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季节”系列小说语言风格散论
王蒙式的语言

王蒙式的语言王蒙是现代文坛上的一位语言大师,他的“季节”系列小说的语言是他语言特色的典型代表。
有人称他的语言为“狂欢体”语言;有人称之为“拟骚体”语言;也有人称之为“语言流”;而我称之为“王蒙式”的语言。
本文主要从四字格的运用方面加以论述,试图对“王蒙式”的语言以简要的论证,从而更加了解王蒙。
标签:王蒙式季节系列四字格王蒙是现代文坛上一位语言大师,是“中国文学语言革命的旗帜”。
他对语言有种天生的敏感,他喜欢把语言放在自己的手里任意搓磨,然后再抛出去组成一幅幅美丽的,气势宏伟的语言画面。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我喜欢语言,也喜欢文字,在语言和文字里我如鱼得水。
”①王蒙之所以是王蒙,就在于他的“王蒙式”语言,他的语言是“喷出来的,射出来的,涌出来的”,“他的语言既不象屠格涅夫那样单纯性的对风景的赞美;也不象刘绍棠那样醉心于村野牧歌;也没有张承志那种沉重的氛围;更不见何立伟的那种似有深意却无至情的视而不见刻描。
”②王蒙的语言是一种充满激情的如电如火的诗化世界。
汪曾祺说:“探索一个作家的气质,他的思想(他的生活态度,不是观念)必须由语言入手,并始终浸在作者的语言里。
语言具有文化性。
作品的语言映照出作者的全部的文化修养。
”③所以,我试图从王蒙语言的世界里了解王蒙,认识王蒙。
“季节”系列小说包括《恋爱的季节》《失态的季节》《踌躇的季节》《狂欢的季节》。
有人称王蒙的语言是“狂欢体语言”;有人称之为“拟骚体”语言;也有人称之为“语言流”。
这些称呼不无道理,但我认为是“王蒙式”语言。
本文主要从四字格的运用方面论述。
一王蒙的四字格的范围是比较广的,不仅包括成语,熟语,也包括临时压缩或伸长而组成的四字格。
四字格词语体现中国传统的审美价值观。
中国人自古就非常注重对称美,均衡美和“好事成双”的一种美。
刘勰的《文心雕龙·丽词》里说:“造化赋形,支体必双,神理为用,事不孤立,夫心生文章运载百虑,高下相顷,自然成对。
”王力先生在《略论语言形式美》一文中指出:“语言的形式之所以是美的,因为它有整齐的美,抑扬的美,回环的美……整齐,抑扬回环都是为达到和谐的美。
王蒙季节系列思想内容评析

王蒙季节系列思想内容评析“生活中的这些事情会相当快地进入我的小说。
我希望我的小说成为时间的轨迹。
”①这是王蒙小说创作的出发点,也是我们解读他的小说的很好的一个切入口。
从生活角度去看历史,把历史还原到凡人生活中,那以前波澜壮阔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过往的曲曲折折的人生。
站在生活和人生的角度去理解历史,历史也就有了如生活和人生一样的复杂多样的蕴涵,那其中的是非曲直最好由时间去检验,任何个人都难以准确的去总结。
难怪王蒙在谈《恋爱的季节》、《失态的季节》时说到《青春万岁》的人生观太简单化了,而“现在世界对我来说是复杂得多了,我不认为我有责任或有权利或有能力把一切都告诉读者,……。
”②所以王蒙多次强调:“我是在把一个真实的历史过程,把一种真实的内心的过程告诉读者,让读者自己去做出他的结论。
”③王蒙本着这样的创作原则和创作责任,把“季节系列”定位为对历史生活的真实抒写。
同时他找到了生活和小说的同构关系———生活即小说,小说即生活。
他在《失态的季节》中也曾表达过这种意思,从时空的发展来看“我们互为历史,互为博物馆,互为寻找和追怀、欣赏和叹息的缘起。
我们互为长篇小说。
”④“你,我和他她,我们每天都在写下一些生动的故事。
”⑤所以王蒙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放在一个特定的时空中用生活的眼光去衡量去审视,用小说的演绎来看待生活的变化万千和不可思议,用小说来表达他对生活的理解。
“这次我特别不想写政治,……而是把注意力集中放在一些人的生活上,写他们的爱情,他们的喜怒哀乐。
”⑥他通过“季节系列”不仅真实地书写了共和国建国后三十年来的青年革命知识分子们的时代生活和思想心理的变化,而且还写了对这段历史这段人生的感悟和思考,写出了人生的沧桑巨变、无奈困惑、不由自主和人性的形形色色。
一、天真的时代,快乐的人生美好、纯真、激情、快乐是《恋爱的季节》的主旋律。
“真的,每一天都是盛大的节日!是胜利的季节,是青春的季节,也是恋爱的季节!共产党来了,恋爱的季节开始了!”⑦“谁过过这样的日子?那么充实,那么庄重,那么欢欣,那么严格,那么心明眼亮,大路朝前,步骤井然!……”⑧即使是时隔多年,王蒙在作品中仍然感慨和怀恋,那是个爱做梦享受梦的年龄和时代,“在很多年以后,在他步入中年、老年以后,他十分惊异于他以前有过一个如此集中地做梦的年龄。
王蒙“季节系列”小说叙事技巧探析

关键词 : 蒙; 王 叙事技巧 ; 叙述视 角; 人称 变化 ; 叙事手段 ; 家直接介入 作
中图分类 号 : 4 I 7 2 文献标 识码 : A 文章 编号 :0 5 3 7 (0 2 0 — 0 2 0 2 9 — 7 1 2 1 ) 10 5 — 6
王 蒙 的“ 季节 系列 ” 说 是 王蒙 在 9 小 0年代 的 重要创作 . 是作家 自己的人生经验 、 历史经验 以
灵 活 自如 地 交替 变化 , 便 了抒 情 和议 论 , 扩 展 和 深 化 了 小说 的 主题 , 而使 小说 主 题 变得 复 杂 和 多 义 ; 方 也 从 这
些特 别的 方式和技 巧也决定 了叙事手段 方面的特别 , 那就 是在叙事的 同时使 用 了大量的抒情和议 论 ; 家直 作
接介入 小说 , 时地提 醒读 者 , 家所写的故事是真 实存在 的 , 不 作 其所表 达的意义是有价值的
会避免绝对化 、 极端化 , 这也是王蒙 的辩证法 。 ④ ” 在 这 个 意 义 上 视 角 成 为 了传 递 主题 意 义 的 一 个 十分重要 的工具 。 王蒙的“ 季节” 四部就充分发挥 了叙 事 视 角 的功 能 , 不 断 变 换 视 角 , 而 应 用 他 时 不 定视 角 。 时而 应 用 多 重 视 角 , 以达 到 他 的历 借
第 1 期
白志坚 : 王蒙“ 季节系列” 小说叙事技巧探析
重 多人 的视 角叙 事 的方 式 , 得 作 品所 叙 之 事 不 使 再 是线 性 的发展 , 题也 不 再 局 限 于一 个 人 的价 主 值 评判 。 而是 生 成 了如 生 活一 样 的丰 富 复杂 的故 事 链条 . 多个 层 面 和 角 度展 现 主题 。每一 个 人 从 就 是一 部 自足 的历 史 , 人类 历 史 就 是 由这 一 个 个 的 自足历 史 汇 聚 而成 的 , 以无 法 也 不应 该 站 在 所
王蒙“季节系列”小说中的句类探析

On the Type of Sentence Presented in Novel Season Series Written by WangMneg
作者: 胡翠莉
作者机构: 安徽黄山学院文学院,安徽黄山245041
出版物刊名: 鸡西大学学报:综合版
页码: 113-115页
年卷期: 2011年 第6期
主题词: 疑问句;感叹句;叙述视角;创作主体;思想主题
摘要:疑问句和感叹句是汉语中常见的两种句类,在王蒙"季节系列"小说中这两种句类得
到了大量的反常规的运用。
试从叙述视角、创作主体、思想主题三个方面论述小说中运用的疑
问句的文化功能和感叹句的情感表意功能,从中一窥王蒙小说的语言特点。
分析王蒙《杂色》的语言特色

分析王蒙《杂色》的语言特色王蒙的小说《杂色》是一部以20世纪上半叶中国乡村为背景的长篇小说,通过描写一个农村家庭的命运变迁来展现了中国社会的剧烈变革。
在描写农村社会中,王蒙运用了丰富多样的语言特色,使小说更加鲜活生动。
本文将从叙事特点、形象描写和对话语言等方面对《杂色》的语言特色进行分析,并指出其独特之处。
首先,在叙事特点方面,王蒙运用了多样而灵活的叙事方式,以鲜明的个人叙述者和多角度叙述的手法展开故事。
小说以陈大叔和他的家庭为中心,通过他们的视角和回忆,揭示了乡村社会的发展和变革。
王蒙通过叙述者的独特视角和感受,使读者能够深入了解主人公内心的变化和家庭的命运,增强了读者对故事情节的共鸣和情感体验。
其次,在形象描写上,王蒙刻画了一系列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借以展现农村社会的广阔与复杂。
他通过丰富的细节描写,将每一个角色细腻地刻画出来:陈大叔的细腻和善良、二妞的坚强与勇敢、美丽丽的聪明和执着等等。
通过这些形象,王蒙展现了乡村人物的生动与多样性,使读者对他们的情感和命运产生共鸣。
此外,在对话语言方面,王蒙的语言特色体现得尤为明显。
他巧妙地使用口语和方言,使对话更加真实、生动。
通过充满地方特色的对话,读者可以感受到故事背后真实的生活氛围和情感交流。
此外,王蒙还巧妙地运用了一些对话的简洁和暗示,增加了对话的内涵和表达能力。
他通过对话语言的独特运用,将人物的生活和命运叙述得更加立体饱满。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王蒙在《杂色》中运用了大量的意象和象征来丰富故事的意义和情感。
比如,雨是小说中一个重要的意象,代表着命运的挫折和苦难;黄花则代表着美好的事物的逝去和破碎。
这些意象和象征不仅增加了作品的艺术性和深度,更使作品具有了更加广泛的意义和共鸣。
综上所述,王蒙的《杂色》具有丰富多样的语言特色。
他通过多样的叙事方式、生动的形象描写、独特的对话语言和丰富的意象与象征的运用,使读者能够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农村社会的变革和乡土情感的丰富。
论王蒙的“狂欢体” 写作

论王蒙的“狂欢体”写作陶东风不管《狂欢的季节》(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版)的出版是否标志了王蒙“季节”系列小说的宏大工程已告竣工(连同《恋爱的季节》、《失态的季节》、《踌躇的季节》),但这四部小说足以说明王蒙小说风格的重大变化,他的小说写得真的是越来越汪洋恣肆。
天马行空、无所顾忌、随心所欲——当然也越来越不像“小说”了。
这种新的小说文体我以为可以用“狂欢体”来概括。
依据巴赫金的研究,狂欢体的感受与写作的最大特点是打破既有的等级秩序,挑战各种现成的艺术规范及其严肃性、确定性、神圣性,任何教条主义、专横性、假正经都不可能与狂欢体写作共存。
它与一切现成的、完成性的、妄想具有不可动摇性和永恒性的东西相敌对,它是开放的、多元的,也是宽容的。
各种关于小说文体的惯例、规则、语言禁忌在狂欢体写作中统统被取消。
《狂欢的季节》正是这样的一部小说。
它不拘泥于塑造传统意义上的“人物性格”,有时甚至让人物成为作者的“传声筒”(没有贬义),痛快淋漓地发表作者自己的政治见解或人生感悟(有些段落可作随笔或政论读)。
人物的语言和心理活动常常是为了作者的议论、抒情甚至语言上的快感(能指狂欢)服务,而不怎么顾及是否符合“人物性格”,它也并不大讲究语言的含蓄,为的是把某种情绪、某种感情或见解推到极致,为了达到痛快淋漓、汪洋恣肆的效果。
为此小说中经常出现词语、句子的堆砌与罗列(同样没有贬义)。
无法之法、怎么痛快怎么来——这就是狂欢体小说的美学原则,否则答不到狂欢的目的。
作者无所顾忌地调用一切能调用的语言资源、文化资源、生活资源(在这些方面他具有别人很难比拟的优势)为自己的狂欢化协作服务。
语言与文体的随心所欲的杂交、不承认各种文体语言风格之间的任何界限。
诸如逆向、反向、颠倒、上下错位(比如面部与臀部/精神与物质)、高低易位、各种形式的戏仿、滑稽改编、降落、亵渎、打诨式的加冕和脱冕是其常用的策略。
小说中时不时有一些对于古典诗词、古代谚语、习惯用语等的滑稽模仿,亦庄亦谐、妙趣横生。
层叠繁复:王蒙小说的语言艺术

《层叠繁复:王蒙小说的语言艺术》摘要:小说中句式的随意,长句、短句、独词句,因形因神制宜,以求得口語式的“随意”、多样化,不顾书面语的形式整饬感,……报道的内容则是一连串政治咒语套语熟语:反动本能,蛇蝎心肠,刻骨仇恨,丧心病狂,处心积虑,野心仔狼,白骨成精,恶毒攻党,……”这么一长串的政治套语、咒语与熟语的排列竞达70个之多,且隔句押韵,把语言的狂欢推倒极点,最能体现出骚体小说的文体特征,“季节系列”小说中的“语言的狂欢”,更进一步地表现是把一长串的排比、对偶与反讽的杂糅,把骚体小说的语言艺术特征表现得更加鲜明突出王群摘要:新时期王蒙在小说语言艺术的追求上,力求创新。
他通过运用大量的闲笔和立体语言,创设出一种七彩缤纷的语言图景,表现出一种特有的情致,用于抒发情感,进而增添语言的情趣,形成其新时期小说层叠反复的独特语言风格。
关键词:闲笔;立体语言;狂欢;语言艺术新时期文学中,王蒙对语言天生敏感,他喜欢把语言通过任意组合,形成一幅幅耀眼的七彩缤纷的语言图景。
王蒙认为:“想象一种语言就是想象一种完整的社会生活。
”[1]其小说不固守语言的陈旧规范,力求创新,折射出作家个人独特的精神结构、体验方式、思维方式以及社会历史文化精神,具有独特的语言风格。
语言的模糊性——闲笔的运用童庆炳先生对于“闲笔”曾这样阐释:“所谓‘闲笔是指叙事文学作品人物和事件主要线索穿插进去的部分,它的主要功能是调整叙述节奏,扩大叙述空间,延伸叙述时间,丰富文学叙事的内容,不但可以加强叙事的情趣,而且可以增强叙事的真实感和诗意感,所以说‘闲笔不闲。
”[2]闲笔造成的小说语言的模糊性,增添了语言的表现力,使语言更富有兴致和趣味。
王蒙在谈到小说语言时曾说:“小说里边还需要有一种情致。
……它表现出来,作为小说的构造,往往成为一种意境。
也就是说,把生活本身所具有的那种色彩、那种美丽、那种节奏,把生活的那种变化、复杂;或者单纯,或者朴素;把生活本身的色彩、调子,再加上作家对它的理解和感受充分表现出来,使人看起来觉得创造了一个新的艺术世界。
王蒙_季节_系列小说论

王蒙_季节_系列小说论摘要“季节”系列是王蒙于二十世纪90年代创作的系列长篇小说,是一部具有较浓厚的政治色彩的作品。
它以新中国建立之初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近三十年的历史为背景,详尽地描写了当代中国人特别是当代知识分子艰难坎坷的生活和精神历程。
本文着重研究“季节”系列的基本主题、叙事方法和语言风格, 对“季节”系列进行了全面、综合地评析,以期从总体上把握这部系列长篇小说的特点。
第一章探讨“季节”系列的基本主题。
“季节”系列不仅细致入微地描述了新中国建立后近三十年中社会政治的风云变幻,以及身处其中的知识分子的艰难曲折的生活和精神历程,而且将政治与人性、政治与人的生存状态紧密地结合起来进行思考。
“季节”系列从爱情与政治的对立、性与政治的对立以及家庭、亲情与政治的对立等三个方面,对建国后近三十年中历次政治运动和权利运用过程中违背人性甚至是反人性的一面进行了全面的反思,详尽地描述了政治和政治运动对人们的生活和情感意识的渗透、干扰,政治对人性的压制、扭曲, 以及在法制严重缺失的情形下,人性恶的一面的淋漓尽致的暴露,从而显示了王蒙对当代中国人在政治中的关系以及当代知识分子的政治存在状态的思考。
第二章探讨“季节”系列的主要叙述方式。
郭宝亮先生认为,80年代初,王蒙小说的叙述方式逐渐由“显现性”向“讲说性”转变,即小说的叙述方式不再以客观呈现为主,而是把客观呈现与作者的评述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夹叙夹议的讲说方式。
“季节”系列小说也主要采用了这种叙述方式。
其具体表现,首先是在故事的情节描写中插入了一些作者和人物的议论。
它们对深化小说主题和意义的作用是不可忽略的。
但是,由于“季节”系列中的议论出现得较为频繁,这使得作品稍显冗长、乏味,也使情节少了一些含蓄、蕴藉,淡化了读者阅读文本的介入感和期待感。
其次,是“被叙述出来”的独白这种特殊的表现人物意识的手法的运用。
“季节”系列中人物的内心独白不是作为纯客观的过程被呈现出来,而是在作者和读者的话语交流中被讲述出来, 它深刻入微、淋漓尽致地展示了钱文等内心隐秘、不易察觉且稍纵即逝的思绪和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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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生毕业论文题目王蒙“季节”系列小说语言风格散论专业汉语言文学院系文学与对外汉语学院学号姓名指导教师答辩时间二○○八年五月王蒙“季节”系列小说语言风格散论摘要:王蒙“季节”系列小说的语言风格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首先,其“季节”小说的幽默调侃的语言风格,王蒙在小说中的幽默调侃不同于其他作家,这在他的“季节”系列小说中更能显现出来,他的幽默调侃的语言特色源自于从“反右”到“文革”那个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生活,疯狂的时代酿造了其狂欢化的幽默调侃的语言;其次,“季节”系列小说的语言带有浓烈的品格色彩,在小说中,主人公钱文是作者王蒙模糊的化身,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作者在那个时代生活的感受及对个人对历史的反思;然后,在“季节”系列小说中,作者运用了大量的四字格,这其中包括成语、熟语等,这样就使小说显得更具审美价值,蕴涵着和谐美、对称美,同时还有仿古的意思在里面,文章更有古典气息;最后,“季节”系列小说是一部历史题材小说,作者意在给读者一种回归历史的感觉,用纪实性的语言真实地刻画了从“反右”到“文革”历史,试图唤醒大众对历史文化错误地认识及对自己过去生活的深刻反思和怀恋,不同于当时历史题材小说那种一味追求艺术美的取向。
关键词:王蒙;语言风格;季节系列Wang Meng “the season” the series novel language styledisperses theoryAbstract:Wang Meng “the season” the series novel's language style mainly displays in four aspects, first, it “the season” the novel teases humor ously the language style, Wang Meng teases humorously in the novel is different with other writers, this “the season” in the series novel can appear in him comes out, he teases humorously the language characteristic comes from from “counter-right” “the Gre at Cultural Revolution” that specific historical period social life, the crazy time has brewed the language which its revelry teases humorously; Next, “the season” the series novel's language has the strong moral character color, in the novel, the leading character inscription on a coin is the author Wang Meng's fuzzy incarnation, reveals the author more or less in that time life feeling and to a person to the history the resonsideration; Then, in “the season” in the series novel, the author has utilized th e massive four character standard, includes the idiom, the idiom and so on, like this causes the novel appears has the esthetic value, is containing and graceful and friendly, symmetrical US, meanwhile has the meaning in the style of antiquity in inside, the article has the classical breath; Finally, “the season” the series novel is a historical theme novel, the author intends to for the reader one kind of return history feeling, has portrayed really with on-the-spot report language from “counter-right” “th e Great Cultural Revolution” the history, attempted to awaken the populace lived to own past and remembers fondly to the historical culture wrongly understanding and the profound resonsideration which, is different constantly pursued the beauty of art with at that time historical theme novel that kind the orientation.key word: Wang Meng; Language style; Season series目录前言 (1)一、幽默调侃式的语言风格 (1)二、语言的品格色彩 (3)三、四字格的大量运用 (4)(一)审美价值 (4)(二)仿古 (5)四、语言的纪实精神 (6)五、语言的不足 (7)结语 (7)参考文献 (8)致谢 (9)前言王蒙是现代文坛上一位语言大师,是“中国文学语言革命的旗帜”。
他对语言有种天生的敏感,他喜欢把语言放在自己的手里任意搓磨,然后再抛出去组成一幅幅美丽的,气势宏伟的语言画面。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我喜欢语言,也喜欢文字,在语言和文字里我如鱼得水。
”[1]王蒙之所以是王蒙,就在于他的“王蒙式”语言,他的语言是“喷出来的,射出来的,涌出来的”,“他的语言既不象屠格涅夫那样单纯性的对风景的赞美;也不象刘绍棠那样醉心于村野牧歌;也没有张承志那种沉重的氛围;更不见何立伟的那种似有深意却无至情的视而不见刻描。
”[2]王蒙的语言是一种充满激情的如电如火的诗化世界。
汪曾祺说:“探索一个作家的气质,他的思想(他的生活态度,不是观念)必须由语言入手,并始终浸在作者的语言里。
语言具有文化性。
作品的语言映照出作者的全部的文化修养。
”[3]所以,我试图从王蒙语言的世界里了解王蒙,认识王蒙。
一、幽默调侃式的语言风格王蒙“季节”系列小说中运用了许多幽默调侃式的语言,这是他文章的一大特色,他的小说继承了我国传统文学中的讽喻传统,并将幽默调侃和荒诞的手法引进小说中。
王蒙是“文革”后幽默调侃小说的开创者。
当幽默调侃成为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文学中的一种说话腔调的时候,人们自然会想到王朔。
王朔成为“塞林格”式的调侃腔调的代表,与他的连篇累牍的调侃给人的强烈震撼分不开。
但是,考察这种说话腔调的起源,我们不能不首推王蒙。
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王蒙在他的小说《说客盈门》和《买买提处长轶事》中就开始了他的幽默调侃。
林语堂把幽默界定为一种“谑而不虐”,“庄谐并出”,表现“宽宏恬静”而不是“尖刻放诞”的说法有点过于狭窄,幽默实际上应该包涵机智的逗笑、滑稽模仿、戏谑笑闹、调侃反讽、插科打诨、荒诞乖张等等范畴。
调侃作为幽默的一种,自然有自己的特指范围,调侃式语言“是一种运用言语去嘲弄或讥笑对象的语言行为”。
[4]当然王蒙式的调侃与王朔式的调侃不尽相同,王蒙式的调侃更蕴藉更温和,特别是他的早期调侃,这种内庄外谐的特点是很明显的;而王朔式的调侃则更具有“痞性”,因而也更尖刻更少顾忌。
如果说王蒙式的调侃是一位饱经沧桑的知识分子对昔日人事的反躬自省进而采取的一种既嘲人又自嘲的说话方式的话,那么王朔式的调侃则是年轻一代对旧物、对笼罩在自己头上的权威话语的轻松的一击。
因此我们在王蒙式的调侃里感受到的是经受历史苦难的沉重与脱不尽干系的犹豫以及过来人的旷达等复杂的情感;而王朔式的调侃则有一种局外人的爽利干脆和轻快,那是一种过把嘴瘾就死的俗人乱道。
比较二人的调侃的异同不是本节的重点,我想着重说明的是,王蒙不仅是幽默调侃式语言的开创者,而且也是他的重要的说话方式之一。
在王蒙的大量小说中,以幽默调侃为主要结构方式和叙述方式的作品就占有相当的比例。
但是在其“季节”系列小说中,这种幽默调侃式的语言运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使他的语言成为当代文学百花园里的一道奇异独特的风景。
王蒙的幽默调侃在其“季节”系列小说中是随处可见,比如《失态的季节》里这段话:于是纷纷表态。
可不是吗,现在都吃起肉来了,过去谁听说过?农民用肥皂有什么稀奇?他们还用四合一、八合一香皂呢!八亿农民洗脸洗得香喷喷的,这是闹着玩的吗?这也是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啊!过去我们的家乡至多用一点皂角灰呀!谁听说过肥皂,更不要说什么香皂了呀!我们的困难是前进中的困难,是暂时的困难;而资本主义国家的困难是灭亡中的困难,是无可救药的困难。
我们的规律是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直至胜利;而敌人的逻辑是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
我们是不会违背这条规律的,敌人也是不会违背这条逻辑的。
解放以后人民生活提高得这么快,谁没有三件五件衣裳?一年不买布要什么紧?两年三年不买布又要什么紧?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是我们的传统美德,也是我们的勤俭建国的精神,我们现在要发扬,今后要发扬,一百年以后还要发扬。
我们的江山是靠小米加步枪打下来的呀!三年不买布也能穿的整整齐齐!⋯⋯(王蒙《失态的季节》)这段话是在六十年代初,洪嘉号召右派们捐献出自己的布票以缓解国家的困难后,右派们的表态。
这里带有明显的调侃味道。
其中“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我们的困难是前进中的困难暂时的困难,而资本主义国家的困难是灭亡中的困难,是无可救药的困难”、“我们的规律是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直至胜利;而敌人的逻辑是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以及“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云云,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政治套话俗语,在今天的语境中戏仿这些乌托邦语言,所达到的效果只能是一种戏弄,一种解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