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考古看区域文化互动与华夏族的形成

第３５卷第１１期　２０１３年１１月　宜春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Ｙｉｅｈｕｎ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Ｖｏ１．３５，Ｎｏ．１１　

ＮＯＶ．２０１３　

从考古看区域文化互动与华夏族的形成　曾文芳　，郭妍利３　（１．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陕西　西安　２．中共陕西省委党校文史教研部，陕西　西安　３．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陕西　西安　

摘要：不同氏族、部落、部落联盟的文化相互交流互动，凝聚融合，最终促成了统一民族　的形成。考古证明，新石器时期至夏初，我国文化的互动表现越来越频繁，早期为点状，中期为　片状，晚期则发展为典型的区域性文化。到夏朝初年，华夏民族因文化的高度凝聚而最终形成。　关键词：文化互动；民族发展；新石器时期；华夏族　中图分类号：Ｃ９５１　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３８０Ｘ（２０１３）１１—０００１—０４　

Ｒｅｇｉｏｎａｌ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ｏｎｓ　ｉｎ　Ａｒｃｈａｅ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　ａｎｄ　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Ａｎｃｉｅｎｔ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ｕｌｔｕｒｅｓ　ＺＥＮＧ　Ｗｅｎ—ｆａｎｇ　～，ＧＵＯ　Ｙａｎ—ｌｉ　（１．Ｃｏｌｌｅｇｅ　ｏｆＰｏｌｉｔｉｃｓ　ａｎｄ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Ｓｈａａｎｘｉ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Ｘｉ＇ａｎ　７１００６３，Ｃｈｉｎａ；　２．Ｄｅｐａｒｔｍｅｎｔ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ｈｉｓｔｏｒｙ，Ｓｈａａｎｘｉ　Ｐｒｏｖｉｎｃｉａｌ　Ｐａｒｔｙ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ｔｈｅ　ＣＰＣ，Ｘｉ＇ａｎ　７１００６１，Ｃｈｉｎａ；　３．Ｃｏｌｌｅｇｅ　ｏｆＨｉｓｔｏｒｙ　ａｎｄ　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ｈａａｎｘｉ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Ｘｉ＇ａｎ　７１００６３，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ｏｎ　ｔｏ　ｐｒｏｍｏｔｅ　ｔｈｅ　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ｇｒａｄｕａｌｌｙ　ｃｏｈｅｓｉｏｎ　ａｎｄ　ｎａｔｉｏｎ—　ａ１．Ａｒｃｈａｅ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ｐｒｏｏｆ，Ｎｅｗ　Ｓｔｏｎｅ　Ａｇｅ　ｔｏ　ｔｈｅ　ｅａｒｌｙ　ｓｕｍｍｅｒ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ｏｎ　ｐｅｒｆｏｒｍａｎｃｅ　ｉｓ　ｍｏｒｅ　ａｎｄ　ｍｏｒｅ　ｆｒｅ—　ｑｕｅｎｔｌｙ　ｉｎ　ｏｕｒ　ｃｏｕｎⅡｙ，ｅａｒｌｙ　ａｓ　ｔｈｅ　ｄｏｔ，Ｍｉｄｄｌｅ　ｏｆ　ｐａｔｃｈ，ｉｎ　ｔｈｅ　ｌａｔ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ａｓ　ａ　ｔｙｐｉｃａｌ　ｒｅｇｉｏｎａｌ　ｃｕｌ—　ｔｕｒｅ．Ｄｕｒｉｎｇ　ｅａｒｌｙ　Ｓｕｍｍｅｒ　Ｄｙｎａｓｔｙ，Ｈｕａｘｉａ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ｉｌｔｙ　ｅｖｅｎｔｕａｌｌｙ　ｆｏｒｍｅｄ　ｄｕｅ　ｔｏ　ｔｈｅ　ｈｉｇｈｌｙ　ｃｏｎｄｅｎｓｅｄ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ｏｎ；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Ｎｅｗ—ｓｔｏｎｅ　Ａｇｅ；Ｈｕａｘｉａ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ｉｔｙ　

考古学是我们从事历史研究的重要工具。民族考　古学利用考古发掘所获得的丰富考古资料，来从事古　代民族与文化的研究，往往能得出令人信服的结论。　中华民族的形成和发展是—个缓慢的过程，考古发现　证明，它最初的发源与中华文化相伴相生，彼此促　进。在不断由小聚大、由少积多的过程中，华夏族是　其极为重要的发展阶段，它初聚于新石器时代晚期，　时华夏文化区域以中原地位居于东夷、南蛮、西戎、　北狄文化之中，在这五大文化区域间不断增强的碰　撞、交流等多种形式的互动中，最终起到了决定性　的凝聚和辐射作用，跃居各文化之首，在此基础上　建构了夏国政治核心，并由统治集团核心族群而确　立了华夏民族的诞生。本文试图以考古资料为主，　探讨华夏族的形成与五方文化在频繁交流互动而逐　渐凝聚成华夏文化统一体之间的内在联系。　一、新石器时代诸文化区系类型的形成与互动　１．新石器时代早期文化类型间的零星交流。　新石器时代早期在继承旧石器时代晚期文化多样化　和区域性的基础上继续发展，　各遗址面积较小，　多呈点状。从文化遗存上，北方自西向东大致分为　四大块：关中盆地东部洛河流域下游地区以细石器　和石片石器为主的狩猎经济类型大荔沙苑遗址；华　北平原北部的太行山东麓和燕山南麓以狩猎、采集　和人工栽培农业并重的海河流域；松花江中上游和　吉林西部以狩猎经济为主，原始农业已经产生的内　蒙古科尔沁右旗中旗的嘎查和扎鲁特旗的南勿呼井　遗址；黄河上游地区采集农业已经出现的龙羊峡上　游黄河南岸的拉乙亥遗址。南方分为两大块，其　一，

主要分布在长江中下游，以玉蟾岩、仙人洞和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０８—２８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项目编号：０８ＸＺＳ００４）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曾文芳（１９７３一），女，陕西师范大学博士后，陕西省委党校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传统思想文化。　

・１・　

一　，　７　第１１期　宜春学院学报　第３５卷　吊桶环、浙江省浦江上山遗址、嵊州市甘霖镇小黄　山遗址为代表，石器打制粗糙，其经济形态以采　集、渔猎为主，但已出现稻作农业。其二，东南沿　海地区，主要遗址有广西柳州白莲洞二期文化、白　莲洞期文化晚段、来宾龙洞岩、大龙潭鱼嘴遗址上　层文化、桂林穿山月岩东岩洞、桂林甑皮岩遗址下　层文化、南宁豹子头遗址、邕宁顶蛳山一期，广东　英德青塘朱屋岩遗址及封开黄岩洞遗存、阳春独石　仔，台湾台东县长滨乡海雷洞、潮音洞和玉山遗　址、台北县八里乡大岔坑遗址下层等。这些遗址多　为洞穴贝丘遗址，使用磨制石器或打制石器，生活　以渔猎、采集为主，主要食用螺丝壳等贝类水生动　物，可能出现农业。这一时期，各区域文化存在一　定的交流，但大多表现在区域相邻或相近的地方，　南北方交流较少。　２．新石器时代中期文化区系类型间的交流。　新石器时代中期，已形成北方以粟、黍为主、南方　以水稻为主的经济形态格局，东北地区捕鱼业较发　达。考古文化遗存形成五大区域：第一区，黄河中　游及其支流，以河南新郑裴李岗、河北武安磁山和　泰安大地湾三个文化为代表，关中地区和甘肃陇　上、豫陕交界处和陕南汉中地区等包括在内；第二　区，黄河下游以后李文化和北辛文化前期为代表，　主要分布在泰沂山系附近的山区至冲积平原的过渡　地区，甚至淮北地区；　第三区，长江中游洞庭湖　平原、鄂西南的长江两岸、澧水中下游和沅水下游　的彭头山文化、城背溪文化和皂市下层文化；⑨第　四区，燕山南北辽河流域、黄海和渤海北侧的浅山　与平原地带以筒形罐为主体器类的兴隆洼文化、上　宅和北埝头遗址，及燕山以北的辽西地区；第五　区，岭南地区以南宁为中心的扶绥、武鸣以东，邕　江横县以西的左、右江，邕江及其支流附近的广西　顶蛳山文化。五大文化区面状分布，特征明显，遗　存丰富，又分若干文化类型，相互联系较早期紧　密：第一，以黄河中游为代表的中原地区对外影响　较大，尤以裴李岗文化对海岱地区为著；【　】　卜２３）　第二，在各大区域的交汇地带为双向交流，如燕山　南麓拒马河一带以房山县镇江营一期为代表的文化　兼具两个文化区的特征，而磁山文化、裴李岗文化　中经常有东北新石器时代文化特点的篦点“之”　字纹出现；￣２］（Ｐ１２７一　）＠第三，较远区域的联系相对　弱，如燕山南北和岭南地区几乎无交流。　３．新石器时代晚期区域文化的凝聚和互动。新　石器时代晚期，考古文化形成七大区域：第一区，黄　河中游地区的仰韶文化，包括半坡、庙底沟、西王　．２・　村、秦王寨（大河村文化）、后岗一期等类型；第二　区，黄河下游地区的大汶口文化，主在山东泰山周　围；第三区，黄河上游的马家窑文化，主为甘肃中南　部以陇西黄土高原为中心的石岭下、马家窑、半山和　马厂四个依次相接类型；第四区，长江中游的大溪文　化和屈家岭文化，集中在江汉平原、三峡地区和洞庭　湖地区；第五区，江淮地区和长江下游地区的龙虬庄　文化、北阴阳文化、薛家岗文化、河姆渡文化、马家　浜文化、崧泽文化和良渚文化；第六区，内蒙古中南　部和东北地区的赵宝沟文化、红山文化等多种文化遗　存；第七区，华南地区的西樵山文化等。七大区域文　化交汇更为频繁，参差交错，呈现三种层次：第一　层，七大区域内的文化互动与凝聚。如，五帝时代之　始或为其前期的各大族群战争冲突促使了文化的扩张　和巨变；　在鲁中南一带的许多遗址都见到有东方文　化因素的器皿。　第二层，区域文化交汇地带的传输　交流。如，在小珠山中层文化出现的盆形鼎、罐形　鼎、豆、鬻、岙、三足觚形器显然是大量吸收大汶　口文化的结果，同时大汶口文化将吸收的中原文化　因素八角星纹、花瓣纹通过胶东半岛、渤海庙前列　岛传人辽东半岛南部，［４，５（Ｐ７８－９ｏ）］而大汶口文化的南　

北扩展促使了中国东部地区文化的同一性。第三层，　黄河上游和中原地区、辽河流域之间联系紧密。如，　马家窑文化石岭下类型的陶器具有明显的仰韶文化　庙底沟类型特征，【６　而长江以南则具有良渚文化特　征，　－９］长江下游经过长期糅杂，诸原始文化逐渐具　有共同性文化因素。ｌ】　此后，四方文化凝聚在中原　文化周围，组成以仰韶文化、红山文化、大汶口文　化为主体，屈家岭文化、良渚文化、马家窑文化为　辅、百越文化为补充的多元文化分布及相应的民族　部落联盟。　

二、新石器时代民族文化的凝聚与华夏族的形成　１．区域文化的活跃互动。夏前，考古学文化　分布更加密集，面貌愈为复杂，每个文化的类型划　分更为详细，呈现你进我退、相互交错、百花齐放　的发展态势。其中，中原龙山文化迅猛发展，其影　响范围西至陕西西部、北达冀南、东到鲁西南和豫　东，南跨江淮。在豫东、鲁西地区与海岱文化争　妍、交汇；石家河文化与王湾三期的南北交流势均　力敌而又有时空差异；Ｌ１　龙山文化继续扩展，西至　豫东地区，向北大致通过鲁西北、原德州、惠民、　聊城地区到冀东平原，［　］（Ｈ　向南直人太湖流域甚　至整个华东地区，¨　同时与北上的良渚文化交流、　汇合。【】　大量遗存均反映出南北文化的广泛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