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三大势力与动机研究的关系

2011年5月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M ay 2011 第48卷第3期Journal o f No rthw est No rmal U 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Vo l 48No 3

[收稿日期]2010 11 16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 进化论心理学思想的人类学哲学批判 (10Y JX LX006);吉林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资助项目 心理传记学研究方法探索 (20111014)

[作者简介]舒跃育(1982 ),男,四川南江人,吉林大学心理学博士生,从事心理学哲学、人格心理学研究

心理学三大势力与动机研究的关系

舒跃育

(吉林大学哲学社会学院,吉林长春 130012)

[摘 要]心理学研究的根本问题在于对行为原因的解释,如果一种系统的心理学理论在对这个问题的解释上存在问

题,那么这种理论就是失败的。心理学百余年的发展历史表明了这一点。在心理学的历史上,那些致力于解释人类动机并以形成系统的动机理论作为其理论内核的心理学流派,最终能够对心理学以及多个邻近学科产生深刻的影响;反之,那些试图摆脱对动机进行探究又试图探索人类行为与心理规律的心理学流派,就算一时间通过颇具吸引力的形式博得人们的支持,但终究未能从思想的层面上加深对人性的探索。[关键词]心理;心理学;行为;动机[中图分类号]B 84 06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 9162(2011)03 0087 05

如果承认心理学是一门科学,并且同意科学的

任务在于描述、解释、预测与控制事物变化和运动的规律的话,那么依据 心理学是探究心理与行为规律的科学 这一定义,可以表明,心理学的任务也将是通过对人或动物心理与行为的描述,通过对心理与行为原因的解释来达到对其的预测与控制。在这几项任务之中,很显然,对心理与行为的原因的解释是非常关键的,因为描述的目的在于解释,单纯的描述对于预测和控制不会产生任何直接的意义;而解释又是预测和控制的基础,如果不能够对行为与心理的原因给予合理和系统的解释,那么想要实现对心理与行为的控制就是一句空话了。而心理是内在的,行为才是外显的,对心理的研究最终目的是指向行为的,即对人为何如此行为给予解释,对人为何不再如此行为给予解释 一句话,即对人的行为的改变予以解释。就像在力学的研究中,力是物体运动改变的原因(更确切地说,不为零的合外力是改变物体运动状态的原因),在心理学中,我们很想知道,驱使行为发生变化的原因是什么?他为何如此行为?他为何终止行为? 物理学针对的是客观世界,因此对物体运动及其原因的解释都是依据客观的规律;而心理学是关涉主观的一门学问,因此,在对行为及其原因进行解释时,也必然关涉主观。具体地讲,对于客观自然科

学而言,运动与其原因之间存在必然的因果决定关系,而这里的 因 和 果 都是可以通过客观的方法加以测量的,具有可验证性。而对于关涉主观的心理学而言,行为同引起行为的外部原因之间,存在着与主体有着密切关系的中间变量,使得可观测的外部原因与可观测的外显行为之间不再具有严格对应的因果关系,于是,心理学对行为原因的探索必然转向行为主体内部 探究主体行为的动机。正是因为如此,心理学的历史演变过程,也正是心理学家对人类动机的直接或间接探究过程,而心理学本身的发展状况,从根本上讲,取决于人们对动机的研究和理解状况。在心理学史上,任何心理学体系,特别是那些重要的心理学流派,是否有统一而系统的动机理论作为其基础,以及心理学家本身对待动机的态度,将决定着学派本身在心理学中的地位以及最终的历史命运。从这个意义上讲,当今心理学的分裂局面,正是因为缺乏对动机统一而系统的解释。本文通过考察在心理学中影响最大的 三大势力 与动机研究的关系,分析其在心理学中的地位以及历史命运。

一、行为主义心理学与动机研究

在20世纪初,心理学学派林立,各种观点互不相容。而这种状态在1913年发生了转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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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美国心理学家华生通过一篇文章竖起了行为主义的大旗,从而形成了在心理学百余年的历史中称雄半个世纪之久的格局。然而,行为主义在心理学史上可谓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数十年之后,尽管新行为主义者们试图通过自身的努力以兴微继绝,然而,随着人本主义和认知心理学的出现,行为主义最终被历史所湮没。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行为主义的衰亡告诉了我们什么?心理学的发展究竟应该遵循什么样的逻辑?

作为美国心理学的第一个流派,行为主义极端地排斥意识,以纯粹 客观 的行为作为其研究对象而确立自身,并以纯粹客观的实验研究范式而成为心理学的 第一势力 ,从而确立了其在主流心理学中长达半个世纪的统治地位。华生明确提出,心理学的目的,在于控制人们的行为。而华生却是在对行为内部原因缺乏解释的基础上,通过学习问题代替注意、情感、思想和意识,用模仿自然科学的方法诉诸于行为的环境因素来实现其行为预测和行为控制。很显然,动机作为内部心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必然从属于意识。那么从这个意义上,行为主义自然也将内发性的动机排除在心理学研究之外了。为此,他拒绝承认包括主观内在动机和自由意志在内的意识在行为中的作用。由于古典行为主义心理学极端排斥心理学对 意识 的研究,因此被斥以 没有心理的心理学 。从另一个角度讲,行为主义极端强调环境对行为的决定作用,因此,从动机的本来意义上讲,它也是否定动机对行为的解释作用的。然而,行为主义心理学在 缺乏 对动机的根本解释的情况下,如何实现对行为的解释呢?

作为行为主义心理学创始人的华生,不仅在研究对象中否定意识(自然也否定了动机),还在研究方法上否定一切主观的研究方法,他试图通过纯粹客观的 刺激 反应 法则来解释所有的行为。如上文所示,对行为的原因解释必然关涉动机,而华生在否定动机的同时却希望实现对行为原因的解释,由于他忽视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在其行为中的重要作用,忽视了行为主体在行为解释中的地位,自然最终趋于失败。于是,在古典行为主义的基础上,新行为主义者通过引入 中介变量 从而改变了原来的行为公式,他们让行为的原因通过 刺激 中介作用 行为 而得到解释。例如托尔曼就对行为的解释上倾向于中枢论,他虽然不承认意识,但却把关于人类的心灵内容接受为科学的理论。在新行为主义的理论中,内部的作用被重新重视起来,动机也就以遮遮掩掩的方式被重新请了回来(这种情况在华生的身上也有体现,华生为了否定主观经验的作用,从前门把 内省 赶了出去,又以 言语报告 的名义把它从后门请了回来)。有学者认为,新行为主义的发展,代表了心理学中主体意识的回归,使得意识在心理学研究中的主体地位被重新确立[1](P91)。而新行为主义者斯金纳依然认为,心理学的目标在于指明决定特定行为的特定因素,而心理的实体应该作为不必要的虚构加以拒斥。正是由于根本观念上的偏差,尽管斯金纳在某种层面上发现了一些行为规律并将其投入实际应用,例如程式教学、教学机器以及行为矫正等,但最终不仅没有实现对人性完整的揭示,甚至未能阻止行为主义的消亡。

如上所述,动机是意识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新行为主义的发展,从根本上讲,是纠正了华生在否定动机的同时试图对行为的原因予以解释的错误路线,承认了动机在心理学研究中特别是行为原因解释中的不可替代的地位。然而,由于依然坚持纯粹客观的实验研究范式(客观实验研究范式对于主观的研究对象是否有效?),因此,行为主义尽管实现了主体意识的回归,但依然逃脱不了被抛弃的历史命运。

二、精神分析与动机研究

作为心理学的 第二势力 ,精神分析在心理学的发展史中占有着重要地位,并对诸多学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如果说要用影响的范围去衡量一个人是否伟大,那么弗洛伊德无疑是最伟大的心理学家,因为几乎没有哪个对人性探索的领域没有留下他的足迹。作为现代心理学思想中的一个主要流派,它既是一种神经官能症的治疗方法和理论,又是一种潜意识心理学体系,也是一门无所不包的人生哲学。弗洛伊德通过梦论、性欲论和潜意识论作为古典精神分析的三大理论支柱,建立起了完善而又系统的动机理论(或心理动力论),而正是依据这一动机理论,弗洛伊德先后建立起了他的人格结构理论和神经官能症治疗理论的基本体系。事实上,可以认为,精神分析本身的历史演变,也就是对其系统的动机理论的展开和发展。而整个庞大的精神分析理论体系,都是建立在对心理动力(即动机)做出系统解释的理论基础之上。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尽管在心理学史上,精神分析一直被排斥在主流心理学之外并为以客观实验范式为方法取向的科学心理学所诟病,然而,精神分析经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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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的发展,依然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对此,心理学史家黎黑毫不过分地说, 精神分析 对现代文化的影响超过其他任何心理学 [2] (P318)。正是由于精神分析对心理学本身发展的重大影响,甚至对整个人类文明的重大影响,使得它能够在普遍追求科学化的心理学历史氛围中拥有自己独立的领地,并成为心理学的三大势力之一。也正是由于同样的原因,黎黑把弗洛伊德视为与达尔文和马克思齐名的20世纪西方伟大的思想之父[2](P279)。

弗洛伊德认为,本能是人类一切行为的动机和基础,是个体释放心理能的生物力量。尽管在弗洛伊德的不同时期,他对本能本身的解释存在差别,但是,本能作为解释人类行为的根本出发点,为弗洛伊德解释整个人类的行为和心理提供了原始的支点,而正是依据这个支点,整个精神分析理论体系的大厦得以建立。弗洛伊德在本能的基础上,认为本能作为人类的行为动机,是通过无意识产生作用的。对个人来讲,本能是同其社会活动相互作用的。因此弗洛伊德在此基础上,建立了人格结构理论和性心理发展阶段理论,认为本能在人格结构中有着重要作用,而这个作用对个体而言伴随着个体的生命历程而发展。因此,他认为,个体早期的生活影响其心理发展,个体幼年的心理发展(确切地讲,是性心理发展)状况决定个体的人格,而个体的人格又影响后来的行为。而这些 影响 都是以潜意识的方式产生作用的,而潜意识是难以探究的,于是,弗洛伊德在临床分析的基础上,发展了一系列分析潜意识的方法,如催眠疗法、自有联想和释梦等。那么按照这个逻辑,从理论上讲,如果我们能够对个体的幼年生活史予以深入分析,就能够了解到个体的性心理发展状况,进而理解他的人格,并最终使他的行为得到解释、预测和改变。因此,弗洛伊德把神经官能症看成是一种不良心理发展的结果,是一种不良的行为表现,依据他的动机理论,就可以通过改变其行为动机实现对不良行为的矫正。弗洛伊德正是按照这个逻辑,建立了以催眠疗法、自由联想法和释梦为主的神经官能症的治疗方法,并通过临床分析实践完成了对达 奇的心理传记分析,为后来心理传记学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只是在弗洛伊德的心理传记分析中,传记分析本身是为了验证他的以对动机解释的系统理论为基础的精神分析理论。

弗洛伊德正是通过系统的动机理论(或心理动力论)为精神分析体系奠定了基础,他通过 本能 为人的一切行为设定了一个根本的动力基础。他认为,人的一切行为都是因为受到本能的驱动,在本能的作用下,个体处于一种紧张状态,而必须通过适当的行为使得紧张状态得以消除,从而使本能的动机作用得以表达。因此可以认为,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体系是建立在对行为原因终极设定的基础之上的,是建立在对行为的原因做出系统的解释基础之上的,即自洽的动机理论基础之上的。而所有建立在精神分析基础上的应用心理学分支,都是以其对动机的基本解释为原则的。

弗洛伊德以后的精神分析的发展,都是在对其动机理论的解释修正的基础上,在同意潜意识基本观念的基础上,建立了有别于弗洛伊德的基本动机理论并在此基础上的展开。比如个体心理学的创始人阿德诺以对自卑的补偿作为人格发展的基本动力,认为追求优越是个人行为的根本动机;分析心理学的创始人荣格则用普遍的生命力代替了弗洛伊德的性本能,认为力比多是在普遍生命力的意义上驱动个体的一切活动而实现其动机功能的。而新精神分析学派对于动机的解释,虽然坚持潜意识对人格发展的基本作用,但更加强调社会与文化在个体人格发展中的作用。如霍妮强调文化因素在常态行为和神经症行为形成中的决定作用;沙利文认为人格的动力来源于个人与他人之间的人际关系,他强调 重要他人 对人格与行为的解释作用;弗洛姆强调人类独特的心理需要在行为产生中的作用;自我心理学的创始人埃里克森强调自我发展的重要作用,认为人生各个阶段发展危机的解决状况决定个体人格的发展,进而决定后期的行为,他非常重视自我同一性对行为具有重要的解释意义。

三、人本主义心理学与动机研究

作为当代西方具有重要影响的一个心理学研究取向,人本主义心理学通过对社会精英和名人以及心理健康者的研究从而实现对整合的心理动力的解释,正是由于其对行为根本动力的系统解释,强调人类高级需要和动机的重大作用,进而突出人的尊严和价值,开辟了研究人类高级精神生活的新领域。由于众多人本主义取向的心理学家的共同努力,使得人本主义心理学成为心理学界的 第三势力 ,并建立了具有较大影响的国际性心理学组织,对于推动当今心理学的发展,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

人本主义对动机的重视,首先体现在其对 自由意志 的承认。因为从根本上讲,只有承认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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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上是自由的,才有行为自主的可能,而又只有当人可能决策自己行为的时候,动机的研究才具有实际的意义。为此,人本主义心理学家相信,人类基本是自由的,即一般人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体验到某种自由意志感和积极的主观感[3](P13)。

人本主义心理学先驱戈尔德斯坦的 机体动力观 和奥尔波特的 动机机能自主 理论为人本主义心理学奠定了理论基础。作为机体心理学的理论主体和核心,机体动力观表达了戈尔德斯坦对人类动机的基本理念,即机体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因而只有一个最高的动机力量,那就是自我实现。戈尔德斯坦进一步认为,人的一切活动都受自我实现这个内驱力驱动,自我实现是有机体的一种匮乏状态,它表现为需要,它使得有机体尽可能完满实现其潜能,而其他方面的驱力如权利、成就和好奇心等,都只是自我实现这一最高目标的不同表现形式而已。因此,有机体的本质和最终目标是机体潜能的自我实现,在这种动力的驱动下,进而引发了机体的各种行为。而机体的各种行为,正是它在与环境的相互协调中所完成的自我实现。另一位人本主义心理学先驱奥尔波特首先强调了动机的重要作用,在他看来,人的行为总是受某种力量的牵引和推动,因此,研究动机应是人格心理学的首要任务。作为特质理论的代表人物,奥尔波特非常重视特质在人格解释中的重要作用,但是在涉及到特质与动机的关系时,奥尔波特认为,尽管特质具有指引行为的功能,但是在驱动人的行为方面,动机是根本的和内源的;而特质则是派生的和表征性的。因此,对于行为原因的解释,动机是第一位的,特质是第二位的。在对动机的理解方面,奥尔波特提出了 机能自主 的概念,来解释动机和生物性需要的关系。奥尔波特认为,当纯粹的生物性动机因驱动行为而成为了一种习惯的时候,它就变成了该行为的动机机能自主,就能够独立于原来的生物性需求而成为一种内在的力量来驱动个体的行为。奥尔波特用动机机能自主来解释人类高级心理过程中的兴趣、爱好、态度和生活方式等心理现象。

人本主义心理学之父 马斯洛在总结戈尔德斯坦有关 自我实现 以及奥尔波特对动机和需要的理解的基础上,进一步强调动机在心理学中的核心地位,并提出了著名的 需要层次理论 和 自我实现理论 ,为人本主义心理学奠定了基础,它也标志着人本主义心理学理论体系的形成[3] (P115)。马斯洛坚持人是一个统合的整体,主张以整体动力观来揭示动机的性质。他认为动机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内在动力,而需要则是动机产生的基础和源泉。从他的解释中我们可以看出,需要体现的是人与 对象 的一种相互关系,体现了 对象 对人的潜在意义和价值,而动机则是在需要的基础上产生的主体在内部心理的作用下对行为的趋向。因此,动机可以实现对行为做出服从于主体心理特征的解释。马斯洛认为,人类的需要具有似本能的性质,它只有在适宜的社会条件下才会表现出来。似本能充分体现了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反映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和社会历史文化在形成动机方面的重要作用。在此基础上,马斯洛科学地分析了人类需要的具体结构和作用机制,并以自我实现作为驱动人类行为的最高级动机。在马斯洛的心理学理论结构中,其内容核心就是动机理论,其理论基础是动机论,而 需要层次理论 和 自我实现理论 则是对其动机论的展开和具体化。马斯洛正是在对人类行为动机做出系统解释的基础上,强调人类动机具有超越动物需要的似本能性质,进而提出人具有自我实现的潜能,为人本主义的心理治疗观和教育观奠定了基础。后来的罗杰斯进一步发展了马斯洛的 自我实现理论 ,提出了自我实现倾向,认为人天生具有最大限度发挥自己潜能的倾向,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 来访者中心疗法 和 学生为中心 的教育理念。罗洛 梅提出的 存在心理治疗 也正是建立在对人类的无限潜能强调的基础上。

综上所述,人本主义心理学是在对人类动机系统解释的过程中,探索出人类行为动机与动物需要的本质区别,进而提炼出强调人类本性、尊严、价值和潜能的人性观,并在此基础上,发展出了具有较强实用价值的心理咨询与治疗技术和教育理念,为推动心理与教育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经历了几十年的发展,风靡一时的行为主义已经为历史所湮没,而作为心理学非主流学派的人本主义心理学却依然蓬勃发展,这正是由于它始终坚持动机研究在心理学研究中的核心地位,并提出系统而完善的动机理论所致。

四、动机研究与心理学的历史命运

心理学作为研究心理与行为的科学,它必须对行为的原因予以解释,而对行为原因的解释就必然关涉行为的动机。然而,要对动机作出系统解释,又必然涉及对人的基本看法,势必建立自己独立的人性观。因此,心理学各个流派的发展状况,从一定意义上讲,取决于心理学家对待动机研究的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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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取决于对动机本身的研究状况。如果他们能够对行为动机提供系统完整而又自洽的解释,那么在此基础上建立的心理学理论则更能满足人们对心理学这个学科的需求,因为这个理论就必然暗含对人性的完整解释。因此,它就能够得到心理学界的广泛认可,进而得到发展;相反,如果拒斥对动机展开研究,或者不能提供有效的动机理论,那么在此基础上建立的任何理论,不管它如何地风靡一时,但最终都将为学界所否定,为历史所湮没。心理学中的 三大势力 及其命运正好映证了这一观点。

古典行为主义拒斥对动机的研究,最终走向了灭亡;新行为主义虽然将动机重新纳入心理学研究之中,但是,他们未能提供对 中介 自洽而系统的解释,对其作用机制未能清晰说明,也未能提供真正有效的研究动机的方法,因此,在统治心理学长达半个世纪之后,悄然为历史所抛弃。精神分析从建立的一开始,就对人类动机予以系统的解释,并在此基础之上建立了整个精神分析心理学的大厦。在后来的不断发展中,尽管不同的心理学家对行为的根本动力保留着自己的解释,但他们对动机本身的解释至今不渝,他们后来发展的大部分理论,都是建立在对人行为动机的根本解释之上,而他们也在不断对自己的解释进行修正,使之能够应对反对者们的种种责难。诚如黎黑所言, 假如精神分析要靠学院心理学的承认,那么它早就销声匿迹了 [2](P280)。因此,尽管经历了百余年的发展,尽管一直为主流所抛弃,由于它抓住了心理学的根本问题,精神分析在众多心理学的应用和理论领域依然生机盎然。人本主义心理学在人性本善(至少是中性)的基础上,建立了自己独特的动机理论,认为需要驱动行为,而人的社会发展使得人的行为超越了纯粹动物的需要,因此,对自我实现的追求成为了解释人类行为的高级动机。与精神分析相似的是,人本主义心理学也是与主流实证心理学相区别的一个流派,并在心理学史上为主流所不齿,而由于强调人本身的潜能和价值,强调动机研究在心理学研究中的重要作用,并提供了一系列重要的研究途径,使得人本主义心理学不仅得到不断的发展,而且还在此基础上产生出了 第四势力 超个人心理学。超个人心理学试图通过对人类社会发展的考察去探究人类动机的发展,在西方心理学的新思潮中,必将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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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2003.

T he Relationship Betw een the T hree Forces

of Western Psychology and the Motivation Studies

SH U Yue y u

(Department of Psycholog y,Scho ol o f Philoso phy and So ciolog y,Jilin U niversity,Chang chun,Jilin,130012,PRC)

[Abstract]It is the key m atter for psycholog ical study to ex plain w hy the behavior occur s.If a sy stematic theory of psy cholo gy can not g et that,then this theor y is a failure,w hich has also been prov ed by m ore than one hundr ed y ear history of psy cholog y.In the psycho logy history,som e schools of psycho logy, w hich w ere com mitted to systematically explain hum an s motivatio n and based o n the do ctrine of motivatio n to form an influential theor y so as to profoundly im pact psycho logy and several neighbo ring disciplines;On the other hand,other schools o f psycholo gy that w ere trying to get r id of the mo tiv ation and attempt to ex plore the law s o f human behavior and m ind,even for a time through the attractive form to w in suppor t fr om people,but finally can not help peo ple deepen their understanding of human nature. [Key words]mind;psycho logy;behavior;motivation

(责任编辑 王兆璟/校对 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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