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征
语言与人格的统一——汪曾祺散文的语言风格及语言的个性化呈现

语言与人格的统一——汪曾祺散文的语言风格及语言的个性化呈现汪曾祺的散文总是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翱翔在他的散文世界中,不仅能开阔视野、收获知识、放松身心,更能感受到作者知识的渊博。
笔到之处即可引经据典,时时刻刻都能让人感受文化的魅力。
而这些特点全要归功于他的语言的运用。
读其文章后,笔者认为可以从两方面了解分析汪曾祺的语言。
首先是语言风格方面。
汪曾祺的散文朴实平淡、语言幽默、通俗易懂、京味儿浓厚,而且很具趣味性,虽然写的大多是小事,但小事儿在他的笔下亦不平凡,生动活泼,十分有趣,仿佛被注入生命一般。
在他的笔下,很难看见漂亮的词藻渲染着他的文章,但是,即使没有虚浮华丽的词藻,他的散文却依然能引人入胜,给人一种如痴如醉的感觉。
《栗子》一文的开篇写道:“栗子的形状很奇怪,像一个小刺猬。
”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比喻,虽然这种比喻似乎出自小孩子之口,极具想象力,但确实生动、形象。
然而作者却没有用任何华丽虚浮的词藻,毫不做作,非常纯净,真真正正的做到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不仅语言平淡清澈,而且他的叙述风格也是很平淡的,这和他平淡的语言密切相关,但是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平淡的语言,还是平淡的叙述,都是和作者本身息息相关的,俗话说“人如其文”,从平淡的语言中就可以感受到他为人的平和、朴实与平淡的人生态度。
《随遇而安》一文中写到“我不是1957年打成右派的,使1958年‘补课’补上的,因为本系统指标不够。
化右派还要有‘指标’这也有点奇怪。
这指标不只是一个什么人所规定的。
”从中不难体会,虽然汪曾祺被化成右派,但没有太多的抱怨,没有为自己打抱不平,而是很坦然很平淡地叙述着自己的经历。
除此之外,他的语言的另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诙谐幽默。
读完这些幽默的文章后,总是给人全身心地放松之感,好像夏天雨过天晴之后呼吸新鲜空气一样舒适、自然。
这些在内容和题目上都有体现:例如:有一篇散文的题目是:“《林斤澜!哈哈哈哈……>>”《跑警报》中有两段是我认为很幽默的:一段是:“跑警报,大都要把值钱的东西带在身边。
论汪曾祺作品的语言特征

论汪曾祺作品的语言特点汪曾祺的作品,小说也好,散文也好,都具有反复欣赏、品味的价值。
欣赏的是什么呢?是语言,是汪曾祺那炉火纯青的白话汉语。
汪曾祺的语言文白夹杂,有时极雅,有时极俚,时能出人意表。
他重视从古典文学中汲取营养,他一再提到明代作家归有光的几篇著名散文。
他的语言有文人气,但又和现代语言融合无间,和五四后的旧白话有很大不同,是一种纯熟,寓绚烂于平极的语言。
让我们来感受这些精美的汉语语言,领略他那些平淡作品中激动人心的力量吧。
汪曾祺的文学语言,具有某种纯形式的美。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
对语言的文学性缺乏敏感的人,其对文学作品的欣赏水平便是大可怀疑的。
而要懂得什么是白话汉语之美,要品味白话汉语最高的文学性,汪曾祺不可不读。
在《自报家门》中,汪曾祺说:“语言的美不在一个一个句子,而在句与句之间的关系。
包世臣论王羲之字,看来参差不齐,但如老翁携带幼孙,顾盼有情,痛痒相关。
好的语言正当如此。
语言象树,枝干内部汁液流转,一枝摇,百枝摇。
语言象水,是不能切割的。
一篇作品的语言,是一个有机的整体。
”注重于在一句中“炼”出一个光彩的字,或者热衷于在一篇之中“炼”出几个耀眼的句,都不是一种最高的追求,都难免失之于矫情、做作。
好的文学语言,应该是每一句单独拿出来,都平淡无奇,但在作品整体中,在前后的文气相接中,却读每一句都如嚼橄榄。
汪曾祺所追求的,正是这样一种语言境界。
汪曾祺并不无意于“炼”出那种奇崛的字句,他字字句句都那么寻常、甚至土气,但一句一句地读下来,却感到真是“一句也不能少”。
这当然不是说,在品味汪曾祺作品时,就没有那种特别有味道的句子。
实际上,在汪曾祺的作品中常会碰到这样的句子,并且每每要玩味再三。
这说明对于语言魅力,他是有意追求的。
但汪曾祺作品中特别有味道的句子,却并不具有“奇崛”的特性,也并不能脱离整个作品而存有,假如把它从前后文中抽离,仍然是寡味的大白话。
以汪曾祺小说为例,汪曾祺小说的特色之一就是特殊的语言魅力。
汪曾祺散文的语言风格浅论

汪曾祺以情绪体验去追踪生活,组织画面,他特别注意以直觉、感觉的方式去把握审美对象。他的一些散文小品可以证明这一点,如《人间草木·槐花》一文,开头一句“玉渊潭洋槐花盛开,像下了一场大雪,白得耀眼。”接着讲述一个带有传奇色彩的养蜂人的故事,最后以一段“玉渊潭的槐花落了”戛然收尾。一组简单的画面却包容了丰富而深刻的意蕴,给读者以某种情绪的感染,某种感觉的联想,某种生活的暗示。
我的家乡是水乡。出鸭。高邮麻鸭是著名的鸭种。鸭多,鸭蛋也多。高邮人也善于腌鸭蛋。高邮咸鸭蛋于是出了名。我在苏南,浙江,每逢有人问起我的籍贯,回答之后,对方就会肃然起敬:“哦,你们那里出咸鸭蛋!”上海的卖腌腊的店铺里也卖咸鸭蛋,必用纸条特别标明:“高邮咸蛋”。高邮还出双黄鸭蛋。别处鸭蛋也偶有双黄的,但不如高邮的多。可以成批输出……我对异乡人的称道高邮鸭蛋,是不大高兴的,好像我们那穷地方就出鸭蛋似的。
汪曾祺散文的语言风格浅论(三)
致力于散文文体的创新,建构自己的文体风格,打破散文题材和主题的单一、技巧和形式的单一、神韵和语言的单一,使散文以博大的“胸怀”,对各种文体的技巧并容兼包,寻求和创造不拘定格、富于弹性和主体感的文体形式,是汪曾祺散文的又一个重要特色。他的散文“记人事、写风景、谈文化、述掌故,兼及草木虫鱼、瓜果食物,皆有情致。间作小考证,亦可喜。娓娓而谈,态度亲切,不矜持作态。文求雅洁,少雕饰,如行云流水。春初新韭,秋末晚菘,滋味近似。”他的散文取材广泛,不拘一格,笔墨洒脱不羁,行文无拘无束,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不矫揉,不造作,没有感情与语言的夸张,具有融合各种文体各种语气的高度适应能力和随手拈来、为我所用的机智,充分体现了作者的广见博识和深刻的中国古典文学功底。如《泰山片石》、《初识楠溪江》、《严子陵钓台》等游记散文,只要意有所至,笔势所趋,往往不惜打破文体技巧的藩蓠:借助于小说的叙述方式、诗歌的意象转换和韵律节奏、绘画的色彩、古典文学的旁征博引、民间的小考等等,从而使他的散文孕育出了新的具有更高价值的审美特征。首先,能体现汪曾祺文体创新精神的是叙述方式的新变。过去这类散文,由于它的“回忆”、“怀念”的性质,基本上采用的是一种纵向的思维和叙述模式,文章的布局谋篇大多循照着一种物理时空顺序。这种线式因果叙述,往往会使它同那种单纯按横的物理时空结构的“导游词”式的游记散文一样,而流于“流水帐”式的“叙家谱”。汪曾祺的散文,如《觅我游踪五十年》、《香港的高楼和北京的大树》、《四方食事》、《老舍
汪曾祺散文的语言特点

语言不是像砌墙一样,一块砖一块砖叠在一起。而是像树一样,长在一起的,枝干之间,汁液流转,一枝动,百枝摇。语言是活的,也是流动的,中国人喜欢用流水比喻行文,这是非常贴切的。
有一位评论家说:汪曾祺的语言很怪,拆下来没有什么,放在一起就有点味道。语言的美不在每一个字,每一句,而在字与字之间,句与句之间的关系。包世臣论王羲之的字,说他的字单看一个一个的字,并不觉得怎么美,甚至很不平整,但是字的各部分,字与字之间“如老翁携带幼孙,顾盼有情,痛痒相关”。汪曾祺的文学语言也是这样的。
描写家乡的运河:运河是一条“悬河”,河底比东堤下的地面高,站在河堤上,可以俯瞰堤下街道房屋。我们几个同学,可以指认哪一处的屋顶是谁家的。城外的孩子放风筝,风筝在我们脚下飘。城里人家养鸽子,鸽子飞过来,我们看到的是鸽子的背。几只野鸭子贴水飞向东,过了河堤,下面的人看见野鸭子飞得高高的。见《我的家乡》
抒写内心胸臆:凡事都是这样,要能适应、习惯、凑合。见《牙疼》
可见汪曾祺无论是描写人物,还是描写环境,人物心理,都文笔洗练,惜墨如金,但是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比起西方现实主义大师如巴尔扎克他描绘人物工笔刻化服饰,眼睛、眉毛、胡子、面容动辄洋洋数百近千言,看多了给人以昏昏欲睡之感,相比之下,这就是汪曾祺散文的魅力,汪曾祺谈到沈从文教写作,常说“要贴到人物来写”,在写作过程中要随时紧紧贴着人物,用自己的心,自己的全部感情。什么时候自己的感情贴不住人物了,大概人物也就会“走”了,飘了,不具体了。汪曾祺本人散文用语也能做到贴到人物来写,即使文中没有人物,我们难道不能说,作者本人就是文中所说的人物吗,这样,他的写风俗,读文化、忆旧闻、述掌故、家乡情、花鸟鱼虫,瓜果食物,无所不涉,娓娓到来,如话家常,创造的是真境界,传达的真感情,真正做到了文章不写一句空。
浅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征

浅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征第一篇:浅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征浅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艺术——以《大淖记事》为例【摘要】随着80年代的文学创造的繁荣发展,作家的创作个性日益彰显出来,以构建现代审美原则为宗旨的“文学的启蒙传统”悄悄地崛起并走向繁荣。
汪曾祺以其独到的见解和审美视角,就其语言艺术来讲,其真实性;打破小说、诗歌、散文的界限,诗意性和叙事性和谐交融,俗中见雅,雅中见俗,淡而有味,继承了其师沈从文的语言风格;重视对氛围的渲染,来展现健康的人性美;朴实无华;全局把握,行云流水等让其在文学史上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
【关键字】小说语言特征真实性打破小说、诗歌、散文的界限重视对氛围的渲染健康的人性美朴实无华行云流水一、真实性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是艺术的唯一来源。
脱离生活的艺术其生命价值较低。
例如,贾平凹本来对农村生活,民间文化有较深的了解,写出了《商州初录》等优秀作品。
但后来他转入写城市生活,由于没有深入、细致的了解,因此比较肤浅,文学价值不高,如《废都》,引起了广大读者的争议。
汪曾祺就注重对现实生活的把握,很多小说里的人物、语言、环境可以在他的故乡、他熟悉的环境中能找到原型。
在《逝水<大淖记事>是怎么写出来》中,有这样的描述:“我从小喜欢到处走,东看看,西看看。
路过铁匠店,我走进去看老铁匠在模子上敲打半天,敲出一个用来钉在小孩虎头帽上的小罗汉。
路过画匠店,我歪着头看他们画‘家神菩萨’……”《大淖记事》里的大淖、铁匠、妇女、人物的习性,说话的腔调几乎都能从他的故乡中找到原型。
其语言来源于生活,朴质真实,体现在口语化和地方方言的使用。
王安忆说“汪曾祺的小说,可说是顶容易读的了。
总是最平凡的字眼,组成最平凡的句子,说一件最平凡的事情。
” 不加过多的粉饰,信马由鞭。
王安忆又说:“汪曾祺讲故事的语言也颇为老实,他几乎从不概括,而尽是详详细细,认认真真地叙述过程,而且是很日常的过程”。
正如上面所说他朴实地再现了生活。
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征

浅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征————————————————————————————————作者:————————————————————————————————日期:浅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艺术——以《大淖记事》为例【摘要】随着80年代的文学创造的繁荣发展,作家的创作个性日益彰显出来,以构建现代审美原则为宗旨的“文学的启蒙传统”悄悄地崛起并走向繁荣。
汪曾祺以其独到的见解和审美视角,就其语言艺术来讲,其真实性;打破小说、诗歌、散文的界限,诗意性和叙事性和谐交融,俗中见雅,雅中见俗,淡而有味,继承了其师沈从文的语言风格;重视对氛围的渲染,来展现健康的人性美;朴实无华;全局把握,行云流水等让其在文学史上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
【关键字】小说语言特征真实性打破小说、诗歌、散文的界限重视对氛围的渲染健康的人性美朴实无华行云流水一、真实性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是艺术的唯一来源。
脱离生活的艺术其生命价值较低。
例如,贾平凹本来对农村生活,民间文化有较深的了解,写出了《商州初录》等优秀作品。
但后来他转入写城市生活,由于没有深入、细致的了解,因此比较肤浅,文学价值不高,如《废都》,引起了广大读者的争议。
汪曾祺就注重对现实生活的把握,很多小说里的人物、语言、环境可以在他的故乡、他熟悉的环境中能找到原型。
在《逝水<大淖记事>是怎么写出来》中,有这样的描述:“我从小喜欢到处走,东看看,西看看。
路过铁匠店,我走进去看老铁匠在模子上敲打半天,敲出一个用来钉在小孩虎头帽上的小罗汉。
路过画匠店,我歪着头看他们画‘家神菩萨’……”《大淖记事》里的大淖、铁匠、妇女、人物的习性,说话的腔调几乎都能从他的故乡中找到原型。
其语言来源于生活,朴质真实,体现在口语化和地方方言的使用。
王安忆说“汪曾祺的小说,可说是顶容易读的了。
总是最平凡的字眼,组成最平凡的句子,说一件最平凡的事情。
” 不加过多的粉饰,信马由鞭。
王安忆又说:“汪曾祺讲故事的语言也颇为老实,他几乎从不概括,而尽是详详细细,认认真真地叙述过程,而且是很日常的过程”。
浅析汪曾祺小说语言的感觉化表意特征
浅析汪曾祺小说语言的感觉化表意特征汪曾祺小说的语言具有丰富的感觉化表意特征,主要体现在视觉、听觉和味觉三方面,在视觉上主要通过对不同色彩的渲染和线条的勾勒来展现绘画之美,在听觉上主要体现在小说语言的节奏和韵律具有音乐之美,在味觉上主要体现在饮食的气味和舌尖上的触觉展现的生活之美。
一、视觉——多彩隽永的风俗画特征汪曾祺笔下的艺术世界是多彩的、隽永的,是能引起人们无限遐想的,产生无限的审美意蕴和审美价值的。
他的很多小说都注重使用背景来烘托人物和情节,充满风俗画的效果。
他认为“小说就应该是跟一个可以谈得来的朋友很亲切地谈一点你所知道的生活”。
所以,呈现在他笔下的民风、民俗、民情以及人物活动的场景,都是简单而无过分的装饰,小说给人宁静的、亲切的感受,所营造的大多是多彩、隽永、温婉的意境。
汪曾祺很多的小说中运用了色彩的渲染和烘托,这也是形成汪曾祺小说风俗画特征的一个重要方面。
如“浓绿的,多得不得了的绿叶子;殷红的,胭脂一样的,多得不得了的红花;非常热闹,但又很凄清。
……王玉英长得很黑。
但是两只眼睛很亮,牙很白。
王玉英有一个很好看的身子。
红花、绿叶、墨黑的脸,明亮的眼睛,白的牙,这是李小龙天天看的一幅画。
”仅仅“黑”、“亮”、“白”三个字就描画出王玉英美好的倩影,在浓绿的叶子和殷红的花之间,这个倩影显得素静、典雅。
这段描写就像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一幅风俗画,多彩生动,闹中有静,美中又浸透着一种淡淡的凄凉。
又如“从此,巧云就和邻居的姑娘媳妇在一起,挑着紫红的荸荠、碧绿的菱角、雪白的莲枝藕,风摆柳似的穿街过市,发髻的一侧插着大红花”,通过对几种带颜色的植物的描写,一幅民间妇女劳作的风俗画跃然纸上,既渲染了一种充满生机和朝气的氛围,也侧面突出了“巧云们”即使生活中遭遇了许多磨砺和苦难,对未来生活依然充满希望、坚定地面对人生苦难的信念,女性的那种自立自强的精神之美也深深地打动、激励了读者的心灵。
除了色彩的渲染外,有些则是凭着他那奇妙精炼的线条勾勒,对线条的勾勒更显示出汪曾祺作为语言大师在小说语言上的艺术。
汉语言文学-浅析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征――以《寂寞和温暖》为例论文
摘要汪曾祺的小说有别具一格的艺术魅力,本文以《寂寞和温暖》为例,分析其小说的艺术特征。
一是语言生活化,有浓浓的生活气息。
二是语言诗意化,语言优美,清新空灵。
三是语言哲理化,引人深思。
个人经历、时代背景、思想追求等内外因素共同作用下形成了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征。
汪曾祺先生的小说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影响深远,打破了小说、散文、诗的界限,开创了散文化的小说,也让审美的视角回到文学本身。
小说对于当今也有很大的启示。
人在快节奏的时代迷失自我方向,精神家园逐渐荒芜。
小说安慰读者的心灵,鼓舞人们追求诗意的生活状态,构建自我的精神家园。
关键词:生活化;诗意化;哲理化;汪曾祺AbstractWang Zengqi's novels have unique artistic charm. This paper takes loneliness and warmth as an example to analyze the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his novels. First, language life, with a strong life atmosphere. Second, the language is poetic, beautiful and fresh. The third is the philosophy of language. The artistic features of Wang Zengqi's novels are formed by the internal and external factors such as personal experience, background of the times, and ideological pursuit. Wang Zengqi's novels have a far-reaching influence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 breaking the boundaries of novels, essays and poems, creating the novels of scattered culture, and returning the aesthetic perspective to literature itself. The novel also has great enlightenment for today. People lose their direction in the fast-paced era, and their spiritual home is gradually deserted. The novel comforts the reader's soul, inspires people to pursue the poetic life state, and constructs their own spiritual home.Key words:Life style; poetry style; philosophy style; Wang Zengqi目录一、引言 (2)二、小说艺术特征的体现 (2)(一)生活化 (3)(二)诗意化 (4)(三)哲理化 (6)三、小说艺术特征形成的原因 (8)(一)个人经历 (8)(二)时代背景 (9)(三)思想追求 (10)四、小说艺术特征的影响 (11)(一)对中国文学史的影响 (11)(二)对现实的启示 (12)五、结语 (12)注文 (13)参考文献 (13)致谢 (14)浅析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征——以《寂寞和温暖》为例一、引言据研究现状,当代学界对汪曾祺本人和作品的研究十分丰富,后人对于汪曾祺的短篇小说和散文、戏剧创和民间文学研究方面做出很高评论。
评价汪曾祺的语言特色
评价汪曾祺的语言特色
汪曾祺作品的语言特色值得称赞,以下是24个中文句子评价他的语言特色:
1.汪曾祺的语言朴实自然,没有华丽的修饰。
2.他的文字流畅而清晰,句子简短有力。
3.汪曾祺的句子铿锵有力,引人入胜。
4.他的语言富有情感,让人读来心生共鸣。
5.汪曾祺善于捕捉生活中微小的细节,用简洁的语言表达。
6.他的语言节奏感强,让人读起来有种纵情于文字的感觉。
7.汪曾祺的文字充满了地方特色和民间文化。
8.他的语言生动形象,读者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描绘的情景。
9.汪曾祺的语言中融入了大量的幽默元素,令人捧腹大笑。
10.他的语言幽默生动,令人无法抗拒地沉浸其中。
11.汪曾祺的语言细腻入微,不失真实感。
12.他的文字充满了对人性的洞察和思考。
13.汪曾祺的句子简洁有力,富有修辞手法。
14.他的语言节奏感强,让人读来有一种流畅感。
15.汪曾祺的语言中融入了丰富的地域特色,增添了鲜明的色彩。
16.他的文字中透露出智慧和阅历的痕迹。
17.汪曾祺的语言中隐约带有一种乡愁,令人怀念故乡。
18.他的描写独特而鲜活,让人有如身临其境之感。
19.汪曾祺的语言富有感染力,读者可以身临其境地感受故事。
20.他的句子简短有力,能够迅速抓住读者的注意力。
21.汪曾祺的语言真实而质朴,给人一种亲切感。
22.他的描写细腻入微,让读者能够深入感受到情感的细节。
23.汪曾祺的语言富有生活情趣,读来令人忍俊不禁。
24.他的句子流畅清晰,让读者能够轻松理解和消化其中的意义。
汪曾祺作品的语言风格
汪曾祺作品的语⾔风格1.流畅⾃然的语⾔阅读汪曾祺的⼩说,我们很容易发现他作品的特点,那就是语⾔的朴素⾃然。
李振鹏曾说过:“汪曾祺的⼩说创作,极⼤部分是以他的故乡江苏⾼邮地区三四⼗年代乡镇⽣活为素材的。
时代的久远,地域的局限,本来会使⼈有点隔膜感,然⽽读过他作品的⼈,⽆论南北,⽆论⽼幼,却都有⼀种既陌⽣新奇⼜熟悉亲切地现实感。
”[1]他认为汪曾祺的作品之所以会让⼈有这种熟悉亲切地现实感,是因为汪曾祺创作的语⾔是平淡朴素⽽⼜⾃然的,⼈们能够轻易读懂他的⼩说⽽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汪曾祺认为语⾔是具有流动性的,他的作品语⾔具有显著的⽔性特征,他既注重单个句⼦上的锤炼,也注重句与句之间或段与段之间的关系。
⽤⼀句话来总结汪曾祺锤炼作品语⾔的经验,那就是⽂⽓在句、段之间的贯通,这些丰富的经验在他作品中有着很好的体现。
阅读汪曾祺的作品,尤其是他的短篇⼩说,读者⼏乎感觉不到⼩说的语⾔运⽤了夸张、双关等具有技巧的修辞⼿法,就连作家们最常运⽤的⽐喻⼿法,在汪曾祺的作品中也极少被使⽤,这样不加修饰的语⾔让他的作品如同清⽔芙蓉⼀般去掉了所有的繁杂和浮夸,只留下⽔⼀般的纯净明快、⾃然流畅,如果细细品读,就会让⼈感到余味绵长。
如果说语⾔是⽓质的外化,那么汪曾祺的作品语⾔就好⽐被⽔磨练洗刷过的⽯⼦,⼲净圆润同时⼜赏⼼悦⽬。
汪曾祺在六⼗多岁时创作了《⼤淖记事》、《受戒》等著作,在创作之前,他所经历过的漫长⼈⽣历程让他对社会和⽣活都有了独属于⾃⼰的深刻感受,⼈⽣路上的坎坷不平让他参透了⼈⽣,从⽽拥有了平淡的品性,这样的品性渗透到他的作品中,就内化成了作品语⾔独特的⽔性特征,这种⽔性的特征让他的作品语⾔在拥有如⽔⼀般流动⽓韵的同时,⼜拥有了清⽔芙蓉似的⼲净,还具备了如同落花流⽔般沉静的⽓质。
2.⾏云流⽔的散⽂化结构汪曾祺⾃⼰曾经说过,“严格意义上的⼩说有⼀点像⼭,⽽散⽂化的⼩说则像⽔。
”[2]他所创作的⼩说正有着⾏云流⽔般的散⽂化风格,呈现给读者的是散漫连贯⽽⼜舒缓的叙事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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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艺术
——以《大淖记事》为例
【摘要】随着80年代的文学创造的繁荣发展,作家的创作个性日益彰显出来,以构建现代审美原则为宗旨的“文学的启蒙传统”悄悄地崛起并走向繁荣。
汪曾祺以其独到的见解和审美视角,就其语言艺术来讲,其真实性;打破小说、诗歌、散文的界限,诗意性和叙事性和谐交融,俗中见雅,雅中见俗,淡而有味,继承了其师沈从文的语言风格;重视对氛围的渲染,来展现健康的人性美;朴实无华;全局把握,行云流水等让其在文学史上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
【关键字】小说语言特征真实性打破小说、诗歌、散文的界限重视对氛围的渲染健康的人性美朴实无华行云流水
一、真实性
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是艺术的唯一来源。
脱离生活的艺术其生命价值较低。
例如,贾平凹本来对农村生活,民间文化有较深的了解,写出了《商州初录》等优秀作品。
但后来他转入写城市生活,由于没有深入、细致的了解,因此比较肤浅,文学价值不高,如《废都》,引起了广大读者的争议。
汪曾祺就注重对现实生活的把握,很多小说里的人物、语言、环境可以在他的故乡、他熟悉的环境中能找到原型。
在《逝水<大淖记事>是怎么写出来》中,有这样的描述:“我
从小喜欢到处走,东看看,西看看。
路过铁匠店,我走进去看老铁匠在模子上敲打半天,敲出一个用来钉在小孩虎头帽上的小罗汉。
路过画匠店,我歪着头看他们画‘家神菩萨’……”《大淖记事》里的大淖、铁匠、妇女、人物的习性,说话的腔调几乎都能从他的故乡中找到原型。
其语言来源于生活,朴质真实,体现在口语化和地方方言的使用。
王安忆说“汪曾祺的小说,可说是顶容易读的了。
总是最平凡的字眼,组成最平凡的句子,说一件最平凡的事情。
” 不加过多的粉饰,信马由鞭。
王安忆又说:“汪曾祺讲故事的语言也颇为老实,他几乎从不概括,而尽是详详细细,认认真真地叙述过程,而且是很日常的过程”。
正如上面所说他朴实地再现了生活。
例如:“这里的人,衣服被里洗过后,都要浆一浆。
浆过的衣服,穿在身上沙沙作响。
浆是芡实水磨,加一点明矾,澄去水分,晒干而成。
这东西是不值什么钱的。
一大盆衣被,只要到杂货店花两三个铜板,买一小块,用热水冲开,就足够用了。
”(《大淖记事》)。
用极其平凡、朴质的语言,详细地给我们描述了衣服怎样浆洗。
他喜欢用“的、得、过、跟、了、去”等,加强了文章的口语化。
我读他的文章,常常想用四川话读,而不是普通话,就是因为其强烈的口语化。
小说中常出现方言,或者是民间小调等民间语言,亲切、自然,也是真实性的一个重要因素。
如莲子爱唱“打牙牌”之类的小调:“凉月子一出照楼梢,打个呵欠伸懒腰,瞌睡子又上
来了。
哎哟,哎哟,瞌睡子又上来了……”。
再如,姑娘媳妇当挑夫时,打起号子来也是“好大娘个歪歪子咧!”——“歪歪子咧……”方言、小调等民间语言,本来就是来自民间,真实地再现民间的生活场景,反映民间的心理状况,其语言的真实性蕴含其中。
二、打破了诗歌、小说、散文的界限
《大淖记事》中,在叙述和描写小锡匠十一子和挑夫巧云的爱情故事以前,基本上不具备小说的情节,只是用流水般的语言,随意漫谈,展现一幅幅生活场景和自然风光,具有散文的特征。
“形散而神不散”,这些描写看似像流水,四处蔓延,但最终都汇入大海,这个“大海”就是指为展现淳朴的人性美,展现作者深刻的民间立场。
例如“挑夫们的生活很简单:卖力气,吃饭。
一天三顿,都是干饭。
这些人家都不盘灶,烧的是“锅腔子”——黄泥烧成的矮瓮,一面开口烧火。
烧柴是不花钱的。
淖边常有草船,乡下人挑芦柴入街去卖,一路总要撒下一些。
凡是尚未挑担挣钱的孩子,就一人一把竹筢,到处去搂”。
这不能称其为小说,只能是一种散文式的写法,从中我们可以品味出挑夫们的勤劳、朴实等人性美。
“青浮萍,紫浮萍。
长脚蚊子,水蜘蛛。
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
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
”(《受戒》)这不是小说,读来朗朗上口,有诗歌的韵律,也有诗歌的意境。
但小说还是有其完整的故事情节,用叙事性的语言展现了十一郎和巧云的爱情故事。
对话是小说常用的一种语言方式,在人物的对话中推进情节的发展。
小说一般是以故事为纲,可是看完了,我满脑子里更多的是人,而不是故事情节,仿佛故事变成了故事情节变成了小说种的一个小插曲。
但这种顺其自然的闲话文本表面上看来不象小说笔法,却尽到了小说叙事话语的功能,有一种清新自然美。
把诗歌、小说、散文完美结合,诗意性和叙述性和谐交融。
我认为诗歌属于雅文化,小说属于俗文化,散文介于而者之间,汪曾祺大打破小说、诗歌、散文的界线,使其小说俗中见雅,雅中见俗,淡而有味。
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或连绵起伏的清秀山脉,又如梦幻的童话世界,时常展现纯朴、浪漫、强烈的爱情故事。
此点《大淖记事》和沈从文的《边城》在语言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三、渲染氛围,展现人性美
《大淖记事》开八十年代中国小说新格局之一的小说。
“汪曾祺小说的风土人情不是故事的环境描写,而是作为一种艺术审美精神出现,人物、环境、故事、情节倒退到了次要位置,使当时不可动摇的创作原则(如典型环境、典型性格)由此得以根本上的动摇。
‘五四’以来被遮蔽的审美的传统得以发扬光大”。
重视对氛围的渲染,来展现人性美。
这种“人性美”就是一种艺术审美精神。
“他们在沙洲的茅草丛里一直呆到月到中天。
月亮真好啊!”多么唯美温馨的画面,“月亮”象征着他们出淤泥而不染的爱情,“月亮真好啊”展现了朴实、纯真的爱情。
纯洁、坚贞的爱情是人性美的一个部分。
在汪曾祺的其他小说中,有更为明显的展现。
“英子跳到中舱,两只浆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
芦花才吐新穗。
紫灰色的芦穗,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
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
青浮萍。
长脚蚊子,水蜘蛛。
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
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受戒》)明海与英子划着小船进入了爱情的理想国度,也驶进了汪曾祺情感的理想境界。
在碧波芦荡中,美丽的景色孕育了健康的人性,展现了人性美。
写出了朦胧的爱,迷离的情,写出了他们的朴质、纯洁、浪漫与天真,不事雕琢而明明如画,醉人心田。
澎湃的灵性,梦幻的诗趣,一尘不染的情思,演绎了一场朴实无华而又不落俗套的爱情故事,成为人性美灿烂的圣歌,动人心弦。
汪曾祺不仅擅长自然风光的描绘,而且擅长用风俗来渲染氛围,以展现人性美。
“人的一切生活方式都顺乎人的自然本性,自由自在,原始淳朴,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展现他们的七情六欲,表现出一种超功力的潇洒与美”。
“他们的生活,他们的风俗,他们的是非标准、伦理道德观念和街里的
穿长衣念过‘子曰’的人完全不同”(《大淖记事》)。
而“风俗”更能体现汪曾祺小说重视氛围的渲染,展现人性美。
“风俗”是人的本质力量的一种自觉的呈现,甚至反映一个民族对生活的挚爱,“风俗”又是来自民间,其生命里极强。
小说中大量对“风俗”进行生动、细致的描绘,也可以增强其趣味性。
汪曾祺笔下的“民俗”描写,人称“风俗画”写法,有其独特性。
不自觉的写作中,汪曾祺对风俗的描写,实则是渲染氛围,展现人性美。
例如:锡匠们的娱乐便是唱唱戏。
他们唱的这种戏叫做“小开口”,是一种地方小戏,唱腔本是萨满教的香火(巫师)请神唱的调子,所以又叫“香火戏”。
这些锡匠并不信萨满教,但大都会唱香火戏。
戏的曲调虽简单,内容却是成本大套,李三娘挑水推磨,生下咬脐郎;白娘子水漫金山;刘金定招亲;方卿唱道情,……可以坐唱,也可以化了装彩唱。
遇到阴天下雨,不能出街,他们能吹打弹唱一整天。
附近的姑娘媳妇都挤过来看,——听。
“小开口”萦绕一种闲适的氛围,寄托“大淖”人们的向往,“附近的姑娘媳妇都挤过来看”把女性喜欢热闹以及异性间不回避的吸引展现出来,质朴,洒脱,更显其人性美。
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语言的把握是极其重要的。
读汪曾祺的小说似乎去乡间漫游,其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风俗画”,渲染了氛围,凸显出人性美,健康的美。
四、朴实无华
汪曾祺的小说和沈从文的小说一样,喜欢采用白描的手法,像出水芙蓉,清新淡雅,不刻意地雕琢、粉饰。
常采用地方方言,展现浓郁的地域风俗等民间性的精华,朴实中见真,真中显其趣味性。
五、行云流水,洒脱中自有章法
“作品的语言映照出作者的全部文化修养。
语言的美不在一个个的句子,而在于句子与句子之间的关系。
包世臣论王羲之字,看来参差不齐,但如老翁携带幼孙,顾盼有情,痛痒相关”《大淖记事》的语言行云流水,洒脱中自有章法,叙述在不受拘束地信马由鞭。
汪曾祺是语言大师。
小说语言的特点相互渗透、交融、影响。
其小说语言就像一杯茶,清新淡雅,雅俗相间;又如行云流水,洒脱中自有章法;口语话、俗语让其真实动人;重视氛围的渲染,展现人性美。
其小说语言上独到的建树,对后世影响深远,也奠定了其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