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理论与文学批评的空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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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cialTheoriesandSpacialTurnofLiteraryCriticism
CAIXiao-hui
(CollegeofForeignLanguages,NankaiUniversity,Tianjin300071,China)
Abstract:Thespacialtheories,whichhavebeendevelopedsincethelate20thcentury,haverevolutionized
theinterpretationofspaceinvariousfieldsincludingsociology,geography,architecture,cultureetc.,and
thereby“space”hasbecomeaverydynamicandcreativeconcept.Thespacialturnofliteraturehasbeen
facilitatedbytheinteractionsbetweenspacialtheoriesandliterarytheories.Inspiredbyspacialtheories,
literarycriticismgivesmoreconcernandstudyontheformandmeaningofspaceinliterarytexts,and
spacialelementssuchassettingsandenvironmentsinliteratureserveassymbolsandreferences,whichalso
contributetothethemesandmeaningsofliterarytexts.Spacialtheorieshavealsochangedhowthe
relationshipbetweenliteratureandtheoutsideworldisinterpreted,andasaresult,engenderedthecultural
studiesofliterarytexts.
Keywords:Spacialtheories;Literarycriticism;Spacialturn

[收稿日期]2014-01-06
[作者简介]蔡晓惠(1976-),女,河北定州人,南开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当代文学理论、美国华人文学研究。

DOI:10.13880/j.cnki.cn65-1210/c.201404.017
空间理论与文学批评的空间转向

蔡晓惠
(南开大学外国语学院,天津300071)
[摘要]兴起于20世纪末的空间理论从社会、地理、建筑、文化等方面革新了人们对于“空间”的认
识,“空间”成为一个极具活力和内涵的概念。文学批评的空间转向在空间理论和文学理论的互动关系中
展开:在空间理论的照拂下,文学批评更加关注文本的结构特征和空间意蕴的阐释,文学文本中的景观、环
境等空间因素作为象征系统和指涉系统,共同参与文本意义的建构;空间理论也改变了人们对文学与外部
世界的诠释方式,促使文学研究向文化研究转变。
[关键词]空间理论;文学批评;空间转向
[中图分类号]I0-05[文章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0304(2014)04-0096-06

20世纪末,空间理论开始在西方学术界兴起
并渐成兴旺之势,在继“语言学转向”、“历史转向”
等一系列学术思潮的转变之后,学界又开始经历
“空间转向”的洗礼,这一转向被称认为是20世纪
后半叶政治和知识发展中最为举足轻重的事件之
一,建筑、地理、文化、政治等不同知识领域的学者
都纷纷把给予时间的关注逐渐转移到空间上来,
“空间”成为近年来学术研究的又一热点。本文将
追溯空间理论产生的背景,并重点探讨空间理论
的兴起和发展以及空间理论对于文学批评的重大
意义。

一、传统哲学及文学领域对
空间的误解和遮蔽

人类是在时间和空间的基本架构下存在的,
二者也是人们认识事物的两个重要维度,正如卡
西尔在《人论》中所提到的,“空间和时间是一切实
在与之相关联的架构。我们只有在空间和时间的
条件下才能设想任何真实的事物。”[1]但是在特定
的历史阶段,人们对时间和空间的认识和理解往
往表现为对某一方面的侧重:对时间的侧重一般
表现为注重对事物的历时性考查,以事物的线性

第28卷第4期
2014年8月
石河子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hihezi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
Vol.28No.4

Aug.2014
第4期发展及内在规律为导向,形成以时间化、历史化为特点的理论思路;对空间的侧重则往往将事物置于某空间场域,注重其在场性、构成性、同时性。在人类思想的发展历史中,时间意识相对较强,而空间则往往被忽视。各门学科都离不开以时间为隐在思维方式的历史叙事,哲学史、经济史、文学史、文化史无不注重研究对象的线性维度和历时性考查。与此相反,空间的理论研究相对薄弱,这不仅体现为空间理论的缺失,还体现在人们对“空间”的理解上。长期以来,人们对于空间的盛行观念为:“空间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容器,其内部了无趣味,里面上演着历史与人类情欲的真实戏剧”[2];空间被看做是“死寂、固定、非辩证和静止的东西,相反,时间则是丰富的、多产的、有生命的、辩证的。”[3]古希腊时期的人们把空间看作客观的存在,是一种对象化客体,需要人们去认识和感知。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曾表达过类似的观点:前者认为空间是在场与不在场的神秘替换,后者则认为空间是事物所占位置的总和。古希腊的哲学家,无论其如何定义空间和思考空间,从根本上说是在思考事物在“容器”中的形成、发展、组合、变化。近现代的哲学思想在空间观念上有所改变:笛卡尔的空间概念与他的哲学二元论紧密契合,是与精神实体相区别的物质实体的延伸;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强调空间的先天性,是先天的感知现象的形式;黑格尔认为“空间是一种单纯的形式,即一种抽象,而且是直接外在性的抽象”,“它们是单纯相异的,没有任何规定的”[4]。传统哲学思想在空间的认识上尽管各有差异,却都强调空间的内在同质性,并且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主观与客观、精神与物质、理性与感性的二元对立模式,对空间的理解趋于简单抽象而空洞,即形而上学化,正如谢纳在《空间生产与文化表征》一书中所说,“本体论或认识论哲学的形而上学特性,使空间成为等待人去直观反映或理性认知的纯粹客体,成为超离于人、抽象于人的纯粹实在,空间因此成为一种绝对的、抽象的、永恒的、无限的、静止的实体存在或神秘存在”[5]。受制于形而上学宏大叙事和历史决定论的影响,在传统哲学视野中,空间始终处于被遮蔽的状态,空间观念本身,也具有从属性和同质性等特点:空间从属于时间,是时间演绎的容器;就空间自身来说,追求空间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关注其内部各种成分和事物的和谐统一。与人们在哲学历史领域中的空间观相对应,在文学批评领域也存在重视时间维度而轻视空间维度的倾向,“时间性、历史性、事件性等历时性分析成为文学理论研究的主导模式”[5]。这种高扬时间和历史的线性思维体现在文学基本原理、作家创作和文本分析等文学研究的各个层面。20世纪初之前的文学批评中,叙事时间、情节结构、故事逻辑等因素在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论著中反复被提及和阐释,空间则沦为人物性格和故事发展的表演舞台,等待事件发生和来临的场所,毫无生机和意义的空洞容器。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贺拉斯甚至郎基弩斯都提到过文学的整体结构理论;亚里士多德认为在文学的六要素中①,情节最为重要,因为情节是事件的安排,情节贯穿于作品的整体。德国新古典主义文论家莱辛在《拉奥孔》中以空间和时间来区分诗和画,他认为绘画是空间的艺术,而诗是属于时间的,诗是“时间的符号,宜于表现在时间中持续的全体或部分的事物”[6]。亨利·詹姆斯把对人物心理的描绘推崇为叙事艺术的最高成就,人物是在空间或“场景”中展开的时间建构,空间不过是人物发展和戏剧得以展开的舞台,被当做一种场景。20世纪小说评论家E·M·福斯特在其广受欢迎的文学批评专著《小说面面观》中不惜笔墨地论述时间在故事中的重要性,“故事所能做的是叙述时间中的生活……在小说中,对时间的效忠是强制性的:没有了它就写不成小说了……一位小说家在他的小说结构中决无可能否认时间的存在:它必须附着于他的故事线索之上,不管附着是多么轻微,他必须触及那条无始无终的绦虫,否则他就成了怪物,无人能懂”[7]。该书虽称为“小说面面观”,对“空间”这一面却几乎未着一词。伊丽莎白·鲍温也认为,“时间是小说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我认为时间同故事和人物具有同等重要的价值。”[8]在文学批评的理论和实践中,空间都沦为一个从属的地位,在很多情况下,甚至处于被①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曾把悲剧的六大成分做过排列:情节(即戏剧行动)被置于首位,性格占第二位,往后分别是言词、思想、形象、歌曲。蔡晓惠:空间理论与文学批评的空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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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河子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第28卷

遮蔽的状态。二、空间理论的兴起和发展1974年,列斐伏尔《空间的生产》一书发表,在学术思想界吹来一股强劲的新风,开启了文化思想领域令人瞩目的“空间转向”(spacialturn),极大地挑战和颠覆了传统的思维模式,带来了思想范式的重大转型。在此书中,列斐伏尔开创性地提出“(社会)空间是一种(社会)生产”[9]的观点。空间本身就是一种生产模式,而不是承载各种社会关系的空洞容器;它既是社会生产的产物又是生产者,空间本身在各种人类行为和社会生产进程中形成,却又反过来影响、改变甚至指导人们在社会中的行为方式,“空间里弥漫着社会关系;它不仅被社会关系支持,也被社会关系所生产”[9];空间不仅仅是一个名词,也是一个内含着社会生活和生产关系的动词;它也不再止步于静止的地理或物理概念,而是一个复杂的变动不居的社会概念;空间成为一个流动性的过程,这个过程充满了动态的变化以及种种矛盾和异质性,社会关系和社会秩序在这个过程中进行重组和建构。在革新了空间观念本身之后,列斐伏尔从不同角度对空间进行了划分,他首先把空间分为物理空间、心理空间和社会空间。在这三种空间中,列斐伏尔认为起决定作用的是社会空间。从空间的社会属性出发,列斐伏尔又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空间阐释模式,他认为,任何空间都是由空间实践(spatialpractices)、空间的表征(representationofspace)和表征的空间(spaceofrepresentation)三种相互关联的空间辩证地混合而成。空间的实践就是人类感知的空间,它是一种具体化、社会生产的和经验的空间。空间的表征是指特定的构思空间的方式,它是“概念化的空间,是科学家、设计师、城市学家、各种政治技术专家、社会工程师们的空间,是艺术精神与科学思想相结合的特定类型的空间,所有这些专家都把现实存在与感知的内容设想为构想的空间”[9];空间的表征往往与某种社会关系紧密相关,它控制和影响着人们书写和言说的方式并进而支配空间知识的生产。表征的空间是“体现个体文化经验的空间,包括组成这一空间所有的符号、意象、形式和象征等”[2];表征的空间是指在特定社会中具有象征意义或文化意义的空间,它是精神的虚构物,象征着特定的空间对符号、意象、象征等更有创意的使
用。列斐伏尔以马克思理论为基础,大大突出了空
间的社会学意义,恢复了空间的本体地位,为空间
理论的进一步拓展和多维研究打下了基础。列斐
伏尔之后,福柯又从政治和权力的角度分析了空
间的社会性,把空间看作种种关系和权力角逐和
斗争的场所。
列斐伏尔和福柯以及其他空间理论学者如吉
登斯、布尔迪厄、大卫·哈维、曼纽尔·卡斯特尔、詹
姆逊等人主要关注空间的社会属性并且以此为基
础展开自己的空间研究,他们使空间摆脱了原来
单纯的地理学属性,赋予了空间以“社会定位”,极
大程度地解构了传统的空间观念,打破了原来时
间和线性叙事一统天下的独霸局面。
20世纪90年代后,空间理论与文化研究相融
合,文化属性成为空间理论的焦点,这一时期的代
表为英国学者迈克·克朗和美国学者菲利普·韦格
纳。在《文化地理学》一书中,克朗从文化定位入
手,着重研究地理景观和空间研究中的文化内涵,
地理景观被看作具有价值观念的象征系统;他以
家庭住宅、英国乡村住宅和园林以及中国皇宫为
例,深入研究了社会意识形态与地理景观形成相
互影响的过程。克朗还专门论述了文学与地理景
观的关系,在克朗看来,文学地理学是文学与地理
的融合;文学并不是单纯地反映外部世界,而是现
实世界复杂意义之网的一部分,文学作品会改变
现实生活中的地理景观,而价值观念、文化传统也
影响着文学中地理景观的表现方式,“在文学作品
中,社会价值与意识形态是借助包含到的和意识
形态因素的地理范畴来发挥影响的”[10]。值得注意
的是,克朗和韦格纳从文化角度关注空间的同时,
还结合了身份认同理论,注重空间的主体性研究,
确定了自我、他者、性别、民族等身份概念与地理
空间的联系,克朗指出,“我们采用空间速记的方
法来总结其他群体的特征,即根据他们所居住的
地方对‘他们’进行定义……空间对于定义‘其他’
群体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在被称作‘他者化’的过
程中,‘自我’和‘他者’的特性以一种不平等的方
式建立了起来”[10]。由此提出“他者空间”的概念。
韦格纳在其长文《空间批评:批评的地理、空间、场
所与文本性》中,首次提出了文学“空间批评”的概
念。他认为,对空间的关注已经从多角度进入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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