都。
【明朝历史】明朝历史:朝鲜窃取中国东北土地

【明朝历史】明朝历史:朝鲜窃取中国东北土地明朝时候,中国与朝边境大幅度内缩,朱元璋时,强烈要求以铁岭为界,结果朝鲜仍奉北元为宗主国,直到朱元璋死后,李城桂朝鲜才正式朝贡明朝。
明朝与朝鲜的边界主体和今天的无异,只是图们江南岸的建州左卫当时还是明朝的领土。
1392年(明洪武二十五年),高丽大将李成桂把高丽末代王恭让王撵下台,夺取了高丽政权,自己建立了新的王权?李氏王朝。
朝鲜王朝建国初期与明政权的关系,在朝中交往关系中固然极为重要,但朝鲜与女真之间的关系,在当时的朝鲜外交关系史中更占有重要的地位。
这其中,朝鲜太宗王、世宗王、世祖王在位时期,奉行积极的北拓政策,而朝鲜扩张的半岛西北部、东北部地区,正是女真人世代居住之所,故朝鲜与作为明朝境内边疆民族的建州女真之间,就发生了一系列的关系。
这是彼时期朝鲜与明朝关系的一个重要内容。
在李朝建立之初,太祖李成桂奉行“事大”外交,奉明朝为“正朔”,向大明称臣纳贡,表示:“谨当始终如一,益殚事上之诚,亿万斯年,恒贡祝厘之恳”,李成桂甚至“请更国号”为“朝鲜”;但是在领土方面,李成桂却延续了高丽王朝的北扩政策,乘明初统治不稳定,无暇顾及女真地区之机,加大了对女真诸族的绥抚工作,向朝鲜半岛东北部和鸭绿江中上游一带女真地区极力拓展领土,逼迫该地区的女真人臣服于朝鲜。
李朝初期对女真人的政策,继承了王氏高丽的传统,既有武力镇压征服手段,又有授予官职招安怀柔之策,于是原元代合兰府(今朝鲜咸镜南道的咸兴南五里)等辖区的部分女真人相继归附李氏王朝。
《李朝实录》记载:自上(李成桂)即位,野人酋长远至,移阑豆满,皆来服事,常佩弓剑入卫从征伐。
如女真则斡朵里豆漫夹温猛哥帖木儿,火儿阿豆漫古论阿哈出……等是也。
上即位,量授万户、千户之职,使李豆兰招安女真。
被发之俗,尽袭冠带,改禽兽之行,习礼仪之教。
与国人相婚,服役纳赋,无异于编户,且耻役于酋长,皆愿为国民。
自孔州迤北至于甲山,设邑置镇,以治民事,以练士卒,且建学校以训经书。
朝鲜战争严重削弱了明朝辽东部队的势力,导致努尔哈赤的崛起?

朝鲜战争严重削弱了明朝辽东部队的势力,导致努尔哈赤的崛起?图注:万历朝鲜战争作战形势示意图十六世纪末,在东北亚地区的火药桶—朝鲜半岛爆发了一场足以影响日后东亚格局的战争。
这场战争,中国称之为万历朝鲜之役(朝鲜称壬辰倭乱,日本称文禄・庆长の役)。
结果是日本退出朝鲜半岛,明朝维护了东亚政治秩序。
但是这场战争使得辽东精锐损失殆尽,深深的减弱了明代后期辽东的边防力量。
这其中的缘由又是什么?图注:大明与后金政权对峙的形势在这场援朝抗倭战争中,明朝政府尽管出动了辽、蓟、大、保、宣五镇和南方的兵力,但其辽东兵力在此次援朝战争中发挥了尤为重要的作用。
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人口是极为重要的资源,无论是开垦耕田还是军事作战,都必须需要人的参与。
两国交战中双方兵力的多少是谁强谁弱最明显的显示,是战斗力最直接的显示。
辽东巡按御史李时孳上奏言道:“倭寇猖獗,万分可虞。
一查臣属辽界,沿海路约七百余里,而防海兵不满三千,倭奴何止数万?不但强弱不敌,即众寡亦不抵矣。
乞敕当事臣工同心动力、分猷共念,不俟渡江,务期剿灭。
”图注:明末辽东地区管辖范围人口的多寡直接影响着战斗力强弱和战争的胜败,辽东的大量军民参与此次战争,奔赴朝鲜战场。
图注:大明天启年间,辽东地区形势示意图明朝政府在接到朝鲜的求援之后,迅速作出了应对,首先调动的便是辽东军民。
万历二十年(1592)六月时,“令辽东抚镇发精兵二支,应援朝鲜,仍发银二万解赴彼国犒军,赐国王大红纻丝二表里慰劳之。
仍发年例银二十万两,给辽镇备用”。
而后在六月十五日之期,依旧为辽东军队出征,在广宁游击史儒、督战参将戴朝弁的带领下率先渡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国内,“适广宁游击史儒、督战参将戴朝弁领兵一千渡江”,“先锋游击史儒所率军一千二十九名,马一千九十三匹”,“广宁游击王守关、原任参将郭梦征等领兵五百六名,马七百七十九匹,本月十七日越江。
副总兵祖承训领军一千三百十九名,马一千五百二十九匹”。
七月正值雨季时期,道路不便,此时辽东总兵杨绍勋麾下千总率家丁五百名到达汤站,这时所有将领麾下官兵达到三千三百多人。
明代嘉靖“大礼议”与朝鲜王朝之回应

95明代嘉靖“大礼议”与朝鲜王朝之回应正德十六年(1521年),明武宗猝死,既未留下子嗣又无同父兄弟。
根据《皇明祖训》“兄终弟及”原则,内阁大学士杨廷和联合皇太后、宦官等势力,以武宗“遗诏”宣布新君人选为孝宗亲弟兴献王长子朱厚熜,遣官迎取入京,嗣皇帝位,是为世宗。
世宗继位后,杨廷和等议尊孝宗为“皇考”,以新君生父兴献王为“皇叔父兴献大王”。
世宗不从,借助观政进士张璁等人意见,上本生父母帝、太后尊号,并在“左顺门事件”中逮捕拷讯一批反对派朝臣,其后编成《大礼集议》和《明伦大典》。
嘉靖七年(1528年)七月,世宗追尊祖母为“太皇太后”,生父为“恭睿渊仁宽穆纯圣献皇帝”,生母为“章圣慈仁皇太后”,在奉天殿受百官称贺,遣使颁诏天下。
1“大礼议”风波安定后,世宗“自排廷议,定大礼,遂以制作礼乐自任”,2对祭礼进行多方面改革,最终追封生父庙号为睿宗,并在明堂大礼中尊上帝为“皇天上帝”,以睿宗配享。
嘉靖二十年(1541年),太庙失火被毁,世宗借重建太庙之机,将黄修志提 要:明代嘉靖“大礼议”深刻改变了明代政治格局和国家祭祀体系,并引起朝鲜王朝君臣的高度关注。
朝鲜中宗不断遣使庆贺世宗胜利,这有助于缓解其自身的内外危机和王权困境,并促成明鲜关系更为亲密。
与此同时,朝鲜君臣结合本国政争对“大礼议”所做的评论,体现出朝鲜权力结构和士林政治的若干特点。
朝鲜王朝后期,多次出现旁支继承王位的情况,“大礼议”再度成为影响朝鲜政治的历史参照,仁祖“礼讼”几乎是明“大礼议”的朝鲜翻版。
其间,丁若镛等人从礼学角度对“大礼议”做了深入反思。
从“大礼议”角度看,明朝对于朝鲜,既是榜样,又是他者。
关键词:大礼议;朝鲜王朝;士林;王权;礼讼DOI : 10.16758/ki.1004-9371.2018.02.012【东亚历史文化】睿宗正式祔庙,又通过将孝烈皇后祔庙,祧出仁宗,使睿宗成为不祧之宗。
“大礼议”不仅深刻影响了明代政治格局和历史演进,还直接改变了明代国家祭祀体系,激起当时和后世在政治和学术上的不断争论,对明朝最重要的藩属国朝鲜,也产生了深远影响。
近代之前朝鲜对华观点演变

③ 明清之际朝鲜对华观嬗变之原因
首先,朝鲜王朝自古秉承以春秋义理为核心的中华正统观, 这种正统观决定了其对明、清两朝截然不同的文化心态。
其次,清与朝鲜的宗藩关系是在武力征服的基础之上所建立 的,清对朝鲜无论在政治上、经济上还是在军事上都进行了严 格的限制和苛刻的要求。
再次,特定朝代与历史上的个案现象也对这种对华观的嬗变 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如:作为人质入清的孝宗王回国后积 极倡导“北伐”;日本、南明、台湾等势力对清初政权的虎视 等等,无论王族内部抑或外部政局,多方面的因素交织重合, 最终导致了明清朝更迭期朝鲜对华观的明显转变。
3. 朝鲜“北学派”的对华观
①清朝与朝鲜宗藩关系的正常化
首先,清朝大一统局面的形成客观上推动了满清与朝鲜 关系的正常化。 其次,清朝儒化政策的实行逐渐淡化了传统意义之上的 “华夷之辨”。事实上,满清为有效巩固其政权,早在 入关伊始即大兴儒化之策,以“君权神授”说,极力强 调其政权合乎儒家之道统。 再次,清顺治、康熙两代对朝的怀柔政策直接刺激了两 国关系的不断改善。
近代之前朝鲜对华观点的演变
LI HUI
பைடு நூலகம்
演变轨迹:事大
华夷
北学
1. 朝鲜王朝自建立之初即与明朝确立了传 统的宗藩关系,对明“事大以诚”。 2. 伴随着明清朝的更迭,朝鲜对华观亦随 之发生巨变,对清“华夷观”大行其道, “反清复明”的论调甚嚣尘上。 3. 在清朝政权不断巩固及其对朝鲜政策不 断调整的过程中,朝鲜“北学派”应运 而生,他们主张抛弃华夷之辨,北学清 朝。
在“壬辰倭乱”之后,李氏朝鲜对明的事大心理之外,更多 了感恩之念,中朝之间的宗藩关系也随之达到了极限。
16世纪末叶,日本关白丰臣秀吉统一了日本,他为 了转移国内矛盾,满足封建主和商人的贪欲,于1592 年悍然入侵朝鲜。积弱积贫的朝鲜在日军的铁蹄之下 一岿千里,不得不向明朝求援。 1592年7月,明朝派五千士兵赴朝参战。同年12 月,又派了以宋应昌为经略,以李如松为东征提督的 四万三千名援军。中朝军民并肩作战,壬辰卫国战争 自1592年始至1599年终,历时七年,明朝“縻饷数百 万,举国援朝”,捍卫了藩属国的国家利益,也以此 不断强化了中朝宗藩关系。朝鲜更是抱以“万历再造 之恩,将百世不忘也”之心志,将“慕华”与“感恩” 思想相结合,宣扬“竭一国之力,以奉天朝将官”。 1599年(万历二十七年)7月,朝鲜建宣武祠于汉 城南,特崇享壬辰战争中明朝兵部尚书邢玢、经略杨 镐,宣祖亲书“再造藩邦”匾额揭于宣武祠,种种 “感恩”意识广为所见,中朝两国关系也在这种“再 造之恩”意识的强化下得到了不断地发展与巩固。
17世纪的朝鲜宗教及对外关系以《哈梅尔游记》为中心

17世纪的朝鲜宗教及对外关系以《哈梅尔游记》为中心17世纪,朝鲜王朝是一个封闭的国家,宗教对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有很大的影响,同时对外关系也是政治上的焦点。
《哈梅尔游记》是一本记述了17世纪中期欧洲人到朝鲜旅行的记录,它为研究朝鲜王朝的宗教和对外关系提供了可靠的资料。
本文将以《哈梅尔游记》为中心,探讨17世纪朝鲜的宗教及对外关系,同时举出5个例子证明。
首先是朝鲜的宗教,17世纪的朝鲜主要信奉儒教和佛教,儒教是国教,佛教则流行于平民百姓之间。
在王朝官员中,儒教是最主要的信仰,而佛教则是民间信仰。
在《哈梅尔游记》中,哈梅尔在朝鲜旅行时,发现了朝鲜的宗教建筑和宗教活动。
比如,在庆尚道,哈梅尔看到了一座名为“崇龙寺”的佛教寺庙,他在书中写道:“我参观了这座寺庙,它极为宏伟,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佛教寺庙之一。
”这个例子表明在17世纪的朝鲜,佛教在民间流行,佛教寺庙也很普遍。
其次是朝鲜的对外关系。
由于朝鲜王朝坚持的是封闭政策,因此与世界其他国家的联系相当有限。
然而,17世纪的朝鲜还是有了一些外交往来。
其中就包括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贸易往来。
在《哈梅尔游记》中,哈梅尔回忆说,他在仁川港见到了一艘荷兰商船,这表明荷兰与朝鲜之间确实有过贸易关系。
这个例子表明朝鲜虽然是一个封闭的国家,但它仍然有着一些与外界的联系。
第三是朝鲜的外交政策。
在17世纪,朝鲜一直致力于维护与明朝之间的友好关系,并将其视为与外界的唯一联系。
因此,朝鲜国王会定期向明朝皇帝朝贺,并派遣使臣前往明朝进贡。
在《哈梅尔游记》中,哈梅尔提到了一次朝贺的场面,他写道:“我看到了一群骑着白马的穿着华丽的人们沿街走过,很快,一个国王的仪仗队出现了!”这个例子表明朝鲜王朝的外交政策主要集中在与明朝的关系上。
第四是朝鲜与日本之间的关系。
17世纪,朝鲜与日本之间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在这个时期,日本试图通过对朝鲜的侵略进一步扩张他们的势力范围。
因此,朝鲜国王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保护自己的国家。
朝鲜初期与明朝的使臣往来问题探析

还 是经 济交 流 , 离 不 开 使 臣 的媒 介作 用 。出访 的 都 使 臣是 一个 政权外 交 政 策 的 具体 执 行 者 , 外 交 政 对 策 能否顺 利 实现 有 直 接影 响。 同时 , 臣 的 一 言一 使
作 者简 介 : 红 英 (9 6 ) 女 , 鲜族 , 龙 江 漠 河 人 , 边 大 学 人 文社 会 科 学学 院历 史 系讲 师 , 郑 17 一 , 朝 黑 延 在读 博 士 。
朝 鲜 与明朝 一 直保 持 着 紧 密 的外 交 关 系 , 者 二 之 间 的关 系是典 型而 实质 的朝贡关 系 。朝 鲜初期 随 着政治、 经济 、 化 的蓬 勃 发 展 , 鲜 在 东北 亚 政 治 文 朝 舞 台上 的地 位 日益 凸显 。朝 鲜 与中 国友 好关 系 的发
国 间交 流 沟 通 的 桥 梁 。
关 键 词 : 鲜 ; 霸 ; 臣往 来 朝 明 使
中 图分 类 号 : 1. 4 K3 2 3
收 稿 日期 :0 2 0 —0 21— 3 1
文献 标 识 码 : A
文 章 编 号 :0 9 3 1 (0 2 0 -0 3 - 0 1 0 ~ 3 12 1 ) 2 15 6
是 第一 位到 达高丽 的 明使 臣, 开 了 明朝 与 朝鲜 半 拉 岛外交 的序 幕 。次 年 , 高丽 国王 遣礼 部 尚书洪 尚载 前 往 明朝 , 明太祖 登 极 , 式建立 了外 交关 系 。两 贺 正 国开始互 派使 臣 , 行 外 交 活 动 , 进 由此 开始 了高 丽 、 朝 鲜王朝 与 明朝 长达 2 7 的使 臣往 来 。 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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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艳林(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天津300071)摘要:明正德年间刊印的《大明会典》,因用了朱元璋在《皇明祖训》中对朝鲜评价的一句话,引起了朝鲜国王及大臣们的高度关注,他们针对这句话中的“宗系”和“弑四王”两个问题对明朝开始了长时期的奏辨活动。
奏辨活动主要集中在嘉靖和万历两朝。
该活动以万历年间续修的《大明会典》中增加了部分朝鲜宗系奏辨的内容后而告一段落。
朝鲜王朝在这场奏辨活动中,不但得到了辨白的机会,也达到了向明朝证明朝鲜王朝的正统性及朝鲜王朝是礼义之邦之目的。
明朝对朝鲜的奏辨活动给予积极的回应,在满足朝鲜要求的同时,也进一步巩固了中朝政治一体化关系。
关键词:明朝;朝鲜王朝;宗系奏辨作者简介:高艳林,男,历史学博士,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副教授,从事明史研究。
中图分类号:K248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504(2011)04-0141-07收稿日期:2011-03-05朝鲜王朝对明朝的“宗系之辨”及政治意义2011年7月求是学刊Jul.,2011第38卷第4期SEEKING TRUTHVol.38No.4□明清史研究一、“宗系之辨”之缘由公元1368年,朱元璋建立了明朝政权,当时,高丽王朝第三十一世国王王颛在位。
洪武二年四月,朱元璋遣使高丽,“告有天下”,国号大明,建元洪武。
五月,高丽停元至正年号,遣使如金陵,贺朱元璋即帝位,贡方物,奉表称臣。
八月,朱元璋复遣使高丽,封王颛为高丽国王。
三年七月,高丽始行洪武年号。
先是,王颛无嗣,密养佞臣辛旽子牟尼奴(后改名辛禑)于后宫,为己子,封江宁府院大君。
七年九月,宦者崔万生与幸臣洪伦弑王颛,当朝宰相李仁任奉辛禑即国王位,禑时年10岁。
李仁任惧朱元璋问弑君之罪,密遣金义杀害在高丽买马的明使蔡斌等,与北元和亲,由此,高丽朝中大臣形成“事北”、“事南”两派。
禑年幼,事北派代表人物李仁任掌控时局。
事北派在与明朝往来的前提下,与北元政权保持更为密切的联系,使介往来较前更为频繁[1](第3册,P361,365),不但接受北元册封授爵,更于十年三月停洪武年号,行北元宣光年号。
李仁任明显的政治倾向对辛禑产生了很大影响。
二十年十二月,朱元璋命户部咨告高丽立铁岭卫,禑大为不满,遂与事北派大臣崔莹密谋攻取辽东。
二十一年三月,辽东百户王得明来告立卫事宜,辛禑与崔莹怒杀持榜文至两界之辽东军士21人[2](卷53,《高丽纪·辛禑四》),攻辽之志弥坚。
四月,辛禑复停洪武年号,令国人着胡服[3](卷137,《列传》;卷50,《辛禑五昌》);五月,渡鸭绿江实施攻辽。
副将141--李成桂认清时局,对诸将说道:“若犯上国之境,获罪天子,祸立至矣,亟应除君侧之恶,以安生灵”[1](第3册,P426)。
此议得到众将响应。
李成桂遂率军回渡鸭绿江,囚崔莹,废辛禑,立其子辛昌为国王,昌时年9岁。
自此,李成桂掌朝中大权。
二十二年十一月,辛禑授意崔莹族党全儜谋害李成桂,企图复辟,不料,阴谋失败。
李成桂怒,废昌,立王氏后裔定昌君王瑶为王,禑、昌同时被弑。
[1](第3册,P447)王瑶惧李成桂,与左右潜图除之。
二十五年七月,李成桂第五子李芳远与南訚等52位大臣协谋废瑶,拥戴成桂为王。
[1](第3册,P479)二十七年四月,李成桂弑王瑶。
[4](卷5,洪武二十七年四月丙戌条)至此,高丽王朝末期四位国王先后被弑。
在处理与高丽的关系上,朱元璋曾抱以极大的热情。
洪武元年,王颛遣使臣张子温使明,朱元璋“礼待甚厚”,使六部御史台宴慰,破天荒用乐于台宴,并厚礼以送。
[3](卷41,《世家·恭愍王四》,洪武元年十一月丁未条)王颛率外国之先,奉表称臣,诚心归附明朝之举动,朱元璋甚为高兴,在不同场合予以高度赞扬:“高丽奉表称臣,朕嘉其诚,已封王爵”[3](卷42,《世家·恭愍王五》,洪武三年四月庚辰条);“今朝聘礼,不曾有阙”[3](卷43,《世家·恭愍王六》,洪武五年九月壬戌条);“事大之心甚矣”[3](卷44,《世家·恭愍王七》,洪武七年六月壬子条)。
这一时期,两国使介往来频繁,共同开创了较为和谐的中朝关系新局面。
王颛被弑,高丽以“暴薨”相报,后经调查,真相大白,引起朱元璋极大愤慨,断然与高丽绝交[3](卷134,《列传》;卷47,《辛禑二》,洪武十三年八月乙丑条),令其自为声教。
此后自七年至十八年长达十一年中,明朝不曾派遣使臣出使朝鲜;自十二年至十五年,朝鲜进贡物品全部被退回。
虽后期两国关系有所缓和,但朱元璋对高丽大臣弑君之事一直心存芥蒂。
李成桂做国王后,很快遣使来报。
朱元璋令使臣传话:“三韩自王氏亡,李氏运谋,千态万状,已有年矣,今确然为之……”“其三韩臣民,既举李氏,民无兵祸,人各乐天之乐,乃帝命也……自今以后,慎守封疆,毋为谲诈,福逾增焉……”[4](卷2,洪武二十五年十月庚午条)“尔恭愍王(即王颛)死,称其有子,请立之,后来又说不是,又以王瑶为王孙正派,请立之,今又去了。
再三差人来,大概要自做王,我不问,教他自做自要。
”[4](卷2,洪武二十五年十一月甲辰条)可以看出,朱元璋对李成桂做国王的合理合法性虽心存疑问,但态度也很明确,只要李成桂不做有损两国关系的事,随他自做王,以观其表现。
李成桂做国王后不久,因诱女直人口等诸多事端,遂引起朱元璋的不满,遣使诏责李成桂有二侮三衅之罪[4](卷3,洪武二十六年五月丁卯条),同时指示辽东“高丽人不许过来”,六个行次的朝鲜使臣被拒于辽东之外,大有再次与朝鲜绝交之姿态。
二十七年和二十九年,又分别发生了“假倭案”和“表章案”,进一步加深了朱元璋对李成桂的不满,这一切严重地影响了两国关系的发展,以致朱元璋不顾朝鲜的要求,始终不给李成桂国王诰命及朝鲜印信,甚至在《皇明祖训》中说道:“朝鲜国,即高丽,其李仁任及子李成桂,今名旦者,自洪武六年至二十八年,首尾凡弑王氏四王,姑待之。
”[5](《首章》,史部第264册,P168)朱元璋把对李成桂和朝鲜王朝的嫌怨写入了《皇明祖训》,对后世产生的影响极为重大,是朝鲜王朝向明朝长时期进行宗系奏辨的根源。
朱元璋的话有两层含义,一是说李仁任与李成桂是父子关系,二是说此二人共弑四王。
当朝鲜知道了朱元璋这个话后,围绕这两层含义开始了向明朝的奏辨活动。
前者称为“辨宗系”,后者称为“辨弑四王”,全部活动称之为“宗系之辨”。
二、“宗系之辨”之始末朝鲜对明朝的“宗系之辨”始于李成桂本人。
洪武二十七年四月,朱元璋要对李成桂兴师问罪,为此先期遣使朝鲜,告祭朝鲜海岳山川等神,祝文中有“昔高丽陪臣李仁任之嗣某(李成桂),今名某(旦)者”之语。
针对这句话,李成桂回奏进行辨白:“窃念臣先世,本朝鲜(古朝鲜)遗种,于仁任本非一李……”[4](卷6,洪武二十七年六月甲申条)建文四年,朝鲜使臣在中国听闻了《皇明祖训》中的那句话,回国后报太宗国王,引起了太宗国王的重视。
永乐元年十一月,国王特具“宗系辨明奏本”一道,遣谢恩使臣李彬等奏送明朝。
国王在奏本中再次强调李成桂先世系朝鲜遗种,与李仁任并非一李,乞求改正记载之误。
[6](卷6,永乐元年十一月己丑条)朱棣见奏,即下“圣旨:‘朝鲜国王奏,既不系李仁任之后,想是比先传说差了,准他改正’”[6](卷7,永乐二年三月戊辰条)。
按当时两国关系仍较为紧张的形势分析,朱棣这样说当是出于缓和两国关系之愿望,恐并无太多其他方面的考虑。
但涉及了“一字不可改易”的祖训中的话,应如何去“改正”,朱棣并未给出具体方案。
但恰恰是他142 --的这句话,成了此后朝鲜历代国王要求明朝改变宗系“错误记载”的主要证据。
正德十三年四月,赴北京贺正朝的朝鲜使臣李继孟在中国闻见《大明会典》照抄了《皇明祖训》中的那句话,还报国王,在朝鲜引起轩然大波,国王及大臣们均感“惊骇”、“惊愕”,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很清楚,《大明会典》这部官修的明朝典章制度,其重要性和影响非同一般,如果听之任之而不加以辨白,将对朝鲜的国际形象造成重大损伤。
自此,围绕《大明会典》中的这个内容,朝鲜对明朝展开了持久的大规模的申辩活动。
正德十三年五月,中宗国王召集当朝宰相和六曹堂上等42位大臣,“会议《大明会典》所录我太祖被诬事辨明申达便否”。
会议一致认为,“先祖被诬,急欲洗雪……申达辨白,义不可缓”;奏辨后是否改正,虽不可知,但“使上国之人,晓然知传讹之失,不为无益”[7](卷33,正德十三年五月乙巳条)。
会议委以大提学南衮执笔,35位大臣共议奏请文书。
奏书包括洪武和永乐时期朝鲜向明朝的两次奏辨过程,李成桂身世,自王颛之后王朝政权更迭之始末,李仁任身世等。
奏书最后恳请皇帝“伏望圣慈,仰遵先皇帝之命,许正传说之谬”[7](卷33,正德十三年六月甲申条)。
十四年二月,南衮等奉敕而还,敕曰:“尔祖(李旦)原不系李仁任之后,我太宗文皇帝已有旨,准令改正,今尔又具奏陈情,诚孝可念,特允所请,降敕谕以朕意,尔其钦承之,故谕。
”[8](卷171,正德十四年二月己卯条)嘉靖八年五月,朝鲜贺圣节使臣柳溥出使中国,途经义州,与陈慰使李芃相遇,得知明朝将对《大明会典》进行修订,认为这是要求明朝改正宗系的机会。
[7](卷65,嘉靖八年五月辛酉条)柳溥到北京,二入礼部,两会尚书,上章力陈“宗系”、“恶名”(弑四王)二事,乞求于重修会典之际,予以改正。
礼部具本请旨。
八月十九日,嘉靖帝有旨:“是,朝鲜国陪臣所呈本国宗系事情,既有节奉祖宗朝明旨,尔部里便通查,备细开载,送付史馆,采择施行,钦此。
”二十日,礼部备将此事前后缘由,开具手本,送付史馆。
[9](卷104,嘉靖八年八月壬午条)国王多次上奏“宗系”事,自感烦渎,不好再请。
但朝鲜君臣又感嘉靖“皇帝近来厚待我国”,如若再行“奏请,则必再蒙改正圣旨矣”。
经反复讨论思量,国王决定再次奏请改“宗系”和“弑四王”两事。
十八年闰七月,国王遣奏请使权拨奉表如北京。
[7](卷91,嘉靖十八年闰七月壬戌条)朝鲜这次所上奏本,直接以《大明会典》所引用的《皇明祖训》条章为目标,逐一辨白,意在更改。
十一月,礼部以朝鲜奏本为内容上题本,并复议:“查得所辨李仁任及子今名某者,并凡弑四王等语,皆会典内所载祖训之语,岂敢轻议改正。
合无俯从所请,将伊前后辨明奏呈及节奉列圣明旨,送付史馆,今纂修会典,令其叙入朝鲜国项下,祖训、会典两无相妨,传信传疑各有所据。
”礼部的复议得到皇帝认同,有旨:“是,皇祖大训不敢别议,该国奏词并奉列圣明旨,此后纂修宜附录之。
”为安抚朝鲜,皇帝敕谕朝鲜国王,说明情况。
敕曰:“皇帝敕谕朝鲜国王姓讳(李怿),尔国数以宗系明非李仁任之后来奏,我成祖及武宗朝具有明旨,朕亦具悉矣。
但我高皇帝祖训,万世不刊。
会典所载,他日续纂,宜详录尔词。
尔恪藩职,朕方嘉尔忠孝,可无遗虑也,其钦承之。
故谕。
”[7](卷92,嘉靖十九年正月戊戌条)事实上,嘉靖皇帝这道谕旨,为《大明会典》有关朝鲜条目如何修纂定了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