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以诗为词”到“词别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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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的特点

词的特点

词是中国文学史上一种重要的诗歌体裁,宋代发展到最高峰,人们常常“唐诗宋词”并称。

那么词在形式结构上有什么特点?它是怎样发展的?有哪些重要作家?本文言简意赅,对词的特点进行了简要概括,并清晰地勾勒出词的发展线索。

词,萌芽于隋,兴起于唐,成熟于晚唐、五代,大盛于两宋,是唐宋新兴的诗歌体裁。

词,原本是音乐文学,是为配合乐曲而填写的歌词,所以全称为曲子词,简称为词。

既要按曲子节奏填词,就很难都用整齐的五、七言来填,因为曲子总有长短快慢;所以除有极少数的例外,一首词中句子总是长短参差的,故词又称长短句。

词还有乐府、歌曲、乐章等名称,也都可以看出它与音乐的关系,只有较为晚出的诗余之称,是忽略了词与音乐之间的关系的。

所谓诗余,是将词说成是诗的余绪(贬低词的说法),或以为词是由诗增减字数、改变形式而演化成的。

这都是只着眼于诗词语句篇章的异同而没有考虑音乐对词的产生的决定性作用而形成的片面看法,因而是不太符合实际的。

诗,也有配乐唱的,主要是乐府。

乐府与词的根本区别在于:一、乐府起于汉代乐府机构所采集的民歌,所配的音乐是以前的古乐,叫雅乐,还有汉魏以来的清商曲,叫清乐。

而词所配的音乐,则是以隋唐以来大量传入中国的胡乐为主体、包含部分民间音乐成分,共同结合形成的一种新乐,叫燕乐(也作讌乐、宴乐)。

燕乐所用的乐器也与以前不同,主要是极富表现力的琵琶,以后则有觱栗。

词所配合的就是这种当时极受欢迎而广为流行的新音乐、新曲调。

二、乐府以及也被拿来唱的声诗,都是先有诗,然后才配以乐的;词则是先有乐曲(词调)而后才倚声填词的。

这一区别也很重要,由此我们知道乐府歌行中的长短句是自由的,作者可凭自己的意愿或长或短,并自己决定如何用韵;而词的长短句则是规定的,是必须与曲子相配合的,是由每一个词调的格律要求所决定的,犹律诗之格律规定“诗有定句、句有定字、字有定声、双句押韵、中间对仗”,不能任意违反一样。

在这一点上,每一词调都像是一种不同格式的律诗。

对李清照词别是一家的理解

对李清照词别是一家的理解

对李清照“词别是一家”的理解郑树平李清照的《词论》是词学史上第一篇以史带论的词学论文。

它在研究了北宋词的形式与特点,评析了词坛名家创作倾向及特征的基础上,提出了词“别是一家”的观点。

此论一出,立即受到广泛注意,有的肯定,有的否定,毁誉褒贬,意见难以统一。

近年来,对这篇文章的研究仍在继续,或辨其真伪,或考其本事,或评其理论得失,或析其观点正误,从不同角度进行考察。

这些探索都是十分有益的,不仅加深了对《词论》本身的理解,也促进了对整个词学理论的探讨。

但是应该看到,这篇文章在词学史上的价值,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它所体现的主题观念及其在词学史上的意义。

本文将从这个方面谈一点体会和认识。

对于《词论》所体现的主体观念,前人已略有提及。

夏承焘先生认为:李清照“提出词‘别是一家’的口号”,要求保持它的传统风格—这就是前人所谓‘尊体’”。

(《评李清照<词论>—读史札记之一》)应该说,“尊体”确是《词论》作者所体现的主体观念,词“别是一家”就是这个观念的产物。

联系北宋词坛创作繁荣、词学论争的现实,把它放在北宋词坛的具体背景上进行考察,就可以更清楚地理解这一点。

词到李清照已经有了漫长的历史。

在这漫长的历史中,词从内容到形式,既有继承,也有发展。

从词体方面看已由唐五代的小令发展到长调慢词;从词的表现手法看,也由单薄的抒情发展到以铺叙展衍为能事的叙事、状物、抒情的结合;词的内容也从多倚红偎翠,开始发展为表现多种多样的社会生活。

可以说李清照所处的词坛,已开一代之盛,新声竞繁,众体大备,名家辈出,出现了多种艺术风格纷呈的局面;有的以铺叙明白见长;有的以抒怀旷达取胜;有的以婉约清丽为主;有的因富丽精工见称。

李清照所面对的词苑,就是这样一片奇花异葩的艺术现实。

对于这种局面,应肯定什么,否定什么,每一个词人必须根据自己的创作主张及审美要求,从理论上作出反应。

李清照提出词“别是一家”的主张,正是从推崇词体的角度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南宋李清照南渡前后词风演变

南宋李清照南渡前后词风演变

如《声声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永遇乐》 《武陵春 》等
声声慢
武陵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 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 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 不动,许多愁。
永 遇 乐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 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元 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来 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 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 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有人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点绛唇》
3、语言上:浅显自然,却又韵味无穷。
以寻常语度入音律,不雕琢、不堆砌;善于调动比喻、 拟人、夸张、用典、叠字等修辞手段,达到“极炼而不练, 出色而本色”(刘熙载《艺概》)的艺术效果。
陈与义《临江仙》(忆昔午桥桥上饮) 李纲《苏武令》(塞上风高) 张元干《贺新郎· 送胡邦衡待制》 (梦绕神州陆)、 岳飞《满江红》(怒发冲冠) 其他如叶梦得、胡铨、赵鼎
贺新郎· 送胡邦衡待制
梦绕神州路。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底 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聚万落、千村狐兔。 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更南浦, 送君去。 凉生岸柳催残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 度。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语。雁不到、书 成谁与?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儿曹、恩怨相尔汝。 举大白,听金缕。
[清]王士祯在《花草蒙 拾》:“婉约以易安为宗,豪 放惟幼安称首。”
三、“易安体”的特
点。
1、情感表达方面 (1)情感真实动人 李清照词以一个真实女性独 特的视角观察和描绘周围世界, 传达自己的心曲,显得特别真 挚、细腻、动人。
(2)情感表现形象具体而富有 美感。 善于捕捉细小而生动的形象, 来表达自己难以言传的感受和情 感上的微妙变化。

词的起源和发展

词的起源和发展
亡国之君的一曲哀歌。
▪ 宋词 ▪ 宋词是中国词史上的黄金时代,词作、词派众多,名家辈出,佳作如林。宋词与唐诗一起成
为我国古典诗歌的两朵奇葩。
宋朝上至皇帝大臣,下至士人妇女,都爱好词章。 今人唐圭璋编的《全宋词》,收录词人1330家,词作19900多首。
①“令词为主”的时期:宋初词坛继承了晚唐五代绮靡婉约之风,书写男欢女爱,离愁别恨, 主要反映贵族士大夫闲适自得的生活及其流连光景,伤感时序的愁情;代表作家是晏殊、晏 几道、张先,他们多写小词,风格委婉精美。
晏殊最脍炙人口的篇章《浣溪沙》: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晏几道《临江仙》: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古今伤心人也。
▪ 张先《天仙子》: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张三影)
▪ 张先初以《行香子》词有“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之句,被人称之为“张三中”。张先 对人说:“何不称为‘张三影’,‘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幕卷花影’;‘柔 柳摇摇,堕轻絮无影’,都是我的得意之句。”世人遂称之为“张三影”。
它在初唐出现,在中唐得到了发展,在晚唐五代得到了繁荣。宋代达到高峰。
唐代城市繁荣,歌楼妓馆随处可见,城市中处处管弦,处处笙歌,涌现了很多乐工歌姬。他们演奏、 传播燕乐,歌唱并创作曲词,这就促进了词的产生和发展。唐代形成了历史上著名的“唐音”,词就是 随着这种音乐的广为流传而兴起的合乐诗歌。

从苏轼与李清照的婉约词中分析其词风差异

从苏轼与李清照的婉约词中分析其词风差异

从苏轼与李清照的婉约词中分析其词风差异摘要:宋朝是中国文学史上词作的“黄金时期”,这一时代,才子佳作频频出现,涌现了一大批著名的词人和流派。

如以苏轼、辛弃疾等为代表的豪放派和以李清照、柳永为代表的婉约派,虽划分为不同派别,但有的词人却兼具两派风格,其中苏轼在婉约词派的成就并不低于豪放派,他的作品可与婉约派著名诗人李清照相媲美。

二者虽同写婉约词,但由于两者的生活时代、生活经历以及性格的差异,两者的婉约词风也有很大的差别,在创作手法与语言特色等方面分析两者词风的差异。

关键词:苏轼;李清照;婉约词;词风差异苏轼是一代大文豪,是文艺领域的通才,诗、词、文、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其中,苏轼在词的创作上尤其取得了非凡的成就,继柳永之后,他对词进行了全面的变革,最终突破了词为“艳科”的传统格局,使词从音乐的附属品转变为一种独立的抒情诗体。

苏轼对词的变革,基于他诗词一体的词学观念和“自成一家”的创作主张,这不仅体现在豪放词派的创作上,也体现在其婉约词派的创作上。

南渡词坛虽然未出现堪与苏轼、周邦彦齐驾并驱的大词人,但巾帼词人李清照的横空出世,却使南渡词坛放出奇异的光彩。

李清照从本体论的角度提出了词“别是一家”的理论,意指词是与诗不同的一种独立的抒情文体,词对音乐性和节奏感有着独特的要求,它不仅像诗那样要分平仄,而且还要“分五音,又分五声,又分六律,又分清浊轻重”,以便“协律”“可歌”[1]。

李清照的这种观点在其婉约词的创作之中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下面将具体分析两者婉约词创作上的差异。

一、创作手法上的差异苏轼以豪放词派见称,因此他的婉约词中也显得刚柔并济,表现出旷达、豪迈、秀美、婉约多种风格的和谐统一。

具体来说,苏轼婉约词的创作手法可以概括为以下两点:一是突破了词为“艳科”的藩篱,将传统的表现女性化的柔情之词扩展为表现男性化的豪情之词,例如《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既表现了对“墙里佳人”的爱慕之情,又体现了“天涯何处无芳草”的自尊和自重,虽然感伤至深,但在苏轼的词中,并没有发现像其他婉约派作家一样的缠绵悱恻,与柳永的“缘情绮靡”相比,更是风格迥异,苏轼词在真挚和细腻之中,更显示出凝重和淳厚。

批评学 名词解释

批评学 名词解释

1、风骨刘勰在《文心雕龙·风骨》中提出著名的风骨论。

“风骨”的内涵,说法纷纭。

一般认为:风当是指抒发情志的作品有一种表现得鲜明爽朗易于感染人的思想感情;而骨则当是一种精要劲健、刚正有力的语言表达。

“风”和“骨”是相辅相成的,不可能单独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看,风骨可以看作是文学作品的某种艺术风格,但不同于体现作家个性的一般意义上的艺术风格,如典雅、远奥等,它具有普遍性,是文学创作中作家普遍追求的审美特征,也是文学作品在内容与形式上应具有的风貌。

2、“境界”说王国维“境界”说是他在《人间词话》里提出来的。

当是受到了西方美学家思想,特别是康德、尼采、叔本华思想的影响,并在中国古代文论家理论观点的基础上形成的。

“境界”就是“意境”,就是指文学创作中心物相契、情景交融的意象特征。

“境界”的美学特征:一是具有“言外之意,弦外之想”;二是具有真实自然之美。

以意、境二者论文并不从王氏始,唐代皎然以来许多文论家都曾经从不同角度论述到意境问题。

只是到了王国维,有关意境的理论才达到最为完善、系统、深刻的水平。

3、知人论世"知人论世"说是孟子在《孟子·万章下》中提出来的说法:"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

是尚友也。

"其意思是说,读者阅读文学作品应该了解作者的生平经历和作品写作的时代背景,这样才能站在作者的立场上,与作者为友,体验作者的思想感情,准确把握作者的写作意图和正确理解作品的思想内涵。

4、以意逆志孟子在《孟子·万章上》中说:"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为得之。

"提出了"以意逆志"说。

所谓"以意逆志",就是说说诗者(即读者)要根据自己的历练、思想意志,去体验、理解作者的作品,不要死扣字眼,也不要受拘束于词句,曲解甚至歪曲全篇的主旨。

孟子以这种方法解说《诗》中的一些作品,比较接近于还了它们作为文学作品的本来面目,为中国文学提供了比较客观实在的批评原则。

苏轼对词的发展贡献

苏轼对词的发展贡献

苏轼对词的发展贡苏轼是我国文学史上的一代文豪,是北宋文学最高成就的杰出代表,他在诗、词、散文里表现出的豪迈气魄,丰富的思想内容和独特的艺术风格,在当时和后世都有着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尤其他在词境扩大,词风变革等方面,开创了词创作的新阶段,为词的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从而奠定了他在词史上的重要地位。

一、扩大了词的题材(一)悼亡之词在传统的抒情诗所表达的个人情感中,最动人的是生离死别之情,以词写悼亡,是由苏轼首创。

在东坡夫人王弗逝世十年之后,他写下了流传千古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以凄厉的音响,不断变换节奏的句式,恰当地表现心潮的激荡和抑郁不平的情怀,是中国词史上第一次把悼亡题材引入词中,另一首《西江月》(玉骨那愁瘴雾)将咏梅与悼亡合写,以花喻人,含蓄空灵,感情真挚,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

(二)农村之词与山水诗一样,描写农村风情、景物的田园诗也一直在中国诗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苏轼不仅注重内心世界的开拓,还注重外在世界的拓展。

苏轼之前的词作,所表现的生活场景很狭小,主要局限于封闭性的画楼绣户、亭台院落。

而描写农村人物,反映农村风情,以农村题材入词,于文人词中则始于苏轼。

(三)言志之词宋朝几乎从立国起就一直受强悍的少数民族政权的威胁和侵扰,但宋朝皇帝却制定并推行了重文轻武,重内轻外的基本国策,这就造成了在宋朝士大夫阶层中普遍存在的怯弱苟安、及时行乐的厌战心理。

因此,盛唐那种描写边塞的奇异风光、抒发自己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歌颂将士们奋勇杀敌的英雄主义精神的诗篇在北宋文坛中是极其少见的。

然而,在东坡集中已有了某些抒发自己在政治上的抱负以及感慨的词篇,例如:《江城子.密州出猎》,这实际上已经将词涉足于中国传统诗歌的最高境界--言志的境界了,为南宋词人言志词的繁盛奠定了基础。

开拓词之境域,丰富词之内容,苏轼做出了重要贡献。

他用自己的创作实践表明:词是" 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的,除了开创词的悼亡题材、农村题材、言志题材之外,他还在词中大量描绘了自己的日常交际、闲居读书以及射猎、游览等生活场景。

“别是一家”与“自成一家”

“别是一家”与“自成一家”

“别是一家”与“自成一家”谈到宋词,你很难避开李清照;说道李清照,你又很难躲开她那篇惹出无数争议的《词论》。

她的《词论》是宋代第一篇系统的词论,也是中国文学史上不可多得的有关词的理论的批评文字。

在《词论》中,她提出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和主张,毫不隐晦地批评词坛上不少名家。

为此,引出众多褒贬不一的评论。

“别是一家”是李清照提出的一个重要文学理论,“自成一家”则是她潜心创作的具体而深刻的实践。

这一重要的文学理论与杰出的创作实践的完美统一,无疑对当时词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同时也为今天有关词的理论研究及其创作提供的新的经验。

一、《词论》及其中心论题“别是一家”《词论》的中心是“别是一家”,是李清照针对苏东坡提出的“以诗为词”的作法而提出的议论。

围绕这一中心论题,李清照大胆地、多方面地批评了词坛上的许多名家。

对词的实践创作提出了五个方面的要求:* 提倡高雅,不满柳永的词“词语尘下”。

“词语尘下”可以理解为两个方面:一是指责柳永在题材上多事醇酒女人,有的地方还近于秽亵;另一方面指责他的语言缺乏锤炼,下笔率易,不够蕴藉。

* 提倡协乐,词要分五音、五声、六律,又分清浊轻重,不满晏殊、欧阳修、苏轼的“句读不茸之诗”、“又往往不协音律”。

批评王安石、曾巩“文章似西汉,若作一小歌词,则人必绝倒,不可读也”。

李清照对词的“协音律”、“能歌”的特点,叙述非常详细具体。

* 提倡典重,不满贺铸“少典重”。

贺词也多写艳情,他在此种塑造了一批歌妓舞女的形象,但他大多把这些歌女当作玩物来看待,他的那些女性形象多是一些甘心供人玩弄、而没有真情实感的任务。

如从这一角度上批评贺铸“少典重”,也是有道理的。

* 提倡铺叙,不满晏几道的“无铺叙”。

小山词善于用清新的语言来创造一些富有特征性的形象和情景,把缠绵伤感的情思表露无疑,令人回味无穷。

在小令的技法上,小山词的确是达到了一个高峰。

但小山只工小令,不善慢词,而慢词正是讲究铺叙的,李清照的遗憾正是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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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诗为词”到“词别是一家”——宋词发展的悖论[摘要] :词是由诗歌与音乐结合而产生的。

它既属于音乐,又有着属于诗歌的文学属性。

然而诗与乐的结合并不是平衡的。

其结合形式往往会发生矛盾。

本文试从词与诗的历史渊源,来分析苏轼的“以诗为词”.苏轼的改革,使词的文学属性得到了很大的发展,提高了词的地位。

这必然会涉及到了问题的另一个方面,即词的音乐属性。

本文再以词与音乐的血缘关系,来分析李清照的“词别是一家”。

李清照的“词别是一家”的观点,使词在音乐方面得到了提高,使词更趋于完善。

[关键词] :诗与乐的结合,苏轼,“以诗为词”,李清照,“词别是一家”词是随着隋唐燕乐的流播,由诗歌与音乐结合而产生的一种新兴格律诗体。

它有着既属于音乐,又属于诗歌的双重属性。

诗与乐的结合,在其初期音乐明显地占着支配地位。

从五代至柳永,词为艳科,填词以协律为要,表意以婉约为宗,词附庸于音乐。

作者要制词,必须先依曲子的节拍长短,倚声入调。

到苏轼时代,词逐渐脱离音乐而变为“不歌而诵”。

特别是苏轼的“以诗为词”,从词与诗的渊源这一角度,力求摆脱音律对词的束缚,使词风突变,解放了词体,开拓词境,提高了词的品格,使词摆脱了附庸的地位而蔚为大国,成为一种独立的抒情诗体。

苏轼“以诗为词”的艺术特征,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其一,词境的拓展。

苏轼革新词体,内容和题材不断扩大,突破了词为“艳科”的旧藩篱,使词从“花间”“尊前”走向广阔的社会人生。

苏轼不仅以词写男女之情、离别之恨、羁旅之愁等传统题材,而且把诗人惯写的怀古感旧、伤时论世、纪游咏物、悼亡赠友、谪居谈禅、咏史游仙、农事村景、说理议政等等题材和内容全部纳入词的创作领域,凡可为诗者皆可入词,词达到了“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艺概》)的境地。

五代、宋初之词,题材狭窄,内容贫弱。

在苏式看来,诗的表现疆域,是一个海空、无拘无束的大自在。

诗既然如此,作为诗之苗裔的词也理当如此。

因此,他不满时人以“艳科”为绳索,对词分横加种种束缚。

许多时人认为应该在诗中表现的题材和内容,他都一一纳入词中,彻底冲破了词为“艳科”的牢笼,把词从相思眷恋、离愁别恨的狭小樊篱中解放了出来,引向广阔的社会人生。

为宋词的创作开辟了无限广阔的艺术天地,给词以新鲜的血液和生力。

其二词风的改革。

苏轼打破了“诗庄词媚”的传统观念,一扫旧习,以清新雅练的字句,豪迈劲拔的笔力和纵横奇逸的气象来写词,使词作仿佛“挟海上风涛之气”(《花草蒙拾》),格调大都雄健顿挫、激昂排宕,形成了与苏诗风格相似的词风。

如〔八声甘州〕“有情风万里卷潮来”,笔势如“突兀雪山,卷地而来”(《吷庵手批东坡词》苏轼不仅以诗文句法入词,且多吸收诗赋词汇,兼采史传、口语,突破词的音律束缚,以便更充分地表情达意,使词为文学而作,不尽为应歌而作。

唐五代以来,词在风格上专主柔曼婉媚。

从温庭筠到柳永,这一期间许多词家的众多词作,虽也有雅俗之分,但词风的总体倾向于婉媚,而且词从的内容到形式都依附于音乐。

苏轼对此颇为不满。

突破词的音律束缚,将诗的风格引入词中,推动着对词的内容与形式的纯文学的追求。

这一重要的转变,正是词的文学生命重于音乐生命之始,大大提高了词体的表现力。

这也是苏轼对词的一大贡献。

其三,风格多样化。

唐五代以来,词以婉约为宗,风格单一。

苏轼认为,词的风格不应偏侧于婉媚一隅,而应如诗一般刚柔兼具,多姿多彩,横竖烂漫。

苏轼对弥漫词苑的浮艳柔媚之气极为不满,于柳永与婉约词派之外,另立一宗,成为宋代豪放词派的卓越开创者。

但苏轼的词不只有雄放的一面,而是随意境的变化,呈现出多样化的风格。

如《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写佳人欢笑而搅动墙外的春愁,风情妩媚动人,于真挚细腻之中独凝重淳厚之笔。

王士祯《花草蒙拾》评曰:“恐屯田缘情绮靡,未必能过,孰谓彼但解作‘大江东去’耶?”开创豪放风格,诚然是苏式革新词风的重要方面,但其革新词风的旨意和功绩却不尽在于此。

苏轼革新词风,并非单纯反对婉约,而是要改变婉约风格独主词坛的局面,使词的风格由一元化朝多元化发展,形成婉约、豪放、清丽、韶秀、旷远等多种风格同秀共荣的局面。

其四,以词陶写情性。

他把士大夫的情性志趣注入词中,并把士大夫的情性志趣与市民喜好的通俗文艺形式结合在一起。

开拓了词的抒情功用,使词于合乐歌唱之外有足以自立的文学价值。

提高了词的品位,也增强了词的生命活力。

另外,他还从人的情感需要出发,以体现主体情性为主要宗旨。

这与传统诗偏重社会政治的功利性不同,而贴进一般士大夫文艺生活和歌词创作的实际。

是对传统诗作了合乎人情的修正,因而得到了普遍的认同。

综上所述,苏轼倡导词之诗化,在词的题材、内容、风格、抒情功用,用等领域里所进行的一系列革新,可以归结为一个方面:即注重、开发、增强词的文学属性,使词摆脱附庸于乐的僚属地位而向诗回归。

这就势必涉及到问题的另一个方面:即怎样看待词的音乐属性?苏轼倡导词之诗化,注重词的文学属性,并非不顾词的音乐属性。

然而,苏轼重视词之音乐属性,并不意味着对乐曲音律谨守不渝,当乐曲音律的严格要求与歌词文意的表达需要发生冲突时,在词的双重属性之间,两相权衡,他往往更偏重词的文学属性而不愿受音律的严格束缚。

苏轼的这种做法遭到当时及后来一些重音律文人的讥议。

《王直方诗话》(《苕溪渔隐丛话》)云:“东坡尝以所作从词示无咎、文潜曰:‘何如少游?’二人皆对云:‘少游诗似小词,先生小词似诗。

’”这里所说的“先生小词似诗”,并非褒词。

更为直截尖锐的是陈师道所作的《后山诗话》云:“退之以文为诗,子瞻以诗为词,如教坊雷大使舞,县极天下之工,要非本色。

”指出苏词所以“要非本色”,缘由在“以诗为词”,混淆了诗词的界限,批评堪称激烈大胆。

正是在这种氛围下,李清照作《词论》,标举“词别一家”。

如果说,苏轼是以文学为本位来认识词的体性,强调了词与诗的历史渊源和共同之处;那么,李清照则以词应合律为基本立场,强调了词与音乐的血脉联系和词与诗的不同之处,以此来认识、维护词的独特性,严分诗词界限。

首先是词必须合于音律。

李清照认为,词自唐代诞生以来,就与音乐有着不解之缘。

尽管唐以来新的词调层出不穷,词的体式也流变日繁,但词作为“歌词”的性质始终未变。

因而,合乎音律,是词区别于诗的首要特点。

她以此为绳墨来衡量前人词的长短得失,认为,柳永词虽然“词语尘下”,但却能“变旧声作新声”、“协音律”,因而“大得声称于世”;而欧阳修、苏东坡等人虽为文坛泰斗,“学际天人”,但他们的词“往往不协音律”,故而流为“句读不葺之诗”。

李清照对词应合律的要求,远远比前人严格。

在她看来,非但“横放杰出,自是曲子中缚不住”的苏轼词不合要求,就是“左宫右征,和婉而明丽,为北宋倚声家初祖”的晏殊词,也不合规矩。

因为李清照对词之是否合乎音律,有着一整套具体的甚或是细致入微的衡量标准:第一,歌词要分五声。

所谓五声,指古代音乐五声音阶中宫、商、角、征、羽五个音级。

也称五音。

自南朝沈约等发现汉字有平、上、去、入之四声以来,论者每欲将字之四声与乐之五声相配。

唐代时,刘善经、元兢、徐景安等均有此种说法。

李清照所谓歌词“又分五声”,即是要歌词的平、上、去、入,追逐乐曲的宫、商、角、征、羽,以使字的声调与乐的腔调吻合。

李清照认为,诗之声律公分平仄,而词之声律得细分平、上、去、入以与乐曲之宫商相合,较诗远为严格。

尤其当词之押韵处,于字声分辨不细,取用不切,“则不可歌矣”。

第二,要分辨六律。

所谓六律,是古代乐律中十二律吕的简称。

我国古代音乐有一律制:从某标准音高起,把一个音级按三分损益在一个八度内分成由低到高的音分值不完全相等的十二个半音,称作十二律吕。

即: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

其中黄钟、太簇等奇数各律称律,合称六律;大吕、中吕等偶数各律称吕,合称六吕。

李清照认为,乐曲音律中的五声,不是一种凝固不变、静止不动的恒定模式,而是随着乐曲所属宫词的不同而迁徙变易、流动不居的。

因此,要使歌词的字声吻合于音律,就不能依葫芦画瓢,呆板地以平、上、去、入与宫、商、角、征、羽对应,而须根据乐曲所属的不同宫调,灵活变通地掌握五声,审音用字,方能使歌词与乐曲音律唇吻一致。

第三,歌词在“分五声”、“分六律”之同时,还须“分五音”,“分清浊轻重”。

所谓五音,此指按声母的发音部位而区分的唇音、齿音、喉音、舌音和鼻音;所谓清浊轻重,则是指发声时由声母送气与否、带音与否等原因造成的字声阴阳之差异。

清、轻字阴声;浊、重字阳声。

这是李清照对歌词字声的又一严格要求。

李清照对词应合律的这些要求,是她用以区分诗词差别的标尺,也是她词“别是一家”之理论的主要基石。

这些要求如此严格,反映出她对词之音乐属性的充分重视。

李清照提出词“别是一家”,以“分五音,又分五声,又分六律,又分清浊轻重”的具体要求,把人们关于词应合乎音律的认识明确化、理论化,为在文体形式上分清词与诗的差异提供标准,以规矩成其方圆,以此维护了词的本色。

这标志着词在音乐属性这一方面的新阶段。

其次要词应有自己的审美特点。

一、词要高雅。

如对柳永词,她虽肯定其善于“变旧声作新声”,“协音律”,但不满其“词语尘下”,格调低俗。

主张为词应象南唐君臣那样“尚文雅”,要有士大夫的清高和情趣。

二、词要浑成,讲究意象的完整和全篇的整体美。

李清照认为,张先,宋祁等人工与练句,“时时有妙语”,但刻求语句之心太重,而经营全篇之意不足,所以其词往往有句无篇,未达浑成之境。

三、词要讲究情致。

北宋时,诗言志词缘情各有专司,已成共识。

李清照此处所言情致,亦即指柔情离怀之类。

这从她南渡前的作品可以知之。

秦观词“闲雅有情思,酒边花下,一往而深”,因而得李清照首肯。

四、词要典重,崇尚故实。

秦观词虽有情致,但沉溺其中,气度未免柔弱,原因正在“少故实”。

贺铸词之缺憾也在于此。

然而,词中用故实也要妥溜圆通,如此方见典雅之致,如黄庭坚词一味崇尚故实,反为疵病。

五、词要用铺叙手法,这里指慢词而言词家铺叙之法始于柳永李清照说晏几道“苦无铺叙”,尚无具备当行家里手的全部功夫。

六、不能以诗为词、以文为词、以才学为词。

如欧阳修、苏轼、王安石、曾巩等人,“学际天人”,“文章似西汉”,有大学问,具大手笔,但以之为“小歌词”,则人必绝倒,因为不符合词的审美特点。

李清照的这些关于词体创作的见解,是在通过对诸多名词家的评论中显现的。

在她的笔下,他们总是存在不尽如人意之处,从而抓住这点进行评述,丝毫没有意识到认识问题应全面公正的对待。

重要的是,她想通过批评名家词的长短得失,使人们认识词的审美特点,以明确词为何“别是一家”?因此我们应当看到,她对北宋词坛的鸟瞰式批评,是为了借此说明词别是一家的具体内涵,而不是在于评述各家词的优劣得失。

她所提出的这些审美标准,对后人认识、掌握传统词风的艺术特征,进行填词的艺术创作实践,都有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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